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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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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修年已有防备,半空中狠狠踢向易秀鼎的脸,“贱人,你才是疯狗!你是易家的小姐还是满地乱跑的野狗,什么人都这样不要脸皮地护着!怎么,瞧上人家夫君貌美,想要卖个好么?”

    易秀鼎霍然抬头。

    一瞬间眼神如狼如鹰,疾光如电,盯得易修年踢出的脚都顿了顿。

    然后易秀鼎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易修年的脚踝。

    瞬间骨裂声起。

    酒楼上易燕吾唰地站起,道声不好,破窗扑出。

    白衣人正盯着文臻出神,见状一扬眉便要阻拦,却见底下文臻已经抬头,只得向后一缩。

    易修年的脚踝落在易秀鼎手中。他也迎上了易秀鼎的目光。

    一瞬间他心胆俱裂。

    忽然想起了易家关于易秀鼎的一些传说。

    比如这位练武天资无人能及,比如这位心性坚硬,比如她虽然冷硬但轻易不发疯,唯一几次的发疯,杀过长辈也杀过远亲,出手必定是死,如果不是传灯长老护着,理刑长老早就刑堂拿问。

    今天好像真的……惹到她了。

    随即脚踝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易修年惨叫,不仅因为疼痛,还因为易秀鼎并没有放开,甚至手腕还有要拧转的迹象。

    她这是要活活把他的腿拧下来吗!

    他会死的!会死的!

    易修年大声尖叫,声音震得要把自己的耳朵震聋了。

    在自己的尖叫声里,他忽然听见一声甜美的笑声,一个人甜甜软软地道:“十七小姐,别生气,我帮你揍他。”

    想象中的惨烈的痛没有继续袭来,他忽然脚底一震,随即整个人飞起,打着旋栽出去。

    人在空中,却无法阻止地不断翻滚,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柔绵又刚劲的力量,在不断拨弄着他,转到他头昏眼花,还隐约听见那少女笑道:“修年少爷,我救了你哦,也不需要你报答我,我和十七小姐是闺蜜,一向不分彼此,你记得报答给她就行。”

    易修年气得心头一热,喷出一口血。

    此时易燕吾才落下,文臻抬头看酒楼,酒楼窗口无人。

    易燕吾落下的位置还是易修年先前被易秀鼎抓住脚踝的地方,但现在他已经被文臻送出两丈之外,那里,燕绥正好结束和十八部族的推手指游戏,一个转身,靴子正好踏在易修鼎胸膛上。

    将他那一口血生生地又踏了回去。

    易修年惨叫都发不出来了,躺在地上不断地翻着白眼,燕绥好像才发现他,愕然低头,后退一步,道:“这位兄台这是怎么了,要五体投地表示对我的膜拜吗?客气客气,多谢多谢,只是挡着大家伙儿路不太好,还是去路边吧。”顺脚把易修年踢到路边阴沟里。

    易修年:“……”

    这一对夫妻是魔鬼吗?

    等易燕吾赶来,只能从阴沟里捞出臭烘烘的易修年,命人赶紧带去救治。

    他在易家颇有实力地位,众人都知道他儿子易云冲之前死在天京,栽在燕绥文臻的手中,易云冲原本也是继承人人选之一,这下便泡了汤。后来易勒石定下两位继承人,都颇有争议,一个嫡支但是性情傻憨,一个旁支为人纨绔,要说优点也就是都算健康。既然有了继承人,众人纷纷站队,易燕吾便是易修年最坚定的支持人之一。

    易燕吾素来圆滑,救走易修年,还不忘记去文臻面前道了个歉,又和段夫人打了招呼才退走。此时燕绥重新上车,十八部族的人散开,百姓全部避到道旁,看向继续缓缓前行的段夫人队伍,眼神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能在这下马威的一幕前全身而退,还把吵嚷已久的十八部族草场问题这么轻松地解决,段夫人已经快要被淡忘的光环,瞬间又恢复了一些。

    车队继续前行,先前那和被文臻救了的侍女才找到机会来道谢,文臻自然说无妨,那姑娘却坚持想要给文臻送些东西,还拿出自己的刺绣精美的荷包,表示自己手艺尚可,夫人如果有什么绣活要做,尽管找她。

    文臻也不过随口应了,谁知道燕绥听到这个,探头出来,道:“既如此,你帮我绣些东西。”

    文臻愕然看着他,燕绥递了张纸条给那侍女,文臻探头想看,早被燕绥又拉回了车厢,只好放弃。想着不管绣什么,只要不是他的亵裤,自己总能看见的。

    不过也不对啊,他要是敢把自己的亵裤给别的女人绣……

    呵呵。

    那以后就不要穿亵裤了。

    接下来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进入长川易家在主城的巨大庄园,那庄园几乎占据了半个主城的面积,像另一座内城,也有自己的城门,进城要验牌。现在正值冬季,无数民夫正在加固城墙,里层加砖也就罢了,外头居然是冰砖,将水倒入巨大的砖块模具,底下铺上滑轨,顺着滑轨一层层滑下去,自然就垒成了滑不留手的冰墙。

    文臻经过城门的时候看了下,冰墙和实墙之间还有距离,两道墙之间是一道黑色的水,透着幽蓝的光,气味腥臭,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仰起头,透明的冰墙在日光下灿烂到近乎逼人。

    长川易家这个防备,算得上铜墙铁壁,杀气凛然。


………………………………

第两百章 史上最骚秀恩爱

    长川易家这个防备,实在也可以算得上铜墙铁壁了。

    可以想见,刺史队伍就算来了,一定会被接入长川主城,但却不可能进入内城。到时候里外一夹击,再多的护卫都扛不住。

    这内城里面也有商户百家,酒楼茶肆,但寻常百姓是进不来的,里头随便一个人,都是易家嫡支偏支附属家族及有其他关系的人。

    这个巨大的区域里,像一个圆形的千层蛋糕,一层层,依照和易家关系的远近分布,血缘关系越薄越住得远,越近越靠里,外头五层都算外院范围,也叫外五房。里头两层才是核心。

    现在非常时期,每一层聚居地都有门户,有高墙,有专人把守,层层大门都开在一个方向,一条横贯全城的大道直穿到底,段夫人到的时候,层层大门打开,大道在夕阳的金光下无限延伸,气魄非凡。

    可以想见,长川内城这样的设计,是完全可以当做城池来守的,如果以为进了主城就进入了易家核心,那就太天真了。

    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进入段夫人专属的院子“一泉居”。院子很大,用花墙自然隔出了很多个独立的小院。文臻和燕绥分到了西院三间屋,还带一个小花园,十分清幽雅静。

    段夫人和随行的易家子弟,回来第一时间便是去探望昏迷已经很久的易勒石。文臻燕绥自然没去,段夫人身边的人安排事情一向妥当,热水热饭人一到便送了来,文臻今日出了手,比较疲倦,燕绥便逮着机会,亲自伺候她洗了个澡,两个人泼泼洒洒,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燕绥才将文臻抱上床,给她严严实实盖好,自己才去收拾了一下。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样武器,都是些质量不错但是很普通的刀剑之流,还有双节棍。

    然后文臻就看见燕绥用折断的刀剑,削好的木条,钢珠、火折子、锁链、树枝……等等乱七八糟的物事,布置了一个几乎可以遍布整间屋子的联动的大型机关。

    燕绥做机关都不用思考,随手取材,文臻虽然一直在眼前看着,也不大明白一些部分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最后燕绥用一截拆双节棍剩下来的锁链卡在床边,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做了一个小机关,文臻倒是看懂了,燕绥只要扯动那链子,头顶上就会有钢珠落下来,落在……她头上。

    燕绥夜间安静下来强迫症加重,总是想起身,钢珠落在他头上可能都阻止不了他,所以他把钢珠对着她脑袋。

    只有怕吵醒她砸到她,他才能忍住不动。

    文臻没说什么,抱着他脖子,道:“睡吧。”

    两人一直同榻而眠,文臻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燕绥却忽然成了柳下惠,文臻猜他是担心她的身体,她觉得这样憋着反而更令他睡不着,有心想分床睡,但是毕竟身在敌营,又怕人发现。

    身边燕绥的气息平静,他一直这样,根本看不出一个长期失眠的人的烦躁不安。

    文臻却有些烦躁不安,燕绥自从伤后进入长川,夜间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她很担心这样的内耗会影响他的状态,还担心这问题无法逆转,那最后……

    长川的冬夜似乎特别宁静,最核心的主院远离城池的喧嚣,除了游荡的风声穿越檐角,发出的尖利且有节奏的呜呜风声听来有些凛冽,以及不知道哪里的音乐的箫笛乐器之声外,其余连鸟兽声都不闻,文臻毕竟重伤未愈,困意很快袭来,睡着前犹自迷迷糊糊地想,撞到头为什么影响到这种长期潜伏的疾病,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诱因……

    睡到半夜的时候,隐约听见院子里脚步杂沓,似乎那群去探望易勒石的人回来了。她隐约听见嬷嬷迎候段夫人的声音,听见易云岑压低的公鸭嗓门,听见易秀鼎和别人不同的特别凝实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并没有进给她安排的屋子,却一路向自己这里而来。

    文臻下意识等待,那脚步声却在快要接近自己屋子的时候停住,过了一会,她隐约听见衣袂带风声,轻轻跃起的声音,还有靴子踏在屋瓦积雪上的细微嘎吱声,还有金属之物搁在屋檐上的声音。

    那种什么孔洞穿过夜风发出的细微尖锐之声渐渐淡了。

    不知怎的,她发现燕绥好像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因为不需要再伪装,气息反而会更短促一些。

    这让她更加心安,很快也沉入梦乡。

    一睁眼已经天光大亮,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燕绥正直起身来。

    文臻十分诧异,燕绥好像在她身边睡了整晚?

    这段日子以来的首次。

    门外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昨日她救的那个侍女。燕绥起身打开门,说了几句,便端了个托盘进来,文臻还以为是早饭,探头一看,竟然是一对荷包和两副腰带。

    这些东西燕绥又不是没有,这是叫人巴巴绣了什么?还这么急,连夜绣好了。

    燕绥将东西拨了拨,道:“虽然比不上绣娘,还将就。”顺手递了一个荷包和一副束腰给她。

    文臻一瞧。

    荷包上金线绣着几个十分招眼的字,“我的她。”

    腰带也是,扎好的腰带上会斜斜撇出一截垂在腰下,上头也写着“我的她。”

    文臻:“……”

    文臻盯了一阵,去拿他那一套,果然,大一点的荷包上和腰带上,也是三个字,“她的我。”

    ……没见过这么骚的秀恩爱。

    昨天被刺激了吗?

    这人心眼要不要这么小?她天天遇见他的烂桃花也没想过要把他绑在自己裤腰带上。

    笑了一阵,她把束腰穿好,荷包佩上。

    秀就秀吧,她家殿下看似牛逼轰轰目下无尘,其实内心里还住着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宝宝呢。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宝宝。

    抬头看燕绥,他也把那张扬的荷包佩上了,唇角微勾,眼眸中似盛满星河。

    也不知道是此刻心情好还是难得睡了个好觉,他看来剔透生光。令文臻心中也生出欢喜。

    侍女来送早膳的时候,她也显得兴致勃勃,连连夸赞易家的饭食美味。

    侍女便也显得几分得意来,道:“咱们家的厨子都是特地选拔出来的名厨,自然做得一手好菜。听说姑娘你喜欢吃水鲜,我们夫人特地嘱咐了给您安排内厨房做水鲜最好的李厨。您吃着怎样?”

    文臻自从跟随了段夫人的队伍,就一直吃得很少,段夫人为人细致体贴,曾打发人来问她想吃什么,还是燕绥道文臻自来喜欢吃鱼虾水鲜,只是这冬日行路多有不便,自不必麻烦了。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文臻在韩府得知,李石头就善做鱼虾水产,当年就是以一道口吃鱼拔了头筹,这么多年,想必技艺更加精进,两人留了这个铺垫,等到进了易家,机会自然便来了。

    毕竟长川易家这么大,几千号人,厨子也有好几十号人,要想专门找某个厨子,其实很难。

    文臻便笑盈盈就着易家厨师这个话题和她唠嗑了几句,过了一会侍女收走了碗碟,她便道吃多了,要出去消食。

    这一出门,那腰带荷包便十分吸睛,一路上都能听见人们的目光好奇地张望,人走过来悄悄探头,人走过去低低窃笑。

    殿下容光焕发,文臻坦然自若。

    大厨房却不在最里层,还在第六层的位置,照管着内里两层的人员伙食,颇有一些路程。

    段夫人常年茹素,有自己的专门厨师团队。内院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为了安全,易云岑和易秀鼎的饮食也多半是那边负责,燕绥和文臻本该在小厨房吃,但一来为了李石头,二来厨房远一点,以后万一有需要出来活动也方便找借口。

    两人顺着道路散步,顺便查看一下易家的装备和地形,在段夫人的院子里倒还是行动自由,但是出了段夫人院子,立即便有人跟了上来,自我介绍说是内院副管家,客人初来,愿为向导。也不管文臻和燕绥如何的神情亲密不容外人插入,自顾自地跟在旁边,说是向导,看那神情,也没真打算热情介绍,只随便指着某处亭子,干巴巴道一声这是洗砚亭,指一处小桥,说一声这是映月桥,随便说了几句,便道易家门禁森严,东边方向有竹林深井,请勿靠近,西边方向是刺史以前读书的院子,请勿靠近,南边方向通往长老堂,请勿靠近……

    文臻听到后来,忽然笑道:“总之,就是哪里都最好别靠近,最好窝在段夫人院子里生青苔。”

    她本是嘲讽,结果那副管家当真硬邦邦答:“姑娘说得不错。”

    文臻笑笑,道:“哦,这就是长川易家的待客之道么?”

    那副管家冷冷瞟她一眼,道:“姑娘算是哪门子的客人?”

    “我?”文臻指着自己鼻子,不可思议地道,“我是你们段夫人带回来的客人,怎么就不算了?”

    那副管家又冷笑一声,道:“夫人自己还不能……”忽然敛容躬身,道:“大总管。”

    文臻燕绥回头,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人,这人倒是态度热情,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两位这一大早出来赏雪。方才雪中遥看,真如神仙中人,我正说我们易家何时来了这般人物。”一边施礼,“昨日匆匆一面,未及寒暄。在下目前掌管这一府琐事。两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打发人来和我说,若是底下人伺候不周,也尽管责罚他们,可千万不要客气。”

    文臻知道这位易勒石的侄子,和理刑长老关系很好,易人离也告诉过她,这位曾经试图在千人坑对燕绥下手,之后又拉拢他回易家,在易家算是个八面玲珑人物。

    易燕吾客气话刚说完,燕绥便道:“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易管家,这位内院副管家,态度骄矜,对我妻言语冲撞,伺候得实在不周得很。你瞧着,该怎么处罚才好?”

    易燕吾:“……”

    哪有这样顺杆子爬的!

    还有,他是易家子弟!只是掌管易家事务,不是管家!

    文臻没去欣赏他的脸色,她总觉得有人在注视她,目光落在她腰间似乎有点力度,顺着目光方向看过去,却见易燕吾身后几个人。

    那几人面貌平凡,身量仿佛,看上去也就是易燕吾的跟班,但看久了,文臻便看出其中一人,有些不一样。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长久居于高位的人,其气质,神情,风度,姿态,种种般般,都会和常人有细微的区别,哪怕面貌泯然众人,也不能全数掩盖。文臻长期混迹高端场所,见惯这种人物,自然便养成了这样的分辨能力。

    然后她注意到燕绥说到妻子两字的时候,对方看了燕绥一眼。随即便撇过头去,和别人一样,真心实意对燕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

    易燕吾脸色青青蓝蓝变幻了一阵,才换了一张笑脸,对那副管家喝道:“不敬客人,行事无矩,还不去理刑处领罚!”

    那副管家只得恨声应了,转身就走。

    燕绥便笑着道谢,又道:“不懂规矩的人自然要斥退,但是我们确实初来易家,向导还是需要的,省得不小心触犯了禁忌。要么易管家再给我们派一个引路人吧。”说着一指他身后,“我瞧这位形容猥琐,眼神谦恭,一看就是惯久了伺候人的,就他吧。”

    文臻一瞧,呵,刚才她注意的那个。

    易燕吾回头一瞧,脸色微变,转头来时已经笑意如常,“文公子指派,本当应承。只是这几位我还另有要务要派……”

    忽然他改了口,道:“那好,来福,你便陪两位公子走走罢。”

    文臻听见“来福”两个字,一阵咳嗽。

    来福本人却毫无尴尬,十分自然且有风度地对两人伸手一引,“两位贵客,请。”

    接下来便是且行且珍惜的魔鬼时间。

    来福侧着身子走在前头,文文雅雅地道:“两位贵客请看,这是易家琼林。林中诸树,主干都为白色,而叶片则有青红黄诸色,有的还会结红果,虽冬日而不败,色泽鲜明清亮,雪中尤其风光美妙,当年商醉蝉商大家曾慕名而来,并留下一画名琼林花霰……”

    燕绥道:“美吗?我觉得我和我夫人身上的荷包也很美,你瞧瞧?”

    来福:“两位请看,过了这桥,便是易家听音阁,乃上代土木大师姚试石亲自设计。阁中有雕花槅扇八十一幅,两墙都是通透长窗,取四时风向,风自长窗过槅扇时,会因槅扇雕刻的不同花样发出不同声音,如箫如笛,如鼓如瑟,为易家一绝……”

    燕绥:“能有我夫人给我唱的小曲儿好听吗?”

    来福:“两位贵客请看,这是易家九曲莲塘。当然现在无缘得见莲花盛开水漫红云的美景,但是这九曲之水,也是我易家精心引城外寿水而来。整个莲塘,如果从高处看,正是一个篆体的易字……”

    燕绥:“夫人,你还记得不,我给你亲手做的衣服上,绣的也是莲花呢。”

    文臻的内心十分复杂。

    你可真是有脸。

    我要不要谢谢你好歹没说亵衣那两个字?

    来福也不知道是好涵养还是智商低,燕绥无论说什么他都笑笑,来一句:“公子说笑了。”

    没来由听在文臻耳朵里觉得挺讽刺。

    三人顺路走,前方是一座拱桥,拱桥一面台阶一面麻石平铺,平时走路无碍,这雪后天气下桥的那一片就很不方便了,易家的下人都绕着那桥走。

    燕绥却道那桥上景致好,他家媳妇如果站上去一定美如画,非要从那走,照旧是来福带路,爬上拱桥时,来福正要尽职地介绍景致,燕绥的手指弹了弹。

    来福哎哟一声,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哧溜一下顺着拱桥滑了下去,那拱桥弧度不小,因此滑下的速度也很快,本来桥下也就是一片雪地,忽然一块石头骨碌碌滚了过来,正对着来福的腿裆。

    这下连文臻都哎呀一声。

    下滑冲力很快,不过眨眼之间,下滑的人习惯性会微微叉腿,这要撞上了……

    这辈子媳妇是不要想了。

    当然,如果有武功的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文臻在这一瞬间捏紧了拳头。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见什么。

    ------题外话------

    今天出门有事,少一点哈。


………………………………

第两百零一章 读心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石头停留在原地,来福仍旧一路惊叫着撞过去,眼看就要撞上。

    文臻心中一紧,下意识拉了拉燕绥衣袖。

    万一不是呢……

    总不能毁人一生。

    身边燕绥似乎叹息一声,衣袖一动。

    石头骨碌碌滚了一下,正撞到来福脚底,弹射起来,又好巧不巧地,弹到来福额头上,他哎哟一声,再转过头来时,额头上起了一个青红的包。

    不知怎的,文臻觉得他转过来时的眼神颇委屈,明明一张普通的脸,看着却并不违和,倒令人心中生出歉意来。

    她慢慢地下了拱桥,见来福已经挣扎爬起来,便掏出手帕递过去,笑道:“擦擦脸罢。”

    燕绥眉毛一挑,欲待阻止,最终却没说话。

    来福感激地接过,道了谢,道:“您真是好心人,此生定然福寿绵长。”

    又讪讪地道:“帕子被我弄脏了……”

    “用完便扔了吧,这也不是我的帕子。不过是我常用来擦手的汗巾。”文臻笑笑,“今日园子我们已经赏过了,多谢你引导。你既受了伤,便早些回去休息罢。”

    来福便道了谢,一瘸一拐地走了,燕绥过来,淡淡地看着。

    “如何?”文臻凝视着他的背影。

    燕绥没说话。

    这便是不能确认了。

    文臻心里叹息一声。

    确实,方才真的是马上就能撞上了,那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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