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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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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薯这种易种高产又饱腹的东西,有了它可以说利在千秋,有了这玩意,百姓就能不被饿死。东堂虽说国力不弱,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少贫瘠州报上为数不少的饿死人数。

    所以对于朝廷来说,红薯控制在自己手里无比重要,对于和朝廷对立,很可能想要自立一国夺取天下的唐家来说,红薯更重要。

    给自己的属民,可获民心,可安疆域。

    如果自己有敌人没有,就可撬动敌人的基石。

    毕竟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日子都差不多过,自己吃饱肚子最重要。

    现在,红薯被发现了,是唐羡之发现的。

    理当归他处置。

    可是……

    归唐家,就意味着东堂没有。

    文臻不想面对东堂和唐家的争斗,她想的是更多的百姓因此会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有很多人会饿死。

    文臻觉得有点吃不下了。

    她巴巴地看着唐羡之,想开口,又觉得没法开口。

    这不是给一块糖,也不是分一块地,这直接关系天下,关系着唐家的生死存亡啊。

    唐羡之好像并无所觉,吃完了一块红薯,赞了声:“真是美味!”又对她拍拍身边地面,道:“这块地面我用火烤过了,没有湿气,可以坐。”

    文臻满腹心事,只好乖乖坐了,果然身下很是舒服,但她此刻没有心情再去感叹唐羡之的细腻了,只希望他的细腻能继续发挥,看出自己的纠结,但这么想的时候又忍不住唾弃自己的自私,这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她也可以把红薯的事告诉燕绥,以燕绥的智慧,立刻就能发觉这东西的重要,但是发现之后呢?会引发什么样的变故?是否会带来激烈争斗?

    无论是唐羡之还是燕绥,她都不想看见伤损。

    唐羡之好像已经完全忘记红薯的事,一边给她把脉调理一边和她海聊,文臻心不在焉听着,看着他的黑暗中也熠熠闪光的眼睛,忽然问:“羡之,你骗过人没有?”

    唐羡之怔了怔,随即笑道:“当然有啊。”

    “是什么样的骗人呢?”文臻追问,“骗了人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素来和唐羡之聊天,都很少发问,只是微笑地听,难得这样捧场,唐羡之就笑,道:“我自小便会骗人。”

    文臻丢开红薯,打起精神听。

    “上回和你说的那个笔记的事,应该也算一种骗吧。还有一件事儿。小时候,有阵子我在外祖母家住,然后,得了个神童的称誉。”

    文臻毫不意外。他不神童谁神童?

    也就燕绥吧。

    唐羡之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母亲归宁,我陪同去了,在外祖母家住了一阵。外祖母家是川北大族,但我小时候已经有点式微。因为她家整个家族,连带所居住的镇子,都一向很少得男。所以当地求子之风盛行,但凡传出哪路神仙有助生子,四乡八邻都会前去烧香。”

    “我自幼母亲管得紧,少给我零花钱,我又是个爱玩喜欢新鲜的,常常捉襟见肘。于是便挂了个牌子,寻了些小乞儿,给我四处张贴,说有生子秘方,十分灵验,只要平日品性无亏,行善积德,则一定生男。且可以先拿药后付钱。如果用了生的是女儿,不收钱。生了儿子,则一人两千文。于是满镇有孕无孕的,都奔了来寻我。”

    文臻饶是满腹心事,也不禁哈哈一笑,心想唐仙子啊,真是最妙的仙子。

    “大家拿了我的药,没多久,陆续生孩子。生了女孩的,反正不要钱,而且去闹的话,还会被人指摘平日品性不佳才有此报,毕竟这世上无论谁,难免有行事不周得罪人处,因此也就不会去找我算账,反而要躲在家里惶惶。生了儿子的,则扬眉吐气,人人称赞,大吹大打,带了喜钱去献给我。短短几个月,我赚了在家三年的零用钱。”

    文臻忍不住鼓掌,又忍不住摇头。

    唐羡之也摇头,笑道:“那时候年纪小,不过六七岁吧,素日受家里那些酸儒影响,也真当女儿污浊男儿尊贵。生女儿便是德行未修。现在想来,说这话真是该打,多少女儿比男儿优秀,又有多少优秀女儿困于阁中世人不得见其风采。男女本是天生,何以以此论尊贵!”

    文臻瞪大眼睛,这回真的惊异了。

    原本听这论调就觉得刺耳,但想想这个时代,想想他当时年纪,也就心平气和了,她本就善解人意,不做杠精。但没想到唐羡之竟然通透开阔到这种地步,他的思想见识已经跨越时代与礼教,无需点拨便博大精彩。

    有一瞬间她又开始怀疑他也是穿越人了。

    可二十一世纪受过现代精英教育还有好多直男癌呢!

    她心中感叹,一时怔怔,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唐羡之却又递给她一个红薯,道:“真是好吃,你晚饭吃得少,再来一个。”又道,“以后多着呢,不要舍不得。”

    文臻听得心中一跳——他这话什么意思?

    唐羡之却已经转了话题,道:“世上谁人不被骗?世上谁人不骗人?只要不伤天害命,无需想太多,也无需负疚。就像我那骗术一样,只要当时给了人希望,事后给了人安慰,过程给了人愉悦,也算不得多亏心,反正我是不亏心的。”

    文臻忍不住又一笑,唐羡之道:“因为后来那个镇子的人争着行善,以求生子。而我成年后,也在某次该地有灾时减免了赋税,算是对当年骗钱的补偿。当年曾经蔑视亏欠过女子,这几年我也在劝说父亲,允许川北三州选拔优秀女子入仕或管理实业。”他侧头,凝视着文臻,火光跃动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化为比星光更灼灼的神采,“所以,有些人,你不妨温柔地骗,算作小小的趣致。有些人,你不用骗,想要什么,直接说便好。”

    文臻捧着烤红薯,低下头,只觉得那东西忽然沉甸甸地,压得捧不住。

    唐羡之却已经起身,笑道:“夜深了,还是回去睡吧,你伤病未愈,不可劳神太过,更不可休息不好。”

    文臻便默默站起,转身走了几步,转头看他。

    唐羡之立在原地,也在看她,见她转头,忽地一笑。

    像云端之上琼花舒展,羞退了最雅逸明丽的月光。

    他对她指指袖中,笑道:“我给你的册子呢?总空着也很寂寞。有空写几笔吧。说不定会被看见呢。”

    文臻张张嘴,没好意思说一番辗转,册子并没有带着。

    唐羡之一笑,从自己袖子中取出那被她丢下的册子,递过来道:“这回可别丢了。”

    文臻只能接过。唐羡之却又眨眨眼道:“丢了也无妨。只要是你写的,写在哪里,都有人看见,都有人知道。”

    文臻早已失去语言能力,就差用册子捂住心口,半晌只能勉强笑道:“我回去了。”

    她低头匆匆回去,就想快速躺上床,结果一进门看见一个黑梭梭的影子坐在她床上,险些没吓得惊叫。

    但随即她就认出那是燕绥,实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有燕绥这种目下无尘的人,才会不在乎满屋子的女人,坦然坐在她床上等她。

    燕绥看她一眼,文臻就觉得怀里的册子便要被烧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册子往袖子里一塞,又对燕绥示意出去说不要吵醒别人。

    她在那指手画脚生怕吵醒人,燕绥不急不忙站起身看她一眼,慢吞吞把她往怀里一搂,便掠出了窗。

    文臻靠在他怀中,嗅着他熟悉的淡淡香气,说不清那是什么气息,比花香硬朗,比木香柔和,有薄荷般浅浅的清凉意,让人想起冬日远湖细碎冰面上的木槿花。

    耳边大海涛声起伏,伴这头顶星空明灭,燕绥喜欢开阔畅朗的地方,自然会带她来到沙滩。

    这里的沙质细密,浅浅白色,埋着些经年的贝壳和石头,被浪潮打磨得圆润晶莹,并不咯脚。

    燕绥坐下来,却并没有将文臻放开,依旧将她围拢在自己怀中。

    文臻觉得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且也不利于自己逃跑,刚刚一挣扎,就听燕绥淡淡地道:“这样比较挡风。”

    文臻翻个白眼。风是迎面风不是背后风,她在前面,他在后面,谁给谁挡风?

    白眼一翻,感觉熟悉的燕绥又回来了,她稍微轻松了点。

    两人之间一直蒙着一层窗户纸,她不想捅破,燕绥不觉得有窗户纸。经过赐婚和这漫长的追逐,现在再想装傻也不可能,文臻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望天,心想来了,就要来了,又要听一遍告白了,这样轮流听告白怎么让她有种自己是个花心浪子的赶脚?

    燕绥却并没有告白。

    只是跟她讲:“我后背挺痒的。”

    狗腿臻立即嘴很顺地接道:“我给你挠挠?”

    燕绥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好。”

    文臻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无可奈何地转到他身后,燕绥开始脱衣服,脱得慢条斯理,不急不忙,文臻站在一边等着,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等待临幸妃子的色狼。

    不不不,是被妃子勾引的侍卫小狼狗。

    挠个痒痒而已,为什么要脱衣服!?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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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燕绥的告白

    今夜星光烂漫,星光下燕绥的衣裳层层滑落,他脱衣的姿势从容优美,仿佛即将要做的不是脱了衣服挠痒痒而是T台走秀。微微朦胧的光线里,渐渐可见平直肩线,诱惑倒三角,和流畅美妙让人想起一切关于顺滑关于力与美的腰线。

    燕绥的肌骨透着一股精致感,月色下莹润如玉石,肌理平滑细腻,黑暗里也光泽幽幽,文臻想所谓的丝绸感也就是这样了。

    极度美好的身体让人生不起邪念,文臻暗暗吸溜一下口水心想还真有展示的本钱。

    是要来色诱俺么?

    其实好像没必要的说……

    直到燕绥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她亲眼看见那平滑优美的背脊忽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像张开了大嘴。

    那条原先被角度和阴影掩盖的伤口非常的长,皮肉翻卷,破坏美感的事情总是令人分外感到震撼,文臻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看过的最狰狞的伤口了。

    她知道这条伤口怎么造成的,然后便想起这伤口造成之后,燕绥还在打架,在海水里浸泡,在干活,若无其事。

    她叹息一声,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心疼的情绪,抬手在袖子里摸索出金疮药,燕绥却自己抛了一瓶药给她,文臻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用唐家的药。

    她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并不特别深,但是折腾太久没人替他包扎,伤口撕裂得有点厉害,很可能要留非常难看的疤,一边想幸亏在背上他自己看不见不至于另添一个对称的,一边道:“我给你缝起来吧,这样以后伤口能长好,怕不怕痛?”

    燕绥“唔”了一声,道:“怕。怕你缝得不整齐。”

    文臻呵呵一声,拍一下他的背,“怕不整齐就自己缝!”

    手掌拍在肌肤上声音清脆,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燕绥却似乎愉悦了一点,转头对她笑,满天的星子都似在他笑意里荡漾。

    文臻也快要荡漾了,赶紧不敢再调笑,便去找针线,她学过的医术里有麻药药方,但临时此地却无法配制,但看燕绥那模样儿,也不像是个会在乎疼痛的人,把针线消毒后便开始上手。

    这种活计没经过专业训练一般人很难顺利上手,尤其是对喜欢的人,文臻却素来是个心稳手定的人,干活的时候心无旁骛,只想着手下的是猪皮就行了。

    怕燕绥忍耐不住疼痛,她想着找话和他讲,却觉得张口无言,和他之间仿佛什么话题都是禁忌,什么话题都是暧昧。

    倒是燕绥自己开了口,声音平稳,和平时毫无二致,“文臻。”

    文臻心中一跳,手一抖,一针便刺到了别处,燕绥之前一声不吭,却在此时嘶地一声,文臻只得满含歉意地道:“对不住对不住。”

    燕绥并没理会她的道歉。

    “那日捆你回来,是因为前方是猛鬼坑,那里对我是个诅咒之地,我不能进去。而你既然被人引去那里,做这个局的人,就一定不会顾惜你的性命,所以绝不能让你踏入那里一步。”

    文臻没说话,微微垂下眼皮。

    解释了啊。

    他竟然也会解释啊。

    “我怀疑是长川易的手段,他家听说素来有病,因此行事阴邪,最喜欢搜集旁门左道的玩意,所以最好是勿听勿闻,便蒙住了你的口鼻。”

    “我猜也是这样。”文臻答。

    “是一开始就猜出来了?”

    文臻默了一默,缓缓道:“殿下,关乎终身的选择,不会因为某件小龃龉就决定,是那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因为各种不能不考虑的原因。”

    “那么,”燕绥转头看她,“那些让你丢下我的原因,是什么?”

    文臻一边磨牙想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用词,一边稳稳下针,道:“说个故事给你听。如果有个人,自幼等同于孤儿,然后很小就被关进一处禁闭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猜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燕绥答:“自然是一个强大完美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

    文臻:“……”

    我特么的为什么要嘴贱问你?!

    她咽下即将喷薄而出的刻薄话儿,当做没听见,努力心平气和地道:“自然是最想要自由。那种自己命运为自己掌握,不必因为任何人而受到诸多束缚的自由。”

    燕绥淡淡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自己选择入了朝堂,然后和我说自由?”

    “是不自由大环境里有限的小自由。”文臻无可奈何地道,“比如,你可以不用面对强大而难缠的公婆,不用面对权力阶层的勾心斗角,你还能换取梦想实现的机会,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最关键的是,哪怕你就是面对,那也是工作,你没有投入感情,也不容易受伤。”

    “你是在说你嫁给唐羡之只当做职司,因此无所谓伤害吗?”燕绥似乎很愉快地笑了一下,“这真是我这个月以来听见的唯一让我舒服的话。”

    文臻心软了软,呵呵一声道:“殿下啊,甜甜啊……”

    “再叫一声甜甜。”

    “呃,甜甜啊……”

    “再叫一声。”

    “甜甜!”

    “哎。”燕绥干脆地应了,舒舒服服地道,“长久未闻,颇为怀念。”

    “我甜。”文臻甜腻腻地道,“港真。你不觉得我并不太适合你吗?你看我的个子,身材,长相……”

    燕绥慢吞吞地道:“我觉得你身材挺好的。”

    文臻绝不敢问他“觉得哪里好?”,火烧火燎地道:“陛下并不属意于我,德妃娘娘也不喜欢我……”

    “你嫁的是他们?”

    “陛下许我完成嫁人任务后可以办学校,推广新种子,为我开辟有司……”

    “这些你不嫁人也能做到。”燕绥平静地道,“父皇不是傻子。你要做的事都功在社稷,他不会为了钳制你就放弃令东堂更富饶的机会。”

    文臻唏嘘一声,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皇帝当初以此为条件和她谈判,其实有点不要脸,这固然是她的理想,又何尝不是给东堂的福音?是她要为东堂做的事。拿我要送给你的东西来和我谈判,做皇帝的哪怕再温和宽慈,骨子里也挺无耻。

    但是,只要谈判的对象是皇帝,她就必须应。

    她不信燕绥还不如她一个现代人更懂一言可血流漂杵的皇权。

    皇帝是不会为了钳制她就赌气不去发展这些,但同样也不会因为她献上了这些就给她无边的宠爱和自由。

    她拒绝了皇帝,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和宠爱,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皇家能允许一个利欲熏心一心攀龙附凤的女子进门吗?

    她恍惚里似乎听见燕绥的叹息,这令她一惊,但转眼看时,燕绥侧脸依旧在星光下平静,如刻如画。

    她收了最后一针,道:“好了。”

    “美否?”他问。

    “针脚细密,完美对称,美得不能再美。”

    “我其他地方也很美。”他厚颜无耻地道。

    “多谢推荐呢,然而人家并没有兴趣呢,亲亲你还是自己慢慢欣赏吧。”

    燕绥笑一声,道:“背痛。帮我穿衣服。”

    文臻呵呵一声。特么的,刚才伤口还没处理,他脱衣服动作夸张,也没说背痛,现在倒痛起来了。

    这是觉得已经说开了,开始嗨了?

    她仿佛没听见,用布巾帮他擦干净血迹,又上了一层药,揉着手腕走开去,“好累。”

    手腕忽然被拉住,燕绥不由分说开始揉捏她手指,“我给你揉揉。”

    文臻张着嘴看着那手指,如果不是手被拉住,她就准备去揉眼睛了。

    “臣妾受宠若惊啊这是。”她茫然地,气若游丝地道。

    燕绥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还可以宠冠六宫。”

    文臻干笑一声,让开手,“这玩笑还是别开的好。”

    燕绥却不放手,手指一弹,一样东西忽然挂上她的手腕。

    文臻一抬手,手腕上一只兔子,悠悠晃晃和她对上了眼。

    当然不是真兔子,是一只用雪白锦缎做的玩具兔子,做工非常精美,缀上的毛好像也是真正的兔毛,摸着极其柔软顺滑,两颗红眼珠非常的晶莹闪亮,宛如活物,仔细一看是顶级的粉珍珠。

    再一看,这兔子居然有嘴巴,打开嘴巴,里头是一排细密的,同样闪闪发光的尖牙,牙齿也是用异形珍珠做的。

    敢情还是只恶魔兔。

    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她是一个长着獠牙的兔子吗?

    她无意中一摇,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发出沙沙的声音,乍一听像这只兔子在不停地骂人,“傻,傻——”

    文臻:“……”

    确定这玩具真的是送给她的吗?

    不应该给他自己吗?

    兔子用一串品质极好的珠链串着,正好可以挂在腰上,非常可爱的物件,哪怕拿到现代,也能瞬间流行成网红。

    燕绥拿过那只兔子,亲手挂在她腰上,道:“以后可以帮你咬人,还可以帮你骂人。”

    文臻觉得那个“人”字完全可以直接换成“唐羡之”。

    她觉得这兔子真的很可爱,可是用了很可能会崩她的人设。

    但低头看了看,却也完全没有想要拿下来的意思。

    想要拿某人也不给吧,不就是想昭告所有权吗?

    挂着这么个兔子满街走,以后她走到哪里就是哪里最靓的仔是吧。

    “还有更多珠子做的玩意儿,只是不方便携带,都在岸上,回头回去一并带走。还有你要救下的那些绣娘,我也已经让人送回京,找江湖捞代理掌柜安置了。”

    燕绥抓着她手腕调理她的气息,忽然道:“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不好?”

    文臻“唔”了一声,慢腾腾地道:“有啊,我头痛。”

    燕绥抬眼看她,却看见她满眼调笑神色,挑眉道:“总看见唐羡之那个碍眼的,想来自然头痛。”

    文臻撇撇嘴,和这种皮厚的人干嘴仗最没劲。

    燕绥转头看着墨色的海将浪一波波推上沙滩,淡淡道:“有些人甜言蜜语,天生会讨好女人,这个我是比不上。”

    “阁下挺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很优秀的。”文臻笑眯眯夸。

    “但是我可以给你我自己,”燕绥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全部的,我自己。”

    文臻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这是……终于明确表白了吗?

    这是燕绥的情话吗?

    他态度如此轻淡,表情如此散漫,看不出半分的诚挚,以至于说这样的话也像处于空无。

    可她看见他目光平静而稳定,一段目光便是一段誓言,便如头顶星河灿烂光辉永在,他是其中最亮的一颗。

    这个男人,不甜言蜜语,不谈牺牲,不说在意,不在追逐道路上开出一地夺人眼目的鲜亮的花。

    他只是回首,驻足,俯身,衣袖微垂,遮一枝风雨中的青叶。

    展开自己全部的怀抱和天地。

    容纳你。

    所以无需再宣告疆域。

    文臻默然半晌,轻轻道:“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你不会说这些的。”

    燕绥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小袋子里是一张纸,文臻认出竟然是自己写过的那封拼音信。

    她非常诧异,没想到燕绥居然把这信随身带着,这般船上海里的折腾,这信还能保存完好。

    是没看懂这信,所以执着地要找她翻译?

    却听燕绥道:“你说我沙猪,说我不能给你安全感,说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姑娘你要去追求你自己的自由和事业,不想再和我彼此祸害……可我想祸害你,想祸害你一辈子,怎么办?”

    ------题外话------

    从七月底到现在都没写文,之后还有几天辗转两地也肯定写不了文,掐指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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