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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长姐凶且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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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鸢走至帘前又顿住,开口道:“我等沈大人的信儿。”这便是答应了。
她听他“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岐山放下手中茶,走至窗前,窗外的夜色渐黑,常嬷嬷拎着一盏红笼照路,映得她樱色小衫泛起老酒黄,未喝却已让人酩酊。
不由噙起嘴角,她不是最重情爱麽,前世里总说对他爱不起,甚弃之如敝履,怎这会儿却只字不提。
他们倒底都变了。
常嬷嬷送萧鸢到大门外,自拎着红笼往回走,穿园撞见赵姨娘带着丫鬟,好似在等着她似的,连忙上前问安。
赵姨娘笑道:“才炖了燕窝粥,你前头引着些,我这给老爷送去。”
常嬷嬷忙道声好,侧走在青石板沿边儿,尽把灯笼照亮她脚下。
赵姨娘笑问:“听闻老爷今带回个小妇人?确是妇人而不是姑娘?她长得甚麽模样?”
常嬷嬷回话:“是个妇人,估摸十八九岁,松挽发髻,只插银簪,未戴花钗,衣衫简素,没缠足,显然个贫寒娘子,却春浓浓的脸儿,嘴角搭着或翘着都是风流样,十分的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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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玖伍章 蒋大嫂探问追由
有词曰:郎心轻薄好似风间絮,哪知妾心乱成一窝丝。
  赵姨娘抿起嘴唇问:“老爷打算要收了她麽?”
  常嬷嬷道:“姨娘好多的心,老爷房里有你三个都不耐烦,平白再招来个作甚。”
  赵姨娘听得心一撕,压低声冷笑:“嬷嬷说话好伤人,老爷自个都认马上打仗伤了那话儿,怎变成不耐烦我们了!”
  常嬷嬷怔了怔:“是老奴说错话,姨娘勿怪。”暗自琢磨,老爷要是伤了,那三天岔五污的床单又是怎麽回事儿。
  一路无言,到了院子,恰门前有个婆子在踮脚点灯,也不通传,遂问:“怎地不去禀报?”
  那婆子道:“老爷不在房里,去寻大爷了。”
  “可是编瞎话骗我?”赵姨娘不理她们,直往房里走,确实无人才算罢。
  再说沈岐山待萧鸢走后,径直来到大房,蒋氏正和两个侄儿笑着闲聊,见得他来忙招呼坐,又道:“快见过叔叔。”
  沈岐山受过他们的礼,都不过十岁左右,问了些学问,倒答的一板一眼,却不是武学的料。
  两个侄儿胆怯他,说没会儿就溜了。沈岐山这才问:“大哥何时回来?”
  蒋氏回他:“方才长随回来报,轿子已至街口,你再吃盏茶就好。”想想又开口:“你莫怪我多嘴,要问你桩闲闻。”
  “大嫂尽管说就是!”
  蒋氏这才道:“听闻你在找房牙子帮你寻房?可有这回事儿?”
  沈岐山笑了笑:“大嫂消息忒灵通。”却也不否认。
  “竟是真的喛!”蒋氏怔了少顷,方问:“这又是为何?府里空关院落不少,你随便挑拣就是,何必要费那周章?”
  沈岐山道:“家中祖父母、父母均不健在,大哥与我早该分财异居才是,因往时常年在外征战倒无谓,如今回京若无战事必要长住这里,一不愿再麻烦哥嫂,二也想过自己日子去。”
  蒋氏还待要劝,忽听门外有人回说:“大老爷进院了。”她连忙站起去迎,帘子掀开,沈谕衡走进来,他吃过酒,颧骨泛起一抹暗红。
  看见沈岐山也在,眉梢微挑笑道:“太阳打西边出不成?”说着往矮榻上一坐,自脱了鞋履靠枕斜倚着。
  蒋氏命丫鬟打来热水,绞了帕子亲自递给他擦手脸,听了笑道:“三爷在这等您许久。”
  沈谕衡一面慢慢拭手,一面抬眼哼了一声:“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蒋氏悄看沈岐山只喝茶不语,想大概碍着自己在这里不便说话,遂问:“厨房里熬着火腿粥,老爷要吃不要?”
  沈谕衡半晌才懒懒道:“吃一碗亦可。”蒋氏便出房去了。
  沈岐山见四下无人,方道:“春闱舞弊案,大哥一手好谋策。”
  沈谕衡笑起来:“你说甚麽疯话,跟我有何相干。是韩燝那厮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过揭其假面,以昭科举清正而已!”
  沈岐山语气平静:“随你怎麽说,但萧滽实属无辜被牵连,我要大哥保下这个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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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玖陆章 沈岐山还兄人情
沈谕衡原还酒乏,此时倒清醒的很,打量沈岐山不似玩笑,反有些好奇问:“你给我保他的理由。”
  “我要纳他长姐为妾。”沈岐山话说的糙:“保他是为讨女人欢心。”
  沈谕衡只觉简直了。
  沉吟稍顷,他又半信半疑:“你那话儿不是没反应了麽?这样还想女人?”
  沈岐山颌首:“就对她有反应,再添颗大力回春丹,说不准还能得子嗣!”他顿了顿:“大哥若绝我子嗣,怎对得起泉下的爹娘。”
  “胡闹。”沈谕衡沉脸叱责:“有疾看医,方为正途,明日我请太医过府给你诊疗就是。”
  “大哥是要诏告天下我不能人道?”沈岐山笑了笑:“你连我都不放过麽?”
  “我岂会害你!”沈谕衡忽觉他眸里浮起一抹狠戾,待细看又消无,暗忖会儿,方叹口气:“此案已有定论,再去翻改实非易事。”
  他忽然嗓音变得很强硬:“我既然帮你,亲兄弟明算帐,你该如何还我人情呢?”
  沈岐山慢慢站起身,朝他拱手作个揖:“你不是撺掇我为秦王效力麽?答应你就是!”
  “真的?”沈谕衡喜出望外:“你想通甚好!”
  蒋氏领着端砂锅的婆子进至房内,只有老爷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她以为他睡着了,让婆子踮起脚悄悄走路。
  哪想一回头又看他睁开眼睛,连忙让婆子盛粥,沈谕衡懒洋洋开口:“她不懂,你亲自盛碗来。”
  蒋氏“哦”了一声,接过勺子舀得不稠不稀,拿筷子精挑了几片火腿铺在粥面,再用帕子把碗沿擦拭干净,连同匙子一同放进托盘里,再端到榻桌上。
  沈谕衡方才坐直身子,挑起一匙子送进嘴里,蒋氏坐在他对面,笑道:“听闻二爷今抱了个女子回来。”
  沈谕衡依旧在吃:“还在府里?”
  “那倒没有,似乎待不久,就被常嬷嬷送出府去了。”蒋氏问:“二爷等在这,是为说这桩事麽?”
  沈谕衡抬起头,目光淡淡扫到她的脸上来,却又冷冷,语气也不善:“多嘴!爷们说话是你能打探的?”
  还余大半碗粥,他往盘里一顿,接过丫鬟递来的香茶漱口,穿上鞋履,再也没看蒋氏一眼,出门径自离去。
  另说萧鸢回到家里,天已全黑,堂屋里还亮着灯,她心一紧,连忙迈槛进房,顿时呆住了。
  燕靛霞背着蓉姐儿正绕屋走来走去,猛得看见萧鸢,倏得涨红脸。
  萧鸢上前接过小妹,眼角还起着泪,似感觉到了,迷迷糊糊抱住她的颈子,叫声阿姐又睡熟。
  燕靛霞跟在她身侧,认真地解释:“你这小妹总哭,眼睛都肿啦,哄不住,非要我背着才肯睡!”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萧鸢回首深深地看他。
  “做甚麽?”燕靛霞后退两步,有些害怕她这样。
  “燕生。”萧鸢温和地笑道:“我得感谢你,如今滽哥儿遭逢大难,你一直不离不弃,且替我照顾蓉姐儿,日后若有需我相帮之处,定当竭尽全力。”
  这正是:人情相见不如初,多少贤良在困途。
  锦上添花天下易,雪中送炭世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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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玖柒章 赵正春寻访她来
上章回说道萧鸢以做妾为条件,由沈岐山想法子救出阿弟滽哥儿。
她终日里守在家里等候,或四处打探消息,其心底所受煎熬自不言而喻。
且说这日,还是寅时,她便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得街上有板车轱辘从青石路上碾过,是收夜香(收粪便)的声音。
萧鸢索性披衣而起,拎起马桶撩着裙摆小心下楼,抽了木闩开门半扇,落了整夜的雨,黎明的天色新鲜而生冷,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子臭味儿。
她把马桶递给伕子,又进屋提出一个来,那伕子是个白脸皮的年轻人,麻利地拎起倒进大桶内,再还给她,笑了笑,却不会说话,天生的哑子。
萧鸢在门前略站了站,看过夜回来的娼妇乘着轿子,一只滚圆胳臂搭在轿窗外,有气无力地垂着。
那轿子才消失在街尽头烟青色里,又有一四人抬官轿步履匆匆的过,赶着上朝去。
萧鸢拎起马桶进院洗刷干净,拿过铜镜揽照,面庞有些憔悴了,她看天时还早,去灶房里量米煮粥,扔了把红皮枣子。又添把柴烧热一锅水,倒进木盆里,关紧灶门解衣洗个澡,拿出在扬州时买的木榍香露洗发,顺着发丝流下来入了眼睛,她捧起水清目,不知怎地泪水就淌下来,淌得止不住。直到满灶间都溢满枣子的甜香味儿,她才把脸擦拭干净,水也凉得肌肤直起鸡皮疙瘩。换了身衣裳,把发拢在脑后等着水干。
择了把香椿,打四只鸡蛋,油盐炒了一盘香椿蛋,再拿筷子从坛里挟出一颗酸萝卜、几根长豇豆、一块嫩生姜,切切剁剁一碟子。
这才打开灶门,天清亮起来,燕靛霞在练剑,她看了会儿,给他打盆洗脸水,听得蓉姐儿在楼上哭了,连忙撩裙跑进堂屋蹭蹭地上楼板。
“爱哭鬼!”燕靛霞的剑被一缕阳光染得闪闪发亮。
用过早饭,萧鸢摸摸发脚干透,随意挽个杭州攒,忽听有人叩门钹,赵伯不在,燕靛霞去问门,几句话功夫返回,说是个姓赵名正春的官爷来见萧娘子。
萧鸢唬了一跳,不晓他怎会寻上门来,却也不及多想,连忙迎到门口,恰见赵正春白底黑面的鞋履跨进槛来,他戴官帽,穿绯色官袍,腰间束玉带,显然是下朝从这里路过。
萧鸢要跪拜见礼,他笑着摆手,只道不必拘束,说着话已让进堂屋,萧鸢给他斟茶倒水,燕靛霞领着蓉姐儿远远地避开了。
赵正春坐在椅上,端盏吃茶,暗自打量着四围,很老旧的二层小楼,最大的好处是临街,最坏处院子极窄,似乎大门就贴着堂屋的檐沿,阳光透不进来,堂屋不点灯,光线就很阴暗,四围昏蒙蒙的,萧鸢坐在一方窗前,像个模糊的剪影。
“不点灯麽?”他忍不住微笑着提醒,看她手足无措的惊跳起来,思忖自己表面看去还算是个温和的人,并不令人惧怕。
烛火“嘶”的一声亮了,赵正春看着她出去,进来端了盘松子核桃糕,放在他面前就着茶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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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玖捌章 各怀心思难度量
赵正春闻到一股子清幽幽的桂花香。
他吃了块松子核桃糕,倒是不甜,便又再吃一块,笑说:“早起的晚,匆匆没用膳,现倒有些饿了。”
萧鸢扯扯嘴角:“大人保重身体。”
赵正春吃口茶,似想起甚麽:“好些日不见你到府,莺莺嘱咐我送月钱来。”从袖笼里掏出锦袋搁在桌上。
“多谢小姐挂记。”萧鸢道:“还劳烦赵大人亲自跑一趟,实在惶恐的很。”
“我恰下朝路过这里,倒也方便。”他顿了顿:“记得你提起有个阿弟,名唤萧滽,可是牵涉最近那桩科举舞弊案的举子?”
萧鸢默了默,才开口:“我那阿弟是冤枉的,他乃乡试解元,满腹华彩,岂会做出这样下作之举,更况家徒四壁,哪里来的百两银呢。”
“我犹记你说你那阿弟乡试榜单倒数,考春闱并不抱希望。”赵正春话里分辨不出喜怒。
萧鸢垂颈看着自己的指尖:“大人不知贫寒百姓为求生济的苦楚。”
赵正春没再多追究,只淡道:“此案皇帝交由东厂审理,我亦不便过问,相信定会水落石出,清者自清。”
萧鸢晓得这都是官话,更况她不过是他府上身份卑贱的一个绣娘,彼此亦不相熟,遂点点头没有言语。
赵正春觉得若她求他相助,他或许也会拒绝罢,这是趟浑水,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事不可儿戏。
但看她全无相求之意,心底又莫名有些空荡。
他起身打算离开,萧鸢也站起,并道:“麻烦大人跟小姐说一句,府里另请个绣娘罢,我诸事缠身,实不便再叨扰。”
赵正春“嗯”了一声,才至槛前,燕靛霞匆匆过来:“门外又来个官儿,侍卫报是礼部尚书沈谕衡大人。”
萧鸢脸色陡然灰白,赵正春蹙起眉看她:“你认得他?”
萧鸢摇头:“从未蒙面过。”
赵正春不走了:“我此时出去定与他相撞,免生麻烦,暂还是避过为宜。”
“那你的官轿”萧鸢暗忖你躲也无用,官轿可躲不得。
“轿子停在胡同那首。”他朝堂屋侧里房去。
萧鸢不及多想,才撤了茶盘,四五侍卫簇拥着沈谕衡迈进堂屋,搬过椅伺候他撩袍端带坐下。
萧鸢上前跪拜,听他命道:“抬起头来!”嗓音略有些喑哑,天生的。
她缓缓昂颈,沈谕衡亦穿一身绯色官袍,他皮肤阴白色,像江南那边搁了几天发硬透青的水磨年糕。瘦削脸儿,一双冷汪汪微暴的眼睛,高挺的鼻尖略有些鹰钩,看人的时候,带着种天生尊贵的神气。
他亦在打量她,目光带着审视及薄蔑,问起:“你可叫萧鸢?战死兵吏马运来的遗孀?”
萧鸢回话是,沈谕衡一面皱眉看向四围,一面道:“你可知本官今的来由?”
他也不待答,继续问:“你答应三弟做他的妾了?”
萧鸢惨然一笑:“谁能救我阿弟,我便应下做谁的妾!”
这正是:杨柳身软轻易随风摆,万事算计万般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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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玖玖章 萧娘子又生异心
沈谕衡皱起眉宇,通身风流气非良家妇人,暗忖沈岐山怎会欢喜这样货色。秦楼楚馆把把皆是。
转念思忖,能由她束缚三弟为他所用,倒也不算桩坏事。
遂冷叱道:“三弟既然答应救你阿弟,就安分守己在此等候消息。”再不多说,站起即离去。
赵正春从房里走出,萧鸢在擦拭桌上掀翻茶盏的水渍,沈谕衡已不见背影,他语气浅淡:“你答应做沈岐山的妾?”
萧鸢走过来送他,听得问,也不隐瞒:“他能救阿弟一命。”
赵正春沉默半晌,继而温和说:“若是我也能,你可愿做我的侍妾?”
萧鸢怔愣住,嚅嚅问:“大人这是甚麽话?”
“我老大不小,娶妻纳妾人之常情,往昔因未有心动耽搁至今。”赵正春笑了笑:“萧娘子不同京中闺秀,见解行事颇得我赏,好感无端滋生,亦不忍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萧鸢抿起唇,细端他面庞不带戏谑,神情是正色的,心底波澜泛起,此生能不与沈岐山有挂葛,给赵正春做妾也未尝不可。。。。。。。
她开口道:“滽哥儿除保其性命,此次春闱需榜上有名,除此外,还有我那体虚病弱的小妹要随身边照顾,赵大人请多思量!”
赵正春颌首:“皆答应你就是。”他看看天色,道还有要事在身,告辞离开。
萧鸢看他近至院门前,猛把牙根一咬,追到廊下朝他高声说:“此事再耽搁不得,勿要被沈岐山抢先了先去,望赵大人多上心。”
赵正春挥挥衣袖,迈出槛拐进胡同里走了。
萧鸢提着裙子转身往楼上跑,推开窗牖探头往下瞧,赵正春步履很快,只余留一条清隽背影,绯红官袍被风吹得鼓荡荡起,像在后面使力推着他前行。
眼里不觉潮生,用袖子抹了抹,给赵正春做妾后的日子是祸是福,委实再顾不得,总是比嫁给沈岐山好罢,她想。
乾清宫西暖阁,手执麈尾的董公公守在门前,接过宫女手里的茶盘,亲自捧着入房,十五岁的小皇帝朱镇端坐矮榻,榻桌上摆着一盘棋,正杀至酣处。
董公公把茶钟儿递给朱镇面对而坐的沈岐山,低道:“沈大人手下留情。”
“出去,出去。”朱镇瞪他一眼,董公公乖觉地退下。
“你可别让朕。”他撇起嘴角,满脸不服气:“否则有你好看。”
“。。。。。。。将军!”沈岐山一子扣下,他常日里还会虚与委蛇一番,今时心里装事,有些不耐烦。
朱镇细看片刻,拍腿大笑:“输你了。”
沈岐山就等他这话,利落起身作揖:“臣为春闱举子萧滽而来。”
朱镇端盏吃茶,笑道:“朕晓得此事,沈尚书的奏折已阅过,此案惊天大逆转,原是韩燝的近身随从,偷题出来卖给陆无双,萧滽倒是无辜被牵涉案中。判韩燝革官免职发配烟障之地,陆无双革除功名,一生不得科考,这萧滽却是难定罪,沈尚书老狐狸,把难题丢给朕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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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零零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沈岐山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萧滽?”
朱镇摇头:“未曾想好,不过赵尚书的提议甚得朕心。”
“他那样明哲保身的人物,也会提议?”沈岐山嘲讽地噙起嘴角。
朱镇看着他:“合欢桃杏迎春笑,里许原来已有仁(人),萧滽的考卷朕阅过,可憾他与陆无双交好,有无窥过泄题不得而知,若真未曾看过,确是难得的状元之才。朕如今实缺贤能,是以。。。。。。”他顿了顿:“赵尚书与朕之提议,竟与你的不谋而合啊。”
沈岐山心一紧,他有种不祥预感,且愈发强烈:“若我猜的没错,他定是因萧滽长姐来求情!”
朱镇惊奇地笑了:“你如今都会占卜算卦了,真能耐。确是!赵尚书要纳那萧姓妇人做妾,有个涉罪的小舅子,总是玷了家族荣光。”
“那毒妇也答应了?”沈岐山铁青着脸。
毒妇?!朱镇啧了声,这武将的嘴够毒。他煽风点火:“郎情妾意!”
娘的,沈岐山怒火熊燃,不过出城置兵两日,就生出这许多妖蛾子。
他拱手屏退,朱镇忽然道:“朕缺个东厂督主,你可有意想?”
沈岐山微怔又明白过来,低咒一声转身就走,朱镇大笑:“给朕盯紧你的兄长。”
这正是: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且说这日昏时,萧鸢正烧火煮饭,听得有人叩门钹,连忙跑去抽闩开半扇,果然是赵正春,未着官袍,穿件霁青色绣云纹帛绸直裰,腰间束着镶珠嵌玉革带,面容温和,儒雅又尊贵。
萧鸢晓得他要来,长随先一步报过,连忙见礼,迎他进房,赵正春站在槛处,抬手拈掉她发间一根草穗。
萧鸢颊腮顿时红艳一片,无措地抚抚鬓脚,有些歉然:“让大人见笑。”
赵正春摇头,笑问:“在煮甚麽?可香!”
萧鸢道:“你先进屋罢,我在汤里再撒把盐就能开饭了。”
赵正春颌首走进堂屋寻椅坐下,盏里已沏好茶,袅袅冒着热气,他吃了口,看见萧蓉坐在门槛上抱只大猫玩。
“蓉姐儿!”他唤她过来,也不晓是没听见还是怎地,萧蓉站起一溜小跑到院门前,透过缝隙朝外张望会儿,再跑到灶房,眼睛闪闪发亮:“阿姐,阿姐,沈老爷来哩!”
“不是沈老爷,是赵老爷。”萧鸢把粳米饭舀进大碗里,再去铲锅巴,揉成团子。
“是沈老爷来啦!”萧蓉固执地噘起小嘴,阿姐不信她!
萧鸢替她洗净手,再给锅巴:“不许提沈老爷。”
萧蓉接过咬一口,香喷喷的,她转身复又跑到门缝那里站,笑嘻嘻地。
桌上菜色很简单,一盘麻油炒苋菜,一盘炒嫩豌豆苗,一整碗青螺鸭,一盘摊得香椿蛋饼,一碗素菜鲜笋汤,并一大碗热腾腾的粳米饭。
萧鸢拨碗饭端到赵正春面前,递上筷箸,抿嘴道:“粗茶淡饭莫见笑。”
她又去喊蓉姐儿,稍顷独自回来:“在那玩的高兴拉不回,赵大人先用饭罢!”
作者话:感觉QQ读者蚕丝、起点liping730510、婳婳…926 万元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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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零壹章 鹬蚌相争渔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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