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惹人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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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姨就算再卑劣，她也只是为了保护腹中无辜的孩子，这些人再高尚，也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刽子手。

　　　　白默坐在他们中间，看着所有人对肖姨鄙夷，便觉浑身不舒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强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

　　　　没一会儿，低气压结束，大舅舅带着大表哥兴冲冲地往那边去。

　　　　白默没什么兴趣，只埋头拨弄着碗里的鸡丝面。

　　　　这时大舅妈亲自搬了椅子过来，妥妥地放在了她身边，紧接着，大舅舅把人领过来，在她身边新加的椅子上坐下了。

　　　　白默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洛子夏。

　　　　瞬间头皮发紧，咬了咬牙，往嘴里塞了一口鸡丝面，怎么嚼，都觉着咯牙。

　　　　桌上的人全都将目光投过来，各种表情俱全，白默心里暗想，除了大舅舅一家，这里大概再没人认识他这个身家丰厚的大老板。

　　　　“子夏，快坐，饿了吧？”大舅妈笑得脸上都开了花，用手肘捅了一下大舅舅，嗔怪道，“还不快让他们开席。”

　　　　若不是托了洛子夏的福，她怎么可能知道，大舅妈还会笑面如花，还会热情如火？

　　　　他就是这么个人，走到哪里都容易抢了人家的风头，先才大表哥的小胖儿子说肚子饿，都快晕倒了，也不过先上了一盆冷冰冰的鸡丝面，洛先生这一出现，立刻就可以开席。

　　　　几个长辈脸上的表情已是十分不悦。

　　　　肖姨有些不自然，她低头不说话。

　　　　“妈。”洛子夏没有看大舅舅一家，而是转头看向肖姨，自然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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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顿悟（下）

　　　　别人不知情，都只道是平常，但白默知道洛子夏的情况，他和自己一样，早已没有了母亲，这一声“妈”时隔数年，令人唏嘘，白默听着，由不得红了眼。

　　　　洛子夏看到了她的小情绪，偷偷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很大，很宽厚，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包围着她的冰冷。

　　　　如果是以前，白默对这种忽如其来的接触并不反感，而且，她并不讨厌洛子夏，但经过潇晗送衣服这件事，她心里有了个疙瘩，轻轻地挣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和众人微笑致意，肖姨坐在原地很久，盯着洛子夏，却见他不时瞥着白默，而白默却目不斜视，低头看着碗里的鸡丝面，忍不住怀慰一笑。

　　　　一顿饭吃得高潮迭起，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喝酒前还端坐中山的亲戚们，一个个丑态毕露，有暗戳戳标榜自己是文学泰山北斗的，也有趾高气昂叫嚣自己是学术界清流的······

　　　　一直沉默的肖姨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她离开这个家二十多年，对所有人的丰功伟绩并不了解，刚刚获得允许重回他们之间，所以更不敢质疑。

　　　　白默和洛子夏并排坐着，她在吃东西，他在喝酒。这和洛家的家宴完全不同，在这里，没有人对他敬若神明，都过来敬酒。

　　　　眼见酒杯一次次见底，白默转头低声对他道：“少喝两杯。”

　　　　他已然微醺，低头瞥她一眼，凑近她耳旁自嘲一笑，低语道：“怕我再亲你吗？”

　　　　白默脸一红，只觉口干舌燥，白了他一眼。

　　　　这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他和外面的女人同床共枕，还能在人家的宴席上调戏家里的女人，还真是雨露均沾的天生风流鬼！

　　　　肖姨也许是看出了他与这宴席中人的格格不入，也许是厌倦了这种虚伪的回归，她站起身来，走到肖老太太跟前，低声道：“妈，我先回去了。”

　　　　“你说什么？”肖老太太怒目圆瞪。

　　　　她的意思很明白，我如今坐在这里都没说要走，你却敢？

　　　　这是今天肖老太太对女儿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是唯一一个直视。

　　　　真可悲，这是时隔二十五年女儿和母亲见面的场景。

　　　　世人赞颂的母亲，皆是淳朴温厚，无限包容。

　　　　可在这里，母亲是永远理直气壮的母亲，她的冷漠和强硬无不刺伤着白默的心。

　　　　她是否知道有的母亲和孩子隔着生死永不能再见，而肖姨鼓起勇气跨越了多少困窘才再一次来到她的面前，或许她还不能原谅当初，但就算不原谅，也不必必要如此羞辱。

　　　　此刻，白默只觉得肖老太太不像是母亲，而是一个标杆式的教导主任，在她眼里，就只有好人和坏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默替肖姨不值。

　　　　她从来不是潇晗那种逼上门的小三，她是受了骗，发现了之后，宁可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把孩子养大，也没有找过一次季思成。

　　　　怎么就十恶不赦了？

　　　　要说十恶不赦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因为心内的仇恨，伤害了肖姨，连累了洛子夏，昧着良心接手季思成的遗产。

　　　　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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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潇晗（上）

　　　　肖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声，她不屑再和自己的女儿说一声话，就扭头和大舅妈聊天去了。

　　　　肖姨尴尬地苦笑，冲白默和洛子夏摆摆手：“我们走吧。”

　　　　“表妹夫！”大表哥红着一张脸，端着酒杯跑过来，笑道，“让她们先回去，你再留下来喝一回儿！难得高兴！”

　　　　洛子夏咧嘴一笑，一手拉起白默，一手拉起肖姨，穿过人群如潮般的各种打量，出了大门。

　　　　门口，庄叔正在门柱旁坐着，看到肖姨出来了，忙赶过来，笑问：“怎么样？”

　　　　“还好。”肖姨应了他，回头看向白默，低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白默没好意思说话，只摇了摇头。

　　　　“对了，小洛。”庄叔本来就是个老派的人，对洛子夏的称呼也有些老派，他抿着嘴笑，看着白默道，“我听小泥鳅说，你们已经登记了，是吗？”

　　　　“只是签了协议，”他如实回答，“还没正式登记领证。”

　　　　“啊，这样啊，”庄叔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才又坦然地问，“你们签婚前协议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洛子夏点了点头。

　　　　这是白默见过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而且有问必答。

　　　　“大概可不行，”庄叔很坚持，他咬了咬牙，才又说，“小洛啊，就算厚着脸皮我也要跟你说，你们已经决定了要在一起，就该光明正大。”

　　　　“是。”洛子夏立刻回答道，“婚前协议可以送过去给您看，明天就去领证。”

　　　　“领证就好，”庄叔满意了，旋即又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你别怪我这个老观念，两口子过日子，把钱算得太精，不好。你能说送过来给我看，已经是很有诚意了，不过说老实话，我没什么文化，也看不懂。”

　　　　“我找个律师过来，讲给您听，如果有任何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洛子夏笑起来。

　　　　白默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抿嘴道：“庄叔，您不用担心，协议是奶奶一早就准备好的，里面全是给我东西，还有一条是，如果有一天我们俩离婚了，不管是谁的错，他们家给我的东西都是我的。”

　　　　“这可不行。”肖姨眉头深锁。

　　　　“对他太不公平，对吧？”一个年轻的长发女孩儿飘然而过，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一下就勾起了白默不愉快的回忆，仗着人多，她便轻嘲道，“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会损失多少，就算明天离婚，我也是个打断腿也不愁吃喝的富婆了。”

　　　　“这么说来，”洛子夏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浅笑道，“为了保证你的身体健康完整，我的财产不受损失，我是打死都不能离婚的。”

　　　　白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调情技巧十分油腻，而且还当着长辈的面，他也是够了。

　　　　肖姨和庄叔都笑了。

　　　　白默看到肖姨笑了，心里头的石头倒是落了地，也跟着笑起来。

　　　　庄叔抓紧时机，忙又道：“你们既然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就该抽个时间出来半个喜宴，邀请亲戚朋友过来做个见证。”

　　　　不得不说，庄叔是最了解肖姨的人。

　　　　没有婚礼，没有光明正大地嫁过人，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之前庄叔就提出来说要和肖姨办婚礼，但肖姨顾虑重重，最终没同意。

　　　　洛子夏欣然应允。

　　　　白默见肖姨乐观其成，今天的阴霾便一扫而光，心里也跟着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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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潇晗（中）

　　　　把肖姨和庄叔回家，洛子夏没急着回家，而是开着车子慢慢走，白默坐在旁边，认出这条路是回他家的。

　　　　原本刚刚她就像下车的，洛子夏专程将门挡了一下，加上肖姨和庄叔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云生好像也在家里，她才悻悻作罢。

　　　　她原本是个憋不住的，可今天却没法儿坦然地开口，今天她又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清了清嗓子，瞥见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我们去吃点儿东西，怎么样？”他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便利店。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啊，他居然还记得，令白默心内陡然一震。

　　　　下了车，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过马路。

　　　　白默由他牵着，心里的某些口子居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这家小店就在小区门口，里面吃的很丰富，白默挑了几样，他就全程跟在后面，时不时傻笑一下。

　　　　店里有几个下班晚了的文员聚在一起吃饭，占了大半个桌台，白默取了东西，便对他道：“我们出去吃。”

　　　　他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往外找了条长凳。

　　　　她先坐下了，他就挨着她坐下。

　　　　白默递给他一双筷子，他摇了摇头。

　　　　“你不吃吗？”白默问他。

　　　　他牵起嘴角笑，像一朵绽开的鲜花。

　　　　白默忙低下头，夹起一块鱼丸，本应放进自己嘴里，却被他捷足先登。

　　　　白默干咳了一声，往后挪了挪，她还不至丧失全部的理智，潇晗的事，就在今天早上。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流，他没有搭理，那音乐却一直锲而不舍地响。

　　　　“说。”他接起来，显得有些不耐烦，听声音就是姜雨涵打过来的，因而他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白默有意无意听了个清楚。

　　　　潇晗给姜雨涵发了个短信说永别，然后就再也打不通电话了，他现在正往她那边赶，让洛子夏过去帮忙。

　　　　“你去吧！”白默蓦地站起来，潇洒地拍了拍手，冲他微笑。

　　　　他将手机放入口袋中，颦眉看着她。

　　　　“从这里回家很近，走两步就到了。”白默指了指他家的方向。

　　　　听得出，潇晗情况不好，到这个时候她还说要回他家，显得格外无耻。

　　　　但，她只是一时口快。

　　　　“那好吧。”他点了点头，飞快地开车走了。

　　　　白默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手里捧满了吃的，心内一片荒芜。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

　　　　独守空闺、黯然神伤显然不在白默的计划内，更让她伤感的是，自己竟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一度甚至以为，成为洛子夏的太太，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说服自己用了很长时间，她不过就是借他过桥，拿了钱就走，绝不会缠着他不放。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算去找洛子夏，谁知道刚下楼，就看见了潇晗。

　　　　同样的手提袋，同样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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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潇晗（下）

　　　　如果说昨天的衬衫是她没见过的，尚且可以避一避，可昨天晚上洛子夏和她一起吃饭，离开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衬衫。

　　　　白默顿了顿，接过来。

　　　　“洛太太，不好意思了。”比起昨天的高傲清冷，今天她神情萧索，递过手来一握，手腕上缠着一圈儿雪白的纱布，格外显眼。

　　　　白默没有说话，她原本想将手里的纸袋再一次扔进垃圾桶，但看着潇晗的背影，她忍住了。

　　　　计划被打乱，正准备出门的，结果还是把这件带回家，找了个衣架挂起来。

　　　　“你在哪儿？”她给洛子夏打电话。

　　　　“公司。”他说话很爽利。

　　　　“中午有事吗？”她问。

　　　　那头没了声音。

　　　　“喂？”白默皱了皱眉头，看着满格的信号，皱眉头。

　　　　“没事。”他回答，“要做什么？”

　　　　“一起吃午饭吧。”白默说。

　　　　“好。”他一口答应。

　　　　“那个，”白默低声道，“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对你讲，所以······”

　　　　说到这里，眼睛里就满是潇晗的背影，竟因为要说的话有些暧昧，终究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问：“什么？”

　　　　“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她怕他再追问，便忙笑道，“中午见。”

　　　　她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洛子夏发来了餐厅地址。

　　　　这地方她曾和世安的财务总监去过一次，一个环境很不错的中餐厅。

　　　　“肖总，有个客户要见你。”这头电话刚刚挂断，那头马骏就给她打电话。

　　　　出国之前，她已经交待好了所有的工作，现在有马骏在管理，说是他管，但只要有一丁点儿问题，也立刻给她打电话，林林总总加起来，她还是做了不少事。

　　　　这种要求倒还是一次听见。

　　　　“我没空。”白默回答他。

　　　　他笑道：“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应该过来看一下。”

　　　　“请问，有哪一次你不是觉得我应该看一下的？”白默不吃他这套，咧嘴笑了笑。

　　　　“这个委托人是表哥的前女友。”他忽然说。

　　　　“潇晗吗？”白默倒是没想到，除了往家里送衬衫，她居然还跑到事务所去了。

　　　　“你决定，”马骏笑，“反正现在你是胜者，想过来看看呢，也行，如果不想，我就告诉她你有事，找个经理把她打发了。”

　　　　“没事。”白默抬头看着衣架上的衬衫，深深一笑。

　　　　“她等了你一个早上！”还没下车，马骏就迫不及待地报告敌情，“而且你要特别注意，她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

　　　　白默往里走，马骏就一路在耳边叨叨：“等会儿你先进去，我刚刚就把事务所里几个高高壮壮的女孩儿都找过来了，都在门口等着，茶杯就放在你面前，到时候有什么不对，咱们摔杯为号！”

　　　　白默忍不住笑起来：“你打算带人打你表哥的前女友？”

　　　　马骏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不吭声。

　　　　“让她们都散了吧，”白默看到那几个女孩儿果然都在门口瞎转悠，便摇头笑道，“考个证找个工作不容易，好容易成了文化人，你还让人打架，就别坑人家了。”

　　　　马骏原本就有些打怵，一听白默发了话就忙挥手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则不太放心，仍旧在门口守了。

　　　　白默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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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如影随形（上）

　　　　早先的交锋，在潇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撑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白默看着她人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反观自己走路带风、强悍精干，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喜欢这种类型。

　　　　“小骏跟我说了，你现在轻易不接工作，”潇晗低头笑了笑，“这个我能理解，毕竟，子夏大男子主义特别重。”

　　　　白默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愿同她闲话家常，便笑道：“有什么能够帮你？”

　　　　“我有一系列的巡展，所以希望你们能帮忙监管我的往来账目，工作室人手不够，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她倒是也直接。

　　　　“嗯。”白默点了点头，笑道，“你把资料传过来，我们这边会跟进的。”

　　　　她扫了白默一眼，然后同时不经意地扫落了桌上的杯子。

　　　　乒——

　　　　嘭——

　　　　马骏慌乱地推门进来。

　　　　白默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摔杯为号。

　　　　他怔怔地看了看地上的杯子，一脸憋屈地看着白默。

　　　　白默浅笑道：“去把孙静叫过来。”

　　　　马骏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孙静来了，白默便正式地将自己的得力干将介绍给潇晗。

　　　　潇晗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她只是孤高一笑，和孙静打了招呼。

　　　　白默眼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告辞，潇晗却率先开口道：“肖总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你照顾我生意，是我该说谢谢才对。”白默浅笑。

　　　　“刀光剑影啊。”马骏偷偷嘟囔，暗暗擦了一把汗，心里有些后悔不该给白默打电话。

　　　　白默走在前面，刻意让孙静给她说些事，避免一个电梯下楼，偏她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赶了过来，对她浅笑道：“肖总，我在这里的展厅就在前面一点儿，请你过去看一看吧！”

　　　　白默正想找借口推辞，她便抿嘴笑道：“难道，肖总看不起我这小打小闹的玩意儿？”

　　　　白默跟着去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整个大厅有三个部分，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白默之前也帮忙弄过这个，但那是国画，和潇晗的油画风格完全不一样。

　　　　展厅还没有对外开放，到处可见工作人员，潇晗一路陪着她，没怎么说话，白默倒是看得认真。

　　　　潇晗做人做事太过，她并不认同，但老实说做个画家还是真不赖，这里大概有上千幅的作品，全是美轮美奂的精良之作。

　　　　“这是我最喜欢的画。”潇晗在一个巨幅的风景画前面的停住了脚步，幽静的湖水光可鉴人，山峦迭起，绵延不绝，天空干净得像孩子的眼睛，两个背影相互依偎，静看流云。

　　　　白默低头一笑。

　　　　潇晗什么都没说，但那背影的神髓精准，又何须多言？

　　　　他倒是一直以来都没变过发型和穿衣风格，白默幽幽地一笑。

　　　　“肖总，你有梦想的生活吗？”潇晗双手背在身后，浅笑着看她。

　　　　白默沉沉一笑，回头看她，答非所问道：“梦想总会实现的，对吧？”

　　　　这话显然让潇晗意外，她收起笑容，眯着眼睛看白默。

　　　　白默无意说得太多，便礼貌地告辞。

　　　　回头望着一袭红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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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如影随形（中）

　　　　正是晚饭高峰期，餐厅里熙熙攘攘，到处挤满了人。

　　　　洛先生一个人蜷在角落里看餐单，即便没有世安集团总裁身份的加持，他的长相很讨喜，个性冷冷的，不少女孩儿侧目，都在偷偷看他。

　　　　他则心无旁骛，只顾研究餐单。

　　　　白默猛地想起蒋友龙曾经说过，一个男人如果对男女关系表现得十分冷淡，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就是心有所属。

　　　　看来，他应该是后者。

　　　　白默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是窄了点，但好在不用等。”他自嘲一笑，将餐单交给白默。

　　　　上头已经划了很多吃的，远超两个人的分量，白默便顺手递给了服务员。

　　　　他喝了一口茶，盯着她看。

　　　　白默被他看得心慌，便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还没好？”他递过来一杯茶，眉头皱得拧得出水来。

　　　　“呛了一下。”白默忙接过茶来，喝了一口。

　　　　“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他蓦地吐出一句突兀的关心，轻叹了一声。

　　　　若是换做以前，她铁定会胡思乱想，但今天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与季思成的忘年交，让他也忘记了与她年纪相仿，自然而然地扮演起父亲这样的角色来。

　　　　“对了，”白默一口气喝光他递过来的茶，将茶杯放下，才笑道，“我？？？？？？”

　　　　“多喝一杯。”他又倒茶。

　　　　白默再喝，然后抿嘴，又道：“我？？？？？？”

　　　　“公司的人找我。”他声音很轻，伸出手来，示意她不要说话，低头看起手机来。

　　　　好吧，作为世安集团的掌舵人，他定然是有很多事要忙的，白默抿了抿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茶碗。

　　　　这家伙拿起手机来就没再放下，直到上菜，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笑道：“吃饭吧。”

　　　　“你刚刚说公司的人找你，是假话吧？”白默浅笑。

　　　　他愣了一下，看着她。

　　　　白默释然，心内却一阵莫名的刺痛，这大概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好的诠释吧？人就坐在她对面，却总想着别的女人。

　　　　他终究没有解释，只是将一只白灼虾夹过来放在她碗中。

　　　　“我有些事要跟你说。”白默看着那只肥厚的虾子，轻轻一笑。

　　　　“食不言寝不语，没听过吗？”他头也不抬吃饭。

　　　　看来他是很饿了。

　　　　白默看了看四周，他选了这样的地方，本就不是为聊天的，白默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只虾，便放下了筷子，看着他吃，但看起来桌上的饭菜很适合他的口味，他真的吃了很多。

　　　　一顿饭吃完，桌上竟不剩了些什么。

　　　　两个人走出餐厅，他很自然地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白默挣扎了一下，硬生生给抽了出来。

　　　　他有些不悦，停在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