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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长姐凶且媚-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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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心底掠过一抹不悦,并不显露,只抿嘴似笑非笑:“妹妹眼界高,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个深宅妇人哪里比的。”
萧鸢佯装听不懂,进亭里推让着,先后靠栏板而坐,孩童们哪里待得住,你追我赶跑到远处摘花折枝戏耍。
彼此没甚真心的客套几句,春柳拿来茶伺候几人吃了,蒋氏伸颈看她笸箩里,好奇问:“你纳的是甚麽鞋?”
赵姨娘插嘴道:“看脚面宽阔,应是给三爷纳的罢。”
蒋氏伸手接过,用指腹捏捏面料,脸一沉:“怎不用缎子,这青布通常是下人拿了做鞋用,高门大府的爷们穿出去,岂不笑掉大牙!”语气颇有责怪之意。
赵姨娘连忙说:“妹妹一定不是故意,不知者无罪,下不为例就是,大夫人就别见怪了。”
“你别护着她。”蒋氏蹙起眉尖,看向萧鸢,提高嗓门儿:“你可知错了?”
她们在此咄咄逼人,全然不晓数步远、假山后,又是另一番热闹场景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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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叁捌章 蓉姐儿耍戏纨绔
大树后,假山石。
蓉姐儿正骑白鹤玩耍,恰沈瓒沈云沈楚三个结伴来观鹤,彼此打个照面,都怔了怔。
沈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高声叱责:“此鹤乃府中宝物,岂容你个拖油瓶子染指,还不快滚下来。”
蓉姐儿看他会儿,笑嘻嘻地摇头:“不下来。”
沈楚乃姨娘所生庶子,素日巴结着沈瓒,也狠声狠气指她骂:“你个杀千刀的贱蹄子,敢跟沈府嫡长子作对,还不下来跪地求爷爷饶命,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蓉姐儿撇撇嘴:“我让爹爹揍你们。”
“爹爹。”沈瓒几个呱呱叽叽笑:“你爹爹在富春镇当和尚哩!”
“我说的是这个爹爹。”蓉姐儿把颈子里挂的双鱼翡翠坠件儿捞出来,给他们看:“这是爹爹的。”
沈瓒不耐烦:“管你哪个爹爹,你给老子下来!”
蓉姐儿俯身抱住白鹤的颈子:“就不下!”
沈瓒朝沈云两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她点颜色瞧瞧。”私下嘀咕两句,跑去折长柳条子,一人得拿两枝,排兵布阵一番,围抄近蓉姐儿,使力挥舞枝条,朝她甩打而来。
白鹤伸展羽翼半飞半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沈云冲来,沈云见来者凶猛,唬得连忙奔跑闪躲,慌乱之间,掌心所攥柳条抽到沈楚的腿腹,沈楚哇呀一声,柳条从手中飞出,斜扫过沈瓒,他不及避,顿感面颊吃痛,取帕一抹,洇有淡淡血痕。
蓉姐儿高兴地拍手:“再来一次!”她觉得很好玩儿。
沈瓒几个皆是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哪受得这般奇耻大辱,气咻咻狠瞪着她。
沈云朝地上啐一口:“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他给沈瓒沈楚使个眼色,呶呶嘴儿,三人果真结伴走了。
蓉姐儿觉得无趣,从白鹤身上慢腾腾爬下来,采了一捧花儿,要去找阿姐。
忽听得哈哈大笑声,她闻音仰起头,望见假山半央探出三人半身来,正是沈瓒他们。
沈云手里举起块大石抛掷而下:“看你还往哪里躲。”
沈瓒沈楚亦不示弱。
蓉姐儿看着纷落的石块,眼底瞬间掠过一抹猩红光芒,忽然咧嘴笑起来。
萧鸢正道:“这鞋非是穿到外面所用,只用于房中所趿,鞋底用的蒲草,蒲性清凉,脚足不易汗臭生气,夏季里最适宜。蒲草乃田间糙物,而缎子轻薄易碎,两者相碰,无异以卵击石,若硬是填缝相接,就算能成一鞋,也穿不得久长,但这青布胜在结实牢靠,也是糙物,与蒲草同出同门,两相一体,做出的鞋反更经久耐穿。”她弯唇轻笑看着赵姨娘:“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若自不量力高攀低就。。。。。怕是终成一空。”
赵姨娘脸上微变,萧鸢把鞋取回放进针线笸箩,接着说:“我原也不想做这鞋,费针费线费力气,哪有缎子鞋做来容易,只是老爷前时进宫看皇帝也足蹬一双,眼热,非命我替他做呢。”
蒋氏有些窘迫,默少顷,方讪讪笑道:“既是三爷执意如此,也只能顺他而为,日后也责怪不到我们头上不是。”
萧鸢笑而不语,恰此时,忽听得有哭声由远渐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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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叁玖章 萧娘子细问原由
俗话曰: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须用恶人磨。
萧鸢闻得哭声却不见人影,只有蓉姐儿手里捧着一把花草,蹦蹦跳跳地过来。
摸摸她额头皆是汗水,笑问:“去哪里疯了?”接过春柳手里瓷碗喂她茶水。
蓉姐儿吮着嘴唇认真回话:“骑鹤、采花、折柳、和哥哥们玩石头。”
蒋氏问站侧旁的薛姨娘:“听着倒像瓒哥儿在哭,可是他几个闹起来?”
薛姨娘是沈楚的生母,听得心中一紧,忙道:“我看看去!”
“不必!”蒋氏嗓音冷淡,薛姨娘抬眼,瓒哥儿几个哭啼啼走近,怎番一副狼狈相,但见得:
玉簪跌碎乱发狂,白面犹沾胭脂血,绸衫撕去银丝扣,沾灰带泥显地滚,光足落魄鞋一只,以为济公化缘来。
又有曰:
下山老虎吼威势,山坡弱羊遭摧残,混江猛龙翻惊浪,水底鱼虾难命逃,哭诉哭诉,先道个前情原由先。
众人皆都变色,丫鬟婆子忙上前伺候,绾发的绾发,整衣的整衣,拂灰的拂灰,找鞋的找鞋。
蒋氏则倒茶水把手帕蘸湿,替瓒哥轻拭伤痕溢出的血渍,心底又痛又怜,气冲冲地问:“谁把你打成这副样子?沈云还是沈楚?决不轻饶了他!”
沈瓒指向蓉姐儿:“是她!是这个拖油瓶打的!”沈云沈楚齐齐点头:“确实是她!”
众人皆不敢置信,不过五岁女娃儿,干干净净,粉雕玉琢,见都打量她还有些害怕,把脸埋进阿姐的怀里。
蒋氏纵是再护子,也不能罔顾眼前,把脸一沉道:“勿要胡乱掰扯,你现倒护着他俩,怎不想想他俩打你的狠,还不照实说来。”
却也不想想,那俩小子亦好不到哪里去。
薛姨娘打了沈楚一耳光:“你老实承认,可是你下的手?快去给瓒哥儿跪地磕头陪不是,夫人宽厚慈悲还能饶你一回,若还嘴硬,我也管你不得!”
沈楚满腹地委屈:“真是拖油瓶打的,不干我们的事!”
薛姨娘气不打一处来,又朝他头拍两下:“还撒谎,还撒谎,她一个小女娃儿,能打得过你们三个少爷!”
沈楚抱头哇哇大哭,沈云也边哭边嚷:“现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鸢蹙眉道:“既然你们都指蓉姐儿,这事倒要问个仔细,不冤枉谁,也不偏袒谁。”
她问蓉姐儿:“你在假山后可遇见他哥儿三个?”
蓉姐儿点头回话:“骑鹤玩哩,他们折柳条子打我。”
“可有这事呢?”萧鸢见沈云沈楚只摇头,遂朝瓒哥儿激说:“你是沈府嫡长子,担日后继承祖业、光耀门楣之重,自然凡事敢做敢当,此时又有何不敢认的?”
沈瓒一拧脖子,不理那二子挤眉弄眼,铁骨铮铮地:“拖油瓶话未错,那白鹤乃父亲重金购得,搁园中供观赏之用,岂容她抱颈趴背放肆骑乘,若是伤了死了,她赔的起麽!我等命她下来,竟是耍赖不肯,无奈之举,只得折柳条子把她驱打以示训诫!”
蒋氏朝萧鸢歉意道:“她不过是个五岁稚童,只有玩心,哪里知白鹤贵重,你可讲道理,怎能用柳条子打她,是瓒哥儿意气用事了。”又朝沈云沈楚怪责:“你俩也不晓拦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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