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惹人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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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肖宁宁那里从未听过的话，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汉忍不住红了眼圈儿，他竟不知该如何才能完美地应对，只喃喃地说：“不累，不麻烦，好啊。”

　　　　相较于庄叔叔的忐忑欣喜，云生反倒是一脸严肃，他一直盯着白默，客客气气地将自己的父亲送到电梯口。

　　　　“你也陪庄叔一起回去吧。”白默催他上电梯，他却没动，笑道，“我有个朋友在楼上住院，去看看再回，爸你先走。”

　　　　庄叔皱了皱眉头，原想说话的，又看看白默，最终还是进了电梯，一言不发地走了。

　　　　送走了云生，白默回到病房。

　　　　噪杂的环境中，肖姨安然而卧，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所以打定了主意装睡。

　　　　白默在她身边坐下了，深深一笑，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柔声唤了一声：“妈。”

　　　　肖姨眉毛动了一下，似乎有所触动。

　　　　“妈。”她再了叫一声，这次，顺口多了。

　　　　肖姨的手很柔软，却很冰凉，她下意识握了上去，轻轻地摩挲。

　　　　肖姨的眉头又动了动，忽而间就滚落两滴泪，睁开婆娑的泪眼，拉住被角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定是莫大的委屈和痛苦，是难以启齿的过往，压抑过后的肖姨大概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最该生气的女儿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安慰。

　　　　肖姨哭了很久，白默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轻声安慰。

　　　　终于，肖姨抬起红肿的双眼看过来，艰涩地抿了抿嘴，终究还是闭上了。

　　　　“没关系。”白默猜到她想说什么，便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

　　　　肖姨愕然，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白默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捋了捋头发。

　　　　“你不生气吗？”肖姨终于开了口。

　　　　“我生气！”她点头。

　　　　肖姨黯然地低下头，十指死死地缠在一起，不敢抬再看她的眼睛。

　　　　“我生气的不是你不愿对我说你的秘密，”白默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而是你打算抛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肖姨猛地抬起头来，眼泪就像两条小溪，奔涌而出。

　　　　“妈妈，”白默看着她，眼神涣散，幽幽地说，“你并不知道，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可怜，一个无法保护妈妈的孩子有多懊悔。”

　　　　肖姨听了白默的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来假装坚强的女人，终于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心无芥蒂地掩面大哭。

　　　　白默将她搂在怀中，一言不发，一直等到肖姨哭得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起身，猛地瞥见云生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倚着门框，深深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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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妈妈的秘密（下）

　　　　“你怎么还没回去？”白默靠在墙边，喝着他拿过来的咖啡，心头很暖。

　　　　“没什么，在宇哥那边多坐了一会儿，”他微笑着看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我们的肖大小姐，终于长大了啊。”

　　　　白默将他的手推开，挑眉问他：“你吃饭了吗？”

　　　　他摇了摇头。

　　　　都这个点儿了，居然连顿晚饭都没捞到，这家伙也真是笨。

　　　　“你帮我看下，我去趟食堂。”她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哭得累了的肖姨睡得很香，她已经饥肠辘辘。

　　　　“你等着。”他跳起来，大步流星就往外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个盒子。

　　　　一个满满的饭菜和肉，一个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块儿水果。

　　　　问都没问一声，他就直接把水果盒子递了过来。

　　　　白默翻了个白眼，接过来，盯着他看，他就坐在她身边，两个人一个条凳，埋头吃饭。

　　　　说来也奇怪，其实白默有一点点轻微的厌食症，只要看到谁大吃大喝，总归是阵阵犯恶心，可每一次他吃饭很香的样子，总会莫名地豁然开朗，连带自己也跟着馋了。

　　　　他倒是心无旁骛，吃得很认真，直到扒光了最后的饭粒，这才抬起头来，见她手里的水果只吃了几块儿，便皱着眉头道：“干嘛不吃？”

　　　　白默叹了一声，没有吭声，往嘴里塞了一块儿哈密瓜。

　　　　“行！”他起身拍了拍手，对她道，“你先撑着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一个多小时就回来，有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你有事的话就不必来了，”白默有些尴尬地站起来，笑了笑，“我在这儿就行了。”

　　　　“你以后都要这么孝顺你妈妈，听到没？别总跟她吵架，她一个人带大你，很不容易的！”他笑开了，走路带风，一转眼就走得老远。

　　　　妈妈。

　　　　云生的要求很简单，孝顺。可对于白默而言，这两个字一旦叫了出来，便是不可推脱的责任。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藏在肖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自己失而复得的“母亲”！

　　　　对于她来说，妈妈不是负担，而是上天恩赐的一个，无可取代的礼物。

　　　　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冷静地分析过现下的情况。

　　　　肖姨大概没什么亲戚朋友的样子，而肖宁宁的那些狐朋狗友就更没的说了，没一个靠得住的。

　　　　唯一的后援就是一个院儿里的朋友们，大家虽然生活上还过得去，但要和季家那样实力的强敌抗衡，不过螳臂当车而已。

　　　　季家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尤其季太太身边那个男人，城府极深，令人胆寒，更何况涉及争产，就等于是在割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怎么会善罢甘休？

　　　　不单如此，肖姨对于季思成始终三缄其口，使得她对整件事一无所知，不过凭空猜测而已，难免错漏，这是大忌。

　　　　所以，她现在既不能自作主张先发制人，也不能放任季家人得寸进尺地逼迫伤害，更不能任肖姨再这样软弱逃避。

　　　　丧母之痛的锥心刺骨，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忆犹新。

　　　　她决计无法再承受一次。

　　　　这是一场硬仗。

　　　　她的手里没有任何底牌，但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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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鬼见愁（上）

　　　　临近半夜，喧闹了一天的医院也终于安静下来，便是连隔壁病床因为疼痛一整天都哼哼唧唧的大妈，也熟熟地睡着了，跟着陪护不停说话的大爷也累了，除了偶尔在楼道里走动的护士，这里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

　　　　肖姨睡睡醒醒，很快就有些发烧，越来越严重，甚至控制不住。

　　　　白默一步也不敢离开，一来担心她的病，二来担心季家人，云生去了就再没回来。

　　　　这时有两个年轻男人探头进来，很快便找到了她面前。

　　　　“抱歉，肖小姐，我来晚了。”其中戴了黑框眼镜的忙掏出名片递过来。

　　　　白默接过来，上面只写了“姜雨涵”三个字。

　　　　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位姜先生，但她曾经见过这种名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道众专用的名片纸，暗麦色的纸张，暗哑无光，还带着一点点的咖啡香味。

　　　　据她所知，道众是国内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他们的强项是——遗产。

　　　　要说这办事效率，还真不是普通的事务所可以比拟的，中午季家人才过来大吵大闹，晚上他们就能找到医院里来。

　　　　白默收了名片，示意他们一起到急诊室门口，这才小声道：“我的确遇到了些麻烦，但也是真的雇不起你们。”

　　　　姜雨涵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这个肖小姐只管放心，我们的委托人是洛先生。”

　　　　“哪一位洛先生？”她无奈，这混乱的局面里，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着的人物是她所不知道的？

　　　　“你去照顾好肖女士，”姜雨涵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我带肖小姐回事务所去。”

　　　　“等等，”白默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深深一笑。

　　　　这显然有些出乎姜雨涵的意料，他推了推眼镜，浅浅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肖小姐。不过你要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白默自然不会轻易将母亲交给别人，更何况，这些人只有一张名片加个从没露过面的洛先生。

　　　　“既然你坚持的话，”姜雨涵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就在这里简单把事情说一遍，关于季先生留给您的遗产······”

　　　　肖姨轻轻地哼了一声，有些痛苦转了转身。

　　　　白默皱了皱眉头，便回头对姜雨涵说：“抱歉姜律师，我母亲现在非常不舒服，我没心思谈这个。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朋友过来之后，我就去你的律师事务所找你。”

　　　　说到这里，也不等姜雨涵回答，就径直往肖姨病床前去了。

　　　　姜雨涵挑了挑眉，淡淡一笑。

　　　　小护士睡眼惺忪地过来量体温，好半天也没见医生过来，白默有些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隐忍。

　　　　姜雨涵非常有耐心，一直在旁边看，见她一个人坐着，便笑道：“我有个提议。”

　　　　白默看着他。

　　　　“世安就在旁边，转院过去怎么样？”他问。

　　　　“姜先生，”白默颦眉看他，“你说的洛先生，是世安集团的洛先生？”

　　　　姜雨涵干咳了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洛先生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和季先生又是什么关系？”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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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见愁（中）

　　　　“简单来说，洛先生并不认识肖女士和您。”姜雨涵虽然有些头疼，但也不得不认真解释，他打从刚刚开始心里就一直暗暗抱怨洛子夏，这个家伙真是好介绍！给自己的资料无用就算了，居然还错得那么离谱！

　　　　“嗯，季先生和他是朋友。”他十分谨慎地挑选着措辞，以防因为自己的不学无术而破坏好局面，至少在他看来，这位肖宁宁虽然看起来脑袋空空，但实则不但不傻，而且还相当精明。

　　　　这一点，白默倒是想明白了。

　　　　想必是季思成早料到自己过世之后会给肖姨带来麻烦，一早拜托了这位朋友帮忙。

　　　　只是那个怎么会是洛子夏？

　　　　洛子夏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

　　　　她十八岁的时候洛氏国际冒头，从那以后就一直都是白石集团最大的对手，这几年尤甚，白石集团和洛氏国际都瞅准了医疗卫生这个当口。

　　　　白石集团素来行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但听说洛氏集团的这位总裁洛子夏先生常憋出很多怪招损招，屡屡得手。

　　　　每每提起他来，父亲总是一脸的鄙夷。

　　　　他曾有个比喻，说洛子夏这种人，就是商场牛皮癣，卑劣顽固，小人得志。

　　　　因为父亲的缘故，也常有一些关于洛子夏的新闻她会关注，不是因为裁员被泼粪，就是和女明星扯分手费，再不就是买了商铺打烂人家几辈祖传的饭碗······

　　　　她从未亲眼见过洛子夏，但能让父亲都为之皱眉的，对付季家人，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她抿嘴笑了笑。

　　　　洛子夏正在回程的飞机场，刚刚看完了电脑里的报告，合上眼，就被姜雨涵吵醒。

　　　　“你要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你的好介绍。”姜雨涵跟他一样没好气。

　　　　“怎么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凌晨三点。

　　　　“你的这位世侄女，说要让你们世安医院的院长亲自过来接她们母女才肯转院。”姜雨涵嚷嚷道，“她是有意在为难我，你知不知道？”

　　　　“我明白了。”他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洛先生怎么说？”小徒弟跑过来，咧着嘴问，“这里虽然是公立医院，但到底是医院，人家没申请你跑到这里来接人，不是下人脸面吗？再说了，您也不是不知道牛院长的脾气，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等着吧！”姜雨涵放下电话，瞥着坐在床边的白默。

　　　　过了十多分钟，果然跑进来一群世安的人，姜雨涵站起来一看，带头的还真是牛院长。

　　　　三下五除二，直接把病人带上走。

　　　　这一次，白默倒是没说话。

　　　　她刚刚拿手机上了网，来人果然是世安的院长。

　　　　到这一会儿，她相信了姜雨涵。

　　　　到了世安，一切都安排妥当，亲眼看着肖姨最好的照料，烧也慢慢退了，她站起来，原本想喝口水，却一头重重地栽倒在地。

　　　　慌乱的梦境中，她一直被困在一个雪白的、狭窄的地方，不停地寻找出路，不停地······

　　　　蓦然挣扎着醒过来，又是医院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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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见愁（下）

　　　　白默晃动了一下手指，还好，活动自如，于是一个踏步，从床上跌落，扯掉了手上的针管，光着脚快步往外走。

　　　　洛子夏是敌是友分不清，肖姨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不能任由她一个人落在别人手里。

　　　　床前坐了一个十分年轻的护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白默跑出门去，这才回过神来，忙着追了出去，却见白默四处张望，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快步往前，结结巴巴地说：“肖小姐，您不要着急，肖女士是做检查去了，没什么的，我带您去找她。”

　　　　这护工没有骗人。

　　　　肖姨的烧已经退了，正在做全身检查，而且还有专人负责搀扶，白默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才回头对护工笑道：“我要见姜雨涵。”

　　　　姜雨涵随叫随到，跨着大步子，精神满满，嘴角满满的笑。

　　　　这一次，他没带着小跟班，自己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是提了昨天那个黑色的公文包。

　　　　“肖小姐，肖女士身体健康，没什么大问题，她现在检查身体呢，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趁着这个时间，关于季先生的遗嘱，我简单地和你交待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白默的脸，“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打断我，向我提问，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要确保，你听得清楚明白，没有一丝含糊。”

　　　　白默点了点头。

　　　　他会心一笑，才又点头道：“那好吧。季先生将他个人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票、债券、古董字画等财产，全部都留给了你。”

　　　　白默呆愣了一下，心中的疑问释然，难怪季家人那么激动，原来不是怕她去分遗产，而是只要她出现，遗产就没得分！全是她一个人的！

　　　　“保守估计，”姜雨涵见她有些发懵，却也没有提问，便又笑道，“季先生的财产总价值超过了六百亿美元。”

　　　　“肖小姐，”姜雨涵自从效力于这个律师事务所之后，便见过不少这样的遗产生意，当事人的嬉笑怒骂，俨然已经是一部微缩的人生百态，而截至目前为止，季思成的这写财产，也是他们接到过金额最大的遗嘱。而这个继承人，也是最有意思的。

　　　　也许因为对六百亿没什么概念，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傻乎乎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空无一物。

　　　　据说这小丫头自小就立志要成为幸运儿，最好是每天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忽然之间被天大的馅儿饼正正地砸在脸上了，不知该会怎么样。

　　　　又见她仍旧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原地，防备她再次昏倒，便的小声问，“您听明白了吗？”

　　　　白默长叹了一声。

　　　　一直以为，季家的问题不算大，只要不去分遗产就完了，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肖家母女，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一个从未现身的情妇加一个私生女，季思成死了之后过去分遗产已经很过分了，现在竟然要拿走全部，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笔天文数字，对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肖小姐？”姜雨涵又轻唤了她一声。

　　　　她收回涣散的思绪，默默一笑，颦眉问：“那么季家其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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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监管人（上）

　　　　“其实他们名下也有不少的财产，我觉得，季先生其实早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所以在他生病的那些年间，他也陆陆续续把一些财产分给妻儿。据我所知，留给他们的也不少。”姜雨涵有些意外，一般来讲，她听到这么一大笔钱，不得意忘形已经是很淡定的了，居然还有闲情担心起季家人来了。

　　　　“大概有多少？”她沉吟了一会儿，淡淡地问。

　　　　“全部加起来的话，大概有这里的百分之一。”姜雨涵一直被警告，说和肖宁宁无法沟通，可他却觉得，她看起来好像比他还清楚，所以说了实话。

　　　　白默是真的担心了。

　　　　这种比例悬殊越大，仇恨值就越高，季家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经过一世生死，她明白了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人活着，平安健康才是福。

　　　　健康有了，平安就难言了，即便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又如何？难免不会被暗箭所伤，若不能护肖姨周全，她岂不是辜负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肖小姐？”见她一直在出神，姜雨涵便又喊了她一声。

　　　　“嗯，”她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又道，“你说。”

　　　　“虽然说，这些东西都是您的，但是。”姜雨涵开始有些喉头发紧，扫了一眼她，干笑道。

　　　　白默查他细微的表情，倒觉得这事儿并不那么简单。

　　　　“季先生为您的这些财产，设了一个监管人，”他被一再要求在这件事上尽量省略，所以，他忙对白默说，“总的来说，那些钱还是您的，您一个人的。”

　　　　“监护人？”白默挑眉，略想了想，便问，“是洛子夏吗？”

　　　　姜雨涵抿了抿嘴，忍不住笑起来，这不在他和洛子夏的计划中，他们两个人都觉着，肖宁宁小姐只要听到那六百个亿就已经晕头转向了，决计不会深究这个监护人的事。

　　　　“对。”他虽然是洛子夏的好朋友，但也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律师，这种时候，他是不能说假话的。

　　　　“怎么个监护法？”她又问。

　　　　“呃，”这就是洛子夏最不愿意说破的，但她就是问起了，真教人问难，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小声道，“季先生已经将这些财产托付给你了专业金融的管理机构，委托洛子夏先生代为监督，您在这段期间，可以每月从金融机构领取30万元作为生活费。”

　　　　三十万每个月的生活费，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而且这是迄今为止，第一笔谈到的她可以真实领到的钱，所以姜雨涵有信心，肖宁宁一定会跳起来。

　　　　但并没有。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比起那三十万的巨额生活费，她更关心这位监管人的真正作用，现在这个阶段，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威胁。

　　　　洛子夏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精明之处毋庸置疑。

　　　　季家如今已是一地鸡毛，不管谁掺和进来，都是不明智的选择，可就是洛子夏这么一个人，却愿意无端端地扯进这种破事里头来，只怕更没那么简单。

　　　　“那么这段时间以后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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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监管人（中）

　　　　姜雨涵想了想，直言道：“如果您和洛子夏先生结婚的话，那么这些遗产将立刻归到您的名下。”

　　　　“那如果结不了婚呢？”她苦笑起来。

　　　　“您将永远只能领取每个月三十万的生活费。”蒋雨涵看着她始终没有变化的面庞，心内暗暗叹服，在如此富贵面前能够如此冷静的人，真特别。

　　　　“六百亿，一个月的利息也不止三十万，委托了投资机构，还有洛子夏作为监管，”她淡淡一笑，“看来这个财产，我自己是领不完了，还能荫子极孙。”

　　　　季思成的确不是个糊涂车子，这几乎是为自己的遗产上了双保险，洛子夏这个鬼见愁的介入，这恐怕才是季太太抓狂变泼妇的原因。

　　　　“我有个请求，您能不能帮忙？”白默看着蒋雨涵，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说了，是洛子夏雇的他。

　　　　“您说。”蒋雨涵忙打开公文包，准备拿出里面的遗嘱副本。

　　　　“烦你转告洛先生，我想见他一面。”有些事，与其浪费时间瞎猜，不如当面问清楚。

　　　　姜雨涵出了门，立刻给洛子夏打电话：“她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把电话给她。”

　　　　“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律师已经和你讲的非常清楚了，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我劝你最好现在就立刻打消！”他的声音里带着天生的威严，冷冷的，像是命令士兵的将军，不容任何抗辩。

　　　　鉴于他的态度，白默也不客气了，开口问：“你为什么答应做这个监管人？”

　　　　洛子夏沉默了半天。

　　　　“以洛先生现在的社会地位和财产，完全犯不着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她笑道，“依你的个性，也不屑这些财，为什么？”

　　　　“你不必管为什么，总之你只要知道，”洛子夏应了一声，很是严厉，“有我在监管，别看这些钱是天文数字，就想入非非，要知道，那是你父亲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他之所以留给你，是因为他心里始终觉得对你们母女有亏欠，而不是觉得你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