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惹人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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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鬼哭狼嚎地捂着小腹跺脚，被惊动了的云生跑过来，他就说：“让她滚！别说你付钱我来用人，就算是你倒贴我钱我都不会再用这种人了！”

　　　　云生替她道歉，忙将她带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云生无奈地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样？”白默反问他，心里气鼓鼓的，明明是她要吃亏才出的下策，在他眼里怎么就成了不懂事呢？

　　　　他没说话，也没给她说话的时间，直接拦下一辆出租：“回去吧，我晚点儿再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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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骗子（一）

　　　　“严格说起来，其实你们俩个人结婚的话，算是个双赢的局面。”他很认真地说。

　　　　白默没有回答，姜雨涵的话，让她有些隐约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直觉，她和洛子夏的事，有些变数。

　　　　转念一想，这种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除了满地蟑螂就是和洛子夏为敌了吧？

　　　　再强大的敌人也是有弱点的，偏偏这个人没有，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说，他完全是台做生意的精密仪器，全无感情可言。

　　　　季思成既然能够临终托孤成功，就说明他和洛子夏之间存在某种尚不明确的关联，至少，在察觉她有任何异动之前，他都不会对自己下手。

　　　　烦恼可以先丢到一边，这是来到建工院儿以后学会的事，很受用。

　　　　云生还真回来了，面对小泥鳅的连连追问，他索性爽快地承认自己没有给大家买礼物。

　　　　礼物她倒是不在意，她只觉得，他这次带的伤，比上次重得多了，连手腕上，都缠着绷带。

　　　　吃过晚饭，连家都回，他就说要去逛街。白默还正奇怪他怎么忽然喜欢了这项运动的时候，就“碰巧”见到了一个他的“老熟人”。

　　　　真是活久见。

　　　　他居然还想得出这么隐晦的办法。

　　　　对方穿了个笔挺的西装，梳了个一丝不苟的发型，意气风发地站在那儿，一本正经地和她聊天，从工作到生活，从爱情到心情。

　　　　白默有问必答，面色如常，倒是云生，在一边很是紧张，等对方问完话告别，他身上的衬衫都湿了大半，然后就找了个非常蹩脚的借口，把她一个人扔在奶茶店里，自己跑出去了，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的。

　　　　“怎么样？”白默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便笑着问他。

　　　　“挺好。”他咧嘴一笑，要了一杯奶茶。

　　　　白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内欣欣然。

　　　　“对了，”他说，“你的工作都辞了吧。”

　　　　“为什么？”她问。

　　　　“我帮你找了个很理想的工作。”他浅笑。

　　　　“是吗？”肖宁宁没有像样的文凭，也没有专业资格，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很理想的工作？

　　　　“嗯，”他很认真地点了点，笑道，“我问了一下宇哥，他的公司也正好需要文职，你学过打字，就到他那边去帮忙好了，都谈妥了，明天就上班。”

　　　　“多少钱一个月？”说起这个宇哥，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秋雨出事，向他求助的时候莫名其妙关机的电话。

　　　　“五千五。”他伸出一个巴掌，笑。

　　　　这钱，刚好是她两份工作的总和。

　　　　“这么好？”白默看他。

　　　　他就笑道：“宇哥人本来就很好。”

　　　　白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立刻就说：“我可都和他说好了，难不成你要让我说话不算话？”

　　　　“既然他那边那么需要人，我会去的。”白默心里也有别的想法，但云生没看出来，他还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暗暗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云生就跑过来，亲自带她去宇哥的公司。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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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骗子（三）

　　　　白默回到家，坐在窗户边生闷气。小泥鳅刚刚做完直播，跑过来找她，笑道：“肖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庄云生这个傻子！”白默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什么宇哥，根本就是个大骗子！他怎么会那跟着那种人！根本就是利用他做苦工，占他便宜！他居然还坚信人家会送他去国外参加比赛？真是搞笑！”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泥鳅一脸蒙圈，傻愣愣地看着白默，比她还吃惊地说，“宇哥人挺好的啊？云生他们几个高中毕业了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念大学的那几年就到处比赛，也有七八年了，还请我们吃过饭呢！”

　　　　白默无奈，小泥鳅这种天真的家伙，问了也是白问，只要给她吃的，谁不是好人？

　　　　她气鼓鼓地坐在桌上，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恨不能把那宇哥变成小泥鳅嘴里的鸡腿儿。

　　　　云生回来了，往她旁边一坐，笑问：“你不吃了？”

　　　　她面前的蛋炒饭，还没动过。

　　　　她不说话。

　　　　“那我就先吃了。”他直接端过去，连她手里的筷子都抽走了，坐在那儿就吃了起来。

　　　　她气成这样，而他却好像完全没事一样，这态度在白默的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她别过头去，憋得一张脸通红。

　　　　小泥鳅笑起来，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这是干什么呀？”

　　　　“她说，宇哥不是好人！还说，你是傻瓜！”小泥鳅嘴里塞得满满的，说得不清不楚，云生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反正只顾着吃饭，头也不抬。

　　　　白默又急又气，在桌下踩了她一脚。

　　　　“踢我干什么！”小泥鳅耿直地报告，“你们俩是怎么了，有话就跟以前似的，拉开来说，说完就算了，别闹别扭，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谈恋爱呢！”

　　　　白默瞬间涨红了一张脸，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云生终于吃完了盘子里的饭，放下筷子，抽烟。

　　　　烟雾里，他看了她一眼。

　　　　白默的心原本跳得很快，但被他看了这一眼，猛地漏了一拍，然后，跳得更快了。

　　　　“你不吃吗？”他笑。

　　　　“吃不下。”她没好气地回答。她当然也想好好说话，可话说出来，自然而然就是这种骂人的语气。

　　　　按理说，她不该那么情绪化的，当日面对季家人，她也没这么生气过，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的事，包子跟我说了。”他看着她，“你生气也是正常的。”

　　　　“我不是气他让我去陪酒！”白默咬牙，那些人都是不相干的，她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气什么？”他问，一脸茫然。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转过头来，直视他的双眼。

　　　　“肖姨很担心你，”他点头道，“你那么上进懂事是好事，可是也该有个限度，做那么多份工作，怎么受得了？再说了，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半夜三更才回家，路上也不安全，在宇哥那边不是很好吗？每天上下班时间都很固定。”

　　　　虽然气的也不是这个，但既然他提起来了，她就由不得多说两句：“宇哥说，我的薪水，都是你的钱！”

　　　　他不置可否，只是冲她笑了笑，有些缓解求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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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骗子（四）

　　　　小泥鳅心无旁骛地啃着鸡腿，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生，脱口而出：“云生，你是不是暗恋大肖？”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笑里夹杂着的无所谓和坦荡荡，着实让人恼火。

　　　　“给你钱花还不好吗？”他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叮嘱，“别想太多，只要乖乖的就好了，哥哥会帮你存一大笔嫁妆的。”

　　　　白默厌烦地推开他的手，怒道：“别打岔，我也不是为这个生气！”

　　　　“你说，你说。”他一脸怂样，冲她笑。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宇哥是什么人！”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盘子里的鸡腿儿险些掉出来。

　　　　他抿嘴笑了笑，扔掉手里的烟头。

　　　　“他就是个吸血鬼！就没把你们几个当过人！就像今天，明明是他想巴结人家老板，就让你们几个去做搬运工！还美其名曰，拉练！”她越说越生气，两只眼都红了，“还有，他那么长时间不给你们发薪水，根本不是因为他没有钱！”

　　　　云生的笑渐渐凝固了，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有钱，肖宁宁是天下间最好哄的小丫头。

　　　　“前天他是不是告诉你们，说你在泰国打拳的时候因为违约提前回来，所以不但没有收入，还得交罚款，钱全没了，就不能给你们发工资？”上次宇哥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时候，白默听得清清楚楚。

　　　　云生皱了皱眉头。

　　　　“事实是，两个星期以前他的账户收到了泰国那边打过来的一大笔钱，”白默最生气的就是这个，“而且，我查过那个账户，是泰国的地下钱庄打过来的！”

　　　　云生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他带你去泰国，根本就不是去做职业拳赛，而是打黑市！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给你打电话说我疯了，你说不定就得被人打死在那边！”白默说到这里，眼泪都快下来了。

　　　　“真是这样的吗？”小泥鳅无比惊讶。

　　　　这些事，云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所以，大家一直都以为，云生就是在打职业拳击。

　　　　“你之所以不能出国去参加真正的比赛，是因为他根本就打算放过你！你是他的摇钱树！我打过电话过去，那边的人说，你是现在赔率最高的拳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宇哥不管死磨还是硬泡，很快就会告诉你，让你过去那边就，打假拳故意输给别人！”白默一口气说完这些，不停地喘粗气。

　　　　云生颦眉看着她，低头笑了笑。

　　　　他这样一声不吭只是笑，让白默摸不着头脑，她这个旁观者尚且如此义愤填膺，他这个当事人竟然如此平静。

　　　　好像，听不明白。

　　　　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能再和他一起了！”小泥鳅也急了，放下手里的鸡腿，擦着油腻腻的嘴问他，“云生，大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抬起头来，仍旧是一个暖暖的笑：“你们俩吃晚饭就回家去吧！”

　　　　他放下一张钱，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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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物是人非（一）

　　　　“你要去哪儿？”白默觉着，她这辈子的矜持全都消耗殆尽了，只有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他转头过来，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低声说：“乖。”

　　　　白默靠过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小泥鳅见了，也跟着跑过去，抓住他的另一只胳膊。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他轻而易举就摆脱了两个人的钳制，摇头笑着，走了。

　　　　白默近乎绝望。

　　　　这家伙简直傻到家了！她觉着自己的这番话就算不是当头棒喝，也该是个提醒吧？他怎么就听进去呢？

　　　　非得一条道走到黑才算！

　　　　“庄云生！”她给他打电话，接通第一句就说，“你要是再和那个宇哥混在一起，我现在马上就把这些事全部告诉庄叔叔！”

　　　　最年轻的北美精算师白默正在经受人生中最大的挫折，生平头一遭，她的所有建议都被人视而不见，暴怒让她丧失了最后的体面。

　　　　告家长，这是小孩子们才有的杀手锏。

　　　　“我就是去趟厕所。”他很淡然地回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那天，白默一夜未眠。

　　　　斜对面云生的房间很早就关了灯，院子里一片沉寂。

　　　　她数着自己成了肖宁宁之后的所有的幸运和不幸，久久无法平静。

　　　　因为成了肖宁宁，所以又重新有了妈妈，还认识了这些朋友。

　　　　可也因为成了肖宁宁，对云生的劝诫都成了小孩子瞎胡闹。

　　　　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能放任缓和的时候！云生再这样下去，只会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离他那个闪亮亮的梦想越来越远。

　　　　一大早，她就跑到云生家去敲门。

　　　　庄叔叔正准备出门，笑道：“看会儿电视等他，正洗澡呢！”

　　　　虽然不大妥当，但听说他还在家，她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一半儿。

　　　　其实她又另外想了想，或许是昨天说话的态度不大好，毕竟，云生是朋友，不是客户，她那么气鼓鼓的，而且又碰上了昨天宇哥逼她陪酒的事，任谁看都会有她恶意报复的嫌疑。

　　　　所以，今天她打算再找云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换个冷静理智的态度。

　　　　在她看来，云生显然已经被宇哥蒙蔽了太长时间，所以一时间分不清好歹，为了避免的更糟糕的情况出现，除了死守，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卫生间里的水声一直哗哗地响，电视机了的新闻播报既冗长又无聊，昨夜未眠的疲倦发作，困意来袭，她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醒过来。

　　　　身上盖着云生的大外套，屋子里全是饭菜的香味，庄叔叔和肖姨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晕头晕脑地挠了挠头发。

　　　　“醒啦！洗个脸过来吃饭。”肖姨端着菜走出来，一脸宠溺的笑。

　　　　她欣然同意。

　　　　庄叔叔的手艺一流，还很有心。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她看着一桌子菜，每一样菜都是她爱吃的，莫名感动。

　　　　“你平常吃饭的时候，多夹几次我就记住了。”庄叔叔笑。

　　　　“对了，我去叫云生也出来吃饭。”她扒拉了一口饭，才站起来。

　　　　“坐下好好吃饭，”肖姨摇头，“云生出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喷出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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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物是人非（二）

　　　　肖姨扫了她一眼，默默用纸巾擦桌子上她掉落的饭粒。

　　　　“早就出去了，你不是知道吗？”庄叔叔笑起来，“他走的时候跟你说话来着，你还答话了呢！”

　　　　该死！

　　　　她放下饭碗就往外跑。

　　　　“这丫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肖姨皱眉头。

　　　　“没事儿，她爱跟着云生，挺好。”庄叔叔深深一笑，看过去。

　　　　肖姨也笑。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在站台上一边拨电话一边找零钱。

　　　　“你在哪儿呢？”她怒不可遏地对着电话喊，吓坏了一旁准备搭车的老奶奶，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四五米。

　　　　“有事。”他回答得言简意赅，又毫无破绽。

　　　　“什么事？”她问。

　　　　“大肖！你要过来吗？”包子的声音在那边喊，听着像是在外边，跟她这边一样吵。

　　　　看样子，不像是

　　　　这一下，她不好意思了，挂断了电话。

　　　　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是该好好控制一下情绪了，再这么下去，云生该把她成跟踪狂了。

　　　　冷静了一个下午，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她看过小泥鳅他们几个手机里的视频，虽然不懂拳击这种运动，但在她看来，能将对手直接KO的，就应该是高手无疑了。

　　　　他的能力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从没有得到过系统的训练和帮助。

　　　　而且他不傻，一直跟着那个骗子，应该是缺少机会。

　　　　真正的、有价值的机会。

　　　　与其这样歇斯底里地守住他，让他不去跟着宇哥混，倒不如换个方法。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她只要能给云生找到一个正规的经纪公司去签约，难道他还会对宇哥恋恋不舍吗？

　　　　想到就要做，这是白默的习惯。

　　　　她之前在美国工作了一段时间，倒是也认识不少人。

　　　　因为之前从没接触过这个行业，所以，她也是看过资料之后才知道，现在的职业拳赛，已经是继NBA之后最成功的商业体育。

　　　　但市面上公司良莠不齐，而且各种联赛搞得她头晕眼花，根本分不清到东西南北。而且，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以前，为了得到最专业的指导规划，企业都会将第一手资料送过来，而她现在得到的资料，全都是从网络上找到的。

　　　　先不说种类繁多难以清理，就是真伪都成问题。

　　　　她最担心的是，如果她花很多时间把这个事情搞清楚了，只怕云生早就被人骗去打假拳了。

　　　　毫无头绪的她想到了一个做猎头公司的朋友，之前她曾经帮他的公司做过人员保险规划，接触下来，觉得这人为人正直，手头上的资源也是顶尖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朋友的公司就开在新泽西，就是国际拳击联合会所在地。

　　　　把云生的资料传给他，就是最好的出路。

　　　　她回国之前的居所远在纽约，所有的资料都在那边了，一时之间也回不去。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她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贝瑞给了她一张名片，她顺手放进了钱夹里，回来之后整理钱夹，她又顺手把名片放到了抽屉里。

　　　　但愿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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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物是人非（三）

　　　　眼下的情况是，白默就算是想要回自己的家，也困难重重。白家大宅建在城郊，根本没有什么邻居，想假装走错门都不大可能，再说，外公白石是个退役军人，所以他很爱清净，一直都是个特别注重安全。

　　　　经他的手做出来的安保系统，白家大宅就算不是固若金汤，也绝对算个坚强的堡垒，想要偷偷溜进去，还没到门口就被保全公司抓起来了。

　　　　硬闯是不可能了，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苏阿婆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她是外婆家的远房亲戚，十多年前过来投奔，就一直在家里帮忙打理各种事务，自从外公和母亲相继过世之后，父亲担心她睹物思人，就带着她搬了出来，再后来她出国求学，白家大宅就一直由苏阿婆打理，一直到她从国外回来。

　　　　苏阿婆个性开朗，又不认生，是个自来熟，逮着谁都能和人家聊上半天，要和她搭上话简直太容易了。

　　　　就像现在这样——

　　　　“阿婆，请问一下，这个东西该怎么吃？”白默拿着手里的笋子问她。

　　　　“这你就问对人了！”苏阿婆马上来了精神，“这个笋子啊，最是新鲜，你一定要炖汤来喝就是最好！”

　　　　都不必白默再问什么，她就接着把准备程序、菜谱、注意事项什么的交待得一清二楚。

　　　　白默忍不住想笑，苏阿婆这模样，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厨师，可要说说她做的这火腿竹笋汤，白默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回，同样的食材，同样的配方，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味道都可以不重样。

　　　　说起色香味，那也是一言难尽。

　　　　“小姑娘，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苏阿婆说完了菜谱，像是怕她跑了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笑吟吟地问。

　　　　“我这几天刚辞职，所以打算给家里人做顿饭。”她隐约记得，生病前听苏阿婆说过，家里想找个帮佣的女孩儿帮忙打扫书房。

　　　　外公有很多存书。

　　　　但愿还没找到人。

　　　　但苏阿婆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教她买菜。

　　　　白默陪了她一会儿，也没见她开口，就帮忙把菜提到门口去，苏阿婆一再感谢，准眼就打算上公交车。

　　　　“您一个人坐公交吗？”白默心里十分疑惑，因为苏阿婆自己不会开车，所以家里的司机曾强总是会过来接她一程，再说，白家大宅位置那么偏僻，怎么可能有公交直达？

　　　　“是啊。”那么喜欢说话的苏阿婆破天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问她，“姑娘，你去哪儿啊？”

　　　　“您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帮您送回去吧。”白默回答。

　　　　“你这孩子，模样长得俊，心也善，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可不像我们家的丫头，可怜了！”苏阿婆径自神伤起来。

　　　　白默看着她，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终点站，距离白家大宅还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如不是亲眼所见，白默简直无法相信年迈的苏阿婆居然每次出来买菜，都要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出来，再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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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物是人非（四）

　　　　在走到家之前，白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门前的冷落惊呆。

　　　　偌大的房子，只有苏阿婆一个人。

　　　　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可树枝已经有很久没修剪，早没了记忆中精致的模样，只有几株参天大树疯长，更高也更密了。

　　　　“阿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白默清楚地记得，除了司机，家里还有三四个工人，可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是啊。”苏阿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等着，我给你倒杯茶。”

　　　　“我自己来。”她下意识回答，却猛地想起自己不再是白默，就停住了脚步。

　　　　苏阿婆笑着起身来，拖着沉甸甸的腿去往厨房，嘴里还嘟囔着说：“你第一次来，怎么知道东西在哪儿？”

　　　　白默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壁炉上原本有一副祖孙三代的油画，现在已经被白布盖了起来。

　　　　博古架上有外公生前最喜欢的古董花瓶，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风吹过，门哗啦啦地响。

　　　　“孩子，有空就过来玩儿。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苏阿婆把茶递给她，就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