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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澹如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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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会所时,发现今天人倒是很多。
棋牌室里好像在打比赛,不断传来喝彩声。她在前台取了自己的球拍,正要去换衣室,却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响亮的声音,这声音带着刻意的上扬。
“哎,蓝清川!”自从骆杰不知哪里打听了她的年纪,一改以往称呼的规矩,抑扬顿挫地喊起了她的名字,她听着古怪。
她一回头,就看见骆杰笑眯眯改了口气,“清川,好久没见过你了。最近在忙什么呢?学院里都放假了吧,假期里有什么安排?要不跟我们去三亚玩一圈?”
他刚才那一嗓子,招来不少人。多数人是她以前见过的,相处也还好,都很有礼貌打了声招呼,倒是没有骆杰那样用老熟人一样的熟稔语气问东问西。
于是她忽略了骆杰,将毛呢格子大衣脱下,挂到了晾衣架上,随口问了句,“大家干什么呢?聚在一起,这么热闹。”
“寒三在玩九球,输了的人可要受惩罚的。第三轮了,骆杰已经被涮下来了。”
一阵哄笑声中,蓝清川跟着他们进了棋牌室内。室内灯火通明,摆设倒是简洁休闲。挂着些装饰画,放着几组沙发,几张台球桌,里面有几间巨大绿植遮挡的小隔间,静悄悄的,约摸在下棋。
垂在桌面正上的吊灯光线柔和,映着寒洛宸的眉眼端着秀丽,又带着些势在必得的冷淡。他格外抓人的视线,穿着黑色的长T恤,肩上松松挂着他脱下来的蓝色毛绒坎肩,身形修俊,双臂支在桌台边缘上,懒洋洋斜着脖子留意着对手的动作。
“洛宸!”直到骆杰挤眉弄眼地招招手,他才收了视线,眉尖一扬,望了过来,茶褐色的眼瞳里还盛着细碎的灯光。
蓝清川却感觉他在看她,隔着人群,像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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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近在咫尺
这一局寒洛宸赢得毫无悬念,他的控球技巧非常好,击球时的姿势也十分流畅优美。他的对手摇了摇头,甘拜下风,却是坚持了最久的人。
寒洛宸挽了袖子,倚着球台,黑发有些湿润,眉尖如竹梢,却凌凌挑着,有一种放任自得的恣睢。他懒洋洋擦着杆头,语气也懒洋洋的:“还有谁来?来了也没关系,赢的还是我。”
一如既往的欠揍的语气。
身旁有人笑骂,“寒三你别得意,等着有人收拾你。”
“清川跟他玩一局,杀杀这小子锐气。”
蓝清川一听便怔了,这些人也太会起哄,莫名其妙把她给扯上去了。
“我不会这个。”她摇摇头。
“哎,不会玩玩就会了。有你这么个大美女做对手,寒三指不准放水呢。”骆杰一瞥寒洛宸脸色,笑眯眯推她上前去,她无奈皱皱眉,“你这家伙,一定又在冒什么坏水。”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寒洛宸举了球杆,嘴唇一勾,扫了眼蓝清川,“你们别给我整什么美人计。她不会玩,我教她就是。输赢都算我的,如何?”他将球杆递给蓝清川,扭头将骆杰换上场。
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寻常。寒洛宸出了名的冷漠嚣张,哪里会给谁这么留面子。第一场对手还是骆杰他表妹周绿知,也没有给些情面,一分都没放过。
一群人不由看向蓝清川,只见她面色如常,依旧以往沉静雍丽的一张脸,一丝波澜都没有起。
寒洛宸站她身后,单手撑在她身旁,帮她调整姿势。她穿着嫩黄色的针织衫,长发整整齐齐披在肩后,她穿了长靴,不得不尽力俯下身。这样的姿势着实很吃力,她稍稍偏过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孔。他的眼睛却不在看她,而是注视着她支在绿色绒面上的手指。
她看过去,发现食指上沾了些灰色的污渍,不在灯光下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哪里弄的?”
摆好她的手势,他长指稍微一擦,便除去了那块斑点。她的手纤长柔软,瓷白细腻,指甲透着淡淡的粉。
这手似乎按在他的心口上。
“可能在喂鸽子时不小心蹭到的。”她避了避与他过近的距离,他却按住了她,示意她别动。
“击球时使出巧力,你照着我的角度打出去,姿势不变。”
余光看到对面骆杰做出一个“苦等”的表情,他才放开她,语气淡淡的,又带了点笑意:“打吧。”
蓝清川便打了,结果却有些尴尬。照理说,这样的姿势,那五个规则排列的球应该会一击入洞,却偏偏只进了三个。
而围观的一群人再都以为寒洛宸这次输定时,骆杰竟然只打进了两个。
这是花式里面比较简单的摆法,骆杰技术不错,这五球根本不是问题。明显在放水好吗。还装的那么像。
“不好意思,又是我赢了。”寒洛宸弯了眼睛,回头看一眼沉默的蓝清川,“哦,不,是我…们。”
蓝清川怎么会不知道骆杰是故意打偏的,只不过是为了给她留个面子,不那么尴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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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周家绿知
“既然赢了,我就请大家吃顿饭吧。”蓝清川放下球杆,“也快中午了,大家想吃什么?”
在他们圈子里,蓝清川之所以招人亲近喜欢,还有她纤侬合度,疏淡却有礼的行事方式和态度,显示出她极其良好的修养。
“怎么能让清川请,寒三,你这么得意,这回散财童子是当定了。”一群人聚着起哄,骆杰左胳膊搭上寒洛宸,语气欠揍地上扬,“走吧,寒三。可别再请螃蟹宴了,我对那玩意儿过敏。”过后又扯一嗓子:“周绿知,别管你的棋了,赶紧吃饭去!”
蓝清川微微转头,看见从隔间走过两个人来。都是生面孔,先出来的是个女孩子,小巧玲珑的,皮肤洁白干净,留着利落柔软的短发,眉眼清秀,眼珠漆黑清澈,蕴着于宁静中修悟而得的智慧。
随后的男孩子关了隔间的门,追上来道:“阿杰,根本用不着催,绿知妹子三两下就虐得我体无完肤,我怎么敢再下?”
周绿知的名号,几乎是斐然海内外。她是骆杰姨母的三女,姨母夫家是声名显赫的书香大族周家,近几代转而从政,小辈里唯独出了个周绿知,年纪轻轻已为国手,深得周翁喜爱。她天赋不凡,却也刻苦谦逊,五岁学棋,师从棋圣顾源,十岁进了国少队。今年赢了三星杯,升为三段。这样的好成绩,使得她拥有了庞大的粉丝团,跟随她来往于日韩两国。
“骆杰,你不要再说话了。你的公鸭嗓子扰得我难受,走到哪里吵到哪里。姨妈怎么不管管你。女孩子仔仔细细地裹好围巾,瞪了一眼抖着嘴唇佯装要收拾她的骆杰,看向了寒洛宸那边。刚刚外面吵闹得厉害,她在隔间里都听见了,便有些好奇这个叫清川的女孩子。
这一看,正好蓝清川也正停下来看她。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周绿知心想,又仔细盯了一下她,发现她沉静明澈,并不像其他女孩子笑闹肆意,便生了好感,朝她笑着摆了摆手。
“我和骆杰他们一样叫你清川,你不介意吧。”
蓝清川微微一笑,算是答应。周绿知便上前与她并行,挤开寒洛宸笑道,“大赢家,多我一个人不碍事吧。去西街梧桐胡同那里吃吧,吃完我好就近去一趟外公家。”
又问蓝清川,“那边吃可以吧?有个大嫂子手艺特别棒,每次从队里回来,我总是要去那边吃的,家里都没那里烧得好。”
蓝清川在外吃饭的次数很少,这个城市很多地方她都不大熟悉,只能任由他们办了。
寒洛宸跟在两个人后面,双手插兜,眼神冷淡地扫过周绿知,心里很不快活地给她打了个叉叉。
怎么不碍事,简直碍事得很。
一群人绕了远路吃了饭,还不过瘾,又就地找了会所里玩闹了一番。蓝清川和周绿知终于受不住吵闹,躲去了包间里下棋喝茶,一群男生照旧聚一块儿嘻哈玩儿乐。
………………………………
30、棋逢对手
一局棋下完,寒洛宸推门进来,带进了隔壁的喧扰色彩。
蓝清川耳根一紧,看向他。发现他凝着眉目,嘴唇鲜艳,径直走过来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仰头就喝。
她听见周绿知呵呵笑了起来。
寒洛宸敲了敲桌沿,抬眼警告地扫了一下她便回到了棋盘上,看了三四秒,转过头对蓝清川扬了扬眉尖,眼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下得不错。”
周绿知又笑了起来,“真的是好险,只赢了一目。说起来,你是我在对局里最怕遇见的那种类型,很不擅长对付啊。要不清川你跟我回队吧,让那些自命不凡的棋手们也见识见识。”
蓝清川摆摆手,开始收棋子。
搁下茶杯,寒洛宸嘴角一扯,又露出以往嘲弄的神色:“周绿知,你好歹三段,还是这水平?”
说完顿时被这丫头狠踹了一脚,很不客气道,“寒三,你这人说话真够讨厌的。我可不像你,半途而废的家伙。这几年磨练过去,我还怕下不过你?要不现在就下一局,清川作证,愿赌服输!”
这周绿知就是过来碍他事的。寒洛宸扫了一眼蓝清川,她已经收好了棋子,一颗颗落在黑红色的沉木棋盒里,脸上无甚表情,淡漠得很。他心里忽然间又是一阵烦闷,扯了座椅,眸色冷漠,像盛了外头的秋风,漂亮的颜色,却甚是渗人。
圈子里都知道,寒三不好相处,纵然他游走其间,肆意张扬,党友无数。可这少年却与他们显然不同,他的眼睛里有着凛冽的寒冬,不管他外表多么鲜活葱绿,生机恣睢。
若非熟悉他的人,是不大敢招惹他的,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些什么事。但周绿知从没有怕过他,这个女孩子有着雪亮的眼和剔透的心。
“速战速决。”他拿了蓝清川手里的棋盒,长指捻出一粒,手势随意妄为,哒一声就敲在了棋盘上,棋子落下后动了几动,可见他力气不小。
呵,他对这丫头片子忍耐已久,早就想教训她一顿,好舒解憋了一上午的郁气。
“你生气什么?我又没说错。”周绿知接了几目,看他一脸不耐烦地支着下颔,想笑又抿住了嘴。
“闭嘴。”
这一局两个人下得一塌糊涂,周绿知开局时的优势明显,后来下得便有些吃力甚至急躁。蓝清川看着,这女孩子似乎流了不少汗,全然没有与她下棋时的冷静沉稳。而寒洛宸一直在布局,一直在引诱,像是发泄似的戏弄,再后来丢了左上角,他才稍微收敛了些,却也没认真多少。
最后,周绿知输了三目半,很大的差距了。她说:“寒洛宸,你这人还真得是让人讨厌。”收了棋又偷偷跟蓝清川说,“我每次跟他下完棋都一肚子火气。”说完觉得不服气,喊道,“再来。”
寒洛宸抹了棋子一并扔到盒子里,拍了拍手。
“这个时间点,我得送清川回去。周绿知,你赶紧带着你那闹腾的表哥回去,他喝醉了,别被你那外公逮着一顿打。”他一揉眉心,面色不善,甚至有些阴郁。
………………………………
31、登堂入室
“知道了。”周绿知哼了一声,也实在不愿看见他,便和清川打了招呼,“我先走了,我家就在蕉坞周宅。每星期我都会回家的,记得要来找我玩啊。”说着又瞪了眼寒洛宸,拉起挎包就走了。
蓝清川喝完了茶,只得拿上大衣,无奈道:“我喊司机过来接吧。你还是送下他们两个吧。一个醉酒,一个又是女孩子,不大让人放心。”
他冷硬地拿过她的包便往外走,语气冷淡,“他们早有人过来接应了。西街府是他俩外公的地盘,那周绿知老爷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我送过去,不是等着和骆杰一起挨骂吗?”
她想了想,也就作罢,跟着他走出去。秋夜的风沁凉沁凉,夜灯如纱幕,昏黄中带着一丝暖意。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寒洛宸取了车过来。会所里出来了个老板模样的少年人,一直送他到了出口处。看见自己,也打了个招呼,笑容可掬的样子。
她穿着英伦格子风衣,灯光下的眉眼清晰精致,像一幅经过昏黄色调处理过的画儿。
看着那炫红色的跑车驶远,那会所的老板心想,寒三真是够运气,碰着个这样的美人。
车内。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蓝清川揉了揉眉心,些微睡意都没有了。
“关了吧,太吵。”声音都要拔高一些,否则这少年根本不能集中注意。
乐声还是没有停止,她正前倾着要去关掉音乐,斜刺里一只手正巧挡住了,他分了些余光给她,眼梢间挑起几点灯光,用着懒洋洋的语气,“知道了。你要听什么?车里找找看,我记得有几张碟没听过。”伸出右手点了点储物格。
蓝清川摇摇头,“你专心开车吧。摇滚关了就好。”
寒洛宸一哂。
她今天回来得晚,已经打电话通知过管家了。寒洛宸送她到门外时,管家开了门接她进来。
谁知寒洛宸打了个弯,挑了眉笑道,“蓝清川,我送你回来,谢我一顿晚饭如何?”目光随着蓝清川一路,说话漫不经心的,“管家,你家小姐晚餐该备好了吧,多我一个行不行?”
管家无可奈何。
于是,寒洛宸又再次登堂入室。
室内随着天气变化已经焕然一新,基于暖色调,布置得跟他上次来时大不一样,空气里有清香的柚子熏香。他换了鞋,像进了自家一样随意打量,身后跟着蓝清川。
蓝清川在外一天,已经很疲惫了,进到客厅,已经拖了大衣,摘了帽子,穿一身嫩黄的针织衫走去餐厅。
因为多了个人,内里的主厨琢磨着又加了几个菜量,管家端来桂花糕给他们两个人先垫一垫。桂花糕是自制的,刚刚做好,香气浓厚,寒洛宸很不客气拈了一个,点评道,还行。又说,我不挑嘴的,随便吃什么都行。意思是让他们别忙活了,赶紧上菜要紧,爷饿着呢。
蓝清川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她看得出来是很累了,眼睛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寒洛宸边吃糕点边打量她,忽然开口,“你最近瘦了不少。”
………………………………
32、不眠之夜
深秋季节,人总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也没有什么胃口。再加上她父亲最近来得次数只增不减,课业压力越来越大,她不愿低头,只能勉强应对。
收了思绪,她抬了眼睛,双手交握,淡黑色的眼睛看向他,“大概吧。”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他对视她沉静默然的眼珠,盯了几秒就转开了,灯光下浓丽流光璀璨的一张脸上,表情寡淡。他皱眉擦掉手指上的糕点屑,呼了一口气,拉了座椅坐下,重新看她,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褐色眼睛里像有一层浓云,沉沉直直蔓延开来。
他说,你对谁都是这样吗?你在防备什么?
这样一个少年,在这样一个让她身心俱疲的夜晚,如此凌厉而失礼的问出来,并非借着这次晚饭机会。他心中确实已经积存太多想对她说的话,今夜当面也只是说了这一句。
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好感,想亲近她,却偏生无法接近。这个女孩子,太过沉默,太过疏离,太过冷淡,像心里藏了多年的冰雪。
蓝清川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倒是一下子睁了眼,就撞进了他凌厉逼人的视线中,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这句话,说得很准且猝不及防,几乎看入了她的心,逼迫她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她不愿回答。正巧厨师也做好了菜,正在摆上桌,她转了目光,站起来准备去隔间盥洗池净手,只敷衍了一句,“不是那样,只是我今天很累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寒洛宸知道她这是避开话题了。看着一桌丰富的菜色,他忽然没有了胃口。
饭后,从她那里回了自己别墅,骆杰寄放在他这的哈士奇撒欢而来,这次没有咬着他的拖鞋。他那位严肃的管家跟在后面,为他从柜子里取出了棉拖。
管家刻板的老脸让他一阵不适应,又偏偏赶不出去,这管家是老爷子派来监视约束他的,只要他一开口,必定让自己倒尽胃口。
这次也不意外,他刚一开口,寒洛宸外套一甩,就往楼梯跑,一张脸冷淡紧绷,已经是一肚子郁气。进了房间就拨了骆杰手机,一通迁怒,你的狗什么时候带走,看见了就不爽,老子专门给你遛狗呢,一回来就蹭我一身毛,你小子能不能起点作用,总这么些事老子烦死你知道不知道。
骆杰还醉着,说什么都好,模糊间只能应几个字眼。哈哈哥们儿,寒三,咱是好兄弟。接下来就没言语了,只会哼哼了。后来就挂了手机,再打过去也不接了。
寒洛宸扔了手机到地毯上,躺倒在床上。哈士奇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也跳上床,挨到他身边。寒洛宸伸出手臂推它,怎么都弄不下去也没了劲儿,干脆眼睛一闭,也不理这蠢狗了。
熟料眼睛一闭,脑里就只有那么个蓝清川。他烦躁不已,想着她冷淡疏离的脸,想着她沉静默然的表情,怎么也平静不了,这叫个什么事。
………………………………
33、针锋相对
他不平静,蓝清川也不平静。洗完澡后坐在沙发里梳头发,她一遍遍地想起寒洛宸那一句话。他绝非一时失言,而是近乎看穿了她。这句话可谓戳中了她的心口,让她无处遁形。
她在防备什么,她不过是害怕伤害罢了。可这句话,只能藏在心底,说不出去也不能说出去。
十一月中旬。青潭结业晚会开始,凌昊枫是学院负责人之一,邀请她去协助完成这场晚会。她刚入学不久,没理由不参加。可这场晚会并不让她感觉愉快,她见到了很不愿意看见的人,譬如方雪。
方雪低她一届,但她和凌昊枫很亲近,也过来帮忙。她在第三场弹了一段钢琴伴奏,水平尚可,但未炉火纯青,显然是半路出家。但方雪清秀活泼,装扮得体,很受欢迎。
她表演结束时,蓝清川正在后台监管,倒是没有留意她进来。方雪像是特意来找她的,妆容精致,噙着古怪笑意地喊她姐姐。
蓝清川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她起纠纷,没有回应,只转头去吩咐灯光师。
方雪绝无善意,她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忌恨。
蓝清川在谢幕之前就回去了,在跟凌昊枫告假时,他叹了口气,这是我考虑不周,丫头,对不住。
可蓝清川知道,他也是好意,想帮忙调和一下自己与方逾钟的僵硬关系。大抵是芝净柔那边的人托了他帮忙,想着她能和方雪亲近些。
可这对母女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总算计着能够赚出些好处,或是讨好方逾钟。
她在寒风中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剔透沉静又格外孤寂,凌昊枫听她说,我和他们之间不单单是隔了这十余年。但不管怎样,凌大哥,你是好意,谢谢你。
这一插曲就这样过去了,蓝清川纵然是再不舒服也无可奈何,从踏入这片故土开始,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迟早要来。
晚会甫一结束,她父亲方逾钟过来检查她最近的课业。他面色冷淡,听着老师们汇报,表情如处理事务时沉默无波。
她坐得离他很远,看着一本法文故事集,怎么也看不进去。一抬头,就看见他交握双手,冷漠寂静的一双眼。在记忆里,他似乎是不会笑的。
“你外祖父说,你这几天要过去了。”他的话只是直冲目的,毫不浪费时间,“收拾好行李,后天我跟你一起去。”
她对他的话抑或是命令,已经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做的事情总是对的,想方设法让别人服从,对人对事,不留余地,从前是她的母亲,现在是自己这个女儿。
她沉默地看着他苍白阴郁的一张脸,“你都决定好了,何必来问我。”
女管家给他泡了壶茶,用的温室里风干的玫瑰。他接了茶,正听到她这一句。茶水也没有喝,冷冽的眼光就驻在她身上,语气也冰冷,“其他人,你大可不用理会。我是你父亲,我的话你都不愿听吗?你这么多年的修养哪里去了?”
………………………………
34、朗格拉克
他的口吻严厉训斥,这么些年,他已经很少动怒。这个女儿,冷淡执拗,几乎油盐不进。她外貌像极了蓝元歌,而性子却比不得她母亲万分之一的温婉宽润。
“今天看来是谈不下去了,你休息两天,好好想想。”结果是不欢而散。
他每次来这里,都坐不住半个钟头。看这个女儿,像是在看当年的自己。这个性子,确确实实像了自己。
方逾钟走后,蓝清川一个人坐了很久。管家给她换了几次茶水,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晚间,外祖父给她打了越洋电话。问她,行李准备好了没有。希望她养好精神,尽快赶到他身边。
他格外重视她的成人礼,自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蓝氏大庄园将迎来近些年来最盛大热闹的时刻。
她点头称好。
次日,她休息在家,往常一些活动全部推掉了。她一个人坐在温室花园里,阳光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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