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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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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臻笑眯眯给屠绝挑了个大拇指。

    老家伙厉害。

    戴回护腕后,司马离看样子吸取了教训,直接道:“既然你挑战我,便是我先出拳!”随即一声大喝。

    那喝声并不如何响亮,却沉雄如擂重鼓,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头脑一昏。

    而此时更重的嗡鸣之声已起。

    一拳轰出。

    那拳头刚才还在他身侧,一眨眼便到了文臻面前,以至于风中发出噼啪一声如爆破音,而四周矮树都齐齐一颤,树梢尖端的树叶忽然离枝,在空中逆风抖了两抖,戛然破裂,破裂之后却不粉碎,也不坠落,而是整个凝固在空中,这让场景有点诡异,好像人物或者被空气冻住了般。

    但这不是冻住,这是高手才能形成的力场,在这样的力场中,他就是这个空间的缔造者,是这一级石阶的皇。在皇的领域,不允许退让,也不许人抵抗。

    一阵细碎的叮铃声响起,听得人心头凛然又心跳愈急,却是那拳头之上,铜钉和细铁链不断叮叮相撞,因为拳头太快,那些细碎之声便成了一声长“叮——”

    司马离的身体,猛地矮了一点,却是他脚下坚硬的石阶,瞬间被他压碎,然后靴子嵌了进去,整个人像被浇筑如石像。

    唯有拳头如流星,飒沓而来。

    与此同时,文臻脚下的石阶竟然也碎了,碎得十分齐整,生生将她靴子也陷入,整个卡在了石缝里,让她一时无法转身也无法拔出脚来。

    这是一个一身浑然如铁,硬功巅峰造极的强人。

    底下君莫晓等人终于变了脸色。

    这样的强人的拳头,便是燕绥也要小心,绝不是因病学武才一年多,虽然速度惊人却终究缺失十几年基础功的文臻能够抵抗的。

    更重要的是,这位二当家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绝不给文臻一丝机会,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硬拳,快,且劲,从上到下封住了文臻所有退路,让她在狭窄的石阶之上,只能举拳硬挡。

    但是他那拳头,那岂是文臻的拳头能挡住的?那样的拳风,便是文臻的拳头溜滑,可以封挡引让,单只要被碰到油皮,就一定是骨断筋折。

    易人离的鞭子飞了起来,厉笑在摸刀,君莫晓已经踏上了一步。

    但一双手伸了过来,一只手压住了易人离的鞭尖,另一只手压住了君莫晓的肩。

    君莫晓回头,压低的声音禁不住的焦躁:“你这时候还拦我!你看看那个司马离,这回真是硬点子了!要么你就赶紧出手!”

    燕绥的目光在文臻身上扫了扫,着重在她肩头和手臂看了看,一抬手把易人离和君莫晓拍苍蝇一样拍走。

    多什么事呢。

    真是,对他家蛋糕儿的坏,实在太没信心了!

    那边君莫晓骂声忽然转了个方向:“……哎你怎么又挤上来了,哟你这回胆子大了,什么你这回又要赌了?我呸啊见风使舵不要脸!赌就赌谁怕谁!我家三娘绝不输!”

    ……

    ------题外话------

    元旦快乐!


………………………………

第两百八十六章 阴险

    台阶上,文臻陷在石阶上,全身上下,都在对方拳风笼罩下,别说反击,连呼吸都有点窒息了。

    不能走,那就打。

    她的拳头在对方击过来的时候,已经抬了起来,虽然在那样巨大的拳风里,那小小的拳头看起来无力而滑稽,但速度一点都不慢。

    随即又是一声“嗤”轻响,却是文臻的身子因了那灌顶的拳风,柔软的蔓草一般折了折,身子一转,风车般一旋,衣裳因为这急速的一转而被风灌满,然后被那拳头上的细链挂住,发出撕裂的一声。

    司马离听见了这一声,却并没有因为女子衣裳被撕裂而放慢速度或者停手查看,他是个性子憨拙悍勇的人,于武道有天生的执念,一旦出手,对手就没了男女老少,只是敌人。

    是必须要打败的敌人。

    文臻很清楚这一点,对于这上天梯过程中,坛主以上的人的特质,她都了解一点,是在乘坐索道过来的过程中,听英语匆匆交代的。

    司马离的拳头继续向前,却在此时忽然看清了那撕开的衣裳里面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件黑甲!满是密密麻麻的尖刺,上头闪烁着不祥的青蓝色光芒!

    司马离一惊之下,急忙收拳,他也真是了得,一般人这样全力出拳,想要流转如意地收回必然很难,就像先前凤翩翩双刀出之后停顿,就会内息顿挫,但司马离完全没有这样的窘状,他那暴烈无比的拳头只一摆,便顺风顺水地转了个方向,击向文臻手臂。

    一样的风声烈卷,来势如大风如江潮,一样的细链子叮当作响,然后又是嗤啦一声,勾破了。

    袖子破了,这回里头探头一小蛇,虽然只有蚯蚓大小,却鳞片乌黑,眼眸血红,细长猩红舌尖分叉,似乎瞬间就要滴落毒涎。

    司马离又一惊,再次慌忙缩手。

    两次缩手,形成的力场便有了缝隙,文臻的拳头便终于冲到了他面前。

    她的拳头依旧和她本人一样,柔和温软,没有烟火气,甚至有点黏黏缠缠的,看着是击向肩颈的,忽然便到了司马离太阳穴,司马离双臂上抬一格,眼看就要格开,那拳头忽然一滑,顺着他的双臂直接滑到了他面门,只是司马离双臂力量极其可怕,双拳一格,文臻便再压不下去。

    力量本就悬殊,司马离低喝一声,拳头上青筋一爆,就要把文臻整个人轰开去。

    却在此时,“铮”一声微响,文臻的拳头里,忽然弹出一截匕首!

    匕首直向低头吐气的司马离眉心!

    司马离霍然抬头,双肘一夹,嗡地一声,匕首被紧紧夹住,闪亮刃尖不断颤抖,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底下一片哗然一声,为这阴险手段和看似笨拙的二当家的迅疾应变。

    司马离眼底掠过一丝愤怒,亦有一点佩服,上天梯本就不计手段,只论输赢。

    “啪。”一声轻响,那被肘部夹住的刀尖竟然又出一寸!

    这一下更阴险,底下的惊呼声如浪。

    司马离猛地仰头,力道大得像要把自己的脑袋给甩出去,那截刀锋擦着他下巴滑过。

    底下喝彩声像要把这千级长梯掀翻。

    与此同时,司马离双肘一拍,咔嚓一声,匕首断裂!

    声响极其清脆。

    众人欢呼大笑。

    看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匕首刃尖向司马离身上坠落。

    后仰的司马离将要站直。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匕首……

    文臻忽然探头,狠狠一吹。

    那匕首忽然化为一堆粉末,散在空中,飘向迎面而来的司马离面门,司马离此时正是一个张嘴准备大喝再出拳的姿态——他这样的硬功夫,张口吐气是一个必经过程。

    然后……粉末就被这么一吸。

    连同那声大喝,一同吸进了司马离肚子里。

    “……”

    一片死寂。

    瞠目结舌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共济盟上下。

    江湖汉子,一生见过各种打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没见过这么骚的。

    以为是匕首,结果是有机关的加长匕首,以为是有机关的加长匕首,结果是还要再加长的匕首,以为再再加长的匕首已经够骚了,结果那就不是匕首。

    那是一堆灰。

    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匕首怎么会变成灰?

    来自于文臻的想法和燕绥手下原工字队的智慧奉献。文臻当初看毒经,曾发现有一例下毒手法比较特殊,是宫中人在唤人的铃铛中藏毒,宫中检查严格,便是铃铛每日都有人擦洗查看,却不知道那铃铛里头的珠子,是用毒粉加胶晒干粘合而成,时日久了干硬如金属,却在每次震动之中,便会落下毒粉来,而铃铛底下,便是经常放置点心茶水的桌几。

    下毒手法本就千奇百怪,皇宫更是集大成处,文臻更进一层,用毒粉制造了匕首,司马离根本不需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去夹住匕首,那玩意儿连他油皮都刺不破。

    对面,司马离痴痴呆呆地站着,他是个心志坚毅的人,虽然中毒,却坚守不倒,双脚下陷石头深处,竟是要把自己种在这石阶上,也不肯退后一步。

    但文臻的骚操作还没完。

    她忽然笑了笑,伸手从衣裳的破洞里掏了一下,然后她掏出了两张纸,一张是黑色的,铁甲的质感,尖刺林立,闪烁毒物的蓝光。一张更小,上头一条毒蛇盘踞吐信,形态狰狞。

    但这只是两张纸而已。

    而她取出纸的地方,里头就是一片雪白的里衣,什么软猬甲,什么身藏毒蛇,不存在的。

    所以,如果先前司马离不被这两张纸迷惑,不连着两次收手,现在当然是她滚下台阶。

    文臻身上就这两张纸,一直没用就是等着司马离,她分析过了,这位一心武学的当家,人品倒是不坏,所以和女子对战时,不会招呼到任何不妥的地方,比如大腿什么的,能打的只有肩颈,再不然就是胳膊。

    君子欺之以方嘛。

    她抖了抖那两张纸,凑近司马离,轻声笑道:“二当家真是君子,多谢多谢。”

    司马离有点迷茫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那两张纸上,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咕咚。”

    雄壮的身影倒下时的气势也很惊人,小腿还陷在石坑里,上半身已经倒了下来,文臻巧妙地在司马离倒下的时候一拉,让司马离向后倒,越过了石阶向下的边缘。

    所以,她又胜利了。

    再上百级,孙才的脸色很难看。屠绝的脸色很复杂。

    自以为是的大话不敢再讲,好半晌孙才才道:“都是阴谋诡计,雕虫小技!”

    文臻的表情很惊异。

    “孙坛主是说,二当家连雕虫小技都敌不过?”

    孙才窒住,然后绝望地发现连斗嘴皮子这扈三娘也是个坑。

    文臻眯起眼睛,她发现自己和司马离打了这一场,而本该也斗起来的孙才和屠绝却没有动手。

    孙才不动手,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往上走,那马上自己就可以揍这个王八蛋了。

    文臻并不觉得可惜,她从来不轻看任何人,虽然她的手段还没有使完,但她也并不认为凭这些手段就真的可以一路上天梯,成为共济盟的老大。

    虽然共济盟做老大听起来很有诱惑很有好处,但是她自己的身份足以睥睨这些草莽。

    只是……

    不往上走,为什么不下来。

    她遥遥望着上方,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底下的人们大多还在诧异,因为看见孙才忽然向屠绝施礼,以为两人要对战了,虽然有点失望不能立刻看见扈三娘用什么新手段坑孙才,但是能看见从未有人挑战的大护法被人挑战,也是一件妙事。

    但是屠绝回礼之后,忽然便侧身让开一步,然后孙才又向他一礼,这回明显是在道谢,随即便轻轻从他身侧走了上去。

    过了九百阶。

    一阵哗然。

    君莫晓气得脸都红了,大骂无耻,又一把揪住那个也怔在那里的打脸帝:“打赌!打赌!打赌屠绝这个老不死一定断子绝孙!”

    燕绥停下了嗑瓜子,盯住了屠绝。

    这位大护法,在共济盟也是个神秘人物,从英文及他手下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位在几位共济盟当家中,是个智囊型人才,据说早先共济盟并没有接受西川刺史的私下招安,是这人一力坚持,才有了后来的地下合作,从先前的情形来看,这人自然是个老辣的。

    这位的来历也寻常,早早入了共济盟,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只是英文及其手下,却查不出更多,比如此人的籍贯,出身,师门,家小……明面上这人自然是西川人,但除此以外,一个人其余相关都没有,也是件很奇怪的事。

    或许,蛋糕儿一直直到走上这级阶梯,才真正遇上了对手呢……

    台阶上,对着屠绝明显的放水挑衅,文臻并没有生气,只上前一步。

    她腰侧的玉牌轻轻一荡。

    屠绝的目光也轻轻一掠,然后对文臻举手为礼。

    文臻正要回礼,对方却隔着举起的手,嘴唇微动,“白头才翻身,拿来散酒作应酬。”

    文臻一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眼光下意识往阶下一飘,燕绥就在人群前方嗑瓜子,随即她忍不住一笑,心想隔这么远,屠绝声音又低,燕绥怎么能听见说什么?

    但随即她便看见燕绥的眼光在她腰间一落。

    文臻心中一跳。

    她一直怀疑唐羡之在共济盟也有暗桩,不为别的,就为唐羡之敢单身和易铭上山。易铭敢上山是因为她是西川刺史,山下有大军,山内有暗桩,共济盟也是她的地盘。但唐羡之为什么敢上山?如果易铭要对他不利,共济盟这种性质的存在是最合适的地方,有实力,有险地,利于隐蔽,事后还可以与西川割裂。

    共济盟本就是西川刺史用来做这些事的刀。

    至于结盟,文臻可不认为对于这些豪强人物,结盟等同于忠诚。

    所以她把唐羡之给的玉牌戴在身上,她了解唐羡之,也许这个玉牌有猫腻,但表面上一定和唐家有关联且有一定作用。

    如果遇上了看见玉牌表现有异的人物,一来可以借此机会让对方让路,二来也可以了解一下唐羡之的钉子是谁,虽说不打算做什么,但是了解敌人的暗桩总不是坏事。

    但是一路打上来,并没有遇见任何奇怪的人,包括眼前的屠绝,也没露出任何端倪,甚至还分外排斥来着。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有了方向就有了答案,那明明是“长川”两字的谜面。

    但当然不能答长川,她笑道:“大护法就别考我了,公子安全下山了吗?”

    这话一说,屠绝脸色立即松了许多,唇角勾起淡淡弧度,道:“三娘提前上山,是为公子上山开路?”

    “是啊,易铭狡猾,可不能让公子孤身犯险。”

    “公子也是忒谨慎了,有老夫在,能出什么事?再说就老夫瞧着,西川刺史还需要仰赖公子,还是颇有诚意的。”

    “护法英明。既如此,那今日……”

    “今日三娘为何忽然如此出头?”

    “实不相瞒,那被掳走的女子,身上还有重要任务,我是怕那孙才是易铭的人,若是给他知道了些什么,那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三娘莫怪,老夫先前就瞧见你那牌儿了,所以稍候也会放你过去,只是不能太过明显,所以故意处处和你作对,以免咱们被人瞧出端倪。”

    “护法果然沉稳精明,智珠在握!三娘佩服。”

    一番对话说得又轻又快,随即两人放下手,各自转了一个身位。

    面上都恢复了冷峻的神色。

    文臻心情颇好,屠绝竟然是唐羡之的人,看到了她的玉牌,认为她也是唐羡之的人,所以才做出处处为难她的假象,这样等会放水就没人怀疑了。

    她的目光掠向台阶下,下意识想和燕绥嘚瑟一下,却见他眼神落在屠绝身上,是一个审视的神情,不由怔了一怔。

    只是一怔,那边屠绝已经道:“得罪了!”抽出一柄奇形怪状的武器来,看上去像把短剑,刀背灰黑色哑光,刀刃却如雪练寒光闪烁,黑白二色如阴阳二面,看来几分诡异。底端却又有些像笛子,有些排列整齐的小小孔洞,屠绝手一振,那短剑的清光在空中一闪,风声忽然凌厉,一阵尖细幽泣之声幽然当头罩下,倒像是青天白日之下,忽闻鬼哭之声,倒吓了文臻一跳。

    她一抬头,在那片清光里看见天际透明的几孔蓝,才明白那些孔洞的作用,是利用出手时风声的穿梭,形成的声音,那声音刺耳难听,十分刮心,但文臻觉得伤害绝不止难听而已。

    底下的人纷纷捂耳,自然没人听见屠绝急速对文臻道:“我们得多来几个回合,你最好多使出几个手段。等会我一剑刺你双膝,你跃起时候我会佯攻,送你踩剑上去。”

    文臻点点头,确实,屠绝是至高护法,比司马离还强一大截,那个孙才无比狂妄,也一直只敢说挑战到二当家,从未想过要与屠绝一战。

    而且屠绝也是共济盟智囊型人物,没道理在她展示那么多花招之后,还会轻易中了她的花招。

    两人堂堂正正地施礼,屠绝又叮嘱一句:“你且多支撑一会儿,什么手段尽管使,等会我送你起身的时候往西南方向飞,那一处有树遮蔽视线,不易看出破绽。”

    文臻凝视着他眼神诚挚的双眼,笑着点了点头。

    ------题外话------

    那两个谜语,不是我的手笔,我不擅长谜语,从小到大几乎都猜不出来,那是来自网络智慧,出处好像已经不可考,是朋友提供的,不知道评论区有没有大牛,能编出长川两字的字谜?如果有的话,我也有奖励送上哦。

    最后继续敲锣打鼓:月票双倍月票双倍,掏了稳赚不赔!


………………………………

第两百八十七章 说好的喜欢呢!

    屠绝的短剑十分锋利,明明是个老者,走的却是潇洒流逸的武功路子,清光离合如巨扇,拂动这天光浮沉,岚气流荡,绿树摇曳,乱花飞斜,本是很美的场景,只是四周那不断呼啸尖泣如鬼哭的风之音,破坏了这美感。

    那些在剑光里浮沉的花瓣,渐卷渐急,却没有破碎,化为一个巨大的花团,向文臻逼近,那些世间最为柔嫩美丽的花瓣背后,隐约间可见利刃的冷光雪流,却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无法捕捉凶险的真正所在。

    文臻浅黄色的身影,笼罩在那片巨大粉色花团之下,脚下玉阶如雪,头顶青天湛蓝,身周碧树叶影微摇,忽视美丽表象下隐藏的危机,看起来倒真是美如画面。

    尖啸忽然一停,花团炸开,咻咻声息里,无数粉光激射。

    “啪。”

    一把小伞撑开。

    夺夺无数声里,那些柔软又坚硬的花瓣,在更加坚硬的伞面上碎裂,而隐藏在万花之下的那一抹清光,也被伞顶忽然弹出的刀刃拦截住。

    底下哗然声起。

    扈三娘一路上天梯,这还是第一次出正式武器,然而这武器一出手,也如此奇诡难料。

    文臻却在撑伞的那一霎,手指一抬,便拈出了一条细长的伞骨甩出,黑光一闪,似一条从阴暗角落里忽然探头的毒蛇,忽然便舔到了屠绝的喉头。

    惊呼声里,屠绝只是极其精确地一摆头,任那毒蛇般的伞骨擦颈而过,而短剑已经自下而上,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撩向了文臻下颌。

    但文臻拈出伞骨之后,便风车般团团一转,其余的九根伞骨,忽然螺旋状激射而出,上中下三路袭击向屠绝。

    又一阵惊呼,这把不大的小伞,每一个设计都令人始料未及。

    屠绝猛然向后一倒,脚跟贴地,眼看就要使出一个成功的铁板桥,他的一只手,忽然在地上一抄。

    琉璃光彩从他指间一闪而过,然后一蹦逃开。

    想要在屠绝脚下故技重施使绊子让他就此倒下去的文蛋蛋,差点被逮个正着。

    但是文蛋蛋并不在乎,蛋蛋大爷打个喷嚏都是毒,这么好捏的?

    文蛋蛋在围栏上一弹,回头时却看见银光一闪,不知何时,屠绝的手上,已经戴上了一副银丝手套。

    文蛋蛋险些吐血。

    这一幕出手极其隐蔽,大部分人都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在那伞骨激射时,大护法忽然倒地,以脚跟为轴,飞快而又奇妙地转了半个圈,便将那笼罩全身的伞骨全部躲过,顺手还在地上一抄,也不知怎的,便忽然抄出了另外一把短剑,铮地一声飞射文臻。

    文臻伞一合,便是一把精钢铁棍,横臂一抡,当地一声巨响,那短剑被击开,那伞尖上,因为这震动,忽然喷出一股液体,喷向正扑过来的屠绝面门。

    屠绝却在这一刻变戏法一般甩出一块石片,挡住了那些毒液。

    文臻眼中的笑意中有敬佩之色。

    虽说说好要多出几个花招,但之前可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花招,但这位大护法实在心思细腻巧妙,不仅及时发现了文蛋蛋,刚才那一抄,他竟然在抄之前就戴好了手套,还同时抄走了文蛋蛋,抄出了另一把袖中剑,还顺手抄了一块石片,挡住了自己的毒水。

    这份手速和算计,了得。

    毒液被挡住,她手中一振,伞忽然断成三截,一截尖端射面门,两截底部铿然分开,中间以细链相连,被她抄在手中成了双节棍,唰唰两声便抡了出去。

    底下的呼声一阵一阵,众人觉得像看戏法,伞作为武器已经很少见,一把小伞能玩出这许多花样也是奇葩。

    奇葩的制造者不满地端着下巴,瞥了日语一眼,觉得设计还是不够精妙,机关空间有点浪费,比如双节棍的细链子完全可以自动断裂再甩出去,比如双节棍甩出的同时应该可以装上一对尖刺,比如……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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