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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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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温声细语的说着,定眼瞧去,却发现她眼中已蕴藏着泪光。
苏宁儿心中一酸,连忙宽慰道:“阿娘不必太过劳神这些琐事的,便让庆春、应儿她们操持着。”
“不可,不可”,齐氏拒绝道:“庆王府那般尊贵的地方,宁儿过去了怕是会有诸多不习惯,这些年宁儿一直守在阿娘身边,贴身用的也都是阿娘亲手做的,阿娘。。。。。。。”
如此说着,她的语声渐渐哽咽起来,最后竟忍不住哭的梨花带雨似的,让人格外不安。
苏宁儿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还未到出嫁的日子,她便伤心成这样,不敢想象将来她独自守在棠华院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虽说也才几月的光景,可没来多久时,她对这位妇人就已经有了许多的好感,若做了别家的新妇,她还真有些放心不下这位妇人。
与前身相比,前身对异性的眼光,自己断然不敢苟同,不过在与同性的认知上,两人好像还是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喜好并无多大差别。
赶紧到得她跟前,苏宁儿免不得又是一番好言宽慰:“阿娘还是要多顾惜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阿娘没事,阿娘没事”,齐氏捏着丝帕轻拭着眼角,吸鼻子和抽泣的声音仍在断断续续的:“阿娘今日是高兴,宁儿这几月受尽委屈,饱尝着冷暖,阿娘也险些酿成大错,如今终是守得乌云见日开,宁儿有了个好的归宿,要是你阿耶还在。。。。。”。
说到此处,她又忽然顿住,哭得更加伤心了些。
………………………………
第69章:漠不关心的态度
苏宁儿也不知道再如何去宽慰她了,毕竟这是喜事,齐氏孀居多年,含辛茹苦的将前身拉扯大,其间的心酸自是不用多说。
所以她哭成这样,苏宁儿也可以理解。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丧夫、和离,甚至是义绝,或是被修弃的妇人都可以再嫁,并且还算比较普遍的现象。
当下的年景,也是饱受过许多的战乱才渐渐安稳下来的,人口锐减,百废待兴,统治者力求盛世,各代君王对女子都会多几分尊重,企盼着她们兴旺人丁。
所以到得适婚年龄的女子,甚至是孀居多年的独妇,都会被当地的官员催婚、劝嫁。
尤其是五品官阶以下的官眷与平民,即便是有子嗣的遗孀,只要过了五服改嫁他人也不会被世俗所不容。
苏宁儿之前倒听霜儿提起过此事,前身五六岁时,在扬州老家,苏景与周氏也不止一次劝说齐氏改嫁,甚至连当地的县丞都上门劝嫁过,但前提是要将前身留在府上。
齐氏那时才年过二十,端庄贤惠,倒是有不少家境殷实的门庭愿以正妻的位置相聘入府,只是这妇人放心不下苏宁儿独自养在苏府,宁愿独自孀居。
后来大房与盐商赵家走得亲近,苏家危难时,赵家还出手帮助过苏府,想着这层缘故苏景夫妇便没再提及此事。
入京之后,苏家的生意回转,拿了专司织造特权,地位更是一跃直上。
长安县县丞入府劝嫁时,苏景又随意提及过几次,但随着苏宁儿渐渐长大成人,加之苏府的生意越来越兴旺,产业增加得厉害,周氏便对这件事情看得越来越淡薄。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说如今的苏宁儿有着自己的思想意识,但与前身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方面甚至连她自己都是说不清楚的,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她都希望齐氏可以无忧的生活下去。
此时,苏宁儿也耐心的蹲下身去,轻握住齐氏的手掌,与她相视着温言细语道:“阿耶定然也是十分欢喜的,但宁儿想,阿耶更希望阿娘可以过得快活些。”
其实,她并不想多提及故去的父亲,虽说她这父亲母亲十分恩爱,可总归是太过悲痛了些:
齐氏未行笄礼便嫁入了苏府,进门不到两年就守了寡,那位阿耶在西域遭了匪徒,又染上瘟疫,竟是连尸身都无法运回故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还是他那十三叔偷偷带了些骨灰回来,给齐氏留了点念想。
让最亲之人埋骨他乡,别说是古代,即便是现代很多人都是心痛得紧的。
“阿娘嫁给你阿耶,这一生已十分知足,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替你阿耶添个男嗣,使得大房凋零下去”,齐氏轻捏着苏宁儿的手心,语重心长道:
“阿娘何尝不知宁儿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只是你终究流着苏家的骨血,即便是不能像你阿耶一样开拓祖业,也该替咱们大房尽些绵力,如今你二叔二婶又是压了所有祖产要拿下头份的丝绸生意,咱们母女唯有鼎力相帮,眼下有了庆王府这桩婚事,接下来想必又会顺遂许多。”
“嗯,这些事情有二叔二婶操持着,阿娘大可放心的。”
齐氏思忖着点了点头。
苏宁儿看着她的神情,像是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还在担忧些什么。
只见她犹疑着,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娓娓道了出来:“有件事情,阿娘怕还是要说与宁儿知道的。”
“哦,阿娘,何事呀?”
齐氏微微的抿了抿唇,含着笑意答道:“昨日趁着你与阿香她们出府,阿娘去了趟云经寺,恰巧遇到了赵家的老太公,听说元白那孩子拒了陶家的提亲,还丢了与岭南道各府贩盐的特权,想来元白家如今也不顺遂,但宁儿你现在已经有了庆王府的婚事,又是个女儿家,有着诸多不便,所以。。。。。。”
她欲言又止,苏宁儿也立刻心领神会。
她这母亲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对那赵元白并没什么好感,可毕竟前身与他的关系摆在那里,齐氏有着这层忧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前身究竟喜欢赵元白哪一点,莫不是就因为他有几分姿色?
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她并未切身经历过,没有很深的体会。
总之,她对赵元白怎么也提不起好感,那种桀骜不驯、目无一切的性子,再加上他说话做事也让人感觉太过稚嫩了些,即便为自己做太多的事情也难以打动自己。
所以她是显得很轻松的向齐氏解释道:
“赵家家大业大,也不过是受些小的挫折,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而且昨日我也听婉娘说,赵家郎君在西市那边买了二十余亩污秽海池,还设了不少铺子,做了不少彩头,专为了讨那些官宦家的女子欢心,这般富足阔绰,哪需要宁儿与阿娘操心。”
“啊,是吗?”,齐氏一脸讶异。
她向来深居简出,鲜少听闻这类事情,此刻听苏宁儿提起,内心开始七上八下的:“元白这孩子是要做什么,眼下大家为了西市旁边的铺子争得不可开交,他却去买些废弛的荒地来,这不是荒唐得很嘛,也没听老太公提及此事。”
“所以阿娘也别去操心这些事,赵郎君有他阿耶、老太公在,他们都不担心,阿娘又何必去计较。”
“这孩子,怕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变糊涂了吧,平日里去去波斯邸也就罢了,如今怎能做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来。”
听着齐氏愤懑的责备,苏宁儿也觉得有些耻与他相识。
依稀记得这家伙曾经带着前身去过许多次波斯邸,与那波斯邸的圣女都还相识,大家相处的更是无比融洽。
这样的事情,苏宁儿以前可是闻所未闻,十足的渣男一个。
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便没好气道:“管他的呢,任由着他吧。”
“阿娘本还担心着宁儿会多想,赵家毕竟待我们母女不薄”,齐氏说着长吁了口气,面上随之变得轻松了许多,仅是轻微的感叹道:“你说这孩子,好好的一桩亲事为何又拒了,陶家那么大的家业,陶家九娘那也是许多官宦人家争抢不来的。”
“好啦,阿娘,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苏宁儿不想就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下去,打断了齐氏的感慨,漫不经心的从桌上捡起那两张请帖,翻开看了看。
叶家二娘邀约的日子便是在明日。
她与这位小娘子并不相熟,也就昨日见过,可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千金相邀,她不好推辞,自然是要赴约的,只是不知二娘邀了些什么样的人物。
而杜红娘的诗会与叶家二娘办的聚会只隔了一日,凭着红娘的地位和才学,说是一场小诗会,但所请之人恐怕不少,到时候定是避免要再见到陶芸淑和卫茹姬这干人等。
想着其实有些头疼,无奈的是昨日李婉婉那番话俨然是已经间接的帮她答允了杜红娘的邀约。
哎,都是些惹不起的大人物,只恨重生过来时没有生在显贵门庭,否则也不至于再面对这些琐事时如此为难。
齐氏端了盏茶,浅饮了口,瞧着她手里的帖子,却是欣喜不已:“太尉夫人虽说也是个妇道人家,但才情甚高,能邀宁儿入府实在是天大的殊荣;叶家二娘又是尚书府那样的人家,真没想到宁儿去一场球会,竟然得了她们相邀,也难怪你二婶今日那般兴奋。”
齐氏说着有些不可思议的感叹了声,她这女儿如今真是让她骄傲,又是认真的叮嘱道:
“前些日子扬州送上来的锦缎还剩不少,常管事还特意换了些金陵的云锦托人带上来,面料极为不错,宁儿过去时,让阿沁、阿霜多挑些色泽好的带上,咱们这种做丝绸的人家别的比不过官家子女,这方面还是不会太差的,她们呀用惯了蜀中的锦缎,偶尔得些江淮的名产也会觉着新鲜的。”
“嗯,宁儿记下了。”
齐氏斟酌着继续道:“宁儿如今有了庆王府的亲事,行事更要稳妥些,你与婉娘交好,阿娘不该多说什么,可你们的身份总归还是有着差异。”
苏宁儿也乖乖的点头应是。
以前身边有李婉婉与陶芸淑,她已觉得高攀不起,如今结识了叶家二娘和杜红娘这样的人物,更是让人惶恐。。
虽说自己说上去也能称之为富二代,但与她们相比起来差距实在太远。
………………………………
第70章:婉娘的婚事
下午的暖阳恣意的洒入棠华院中,照在人的身上,格外温暖。
苏宁儿慵懒的坐在院前的秋千上,打量着旁边光秃秃的树干,不知为何渐渐的有些神伤。
虽说她觉得自己如今已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有了可以挂念的人,但还是会忍不住思念自己的那个世界。
即便她可以忘记过去的忧伤,一切重新来过,可那些温暖人心的亲情总是割舍不掉的。
如果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该有多好。
也就这样想着,沁儿、霜儿的嬉闹声忽的又将她的思绪给打断。
只见这两个小丫头折了不少院中的桂枝和秋菊,簪了许多在头上作配饰,剩余的又捧在手上把玩,那浓烈的香气扑鼻,让人闻着好一阵沁人心脾。
这个季节,大家最喜爱的各色牡丹都已凋零,还能拿牡丹簪花的女子只怕是极少数的。
霜儿修剪了枝粉色的秋菊兴匆匆的过来便簪在了苏宁儿发髻之上,乐滋滋的道:“一娘后日要去红娘府上赴会,怕是又要被逼着作些诗文,一娘可要好生准备着才是。”
苏宁儿伸出手去在头顶轻轻的抚摸了下,却被霜儿一把拦住:“哎呀呀,好看,好看,奴婢修剪了许久才成这般形状,一娘可不要取下来。”
苏宁儿无奈的笑了笑,也只当是入乡随俗了。
过惯了现代人的日子,染发、烫发,看着头发时长时短,折腾了许多年,后来她还是喜欢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如今倒好,每日一睁眼,就要将头发盘得高高的,簪着各种金银首饰,还要配些各种时令的花卉,实在麻烦的紧。
以前化妆若是超过了半个时辰都会被男友数落无数次,要是按照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还不得将男友给逼疯。
而想着霜儿提到作诗的事情,她实际上看得也很随意。
作为一个搞金融的现代人,她本是十分喜爱看些文学类的书籍,甚至背过不少的古诗词,但真要热衷与探究历史和古文化,她又没有多大的兴致。
然而如今来到这里,硬生生的赶上了这种时髦的文化潮流,她又不得不去思考这些。
横竖也不是件多为难的事情,仅凭着这些年积淀下来的那些土味情话,心灵鸡汤,网络美文,不过信手拈来的东西,稍稍组织一下也能凑合过去。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脑子里不也装了许多的后世佳作可以拿来糊弄别人。
思考到这些事情,她现在仍是有着许多的困惑。
大家口口声声的念着大唐,可到目前为止,她都没弄清楚这究竟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历史时期。
除了一些先贤的名字会被提及,对于当下的一些人物她竟一无所知。
有的时候脑洞放开了,她也会去联想是到了一个平行时空里,有着与大唐相同文化的宇宙里。
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并没有什么根据。
好在她向来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就连场诗会也是被迫的卷入进去,并不热衷于要去改变或是贪图什么,只要岁月静好,在什么样的地方又有何妨。
眼看着快要到了哺食时分,沁儿、霜儿从厨房那边备了些饭菜过来。
下午这顿饭,齐氏喜欢吃得清淡些,又以素食为主,大多时候都是苏宁儿单独用的。
虽然那位母亲潜心向佛,她多少会受到些熏陶,也会敬畏佛法,但对于口食上的东西却是没什么忌惮的。
以前是个吃货,如今身在苏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对于吃更加热衷了些。大家向来都是一日两餐,她常常还会在入夜之后吃些低脂肪、低蛋白的食物,当做是宵夜。
上辈子,她那体质倒是怪异得很,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不识得她的人还以为她小时候是受过贫穷,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会那般清瘦。
实际上,她从小就过得很富足,就是那身子不管怎样胡吃海喝都不会发胖的。
眼下的这副躯体虽说被她定义为微胖版的自己,但体质好像有了些变化。
自打上次李婉婉说她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长胖了些,她近来也开始注意起养生和减肥方面的事情了。
现代人都觉得唐人以胖为美,苏宁儿来到这里的日子,感受颇多,觉得大家的审美标准并不如现代人以为的那样,只是喜欢身材丰满匀称些的罢了,可并不是越胖的女子就越招人喜欢。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是害怕突然就胖成了没人敢要的地步。
回到厢房刚刚坐了下来,看着那一道道美味,苏宁儿才要拿起筷子,却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等沁儿、霜儿出去相迎,就见李婉婉神色忧虑的急忙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不像是平日里过来那般惬意轻松。
苏宁儿错愕着放下碗筷,连忙与她询问道:“婉娘这是怎么了,可吃过了?”
李婉婉也不答她,走到她跟前,默默的坐了下来,迟缓了许久,突然扑倒在她怀中,大声抽泣了起来。
苏宁儿心里一凛,着实被她此举吓得不轻,好生关切道:“怎么了,怎么了,婉娘,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婉婉嚎啕大哭着,早已泣不成声。
苏宁儿抬头看了眼沁儿、霜儿,都是一筹莫展。
她无奈的吸了口气,只得伸出手去在她背间轻轻揉抚着,想要她可以舒坦些。
李婉婉哭泣了许久,才哽咽着缓缓答道:“昨日夜间,沧州传来急报,崔伯父携文轩哥哥两位兄长替圣人巡牧北方,沧景留后窃取兵权,密谋叛变,被百骑司察觉,那沧景留后将崔伯父父子三人连同圣人亲派的百骑司一并围杀在了沧州府。”
她泪眼迷离着,身子颤抖不停:“阿娘本说,等到下月行了笄礼,崔伯父巡牧归来,便与崔家商议我与文轩哥哥的亲事,如今崔伯父和崔家两位兄长遇害,我与文轩哥哥的亲事便会被搁置,我很害怕,很害怕文轩哥哥不会再娶我入门。”
苏宁儿听着心里也倍感沉重。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那崔家四郎崔弘三年之内只怕都不能再提及与婉娘的亲事,而婉娘眼下并未与崔家立下婚约,苦等三年,不说其间的变数,更不会被律法所容。
好在她也知道这两人情比金坚,只要心志坚定,也不过是三年的孝期,就算是许多固定的律法都是有变通的可能。
所以她很放心的与李婉婉宽慰道:“婉娘你与崔家四郎感情深厚,这是众人皆知的,耿少府又在令尊治下,再说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会为难婉娘的,就是苦了婉娘你自己,要苦等崔家郎君三年了。”。
李婉婉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娘你有所不知。。。。。。”
………………………………
第71章:点拨与治愈
苏宁儿听得诧异,也见李婉婉悻悻的眨了眨眼:
“一娘不知道我与文轩哥哥之间的难处,崔家伯母本就不喜欢他与我往来,只是仗着崔伯父与我阿爹同朝为官,阿娘又出自崔氏一族,沾着不少关系;再则,以前崔伯父与崔家长兄也多少对我有些庇护,所以我才能与文轩哥哥有成亲的可能。”
苏宁儿多多少少听出来些眉目,也难怪她会这般伤心。
李婉婉迟疑了片刻,又继续讲道:
“如今崔伯父与崔家两位兄长同时遇了害,文轩哥哥家如同失去了臂膀,他那三姐姐年前也已嫁了人,只是郎子乃今年春闱新进的科甲,托不得大任,崔氏一门的荣辱往后恐将都要压到文轩哥哥一人身上,我阿爹虽说做了京兆府尹,可与崔家还是存着些悬殊,接下来的事情实在难以预料。”
苏宁儿听着也不觉皱起了眉头,缓缓问道:“那婉娘家中长辈是何态度?”
“我阿爹历来清高孤傲,对于与崔家的婚事也不强求,倒是一直遵从着我自己的想法”,李婉婉这时已抬起头来,连着吸了几次鼻子,气息变得和缓了不少。
苏宁儿瞧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像极了位邻家的小妹妹一般格外惹人怜爱,忙让霜儿拿了块帕子递给她。
李婉婉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说道:“我阿娘早已认定了这门亲事,大母虽是喜爱文轩哥哥,可又怕我会因为此事受了委屈,十分为难。”
苏宁儿思忖着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情眼下看来决策权还在婉娘手上,崔家郎君我也是见过的,又听婉娘提起过不少次,人品定是极好的,眼下崔家出了这等祸事,婉娘暂时自然不能再去提及此事,但也要表明心意才是,若婉娘认定了崔家郎君,那便耐心等他三年;如若不然,等崔家办完了丧事,婉娘行了笄礼,也可再做打算。”
她虽然也觉着崔弘是个不错的郎君,可对于感情之事终究已经没了多大的底气,无奈这古代的痴男怨女太多,也只得先将路子道明,让她自行决断。
谁知苏宁儿话才出口,李婉婉当时就心急了,不假思索的答道:“奴家与四郎虽说未承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彼此早已私定过终身,他非我不娶,我也非他不嫁的,我、我怎会在这个时候改变心志。”
“哦”,苏宁儿蹙了蹙眉,瞧她面色泛起绯红,但语气却是坚定,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心性怕也和她所说一般无甚差别,倒也不用再多劝。
温眸相望着,她语声有些深沉的与李婉婉说道:
“既然如此,婉娘也不必太过忧虑,一切皆顺其自然的来,吊唁之日,令尊、令堂定是要去崔府拜祭的,婉娘不如让令堂向崔家郎君带去你的心意,一来是对他的宽慰,再则也是让崔府知晓你的态度,你苦等他三年,若是到时崔家再来反悔,那便是他们的不是了。”
李婉婉听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阴沉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宽松的迹象:“一娘说的极是,我想文轩哥哥定是不会负我的,崔家伯母无非是觉得我平日里太闹腾了些,这漫长的三年里,我只需收敛些性子,让她挑不出毛病来,到时候定是无话可说的。”
“嗯呀,到时候崔家四郎若是敢辜负婉娘,我必陪着你将崔府掀个底朝天,让他不得安宁。”
她这样说着,见李婉婉面上已现出烂漫的喜色,心里虽有些嘀咕和后怕,但同时也感到很欣慰。
李婉婉对自己、对前身历来都是十分仗义的,即便有时候好心办了坏事,可总归都是豁出一切的在替自己谋划和考虑。
既然自己也将她视作密友,她若有了难,自己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过,她还是希望这种事情只是随口说说,不要一语成谶才好。
李婉婉那双灵动水灵的珠子不停乱颤着,殷切的连连点头,之后也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文轩哥哥不会辜负我的。”
听她语气如此斩钉截铁,不仅是对自己,对那崔弘也是十分笃定,苏宁儿心里自是替她感到高兴。
至少这小丫头如今还有这般单纯的信念,着实让人羡慕。
想着对她的安慰也差不多了,苏宁儿便搀着她端正的坐直了身子,温温的笑道:“所以婉娘现在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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