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惹人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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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医生说她是遗传性精神病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觉着奇怪，只觉得，或许是因为白家的人都脱不开这个魔咒。

　　　　戴森觉得，这并非高深而复杂的问题，相反，只是一些常识而已，无论在哪个国家，只要有执业资格的医师，犯下这种基础性错误的几率，几乎为零。

　　　　戴森的话加上她的亲眼所见，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换了人，让白默心底的疑惑彻底爆发。

　　　　一直以来，她都是极度自律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仔细想了一想，她那个严重的失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姨婆从国内专程过来照顾她之后。

　　　　姨婆就是玫姨妈的母亲。

　　　　接下来的想法令她不寒而栗。

　　　　玫姨妈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当年她就是外公的主治医生；后来母亲病重，也是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母亲过世之后，她就几乎替代了母亲，而给白默看病的刘玉傲，就是她最得意的门生。

　　　　白默心惊肉跳地站在街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流，她完全无法相信那么慈祥和蔼的玫姨妈，怎么会是个包藏祸心的虚伪小人？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住所。

　　　　她自己的房子已经回不去了，曾经熟悉的花园里，已经有了年轻漂亮的女主人在收拾，十分友善地冲她微笑，高兴地说，房子是半年前低于市价三成买下的。

　　　　听说她是原屋主的朋友，就很热情地招呼她进去喝茶。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只是，再没有了她的一点痕迹。家俱、摆件甚至是地毯，全部换了新的。

　　　　她起身礼貌地告辞，又来到另一处居所。

　　　　因为距离市中心比较近，那房子是她租下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租约还有一年半才到期。

　　　　她很顺利找到了钥匙，屋里一股浓浓的灰味，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还记得租房子的时候房东一脸耿直地对她罗列要求，不能养宠物，不能随意改变房子的结构，不能破坏房子的设施······

　　　　而房东只说了一句话，我会信守合约。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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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家

　　　　白默心内百味杂陈，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割开，又狠狠地合上，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大厦，那里就是她工作室的所在。

　　　　柜子里，卷宗档案已经全都收走了，只留下她那些个厚厚实实的书本。

　　　　时隔半年，同样的房子，同样的位置，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永远不可能再做回自己。

　　　　白默很少有这样伤春悲秋的瞬间，在她的人生信条里，悲伤从来都一种力量。

　　　　她心内浓浓重重的疑惑尽然消逝。

　　　　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她不可能拿着一个“陌生人”的猜测，去四处告解白默的死。

　　　　厨房的角落里露出一个花边边。

　　　　这是她之前最爱吃的麦片，大概是工作室的人过来收拾的时候弄掉了。

　　　　她弯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冲掉上面的灰，它还是鼓鼓囊囊的样子。

　　　　她有轻微的厌食症，极少吃东西，但唯独爱这麦片。因为母亲没有什么厨艺，最擅长的，就是用牛奶泡麦片。

　　　　那个时候白默觉着，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白默坐在附近小公园的长椅上，幽幽地咀嚼着，现在才发现，原来它的味道太过寡淡，一如白默的人生。

　　　　甚至，还有些难以下咽。

　　　　一条黑色的流浪狗一直站在她面前，痴痴地望着她吃。

　　　　白默将袋子全部撕开，轻轻地放在地上，看着它吃光了所有的麦片。

　　　　心头一阵伤感，没有选择的时候，连狗都会吃毫无添加的健康麦片。

　　　　白默也是个毫无选择的人。

　　　　天色将晚，肖姨给她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快过来，我们做好饭了！”

　　　　她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厦。

　　　　回到云生家，白默敲门的时候，是云生开的门。

　　　　她既惊且喜，心内的阴郁瞬间消散了大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家里？”

　　　　云生笑着看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乱她的短发，笑道：“教练知道你们特地从国内赶过来看比赛，特意准了我半个小时的假。”

　　　　“可惜就是什么都不能吃。”庄叔红了眼圈儿，桌上摆的全是云生爱吃的菜，他却一口也不能动。

　　　　“马上称重验尿了，吃错了东西很麻烦。”云生拉她一起坐过来，笑问，“购物去了吧？”

　　　　白默点了点头，拿起筷子。

　　　　庄叔做的狮子头，味道是一绝，鱼香肉丝的滋味也十分美妙，还有肖姨做的糖醋鱼、炸丸子。

　　　　白默狼吞虎咽地吃着这些菜，嘴里却总是那股子麦片的味道。

　　　　“这傻孩子，又没谁跟你抢！”庄叔叔把鱼肉拨开，小心翼翼地挑了刺才放进她碗里。

　　　　“别呛了！”肖姨赶忙递过来一杯水。

　　　　白默嘴里塞满了好吃的，眼泪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傻瓜。”云生顺手拉起袖子，替她擦拭眼泪。

　　　　庄叔笑个不停，肖姨在一边跟着抹眼泪。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在进门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可是见到了他们，她找到了——家。

　　　　久违的，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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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摊上大事了（上）

　　　　半个小时很短，云生穿了外套就要走，他低头看着白默，有些担心。

　　　　“我没事。”白默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明知他明天就要比赛，怎么还能在他面前流眼泪。

　　　　他笑：“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白默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头，喃喃道：“我相信，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送走了云生，白默仰头。

　　　　“真是个傻丫头。”庄叔也拍了拍她的头，自然而然地牵起肖姨的手往里走，白默低头跟在后面。

　　　　警笛由远及近，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白默面前，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从车上鱼贯而出，把她抓住了。

　　　　这场景，像极了电影。

　　　　白默眼睁睁地看着肖姨和庄叔叔乱成一团，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临走的时候，白默只交待庄叔叔和肖姨，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解决，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云生。

　　　　开始以为，可能是非法入境之类的事，可是到了警署，警察说，她涉嫌投毒。

　　　　在911之后，对于这些狗屁叨叨的事，美国警察就十分很敏感。

　　　　警察让她打电话找律师，她自然只能找姜雨涵。

　　　　接到电话的姜雨涵语气里全是揶揄：“世安的晚宴山珍海味你不吃，非得跑到国外去投毒，小姐姐，我还真是搞不懂你的行事风格。”

　　　　话虽是这样说，但很快就找到了当地的朋友过来帮忙，搞了大半夜，才彻底弄清楚。

　　　　简单来说，公园里的流浪狗突然发疯，咬伤了好几个路人，警方过来了之后，有人说这条狗平常都在这附近活动都非常友好，还常常讨吃的。又有目击者说，曾经在早些时候见过一个东方女人给它投喂食物，很快它就咬人了，于是警方检查了那条流浪狗，发现它服用了兴奋剂。

　　　　虽然经过姜雨涵朋友的帮忙，警方最终弄清楚了情况，一个视频里清楚地显示，她自己也吃了那包麦片。

　　　　白默如五雷轰顶，她呆坐在原地，任由警方询问她的麦片是从哪儿来的。

　　　　对方连问了三次，她才幽幽地说：“我朋友家的。”

　　　　她不得不把白默给牵扯了进来，只能告诉警察，她的一个朋友过世了，她就去了她在纽约的住所，那包麦片，是顺手在她家里捡的。

　　　　虽然警察非常不理解她一个体体面面，漂漂亮亮的女人，怎么会吃地上捡来的东西，而且还是死人的剩下的，但因为白默提供的住址，对面正好有一个摄像头可以拍到白默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完美地证实了她的话。

　　　　她赔偿了伤者的医药费，又兼带着姜雨涵的朋友找了些有权势的朋友求情，这事总算是了了。

　　　　白默把从警方那里得到的复印件塞进包里，一阵阵心寒。

　　　　玫姨妈！真的是她吗？

　　　　那包麦片是全新的，还没有拆封过！而且全都是她从超市里直接买回来的，姨婆是怎么在里面下的毒？

　　　　“我就说吧，这是个误会。”肖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语言完全不通的庄叔叔和她，硬是呆呆地在警局里坐了一夜，现下，庄叔叔正在用十分蹩脚的英文感谢那位过来帮忙的律师朋友，小泥鳅他们几个接到消息也从酒店赶了过来。

　　　　白默强撑着精神安排司机带他们去吃午饭，自己则去了酒店房间，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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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摊上大事了（下）

　　　　这一觉瓷实，已经分不清是疲惫还是痛苦，她就这么死死的，沉沉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所有的片段全都涌上来。

　　　　玫姨妈微笑着端来麦片，柔声劝她多吃两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要是把你饿瘦了，我将来如何跟你妈妈交待？

　　　　姨婆每天记录她睡眠的时间，画了一张表，表格上的红线越来越少。

　　　　她越来越清醒，尽管已经很累、很累了，但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雅从外面跑进来，兴高彩烈地炫耀新买的粉色公主裙，旋转得像个小陀螺。

　　　　······

　　　　她睡得越来越沉，一如将死之夜。

　　　　世界越来越黑沉。

　　　　咣当——

　　　　她猛地睁开眼，又是一片洁白。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云生忙跑过来，扶住她的肩膀。

　　　　他胳膊缠着绷带，挎在胸口，左边眼角有非常明显的淤青，嘴角也是高高肿起。

　　　　白默拍了拍仍旧有些晕眩的头。

　　　　“吓死我了，你都快把人家的病床给烧着了！”他坐下来，看着她笑。

　　　　“云生，又见到你，真好。”她由衷地笑了，喃喃自语地说。

　　　　“以后别逞强，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听到了没有？”他佯装生气地看着她。

　　　　白默浅笑，又叹气道：“我是专程来看你比赛的，谁知道居然错过了······”

　　　　说到比赛，她猛地回过神来，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你看我被揍得那么惨，”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结果，给她倒了一杯水，“医生说，你得多喝点儿水。”

　　　　她接过来，一饮而尽，焦灼地问：“输掉了吗？”

　　　　他看着她，笑。

　　　　“没关系。”白默伸出自己戳着针管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笨拙地安慰他，“还有很多机会，这是第一次，任谁都会紧张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点头。

　　　　甭管情况怎么糟糕，他总是能笑出来，这就是云生。

　　　　白默笑不出来，她的心在滴血，既为云生可惜，又为自己哀婉。

　　　　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玫姨妈要这样对她？是她亦师亦友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她都已经决定要定居美国，她怎么还能找了姨婆过来给她下毒？

　　　　“我赢了！傻瓜！”云生在她面前摆了一下手，抿嘴笑。

　　　　白默呆愣了一下。

　　　　“我赢了去年的联赛冠军！”云生绷不住了，得意地笑起来。

　　　　白默看着他，忍不住两行泪潸然而下。

　　　　云生也愣了一下，摇头笑道：“你呀，越长大越孩子起气了，动不动就哭。我就是骗你玩儿，你也当真啊。”

　　　　白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拿手把眼泪擦干净，露出一抹笑。

　　　　云生总是能让她看到生活中最美好的那一面，就像现在。

　　　　云生见她笑了，便十分高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在她面前绘声绘色地说起了那场拳赛。

　　　　他说的时候，尽挑着搞笑的说，譬如，开始比赛之前，他紧张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喝水，结果刚开始不久就想上厕所，但一直憋到了最后。

　　　　他还说，如果不是想急着上厕所，他不定会赢。

　　　　这些话在后来白默看回放的时候才知道，全是骗她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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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榆木（上）

　　　　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轻松！这是一场异常艰苦的比赛，云生一直在挨揍，却硬撑着不愿投降，到最后连胳膊都脱臼了，始终还在咬牙坚持。

　　　　他不过就是险胜了几个点。

　　　　事后有记者采访，对手评价云生，说他是个非常有毅力的拳手，也为他永不放弃的运动精神折服。

　　　　一股热血从白默胸口涌出来，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支撑他苦苦坚持下去，但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优秀的朋友，她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更何况，她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做好肖宁宁。

　　　　再比如，弄清楚白默的真正死因。

　　　　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兀自伤心。

　　　　和云生一起在街头闲逛，是她这辈子、上辈子以来，最轻松愉快的时刻。

　　　　难以置信，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走过的街道，居然还没有和云生在一起一天之内走的多。

　　　　橱窗里的模特、路边的雕塑、墙壁上的涂鸦，全都成了唯美的背景，云生衬着这些背景，拖着受了伤的胳膊，嘴高高地肿着，脸颊上的淤青也十分明显，他一边走一边说笑，好像要把分开这几个月的事都说个遍。

　　　　白默静静地听着他说那些琐碎的小事，不时会心一笑，这些画面每一帧，都是绝佳的画面，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来美国的事，下个月就让他们去办吧？”他啃着大汉堡，大咧咧地问。

　　　　白默低下了头。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

　　　　死的不明不白，她真的不甘心！

　　　　云生很快就意识到她眼神里闪烁着的犹豫，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颦眉问：“你不愿意吗？”

　　　　她忙摇头笑道：“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那边事务所刚刚上了轨道，我不能说走就走，也该留些时间整理一下，把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做完，将来不论谁来接手，也是个好，这才是善始善终，对吧？”

　　　　这里有倒是充分，云生释然一笑，又叹道：“你果然长大了！”

　　　　骗他，实在不是她想要的，可是白默张开口，看着他，笑容那么纯粹，心无旁骛，忽然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直过着简单的生活，既坦然又开心。

　　　　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将她卷入一场可怕的撕扯当中来。

　　　　“你想说什么？”他伸出手来，轻轻替她擦拭嘴角溢出的沙拉酱，很自然地舔了舔手指。

　　　　白默蓦地想起来，便笑问：“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他的手一松，汉堡里的肉就滑了下来，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看着她：“你想和我说什么？”

　　　　如果白默稍微有那一点点的经验，就该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期待听到的是某些表达真实心情的话，可结果呢？白默大小姐傻乎乎地问他：“你是打算在美国定居，还是回国去？”

　　　　云生呆住了。

　　　　这是一个极其遥远的话题，在白默提起来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过，他只是希望可以拿到拳王金腰带，仅此而已。

　　　　虽然没想过，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笑：“自然是要回去的，外国人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想见个朋友都不容易，东西也不好吃。”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白默，试探着问：“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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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榆木（下）

　　　　白默便拿出了一个精算师的专业，十分严肃地说：“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在国内筹划了。”

　　　　云生看着眼前的白默，径自低头笑起来，浅浅地说：“你也是浪得虚名而已。”

　　　　白默咧嘴一笑，换做平常，有人质疑她的专业，她会生气，可是今天，见他是时间不多，她不想被这种小情绪耽误时间，所以，并没有和他斗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去中央公园野餐，是云生的经纪人苏珊安排的项目，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充分考虑到了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是中国人，还特别准备了在他们看来十分典型的中国炒面。

　　　　蒋友龙一边大嚼鸡腿，一边抱怨这里的炒面难吃，小泥鳅自然舍不得放下她手里的镜头，一边吃，一边煞有介事地给看客们说着她的纽约之行，秋雨则是很认真地整理着这几天在图书馆里找到的资料。

　　　　云生枕着没有受伤的胳膊，躺在草地上望天。白默也跟着躺下来。

　　　　她以前从未认真看过，忽然发觉这里的天，其实很蓝。

　　　　“包子他们几个都还好吧？”他冒出一句话来。

　　　　“都挺好的。”白默看着天上几抹淡淡的云彩，轻轻地叹了一声。

　　　　“那就好。”他说了一句，便再没旁的话。

　　　　“你们俩挺尸来了！”蒋友龙跑过来，一下子躺在两个人中间，大声笑，“哈哈哈，想不到我也有今天！躺在曼哈顿街区的中央公园里晒太阳！不行，我得发个朋友圈儿，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别总是说我土！我可是走向世界舞台的建工院儿小王子！”

　　　　白默和云生都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

　　　　他高高举起自拍杆儿，拍下一张照片。

　　　　那真好看。

　　　　碧绿的草地上，三个人笑面如花。

　　　　“要不，我把你P掉了吧？”他咧着嘴看云生，一脸嫌弃地叹气，“你把我们的平均颜值都拉低了。”

　　　　“没有我，你怎么走向世界？建工院儿小王子！”云生伸出手来，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头。

　　　　两个人笑嘻嘻地扭成一团，俨然两个孩童一般。

　　　　白默被小泥鳅逼着出境，说是她的粉丝们，全都很惦记她的美女朋友。

　　　　欢愉的时光总是短暂，吃过晚饭，白默必须回去，她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大家一道把她送到机场，云生偷偷把白默拉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递了过来。

　　　　白默接过来，笑问：“什么？”

　　　　“礼物。”他抿嘴笑。

　　　　白默心情大好，正准备打开，他捂住了她的手，抬头看了看正在远处自拍的几个家伙，笑道：“等到家了再看吧！”

　　　　“这么小气。”白默扫了他一眼。

　　　　他干咳了两声，涨红了一张脸，白了她一眼。

　　　　白默收起礼物，就听到广播里催促登机。

　　　　她提起大大的背包背在身上，云生伸出手来，提着她的背包。

　　　　她咧嘴一笑：“放开吧！再把这只手也弄伤了。”

　　　　“没关系。”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又往上踢了一下。

　　　　白默险些被他连人带包提起来，便摇头道：“你再这么着，人家还以为我是你抓到的小偷呢！”

　　　　“谁敢那么想？”他佯装愤怒的样子有点儿笨，刚刚有人认出了这位新晋的联赛冠军，他居然鼻青脸肿地答应跟人家合影，还非得拉上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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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冲突

　　　　“对了，”他忽然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其实认真想过了，你的工作。”

　　　　“怎么了？”白默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他幽幽地叹了一声道：“喜欢就继续做吧。”

　　　　熬着夜也要处理好所有的事，即便是倒时差也要和人开会，他全看在眼里。

　　　　“嗯？”之前还催她赶快交接好手头的工作，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了？

　　　　“你如果过来了，就只能每天在家里待着，什么都做不了，”云生浅笑着看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又整天不在家，要封闭训练。我不该那么自私的，你也有你的梦想，不管那个梦想是什么，也该和我的一样，闪亮亮。”

　　　　白默看着他，好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会心一笑。

　　　　云生好像知道她要说的话，始终笑意拳拳，临走的时候，他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回程途中，白默来回看了四五遍云生的比赛录像。看到他每一次拖着脱臼的胳膊和对手迎面奔去的时候，心里都会一阵阵的发酸。

　　　　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当时说过的话，如果我赢了比赛，你就能到美国来。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强烈的震撼宛如九级台风席卷而来，加之她内心一直对云生怀着的深深的好感，她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宛如置身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恣意狂奔的骏马。

　　　　与这美好的感情相比，公司一直催促她回来的理由就可怕多了。

　　　　世安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十之八九存在或大或小的账目问题。

　　　　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不敢轻易上报，谁都知道，这是洛子夏对两个舅舅纵容的后遗症。

　　　　世安集团旗下产业众多，支柱也不止一个，这次审核的子公司，几乎涵盖了所有的产业，有的子公司旗下，还有好几个分公司。

　　　　法不制众，更何况，这些子公司都是世安的支柱，一晃百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