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爱你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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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一会儿，岑文丰见雨轩的精神还是不怎么好，想着自己的外孙女第一次被人否决的这么彻底，心里肯定不好受，就让季子卿带着雨轩早点回去休息，让雨轩别想这么多，又鼓励了雨轩一番。
　　
　　从医院里出来，雨轩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季子卿的肩膀上就哭了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公和阿姨，心里一团乱麻……




第三十四章

　　五月十三号，天气阴沉沉的，没有风，没有阳光，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天气，毫无掩饰的预示着今天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日子。
　　
　　季子卿和王子谦都是一身黑色的笔挺西服，白衬衫、黑领带，表情是少有的庄重严肃，两人笔直的站在雨轩身后，注视着雨轩的一举一动，满眼的都是担心。
　　
　　今天，是雨轩的父母去世三周年的日子。
　　
　　墓园里的坟墓，横横竖竖，左右交叉，一眼根本望不到边。每一个坟墓的主人生前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但无论他们生前的人生有多么的精彩，现在，也只化为了一缕缕根本看不到的轻烟，容入空气中，雨轩的父母自然也不例外。
　　
　　沉闷哀伤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墓园，无处不在。雨轩安静的将两束黄百合放到父母的墓碑前，点上香，拿起身旁的酒瓶，将父亲生前最爱喝的茅台倒进酒杯里，墓碑前摆放的是十几盘雨轩一大早起来准备好的祭酒菜，全是父母生前最喜欢吃的。
　　
　　雨轩跪在父母墓前，低头专心的烧着一沓沓的纸钱，嘴里诉说着最贴心的话语，“爸爸、妈妈，你们今年过得好不好？一眨眼，就过去三年了，时间是不是过的很快？我过得很好哦，子卿很疼我的，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扭头看看季子卿，对着他微微一笑，又看看王子谦，见王子谦脸上露着不满的神色，雨轩扭过头来，低笑，“哦，对了，还有子谦，你们还记得他吧？这三年他每年也都有来看你们哦，他对我也很好，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疼着我。”
　　
　　“外公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我很担心呢！如果外公也离开我了，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爸、妈，红玉阿姨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勇气和红玉阿姨说一句话。”
　　
　　“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像我一样觉得很震惊？说实话，我不怪红玉阿姨，其实我也没资格指责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那么多的大道理我都很明白，可是，你们的女儿我太胆小了，总是迈不出第一步，你们对我是不是很失望？”
　　
　　“算了，今天不适合说伤感的事情，咱们不说这些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写得剧本马上就要拍成电影了，你们是不是很骄傲？呵呵，外公刚听到的时候，就非常的高兴骄傲。虽然中间有些挫折，不是很顺利，但我会努力，绝对不会给外公和你们丢脸的。”
　　
　　“对了，这些菜都是我做的。”雨轩指着面前的十几个盘子的菜，有些自豪，“是不是比几年的要好吃许多？你们在下面要多吃点，下次的时候，我做的肯定比现在更好吃！还有啊，妈妈，你在下面不要总欺负爸爸，爸爸很可怜的，娶了你这么厉害的老婆。”
　　
　　“哈哈。妈妈，你现在一定在骂我重父轻母吧？其实……其实……”
　　
　　下面的话雨轩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而痛哭失声，无论怎么隐忍，表面装的怎么轻松，伤心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她本以为今年会好很多，也下了决心今年绝对不哭，可……她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父母的离世对她的影响果然没有彻底消除，心底的某个地方，一直在默默流血，只是平时隐藏的太好而已。
　　
　　眼泪一经流出，就如开了闸的水坝，一发不可收拾。雨轩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痛，尤其是当看到墓碑上贴着的父母的照片的时候，哭的更痛了。
　　
　　爸爸妈妈明明都那么年轻，为什么会去的那么早？外公也快死了，所有的亲人都要离开她了，她被爸爸妈妈抛弃了，外公也要抛弃她了，她很快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儿了。
　　
　　眼见着雨轩越哭越痛，季子卿和王子谦对看一眼，他们担心的状况果然又发生了……
　　
　　每年到这个时候，雨轩都会哭得特别的厉害。第一年的时候，雨轩甚至还哭死了过去，进了医院。去年哭得也好不到哪去，也就差那么一点没进医院。
　　
　　季子卿一个箭步上去，把雨轩从地上拉起来，抱进怀里，“雨轩，你忘了昨天晚上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季子卿的声音浑厚有力，有种奇妙的可以让人心安的力量。雨轩靠在季子卿宽厚的胸膛上，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对季子卿那信誓旦旦的保证，哭声渐渐缩小，却还有些抽抽噎噎，“对、对不起子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哭……”
　　
　　季子卿叹气，拍拍雨轩的后背，帮着顺顺气，“你伤心，我能理解，不过你哭的这么伤心，让你爸妈听到了，不是让他们更担心你吗？这样你让他们怎么安心沉眠？”
　　
　　王子谦在旁边听着，额头一抽一抽的，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一直的无神论者，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神鬼了？竟然还说出这么一些感人肺腑的肉麻话来，真是让他瞠目结舌，惊讶不已。看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看着渐渐在季子卿的怀中安抚下来的雨轩，王子谦心里的某个角落总觉得酸溜溜的。明明去年的时候还是要靠他和季子卿两个人的力量才能安抚好雨轩的，仅一年的时间，雨轩已经完全用不到他了。
　　
　　王子谦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尤其是看着好友温柔耐心的安慰雨轩的样子，他就觉得不舒服。他甚至突然有那么刹那的冲动，想要冲过去把雨轩从好友的怀中夺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毕竟只是刹那的冲动，刹那，只一眨眼就过去了。王子谦很快就将那莫名其妙的感觉通通的压到心里的某个角落里了，关上门，落了锁，希望永久的将这乱七八糟的错觉埋藏起来。
　　
　　季子卿和雨轩自然不会发觉王子谦这一系列的变化，两人都在忙着一个安慰人，一个被安慰，哪里会注意到站在他们身旁的王子谦？
　　
　　雨轩在季子卿的安抚下终于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哭了。王子谦适时的走上来，用力拍了下雨轩的头顶，嘲笑起来，“你这小丫头怎么年年这时候都哭？还想让我和子卿再把你送医院一次？这么大了都不知道丢人。”
　　
　　雨轩本来还残存的那么一些伤感被王子谦几句嘲笑的话彻底的打散得无影无踪了。雨轩从季子卿的怀里挣出来，顶着两颗核桃瞪着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王子谦，“子谦，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和欧阳浩宇一样毒了？真是……”
　　
　　王子谦不以为意的笑了，“只要你不哭，不害我和子卿背你去医院，你说什么都成。”
　　
　　雨轩无奈的撇撇嘴，知道子谦是为自己好，当然也不会和他较什么真儿。不想和他多拌嘴，走到父母的墓碑前，又重新跪了下去，心情轻松了许多，“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刚才我是因为真的太想你们了，所以才哭的。我现在该走了，等下要去医院看外公，所以不能陪你们了，以后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的。”
　　
　　这时候，季子卿走了过来，在雨轩的旁边跪了下来。看着墓碑上堂哥、堂嫂年轻的遗照，似宣誓般，字字铿锵有力，“堂哥、堂嫂，你们放心，雨轩以后有我照顾，你们地下有知就安息吧。”
　　
　　季子卿简单的几句话，惊得雨轩的眼泪又漱漱掉了下来。雨轩直直的看着季子卿，脸上是根本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是这三年来，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面对爸爸妈妈的坟墓，也是这三年来，他在父母的墓跟前第一次开口说话，更是第一次对父母许下承诺。
　　
　　“子卿……”雨轩泪眼婆娑的看着季子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子卿扭头，看了雨轩一眼，对着雨轩轻微一笑，耀眼如光。站起身，将雨轩也一并拉起来，伸手抹去雨轩脸上的泪水，轻声，“走吧。”
　　
　　雨轩点头，又回头看了眼父母的坟墓，在心中对父母默默道别，就和季子卿携手，亦步亦趋，并肩走了。
　　
　　王子谦看着季子卿和雨轩两人似幻似真的背影，虽然心里不痛快，堵得难受，却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同样孤独寂寞的人，真的很般配，很和谐。
　　
　　“你们两个就这么走了，这些盘子什么的谁收拾？”王子谦看着墓碑前乱七八糟的盘子、杯子、酒瓶，不满的在后面大呼小叫。
　　
　　季子卿拉着雨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子谦浅笑。这一笑，让王子谦立刻有了认命的感觉，果然，只见季子卿的薄唇轻启，依然在浅笑，“拜托了，死党。”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季子卿这混蛋会说这句话！每次都拿这句话对付他，他明知道自己对这句话最没脾气，唉，是谁说认识自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来着？明明这句话该他说才对：认识季子卿这个朋友，绝对是他王子谦这一辈子最大的失误！
　　
　　王子谦认命的摆摆手，睁着眼，看着季子卿和雨轩潇洒的离开，而自己，只能伤心的为他们收拾烂摊子顺带整（www。fsktxt。com）理整（www。fsktxt。com）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
　　
　　雨轩和季子卿走出陵园，突然停下脚步，季子卿疑惑的扭头看雨轩，雨轩似下定了什么特别大的决心，看着季子卿，“子卿，今天……我想和红玉阿姨好好谈谈。”
　　
　　季子卿拍拍雨轩的肩膀，轻笑，“你决定就好……”




第三十五章

　　和王子谦分开后，从陵园回来，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到家后，雨轩和季子卿先各自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裳，雨轩又简单做了午饭，两人吃过后，由季子卿开车，一路无话，去了医院。
　　
　　把车在停车场停好，季子卿扭头看雨轩，“雨轩，到了，下车。”
　　
　　雨轩半天没有反应，怔怔得看着季子卿，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子卿，我……我……我不想进去。”
　　
　　季子卿不说话，直直的看着雨轩，似要把雨轩心底最黑暗、最丑陋的地方一览无余的看尽、看透、看懂。
　　
　　雨轩被季子卿这样灼热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心虚胆寒，甚至莫名的焦躁起来。慌忙的将眼神移开，逃也似的不敢和季子卿对视。
　　
　　季子卿将眼帘垂下，灼热的眼神隔着眼镜慢慢消散，其实他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干涉，一切都想随着雨轩的意愿进行。可……终是狠不下心啊，他怎能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以后痛苦后悔？
　　
　　伸手将雨轩搂进怀中，良久，才叹气出声，“雨轩，你在怕什么？”
　　
　　雨轩的手紧紧搂住季子卿的腰，头窝在季子卿的怀中，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她在怕什么呢？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些什么。是在怕当一切都说开后的那份尴尬？还是在怕原本还算平静和谐的生活被自己打破后，那未可知的后果？
　　
　　其实她怕的，这些都多少包含少许，但最大的障碍，应该还是自己吧。她太胆小，太懦弱，太怕面对现实。
　　
　　“雨轩，总要面对。你外公的身体情况我们都清楚，不要因为自己的胆小，而让自己以后永远生活在悔恨中。我舍不得，听话……”季子卿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柔柔的劝慰和安抚，试图让雨轩尽快的下定决心。
　　
　　季子卿的几句话，让雨轩如醍醐灌顶，惊醒过来，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外公啊，她在这里为自己悲什么情，伤什么秋月？
　　
　　她怎么可以让子卿替自己担心？怎么能让外公带着遗憾离世？不！不行！她一定要为外公做些什么……一定要让外公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开……不能让自己以后后悔……不能让子卿一直担心自己……
　　
　　想通了，全身就有了力量，有了勇气，刚才所有的悲观胆怯的情绪瞬间通通被抛到了脑后。雨轩离开季子卿的怀抱，仰头看着满眼的担心的季子卿，“子卿，我想明白了。”说的真诚，声音中是满满的力量。
　　
　　季子卿没说话，拍拍雨轩的头顶，笑着在雨轩的唇上蜻蜓一点，就拉着雨轩下了车，直接往住院部的方向去了。
　　
　　快到住院部的时候，季子卿停下来，转身看着旁边的雨轩，嘱咐，“等会如果外公醒着，你就先和外公说会儿话，然后再找个借口把你红玉阿姨叫出去，把事情好好问清楚，不要急，有我陪着外公，知道了吗？”
　　
　　雨轩点点头，搂着季子卿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声音中是满满的依赖，“子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真好。”
　　
　　季子卿拍拍雨轩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以示鼓励。却在心中苦笑，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却毕竟有限，很多事，没有人在旁边提醒着她，这丫头……弄不好真会毁了自己。
　　
　　她把他当成了父亲，朋友，老师，亲人，唯一的依靠，和最亲密的爱人。雨轩的完全依赖，让他很高兴，却也清楚的知道，这样彻彻底底的依赖，其实更像是一种慢性毒药，在慢慢的浸入雨轩的骨血，终有一天，也许会以更残酷的方式毁了雨轩。
　　
　　可……就算会有那么一天又怎样？只要她还呆在他身边，只要她的眼里、心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只要她永永远远只爱着他，即使堕落了又如何？下地狱又怎样？只要有她陪着，他甘之如饴，就算所有的麻烦都袭向他们，他也能全部摆平，不让雨轩受任何的伤害。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进了病房，外公还在睡觉，雨轩去了也没有醒。红玉被雨轩叫了出去，留下季子卿一个人在病房守着外公。
　　
　　自从外公住进重症室的这差不多一个月来，红玉阿姨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发福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瘦了下来。
　　
　　雨轩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已经喊了快二十年的阿姨，心里痛得犹如阵阵碎石撵过，很是疼痛和不忍。
　　
　　“雨轩，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红玉阿姨倒似根本没有发现雨轩的异常，和蔼的微笑着看着雨轩问。
　　
　　雨轩现在有些惧怕红玉阿姨和蔼的微笑，将眼睛不着痕迹的移开，声音有些僵硬，“红玉阿姨，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咱们去医院的花园去说，好不好？”
　　
　　红玉奇怪的看着雨轩，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现在没有什么事是比陪着岑文丰更重要的了。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都呆在岑文丰的身边。虽然想拒绝，可看着雨轩有些微红的眼眶，终究是狠不下心，点头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医院空旷的花园。今天的天气比较阴冷，凉气重，虽然已是春末，但现在来花园散步的病人并不多。偶尔才能看到那么一两个从它们身边路过。
　　
　　雨轩拉着红玉在一张横椅上坐了下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红玉还急着回去看岑文丰醒了没，怕他醒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虽然有季子卿陪在那里，可毕竟是个男人，粗心，她一点都不放心。
　　
　　“雨轩，你叫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快点说，阿姨还要回去看你外公。”红玉已经忍不住开始催促了。
　　
　　听到红玉的催促，雨轩更确定了红玉阿姨对外公那不一般的情愫。可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开了，一句话说不好，就肯定会影响到亲情关系。雨轩在心中又自我鼓舞一番，然后才煞有介事的直直看着红玉，“阿姨，我从小就一直把您当成是亲阿姨对待，这个您清楚吧？”
　　
　　红玉听了愣住了，然后嗔怪的看着雨轩，“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是你亲阿姨！”
　　
　　雨轩却不理会红玉的说辞，继续说着，“那年您嫁到国外的时候，我刚读小学。后来您离婚回国，我也不过刚小学毕业。我妈妈经常对我说，您虽然不是她亲姐姐，却比亲姐姐还疼她，妈妈说让我以后长大了，也要一直把您当亲姨对待。”
　　
　　“您离婚回国以后，我父母那时候已经去非洲去研究了，我跟着外公生活。但外公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都顾不周全，所以很自然的，您就接手在日常生活中照顾我，给我打理好一切，甚至比我妈妈还细心。”
　　
　　“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您是想领养我的，可是却因为外公那时候突然自杀住院，你才没了心思顾虑到我。”见红玉要开口解释，雨轩立刻出声阻止。“您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这件事我不怪您，真的。毕竟您能力有限，能顾着外公就不错了，而且那时候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亲戚要争着领养我，您鉴于自己尴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其实……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我没告诉您和外公，外公身体不好，我不想让您分心，也不想让外公多伤心。其实这些都没什么的，今天我把您叫出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事，而是想问您……”
　　
　　“想问我什么？”见雨轩不再说下去，红玉急着问了出来。是她大意了，她怎么能把今天是少聪夫妇的忌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红玉满脸的自责，听到雨轩提起以前的事，她更是满心的愧疚。
　　
　　雨轩其实也只是顿了那么一会儿，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红玉的眼睛，“阿姨，那天……我来医院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到了……你在吻外公……”
　　
　　雨轩的话对于红玉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场让红玉惊的说不出话来，脸上怔怔的看着雨轩，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看到了？红玉现在满脑想的都是这句话。这个孩子竟然看到了！那天，岑文丰刚醒过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开口就劝她回美国，让她和前夫复婚，那天她也是气糊涂了，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鬼使神差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吻了他。她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要他闭上嘴，不要再说这些伤人心的话而已。
　　
　　事后，岑文丰也没有多说什么。从那天起，他也再没提过那天的话，她也不多说，反正只要能让她陪在他身边，怎样都无所谓。
　　
　　可现在呢？自己一直疼爱的外甥女竟然知道了她最隐秘，也是最丑陋的秘密，她该怎么办？雨轩会不会怪她？讨厌她？甚至……不再认她？
　　
　　红玉的心中出现了除了岑文丰的病以外，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三十六章

　　相逢，不是恨晚，就是恨早。
　　
　　雨轩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了，只看此刻看着面前自己尊敬了近二十年、短短几分钟脸色变了数回，甚至全身颤抖的阿姨，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她，真的爱上了自己名誉上的养父……
　　
　　雨轩顿觉全身无力，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倏的一下，就断了。身体如被抽去了丝的柳条，瞬间没了支撑，软趴趴的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再没勇气看一眼她亲爱的阿姨。
　　
　　红玉的心此刻更是如同千年冰霜般，没有一丝的活气。她同样没有勇气看身旁的外甥女一眼，低着头，不发一言，心中是既着急又羞愧，却也没有一丁点的后悔。
　　
　　她爱他，自始至终就从没改变过……她的爱情，原本就是含笑饮毒酒，她甘之如饴，享受其中，无怨无悔……
　　
　　短暂的沉默之后，雨轩终是年轻，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僵硬的平静，“阿姨，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外公的？”雨轩依然不看红玉，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小花坛，目光迷茫，空悠。
　　
　　她有太多的‘为什么’等着阿姨亲口回答，她疑问很多，她已经做好了要和阿姨长谈的准备，她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含糊过去。她想要问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她觉得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该进行的义务，为去世的外婆，为去世的父母，为躺在病床上的外公，同样也是为了她自己。
　　
　　即使她清楚的明白，红玉阿姨和外公之间这复杂隐晦的感情，不是她该插手管的，她似乎也没能力管得了。可……如果让她就这样睁只眼，闭只眼，当半个瞎子，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该来的，总躲不过。红玉现在也冷静下来了，她已经做了近三十年被人发现她这个秘密的准备，她还怕什么呢？养母没有发现，雨轩的爸爸妈妈没有发现，现在只是被雨轩发现了，她实在是该庆幸她的好运气了。
　　
　　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抬头看着雨轩，轻叹口气，说不出的落寞和神伤，声音中带着沧桑和无奈，“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