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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迢迢渡星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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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一路照着回警署的路,那条路即熟悉又新鲜。

    熟悉是每天忙碌工作不知要来往奔波多少趟。新鲜是为了自己热爱的正义感与使命感,永远不知疲惫精神充沛。

    尽管完全没有把握以后与她会走到哪种关系。朋友?老同学?陌生人?还是……

    但是他不会后悔。

    因为他不希望她后悔。

    …

    二周前。

    午夜前后。

    银西区警署大门右侧台阶。

    韩成俞从车中取来两罐啤酒,递给徐朗星。

    徐朗星接过,没有打开。

    两人一位行为持重沉稳,五官却眉目清秀。

    一位挺拔坚毅,五官英气俊朗。

    把腿搁在凳子上,透过接待大厅的窗玻璃往外看的文职办事员周奈,美滋滋地欣赏着这一幕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周奈,你去趴桌上打个盹吧。今晚咱俩值班。一会要有事儿我喊你。”

    说话的是,二个多月前,被卖菜大妈扯了半天衣领子的,脾气好的警员黄庆洙。

    他个子高,性格却是顶温和。

    对缓和邻里纠纷、调解夫妻打架、规劝小偷小摸能起到春风化雨般的积极作用。

    “我再看一会儿。”

    黄庆洙感概地摇摇头,拿出自己购买的巧克力冲饮粉,又端走她的杯子。“天气冷啊,给你来杯水。坚持几天吧,很快就开春啦。都说到了春天,猫儿狗儿们都爱发花痴呢!”

    “我让她回去了。”韩成俞拉开啤酒罐,仰头喝了一口。

    徐朗星有些不好受。冷战了两个月,她都没同意不去上班,最后还是他妥协。现在换了人,一两句话,她就乖乖回去了。

    韩成俞没说是怎么让她回去的,这点他不能讲。

    “开车不能喝酒。”徐朗星生硬地说。

    韩成俞刚喝下的一口,还没咽下去,干脆走到警署院内的大柏树旁,吐了出来。转头走向自己的车,打开后备箱,摸索摸索拿出一瓶矿泉水,使劲涮涮,再吐掉。

    “这样行了吗?”

    由中学时建立的感情,志趣相投,喜好相同。相互间从没有断了联系。考入司法学院,以及警察学院的这两位优秀生,是他们历届老师引以为傲的荣耀。

    “那我就回去了。”他看着那颗柏树说。

    徐朗星不说话,欲言又止。

    韩成俞又坐回到台阶上。“如果中学你没有给她那封信,她会在毕业后找你吗?你了解她吗,她了解你吗。缺乏了解的感情是爱吗?肯定不是,那是臆想。她照我说的办,是因为我了解她。人都或多或少受到小时侯的影响,父母的影响。我将她以前的过去告诉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给我一个机会,公平竞争一下。”

    …

    那是一个原本平淡无奇,后因某些突发状况而变得充满戏剧性的日子。

    那晚关于月亮的记忆已经悄然远去,朦胧中摇曳而又飘忽不定,繁星如晶亮的成串装饰用灯珠浮悬于天穹,光辉热烈地为一年之中最明亮的夜空增光添彩。

    老旧的楼宇之间鲜有灯光,四处一片寂静,住户们齐整整地做着美梦。

    职工家属院里的人们,是同事也是邻居,上班下班,买菜煮饭,散步聊天,互道晚安。当新的一天再次来临时,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人们又将齐整整地醒来,展开崭新一天的准备工作,在忙乱中与这家或者那家的家庭成员之一,并肩接踵迈入同一个单位大门,奔向各自不同的工作岗位。

    他们白天是协同合作的伙伴,夜晚是社交活动的主要参与对象,彼此间大事小情了解得事无巨细,相互间的联系比亲朋好友还要紧密。

    正因如此,令人倍感光荣的好消息自不必说,不愿为外人道的隐秘或不够光彩的,也会像流行性疫病一般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迅速散播开来,遮掩不了隐瞒不住。

    譬如车宋河家即将发生的倒霉状况,在一段时间成为了口耳相谈的趣闻。
………………………………

第25章 回到小时候(2)

    六号单元楼内的车涛家中,暖黄的路灯透进二楼小屋卧室,

    漫过深褐色铝合金玻璃窗,柔软地铺洒在沿窗一张暗黄色的写字台上。

    摆放于其上的小型盆栽、卡通闹钟、书本、色彩缤纷的文具、深受小女孩们喜爱的卡通造型发饰,一齐覆盖上极为有限的微亮。

    除此以外的其余空间则漆黑一片。

    所有房间内没有一盏灯被点亮,也没有一位家庭成员能安稳的睡个香甜。

    窗玻璃上现出不太清晰的轮廓是住宅楼前杨树的树影,叶与叶簇拥在一起纹丝不动,伪装成玻璃的细密纹路。

    它们此刻毫无动作,可一旦遇到风起雨落的天气,那整个就是另一副可怖的景象。

    它们张牙舞爪的配合着骤风暴雨扭动身躯,东倒西歪哗哗作响,像随时要把腰身扭断才肯罢休。

    一惯在楼下呜咽的黑白黄三色花猫,今夜不知去了哪里游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挂钟指针慢慢划向十二点,女孩怀抱被子浅睡,额头与发际处有细微薄汗,圆圆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

    她的父亲此时正在一幢总共六层,每层三户的楼房一楼楼道口发出不太频繁的咳嗽声。假使这时她从窗口丢下一只苹果,只需父亲稍稍挪动两步,苹果便将不偏不倚的砸中他的脑袋。

    “他这是在干什么?”女孩十分不解。

    父亲是出了名的坏脾气,眼下行为又古怪,令她惴惴不安,预感什么可怕的事情恐怕要发生。

    可弱小倔强的姑娘偏要抱着美好的期愿,安慰自己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感到紧张,越是安静的环境越无法回避不安,无论是醒时还是睡着时。

    “没准他只是想透透气。快睡吧,睡着了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她缩了缩胳膊,被子在她怀里被使劲挤压着。

    单从盛夏的气温这一点来推断,没多久她就要满头大汗,但是这无关紧要。

    她必须紧紧抓住什么才能令她感觉踏实一点点,而鼻尖额头那些并不明显的汗珠不过是违背了她意愿的叛徒。

    此时,隐没在黑暗的公共过道中,铁青着脸倚靠着石灰墙的车涛,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夜色愈加浓重一分,他的愤怒也随之增加。

    烟头上红色火焰忽明忽暗,与厚重的呼吸声一起,在适宜安然入睡的恬静夜晚,显得孤寂与萧索。

    他拥有美貌的妻子,这点有目共睹。

    伴随着无数艳羡而来的,还有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真假的风言风语。

    或许他相信那些心怀叵测的流言,正如他的内心并不能说服自己,为何漂亮的妻子会选择条件与她并不匹配的自己。

    他浓眉大眼,健硕魁梧,言谈风趣。

    但仅凭这些无法令他自信,他缺少资本,这一点他个人认为至关重要。

    为了安抚自己的多疑,他展开过种种不太磊落的求证,为此而引发的争吵打闹像是电视台早已排期好要上演的节目准点准时为您精彩呈现。

    “瞧瞧她,每天都那么漂亮。”

    “对呀,不知道干什么去。”

    “我听说……”

    “……想想也有可能啊。”

    “他们还说……”

    捕风捉影的故事无论何时都少不了新桥段。

    无所事事的好事者们总爱聚在一起议论分享一些带有些浪漫色彩的新发现,对此类事件的兴趣仿佛来自于欢乐之泉永不枯竭。

    眼下他就要布置一个守株待兔的行动计划来查证一番,他的妻子看起来去意已决,那他也得采取点主动。

    留不住人,那就留住点脸面。

    倘若被他抓个正着,自不待言,他便要由此展开联想,任何俗套粗鄙的剧情,都拥有了铁一般的证据。

    证据是个很要紧的关键,拥有了证据,期盼他们家庭和谐的亲友首先无法责备他胡思乱想、无端猜疑。

    其次,舆论中一部分质疑他懒惰傲慢,个人主义严重而导致夫妻不睦的人群也被打了脸。

    从此他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可以言语审判犯了错误的人,也可以在家庭财产分割上占到优势。

    假使计划落空了呢,那也不差,短暂的踏实感属于他,在他再次心生疑窦之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用来捕捉真相的方法有些过于简单粗暴,对付他十三岁的女儿没准能凑效。

    随着车宋河年龄的增加,回想到此事时不免产生疑问,她的父亲在楼下到底能等来什么。

    假设他的怀疑是有依据的,那么,哪怕如蠢驴一般智力欠缺的人,公然深入仿若连营寨子一般的、谁与谁多少都有点连带交情的家属院,也会好好思量一番危险程度。

    况且她母亲也不会全然不顾影响势必会加以阻止,这岂不是一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一大半的行动。

    非但作战方式朴实无华,还对敌方的智商之低要求过高,可见她的父亲,大约不过为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车涛等了很长时间,藏身于昏暗的角落。

    车宋河时断时续的睡眠中听到的咳嗽声跨度尤其漫长,以至于她开始琢磨父亲的烟应该抽完了,是否需要主动下去给他送一些。

    家中的深褐色玻璃格烟酒柜中,摆满了烟酒,她总是给父亲从那里拿烟。

    母亲总花费太多怨声载道,她只喜欢将收入一分一厘的积攒下来,闲来无事时数数钱是一件多么令人心花怒放的事儿。

    今晚室外夜风不小,气温虽高风带走了些许燥热。

    没准儿因为这个,敌人的智商才没有骤然一落千丈,车涛并没有如愿以偿逮到送妻子回家的出轨对象。

    她独自慢吞吞往家的方向走来之前,在能瞧得到的位置,刻意往自家的窗户觑了一眼,确定熄了灯,遂放下心来。

    她手中正拿着老同学给女儿从外地寄过来的自家孩子用过的参考书。她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却不得不屡屡回到此处,她还有个女儿呢。

    “哎,没办法啊,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女儿。”

    亲戚们劝她早离开,她总狠不下心。

    这位外形瘦弱单薄,头发被随意缠起来,看起来很疲累的女性就这么在楼道里撞上了一个男人,吓了她好大一跳,

    定睛一瞧原来是气势汹汹的丈夫。
………………………………

第26章 回到小时侯(3)

    据不可靠消息,一位家住一楼,于不久前光荣晋升为伟大母亲的邻居姐姐,在半夜给小婴儿供给食物结束后,去阳台开窗清凉。

    由于离楼道太近,听到了以下对话。

    后根据车宋河对父母的了解,将当晚的情形还原如下。

    “你就不能安分守已一点?”父亲对母亲说道。

    他认为自己说话时的态度还可以。

    母亲相当鄙夷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父亲一眼,难以置信他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她态度傲慢地对他今晚的行为提出指责。

    “你没必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离婚是迟早的,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回来只是尽当母亲的责任,这些你心知肚明。

    眼下我们该好合好散,你这样莫名其妙,同事们看见了又要颇多猜测。

    以往的桩桩件件我提出意见表达不满,你都是满不在乎,如今积怨已深,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你可真厉害!”

    母亲的眼神加上话语,对父亲造成了成倍的伤害。原本和缓处理的打算,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维护了几十年的硬汉形象向来成功,外人见他厉声厉色也都避让三分,平生最反感的便是他人的指责与嘲笑。

    眼下,他低声下气的好好言语,没想挨了一顿挖苦,顿时恼羞成怒,黝黑的脸气成了青紫色,说话也有点不太连贯。

    “瞧瞧,这么厉害的人是谁哇。你另结新欢,过得好极了,当然是跟我和孩子没什么感情了。

    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你的事传得满单位人尽皆知,连累我羞于见人,你倒想一走了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你是想把谁当垫脚石?

    你已经不年轻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外面那些人,花言巧语不过只是想骗骗你,占点便宜找个借口就会溜之大吉。

    你要脑子清楚点,不要不顾家庭,最后还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父亲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的说。

    “那是他们嫉妒,造谣!”

    母亲怒喝一声,音量惊人,似乎要让这句饱含委屈的控诉划破天际,越过银河。

    “只有没脑子的傻子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流言向来只凭一张嘴,他们看见别人比他们好,就像是被蚂蚁咬一般难受,非要弄得人家不安稳才开心。

    他们就是料定你极爱面子才故意这么说激化矛盾,就算是没有的事情,你也会因为别人说了而找我大吵一架。”

    她的手指在胳膊上上下移动点来点去,生动的演示给他看,人类是如何被蚂蚁咬噬的。

    “看看咱们家,从结婚到现在,两手空空存款全无,钱都被你吃了喝了应酬那些酒肉朋友了,我们被同事们落下的何止是一星半点儿。

    别人家一年一变样,我们家呢,你即不爱孩子也不珍惜家庭,但凡有点责任心也不会成天混日子。

    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对话,你要是能抓紧办手续,我宁可身无分文的走人。”

    隔墙旁听的邻居姐姐一边留意着摇篮里的宝宝,一边心想,这话一点没错,无可挽回时细数种种不堪,有失体面。

    情感的流失,轻易便能解体一个家庭,细枝末节的矛盾体现时,就得打起精神对待才好。

    母亲想要离开,被父亲一把抓住扯上了二楼。

    起始于楼下的争吵声,不一会儿之后转移了阵地。

    钥匙扭动了锁孔,家中青色的钢制入户门被粗暴打开,“叮咣”的响声如异类入侵般打破寂静。

    在一阵细碎动作之后又被发泄一般地使劲砸上,夏夜的蝉鸣声顷刻间阒无声息。

    摔门的巨响致使好不容易眯着了一小会儿的他们可怜的女儿睁开眼睛,她的双亲们在盛怒之下总是很容易遗忘家中还有一个小孩子。

    她惶惑不安的紧抓着被子,屏息敛气的听着外头屋子的动静,大气儿都不敢出。

    短暂的无声后,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蓦地传来,伴随着绝望、忿恨与厌恶的情绪。

    物件滚落摔打的声音,扭打时沉闷的碰撞声音,互相不住嘴骂骂咧咧的声音相继入耳。

    女孩坐起身怔怔地盯着窗玻璃上杨树叶落下的阴影。

    她的家很久之前就成为了一个兵戎相见的战场,互相攻击的言语便是那伤人的利器,她几乎习以为常,但屡屡爆发的那一刻仍然会令她感到恐惧。

    每到这时,父母便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们凶狠、暴力、极具破坏性。

    情绪失控的人会丧失理智,作出许多难以预料的可怕行为,与他们一起经历的孩子们,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备受煎熬。

    狂风不久后即将肆虐而来了吗,那些杨树叶此刻扭曲在一起真像是一张可憎的脸。

    车宋河觉得,可憎的不是别人,倒像是自己。

    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她的错,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是因为她成绩不好而打架吗,是因为她长的不算漂亮吗,还是因为她零用钱又花多了呢,要么是在被训话时顶了嘴。

    她十三岁了。

    母亲是因为怕她的父亲会为难迁怒于她,才没独自离开,只能在反感和排斥中苦不堪言的度日,这并非她想要的,她为此正背负着沉重的负疚感。

    她也不能激怒父亲。

    专横的父亲太有可能闹到学校导致自己中断学业,仅仅为了证明自己具有不能被挑衅的权威,倘若有人敢对着干,那他定要叫那个人好看。

    她不能逆着他,只能顺着。

    除了读书还能找到任何在这个年龄可以去做的事情吗,想不出,她必须打定主意找到办法,在父亲的手下求得生存,丰满羽翼。

    如果能逃离这心惊胆战的日子,她巴不得她们早点离婚,正好清净。

    她为自己的出走做了简单的设想与规划。

    首先,在父亲的首肯下离开家,去外祖母家。

    他的脸面没有受损,做事不会过激。

    外祖母心慈,对谁都只念着好,不记得坏,与他的关系比较融洽,把握更大。

    一段时间过后,已经适应了家中没有孩子种种轻松,再接回来就会平添麻烦,怎么管教养育是个费心思的大问题,到时候再相谈如何一直留在外祖母处,自然水到渠成。

    想到小小年纪竟要无家可归,悲伤便像是一场暴雨,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

第27章 回到小时侯(4)

    打定主意后,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抗争的勇气降临之后,诚惶诚恐的畏缩反倒像笼罩的云雾般陡然散去了。

    她得积极地去做点什么。

    这样坐以待毙地躲起来可不行,虽不知胜算如何,哪怕只把她母亲解放了也好。

    她伸手将被子扔向一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踩在黄棕色纹木地板上。

    接近门边时,暂且停下了脚步。

    她双唇紧闭,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仰起脸,用果断沉着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在心中暗暗一遍又一遍叮嘱自己头脑清醒思路清晰不要犯迷糊,这才缓缓旋转房门把手走了出去。

    青色钢制大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传到父母耳中,打断了他们的撕扯。

    母亲的生姜色连衣长裙因打斗像个麻袋一般松松垮垮地挂耷着,裙上印着的簇簇鲜花像是被不文明的游客在不久前轮番踩踏过一番般失去了鲜活的生气,一侧的吊带已经从肩膀滑到了胳膊肘处。

    父亲怒气冲冲面红耳赤,头顶处的头发有依稀有那么几根仿佛田间新立的秧苗般立竖了起来,遗憾的是他不拥有高高的个子和满是脂肪的大肚子,否则残暴屠夫的形象就再齐全不过了。

    打眼一瞧的粗略判断不能证明什么。

    从父亲身上一道又一道暗红色指甲抓印以及母亲尽管披头散发看起来狼狈但未见外伤来看,战局的赢面一时很难定夺。

    有风从室外吹进来,带着自由而未知的气味,站在门边车宋河的纯棉白色睡裙裙䙓动了动。

    对面邻居家的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

    玄关处的电灯正开着,明亮的光线从门缝中泄露出来,照到了公共过道二楼的楼梯上。

    这场父母混战的中心战场,即客厅,此时大吊灯照亮了摔了一地的杯子、摆设、果盘、抱枕、遥控器等等零碎物件。

    父亲与母亲仍保持着作战的戒备状态,可能由于战斗情绪激昂,一时很难切换。

    过了没多一会儿,母亲首先退出了胜利者的角逐。她胡乱抹了把脸,把手往连衣长裙上擦了擦,然后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低头弓着腰假装在乳白色大地砖上找着什么,兴许是绑头发用的橡皮筋,或者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过程中不时抽几声鼻子平稳激动的心情。

    “你在那干什么!”

    父亲厉声斥问他的女儿。

    他的双手叉腰,黑黢黢的大眼珠子使劲瞪着,下一秒就有可能迈开步子冲到她的面前。

    母亲听到怒斥声联想到了什么,一阵风般过来拉扯着她,把她往自己卧室的方向推了几下。

    车宋河被母亲拽的晃了晃,脚下纹丝未动。

    她侧头看了看邻居家的门缝,母亲也随其目光一同望了过去。

    “爸爸,我只是害怕。”

    她用手扶着门,嗫嚅着说,样子看起来像是因为十分胆怯所以躲在门后。

    “大人吵架么很正常的事怕什么,大半夜开什么大门!”她的父亲精明极了。

    短暂的酝酿以后,她开始哭起来,从低声抽泣到扯着嗓门咧着嘴大哭。

    她还站在大门边,她预计她的哭声能传到上下好几层邻居的家里,一楼用于出租的平房的住户们应该也听得清楚。

    就在刚才她出其不意将大门打开时她分明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同时瞥见邻居家正缓缓将要合上的门。

    “我怕万一我说错什么话惹您生气了,你要揍我我好往外跑啊爸爸。”

    她可怜兮兮又动容的继续哭喊道,“爸爸,能不能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住几天呢,你们总打架我很害怕,我吓死了,爸爸。

    你们打架的时候那么凶,我害怕极了,爸爸。我的功课越来越差,班主任说她要请家长了,要让家长陪着我一起上课,你们会陪着我一起颜面扫地不是吗。

    我没有心思学习,我完了,我会成为所有人耻笑的对象。老师和同学都讨厌学习不好的学生,他们会嘲笑与戏弄我,谁会喜欢一个成绩不好的孩子呢,你们也不会再喜欢我,我要是留级了要是被退学了怎么办,哎呀我可怎么办那。

    爸爸,请允许我去,我会让自己的成绩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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