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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浮生之千千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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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一年的伙食?你妈可真有钱!”
“废话那么多!快点吃,要上课了。”
“我可吃不了这么多,咱俩一起吃。”
“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跟你走?”
“别闹了!快说地方。”
“那就去你经常看书的那块石头?”
萧暮雪拔腿就走,叶寒川紧随其后。
饭点时的操场空无一人。两张水泥乒乓球台,一副篮球架,呈三足鼎立之势排开。操场周围没有植物,空荡荡地没遮拦。黄泥的地面,一下雨就泥泞得下不了脚。操场下面不远处是片庄稼地,地的一角有块平坦的石头,紧挨石头的是棵高大的槐树和比人还高的荆棘与野草。
萧暮雪把饭盒放在石头上:“这地方真好,一棵树就隔出了一个世界。”
叶寒川挨着她坐下,东一眼西一眼地打望:“是个好地方。你上次在这里看书,要不是我仔细看,真看不出树后面还有个人。”
“就你眼尖!”萧暮雪把鸡蛋和青菜拨了些出去,又把装排骨的盒子挪了位置:“你是男孩子,饭量大,多吃点。这些我就够了。”
叶寒川夹了两块排骨给她:“我已经一米七多了,你还是那么点个子,再不好好吃饭,以后我就叫你小矬子了。”
“谁说的,我也长了,已经快一米五了。”
叶寒川龇了龇牙。
“听说了没有,凌云中学要在我们学校招生了,不过只有一个名额。”
“凌云中学?就是慕白以前读书的那所学校?不会吧?那可是重高。”
“对。市重点高中,升学率百分之九十,而且前三名铁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真真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确定只有一个名额?”
“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我也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清楚。”
叶寒川看看正专心啃排骨的萧暮雪,心想:如果只有一个名额的话,我希望是你。“慕白已经大三了吧,今年暑假他回不回来?”
萧暮雪啃排骨的动作慢了:“哥哥去年就没回来,说是要勤工俭学,减轻家里的负担。估计今年也不会回来的,他快毕业了,要找地方实习。”
叶寒川笑了,又夹了块排骨到她碗里。
萧暮雪把排骨还回去:“我不吃了,肚皮都快撑破了。”
叶寒川笑得坏坏的:“多吃点,不但可以补脑,还能长胸。”
萧暮雪沾了肉汁的手使劲按上了他的白衬衫:“给你盖个戳。”
叶寒川嗷的一嗓子,像是被踩了脖子:“臭丫头!我的衣服!”
萧暮雪乐不可支:“谁叫你嘴欠!”
叶寒川跳下石头,在庄稼地里掐了把新开的豌豆花,认真编成花环,戴在萧暮雪头上:“改天给你编个更好看的。”
萧暮雪调整好花环的位置,歪着头笑问:“我像不像花仙子?”
叶寒川眼里柔情似蜜:“不,像个新娘子!”
风很温柔,槐树茂密的枝叶过滤了阳光的暴烈,只留下丝丝清凉。两只觅食的野猫嗅见饭菜的香味跑过来,惊得那只刚探出头的田鼠立马不见了踪影。
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幸福啊!
PS:第一卷载完了,快乐的童年时光结束啦!接下来,会是更有趣的高中生活。
………………………………
千千结:第二卷 千千结:第7章:夭夭玉簪花
梅黄杏肥菜花稀。初夏的南方已渐入农忙季节。
午睡时分,同寝的人都睡着了,只有萧暮雪难以入睡,她耳边不知疲倦地响着校长慷慨激昂的考前动员演说。摘除掉演说中那些温情脉脉的回忆和喋喋不休的说教,用一句话便可以概括其精要:拿到这个名额,你和重点大学甚至名牌大学的距离就只差一场高考。萧暮雪想要这个名额,因为姚慕白是从那所学校走出去的高材生,也因为姚慕白说:雪儿,你要加油,考到我们学校来!一所学校就一个名额,这么难,真不知道哥哥当初是怎么考上的。我不如哥哥聪明,又没有他的勤奋努力,多半是考不上的。要是考不上,他该多失望!还有期待我跃龙门的爸妈了……管他,懒得想了,还是来看看爷爷给我的药方我能记住多少。萧暮雪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方,一张张翻看起来。
得空就看医书和药方,或者看萧兰枢给的名著古籍,已是渗入骨髓的习惯。阅读对萧暮雪来说,是甘之如饴的事。只是偶尔,她也会扔下书,扔下自己背负的期望,胡天海地的闹腾。
萧兰枢不责怪她的瞎闹,就像她不拒绝看他给的书一样。这是种默契,一种只有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又相互欣赏的人才有的默契:她不是他的学生,他却是她的老师。他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他想方设法让她成为博闻强识的人。她是他此生的希望和骄傲,而他,则是她心中的灯塔与太阳。
中考场地定在县城的学校,参考的学生提前一天进城,以便熟悉考场环境。住宿由校方统一安排,六人一个标准间,转个身都能撞在别人身上,但对众多考生来说已是天堂;伙食自理——只这一条,就足以令人雀跃,忽略掉辛苦——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美餐一顿了。
很多山里的孩子因为中考第一次见了城里的世面。这里的街道和老家不同,都是宽敞的水泥地面,下大雨都不会泥泞了鞋面。楼很高,一层层向上,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树木不多,远不如山林里的葱茏,倒是整齐有序,看起来顺眼舒服。满大街都是商品店,出售着稀奇古怪、见过或没见过的玩意。商城的专柜里,珠宝首饰熠熠生辉,真假难辨。街边的小饭馆从早到晚都飘着陌生的香气,馋得人走不动路。
来的那天中午,萧暮雪和几个女同学正要出门吃饭,却见叶寒川拎着一摞饭盒等在前台服务处:“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萧暮雪懒洋洋地问:“该不会是不能下口的怪东西吧?”
叶寒川甩甩头,洋洋得意:“金三角的炒饭,县政府的泡菜,桂花嫂的肥肠,小屁孩的甜点。你吃不吃?”
女孩们七嘴八舌开了腔:“不是吧叶寒川,你也太有本事了,这些东西都好贵好难买到的!”
“贵、难买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有心。”
“说得对。有心,有心才最难得的。暮雪,你慢慢享用,我们也觅食去了。”
“一起吃啊,干嘛走。”
“人家叶寒川是买给你的,不是我们。你长点心吧!”
“东西买来不就是吃的?人多吃起来还更香些。”
“拉倒吧,我们可不想被人讨厌。”姑娘们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萧暮雪抓抓脑袋问:“她们啥意思?吃个东西还这么多弯弯绕。”
叶寒川耸耸肩:“不关我的事,我没说不让她们吃。”他拍开萧暮雪偷偷伸向糕点盒的手说,“你准备就站在这里吃?”
“不然呢,去哪里?”
“我知道有个好去处,跟我走。”
萧暮雪撇撇嘴,眼珠子还在那个盒子上打转。
“馋死你算了!”叶寒川笑骂一句,“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
“作为一个姑娘,是应该矜持些。可如果这姑娘是个吃货,则不在此列。”
叶寒川妥协:“好吧,吃货姑娘,请随意。”
萧暮雪嘻嘻一笑,立马开吃。
城外,无车马喧嚣的僻静处,有一大片几乎无人踏足的白桦林。此时阳光正好,树影憧憧,君影草摇曳在深重的树阴中,白色的花朵低眉顺目的朝向生养它的褐色大地,自有朝圣者的虔诚。宽阔的溪流绕过树林安静从容的流淌,不闻声响。河岸上芳草过膝,野花遍地。美人蕉临水而生,宽大的叶片在光与影中轻摇轻摆,仿佛要拭去美人脸上的斑斑泪痕。若不是偶尔有鸟叫,这里静得能听见呼吸与心跳。
萧暮雪背靠大树坐下。她吃了些炒饭和泡菜,又象征性地吃了点肥肠,便放了筷子:“我吃好了。”
“怎么就吃这么点?这可都是你喜欢吃的。”
“古语云:饱食伤身。苏家是中医世家,我是苏家人,岂可不遵古训?你快点吃,肥肠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再怎么喜欢吃肥肠,也吃不了这么多。”叶寒川塞了两块肥肠到萧暮雪嘴里,这才风卷残云,将剩下的饭菜扫光。
萧暮雪换了个地方,往草地上一躺,东拉西扯的闲聊:“嗳,你妈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么有钱?”
“婉姨没跟你说过?”
“提过。不过她只是说你妈特别能干,嫁人之后就在外面闯荡。”
“她是做药材生意的。”
“药材生意?那她买不买药方?我爷爷有好多药方,她要是买,我就让爷爷卖,这样我家也就有钱了。”
“你真能想!我只听说过买药材,还没听说过买药方的。”
“你懂什么?所谓千金方,千金方,千金难求一好方。一张好的药方可比那些药材值钱多了。”
“这个我确实不懂。回去了我问问我妈,看她有没有需要。”
“好嘞,那我就等着收钱了。”
“财迷!”
“财迷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
“起码可以改善家里人的生活。”
“这倒也是。”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懒得跟你讲。”
“又顶 我!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聊天?”
“你才认识我?”萧暮雪打了个哈欠,“好困!”
“那你就睡会,我守着你。”
“嗯!若我睡沉了你要叫醒我,还要回去温书。”
“啰嗦。”
风徐徐地吹过来,稍停片刻,又徐徐地吹过去,来去之间,将绿意盎然的青草翻出一层绿浪。蝴蝶和蜜蜂你追我逐,追寻着花草的香气。一只鸟停在开满花的树梢头,歪着头左右看看,又展翅飞走,去留之间,无声无息。
叶寒川注视着萧暮雪沉沉入睡的脸,嘴角慢慢向上,弯出一个从没人见过的弧度。他本就生得极为舒俊,举手投足之间又自带一股风流潇洒之态,这一笑冲淡了他眉宇间的冷峻,惊得蜂蝶乱飞,打翻了一地芬芳,空气中便有了甜蜜的味道。他极为温柔地握住萧暮雪张开的手,侧身躺着,等待睡梦中的人醒来。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景色,这样的心情,这样的陪伴,这样的心满意足!
叶寒川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还有很多人,很多很多让萧暮雪牵挂的人。他忽然恼怒起来,双眉微挑,原本明亮的眼里多了肃杀的寒气。鸟雀惊起,他猛然回神,手心竟出了不少汗。
萧暮雪双睫轻颤,手动了动,悠悠转醒。
叶寒川不露痕迹地松手,翻身坐起:“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总惦记着还要看书,无法安睡。”萧暮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了。”
叶寒川闷声说:“我想再坐坐。”
萧暮雪凑过去问:“你怎么怪怪的?”
叶寒川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调侃道:“想亲我?”
萧暮雪飞了他一眼:“亲你?我还不如亲一头猪!”她拍拍屁股说,“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那些成天对着你犯花痴的女生,你看上哪个了?”
叶寒川表情邪恶:“我都看上了。”
萧暮雪露出惯有的嫌弃:“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她向来时路走去,“谢谢你的美食与美景。为了表达本姑娘的谢意,等考试结束后,我带你去我的秘密花园。”
“秘密花园?你什么时候有个秘密花园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我妈还是我爷爷?我要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
叶寒川抿了抿嘴,眼里已有怒气。
“生气了?不是我存心不告诉你,是我不能说。”
叶寒川还是不说话,眼神倒是温和了不少。
“那地方连爷爷都不许我去,我是偷偷去的。等下次带你去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
“都说了回去了就带你去,你这么着急干嘛?总之,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寒川恢复了常态:“这还差不多。”
萧暮雪摇头晃脑地说:“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爱生气了。当初我是哪只眼瞎了,才跟你做了朋友。”
叶寒川不还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萧暮雪不太习惯他的顺从,皱皱眉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叶寒川眼神游弋:“没事。我也有些困了。”
萧暮雪加快了步伐:“那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就考试了,可不能大意。”
途径之地,野姜花开得正旺,宛如栖于翡翠簪头的白蝴蝶。
萧暮雪摘下一朵插上发梢,又摘了一朵递过去:“拿着,去送给你心爱的姑娘。”她眉眼含笑,说不出的娇俏。
叶寒川心神荡漾:“还是留给你自己好了。”
萧暮雪像是早已料到会被拒绝,也不生气,拿着花把玩,哼的曲子轻松愉快。
回到城里,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回各自的宾馆去了。
第二天,考试结束,萧暮雪单枪匹马杀到了城里最大的新华书店,选了一摞书看,直到带队老师开始睡前点名才饿着肚子回宾馆。
第三天亦是如此。
第四天,萧暮雪早早地吃了早饭,神清气爽地等着英语考试。
对农村孩子来说,英语无疑是他们的死穴。他们要么口语不好,要么听力不佳,更有甚者,是口语和听力都不行,像萧暮雪这样听力过关口语也流利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这不全是学生的错,因为学校英语老师的水品,本身也就只能算是将就。
………………………………
千千结:第二卷 千千结:第8章:成长的代价
预备铃响,考生准备入场。一名头戴遮阳帽的年轻女子缓步而来,绣着牡丹的旗袍和精致的手包吸引了一众爱美的女孩子,个个难掩羡慕的神色。她的目光闪过扎堆的人群,落在萧暮雪身上,并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我是寒川的妈妈,萧月茹。”
萧暮雪打量陌生来客,让同伴先行:“阿姨怎会认得我?”
萧月茹欲言又止:“要不你先去考试,等考完了再说。”
萧暮雪最讨厌别人说话留半句,忍住不耐烦说:“有事您就说,不必等到考试后。”她对这个初次见面的漂亮阿姨毫无好感,因为她的眼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是自己极为不喜的。若不是家教不允许,还有叶寒川的缘故,她早就撒丫子走人了。
“我怕说了影响你考试,那我就罪过大了。”
“得看什么事。”
“姚慕白是你哥?”
“是。您认识他?”
“我不认识,是偶尔听寒川说起,我才知道你们的关系。他……他可能出车祸了。”萧月茹朱唇轻启,吐字如兰,字字如冰刃,“我今天回城看寒川,路上遇见一辆出车祸的大巴。听救援的人说,重伤的人中有个叫姚慕白的男孩子,是专门回来陪妹妹考试的。我起初觉得同名同姓的人也多,不一定就是你哥哥。可又想,万一是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家里人应该去看看的,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萧暮雪手脚冰冷:“哥哥是说过要回来陪我考试的。他现在在哪?”
“听说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就是三条街区外,门口有座石雕像的那家。”
萧暮雪扭头就跑,眨眼间就已消失在街边的人流里。
“你不考试了?”萧月茹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她调整好太阳帽上略歪的蝴蝶结,缓步离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萧暮雪的脑子里只有生与死的念头在翻滚,根本没心思细想其它。她一路狂奔到急救处的分诊台,抓住一个护士就问:“这里可有叫姚慕白的男孩子?因为车祸他刚被送来。”
护士见惯生死的脸上无太多表情:“车祸?你是说那个大巴车的车祸?这登记簿上面有病人的信息,你找找。”
萧暮雪木木地盯着登记簿,半天没动作。她害怕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雪儿?”姚慕白从检查室出来,淡蓝的衬衫上沾了不少血迹,一只袖管撕破了,面部也有不少擦伤,不过精神还不错。“你怎么来了?”
“哥哥?哥哥……”萧暮雪哇的哭了。
“你怎么了?瞧瞧你,嘴唇都咬出血了,不疼么?”
萧暮雪只是哭,只是哭。
“到底怎么了?”姚慕白抬起她的头,擦去她唇边的血迹,眼神温柔得叫人心醉。“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
萧暮雪抱着他,抽抽搭搭哭个没完。
护士是个急性子:“她来了就问今天车祸的伤亡名单,估计是以为你出事了。”
姚慕白柔声问:“是这样?”他眼里飞起一抹疑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寒川的妈妈。”
“谁?谁的妈妈?”
“寒川,叶寒川。”
“我没见过她,她也不认识我,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车上?况且,车祸后也没人统计伤者的名字,所有人都直接来医院了,她没理由知道的……等等,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考试的!”
萧暮雪看看分诊台后的挂钟,不答话。
姚慕白慌了:“你这傻瓜,人家几句话就把你骗出来了!你脑子呢?”
萧暮雪不哭了,顿足道:“我没脑子!脑子被害怕给吃了!”
姚慕白又是感动又是心焦:“这可怎么是好!你的考试要怎么办?”
“只要你平安,别的都没所谓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可关系着你的将来。”
“再想办法了。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是不会憋死,但会被骂死!看你回家怎么交代。”
“要打要骂随便。上不了好的高中,大不了我再补习一年。”
“补习一年?你说得轻巧!”姚慕白双眉紧锁,愁得没了主意。
三年的辛苦和努力输给了陌生人的一句话,萧暮雪烦躁得想咬人,表情怪异得难看。姚慕白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只得默默相陪。回到宾馆,萧暮雪给带队老师留了张字条,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汽车站。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躲进自己的阁楼,谁也不见。
到家已是傍晚,萧兰枢正在帮忙收拾晒好的粮食。
萧暮雪垂头丧气地站在院门口,不敢进去。
萧兰枢扒拉着草丛,捡拾洒落的玉米:“考完了?还挺快。”
姚慕白站在萧暮雪身后,神情紧张。
苏婉言忙着把玉米揽进簸箕:“蔫成这样,晕车厉害?去躺着。”
萧暮雪的眼泪悬悬欲坠。她感激父母的不闻不问,更加愧疚难当。她把自己锁在阁楼,像只鸵鸟将头埋进被褥,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累了,便沉沉睡去,竟然无梦。
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萧暮雪在黑暗中躺了一阵,也懒得整理头发和衣服,挨挨蹭蹭下了楼,躲在楼梯口不现身。
饭菜已摆上了桌,苏家的人都坐在院子里聊家常,看不出有不愉快。
萧兰枢最先看见萧暮雪。他品着茶,语气平静安然:“我总以为你是个女金刚,原来也有哭鼻子的时候。多大点事,你就急成这样。至于么?”
苏婉言笑道:“女金刚?这哪里是女金刚,分明就是条蔫黄瓜。”她把萧暮雪拉到身边,把那条凤凰手串戴在她手腕上,“这是你天天嚷嚷想要的凤凰串,今儿给了你,戴上了就别再取下来了。”
萧暮雪嘟囔道:“这算什么?安慰?”
“错,是成长礼。”苏婉言严肃起来:“你懂得为家人担心,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这是你该得的。只是你也要记住今天的教训:不可轻信人言。”
萧暮雪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考不好,重来就是,可人生很多事并不都能重新来过。遇到的事情越大,越要冷静,要衡量轻重,不可以感情用事。感情用事的结果,往往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甚至无可挽回。”
“我记住了。可是萧阿姨干嘛算计我?我又没得罪过她。”
“古语云:多思者多烦忧,必自苦。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多想无益。人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了才能看见更广阔的天空。”
“我知道。我也没想要深究,只不过……”
“只不过你很不忿?雪儿,一个人之所以美好,不会是因为他们容貌无双,不会是因为他们才高八斗,更不会是因为他们富甲一方,而是他们懂得包容和原谅,懂得给别人留余地。能宽恕别人的人,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成长为强者。”
萧暮雪偷偷瞟了眼正喝茶的萧兰枢,迅速收回了眼神。
苏世安笑道:“别看你爸了,今儿这些菜可都是他下厨做的。”他摸着萧暮雪的头说,“妈妈说的话都是道理,你可要记牢了。”
萧暮雪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身子扭来扭去的像条虫。
“别不自在了,咱吃饭去。爷爷已经等不及要去喝两盅了。”
“我也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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