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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清且涟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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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喜边吃边道:“多谢朱兄,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应有尽有,让我大开眼界。来时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来一切风平浪静了。前段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诸位现在可都是可以放宽心了。”
“苏兄有所不知,这城中生意人家互相结识,生意也是互相来往。之前厉家资产千万,生意遍布数省,我们这些人家与他家相较不过小巫见大巫,我们这些靠巨贾吃饭的人家,生意哪能和他们完全脱得了关系!”
“待厉家谋反,全族被查,查其资金往来,哪能不牵涉一二,这在以往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们保命还来不及,家里整天哭天喊地,脑袋都提在裤腰上。后来对我们这些不是厉家商铺,又没有特大生意往来的商人就突然不查了,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也不敢放下这颗心。”
“这次,镇北侯代天巡守,遍邀城中富商,畅春园宴席一番讲话那意思就是到此为止,不再追究,大家才都安下心来。我有幸被邀,还有一些比我生意做得还大的也都被邀请,他们与厉家生意来往得还要多,他们都没事,我还能有什么事。再说东宫派其心腹弟弟李璨过来任总督,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朱万用胖手捋着他那两瓣稀疏的八字胡,面露喜色说。
“朱兄说的是,生意人家四通八达,我们这些人家哪有不互相交往的,就算生意没有交往,这聚会总归是常有的事情,朝廷若是真心要查,连欲加之罪都何患无辞,何况我们还有牵连一二,这几日我金家上下老小才真正安心。”金有财想起这段日子,也是心有余悸。
“原来如此,难怪我一路走来,发现这百姓生活和以往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繁花似锦,歌舞升平。这么一来,这苏湖一带总算是安稳下来。朱兄,金兄,李兄,我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给各位压压惊。”苏喜举起茶杯,起身敬道。
几人忙起身回敬,随后坐下。
这时最为年轻的李亮说:“几位仁兄比我经事多,肯定明白圣人意图。苏湖熟,天下足,这一来体现陛下和东宫的仁德,二来也是安天下之本!我听传言,这次查案的就是镇北候,少不得也有他的主意,我们真算运气不错。这次苏浙落马高官及其家眷被押解京城,不知道大理寺将如何审理,他们可就没我们这好运气了!”
其他几人也面露劫后余生神色,点头附和。
这时,金有财晃动他那金光灿灿的手说:“这镇北侯杨澈之前大家还认为不过是仰仗太子宠信的佞臣,没想到有如此本事,如此胸怀!”
李亮听金有财这么说:面露不郁反驳道:“佞臣之说不过是坊间传言,事实如何,我等也不清楚。太史公还说卫青霍去病是武帝的佞臣,却不减二人功勋。纵是事实,时下美姬**权贵富家均有之,也不奇怪。再说他如今混迹青楼,到是没再听到此等声音,想是人在少年之时,行事荒唐些也不足为奇。”
这李亮对杨澈到是多有维护。只是听到对杨澈和太子暧昧关系的评价,李璨是如坐针毡,看也不敢看杨澈,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看,就不知道杨澈心里是如何想的。
苏喜听到这些,却是洒然一笑:“这些不过是个人私事小节罢了,不足为道。杨澈八岁师从大儒方成,后又师从大将军蔺青城,能让这二位收为徒弟,怎可能是泛泛之辈。时人都以风花雪月的燕雀来评判扶摇九万里的鲲鹏,岂不可笑。”
“苏兄说的是,我在畅春园宴席中看到杨澈,容貌自然是如传言那般惊为天人,可那浑身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气势,又岂是这些整天风花雪月不经世事之辈所能评说的。”朱万见多识广,想起宴席中所见,蹙眉捋着八字胡子附和道:似是对那些口舌之徒颇为鄙夷。
金有财听到大家所言,面露尴尬之色,赶忙转换话题道:“几位仁兄,你们听说了吗?朝廷大派使者去西洋,与各国扩大商贸,还专门成立了水军,剿灭海寇,护佑海上商队。”
苏喜喝了口茶,点点头道:“不错,我大昭自建国之初,就大开海禁,海外贸易越发繁荣,光市舶司每年都有百万两入账,国家税收超过前朝已经五倍有余,富庶程度不可与前朝相比,现在连寻常人家逢年过节也能做两件绫罗绸缎新衣了。”
朱万听到此道:“近十年也几无灾年,我们这些商人也碰到好日子,各地物产丰富,又不断修路,现在道路通畅,车马迅速,各地物资交换频繁。就说这新鲜的果子,荔枝以前要快马加鞭才能送达,现在可以有冰储存,这可是前朝贵妃才有的待遇。这脍也是要这海物新鲜送达才行,用冰块保存运输,否则时间稍微一长就不行。”
“的确是碰到好时光,这次朝廷再大举派遣使者前往西洋扩大商贸,又成立水军。我们几家也或多或少有点海上生意,这次想必还有更好机会,我听说王木正在准备第二只海上商队,我等不可错过这等好事。”李亮摩拳擦掌,颇为激动地说道。
金有财赶紧说道:“哦?王家从盐商起家,积累巨富。这些年海上船队拉的货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只是之前海上匪首猖獗,各家风险不小,如今有水军护佑,想来那海寇气焰总归要消减一二,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李亮又放出重磅消息,“我听说朝廷准备降低商税,从原来的二十分之一降为三十分之一。还有税制管理上也有新招,比如取消牙钱,规定税收指定账户,审计账目有问题的官员还能得到奖励。”李亮年纪虽不算最大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为人也颇有几分见地,所以几位富商也不以他年轻就有所轻视。
本朝商业经济日益发达,做生意过程中,由于生意往往需要官府背书,还会有所谓的牙钱或牙契钱,就是给予官府相关办事人员的报酬。还有重复收税、收税不开凭证、随意变更征税对象这些历朝历代都有的顽症,商家也一直诟病颇多,虽然规定税率是二十分之一,但是实际税负却远远不止如此。
李亮所言的商业税新的管理制度就是针对上述顽症。
为防止官吏在账簿上的舞弊行为,官府规定严格的账簿记录方法,比如对账簿空白处的处理,要求“目下不得空字,有空纸者用墨勾抹”。
为防止地方政府收税过程中的小金库行为,规定了统一的税收收入途径,要求所有收入必须解缴到指定账户。
官府还重视会计审计事宜。政府的审计人员的奖赏与其业绩紧密挂钩,大大调动了审计人员的积极性。
几位富商都是行家里手,一下就知道其中的分量。制度执行当然会有折扣,但也分量很足,而这税率降低却是实打实的。
几人对此颇为兴奋,就如何合作做生意讨论了起来。
这时左边包厢的人陆续进来了。
………………………………
第二十三章 文士之聚
左边包厢有五人,其中两人李璨认识,其中一人约莫四十出头,气定神闲,态度悠然,是大儒孙季芳,在素有江南第一书院之称的青溟书院任山长,也曾是许临风两兄弟的授业恩师,许家两兄弟都曾在此书院就读,也参加了上次畅春园聚会。还有一人是杭州著名才子任恺,此人年纪轻轻就中举,可京试却屡试不中,如今已届而立,颇有几分怀才不遇,恃才傲物之态,李璨来杭州期间曾见过此人。
还有一人约莫四十来岁,很是瘦削,看起来嘴尖口利,面露狡黠,李璨侍从知道此人,原来是城中著名的消息灵通人士“李铁嘴”。听说杭州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不晓得的事,城中人对他又喜又恨,喜的是他信息灵通,缺他也是不可,为人也算有趣,恨的是嘴巴太坏,他头一天一说:第二天全城人都知道了。
另有两人,一人文士模样,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普通,中等身材,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另外一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身着灰色麻衣,身材瘦削,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这两人均面露风霜,风尘仆仆,看来是长途跋涉奔波到此,侍从也探听不出两人来龙去脉。
从坐席来看应是孙季芳、任恺和李铁嘴在招待远道而来的两位。
杨澈和李璨看到这五人,觉得奇怪,这大儒、才子怎么与李铁嘴混在一起,给这文士来接风洗尘,想是有什么不一般的缘分。
几人坐下来,小二上了点心和茶水便退了出去。
孙季芳起身举起茶杯道:“闻达兄,你我多年未见,你远道而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任恺和李铁嘴也随着起身举杯一起敬道。
那名叫闻达的文士和那灰色麻衣青年也起身举杯回敬。闻达似是追忆道:“各位仁兄,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朋友青州许放。岳麓一别已近十年,季芳兄如今身为青溟书院山长,任兄自由自在,李兄亦是赫赫有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此惬意生活,真是让我等心生向往。”
青州位于大昭最北,与早已陷入大靖之手七十年的幽云十六州相邻。
几人不免客套推辞一番,原来这几人十年前在岳麓书院曾有过短暂交往,此次闻达与友来杭,再次小聚。
“闻兄,你这几年在忙些什么!”孙季芳给闻达一边斟茶一边道。
“说来惭愧,一事无成,这两年与许放在北面南面四处兜兜转转。”闻达谦虚道:但面上倒也无惭愧之色。
孙季芳忙道:“闻兄谦虚了,你志在天下,游遍名山大川,天南漠北,东海西川,皆是你足踏之处,见识广博,不是我等偏安一地之人能比的。”
任恺向来高傲,可看到闻达却敛了傲慢之色,听到此也说“闻兄,我还想听你和我们说道说道这些年的见闻。”
李铁嘴听到此,说道:“我说你们几人,这见闻啊等会慢慢再说:只是这明春才选是大事,你们几个参加吗?季芳兄是山长,你那两个弟子有出息,倒也不好意思参加,任恺和闻达你们两个今年没参加乡试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抓住?我就算了,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还是过我的逍遥日子。”说完喝了一口茶,砸吧一下嘴,眼睛眯成一线,面显陶醉之色,赞道:“嗯,好茶!”
孙季芳听到李铁嘴提到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也不免有些自得。随着许临风的日益显达,孙季芳声名更为显著,名声已不局限于江左。
“季芳兄,你这两个弟子可是鼎鼎大名,特别是许临风,乃是东宫心腹,现在都传言马上要任吏部左侍郎,年纪轻轻就官居从二品,拜相估计也是迟早的事,还要负责明春才选,铁嘴这意思难不成还要我们走他后门不成?”任恺明褒暗贬地说了几句,最后哼地一声,极为鄙夷。
“别别别……各位仁兄,我可没这意思啊!”李铁嘴看任恺如此,讪讪一笑,连忙摆手否认。
“铁嘴也是一番好意,希望各位仁兄能大展宏图,为我大昭效力,许临风是晚辈,以任兄之能还需要他,喝茶喝茶。”言及孙季芳弟子,闻达见孙季芳面露尴尬之色,连忙打圆场,给各位斟茶。
闻达又笑道:“季芳兄,你这弟子不简单啊!这苏浙出去的才子都与厉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来厉家极力延揽家乡才子,二来这乡里乡亲的也熟悉。当时,东宫还未获封,厉家反而占据优势,他却独树一帜,转投当时还是晋王的东宫门下。这次厉家谋逆查案,他并不参与,真是所谋深远,后生可畏啊!季芳兄,雏凤清于老凤声。”
孙季芳闻言叹道:“闻达兄谬赞,说来不怕笑话,许家二兄弟虽在青溟书院就读,我也教过两人数年,可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两人心性坚定,才能卓越,思维缜密,深谋远虑,我作为师傅自愧不如。”
闻达、任恺两人见孙季芳说话坦诚,刚才的尴尬也就一笑而过。
闻达说道:“这次厉家落败,太子大胜,我朝未来几十年就要看东宫如何了。”
“东宫现在心腹是杨澈、许临风、李璀之辈,倒也不难推断。”任恺颇为自傲道。
“愿闻任兄高见。”闻达看向任恺,神态颇为专注诚恳。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杨澈自北疆与大夏一战成名,封镇北侯,任西北军将领,平叛后还执掌兵部,如今天下一半兵马均在其手,这兵事要看杨澈。此人在北疆大捷,天下传颂其功绩,但明白人均知晓,上次大夏内乱,四皇子率领的精锐骑兵铁鹞子军忙于平息内乱,并没有出场,如若正面对接,我朝胜算不大。此人佞臣出身,以色媚主,之前声名皆为风月之事,偶然一次大胜便言其他,还为时尚早。我朝对大夏胜少败多,自从二十年前丢失了河西重镇凉州后,河西走廊尽失,这十年来对阵北疆从无胜绩。至于大靖,实力还要胜过大夏一些。虽然对北疆无胜算,但安内却是稳操胜券,东宫已是稳坐钓鱼台。”任恺边喝茶边评。
李璨听到任恺如此评价,和刚才富商评价那时一样很是尴尬,正不知道眼睛往哪看,头往哪儿转之际,只听杨澈说道:“李兄,这茶不错,喝茶。”只得转过头去看向杨澈,看他面无愠色,无事一般向自己敬茶。
“对对对,任兄说得甚是,这一仗大胜不过就是侥幸罢了,寻常百姓哪知其中一二。这杨澈十几岁就以美色名闻天下,听闻他冰肌玉骨,姝貌朝霞。季芳兄,你见过本人,是不是夸张了?他十五岁就与太子结识,这几年又与青楼魁首厮混,还写了几首花间词,秾艳华美,倒是传扬颇广。现在已经二十二岁,还未娶妻纳妾,打探的王侯贵族不知多少。如此美貌郎君,加上权高位重,各家公侯小姐那是趋之若鹜,只是有太子这样的……”李铁嘴呵呵几声干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猥琐,尽在不言中,说起这些风流韵事那是两眼放光,抑扬顿挫,身子前后晃动,兴奋无比,恨不得拿块惊堂木“啪”地一声,来段说书。
“那些攀附权贵之家可不管这些,还巴不得他和太子继续有瓜葛以固宠。他纵然位高权重,但父母双亡,全靠自己和太子,只怕那些真心实意疼爱女儿之家,不见得会愿意将掌上明珠嫁于他。”任恺回应道。
这李铁嘴讲话毫无顾忌,完全就把杨澈当做**来看,时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认为是风雅之事,只是杨澈身为大将军……李璨偷偷瞄了几眼杨澈,看他还是毫无表情,哪怕听到李铁嘴那侮辱之言,也仍旧继续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聊天。
孙季芳听闻后,对李铁嘴很是鄙夷,但是又不能显露表面,不以为然道:“任兄和铁嘴兄此言差矣,此次杨澈来杭代天巡狩,我观其气度非凡,肃杀凌冽,以色侍人者焉有如此气度。坊间传言多以讹传讹,怎可信之。此次厉家谋反不过数月就平叛,未引起大风波,后事处理极为妥帖,这都是杨澈手笔,此人才干以前被容色所掩,两位太过小瞧了此人。”
此时忽然听到几声冷笑,众人一看,却是那与闻达同来的灰色麻衣青年青州许放。
………………………………
第二十四章 北疆之战
许放看到众人看向自己,讥笑道:“我看各位长居富饶之地,西湖歌舞几时休,尽是香艳风流,对这天下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北疆之战本次大胜确有侥幸之处,大夏的精锐骑兵铁鹞子军受困内乱没有参战,随着内乱平息,四皇子储位东宫,大夏的兵力不可同日而语,大昭想要再获胜自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此战有三点你们没看到。”
“一是激励我大昭之胜心。我朝自二十年前丢失凉州后,河西走廊尽失,与西域通道被大夏切断,这些年来屡战屡败,朝野之人都不相信我朝能获胜。过去厉淑妃之父为相时曾言凉州远离中原,周围全是大夏地盘,我们调兵不便,增援也很困难。由于连年战争,百姓无法生产,只能从内地运粮,但一运粮,就被大夏打劫,让内地百姓跟着遭殃,给他们造成更重负担。所以,既然凉州不好守,早晚都得丢,就应该放弃,这种投降派一直占据主流。而杨澈一战打出了信心,打出了国威,说明我们大昭是可以获胜的。”
“二是此战夺得了颍州。颖州易守难攻,扼河西走廊咽喉,离河西第一重镇凉州不过三百里,已与凉州形成对望挟持之势,我朝西部边境也向西推进了三百余里。此次大战更夺得良马两万多匹,颖州又素产良马,有数十个良马场,以此可建大昭骑兵。”
“三是此次获胜在于步兵采用新的阵法,步兵对骑兵以往很难获胜,这次阵法有效,我朝也多了一种克敌制胜的手段,只是初次使用,还要看效果如何,但首战告捷,未来可期。”
“我和闻兄今春刚去过北疆,杨澈已在组建骑兵部队,还与周围羌塘少民交往,一方面继续招兵买马,另一方面又在颖州养马。我听闻兵部还在研究新式弓箭武器。此人所作所为乃当世英豪,英雄不问出身,却有人拿**视之,辱人者必自辱之。”
许放口若悬河,铿锵有力,一时说得任恺和李铁嘴哑口无言,不知从何反驳。
任恺被许放这么一顿冷嘲热讽,觉得脸上过不去,想了一会反驳道:“想我大昭地处中原腹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有必要去和大夏争执吗!给点财物就给点财物,西北苦寒偏远之地,出产又少,要那些地方做甚。守住我中原大片土地就可以了,实在不乐意,我们就关闭榷场,停止互市,大夏仅有牛羊毛皮药材好卖,不像我朝丝绸瓷器茶叶都是他们或缺之物,他们还能不服从?反倒还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大靖,上京距幽云十六州过近,无险可守,那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许放听到此言,冷冷看了任恺一眼,嘴角牵动冷笑道:“这些虎狼之辈生活之地苦寒,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他们又岂会长期甘心居于此地,必然会侵扰内地,今天让几里,明日让几里,却要让到何地,是不是要让出我整个大昭?到时我中原东南虽华宝无数,也不过像个走过土匪窝的土财主一般,满身珠宝琳琅,反而招惹别人来抢,世代积累财富反而引得他人觊觎,不过是为他人嫁衣裳。”
“你也知幽云十六州陷落,上京距幽云十六州太近,且位于平原之地,无险可守,极易被攻破。但我朝步兵如何抵挡得住大靖的精锐骑兵铁浮屠?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民谚吗?靖有狼牙棒,昭有天灵盖。夺取幽云十六州,你说夺取就夺取,你拿什么来夺取,拿我大昭士兵的天灵盖吗?他们的骑术要远胜于我们,我们弓箭阵法超过他们,但面对骑兵几无胜算。我朝中原和东部根本不产良马,如何能抵挡住大靖的铁蹄和狼牙棒,如果不从西部引进良马,打通与西域的通道:遏制大夏的侵扰,如何能守住北部。”许放继续道。
“我这次到杭州来,东南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物产丰饶,可这靡靡之音,毫无斗志,真是风骨全无,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惜这天下不是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就不来惹你。难怪出身杭州的厉相如此目光短浅,凉州就是断送在他们那些人手里。大汉武帝派了苏武、张骞等人出使西域,送了几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和亲,花了无数血泪才打通这条通道:如今却被今人说成不重要,可随时放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无远虑必会亡国,到时祖宗血脉和华夏文脉尽断,悔之晚矣,大昭朝野真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
孙季芳听到此言,沉默了良久。他知道许放所言甚是,只是大昭君臣小富即安,百姓也想过好日子,哪想到那么多。但是北疆大靖和大夏始终是心腹大患,历朝历代的祸患都来自北方而不是南方,而南方也从来没有守住过。这许放虽然态度有些倨傲,但一言一语却是纵横捭阖,不禁问道:“那以你之言,东宫和杨澈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许放看了孙季芳一眼,看他态度诚恳,知道他认可自己的话,便放下倨傲说:“他们意图长远,绝不满足于一城一地,颖州绝不会是终点。杨澈已在北疆组建骑兵,兵部在研制新式兵器,明年才选必是延招武将和工程人才,接下来再找机会夺得凉州,打通整个河西走廊,像汉唐一样把河西走廊重新纳入我大昭国土,连通整个西域。”
“大夏历来皇权和后权争执,开国皇帝曾有三任皇后,前一任都为后一任皇后所谗杀,开国皇帝还硬夺太子未婚妻为妃,被太子造反谋杀,结果太子又被杀。现在是第二任皇帝,继位后朝政为太后与舅家把持,其原配为舅家表妹,他与舅家儿媳私通,儿媳将舅家谋反信息告知皇帝,遂灭其舅家亲政,立舅家儿媳为后,此女又把持朝政,朝中派系林立,争权不止。接下来就看上天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给不给大昭这个机会了。只有拿下大夏,打通河西走廊,组建精锐骑兵,我们才有机会对付大靖。”
孙季芳听到此,肃然起敬,忙起身行礼道:“后生可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真是受教,那临风和李璀又如何?”他是苏浙大儒,又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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