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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门伊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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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老头子快到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赶着收网。可惜能筹措的资金不多,但能够收到几个被姓舒的贱卖的铺子,也算是收获颇丰。
其实,自五房被押了入牢,便大势已去。
常言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五姨奶奶还是妇人之身,被关入牢狱之中,即使最后证实清白受冤,也无法抵挡世俗排山倒海的诽议。
也之所以,二房能如果肆无忌惮地提前庆功,还赶在戚家家主回归之前,舒家人先瓜分了铺子田庄各自倒饬一番,能折腾多少银钱先往自己口袋里装了再说。等到时候还会在戚家老爷面前表功,告状说是五房管家不力,致使生意亏损,还是他们劳心劳力帮忙收拾善后的说。
唉,书上总说阿堵铜臭,但每每遇事时,此物还是越多越好哪。
“已到手的城东两间铺地段甚好,人流兴旺,虽说万分不舍,但还是有劳阿谦转告令兄一声,定要按原计划尽快转手过名折现,以防万一。”
“阿盛放心。”卫子谦知事关重大,认真点头应了。
“有你在,我是不用太担心。”戚家盛给他斟茶递去。
卫子谦接过,碰杯对饮而尽。
“商铺之事我家勉强还能代劳,但毕竟人丁单薄能力有限,那另外的田庄,阿谦你还是要另找贤能打理。”
戚家盛晒笑。“人选是有了。”只是还待接洽,“不急,估摸还有五日。”
五日?卫子谦搓了搓下巴。“那这么说来,你我如此下棋的时日也不多了。”
真是太……妙了。
他可是奋进勤学的大好才俊,怎么能日日被这等狐朋损友拖着玩乐闲耍,以致消磨意志心神。
戚家盛听得出话中之意,折扇一合打到石桌上,啧啧怪道:“知你是未来的大儒高官,不玩了不玩了,免得日后没考中全赖到我身上。”说罢,伸手便将棋局弄乱毁了。
卫子谦制止不及,不由叹息。那一片大好江山,再下几回便尽收入囊。阿盛这发难也挑得恁是时候。
戚家盛站起来伸伸懒腰。虽说月上中天,但却一派神清气爽。
卫子谦微微一笑,星眸灿然。“看来,阿盛心中的棋局已解。”
“全赖阿谦襄助。”
“如何?”
“且看吧,不日将尘埃落定了。”
戚家盛折扇大开,轻摇送风,拂动几缕发丝微飘,一派翩翩贵公子模样。
………………………………
少年吟 卷三章十一 被诬告的五姨奶奶(下)
当戚老爷带着在苏杭水乡之地新纳的两个小妾,紧赶慢赶地回到大城,见到七零八落的家宅和生意后,不由得勃然大怒。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怪只能怪他归家太慢了,说好的归期一拖再拖,才到了这番境地。
主人家的火气延续了很长一段时日,奴仆婢女头首都不敢抬得太起,但也禁不住眼珠子骨碌碌往新妾身上瞥去,于无人处低声切切交颈私语:
难怪老爷千呼万唤才到,原来带着两个水造一般的娇柔佳人。
其中一个,还是已经显怀的。
只是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哪。
贪新厌旧,人之常情哪……
戚博文听闻父亲归宅,带着一腔思念和冤屈前去倾诉,却被二房一众人等抢了先机,早就你一言我一语尽进谗言。
他们说是五房败家,铺子田庄四成都已经被变卖了,剩下六成没卖也被亏空了七八,原本的伙计全被清洗了,后来新招募的人总得慢慢培养一段时日,才能缓过来恢复元气。
他们说五房不仅败家,还败德。用尽手段折磨抵毁各房姨娘,二房亲属挺身而出匡扶正义,却被凶残地烧了外宅还闹了人命,连官老爷都已经公正审判押入牢狱了……
戚博文见到这帮魑魅魍魉在父亲面前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是白,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怒吼一声冲过去见人便揍,似是疯魔了般怎么唤也制止不了。最后是被人给死死捆了起来,才算是消停。
戚老爷见一摊子烂事本就心烦,见他如此更是心急火怒,什么都不用说了,先用两个巴掌招呼过去,然后让人扔到祖宗牌位面前跪思已过。
五房家中的两位兄长接到信,在戚老爷携美归家后,也前后脚赶到了大城。
比起向县衙塞钱打通关节,从牢狱里捞人出来这等事宜,戚老爷的心思更多地扑在折腾得折扣过半的商铺和田庄上,其它的全部任由五房娘家兄弟去忙活疏通。
好在先前以欧阳斋之名送出信件多少还有点用处。虽然巡按大人公务繁忙,没分出空闲特地来大城(……哦,对大官而言,是个小城而已)一趟,但还是很给故人面子,修书两封打发人送了回来。一封回信送入戚宅给欧阳斋,一封问询直接送到县官判案上。
再加上案件原告即死者的家属,不知道怎么的,又跑去官堂击鼓哭诉,说要变更指控对象说舒家兄弟才是真正买凶纵火的主谋。有关的证据慢慢地显现出来,并被人提供到公堂之上。
于是乎,在长官的关注、原告的哭诉、有关证据疑点、以及阿堵物的围攻之下,县官不加思索立马将案件提出重审并改判了。
五姨奶奶当下无罪释放。换成了舒家兄弟被扣押入牢。
这案件前前后后判得……多少有点儿儿戏,但没有人胆敢深究,还要对县官大人感恩戴德,表赞有加,大呼青天大老爷。
这是替五姨奶奶翻案申冤哪!好官哪!
据说五姨奶奶渡过牢狱劫难后,便开化顿悟了,不再留恋红尘,决定要皈依佛门,到清庵古庙中与佛卷木鱼为伴,去过与世隔绝的清修生活……
事实上,五姨奶奶回到宅后发现枕边人多了两个新欢,压根儿没着紧过她的死活,还打罚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指责她治家无道、败破家产,于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与戚老爷大吵大闹了一场。然后,不知道是被送走的,还是自己要走的了。
不过真正的事实如何,外人也无心追根究底。
反正戚家五姨娘是确实被送上山入庵了,二姨娘也被送到乡下庄子里去静养了。而一向寂寂无闻的三姨娘被荣升当了内宅掌钥人,另外戚宅还正经地走礼设宴,给两位新姨娘正了名份,说是要冲冲喜气。
戚博文与母亲心血相连,拖着被打肿的包子脸和跪得膝盖淤青的身体闹腾了几天几夜,依然没办法改变任何安排,反而让戚老爷更加认定此子性劣固顽,不堪大用,于是找了马车便捆送了出城,扔到不知道哪座山林的门派去习武了。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没了学生,欧阳斋顺势请辞,接了一德书院的橄榄枝任院教先生去了。临行前语重心长地嘱咐卢玖儿,即使没有人在身旁督促,也要坚持以书为师、好学勤练云云。
偌大的戚宅,依旧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热闹闹。但采荔轩,确是冷清了下来。
卫大海替她联系了阿爹,不日便来接她家去。玖儿也很是想念归闲田庄的悠然生活,掰着手指头倒数着回家的日子。
是日,有福又驾了马车在偏门上等侯。
待得她上了车,马车便自顾地往城中最好的食肆而去。很快送到地方,领了是卢玖儿上了三楼,有福露齿一笑,然后径自拐弯不见踪影,到别处耍玩歇脚喝茶去了。
玖儿拾步向前走,穿过一片掩门珠帘,入内后视觉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南粤城最好的食肆,建在了临江的阔地上,可以人在高楼处,坐看江舟行,口啖佳肴百,笑看夕阳斜。
在大城混迹的戚家盛,依然是打理得一身贵气儒雅。
他曾自嘲地说过,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衣衫是最好的装身之物,只要穿对穿好,没有人会去理会华服里面,掩盖着的是人还是猪。也之所以够会装,他的人缘脉系确还算是不错。
戚家盛傍倚墙边交手而靠,眉峰与唇弧微挑,自信而傲立。
但也许是卢玖儿被小时的印象所影响,总感觉他嘴边吟着的笑意,带着挥之难去的浓浓痞味。
站在旁边凭栏伫立的卫子谦极目远眺,偶尔与他低声笑应几句。明媚的阳光沐洒在那颀长的身躯上,眉眼发梢间精神飒爽。
当身着布粗色哑的婢女裙衫,头挽简单髻发,并无佩戴任何饰物妆点的女孩儿踏步入厢,临栏细语交谈的两人闻声转身侧首,见到她后笑意皆因加深而灿然眩目起来。
玖儿微微抬手掩眸。
这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是谁,引入了外头阳光的灿烂,映得一室明艳怡人。又是谁,撩动了江风轻拂,抚得发梢轻逸,满腔心思随袖摆飘然。
卫子谦扬手招她入座,习惯性地要拿糕点投喂她。
戚家盛开扇扇风,闲闲道:“特地邀你们到望江楼,便是要品尝最出名的河鲜野味。阿谦,你现下是要用零嘴儿先喂个半饱,好让待会儿少双抢吃的筷箸么。”
卫子谦可惜地摇头叹息。“看穿不说穿呀,阿盛。”
河鲜盛宴?
玖儿望向戚家盛,问:“这是庆功宴么?”
庆祝宅府里那摊破落事大部分尘埃落定的庆功宴。
戚家盛嘴边微弯,没有直接回答,只问:“喜欢河鲜么?”
“喜欢……”卢玖儿臻首微侧,笑答道。
只是那笑意达不到眸央。她想起了戚博文,这场祸事中也被折进去的七少爷,最终被强行送走时,听说他被完全隔离了起来,连与亲近之人话别的机会都没有。
戚家盛看懂了她笑容下的微黯。
阿谦往日只道小妮子性淡不喜事,却不告诉他原来她要真上心起来,是如是的暖心人儿,从不趋炎附势,也不高见低踩,自有一派风骨。
“喜欢就多吃些,不用替阿盛客气。毕竟,这也算是祝贺他成功挣了第一份家业。”卫子谦替三人的茶杯倒满,“来,以茶代酒,先敬阿盛一杯。”
戚家盛哈哈一笑,先谢过,然后不免自嘲道:“这份家业挣得不光彩,发的是家难财。哪里值得说道。”
他将杯一搁桌上,认真地道:“所以这一顿,也是践行宴。一替阿谦你提前践行,你不是预备年底去考府学吗,届时我不一定在城里,便在今天当是办了,预祝前程锦绣,功成名就。”
“兄弟先谢过了。”卫子谦微微哂笑,敬他一杯,然后抓住他的话尾,问,“既说不在城里,看来你已下定决心了?”
“定了。”戚家盛回视他,与之碰杯,“不日便跟船队启程。所以这二嘛,便也是替自己践行。这一去归期未定,也许两年,也或许三五年也不定。”
………………………………
少年吟 卷三章十二 远航的戚家盛
信息量有点大,卢玖儿起先是莫名茫然,然后如拨开云雾般,一点点清明起来。
卫子谦要去考府学,她能理解。读圣贤书者,无一不是步步登高,直至才予帝王家、在朝为官才肯罢休的。
但是,戚家盛要上船?
“船队去是的是哪里?”她问。
戚家盛偏头想了想,回忆那些地名儿。
“先往暹罗,然后再往锡兰方向去。”
卢玖儿心下一凛,这是要往西洋去了。
“先不说路途遥远,海路艰险。单论你才刚挣下的家业,就这么撒手离开,等你回城时只怕骨头渣渣都不剩下了。”
小姑娘严肃的模样哄得两兄弟没忍住卟哧失笑。
“阿盛,你什么时候与阿玖关系处得这么好了,都知道关心你了。”卫子谦摇头,话语里头酸意泛滥。
“本少爷人缘好魅力高哪。”戚家盛自得一下下,见了玖儿脸色,他伸手掏出一张纸递予她,“喏,在这地方签你的大名,再按下指印便可。”
这是什么?卢玖儿打开扫视,一目十行。“地契?”
“你不也说这份家业得有人看着嘛,铺子有阿谦父兄帮忙盯着打理,至于田庄就要拜托阿玖姑娘与卢庄管帮忙整顿照料了。”
卢玖儿看那纸上文字的意思,是两人联名上契,庄上产出五五分成。
她立马将契纸推回去。“不干。”
卫子谦笑了,戚家盛倒奇了。
“这对你和卢庄管来说,都是桩好事儿。到嘴边的肥肉,连最磨叽的读书人都接了,怎么你这小姑娘倒不知好歹呢。”
那最磨叽的读书人也帮腔。“阿玖,这事儿卢叔他是知情的,也是同意了的……”
你们说知情便知情,说让签字就签字吗。卢玖儿不干就是不干。
“这契上既签的是我的名字,就与我阿爹无关。”
光今天听见的话语内容,这帮男人们恐怕早就“勾结”很久了,但却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也不提点一下她。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来这一趟。
“可是阿玖,这张契不就是走个形式么。”卫子谦假装劝道,悄悄朝玖儿眨了眨眼。他心下清明,知晓玖儿是有所盘算了。
卢玖儿很清楚,戚家盛是怕他人不在,产业无妥贴的人照看,更怕被人照着看着便成别人的了,所以才通过签联名契的方式,并许诺五五分成,确保卢家能卖心用力妥善打理照料田庄。
相信其它的铺子,戚家盛也是这样处理,与卫子谦签的铺契,却是交由卫家兄弟打理的。因为他只信得过从小玩大的俩人品性,可却不能全然信赖委托他们的家里人。
戚家盛是拿他们当保险呢。
“那就更不能签了。”
卢玖儿朝他们灿然而笑。笑得两人心里发毛。这下卫子谦不再搭腔了,任由戚家盛心中千回万转。
然后,戚大少爷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分成太少了?”
这妮子是想狮子大开口,占大份的?
卢玖儿摇头。
“产出五五分是公平了,但是这投入呢?庄子既是我俩的名字,便就是我与你的产业。可是,我没银钱哪,拿什么去照料庄子?”她摊开双手,大大地叹息起来。
卫子谦失笑,戚家盛一副被她打败的模样。
“阿玖,你比我更适合去跑船做生意呢。”白得了一只能生蛋的母鸡不说,还讨要喂养母鸡的头份口粮!
“好吧好吧,我就再出前期投入的银钱,可以了吧。”见卢玖儿眼珠子骨碌,他举手讨饶了,“我跑船也是要本钱的呢,钱再少了可买不起什么好货。到时候别说三五年见不着我,也许得拖个十年八载的,回来都成老翁了。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好吧,那成!”卢玖儿不再多话,直接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这田庄是在哪里的呀?”
戚家盛用扇子指着契纸上的一行字,道:
“瞧这儿,就在省府的边上,离大城也不算远。”
卫子谦颔首,道:“当时是请大哥帮忙选铺的时候一同置办的,铺面就直接选在省府闹市上,到时候两处距离相近,可以方便两相照应。”
因着毕竟发的是家难财,为避免戚老爷察觉发现,在当找人从舒家兄弟贱价接手了铺子后,便立即比市价低两成转手给了一早便牵了线的秦家,然后用折现了的银两转移到别处去置办物业生意,免得被有心人瞧出了关联。
卢玖儿听得有熟人在左近,不由得笑开了眉眼。
“好吧,那你放心吧。”她认真地说道,“待得你回来,便还你一方富庶田园。”
戚家盛原本委托的是卢永洪,只是借玖儿做保险人而已。这下听得她的许诺,看着那稚嫩却老成的眉眼脸面,心里生起莫名的暖意。
“好,那便拜托了。”
戚家盛举杯示意,卢玖儿和卫子谦应邀持杯相碰。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三人引颈饮尽后,相视而笑。
待得交情浓厚时,有那么些事情,无须嘴舌多言,已尽在眼中心里。
戚老爷一直用上族谱之事来要求戚家盛读书考功名,也如愿地让他通过了县考,却没想到就仅止于此步。这招居然不再奏效了!
眼见为父威严遭遇赤裸裸地挑衅,戚老爷气得跳了脚,甚至还放了狠话:
只要戚家盛敢踏上商船一步,他们便从此断绝父子关系——
于是,戚家盛挥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只有卢玖儿和卫子谦到码头,挤在岸边一大堆人头里遥遥送行。
戚家盛拢手在嘴边,喊了几句话。卢玖儿细细听得,似是说会带些稀罕物什回来。
卢玖儿于是也拢手嘴边喊话:
“不要中看不中用的!要带金贵的回来!”
卫子谦表情古怪地瞄了她一眼,嘀咕道:怎么尽变财迷了。
卢玖儿回以一笑。
没办法,现实用残酷的方式来让她彻底明白过来了。银钱,是最是重要的存世依靠。有钱非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
卢永洪来接她的马车到了,她上车后才发觉,车上除了从戚宅带出的微薄家当外,还有许多用具和作物。然后,她便被直接送到了省城边的小田庄上。
才撩起车帘,见到田舍屋里出门迎接的,居然是石头和乌梅,她惊讶的表情一下子收不回来。
乌梅俐落地扶了她下车。石头倒是腼腆地伸手抓抓头。
“卢庄管,玖儿……呃,东家……嗯,您回来了。”
好像怎么称呼,也感觉不太顺嘴儿。石头打了招呼后,便红着脸帮忙卸车去了。
是了,田庄地契上有她的名字。她便也是东家之一了。
刹时间,玖儿有种穷人翻身当家作主,突变暴发户的傲骄感。
不能飘,要淡定。这才刚开始呢。
然后,卢永洪将她送到后,留了几句话,便赶车走了——
他说,经二五宅斗后,石头和乌梅落了单被发卖了出去,是大少爷又买了回来帮忙管庄的。
他说,正值农忙,归闲田庄里头有很多事情需要督管,他暂时还走不开。
他说,反正这边到省城也近,也有人照应着,有什么需要的一并记下,他每七日便来一趟……
眼见绿油油的山坡树林和田野映入眼前,她的心情越来越轻扬起来。
伸手展臂,拥抱山野,再做个深深地呼吸——
这个田庄,便由她作主了。
………………………………
清平乐 卷四章一 抢钱的乞丐少年(上)
“石副管好!”
“石副管出来转悠呀!”
“石副管……”
田梗上分肥的农妇,以及地里劳作的汉子见到来人,纷纷抬头热情招呼。对他们而言,石头便是这一片农田的管事,之前有什么问题找不着庄管,都是直接找他解决的,一来二往便都熟悉了。
石头一一点头回应问好。
这帮人都是周边村落的原住居民,虽说现下佃了庄里田地耕种,但石头本也是苦难出身,何况之前一直干护院是蛮力活,农耕方面并没多少经验,在他们面前都是以礼相待,从不端着管事的架子,短时间内便也赢得佃户们的尊重。
石头查看了地上作物的长势,没有比之前更差,便也算是好消息了。
东家派人置办田庄的时候比较匆忙,因此只能挑相对较好的地块。而这一片农田的旧主好赌好酒色,疏懒于日常管理,因此种下的水稻比其它的都要迟,植株长势也不好,待得他们接管了过来时,也只能收获晚稻了,估计收成除减去佃户的应得外,剩下的只够做他们三人一年的口粮及下一造的谷种罢……
他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事也急不了,只要后面细细耕耘,下一造水稻必定不差。
不意间抬头,一个青葱的身影映入了眼帘,那位是……
正在除草的莫森直起腰,循石头的视线望过去,笑道:“石副管在看小玖吗?她这两天都待在草坡上写写画画呢,说是要做一副田庄的地图。”
小玖……
石头古怪地瞅了他一眼。“你们……这么快就熟悉了?”
莫森爽朗大笑,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妹妹年岁小,性子却好,识字又多。虽然来庄子没几天,不怕生也乐助人,前天才帮七叔写了封信给他儿子,老人家心里可感激呢。”
这里靠近省府,很多年轻壮丁都不肯安分种田,而是直接入城打工,想着钱挣得容易些也多些。村里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又或是些有家累走不得远的人家,因此少人的情况下,愿意读书的人便更少了,附近七八条村才有一间私塾。平日里想找人写封家书,都是要入城里付钱找代笔的。
“我妹妹……”石头讪讪而笑,不敢再聊下去,生怕不小心说漏了嘴误了姑娘的事,随口找个理由便走开了。
现下还早着,先别打扰了她。待得夕阳西下时,再喊她家去吧。
草坡上凉风习习,风景怡人。卢玖儿席地而坐,膝上垫了一块平整轻薄的木板,上面用草绳妥贴地固定着一张宣纸。左手摊开扶木板,右手捏着木炭代笔,打量着图纸与俯瞰的实景比较,在做最后的润色和标注。
“好了。”最后收笔,她满意地审视着纸上田庄的全貌。
自来到庄上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卢玖儿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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