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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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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比较聪明又常规的答案了,正常人都会这么答,也就堵住了另外两人这样回答的可能。
燕绥便问易云岑:“如果你是贼,想偷一件被所有人抢夺的宝贝,竞争者实力都很强,你会怎么争夺?”
易云岑想了想,道:“何必要争呢?我不要便是。”他忽然又一笑,“或者我去和其中最强的人套关系,让他最后把东西送给我?”
说完他自己嘎嘎嘎笑一阵,也觉得可乐。平云夫人嗤一声,嘀咕道:“天真!”
燕绥转向平云夫人道:“夫人一般几时就寝?”
这话问得突兀,平云夫人原本打起精神要应付,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不咸不淡的话题,一怔之下下意识答:“戌时末与我儿同……你问这个做甚?”
问这个,自然是要确定易勒石到底是真倒还是假倒。
魁阁距离平云夫人的住处最近,平云夫人这个性子,深居简出很是奇怪,易勒石如果没有真的倒下需要人伺候的话,应该的最安全最方便的选择就是平云夫人。
因为燕绥知道,易勒石寡人有疾,或者说他为了生出健康的后代,对女色上头很是欲罢不能,有些事一旦成了习惯,是控制不住的。
但是平云夫人脱口而出的话,证明了她并没有半夜伺候易勒石。
燕绥一笑,并不回答,转问文臻:“咱们以后有孩子了,你可千万别和他一起睡。”
易云岑将纸条一扔,嚷:“这游戏玩不成了!”
燕绥道:“贼当然不想玩。”
“你又猜出来了?”易云岑睁大眼睛,叹息,“我错了,我就不该和你们这种妖怪一起玩……”
他的牢骚还没发完,外头突起喧哗之声,那声音一路接近,好像是冲着这屋子来的,几人都停住了手,凝神等待。片刻之后有急促的敲门声起,一个婆子有点惊慌的声音响起:“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
平云夫人眼底惊慌一闪而过,看了一眼文臻燕绥,又平静下来。不耐烦地道:“她不是最爱乱跑吗?八成又跑哪玩去了呗,急什么!”
门外婆子声音急促,“不,不是的,夫人,小小姐是发作了以后跑的……”
平云夫人腾地站了起来,方才的故作平静已经不见,抬腿就要走,连脚下凳子都没注意,险些被绊了一跤,文臻伸手要扶,她一把甩开,连声招呼都没打,便急急冲了出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嚷着拥着她出去,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易云岑抱着双臂,看着被平云夫人撞得还在不住晃动的门板,摇头啧了一声。
文臻道:“看来岑少爷对你这个失踪的小姨并无好感?”
“小姨?谁?”易云岑对这称呼一脸接受不能,愣了一会才道,“是吧。那丫头年纪太小了,所以我总是想不起来她的辈分,再说见着的也少。毕竟那么个情形,平云夫人平日都把她拘在屋子里,逢年过节都见不着,今晚如果不是闹了这一出,我都忘记咱们院子里有这么个人了。”
“怎么,这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易云岑皱起了眉,半晌才勉强地道:“这孩子……你们见着就知道了。说起来这是爷爷的老来子,生下来就养在他身边的,不知怎的,记得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一切如常,后来便越长越……唉,说起来,平云夫人也是命苦。”
他之前一直对平云夫人神色厌憎,此刻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可见在这件事上平云夫人确实比较惨,连他也不能不同情。同时他也似乎失去了谈兴,神色暗沉下来,匆匆说一句困了,便告辞了。
文臻见他出去,看一眼外头的夜色,那吵嚷声似乎还在耳侧,隐约似乎还有平云夫人急切的叱喝之声,她心中涌起对那失踪孩子的好奇。
总觉得这突发事件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本以为也许是燕绥的安排,但回头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而且之前两人确实也没注意到平云夫人有这么一个孩子,毕竟这事儿连易家人都不大记得。
“这孩子的失踪,不是你安排的?”
“不……”燕绥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缓缓道,“但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
第两百一十二章 打脸啪啪啪
燕绥拉着文臻一路飞驰,文臻很快认出这是通往天星台的道路。
易家大院依旧戒备森严,乍一看空荡荡没有人,可是不经意地,就会从树丛后,假山后,回廊某处墙壁旁,转出一队队的护卫来,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如果谁贸然进入,自以为畅通无阻,其实很可能都落在了那些藏在隐蔽处的人们的眼里。
白天的时候燕绥有收到林飞白飞鸽传书,他带着天机府的人已经基本摸清这府里的路径和暗卫所在。燕绥带着文臻,左一拐右一扭,借着树的暗影石的角落,如一道流水般飞快滑过,再经过一处颇高伟的建筑时,他带着文臻上了屋顶,一路悄悄地摸过去。
这夜深了,底下还有人在说话,人数还不少,声音有种压低了的嘈杂,像在讨论什么。
“……队伍已经逼近主城,最后两天走得如同龟爬……”
“真的不去派人迎接吗?不接的话岂不是更落人话柄?给了对方兴师问罪的机会?”
“接了就不会兴师问罪吗?本来就是来抄家灭门的!”
最后一句声音宛如咆哮,文臻掀开一点屋瓦向下看,正看见传灯理刑还有几位面生的男子,大概就是易家的长老们,咆哮的是一位半秃的老者,穿一身火红的袍子,因为发怒面容狰狞,他身边一人面容细腻宛如女子,穿一身月白长袍,这种场合还拿着一本书,半闭着眼睛低声吟哦。
易家长老堂剩下五位长老,传灯理刑长老之前都见过,提堂长老已经李代桃僵,这两位自然是掌馈和求文。
此刻室内气氛不是太好,文臻清晰地看见掌馈长老骂完人之后狠狠瞪了求文长老一眼,而求文长老依旧低头看书,鼻子里轻轻嗤了一声。
这轻蔑的神情激怒了掌馈长老,砰一声掌馈长老拍了桌子,之后两人便爆发了一阵争吵,大意是掌馈长老质问求文长老当此多事之秋,整日还吟风弄月不务正业,求文长老则嘲讽掌馈长老果然是管事管久了,什么都想管一管,既然什么都想管,那就不妨多管一点,反正这易家大院也给这几位爱管事的管得水泼不进,他不吟诗作赋还能做些什么?
掌馈长老就冷笑道所谓整日流连花丛吟诗作赋当真无欲无求?怕不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天知道每日聚在那些鱼龙混杂之处,大量结交才子名士游侠又是为了什么,怕不是又想讨好段夫人,又想广邀豪强积蓄实力,倒是打得好算盘。
求文长老似乎被戳到痛处,把书一扔,细声骂一句莽夫不足以为谋,拂袖便走。
文臻合上屋瓦,把争执声留在身后,看样子车驾已经到了主城,按照燕绥的命令停留在城外,长老堂正在商量怎么应付,而长老们利益当前,现在场面上都撕破了面皮,等他们商量出来,长川可能都换了主人了。
一路到了天星台,惨淡月光下断瓦残垣看来分外凄冷,燕绥在前天晚上那片碎瓦间梭巡了一会,最后在一片平地上神奇地拎起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文臻这才看见那片碎瓦底下有个不显眼的洞,洞口极小,一般孩童都钻不进去,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被拎在燕绥手里的孩子拼命挣扎,却始终没有张嘴大叫,燕绥怕她吵,见她鞋子挣掉了,顺手脱下她的袜子塞在她嘴里。
这一连串动作流利自然,并且从头至尾毫无表情,文臻默然,很为自己将来的孩子担心。
那孩子是个女孩,头发衣服都可以看出照顾很是精心,脸皮非常嫩,如同婴儿,但是瘦如骷髅,手腿细得让人担心一碰就折了,且额头上生着一个巨大的瘤,那瘤上皱褶横纹,宛如眼鼻,看上去像多了一个脑袋一样,十分可怖。
那孩子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水晶瓶,瓶子上沾着泥土,瓶口也破了一点,瓶子里还有一点颜色诡异的黑紫色液体。细看那孩子,嘴角也沾着一点黑紫色。
文臻听燕绥说过之前在天星台遇见过这孩子,现在看样子这孩子总是偷偷跑这来,在天星台下的废墟里找这种还没被完全毁坏的瓶子。
这孩子应该就是易勒石和平云夫人的小女儿,但是堂堂易家的小姐,为什么会总往天星台这种地方偷偷跑?天星台用的药物诡异恶毒,这孩子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
燕绥伸手去拿那水晶瓶,那孩子原本还算乖顺,此时却忽然激动起来,死死抓住瓶子不松手,但她哪里抵得过燕绥,瓶子瞬间到了燕绥手里,那孩子一急,竟然低下头要咬燕绥的手,文臻赶紧伸手去拦,却被燕绥拨开,手指一弹,那孩子便惨叫一声,捂住嘴不敢动了。
燕绥对文臻皱眉,“这孩子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牙齿说不定有毒,你别碰她。”
他顺手将瓶子收起,那孩子眼睛一直顺着那瓶子转,燕绥想了想,倒了一滴液体抹在她唇边,那孩子便像得了珍宝一样,过一会,小心翼翼舔一口。
文臻瞧着不禁皱眉,觉得这一幕看着令人不适,上瘾似的。
两人带着这孩子一路往平云夫人处走,不需要找路,这半夜里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那座就是。
去平云夫人院子之前,要先经过段夫人的院子,远远地文臻看见理刑长老从院子里出来,身后跟着易云岑,文臻一惊,以为理刑长老又来找麻烦了,却见易云岑靠在门边,大声道:“我这里安分得很,回见吧您哪。”
理刑长老还是那笑眯眯样儿,道:“理会得,理会得,没什么事儿,早些安歇了吧,啊。”
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后头易云岑便砰一声关上门。文臻忍不住笑一声,道:“这家伙,我原以为他经过秀鼎被栽赃一事,该成熟一些,没想到他还敢和理刑长老单独相处,幸亏没出什么岔子。”
一转头却看见燕绥神情若有所思,不禁心中一动,正想问燕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燕绥却道:“这丫头拎着好臭。”
文臻看看那小丫头狼狈样儿,赶紧接过了被一路拎着的小丫头,将她的衣服掸干净,被燕绥捏皱的领子抚平,脸上沾上的泥巴擦尽,抱在怀里。省得燕绥拎孩子的造型让人家当娘的看见会暴力癖发作。
燕绥把孩子递给她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虽然平淡,硬是看得那孩子一阵瑟缩,原本凶悍的气势都收了,乖乖窝在文臻怀里不动弹。
文臻抱着孩子,原以为第一次抱孩子的造型可能会引起某人的在意,谁知道他只是淡淡看一眼,便转过头。
文臻忍不住要逗他。“哎,我甜,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
“你自己的呢?”
“我自己的孩子更烦吧?毕竟要占着你,要你喂奶要你抱,要你陪玩要你陪睡,每天连轴转地陪着这小崽子,我为什么要喜欢?”
“可那也是一种快乐吧……其实我觉得好像也挺烦的……哎不对啊我甜,你自己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燕绥居高临下看她一眼,笑一声,一脸“女人你又矫情了”。
文臻耸耸肩,也觉得自己是挺矫情的,想了想低声道:“我们几个,大概都不想要孩子吧,在这异世界摸爬滚打过日子,也没那个心情和时间早早生孩子,也不知道最后谁最先入了围城当了孩子奴,估计是小珂,特别宜家宜室,是个男人都想娶了家去做老婆,她也是最性格和顺接受度高的一个,或者大波,看中谁就上了谁,奉子成婚什么的……”
她在那叽叽咕咕,燕绥忽然道:“我记得你还有个男人婆朋友呢?怎么不提她?”
“她?”文臻哈地一声,“相信我,全世界女人都结婚生孩子了,她也不会的。”
很久以后,文大人才知道,这一刻她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
最热闹的院子果然是平云夫人的,还没走近,就听见平云夫人几乎变了调的嗓音。拔得又高又尖。
“一群废物!白痴!光吃肉不长脑子的猪猡!一院子的人,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去哪了啊?这是去哪了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找!再去找啊!”
“什么?这不是第一次?每天这个时辰她不是早就被送回房睡觉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这个老不死,什么都不放过!家族的孩子不放过,城里的孩子不放过,连自己的孩子都……”
平云夫人的最后一句听来声音特别狠戾暴躁,这种音色和感觉文臻竟然觉得有点熟悉,而这话里的内容也让她停了脚步,感觉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转头看燕绥,燕绥点点头,“是从韩府那个女人那里弄来的密罗香,无色无味,诱人发泄内心深处的所有暴戾和恶念,方才玩游戏的时候被我混在了酒里。”
他抬起了手腕,手腕神奇地滑下一层透明皮层样的东西,却形状不定,游动不休。
但随即燕绥便皱了眉。
“按说是发作了,本可以说出更多,但好像被人止住了。”
谁止住了平云夫人的发泄?
两人走到平云夫人门前,院门没关,文臻抱着孩子一出现,平云夫人便冲了出来。
“囡囡!”
她几乎是抢一般将孩子夺过去,一把揉在了怀里,疯狂地抚摸她的身体,她的头发,甚至是她那个可怖的肉瘤。一边抚摸亲吻一边喃喃道:“囡囡,囡囡,你跑哪去了?跑哪去了啊?这大冷天的,冷不冷?饿不饿?下次不要这样吓娘亲了好不好,啊?好不好?”
那孩子面无表情地任她抚摸,将脑袋埋在她怀里。
四面的侍女嬷嬷都松口气,但也没人上前来表示欢喜,众人目光都飘来飘去,躲闪着不去看那孩子。
那孩子偶尔一抬头看见众人目光,小小年纪,眸光竟然是阴沉的。
平云夫人摸索了好一阵,确定孩子没事,一低头却看见孩子嘴角还残留的一点黑紫色液体,一怔之下仔细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啊地一声尖叫。
“你吃什么了!你是不是去天星台了!你是不是去吃夜……”
一声咳嗽。
文臻目光警惕地向里望去,只看见虚掩的门缝。
平云夫人却立即从那种焦躁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低头匆匆谢了燕绥文臻一声,便亲自抱了孩子进屋去了,她进去的时候,文臻眼尖地看见里头似乎有只手晃了一下,然后又有一只手拉了一下。
她的眼力,可以判断出两只手不是一个人的手,换句话说,那房里不止一个人。
小姐失踪,下人都出去找,连主人都站在院子里,这是什么人,居然还可以坐在屋子里等消息?
过了一会,平云夫人出来,再次正式地向两人道了谢,又请两人入内喝茶,燕绥文臻也便不客气地进去了,进入外厅的时候文臻观察了一下,发现里头安安静静的毫无声息。
平云夫人亲自相陪,和两人娓娓说起孩子的生来带病以及喜欢乱跑,她看两人的眼神,和先前又有些不同,先前是全然的警惕,此刻警惕犹在,多了些审视和打量,却又含着些淡淡的感激。
文臻总觉得,这些变化,就发生在她听说孩子不见了然后回到自己院子的这段时间内。
她想了想,道:“夫人,我们找到小姐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喝一种奇怪的液体……”
平云夫人脸颊抽了抽,勉强笑道:“她自小有病,这是她的药。”
燕绥从怀里取出那瓶子,“药?”
平云夫人脸色比那“药”还难看,失态地伸手去夺,“给我!”
燕绥手一缩,当着她的面又塞回袖子里,淡淡道:“既然是药,正好,我也有病,可以尝一尝。”
平云夫人咬牙,半晌却又笑了,一掠鬓道:“你爱尝便尝呗。”
燕绥向来是怼人的红脸,文臻的角色就是个白脸,笑着拉了燕绥一下,和平云夫人道:“夫人莫忧心,我们俩略通医术,自然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拿了这药,是想看看能不能研制出解药来。至不济也要易小姐解了对这东西的瘾,好歹过几天正常日子。”
平云夫人正在喝茶,手一顿,一盏茶险些泼在手上。
定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放下茶杯,一把抓住了文臻的手,近乎失态地急切地道:“你看出来了?你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
文臻笑道:“不敢说十分把握,但总得试试。”
平云夫人的手指微微颤抖,抖了好一会,才霍然松开文臻,转过头,手指轻轻按了按眼角,轻声道:“抱歉,失态了。”
文臻凝视着她,觉得这女子性格复杂多变,也可风流冶艳,不缺冷漠心机,但忠于自己母亲的身份,为人母时便十分端庄。
她对这瓶子里的药也很有兴趣,记得闻家毒经里似乎有提过,和传说中用来“洗血换颜”的一种毒物很相似。
她感叹了一声,道:“囡囡才几岁,要受这样的活罪,我自然要想办法的。”
平云夫人痴痴地道:“十年了,这样的活罪,十年了……”
文臻怔了怔,看那孩子皮肤五官,才像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已经十岁了吗?
她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但又捕捉不住。
平云夫人又愣了一会,才忽然道:“夜深了,两位也该安寝了,我这便送两位出去。”
文臻燕绥也不惊异,站起身来随她走到院子中,平云夫人斥退下人,才道:“你二位不是普通人,来这易家大院所为何事,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二位如果真能帮我囡囡解了毒,或者也不用解毒,只要她不用这样贪恋这可怕的东西,我便愿为二位所驱使……”她偏头看了看东首,道:“家主身边有一群影子护卫,伺候他的一切起居,这些人永远不会背叛,藏在家主所住的丹崖居之内。家主倒下应该是真的,因为我曾经被影子护卫胁迫着,带着囡囡试图去救他,但是没有成功。哦对了,囡囡是他的孩子,他受了问药长老蛊惑,说用血脉最近的孩子,从母胎就开始养新血,然后长成之后给他换血,便可获新生。他……他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手,我还怀着囡囡,便被用了药,囡囡生下来便是……”她哽了一下,泪光泛起,“囡囡生下来后,每旬也会由家主赐一瓶那药,说是治瘤子的,我一直不知道,还十分感恩……直到家主倒下那晚,影子护卫把我们母女带去,要换囡囡的血,却因为问药长老也死了,没人懂怎么做而失败,我这才知道……这才知道……”
文臻慢慢搓了搓胳膊。
易勒石,为了治愈自己的病,这是已经疯了吧?
平云夫人好半晌才吸一口气,“……囡囡虽然逃了一劫,但是对那种药已经上瘾,竟是离不开了。而她越吃那种药,她的瘤子就越重,发作起来也越癫狂,她会突然伤人,手段离奇,在天星台待久了的人,最后都会变成疯子……所以我不敢和她睡,我不怕受伤,我怕被她刺死她也活不下去,侍女们也不敢靠近她,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每夜都在外游荡,在天星台废墟里找那药……”她平静地叙说,眼泪却已经无声无息流下来,将镶了珍珠的高领衣裳打湿了一片。
文臻只道:“夫人放心,我会尽力。”
平云夫人稍稍平静了些,想了想又道:“家主虽然倒下,昏聩不能视事。但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依旧能对影子护卫下令。不过影子护卫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多,而且家主一开始倒下的时候,我曾经贴身伺候过一阵,每夜子时,是影子护卫人最少的时候。”
文臻笑道:“多谢夫人言无不尽,但是我们并不打算试探易家主的情形,毕竟自己小命重要是不是?”
平云夫人懒懒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听没听,在不在意,最后会做什么,我不明白,也不晓得。”
文臻笑:“夫人是聪明人。”
两人客客气气告别,跨出门槛,听着身后院门关闭的声音,文臻问燕绥:“你信她吗?”
燕绥懒洋洋地道:“半真半假吧。毕竟密罗香没有对她发挥作用不是吗。”
这是一大疑点,文臻又回头看一眼平云夫人的院子,灯光很快就灭了,整座院子就和整个易家一样,安静得像个坟场。
而此时,易家大院之外。
提堂长老正在宴请交好的呔族长老。
易人离携厉笑准备逛妓院。
………………………………
第两百一十三章 攻心
刘心棠和吴正今晚相约了去花田楼喝酒。
两人一人是传灯长老的弟子,一人是传灯长老的养子,是传灯长老的左膀右臂,都是这次长老堂选拔的热门人选。
两人之前关系挺好,但是最近,因为这个长老的名额横在中间,两人的相处便显得有些不自然。虽然传灯长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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