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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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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明,只有陆景明才对,那份儿所谓巧合,实则是林月泉精心设计,这份设计中,他断然不会叫任何意外,打乱他的部署和计划。

    他或是利用了陆景明和她大哥的关系,想方设法引她到河边去,有了那次初见,又或者……

    又或者,陆景明和他,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温桃蹊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陆景明原本要提步上楼梯了,听见林月泉的话,回身看,见温桃蹊脸色那样难看,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一时不疑有他,几不可闻的低声叹息,又顿住脚步,想了须臾,重走回温桃蹊面前去:“那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也常给我妹妹做簪子,我常年离家,见三姑娘便觉亲近,视三姑娘如妹,三姑娘若是真觉唐突,便把那簪子交给泽川,让他还给我吧。”

    他一面说,想上手去揉她脑袋,长臂抬了一半,又自顾自的顿住,眼下倒是生怕真的唐突了她似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见她面色有所缓和,心情更是复杂:“那日听你说起话来,沉着冷静,老成持重,却不想我三言两语,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倒成我的不是了。你不是要请林姑娘吃饭吗?我既吓着了你,总要赔罪的,今日这顿饭,我请了你们吧。”

    温桃蹊却无言,视线越过了他,仍旧定格在林月泉的身上。

    林月泉好奇,一递一步的下了楼梯,等走近时候,一拍陆景明肩膀:“子楚,我瞧着这位姑娘年纪还小?”

    陆景明横过去一眼:“这是温家三姑娘。”

    温桃蹊看见了,林月泉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明与算计。

    前世她真的是瞎了眼,从来看不见林月泉的古怪和异常,竟以为那是她的一心人,是能与她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的。

    原来竟不是这样。

    林月泉精致的面皮之下,隐藏的全是算计和阴谋才对。

    她下意识退两步,勉强的稳住心神,尽可能的不泄露出情绪,以免惊动了眼前人,惹得他二人起了猜疑。

    好在她方才同陆景明起了争执,陆景明亲手做簪这样的事情冲击力又的确不小,不然她这会儿的脸色,早就出卖了她心中的惊惧了。

    陆景明又扭头去看她:“这是林月泉,我的一位故友,许多年不见了。”

    故友。

    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是旧时相识。

    温桃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蹲身礼下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冷静的同林月泉打了招呼的,她只记得,陆景明和林月泉两个人回楼上雅间去时,她几乎站不稳,全凭着林蘅借力托着她,她才勉强能够站稳。

    她若知陆景明与林月泉是旧友,绝不会同陆景明多说一个字。

    她若知……若知今日林月泉会出现在这青雀楼中,便绝不会跟林蘅到这里吃饭,她不可能叫林月泉再见到温家三姑娘。

    她怕极了重蹈覆辙。
………………………………

第四十九章:祸从口出

    第49章他变了

    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林蘅见她那样子,实在吓人的很,不该与她在外头多待,生怕她出什么岔子,便匆匆带着她出了青雀楼,上了马车,打发车夫驾车,一路回温家去了。

    而林月泉同陆景明上了二楼雅间,小二已经端上三五样点心,又奉了茶水上来。

    他二人各自坐了,林月泉拿了块儿芙蓉酥往嘴里送,又拍去指尖残余的糖霜,噙着笑打量他:“你一贯不拒姑娘们扑上来,可没见你去招惹谁家姑娘,怎么如今却招惹了温三姑娘?你同她大哥不是关系很好吗?我看那小姑娘,十四五岁而已,你也敢去招惹?”

    陆景明又剜了他一眼,眼前的石榴糕,突然就不精致了。

    他从温长青的口中知道,温桃蹊小时候是个调皮的,成日不好好吃饭,就爱吃各色糕点,后来他们兄弟觉得青雀楼的点心格外精致,便时常买了给她带回家,哄着她吃饭,若一日三餐好好的吃,便把点心给了她,若是不肯好好吃,点心就只给她看一看,立时拿去赏了底下的奴才们。

    青雀楼的石榴糕和茯苓夹饼,还有瑞福斋的豌豆黄和菱粉桂花糖糕,都是她最爱吃的。

    林月泉那些招惹不招惹的话还犹在耳边,这石榴糕还没入口,就先没了味道了。

    他拿起来,又放回去:“她才刚过了十三的生日没两个月,什么十四五岁。”

    林月泉表情略僵了下,却不动声色,横竖陆景明此时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他又去拿陆景明脸前的石榴糕:“怎么不吃?不是你说的,青雀楼的石榴糕是一绝?还是说,看着眼前的石榴糕,想着别的什么人,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陆景明心跳快了些,吞了口口水,一眼睇过去:“你这张嘴,早晚惹祸。”

    林月泉不以为意:“那我是说对了?我是没想到,扬州城大名鼎鼎的陆二公子,竟对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这般上了心。咱们几年没见,我这一到歙州城,你就让我看了这样一出好戏,可真是够朋友。”

    “你最好是收敛一些吧,这里是歙州,他们温家人,不知道有多宝贝这个长房嫡女,你敢拿她胡说八道,仔细你走不出这歙州城。”陆景明这才重拿了块儿石榴糕往嘴里送。

    他原是开玩笑的两句话,却不想林月泉似是嗤笑了一回,那样嘲弄的声音很轻很浅,低到他近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有他掀了眼皮望过去的时候,发现林月泉手上拿了一块儿石榴糕,眼底莫名就有了嫌厌之色:“温家势大,歙州城中只手遮天,我怎么敢呢。”

    这不像是实心话,可陆景明却不知,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怨怼……

    冲着温家?还是冲着温桃蹊?

    他和林月泉的确有很多年没见过了——刚认识林月泉那会儿,也就十三四岁,同温桃蹊如今的年纪是一样的,那时候两个人一处对谈诗赋,彼此引为知己,却不过两年时间,林月泉从扬州不辞而别,杳无音讯,他打发了人去找过,却每每无果,后来他想,好男儿志在四方,似林月泉这样的人,便是云游天下,他也不必稀奇的,只是感慨,相交两年,他又何必不告而别。

    再到后来,他离开家,只身往歙州经营,那时候一门心思放在自己的生意上,就再顾不上去想,他曾有一个知己,叫做林月泉的了。

    收到林月泉的来信,是三天前的事,说他过几日便要到歙州,自然该登门拜访,彼时陆景明惊喜之余,实则哑然。

    多年不见,他不知林月泉还是不是当年的模样,而他……横竖他不是了。

    而且陆景明隐隐感到不对劲儿。

    他在扬州名气不小,在歙州亦然,可他有自知之明。

    区区陆景明,还不至于到了名动天下的地步。

    林月泉要不是多年来一直都有心留意他的动静,怎会知他如今人在歙州,且那封来信上,又言明了,林月泉是知道他如今在歙州把生意做得不小,是极有本事的。

    看似不遮不掩,却让陆景明心中警铃大作。

    也许是生意场上经营的久了,见人便总少了三分真心,把那三分,全换成了防备,这些年来,也只有温家那个小丫头,是唯一一个,叫他心下提不起半点儿防备的了。

    眼下林月泉这模样,落在陆景明眼里,他总觉得,这些年,林月泉经历了很多事,但林月泉不肯说。

    陆景明眉头紧蹙:“你跟温家有过节?”

    林月泉仿佛吃了一惊:“我跟温家能有什么过节?他温家家大业大,高门大户,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倘或同温家有什么过节,我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歙州城中?我疯了不成?”

    这话倒也是,只是陆景明更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此番再见林月泉,他总归存了些许小心的,林月泉刻意的隐瞒了他一些事情,他依稀能够有所察觉,只是林月泉不说,他不好开口问,这会儿借着这个由头,且先问了他两句,他又矢口否认了。

    陆景明心中冷笑。

    看来这位昔年的至交,如今也不过尔尔。

    何止他不是当年的陆景明,眼前的林月泉,怕也早不是当年扬州城中与他高谈阔论,那个明亮张扬的少年郎了。

    他因存了心,便多说起温家的事情来:“我也是到歙州城不久,就听闻过这位温三姑娘,只是内宅女孩儿,很少得见,后来我跟她大哥关系不错,听她大哥说起过她,心里只拿她当妹妹是一样的,再说了,你也会说,他们温家家大业大的,长房又只得了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孩儿,我去招惹她做什么?”

    陆景明把两手一摊:“歙州城中苦心经营数年,才有我今日的立足之日,我要不是疯了,为什么去招惹温家嫡女?”

    林月泉吃了口茶:“说的也是,不过你还好,总是有退路的,便是真的招惹了,了不起把手上的铺面田庄变卖了,转头回扬州老家,照样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陆二公子,所以也没什么要紧的,至于我嘛——”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来,“还是仔细舌头,不要祸从口出好一些。”
………………………………

第五十章:气急

    第50章气急

    温桃蹊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从青雀楼回温家的一路上,她也几乎不怎么说话。

    林蘅是有眼色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温桃蹊其实也都应了声,但是心不在焉,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到后来,她索性也不说了,只是心下暗暗担忧着。

    等把人送回了小雅居,温桃蹊还是有些出神,人看起来呆呆的,林蘅心里实在有些发慌,并不敢走,打发了白翘去回赵夫人一声。

    白翘这会儿倒是机灵,并没有直接往上房院去,反倒先去寻了赵夫人先前拨到小雅居来的张妈妈,同她大概其的说了一通,叫张妈妈往上房院去了。

    赵夫人听说温桃蹊不对劲,来的是很快的,林蘅同她见过了礼,寒暄了两句,再没有跟进内室去。

    人家一家子骨肉在一处,她往前凑,就不大合适了,可她又确实是担心温桃蹊,不愿意离开温家,于是出了小雅居,只往二房那边儿寻温时瑶去消磨时间等消息了。

    温桃蹊是家里的金宝贝,别说是赵夫人得了信儿急着就往小雅居,就连今日没出门,在书房里头看账本的温长青,一知道她神色有异的从外头回府来,再细问底下的奴才,又打听不出个所以然,也是匆匆忙忙撂下了手上账本,出了门,一路就朝着小雅居疾步而去了的。

    只是温长青进门那会儿,温桃蹊已经缓过了那股劲儿来,又哄着赵夫人说了一车话,才勉强把今天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赵夫人虽说仍是不放心,可毕竟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温桃蹊眼珠子转一转,她都猜得出这丫头想什么鬼点子,眼下分明是不愿意多说,她在这儿待的再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以见了温长青进门来,她想着,这丫头打小便肯多同她长兄多说几句,倒不如放了温长青开解她,于是站起了身来,又交代了温长青几句,无非叫他好好看顾一类的,也就出门离去不提了。

    温长青长舒了口气,往旁边儿官帽椅坐下去:“我刚才听底下的小厮说你不好,连阿娘也惊动了,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会儿瞧着,倒像是好了?”

    其实温桃蹊所有突如其来的情绪,都只是因为再见林月泉罢了,更何况,是见林月泉同陆景明一起,这让她一时之间,很难平复下来。

    在青雀楼的时候,当着林月泉的面,她努力保持着冷静,告诉自己不能露出端倪,林月泉和陆景明,这两个人一个赛着一个的精明,狐狸似的,她必须要尽可能的冷静,哪怕脸色再难看,心中再震惊,也要平复下来。

    等到出了青雀楼,身边没了非要避讳不可的人,那些过往岁月,最惨痛的回忆,又扑面而来,霎时间填满了她整颗心,她便收不住了。

    “我今天……”温桃蹊拧眉,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在青雀楼,见到陆景明了。”

    温长青大感意外:“他对你做了什么吗?你怎么会……”

    他一面说,又一面摇头:“他是个君子,总不至于吓唬了你去,你一向是个胆子大的,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那支桃花簪——”温桃蹊不好直接去问林月泉的事儿,以免她大哥起了疑心,便先提了那只簪子。

    她声音又顿住。

    那簪子是陆景明亲手做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那天她推拒,他再三的说,就是不肯把东西拿走,非要叫她来日自己去还。

    一支簪子而已,便是不收,怎么就是十分不把人家的心意放在心上了呢?

    “大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支桃花簪,是陆景明亲手做的。”她语气不善,音调也沉下去,原本小脸儿发白,这会儿又彻底黑了。

    那簪子的事儿,他当然是知道的。

    他刚跟陆景明认识的时候,就知道陆景明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识香赏玉,无不在行,甚至于打磨玉石,制作简单些的金银器,这世上的事,就像是没有他陆景明不会的一样。

    那天陆景明把那簪子拿来给他,他一眼就瞧得出那玉是极品,那桃花又胖胖的两朵,一时便想起了两年前,陆景明给他家中胞妹雕的一块儿桃花玉佩,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故而他还调侃了两句,陆景明也没有否认辩解,他越发笃定,此物出自陆景明之手。

    他满心欢喜的带回了家,又好说歹说劝着温桃蹊收了去。

    其实他有私心的,还是惦记着,倘或陆景明做了他妹夫,那他这傻妹妹也算是有福气,横竖不怕陆景明是个卑劣的,将来欺负了她,或是容得旁人欺负了她去。

    只是他没想着,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温长青尴尬的笑着,眼神闪了闪:“他跟你说的?”

    温桃蹊眯着眼:“大哥既一开始就知道,还要哄着我,劝着我,非要收下?我今日见陆景明,说要把簪子还给他,他说那是他亲手做的东西,送了人,就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或是扔了,或是赏人,都随便,我乍然听了这样的事,可不是要吓坏了?”

    她腾地站起身来,却又因前头情绪大起大落了一场,一下子头晕,眼前一黑,差点儿没一头栽下去。

    温长青叫她吓得不轻,起身,跨步,一气呵成,长臂一伸,就拖住了她:“还是去请小秦娘子来给你诊个脉,你这个样子,忒吓人了。”

    温桃蹊反手抓了他:“我没事,起的猛了,也是气急了!”

    她几乎咬牙切齿的:“我直说怀疑你如今是存了什么心思,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你跟他陆景明再如何称兄道弟,终究不是一家人,你怎么拿了他的东西,硬要往我这儿塞?大哥,我告诉爹去,你且看你要不要吃一顿家法吗?”

    温长青心说家法倒未必,爹心里比他还要中意陆景明呢,要知道陆景明亲手做了簪子送进来,面上便是不动声色,心里也是要欢喜的。

    只是这丫头显然很是排斥,他说这样的话,是火上浇油,便敛了声:“别别别,我原想着,也不打紧的东西,两年前他也给他妹妹做过玉佩,就连我手上,也有他做的东西,原是他拿你做妹妹看的一片心,推拒了,反倒显得我们目中无人一样,你别生气啊。”
………………………………

第五十一章:不喜欢他

    第51章不喜欢他

    总不见得,几面之缘,陆景明在心里,就真拿她当亲妹妹一样了吧?

    这话说出来,温桃蹊是断然不信的。

    “大哥你也不必打量着拿这话来蒙我,他陆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坐回去,坐直了,扬起脸来看向温长青,“我对他也并不算客气,要不是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怕他见了我,理都不会理的,这样贵重的东西送进来,我心里是怕的,大哥一点儿也不怕?”

    温长青揉她的头顶:“你怕什么?他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本温桃蹊一直不明白,陆景明究竟图什么,但是今天见了林月泉与他一处,温桃蹊不免要生出些旁的念想来。

    也许,陆景明根本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对她百般容忍,便是她冷言冷语的嘲弄,他也像是不放在心上,全然没听过那些话似的,一转脸,照样变着法子的对她好。

    她后来倒也打听过,陆景明以前在扬州城,那也是个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一家子拿他没办法的,纵然是歙州经商这些年,磨去了他的锐气和锋芒,但骨子里是什么样,那一辈子就是什么样的,他看得起谁,看不起谁,旁人做不了他的主。

    要说放低了姿态去讨好什么人,陆景明这样的人,也会做这样的事吗?

    温桃蹊倒更宁愿相信,从一开始,陆景明盯上她,就只是为了林月泉,更有甚者,林月泉在密谋什么,陆景明根本就是知道的。

    念及此,她面色沉下去,低了头,不愿叫温长青看了去:“说起来,我今天还遇到一个人,跟陆景明一起的。”

    温长青手一顿:“谁啊?能叫你挂在嘴边儿说,想来是个不俗的人物了?”

    他这个妹妹是有些眼高于顶的,平素虽不刁蛮任性,可与人相交,是十分挑剔的,何人能入眼,什么人看过就忘,打小她就分的相当清楚。

    不俗的人物吗?

    林月泉大概也算是了吧。

    二十出头的年纪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在歙州城中站稳了脚跟,当然算是个厉害的。

    只是可惜,前世她若知所谓的白手起家,背后大概是有陆景明的帮衬扶持,她便是再痴迷于林月泉的那张脸,也不会深以为他有大才,而为之折服了。

    “陆景明说他叫林……林……”她左手食指的指尖在右手的手背上点了几下,故作停顿,“林月泉,是这个名字了,我看那位林公子模样倒生的不错,器宇轩昂的,跟陆景明比肩而立,也不落下风,大哥你也认识他吗?”

    这个名字听来陌生,温长青摇了头说不知道:“是子楚的朋友吧?不过我没听子楚说起过,许是关系平平。”

    是不是关系平平温桃蹊不得而知,而且她怎么看,陆景明和林月泉,也不像是关系平平的样子。

    陆景明竟不曾在大哥面前提起林月泉吗?

    这不应当的。

    她想着,前世林月泉是在这一年的五月,出现在了河边画舫的。

    那是到了端午节时,城中有赛龙舟的,热闹极了,护城河上除了各式各样的龙舟之外,还停了三五艘精致的画舫,她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就拉了她二姐一起出门,说是要到瑞福斋去买粽子,顺便看看街市繁华,但是她大哥说,护城河边有赛龙舟的,她要是想看,可以带她一起过去……

    温桃蹊压了压鬓边,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很多事情,已经不敢去回忆了。

    大哥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要带她去看赛龙舟呢?

    会是陆景明吗?

    现在已经快到三月底了,其实离端午也不算远,城里其实早就预备起来了……

    “也许吧,我听陆景明说,那是他一位旧友,很多年没见过了,许是从前在扬州的朋友。”她状似不经意,仿佛对林月泉这个人丝毫不上心,随口一提而已,又转了话锋,“五月节城里不是要赛龙舟吗?我上次听二姐姐说,去年五月节时,陆景明还下场了来着?”

    温长青叫她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丫头看起来对陆景明的事情很是抗拒,怎么好端端的又打听起他来?

    他瞥过去一眼,打量的意味更多些:“是,他不仅下场去赛了,还得了名次,更是惹得城中不知多少姑娘们为他神魂颠倒,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人,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出尽风头啊。

    但说来也怪有意思的,本该是个纨绔子弟,可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经商是这样,她寻思着,陆景明做的那支桃花簪,实在是精致可爱,看来他连制物这一样,也是有模有样,就连赛龙舟,都是……要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心存防备,倒真要觉得,陆景明真正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物,前世她怎么就没留意到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偏偏看上了林月泉了。

    不过眼下嘛——

    温桃蹊不答反问:“那他今年还去赛?就没有请了大哥下场帮他?”

    “我?”温长青反手指了指自己,像听了什么笑话,“你瞧着,我是个能去赛龙舟的?”

    温桃蹊一怔,旋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温长青总算是看见她舒展笑颜,一颗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去,又揉她:“总是要看你高兴了,我才放心。”

    他说着往温桃蹊身边儿坐下去:“桃蹊,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子楚啊?”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问,倒叫温桃蹊有些张不开嘴了。

    她不是不喜欢陆景明,而是会对这些外人,自然地保持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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