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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景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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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德拉过她的手,扔掉被她握成团的血球,牵着她坐在沙发上。

    程叶愧疚地眨眨眼睛:“对不起。”

    “可是我不打算原谅你。”纪德看了她一眼,打开他的小药箱,拿出一个镊子用酒精消毒。

    “原谅我吧~”她抓着他的袖子嘟嘴:“亲亲。”

    纪德虽然生气但也不妨碍亲她一口,尝到了酒味,他责备:“又喝酒了?!”

    “就一口。”

    酒柜台上的洋酒几乎是满的,他信她了。“不要再喝了好吗?”

    “嘻嘻嘻。好~”程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还好伤口不太深,要不然就要去医院缝针了。”纪德把一整盒抽纸拿过来,取出一大叠垫着她的手背。

    “缝针痛吗?”

    “你是想体验一下么?”

    没有任何预警,生理盐水直接给她冲洗。

    “啊啊啊!!”程叶痛得想缩回手,被他死死压住。

    “痛吗?”

    她红着眼圈拼命点头。

    “痛就好,给你个教训。”

    纪德冷酷的样子很少见,她拿起手机留下这个瞬间。

    “嘶——”

    纪德拿着两根棉签沾着碘伏给她消毒,“还有心情拍照。”

    “嗯,有的。”她左手举起手机,调了定时,把两人框了进去,随后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伤口包扎好,纪德对她说:“不要沾水,一定要保持干燥。”

    程叶看着他,“你动作很熟练,经常受伤吗?”

    “我爸是兽医,这种简单的包扎我还是会的。”纪德收好医药箱站起来,自信的表情有点家庭医生的样子。

    “那我还当了回小动物。”程叶笑着说道。

    “好了,你快点睡,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程叶把他送到门口,“我刚才就想问你了。”

    “什么?”

    她仔细观察他的睡衣,上衣和裤子都没有口袋的设计,“你带了钥匙吗?”

    纪德的手僵在门把上。

    “没带吧?”程叶看着他僵直的背影。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问:“我能借一晚你的沙发吗?”

    不大的房间,却放了张大大的床。

    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纪德一丝都不敢动弹。

    “你确定要这么睡?”程叶侧身撑着脑袋望着他,忍俊不禁。

    “我就是这么睡的。”

    纪德全身笔直地贴合床沿,只要他一个翻身,铁定会掉下去。

    “嘶——”程叶突然捂着手,倒吸一口凉气。

    纪德急忙翻身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压到了吗?”

    程叶抱着他躺在他怀里,得逞地笑。

    他恍然大悟,“你骗我啊!”

    “不骗你你能过来吗?”程叶左手抱着他的胳膊,受伤的右手搭在他身上。

    “如果我压到你的手,伤口就会裂开。”纪德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会的,你别动就好。”

    纪德真的一动不动。

    “你困吗?”程叶把他的手拉直,脑袋枕在他胳膊上。

    “不困。”

    “我也不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睡觉的点。”

    纪德揽着她的肩膀,忍不住好奇心:“你和你妈关系不好么?”问完他低头观察她的表情。

    “嗯,不好。”

    “为什么?”

    她的默不作声,纪德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歉:“对不起,你不想说就别说,我只是好奇而已,不是一定要知道。”

    程叶戳了戳他的胸膛,“不是的,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复杂。”

    “那就以后再慢慢说吧,我不急。”

    程叶笑道:“如果我不说,你会一直好奇下去吧?”

    “……会。”

    “会睡不好?”

    “对。”

    “呵呵,那就你问我答吧,这样比较容易。”

    “可以吗?”纪德小心翼翼地向她确认。

    “你是我男朋友,不该有秘密。”

    纪德笑了,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个响亮。他有太多的好奇,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嗯……你的童年里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第一题就把程叶难住了,她为难地说:“我对我的童年没有印象。”

    “一点都没有?”

    程叶抱歉地摇摇头,“你呢?记得吗?”

    “记得,小时候我捡到一只流浪狗,我爸同意给它救治应该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之后呢?养了吗?”

    纪德摇摇头,“不久后它就去世了,肠子坏死,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它已经很老了,没有撑过那个晚上。”

    他笑道:“我还记得我一直摸着它唱歌给它听。”

    “啊,这是个悲伤的回忆,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摸摸她的头发问:“你当初因为什么选择音乐呢?”

    “小学的时候我是合唱团的,老师告诉我我很有天赋,让我不要放弃。”

    “就那么坚持到了现在?”

    “对,过程虽然有点坚难,但都过去了。”

    “是在那时候激发了和你妈妈的矛盾吗?”

    “我们的矛盾从我出生开始就有了。”程叶苦笑道。

    纪德心疼地问:“重男轻女?”

    “算是吧。”

    “能讲讲吗?”

    程叶的思绪万千,心情复杂低沉,仿佛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湿漉漉的水泥地板,因为回南天地上无死角的铺满了报纸。

    一家三口一眼望去很和谐,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在客厅看电视,女儿则呆在房间。

    长发飘飘稍显稚嫰的程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她把床移出来一些,挤着脑袋往里瞧,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她坐在床上显得有些焦虑,重新再翻箱倒柜一遍。

    咚吭咚吭的杂声传出来,客厅的父母对望一眼,各自干各自的事。

    “妈!!”房门猛地被打开,程叶心烦气躁地站在门口冲着程母大喊。

    程母关掉灶火,“嚷嚷什么嚷嚷!”

    “你是不是又把我东西给扔了?!”程叶去到她旁边质问。

    “我扔你什么了?我连你房间都没进去过!”程母把她赶出厨房。

    “我的本子,厚的,白色的。你没扔我怎么找不到?”

    “你自己把东西乱丢,别想赖我头上!”

    “我每次都放在桌上,就是你给我丢出去了!我不是说不用你搞我房间卫生吗,搞卫生我谢谢你,但你丢我东西干什么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扔!”

    “不就是个破本子,画的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懂,就是我扔的你能怎么样!”

    “那是我的曲谱!你扔了我过去熬的那些日子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没意义怎么能卖这么多……”程母突然闭上嘴,转身炒菜。

    程叶看着她,“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见她没打算解释,程叶转去问父亲,“爸,妈说卖了是什么意思?”

    程父的视线依旧沾在电视上,“她把你的歌本卖了。”

    程母抓着锅铲走出来,“李向国!不是让你别……”

    “你给我闭嘴!!!”程叶发自胸腔的怒吼把程母震住了,她哆嗦着嘴把话噎回去。

    程叶气得浑身颤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看着母亲:“你卖去哪了?卖了多少?”

    程母实话实说:“卖了三千块。”

    见程叶没表情,她继续说:“我去找音乐公司,有个人刚下班给我碰上了,我也不懂怎么个流程就问他。他说他是这公司的经理,我就给他看了。”

    “然后呢?”

    程母看着她依旧无表情的脸,说道:“他问我是不是就这一份,我看你就这一个本子,我就说是。他很爽快就给我三千块钱,还夸你写的好。”

    程叶讽笑,夸张的笑。

    程母看不懂她的笑的含义,以为与自己不谋而合,“是吧,你也觉得不可能卖到三千这么多吧!”

    “被人骗了还能沾沾自喜,这世上就你一个了。”程叶冷笑道。

    “我怎么被人骗了?什么骗子能花三千买你一个破本!”

    “区区三千,你就能把我的歌本卖了,如果有人开价三万,你是不是也把我卖了?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程叶望着程母,眼里尽是对命运的不甘。

    程母的怒气涌上来,叉腰指着她说:“不是亲生的你怎么长大的?养了你十几二十年,卖你几首歌你还有意见?”

    “几首?是几首吗!那是一百三十七首歌!!”程叶的眼眶湿润,“我花费了多少心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卖怎么给你表舅包红包?他的儿子摆酒,我们都要去的!”程母理直气壮地说道。

    “摆酒?哈!我盼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你一句摆酒,就毁了我这些年来的全部努力!!”

    “你不也可以再编几首出来吗!你读大学你表舅可是借了钱给你的,这个人情不用还吗?!”

    “我不是拼命打工还了么!谁不知道我们家穷啊!没钱为什么要充面子?你们的面子为什么总是我去成全?你们都是吸血鬼啊!!”

    “好啊,你个程叶,要不是嘉嘉夭折了,你爸想再生一个,我才不会生出你这个女儿!你不好好叩谢你死去的哥哥都说不过去!”

    “真的是作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程母哭哭啼啼地喊冤。

    程叶冷眼看她:“那真是委屈您了。”

    “你去哪?!”程母拉着她,“你别去打扰你哥听见没有!”

    ……

    黑漆漆的卧室,程叶平静地讲着:“我冲出家门之后就跑去找景郁,他带着我打了一整天的游戏。”

    她笑道:“也是辛苦他,让他一个嗜画如命的人离开画室陪着我任性了一天。”

    “天哥知道这些事吗?”

    “他不知道。他有自己的小家庭,没必要给他添乱。”

    “你那些歌怎么办?”

    “只能放弃,就算听到旋律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歌,我也没有办法证明那些和我有关系。”

    窗外透进淡蓝的月光,她看见纪德脸上残留的泪痕,吃惊地撑起身子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纪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泪水又一次缓缓流出来。

    程叶慌张地用袖子给他擦着眼泪,她的眼眶也跟着泛红。“你别哭啊!我见不得别人哭。”

    纪德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腰腹那,闷声说:“我心疼你。”

    程叶后悔莫及,她就不应该告诉他这些陈年旧事。她轻轻摸着他的头,“好了,别再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纪德坐起来,深情地望着她,“我会对你一百分,不,一千分一万分的好,所以你的未来一定要有我,好吗?”

    程叶看着他的认真,摸摸他的头发,也同样认真地回答:“好。”
………………………………

第三十六章 无法遏制的任性

    冷清的城郊道,空荡的路不用担心车流,纪德很顺利地往前开,他没有驾照,程叶却一点都不担心,侧着身子端详他。

    鹅蛋脸让他变得温柔绅士,笑起来脸上带的梨窝又给人阳光活泼的感觉。

    她突然想到一部名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这是用来形容贾宝玉的话。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一对招风耳,但她觉得十分的可爱,他严肃的时候就像一只耳廓狐。

    越看越招人喜欢,她很自然地伸手去薅他头发。

    纪德偏了偏头躲开她的手,“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程叶笑着继续摸他的头,“你现在的开车技术已经可以了,可以去考试了。要我陪你去吗?”

    他抿着唇表达不满,“陪什么陪,我又不是小孩。”

    嗯哼,就是这个表情,变成了只耳廓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纪德咳嗽一声,“行驶途中请勿向司机发问,遵守安全驾驶守则。”

    “快回答,不然我还可以做的更危险一点。”

    纪德红了红脸,说:“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第一眼?”她的秀眉紧蹙,“我不认为自己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事。”

    “嗯,确实。当时你素着一张脸,戴着眼镜,黑眼圈也重,表情愁苦,像病入膏肓的病人。”

    程叶的双眼翻了个底朝天,“那你为什么就看上了呢?你的品味很妙啊!”

    “说起来挺土的。那时候还很早,负责街道清洁的大叔的清洁车翻了,店里客人多我没办法去帮忙。”

    “然后我去帮了对吧?我想起来了。”

    其实那天程叶为了扔垃圾才走过去,谁知那车翻在了她面前,太多人看着不帮不行。她并不打算破坏在他印象里美好的自己。

    “那你呢?”

    “什么?”

    “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年纪来了,刚好你送上门。”

    车头猛地往路边靠,一个急刹车,程叶差点撞到头,“你?!”

    纪德质问她:“所以说换成别人你也会对他像对我一样是吗?!”

    “我哪有这么随便啊,你看我身边除了你还有男的吗?”

    “霍哥不就是男的。”纪德愀然不乐的模样让她笑起来。

    “你担心他?”

    纪德点头,“非常。”

    “为什么呢?”

    “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会赚钱,会做饭,体贴细心又优雅。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想嫁给他。”纪德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不得不说,你的担忧是对的。”程叶大方地向他坦露,她本来也不打算隐瞒,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她单刀直入:“我是喜欢他。”

    纪德瞠目结舌,一言不发。

    “喜欢了十几年,如果有爱早就有结果了,所以你不用多想。”程叶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担心他接受不了。

    “那他知道吗?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清楚。”

    “为什么你不表白?十几年都不表白为什么?”纪德抛开主观想法,从客观角度出发。

    程叶摇头,“我不敢,表白就是失去他。”她解释道:

    “曾经有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向他表白,事后被他当成陌生人那样对待。所以我害怕他也会这样对待我。”

    “就这样憋了十几年?”纪德感叹道。

    见他好像从震惊中缓过来了,程叶有些意外,“你不生气吗?”

    纪德叹气道:“刚开始有点,但是现在不气了。”他看着她说:“我知道霍哥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程叶不悦地说道。

    纪德笑了,“霍哥只有最优秀的女人才配得上,你啊,就老老实实看着我吧。”

    程叶听着很不是滋味,用力拧着他的招风耳,“你小子什么意思,我很差吗?”

    “嘶——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纪德捂住差点被拧掉的耳朵,他说:“我不想练了,我要去找霍哥。”

    程叶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没生气,我要当面谢谢他。谢谢他这么高冷,我才有这个机会和你在一起。”

    程叶心头一暖,眼眶有些泛红,她解开安全带,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小小的琴房塞满节拍器和钢琴的混合声。

    林微荷跷着腿,几乎累趴在琴键上,十指机械地弹完一曲。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接着练下一曲。

    缓慢渐近的曲子,她弹着弹着把自己弹困了,内心的烦燥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最后玩起手机,只剩一只手继续弹着,殊不知门外有人观察着她。

    叩叩!

    林微荷立马把手机压在臀部下,装作认真练琴的样子,内心一片惊慌。

    门被一连串笑声推开,白裕安站在门口,他肆无忌惮的嘲笑勾起了林微荷的怒火,她把谱子砸过去:“滚开!!”

    白裕安机灵地往旁边一躲,砸中他身后的女子的脸,把她的墨镜砸歪了。

    林微荷奇怪地看那女子一眼,“你来干嘛?”

    苏榛戴好墨镜,脸色不太好,“你哥让我来接你回家。”

    林微荷冷哼一声,“他我都不理,我会理你?”

    苏榛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从包里掏出两张秘密武器,举在她眼前说:“大川出道三十周年的演唱会,最佳互动位置,想要吗?”

    林微荷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突然伸手去抢,扑了个空。

    苏榛不可能让她得逞,“想要就回家。”

    “有什么大不了的!票我能自己买。”林微荷不屑地端坐在钢琴前,继续弹未练完的曲子。

    “票你能买,但庆功宴你自己去不了噢。”苏榛放出最大的诱惑。

    “知道你崇拜他,我还特地问了大川,他也同意让我带上你,既然你不愿意回家,这个提议就当我没说过,你也不用太上心,好好练琴。我走了。”

    “我回!我回总行了吧!”林微荷朝她大喊。

    “好,票我就放这了,今晚我在家里等你。”苏榛把门票放在钢琴上,笑着离开了。

    哐——铛——

    两声难听的巨响,林微荷重重地按下琴键宣泄情绪,她怨恨为了点甜头就妥协的自己。

    见白裕安还在,她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来找你玩啊!我去你家才知道你不在,正好她找你有事,所以我就跟着她来了。”说完白裕安坐在她旁边,“她这人感觉挺好的,没有你说的那么讨人厌啊。”

    “叛徒!”林微荷气得把他挤开。

    白裕安笑了,“说两句就是叛徒了?”

    “怎么不是?你入了敌营和敌人谈笑风生,还跑我这来说她好?你走开!”

    “你怎么不说我是间谍呢?”白裕安揽住她的肩膀,对着她的头一阵乱揉。

    自从她的头发短了,他就喜欢摸她的头,圆圆小小的脑袋十分可爱,她瞪眼反击的样子,也特别好玩。

    “我不是你的玩具!”林微荷用力把他推开,“烦死了!”

    钢琴是一个很好的泄愤的工具,又袭来一串乱七八糟的琴声。

    白裕安没有生气,死皮赖脸再次坐到她身边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关你什么事!”

    “你不说我就一直烦着你。”

    噪音终于消停,林微荷臭着脸瞥他一眼:“我哥不让我去找景郁哥。”

    “然后呢?”

    “电话也不准我打。”

    “他可以打给你啊!”

    林微荷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觉得如果是我单方面不能联系,我会不回家吗?”

    “景郁哥也不能联系你?”

    “不知道,他偶尔会打电话和我聊天,但最近一直没有。”林微荷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总感觉和我爷爷有关。”

    “那你不回家住在哪?”

    “离学校不远的酒店。”

    白裕安问:“你哥没停你的卡?”

    “他不敢。就算他把我的卡给停了,我也不回去,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法和爷爷交待。”

    “厉害,要是我这样,我妈肯定很珍惜这个机会,巴不得我在外面流浪磨练我。”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没的比。”林微荷把门票收入口袋。

    “你要去哪吗?”

    “酒店。”

    “啊?你不回家了?”

    “我改变主意了,反正回了家也不能见景郁哥。”林微荷酷拽的把书包甩上肩头,大步走出培训机构。

    白裕安陪她去了超市,他跟在她身后帮她推着购物车,像个协助她犯案的同伙,他的良心感到极度的不安。

    “你真的打算只看演唱会?”

    林微荷不耐烦地瞪着他,“是是是!你都问了多少遍了!”

    “不会觉得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的,庆功宴去了又能怎样呢?”

    白裕安试图说服她:“能见到他啊,又能和他聊天,还可以认识更多圈内的人。”。

    “我已经见过他了,也聊过天了,其他人我才没兴趣。”

    白裕安看着她在熟食区里挑了一盒又一盒的小吃,惊讶地说:“你这几天就吃这些?”

    “怎么了,不行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隔夜的?太不健康了。”他的音量过大,橱窗后的工作人员听见了,不愉快地反驳他:“别的超市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这里都不放过夜的,卖不掉的话我们都要带回家的。良心企业!”

    “听见没,人家良心企业!”林微荷又拿了一盒糯米饭递给工作人员,“阿姨,麻烦加热,谢谢~”

    白裕安小小声对她说:“哪有卖家说自己卖的东西不好的。”

    “我就爱吃这些。”

    见她不听劝,白裕安冲着橱窗后的人喊:“对不起,我们不要了。”

    林微荷莫名其妙的被他拉着走远,“干嘛?!车还在那耶!你缺不缺德啊!”

    她被白裕安带去高档的西餐厅门口,她死活就是不愿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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