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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浮生之千千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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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川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站着的地方迅速积了水:“原本我是想好好呆着的,可忽然想起来某人特别害怕打雷下雨的天气,就过来给她壮胆。”
“有我爸妈在,谁要你壮胆了!你不怕落雷劈死你啊?”萧暮雪又急又气又心疼,“雨这么大,路上又积水,出意外了怎么办?你脑子长着当装饰的?”
“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生气了,乖!”
苏婉言找来衣服和毛巾:“人家寒川也是好心。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
叶寒川笑嘻嘻地说:“姨,您别说她。她就那样,关心人的话从来不会好好说,我已经习惯了。”
“你知道她的脾气,不生气就好。”苏婉言目光慈爱,“这是你叔叔的衣服,快去换上,可别着凉了。雪峰,你也去把衣服换了。”
叶寒川换完衣服出来,见萧暮雪还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想骂人,连忙陪笑:“好啦,回头我给你带好玩的来。”
萧暮雪翻了个白眼,摸了摸他的头发:“还这么湿?快擦干。”
叶寒川一矮身子,将头伸了过去:“你帮我。”
萧暮雪后退几步:“你没长手?”
“我就要你帮我擦!快点啊,你真想我感冒?”
“你不坐我怎么够得着?”
叶寒川连忙坐下:“早就叫你多吃点长高点,你偏不听,现在知道矮了?”
“你才矮呢,你们全家都矮!”萧暮雪用手梳顺头发,用毛巾轻轻擦,“你以后能找到我这么高的女朋友,算你有本事。”
“没关系,找不到我就找你。”叶寒川玩着她衣服上的扣子,“反正你答应过要帮我。”
“滚蛋!我才不要做你这花心大萝卜的女朋友,恶心死了!”
“我哪有女朋友?你又冤枉我!”叶寒川抬起头,满眼委屈,“你不信我!”
萧暮雪懒得理他,手在动,眼睛却望着天地间的雨帘出神。
叶寒川闭着眼享受,内心的得意慢慢变成了安宁。
突然,一个炸雷落下,响得山崩地裂。
萧暮雪惊声尖叫,叶寒川飞快地将她揽进怀里:“乖,别怕,我在呢!”他紧紧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抚。
傅雪峰靠着柱子看雨,眼里也是一片汪洋大海。
一只脚已跨出书房的萧兰枢迅速将脚缩了回去,随后又探头窥视。
苏婉言也看得一脸惊愕。
萧兰枢轻声说:“孩子们大了。有些事,随缘吧!”
“要说对雪儿的心意,寒川不比慕白差,有时甚至比慕白更用心。只是雪儿眼里只有慕白,对寒川也只是朋友情谊。我担心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到头来两处心伤。”
“只要雪儿幸福,是慕白,还是寒川,我都没意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雪儿在感情上反应迟钝,从来就不认为寒川对她是男女之情。总这样下去,我怕会误了寒川,也误了她和慕白。”
“寒川现在没说破,咱们最好也假装不知道。等过几年,你点拨点拨她。”
萧暮雪的叫声再度响起:“大白!大白你怎么了?”瘦得能看见骨骼的大白满身是血,嘴里叼着一只小猫。她眼神警惕,脊背高耸,每一根毛发都流淌着戒备和敌意。萧暮雪蹲在地上,伸手到她嘴边:“大白松口,把宝宝给我。”
大白到现在才认出人来。她将小猫放在萧暮雪的掌心,随即倒地不起。一根树枝扎穿了她的身体,因为大雨的原因,伤口血流不止。她已经没救了!她能穿过这场雨回到家,全凭一口气撑着。她抓着萧暮雪的裤腿,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那样子像是在说:别伤害我的孩子。
萧暮雪的鼻子酸酸的。她把小猫放进臂弯,柔声说:“我是暮雪,是你的伙伴,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还有的宝宝呢?都藏好了没?”
大白摇了摇尾巴,喘气声时断时续。
“没关系的,等你养好了伤,可以再生很多孩子。”
大白举起爪子碰了碰小猫,又碰了碰萧暮雪的手,眼神温柔至极。
萧暮雪的声音发哽:“你安心,我会把她养大的,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大白的头动了动,似乎在点头。她凝视着小猫,目光慈爱。一滴残泪渗出她的眼眶,她合上眼,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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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结:第八卷 千千结:第57章:我是棉花糖
一直没动静的小猫叫了起来,微弱的声音在雨天里显得格外凄凉。萧暮雪泣不成声,眼泪滴落在小猫的嘴上。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像是十分满意这个味道。舔完眼泪,她便一声不吭,却又突然伸出小小的爪子抓住萧暮雪的衣服,像是抓着自己的依靠。
苏婉言用布裹好大白的尸体:“等雨停了,把她埋在墙角的红梅下。”
萧暮雪还在哭。叶寒川说:“别哭了,给猫咪找个温暖的地方才最要紧。她这么小,淋了这么大的雨,容易生病。”
苏婉言摸了摸小猫说:“你去给她做窝,我熬点米汤去。”
傅雪峰跟在她身后 进了厨房。
萧暮雪跑步进了阁楼,把放针线的小篮子腾空,将旧衣服铺在里面,又垫上松软的新棉花,把小猫放了进去。叶寒川跟在她身后,自小学毕业后第一次进了她的闺房。
小猫蜷缩着身子,动了动就睡着了。萧暮雪把棉花铺成巴掌大的块,当作棉被盖在她身上:“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妈妈了。”
“那我就是爸爸。”
“呸!你充其量是叔叔。”
“房间布置的不错,很温馨。”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叶寒川在窗前坐下:“别这么无情嘛!小时候跟你洗澡也洗了不少回了,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还这么见外?”
萧暮雪抓起枕头砸了过去:“你再说!”
“不说,不说。听我爷爷奶奶说,我妈和我外公跟你爸妈结下梁子了?”
“你是说打官司那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怎么了?”
“我在想,他们总这样闹,会不会影响咱俩的感情。”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瞎操心!”
“我不是担心我,我妈管不住我。倒是你……”
“我怎么了?大人的事大人处理,我帮不上忙你也别添乱。他们要争要闹要绝交,那都是他们的事,与你我何干?我们该做朋友还做朋友。”萧暮雪盘腿坐下,拎过猫篮子放在腿上,又试了试小猫腋下的温度,“我爸妈开明,不会把他们的情绪强加给我的。”说着,她把一袋未开封的儿童乐抛过去,“这饼干越来越难买了,省着点吃,我只剩半袋了。”
叶寒川将袋子抛回去:“我给你买了一大背包,放在我外公家了,等天晴了就送过来。”
萧暮雪两眼发亮:“都是这个牌子的?我喜欢!”她将篮子放到枕边,拿了本书看。
叶寒川也找了本外国小说看。
一个月后,萧家的院子里多了一只活泼健康的小白猫,萧暮雪又有了一个叫棉花糖的小跟屁虫。
叶寒川很不满意这个名字:“棉花糖太难听了!你看她毛发如雪,双目清澈,有白云的灵动和活泼,叫云朵最贴切不过了。”
萧暮雪鄙视道:“云朵?你以为这是给演员起艺名?俗不可耐!她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这么甜蜜,分明就是人见人爱的棉花糖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步。
苏婉言把一筲箕刚洗好的豌豆晒在向阳的地方:“我说还有完没完?有劲头扯这没用的,不如多看几本书。”
“都是他讨厌!这么漂亮的猫咪非得取那么俗气的名字。我不跟他玩了!”
“不跟他玩了是吧?那赶紧分开吧。阿弥陀佛,我这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了。”
“妈!我是不是你女儿?一点都不帮我!”
“帮理不帮亲。”苏婉言刮了一下萧暮雪的鼻子,“意见不统一时要学会求同存异。是叫棉花糖,还是云朵,不都是这只猫吗?你们各叫各的,只要小猫知道是在叫她就行了。”
叶寒川抢先叫道:“云朵,到爸爸这里来。”
小白猫波光一样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到盘子里的鸡蛋上了。
萧暮雪勾了勾食指,轻唤:“棉花糖!”
小白猫丢开嘴边的美食,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到她跟前,往地上一坐,歪着头望着她,那样子似乎在说:公主殿下,请问您有何吩咐?
萧暮雪得意极了,弯腰将棉花糖抱进怀里:“看见了没?事实胜于雄辩。她不喜欢你取的名字。”
“才不是!你天天带着她,连睡觉都搂在怀里,她自然跟你亲近,听你的话。”
棉花糖亲昵地舔萧暮雪的手。萧暮雪拍拍它的头,将它放到肩膀上。
叶寒川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月朗风清的晚上。当年的小女孩已亭亭玉立,淑女窈窕。那只立于她肩头的猫,业已完成了生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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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雨水过剩,常常是停半天下三天。河水快速上涨,已没过了小桥。
清晨,难得风停雨住。吃过早饭,苏婉言打算去集上买些农用品和种子,再买点布给傅雪峰做衣服。她背好背篓,问正在看书的父女二人:“你俩真不去?”
“不去。我想在家和爸爸看书。”萧暮雪头也没抬,依旧一目四行,“你带雪峰去就好了,他喜欢热闹。”
傅雪峰说:“去。”
萧暮雪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去。你和妈妈去就好了,我要在家陪爸爸。”
苏婉言忙说:“别叫她了,这丫头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看书。你要是再说下去,很快就会看见一个女张飞了。”
萧兰枢笑笑说:“雪峰,集市上的人多,你要跟紧妈妈。”
傅雪峰看着萧暮雪,还是没挪步。
苏婉言催道:“走了,待会太阳烈了就热了。咱们早去早回。”
傅雪峰撅着嘴,不情愿地走了。
斑竹青翠,树木深簇,萧家的宅院永远是那样安静。
萧暮雪写下一行英语,递到萧兰枢面前:“爸爸,这句话要怎么翻译?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
萧兰枢指着一个单词问:“这个词你如何理解?”
“完美。可是又觉得这个意思表达不出作者想要传递的情感。”
“在理解词意的基础上,你得领悟说话者的思想、立场和目的。联系上下文的语境,才能体会到作者的深意。你再想想……”
一群陌生的精壮男大摇大摆,鱼贯而入,个个面色不善。
萧兰枢温声问:“你们找谁?”
走在前面的是个五大三粗,痞气又邪性的汉子。他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萧兰枢:“这是苏世安那老头的家?”
萧暮雪很是反感,丢开书说:“爸爸,咱们该去帮妈妈摘菜了。”
那汉子挡住去路:“看你这阴阳怪气的性格,应该就是萧暮雪了?”
“是,我是萧暮雪。你是谁?”
“我?萧月茹的表弟,人送外号大金牙。”
“你我素不相识,有何贵干?”
大金牙抖着两条肌肉发达的胳膊,龇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有何贵干了。”他围着萧兰枢转了个圈,笑得不怀好意:“萧老师,你说你不好好教书,一天到晚掺和别人的事干嘛?这不,自找麻烦了!”
萧兰枢言语冷淡:“邪恶取得胜利的唯一必要条件是正直的人袖手旁观。我不想做个冷漠的旁观者,自找麻烦也认了。”
“别他妈给我文绉绉的!老子听不懂,也不吃你这一套。我今儿来,就是想替我表姐讨个公道。”
“公道?你讲不讲理?明明是萧月茹欺人太甚,你反而倒打一耙。还说要给她讨公道?真真是笑死人了!”萧暮雪出口相讥。
“暮雪,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是非不必争人我,彼此何须论短长。”
“可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这样蛮不讲理!”
“道理是讲给听得懂的人听的。你进屋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大金牙挥了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砸!”他带着来人,将能砸的都砸了个精光,砸不了的也要用榔头敲几下,留个疤瘌。
萧暮雪冲上去阻拦,奈何力气太小,被推倒在地,摔得生疼。
萧兰枢扶起她,急急地问道:“磕到了没?”
“我没事。爸爸,怎么办?东西都被砸坏了。”
“随他们去吧,等他们撒完气了,自然就停手了。”
“可是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明明是他们不对!凭什么还要到我们家来撒野?”看着满地狼藉,萧暮雪气得发抖。
“世上的很多事都是没道理可讲的。”眼前的这一幕让萧兰枢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那场浩劫,心里那个隐秘的地方再次被撕扯得鲜血淋漓。从来不信神鬼之说的他,第一次希望天上有神明,可以惩罚世间的种种不公。
大金牙拎着耙猪屎牛粪的五齿钉耙,踹开了书房的门。
萧兰枢和萧暮雪都是一惊,急忙跑了过去。
………………………………
千千结:第八卷 千千结:第58章:萧兰枢之死
大金牙拿起那座笔架左看右看,朝地上砸去。
萧暮雪一头撞了过去:“别动我爸爸的东西!”她这一撞拼尽了全力,撞得大金牙倒退了几步,撞得他怒从心起。他把钉耙往地上一扔,揪着萧暮雪的衣领将她拎起:“我表姐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讨人嫌的疯丫头。”
萧暮雪张嘴就咬,直到嘴里有了腥味也不松口。
大金牙松了手,抱着胳膊嗷嗷直叫:“你敢咬我?我踹死你!”他提脚朝萧暮雪踹去,萧暮雪躲闪不及,正中腰腹之间,疼得眼泪直流。
“别打她!”萧兰枢将萧暮雪护到身后,吼道,“她还是个孩子!跟大人的恩怨无关!”
“滚开!”大金牙取下墙上的笛子敲敲打打:“看不出来,你这教书先生除了会搬弄是非,还会这种没用的玩意。”
笛子上挂着流苏,是萧兰枢的心爱之物。萧暮雪生怕它被敲坏了。
“把笛子还我!”萧兰枢铁青着脸说,“这屋子里的东西,你想砸什么都随便你。唯独这把笛子,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碰的。”
“哟呵,看来这笛子对你很重要啊!”大金牙满脸皆是得意之色,“既然它这么重要,那就更要砸了。”
萧兰枢抓住笛子,使劲拽。
大金牙使上扛包的蛮劲将他推开:“去你的!”
萧兰枢被推了个趔趄,站立不稳,整个身子朝后倒去。萧暮雪伸手去拉却没拉住,眼睁睁看他倒了下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爸爸!”萧暮雪忍着痛挪到萧兰枢身边,“爸,您要不要紧?我扶您起来。”
萧兰枢直挺挺地躺着,双眼圆睁,瞪着屋顶。
萧暮雪心脏狂跳:“爸……爸?爸……!”
血,从萧兰枢的头下流出来,那把尖利无比的钉耙,钉穿了他的后脑勺!
大金牙傻了,傻站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他冲出书房,招呼闹事者一哄而散。
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死亡的脚步总是这样悄无声息,不约而至。
血汩汩地往外冒。很快,萧兰枢就躺在鲜血中了。萧暮雪跪在他身边,看着越积越多的血,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流泪怎么悲伤怎么救治。
“雪……雪儿……”萧兰枢费力地将笛子举起,“好好收……收着……”
“爸,您别说话……别说话!”萧暮雪脱下衬衫,把它堵在流血的地方,“您会没事的!有我在,您……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萧兰枢笑容惨淡,双目开合间已没了精气神:“答……答应爸爸……永远不……不要放弃学业!”
“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爸爸,求求您不要有事!”萧暮雪的眼泪流得比血还多:“我求求您!您千万不要有事,我和妈妈不能没有您!我……我还没上大学,我还没实现梦想……您……您不能丢下我!”
“爸爸也……也舍不得你们……”
“我这就去给您拿药!爷爷留了药,我……我这就去拿!”
“傻孩子……不……不用了……”萧兰枢抬起沾满血的手,擦去萧暮雪滚烫的眼泪,“爸爸……爸爸爱……爱……爱你……!”话音未落,那只舞文弄墨,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的手,颓然坠落!
萧暮雪凄声哀嚎:“爸!爸……”
太阳躲进云层,云层变得厚重起来。树影憧憧,风声渐起。相思鸟在笼子里胡乱扑腾,想给自己被囚禁的愤怒寻找出口。
萧暮雪手握长笛,面如霜雪,不声不响地跪在萧兰枢身旁,像一座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石雕。若不是有眼泪不停从她眼里涌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个死人。她看着萧兰枢睁着的眼和他眼角的那汪眼泪,内心千疮百孔。她就那么跪着,跪着,跪着……一直跪到傅雪峰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看看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来的苏婉言,再看看双目含泪的傅雪峰,依旧安安静静地跪着。
傅雪峰拼命克制对血的狂躁,双手快攥出血来:是谁这样残忍?是谁下的狠手?是谁在这样伤害她?我一定会找到他,叫他血债血偿!他看着脸色青白的萧暮雪,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暮雪合上萧兰枢的眼,又对着他满是血的脸哀默良久,才扶着桌子起身。许是跪得太久了,双腿麻木得像木棍,根本无法走路。她直挺挺地站着,站着……直到能动了,才像个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出了书房门。
屋外阳光毒辣,白晃晃地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血腥味。蜜蜂和蝴蝶围着新开的花嘤嘤嗡嗡争先恐后地说着情话,困倦的鸟儿藏身在树叶下,做着美梦打着盹,好不惬意。
天是血红的,地是血红的,竹林是血红的,树木是血红的,就连那姹紫嫣红的花朵,也都是血红的颜色。最不可思议的,是萧暮雪看见自己的头发也是血红色的。整个世界在她眼里,就是血的汪洋大海!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却始终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她睁大眼寻找,什么也没找到。目光过处,只有一片血红——一片虚无又刺眼的血红!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忽而又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潮水般的席卷而来。好冷!怎么这么冷!她瑟缩着张望,想要找个温暖的地方,一不留神,萧兰枢淡金的脸庞入了眼。她怔住,猛然间心头一阵翻滚,一种滚烫的东西顺着喉咙喷涌而出。“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吐了傅雪峰一身。紧接着,又是一口,再一口……像是呕吐般,她吐干净了堵在心头的恐惧,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她指着挂在天空的太阳,露出一抹奇怪而扭曲的笑:“太阳,落了!”说完,颓然向地上倒去。
傅雪峰身子一动,将她抱在了怀里。
整整两天,萧暮雪都在梦里挣扎。周围火光熊熊,她置身其中,却找不到出口。她拼命呼喊,拼命奔跑,拼命求救,却始终看不见人,得不到回应。火烧着了她的身体,她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只闻见皮肉的恶臭和骨头炸裂的声音。红色的液体从远处淌过来,渐渐漫过了她的脚面,她的腰身,她的胸口……直到没过她的头顶。那液体由温热变得滚烫,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好熟悉的气味!似乎在哪里闻过。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爸爸的血!爸爸的血?爸爸?爸爸……爸爸死了!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读遍中外名著,一起游遍名山大川,一起陪着妈妈看夕阳,一起享受生命的每一天。他不会失信于我的,他不会!
雪儿……雪儿……雪儿……
是谁在叫我?是谁?萧暮雪循声望去,费了很大劲才看见烟火里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谁?是谁在那里?
是我,雪儿。我是爷爷。
还有我,爸爸。
烟雾散去,露出两张带笑的脸来。
啊,爷爷,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傻孩子,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我找不到你们了,我好害怕!
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暮雪想抓住那两只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烟雾骤起,苏世安和萧兰枢的身影重新没入浓烟中。
火更大了,血更烫了,萧暮雪的心碎了!她对着黑色的天空疯狂吼叫,直至声嘶力竭。眼泪涌出来,俨然是红色的。嗓子眼堵得难受,一张嘴,吐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来。仔细辨认,原来是自己的心肺。她看着还在跳动的心肺,愤恨地笑了:若不是你太弱小,怎么会家破人亡?为什么?为什么不保护好重要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疯狂地踩踏那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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