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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暴君的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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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由于顾予棠还有事情没处理完,顾予棠知道阮淮这几日本来黏他黏得要命,加上刚刚还得知了他后日要出征的事情,便没忍心赶她回去,只好让她进营帐里边的卧榻待着。

    好在阮淮自己乖,一点也不闹气,等他安排好就自己进去了。

    等顾予棠这边伏案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外边已是四野阒然。

    顾予棠本想带阮淮回私宅,但进去的时候,阮淮已经趴在卧榻上睡着了。

    可能跟阮淮肤色过白的缘故有关,榻边的灯盏也暗沉,让阮淮阖着的眉眼看起来很淡冷,嘴唇也平平地抿着。

    阮淮卷着雪白的床被,把自己蜷成一团,但还是露出了纤细白皙的颈子,小手软绵绵的握着,抵在颈窝处,很不安的样子。

    顾予棠垂眸很克制地看了一会,动作很轻地给阮淮加了条厚毯,又拨开她凌乱朦胧罩着半张小脸的软发,在榻边坐了下来,看着阮淮睡。

    顾小侯爷骨子里还是挺传统固执的少年郎一个,知道还不到给阮淮名分的时候,便连跟她同床共枕都不敢。

    好在不会让阮淮等太久,等他打完南夏这一仗,守好坲城疆土,他便可以回来,跟阮淮说一些他没说过的、但很想跟她说的话。

    她那样心悦自己,将来听到自己跟她说那些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阮淮高兴的时候,嘴角总是会抹开很漂亮的弧度。

    顾予棠拔冗筹谋着他将要给阮淮的安稳未来,只是大抵是忙了一整日,人也困倦了,很快渐渐地靠在榻边合上了双眼。

    灯盏烛芯里软陷的蜡液微微摇曳着一点散开的淡淡迷香,气味淡得几乎闻不到,但还是能让人慢慢昏睡过去。

    而作为药人被养大的阮淮,自然不会轻易被这点轻微毒性迷倒。

    在听到倒在榻边的顾予棠呼吸声渐沉下去后,阮淮也终于睁开了眸,慢慢坐了起来,将把自己烘得有些燥热的毛毯拿开了。

    起身的时候,阮淮没看顾予棠一眼,径自朝他的桌案走去。

    桌案上摆放着所有针对南夏做出的进攻路线、布防图等军情密令。

    阮淮低着头,脸上表情浅淡,一张一张地翻看,记于脑中。

    约莫看了有半个时辰,阮淮才把所有文书放回原位,起身回到卧榻重新躺下。

    她侧躺着,瓷白的小脸枕在手背边,平平地半睁着有些湿润的眼睫,一眨不眨地看趴在她几尺之距沉沉睡着的顾小侯爷。

    看了好一会,忍不住伸出手指,她手指很软,连带着指间所触的轮廓变得立体柔和。

    指尖轻轻地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一点一点往下,疏懒地勾勒着他单薄好看的唇形弧线。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子垂下来,手指头也忽然停滞在他唇边,一动不动的。

    须臾后,阮淮没什么感情地贴过去,轻轻吻了他的嘴唇。
………………………………

第92章 别乱动了。

    ·

    率军出征那日,顾予棠在城外多等了些时间,但到最后启程出发,都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毕竟阮淮原本就舍不得自己走,若要她亲眼目送自己出征,她怕是会更难过。

    于是在这个大雪雰霏的日子里,顾小军侯率领着他的北军浩浩荡荡出征坲城了。

    天算不得大好,风雪拍击在内院窗檐的声响很吵,窗台上的垂耳兔仰起小短腿,粉红的三瓣嘴动了动,嗅着摆在窗边的海棠花。

    过了一小会,垂耳兔又晃了晃软趴趴的粉红长耳朵,重新把小脑袋枕回趴在窗台桌案上的人儿的肘窝上,拱了拱她绵软绸质的的衣袖。

    不过小东西很快又嗅到了一点淡淡的腥甜鲜血气味,好奇地沿着衣袖凑过去,垂耳兔用小爪子扒了扒她的袖口,有一截袖口翻出来,露出了瓷白的几近透明如纸的纤细手腕,手腕上很随意地包扎着几圈纱布,隐约渗着血迹。

    阮淮正睡得昏昏沉沉的,被小东西一顿蹭来蹭去的吵醒了,有点烦躁地眯开眼,小手没什么力气地把垂耳兔推开了一点。

    但阮淮讲话声线软糯,连教训垂耳兔的语气都软软的,透着一点起床气的黏稠,含混着说,“别乱动了。”

    阮淮辗转换了几个姿势趴了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得垂着柔软的睫毛烦闷地坐了起来,呆了呆,顺手把垂耳兔揣进怀里,捂着肚子取暖。

    迷迷糊糊地坐了一会,阮淮才推开了窗门,任由冰冷的风声灌进来,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直到自己能够慢慢清醒过来。

    外头正下着大雪,这日是顾小侯爷出征的日子。

    阮淮想了一下顾小侯爷鲜衣怒马的的俊朗样,低头摸了摸垂耳兔毛茸茸的脑袋,眼睛的光泽很淡。

    昨夜顾瑀风疯病发作,拿着养母的安危跟她说了很多有的没的,阮淮被他吵得头疼,剜了血给他,便把他推出了院门。但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潦草包扎了下手便昏睡到了现在。

    也因此,错过了去送顾予棠出征的时辰。

    不过……也不是,一定非得要去的。

    阮淮垂下眼睛,重新趴回桌沿,淡淡地看着窗台上的那一株半含着苞绽开的浅黄色小海棠,发呆。

    顾予棠离开的第三日,阮淮稍稍将养好精神头,能去书院上学了。

    正赶上考核的节骨眼,一连数日,阮淮都被裹在密不透风的书卷声中,无暇顾及旁的。

    顾予棠离开的第五日,顾府开始张灯结彩,筹办婚宴。

    第六日,阮淮考核结束,留守北军的副统帅苏晨来书院找她,语焉不详地讲了半天话,才表明来意,说是要带她离开顾府。

    阮淮一开始不答应,但苏晨急了眼告诉她:“是予棠临走前把你托付于我的,难不成你真要嫁给顾瑀风啊?”

    阮淮迟疑地看着他片刻,终于答应跟他走了,但她想了想又说:“我得回去拿样东西。”
………………………………

第93章 小侯爷还好吗?

    “以后再拿吧。”苏晨的语气很着急。

    阮淮却摇摇头,坚决要回去的。

    苏晨拿她没办法,只得放她回去,他则在顾府后门等她。

    阮淮留在顾府的东西也不多,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主要是不放心那只垂耳兔,怕顾瑀风见不着她人,疯起来真会找无辜的小动物发泄。

    故而,阮淮把垂耳兔放进书袋里,这才坐上了苏晨安排的马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阮淮把兔子抱出来透气,随口问苏晨话。

    苏晨说:“先带你到城外予棠的私宅住段日子,等予棠回来再说。”

    阮淮听到“予棠”两个字,动作顿了顿,想了好一会才问了他一句多余的话:“小侯爷还好吗?”

    自然是不可能会好的。

    苏晨皱着眉摇了摇头,知道面前是顾予棠都信任的人儿,他自然也没瞒她,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予棠在边疆设下的几道防线皆在前日一夕之间被南夏攻破,眼下局势险峻,不过……我还是相信予棠的。他每次出征都会做好万全之策,这次也一样会打赢这场仗,不过就是时日长短罢了。”

    苏晨的语气很坚定,因为顾小军侯这些年在京都城内之所以名声显赫,靠的便是他过人的行军魄力,他是战无不胜的少年军侯。这也是皇帝陛下近来以来对他委以重任的原因,无论如何,他不可能会让皇帝,会让北昭失望的。

    阮淮低下头,手指心不在焉地扒拉着兔子爪子,指尖微微地发着麻。

    温软的眼睛依旧漂亮,但是清清冷冷的,没了灵动生气。

    跟苏晨告别后,她回到顾予棠的宅院,安静地缓缓四顾了一圈熟悉的庭院布局,然后回到熟悉的台阶上,抱着兔子默默地蹲下来,浅栗色的眼眸洇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双眼朦胧地,没带什么情绪地锁住院门的方向。

    就像是在重温之前等顾予棠回来的那一幕。

    第九日,书院揭榜的日子到了。

    阮淮回了趟书院,文卷发下来,成绩很糟糕。

    苏太傅当着班院的面把她批了一顿,说这不是她该发挥的水平,要她回去好好反省,明年准备重修。

    可能是被蛊毒一点点渗透蔓延肌骨,阮淮还是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心情思考反思,她潦草收了卷,从书院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浩浩荡荡的铁骑重兵军队肃整离京,据沉阁说,那是表面投靠了李止森,实际上是为二皇子麾下的唐大统领率的军。

    同日,顾小军侯大败的消息在京都传遍。

    阮淮坐在去过的那家卖馄饨云吞面的小摊木桌上,微微垂着头,没什么胃口地呷着汤水,漫不经心听周遭的人讲话。

    “你们都听说了吗?顾小军侯败了!败了个彻底!整个坲城都被攻陷了!”

    “不止!丢的不只是坲城,连带坲城邻近的几座城全没了!”

    “听说北军此番被南夏打得溃不成军,我看今后谁还敢说那顾小军侯战无不胜,咱们这北昭大国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了!连一个小小的南夏国都打不过,还接连丢了数城!”
………………………………

第94章 免得到时……顾予棠找你算账。

    “你们说这顾小侯爷怎么回事啊?我可听说了,此番顾小军侯每一次对南夏发起的进攻路线,皆被南夏事先做好准备反包抄,每一次防守,皆被南夏找到突破口将防线一一击垮!你说这南夏若不是提前得知,怎能次次如此神机妙算!再加上,早在之前不是还有顾小侯爷和平国暗通的传言吗?怕是这小侯爷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否则怎会白白送了南夏数城!”

    “话别说得太早,咱们北昭的领土,岂容这小小南夏肆意妄为!虽然说这顾小军侯寒了北昭的心,但今早我可是亲眼看到唐大统领率军离京支援了,有作战经验更为丰富稳妥的唐大统领出手,相信定能很快重夺坲城等领土!”

    “什么战无不胜的小军侯啊,不过就是踩着自家权势上位的毛小子一个,他不过出征几回,也就是过去大家把他吹嘘过头了!眼下才露出真面目罢了!”

    “我看这位顾小侯爷到时还有何脸面回到京都面对百姓!面对陛下!”

    ……

    汤面只吃了一点点,眼前隐隐发着黑,大概是体内的蛊毒要发作了。

    阮淮起身结了账,浑身冰冰凉凉的,雇了一辆马车,回顾予棠的宅院。

    马车行驶得很缓慢,阮淮推开车窗,静静地望了出去。

    这一日出奇的晴朗,大雪初霁,风也很轻,远处高低起伏的楼台有袅袅白烟,流星赶月般融进空中。

    石道两边,蒙络摇缀的树木枝桠挂着要掉不掉的雾凇,风一吹,嘀嗒嘀嗒往下化成冰水。

    阮淮看着看着,眼底的微茫愈发沉郁下去,她好像看到天空变成很奇怪的灰白色,阳光和雪水的味道怪异的混淆,钻进鼻间。

    再于是整个人左右摇摆,灵魂宛若被什么重重地拖拽着,要将她剥离本体。

    阮淮难忍疼痛,回到宅院后便在顾予棠的房间里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等再醒过来时,阮淮无端发起了高热,浑身都烧得滚烫。

    顾予棠留在府邸的下人按时过来清扫时发现了高热不退的她,找来了大夫,又熬了药,一等她醒来便把药端进了屋。

    阮淮喝过药,也敷衍地吃了几口东西,把府里的人遣退了。直到眼跟前没人影晃着了,她才觉得稍稍好受少许,揣着兔子重新蒙上床被睡觉。

    阮淮这么昏昏沉沉躺了两天,精神头仍没有好转,但在这一日,有人敲了外院的门。

    阮淮趿拉了鞋子,慢吞吞起了身,出去开门。

    门开的时候,沉阁站在门外,盯着状态很差,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的阮淮,皱起了眉头。

    但阮淮浑然不觉,抬眸看到是他来,也不讲话,只是懒懒散散地径自踱步回屋。

    “阮淮,等唐大统领过几日处理好坲城的事情,你也该暂避一下风头,别在这待着了。免得到时……顾予棠找你算账。”

    进了屋,沉阁见阮淮又回到榻边,懒懒地倚在榻背上,手里揣着垂耳兔绒白的小爪,闭着眼睛,一副没怎么在听他讲话的模样。

    沉阁想了想,还是对她说出了这番话。
………………………………

第95章 小侯爷,就跟你说了这些吗?

    檀木窗没被完全阖上,化了雪的潮冷霜气恣肆地往里灌进来,好像阮淮已经在这冷冰冰的屋里伶俜独居了很久很久。

    沉阁甚至有一种想把阮淮带出去晒一晒太阳的冲动,但他忍住了,试图叫醒她:“阮淮,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阮淮倒是有反应,轻轻抬起眼睫,“嗯”一声,小手摩挲着垂耳兔软趴趴的毛。

    “二殿下说,等再过两日,他会亲自来见你,给你送解药。”沉阁想着告诉阮淮一些好消息,她总该打起精神来。

    兔子不太高兴在阮淮冰冰凉凉的身上待着了,好在阮淮手上也没用什么力气,轻易一挣扎,垂耳兔就很快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出去觅食了。

    怀里没个小东西抱着了,空落落的感觉再次把阮淮包围。阮淮终于抬头,又觉得困倦得很,想嗜睡,随意地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

    “阮淮,你是不是有心事?”

    阮淮对他笑,“有吗?”

    “我看着你,觉得你很难过。”

    阮淮盯着沉阁看了看,然后很难过地吸了吸鼻子,用有点夸张的悲伤语气讲:“我是好难过,谢谢你来看我啊。”

    沉阁皱了皱眉头,没再搭腔。他能感觉得出来阮淮是在敷衍自己,但阮淮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问她。

    三日后。

    在一个化雪的晨曦间,门被轰然踹开。

    正趴在窗台边索然无味地呷着糕点,顺便喂食兔子的阮淮听到这声激烈的声响,竟隐隐期待地坐起来,探头望了出去。

    一副翘首等着被人清算的好奇模样。

    但进门的人是苏晨。

    苏晨火急火燎地闯进来,一眼看到了仰着头从窗口望出去的阮淮,赶紧喊了她一声。

    阮淮放下了兔子,脚步轻飘地走出去。

    她在苏晨面前停下,眼神不再慵懒无神,暗暗地发着亮,隐约期待地看着苏晨,等着苏晨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好知道那人在遥远的坲城是怎么憎恨她唾骂她的,好像这样她就能好受一点。

    苏晨岂知道她心里想着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开口便很着急地告知她:“唐大统领把坲城夺回来了,这两日正在清剿留在城内的南夏余党,很快就会回京复命。但是……予棠此番回京,状况怕是不会很好,他写信让我先带你离开,免得顾瑀风趁机找你麻烦。”

    阮淮呆呆地看着苏晨,好像是没反应过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行李。”

    有风沙吹进眼里,阮淮抬指揉了一下眼睛,不想把细薄的眼皮揉红了,她听到自己声音有些被卡住的断续,飘忽不定地含混着问出口:“小侯爷,就跟你说了这些吗?”

    “此番对予棠打击甚大,我心知他是有傲骨的人,依照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会把惨败之事诉于我知,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是相信予棠的。这事一看就是军中有人泄了密,但如此军机秘密,知道的人就只有那几个副将,等他们回来了,我非得一个个揪出来严刑拷打,把那个背叛予棠背叛北昭的畜生揪出来不成!”
………………………………

第96章 会连哄一哄她的机会都难。

    阮淮很不懂得反应似的,兀立在廊道檐下,一双眸子有些聚焦不住,眸色摇摆不定地吊诡、涣散。

    然后她盯着苏晨问:“他不知道是谁泄的密吗?”

    “他信里只交代了要我带你离开,说其余的回去再说。我想,予棠自己也会很难接受吧。那几个副将,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弟兄,换我也很难想象会被自己的弟兄这样背叛吧。”

    阮淮缓慢地眨了眨眼,附和着点了点头。

    再低下头,挤出很难看的笑。

    “阮淮?”苏晨看到阮淮垂着头一声不吭,不由得疑惑地叫了她一声。

    阮淮重新整理好表情,抬起头问:“苏将军,小侯爷是过两日回京吗?”

    苏晨迟疑地点了下头说,“应该是的,唐大统领到时会领率军凯旋归来,予棠……也得回京觐见陛下。”

    “那我先等他回来吧。”阮淮说。

    “可是顾瑀风可能会找到这里……”苏晨话音未落,阮淮淡静地打断了他的话,“瑀风哥这会儿顾着高兴,不会来找我的。”

    苏晨怔了一下,随即听明白过来阮淮的意思,皱着眉,心情颇为沉重地应了一声,“那好,如若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到苏府来找我。”

    “我会记住的,谢谢苏将军。”

    苏晨走了以后,阮淮也没回屋,像是懒得动弹了,就地坐了下来,支着尖俏的下巴,歪头看廊外的海棠树。

    看得好认真,好专注。

    看着看着,眼睛微微洇了红。

    她好像不能理解,也不能够懂得顾小侯爷的脑回路。所以才越想越觉得难受。

    翌日,在入夜后,披着一身黑裘的二殿下,敲了这座宅院的门。

    ·

    彼时,城外汉山。

    霜雾很重的雪林山道上,矫健蹄声渐近,是历经杀戮的战马白首疾风驰骋归来。

    而凌驾于白首上的人,是几次从敌军的战炮轰鸣、尸横遍野中走出来的顾小军侯。

    暗夜里,顾予棠满身血痕,墨发狼藉飞拂,脸庞染着未干的污血。尽管他浑身是伤,握着手缰的双拳皲裂并且带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但轮廓依旧冷硬,一双黑眸如炬。

    顾予棠冒着狂风大雪,连伤情都赶不及处理,提前了两日脚程,日夜兼程地赶回京都,只为了回去见阮淮一面。

    因为他知道,待到唐大统领的军队抵达京都,便是皇帝陛下向他问罪的时候,届时,他很难会有机会得以见到阮淮一面。

    他怕她听到近日的满城风雨后会担惊受怕,怕她难过,怕她惶惶睡不着、吃不下。

    而如果他回来得晚,会连哄一哄她的机会都难。

    故而,为了见这一面。

    为了回去见阮淮。

    这一路,不论有多艰辛困难,顾予棠都要拼了命地赶回来。

    临了快到时,顾予棠怕马蹄声惊响,引起邻里注意,故而在林道旁落了马,牵着白首,步伐沉稳地走向宅府。

    院门外漆黑一片,连灯笼都没点上一盏。

    顾予棠想起阮淮怕黑,更是拧紧眉,抬手刚要敲门,
………………………………

第97章 顾小侯爷啊,很好骗的。

    顾予棠想起阮淮怕黑,更是拧紧眉,抬手刚要敲门,忽然听到院内传来一道隐约熟悉的男子声音,顾予棠刚抬起的手,顿住了。

    此时,院内。

    赶上这两日雪化,入夜后,青石板湿淋淋的,潮湿冷腻的空气浑浑的覆盖着整个宅院。

    明月被院外墙边的高树挡住了,月光也照不进来,只有黑暗裹挟着濛濛霜气蛰伏下来。

    阮淮站在檐下虚晃晃着的一盏昏暗的灯笼底下,而披着黑裘的二殿下李弈辰则倚在亭边,随手取出了装有解药的瓶子,往石桌上一搁,对阮淮说道:“这是解药,分三次服用。服过药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副作用,但忍忍就好了。”

    阮淮静默着站了一会,终于迈步过去,拾起药瓶,打开了,低头轻轻嗅了下,很无关紧要地问:“二殿下,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李弈辰的耐性看起来挺好,他说:“你问便是。”

    于是阮淮收起解药,缓缓慢慢地说:“这其实是二殿下和南夏共同串谋的一出戏吧?就为了……嗯,扳倒京都眼下炙手可热的顾小军侯,对吗?几夕之间,唐大统领就能重夺坲城,把从顾小侯爷手中丢的城池皆收复回来。听起来好厉害啊,只怕从此以后,唐大统领就是北昭子民心目中新的战神了吧。”

    李弈辰在黑暗里看阮淮,想了一下纠正她的话语:“应该是过去炙手可热的顾小军侯才对。”见阮淮不说话了,他又道,“还有想问的吗?”

    阮淮也看着他,直白清晰地透露着想要知道的事情。

    李弈辰倒一眼看透,答得也干脆:“你养母没什么大碍。”

    “她在哪?”

    李弈辰上下打量着她,说:“先回答本王另一个问题吧。跟顾予棠相处这段时间,你感觉如何?”

    阮淮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好笑,“殿下想要我说什么感觉?”

    “随便说说吧,沉阁前两天跟本王说了些不着调的话,所以本王很好奇。”

    阮淮温凉地抬眸和眼前的李弈辰对视,很清楚李弈辰话里话外的试探。

    她的面部表情很恬淡,抿了一下嘴巴,让舌尖抵着里侧贝齿,无声地舔了一圈,然后疏懒地轻轻讲:“顾小侯爷啊,很好骗的。”

    “我哭一哭,他就拿我没辙了。他还一直以为我喜欢他。”

    “只是今后顾予棠对二殿下也没什么威胁了,二殿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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