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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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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进院子也有很多她没见过的精悍的护卫站岗,整个围着院子的墙壁下,每隔半丈就站着一个人,那些护卫比燕绥的成语队伍看起来还要更加高大精悍,有的人身带残缺,眇目失臂,却气质凶厉,黑暗里沉沉立着,掩不住满身的血气和杀气。有的人面貌平常,似乎汇入人群便无法寻觅,只偶尔掀起眼皮看人,便有电般光芒一闪;有的人面容落拓,满身江湖气息,有的人形容精明,更似民间商贾……但无论是什么人,都身躯笔直,眼神警惕,且时不时望向主屋,露几分焦灼之色。
看见燕绥带文臻过来,虽然这些人神情不变,但文臻忽然便觉得,满院的杀气和眸光,都呼啦一下集中到了燕绥身上。
这感觉便如万剑临身,惊得她浑身一炸,再看燕绥,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丝。
身后德容言工也没反应,容光焕发还轻轻嗤了一声,显然很是瞧不上的样子。
这架势瞧来真是莫名熟悉。
文臻脑中电光一闪,道:“林飞白回来了?”
燕绥有点诧异地看她一眼,哼了一声。文臻听着他那一声似乎不大高兴,心想难怪他不高兴,好不容易赶走的人居然这么快又回来了,居然还住在他的院子里,这是怎么了,他这府里风水特别好吗?怎么敌人一个两个,全部都往他这塞?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燕绥的痛点,便抚慰地拍拍他。
燕绥表情略松。
这丫头虽然惦记你照顾他,连一个走了好几个月的林飞白都一口报了出来,好歹对他还是最好的。
可堪*******臻心想你这眼神里隐藏的欣慰是个什么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主屋里砰然一响,似乎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接着一阵惊呼,好几个人大叫“侯爷!公子!不好了!拦住他!”随即屋门猛地被撞开,一条白色人影冲了出来,嗷地往前猛撞,而前头正是抱着文臻的燕绥。
燕绥却在碎裂声响起的时候便掠了出去,正迎上那条人影,五指弹出如散花,按在那人肩上,一旋一送,那人偌大的身躯便被凌空送回,砰一声又回到了屋子里的床上。
那些跟着大叫着冲出来的人,再大叫着冲回去,七手八脚,将床上想要再次蹦起的人按住。
只这么惊鸿一瞥,文臻已经震惊地发现,那人竟然是林飞白!
哪怕他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头发散乱眼眸血红,但那张峻刻的脸依旧如此鲜明。
文臻也发觉,这个院子里没有女人,留下的全是身高马大的男人。
林飞白这是怎么了?
他被燕绥设计远去山**,虽然不是直接去他父亲那里,但也算在他父亲的照拂之下,文臻以为他定然也是要经过一段时间历练,便掌兵驰骋边关,怎么会这么狼狈地被送回来?
文臻心中隐隐觉得不好,侧头看燕绥,他平静地立在院中,整个人像瞬间被冰雪包裹,没有动作和表情,却让人心中发寒。
随即他道:“三纲五常是在边关吃雪把脑子冻住了吗?连个人都看不住?”
院子里那群大汉怒视着他。
黑暗中一个男子走出来,他非常的高,比燕绥还高半个头,令人觉得有些突兀。以至于文臻甚至觉得仰头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的气质却并不突出,幽幽静静,如黑暗里潺潺而过的水,声音也如水声低低,话语却又冰般冷硬,“宜王殿下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留在这里碍殿下的眼了。”说完招呼众人,“套马车,带侯爷回府。”
一群人当即兴奋地答应,急急忙忙去安排,有的人走过文臻身侧,还怒瞪她一眼。
有人低声骂道:“一对贱人!”
燕绥并不生气,抱起文臻继续往自己院子里走,一边道:“好走,不送。”
德高望重跟在他身后,道:“去,给他们开门,一天闹三回要走,当我们愿意收留?走,赶紧走,这样最好。抗旨的是你们,还不用死在我们府里晦气。多谢多谢。”
那群忙忙碌碌的人停住了脚步。都在看那领头的最高的男子,那男子立在暗处,背影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无奈地挥挥手。
文臻看着他们一脸悲愤地将林飞白又送回了屋子,轻声问燕绥,“林飞白怎么了?”
“他在山**作战太勇猛,受了重伤,后来得了一个山中老人献药,才救了一命,伤好了却出现异常,人非常消瘦,脸青唇淤,不思饮食,时常有莫名疼痛,性情也大变,时而恍惚时而暴怒时而淡漠,也常常忘记重要军务,渐渐便不能带兵,只有用了那药之后才能好一些,三纲五常跟他去边境,发觉不对,怀疑他是中了算计,但是怎么检查也没发现毒物,送去林擎那里,林擎也没办法,只得将他送回天京。
文臻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时烧得迷糊,也无力思考,便道:“怎么送你这来了?”
“是林擎的意思。”燕绥的语气不大好,“他就给陛下写了七个字的信:有事兄弟服其劳。”
文臻噗嗤一笑。
“还给我送了一大堆土特产,说把儿子托付给我他放心。”燕绥的语气似乎更不好了。
文臻对那“土特产”十分好奇,心想神将送了什么玩意儿惹得燕绥这么不爽?
这些日子听林擎的传奇听了一肚子,这个男人,能从战俘至东堂军方第一人,能让皇帝面对他和自己小老婆的绯闻依旧信重,能令特立独行的德妃念念不忘,能让燕绥不得不收留他的儿子,文臻对他的好奇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不过那药是不错,林飞白的大纲令……哦就是刚才那个不讲人话的高个子,他也献给我一点,我还没试。可以给你试试。”
燕绥径直将文臻抱进他的房间,又命人去拿药传医官,文臻按住他的手,从自己的小背包里翻翻,翻出还没过期的退烧药,又给自己贴了个小林退烧贴——她准备离开研究所浪迹江湖,自然要备一些常备药品,可惜数量太少。
她拿着药,看燕绥,燕绥看她。
大眼瞪小眼两秒后,她抚着额头向后一倒,哀呼:“天啊,这位连个‘多喝热水’都做不到!”
这万恶的旧社会,平白给她调教男人增加难度!
“谁说想不到,我不过是对你这个玩意比较好奇。”燕绥嘴硬地答一句,对外头道,“叫你准备的水呢!”
文臻又想翻白眼了。
外头,随时等候吩咐的德高望重也翻了个白眼。
燕绥忽然道:“你这个贴得……”
“对对对我知道不整齐。”文臻没好气地撕下退热贴,主动塞给燕好奇宝宝,“来来来,你来。”
心中决定绝不要和这个家伙长期在一起,万一被砍了一刀他非说不对称再来一刀怎么办?
燕绥拿了退烧贴在手中,感受了一下那凝胶的冰凉,微有些诧异,倒也没真的像文臻想象得那样撕开来研究,立即又端端正正给她贴上了,末了还端着她的脸左瞧右瞧瞧个没完,似乎怎么看都不完美对称,哗啦一下撕下再贴,再看,还是不对,哗啦一下撕下再贴……
文臻额头上的汗毛被捋掉了一层……
文臻气若游丝地想,万一她脸生得不对称,这家伙会不会立即拿刀给她修?这么一想便激灵灵打个寒战,心想对付强迫症的一个重要办法,就是赶紧得转移他的注意力,在他又一次贴好把着她的脸端详时,她赶紧把嘴一撅。
燕绥手一顿。
眼光不由自主落到她撅起的唇上。
粉粉嘟嘟,一朵花初绽的形状。
诱人目光,唤人采撷。
他顿时忘记了已经非常端正的退烧贴,忽然便感觉到了手中端着的脸颊肌肤滑嫩,感觉到她鼻尖微微的细汗晶莹可爱,感觉到那乌发香气沁人,感觉到这唇充满诱惑和邀请。
他下意识微微倾身……
门忽然夺夺一响,德高望重的声音响得适时,“殿下,水。”
文臻一个微笑,花不见了,雪白的牙齿咧开,又变成一只得意的小兽。
燕绥险些没控制住手中的力道,给她的脸一边捏一个指印。
他只得转身,挥挥衣袖,门自动打开,门背后一个滑轨滑出一个托盘,德高望重将水往托盘上一放,托盘底下的支架便自动延长,一直延伸到床边。
文臻想,因为懒而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去研究设计这些东西,果然是个神经病。
再一看那水,竟然毫无热气,就差结冰了!
燕绥忽然伸手过来,贴住杯子,一会儿,杯子就冒出袅袅热气。
文臻倒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灵光,赶紧道谢,接过水吃了药,其间燕绥一直看着她的药,却没有说话。
等她吃完药,他忽然道:“你不是闻真真的姐妹。”
文臻眉一挑,“不相信我?”
“闻真真如果真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妹,那晚绝不会在刘家门口投缳。”燕绥语气肯定,“你这种每天都在欺君的人,怎么会允许姐妹自弃。”
文臻嘻嘻一笑,“那你说我来自哪里?”
“你来自一个非常强大,非常新鲜,所学所见所得都和东堂、和这大陆上每个国家都不同的地方。”燕绥道,“我去过很多国家,并没有和你一样的人。你随身的物品,你的菜,你的很多想法,这里没有,也万不能容。”
文臻这下真的惊讶了。
一个古人思路能这么大胆开阔,实在也是前所未见。
“欺君都不当回事的人,这里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想知道我来自哪里吗?”
“不想。”燕绥又一次让她意外,“我只需要知道你回不去了。想回去也不行。”
文臻觉得和他说话真是考验心脏,他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有种人真是天赋妖孽。
“好,我不回去。但是你说,我这样的人,这里不会有,这话未必是真。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你答应,我就不回去。”
“说说看。”
“我还有三个和我一样的朋友,散落在这里,也许在东堂,也许在别处,你能帮我找她们吗?”
“男的女的?”
殿下思路永远如此清奇。
文臻翻白眼,“女的。”
“找到后你就和她们走?”
“不会的啦,只是完成一个心愿啦。”
“那行。但不会帮你找,如果有机会碰见,那就告诉你。”
燕绥垂下眼,淡淡看着那个双手捧心一脸可爱状的丫头。
很多时候,她说话用上“啊,啦,呀”之类的亲昵的语气助词的时候,多半说的是假话。
那他自然也可以随便说说。
文臻瞅着他,密密的睫毛下是一双至清又至深的眸子,如月隐长天,水入冷渊。
一样的真真假假的人啊。
她笑起来,抓了被子躺倒准备捂汗,也不去纠结谁的房间,知道纠结也没用。
果然燕绥也在她身边平平躺下,庆幸地道:“幸亏先铺好了床单。”
文臻这才发现她这边的床单好像和他那边的不一样。被子也不一样。
等等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到燕绥没催她洗澡。
怕她发烧洗澡受凉所以没有强迫她,但又不能忍受有人不洗澡睡他床上,就采用了这个办法?
那他是怎么知道她今晚会过来的?毕竟来他这里和发烧都是临时发生。
还是他一直就这样准备着?
但问题来了,他为谁这样一直准备着?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随便让人进他房间的人啊。
是准备给良工巧匠的吗?
他追求成功了?
这么想的时候,文臻觉得自己有点牙酸,有点不爽,想要转个身屁股对着他。
接着听见燕绥又道,“那边还没完全弄好,不然你也可以睡过去。”
那边?什么那边?
文臻不想理他,裹紧被子躺尸,决定一定要出一身大汗,把他臭走为止。
因为发烧难受,她好久没睡着,身边人笔直躺着,呼吸始终如一,显然也没睡着。
文臻忽然想起,这种严重的强迫症,一般都会伴随睡眠问题。
她想起一个六十秒极速睡眠法,便道:“殿下啊,你试试一个办法。”
便教燕绥躺好,双手在两侧,身体放松,不要想任何杂事,首先吸气默数四下,再憋气七下,再呼气八下,呼吸的时候都闭口,吸气要细,吸足了气再呼,呼气的时候要慢,要悠长,如此循环。
又命人去取一些果子来,水果香气可以镇定安神。
结果果子还没取来,身边人呼吸已经变得悠长,竟然真的在几分钟内睡着了。
文臻倒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有用,想到水果送来可不要打扰了他好不容易的快速睡眠,便起身开门去等。
德高望重送果子来的时候,她便道殿下已经睡了,德高望重用一种无比诧异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欣慰地道:“这是殿下几年来睡得最快的一次了。”
文臻便说这腹式睡眠法的好处,德高望重却道:“什么呼吸法,都是骗人的,只不过因为姑娘你罢了。”
文臻又想这什么意思,德高望重思路已经跳跃到另一个方面,“文姑娘,你记住了啊,我姓钟,喜欢钟文这样的名字。现在时机也差不多啦。多谢多谢,果子你吃。”
说着把果子塞她手里,一眨眼不见了。
文臻又想这哪跟哪,神经病的护卫也这么蛇精病!
她怕惊醒了燕绥,在门外啃完了果子,洗了手,才回去睡觉,天亮的时候,在一身大汗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把燕绥的被子给裹了过来,床单也混一起了,而旁边的燕绥光秃秃睡着,居然还没醒。
文臻感觉头脑清爽,好像退烧了,顿时大喜,于是良心发现,轻手轻脚准备给某人盖上被子,因为怕惊醒他,便张开被子,轻轻地往下罩。
燕绥忽然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见某女张着双手,拉开一个被子,以一个想要投怀送抱或者想要闷死他的姿势,出现在他的视野上方。
她笑得如此灼灼,亮一嘴小白牙。
看见这样的笑容,春心就能被瞬间杀死,他立即确定这种姿势属于后一种。
他手一抬,砰一声,文臻连同被子被按在了他胸膛上。
------题外话------
殿下帮文臻出气啦,爽不爽?爽不爽?值不值得你们龙心大悦掏票票?
………………………………
第八十章 小甜甜与小蛋糕
那胸膛如此坚实有力,撞得文臻险些弹一弹。
要不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她险些想起某些十八禁的词语。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某人似乎困意未消,竟然就这么盖着她和被子,闭上眼睛打算继续了。
文臻抗不过他的力气,便用头发扫他的脖子,阴恻恻道:“我昨天没洗澡哦,一身臭汗哟,你要不要闻闻?特别销魂有穿透力哟。”
燕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被头遮住鼻子,手指拽住她头发,一拉,又一拉,似乎在考验她头发的韧性。
文臻瞪大眼睛,思考着自己吐一口唾沫在他脸上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了想没敢试,昨晚谨深殿看见的那一幕对她的冲击有点大。
想到昨晚的事,心底便有热流微微涌动,忍不住甜腻腻地道:“不让我起来,谁给你做早饭?今天给你做锅贴加酸辣汤好不好?”
燕绥却没动,只道:“你睡。不用做,有人送。”
文臻愕然,没想到一阵子不来,殿下竟然吃上外卖了。
果然随即外头便传来德高望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兮兮的,“殿下,今天的餐点……还是我们吃吗?”
“拿进来。”
外头静了静,随即德高望重喜出望外地推门进来,一进来看见两人的叠罗汉造型,不惊反喜,对文臻做口型,“钟文,钟文。”
文臻不理他——还大头领呢,你们主子疑似对你手下良工巧匠有兴趣都没发现?
至于他对自己……文臻不想思考。
德高望重手里一个托盘,上头像模像样的早点,而且看上去竟然有点像她昨天做的蛋挞,但一近看,只不过是几块屎黄色的饼子,上头左一块右一块的焦痕。
这种玩意,不要说吃,看也看饱了。
“这个……”文臻指盘子,“……你们做的?”
德高望重肃然道:“我们不敢献丑。”
哦,言下之意就是这位敢献丑。
德高望重打量一下他主子,确定果然又睡到好觉,心情甚好,嘴角往前院努了努。
呃……唐慕之?
燕绥此时也睁开眼,上下看了看她,在她脸颊血色上着重落了落,才道:“每天看到这些,看都看饱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倒是持之以恒,一天不落。”
文臻想什么意思?
是炫耀自己有女人追叫她也抓紧一点呢。
是暗示唐慕之追他很紧批评她不用心呢。
还是单纯撒娇呢?
无论哪种都有点接受不良啊……良工巧匠怎么办?
文臻脑子里瞬间过了很多东西——良工巧匠,不能生育,皇帝态度,德妃态度,皇家,未来……
然后她不接话,瞬间跳下床,说一声我去做早饭大家等会都来吃哈,一闪不见。
德高望重伸长脖子望着她背影光速消失,慢吞吞道:“殿下,你扩充的院子,看样子一时半刻住不进人啊。”
燕绥面无表情:“今天唐慕之送来的三餐都你一个人包,剩下一口你就去山**。”
“救命啊主子——”
……
文臻发现,燕绥的主院果然扩大了好多,几乎又形成了一个对称的院子,卧室书房什么的都全了,里头还有专门的小院子,房舍家具都显得小一号,像是专门给孩子们住的,甚至还把夜市里的那些孩童游乐项目搬了来,还添了许多平日里文臻随口说给燕绥听的玩具什么的,占地极大,感觉孩子进去可以玩上三天三夜。
这种安排让文臻纳闷,心想他现在弄这些干什么?儿童房?儿童乐园?这是想要开幼儿园?总不能是现在就给自己孩子备下的吧?那么问题来了,儿童房都计划上了,王妃是谁?怎么一点都没听到殿下要纳妃的风声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问。怕问了失望,又怕问了不失望。总之各种矛盾,只能当看不见。
最令她惊喜的改变是增加了一个大厨房,相当的大,足足三间,里头各种工具食材几乎应有尽有,底下还挖好了一个冰窖。
燕绥那个人,一看就是不喜欢靠近烟火的,所以以前他的大厨房在别的院子,现在弄这么个厨房,总不能是给唐慕之练习厨艺的吧?
文臻干脆在厨房里洗了个澡,做好了锅贴和酸辣汤,锅贴四种馅:牛肉香葱、咸鱼茄腩、萝卜虾皮,和豆角肉末。
酸辣汤里豆腐细嫩切丝,鸡蛋金黄成片,木耳香菇黑金醇厚,上好的苍南火腿九腌九制,红香馥郁,漂浮在淡褐色闪烁油光的厚重汤汁里,老远的香气抓人。
在府里的德容言工们按照老习惯,早早地围在一边。文臻特地也给他们留了一锅,大家你争我抢,只有工于心计,昂着头傲然走过。
文臻好奇地瞅着分外有风骨有气节的工于心计,心想这家伙每次看见自己都苦大仇深模样,这是怎么了?自己难道在无意中强了燕绥?还是他暗恋燕绥所以嫉妒俺?
看来后一种比较可能呢。
工于心计一回头,就看见文臻饱含同情的目光。
同情自己不能阻止殿下继续追求她吗?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感觉更生气了呢!
……
文臻之前在宜王府已经养成习惯,早饭会给宜王府的寄居者送一份,因此给唐羡之兄妹也送了一份去,这个任务燕绥的护卫没人愿意,文臻只好自己送去,也没进院子,在院门口交给唐家护卫便行了。
回去的时候经过林飞白的那个院子,想着不好厚此薄彼,便也带了一份给林飞白。
林飞白的院子一大早就脚步声不断,人数不少,来去不休,却并不嘈杂,文臻敲门,门却是开着的,一个汉子正端着水出来,看见文臻一怔。
文臻迎着他满满敌意的目光,举了举手中托盘,笑道:“给林侯送早餐。”
那男子冷然道:“林侯不吃早餐,多谢,请回吧。”
他身后,正屋前,一名男子正匆匆走过,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个汉子迎上去,急声道:“侯爷又发作了,快,快。”
文臻目光一凝,虽然隔得远,但她已经看清那托盘上都是些什么。
是一个五彩小瓷罐,旁边一个长长的黄铜嵌珐琅烟杆!
这种虽然有点陌生但在现代影视剧里已经看过千百次的造型,让她一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这种东西。
这不是传说中的烟筒吗?这罐子里是鸦片吗?在这里叫什么?
忽然一声恶狼般的嚎叫惊醒了她,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应该是林飞白的声音,但听来竟然已经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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