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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侯府嫁纨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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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前院,而是拐去了秦氏的院子,夫妻二人少不得又是一番争吵。

    谢南嘉回去取四小姐的换洗衣物,路过三姨娘院子的西墙,听到三姨娘和三小姐赵兰韵在院里说话。

    三姨娘道:“韵儿,你瞧瞧你四妹妹,平日里你们都说她又蠢又笨又胆小,可她三言两语就把你二姐姐给绕进去了,自己不但没受到一点牵连,还得以留在祖母身边侍疾,换了你你行吗?”

    赵兰韵略显尖细的声音说道:“姨娘,四妹妹以前真的很胆小,今天晚上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教她。”

    “谁?”三姨娘问道。

    “袖儿。”赵兰韵说道。

    谢南嘉心里咯噔一下,停住脚步贴在墙上细听。

    三姨娘好像也愣了一下,问赵兰韵:“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兰韵道:“我看出来的呀,以前素荷跟着四妹妹的时候,四妹妹最怕招惹事非,走路都不敢担头,被别的姐妹欺负,总是忍气吞声,从不敢反抗,自从袖儿跟了她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走路腰挺直了,说话声音大了,见人也不躲闪了,谁要是招惹了她,她就会勇敢地还击。”

    “怎么,她还敢跟人动手了?”三姨娘问。

    “不,她不动手,她是智取,就像今天晚上这样。”赵兰韵说。

    谢南嘉站在墙外,心中暗想,三小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别人都没留意的事,她却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就听三姨娘道:“这么说来,都是那个袖儿在背后搞鬼了,怪不得夫人提起她就恨得咬牙,看来明天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夫人一声。”

    “姨娘。”赵兰韵似乎不同意她的决定,细声劝道,“姨娘告发了袖儿,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三姨娘问道。

    赵兰韵道:“袖儿聪慧过人,心思灵巧,还深得祖母和父亲的喜爱,这样的丫头,跟着谁就是谁的福气,母亲与其整天卑躬屈膝地讨好夫人,还不如想办法把袖儿要到咱院里来。”

    “为什么?”三姨娘道,“她再怎么着也是个丫头,能跟夫人比?”

    “我觉着能。”赵兰韵道,“姨娘你想想,当初她没跟着四姨娘时,四姨娘在夫人面前何等卑微,有了她以后,四姨娘和夫人斗一回赢一回,夫人再也没能占过上风,后来四姨娘把她撵去了大厨房,没过多久就被夫人踩得死死的,最终还是袖儿暗中相助,才又扭转了形势,你说这袖儿神不神?”

    三姨娘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咱们要是能把袖儿弄来,不说别的,起码她能帮我多见几回侯爷吧,侯爷已经三个月没来咱们这边了。”

    谢南嘉没再接着往下听,无声地笑着离开,这娘儿俩还真是有意思,她们以为她随便谁都愿意伺候吗?

    当然不,她挑人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不是那个人,拿八抬大轿请她,她也不会去的。

    她快步回到四小姐院里,让素荷帮忙收拾了四小姐的换洗衣裳和日常用品,又亲自给四小姐送去。

    素荷说:“你忙到现在还没吃饭,不如我去送,你先吃点东西。”

    谢南嘉还有话要交待四小姐,就让素荷帮她把饭热上,等她回来再吃。

    重新回到老太太院里,老太太已经喝了药睡下了,赵兰芝守在床前,拿着扇子轻轻为她扇风。

    谢南嘉进去,把衣物放在丫头为四小姐准备的临时睡榻上,问她可需要自己服侍洗漱。

    赵兰芝说:“不用了,祖母的丫头已经去帮我打水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这漫长的一天,谢南嘉确实累了,也没有推辞,嘱咐了她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就离开了。

    赵兰芝把她送到门外,小声说了一句“袖儿,谢谢你”。

    谢南嘉懂她的意思,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告辞而去。

    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已是月上中天,府里的宴席终止了,别家的欢宴还在继续,隐隐约约的笛声流淌在夜色中,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谢南嘉靠在桂花树下看了一会儿月亮,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赵靖玉,便随手折了一枝桂花,拿着去了西跨园。

    她也不知道自己发的什么神经,反正就是很想看到他。

    大概是因为他太可怜了吧!她就当出于好心,去看看这个被遗忘在团圆之外的人。


………………………………

第七十六章 起床气

    踏着满地的月光,谢南嘉一路来到西跨院。

    算上前世今生,她是头一回来这里,往日即便游园闲逛,都没有从这里走过,只是远远看一眼而已。

    西跨院是侯府第二大的院子,也是全府最奢靡华美的院子,据说里面遍地奇花异草,古玩珍宝,连院子里的地,都是用汉白玉铺成的。

    院子自成一派,几乎不与外界打交道,日常除了赵靖玉和他的侍卫们进出,丫鬟仆妇都十分谨慎,轻易不踏出院门半步,因此,不管府里其他的主子怎么斗怎么作,都与这边毫无关系。

    他们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王朝。

    只是这王朝的供应,都要从公中支出,且是公中开支最大的一项。

    不然也养不起院子里几十张嘴。

    一个庶出的主子,要配几十个服侍他的人,赵靖玉堪称大周朝第一庶子。

    谢南嘉一面想着,缓步走到院门口,对上紧闭的大门,才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深更半夜的,一个丫头,拿着一枝桂花,来拜访以风。流著称的二公子,着实太过荒谬诡异。

    她摇头自嘲一笑,把桂花别在门环上,转身离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约就是如此了。

    走了几步,忽听有衣袂破空之声,谢南嘉心下一凛,抬头望去,只见院墙之上,有一个白色身影疾行而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有贼!

    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谢南嘉来不及细想,回身去叩门环,在触碰到门环的瞬间,手腕被人从身后无声无息地抓住。

    谢南嘉大吃一惊,张嘴就要呼喊,嘴也在下一刻被人捂住了。

    那人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整个身子摁进自己怀里,沉声道:“别出声,否则扭断你的脖子!”

    听到这声音,谢南嘉反倒不惊了,全身都随之放松下来。

    那人微微一愣,即而轻笑出声:“这么快就屈服啦,你是特意来投怀送抱的吧?”

    他没有松开谢南嘉,反而更用力地把她搂住,下巴抵在她头顶深吸一口气:“真香。”

    谢南嘉靠在他怀里,与他健壮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忘了挣扎。

    他的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嘴,掌心温热又柔软,带给她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被人抱过。

    然后,她的眼泪就真的下来了。

    赵靖玉感到有微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上,连忙松开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想我都想哭啦?”

    “滚!”谢南嘉脱口而出。

    赵靖玉低笑:“这是我的地盘,要滚的人是你才对。”

    谢南嘉至此完全清醒过来,看着月光下他动人心魄的笑靥,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别呀!”赵靖玉又拉住了她的手腕,“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儿吧!”

    “放开我。”谢南嘉小声道,“你院里进了贼,还是快看看有没有丢什么宝贝吧!”

    “没有。”赵靖玉十分肯定地说。

    “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没丢?”谢南嘉问。

    “因为宝贝在我手里呀!”赵靖玉戏谑道。

    谢南嘉不禁羞恼:“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赵靖玉深情款款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大的宝贝,只要你没丢,把整个侯府都偷走也没关系。”

    “……”谢南嘉板起脸,“这些肉麻话对我没用的,你快省省吧!”

    “那什么对你有用,你告诉我。”赵靖玉吃吃笑道,“像刚才那样抱着吗?”

    谢南嘉这回真生气了,索性闭上嘴,不再理他。

    这家伙就是个嘴皮子精,和他打嘴巴官司,恐怕能打上一夜。

    果然,她一沉默,赵靖玉便闹不下去了,松开她的手问道:“你半夜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谢南嘉趁机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我在宴席上没见到你,所以来看一下。”

    赵靖玉立刻又笑得像偷吃了两罐蜂蜜:“这么说你还是挂念我的?”

    “……”谢南嘉又板起脸,“你再不正经我真走了啊!”

    “好好好,我正经,正经。”赵靖玉正经道,“宴席上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惦记着来看看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谢南嘉嘴硬:“我也不是特地来看你,我是从老太太的院里出来,顺便拐过来的。”

    赵靖玉转头看了看她来时的路,怕她又恼,没有揭穿她,笑着说:“那也要谢谢你,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能不能请你进去喝杯茶?”

    谢南嘉还在犹豫,他又假意威胁:“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你走。”

    毫无威胁力的威胁反倒让谢南嘉松懈下来,笑着答应了他:“喝酒行吗,我不想喝茶。”

    赵靖玉大喜:“再好不过了。”

    他伸手去拍门,发现了门环上别着的桂花,取下来放在鼻端轻嗅:“香,你送我的?”

    “嗯。”谢南嘉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强行辩解道,“你别误会,我送你桂花是希望你用功读书,将来蟾宫折桂的意思。”

    赵靖玉说:“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你送我花就够了。”

    谢南嘉:“……”

    赵靖玉轻叩门环,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卫钧。

    见到谢南嘉,卫钧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谢南嘉看他如此淡定,自己也淡定地冲他笑了笑。

    实际上,因为今晚胡先生来教习,卫钧一直站在门内把守,从谢南嘉方才靠近门口的时候就知道她来了,正要禀报赵靖玉,听到她又走了,恰好这时胡先生教完课离开,赵靖玉送他出来,谢南嘉看到房顶的白色身影就是胡先生,于是又回来敲门,赵靖玉得到卫钧的暗示,从院墙翻出,假装刚从外面回来,抓住了谢南嘉的手。

    进了院子,赵靖玉又扶住谢南嘉的手臂,说道:“院子大,黑灯瞎火的,我扶着你,免得你磕碰。”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头顶明月皎洁,院里还挂着满院的红灯笼。

    大概是月圆之夜的人容易变得感性,谢南嘉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和他并肩而行。

    谢南嘉不愿意去房里,便提议在院中的凉亭小酌,即可以避嫌,还可以赏月。

    赵靖玉觉着她有时精明得让人咬牙,有时又憨傻得让人发笑,她都已经大半夜跑出来与男人饮酒了,居然还惦记着避嫌,真不知避的哪门子嫌。

    他引着谢南嘉去了花园的湖中水榭,吩咐卫钧去准备酒菜。

    谢南嘉道:“最好来一大盘牛肉,我肚子饿得很。”

    卫钧:“……”

    赵靖玉忍不住笑她:“对月小酌这么风雅的事,你居然要吃肉。”

    谢南嘉道:“风雅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消遣,饿肚子的人雅不起来。”

    赵靖玉觉得很有道理。

    卫钧果然送了一大盘牛肉过来,并几碟小食和两壶好酒,两只酒杯。

    谢南嘉奇怪为什么要用两个酒壶,赵靖玉半真半假地解释道:“他怕你给我下毒。”

    谢南嘉随口道:“在庄子上我还亲手喂你呢,怎么没见他怕?”

    说完自己先脸红了,好在是晚上,看不出来。

    赵靖玉最喜欢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调侃她:“要不你还喂我?”

    “……你这院子景致真美。”谢南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借机掩饰小小的尴尬。

    “美吧?”赵靖玉和她碰杯,“当初叫你来你还不乐意,现在后悔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好啊!”谢南嘉道,“如果机会没有期限的话。”

    “当然没有,你什么时候愿意来,我随时欢迎。”赵靖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卫钧默默退到岸上,把空间留给他们。

    月光如碎银撒满湖面,夜风送来不知名的花香,天地间只剩下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个在喝酒,一个在吃肉。

    皇甫像个鬼魅似的出现在卫钧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看着湖心亭中幽幽道:“二公子今晚好精神啊,平时胡先生一走他就累瘫了,今天居然还能饮酒。”

    卫钧木着脸道:“给你一个美人儿,你也能。”

    “噗!”皇甫笑着锤了他一拳,“你太小看我的意志了。”

    卫钧道:“意志坚不坚定,要看美人够不够美。”

    皇甫又笑:“你这人平时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是蔫儿坏。”

    卫钧道:“这话是二公子说的。”

    皇甫咂咂嘴:“我瞧着二公子的意志在小丫头身上不够用了,二公子这回怕是要栽!”

    卫钧道:“已经栽了!”

    皇甫问:“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卫钧没说话,下巴往亭中指了指。

    皇甫看过去,就看到二公子正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小丫头披上。

    “啧啧……”皇甫又咂咂嘴,“还真是。”

    赵靖玉把披风给谢南嘉披好,末了还精心打了个蝴蝶结,借着月光仔细瞧了瞧,满意地点点头:“嗯,系得很对称。”

    谢南嘉喝得微熏,不再吝啬自己的笑容,给了他一个超美的微笑。

    赵靖玉被她笑得腿都软了,却听她问道:“我告诉你有贼,你为什么无动于衷,你不会是和贼一伙的吧?”

    赵靖玉不置可否,亲手斟了一杯酒递给她:“看来你喝得还不够多。”

    谢南嘉嗤笑:“想把我灌醉,你还差得远!”

    一刻钟后,赵靖玉对着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人儿耸耸肩:“也没差很远啊!”

    他冲岸上招手,叫卫钧和皇甫过来把人送回去,结果人家两个还没碰到谢南嘉的衣裳,他又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我来吧!”

    他弯腰把人抱起来,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轻,平时都不吃饭吗?”

    谢南嘉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喊了一声“娘”,脑袋直往他怀里拱。

    赵靖玉:“……”

    皇甫在后面憋着笑。

    二公子把人家当宝贝,碰都不准他们碰,结果人家却把他当娘。

    ……

    第二天,谢南嘉被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床很大,罩着金银线织就的轻纱床蔓,床前挤挤拥拥地探进来几个乌发云鬓的脑袋,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谢南嘉暗吃一惊,却并没有急着起来,和那几个女孩子对视着,手在被子里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衣衫,确认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醒了醒了。”其中一个女孩子叫道。

    “她为什么不说话呀?”另一个问。

    “别是被咱们吓着了吧?”

    “怎么会,咱们又不丑。”

    她们的确是不丑,不但不丑,且个个都称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姿容远在定远侯府所有的女眷之上。

    不用说,肯定就是赵靖玉养在西跨院里的美人儿了。

    只是不知道,她如今睡得是哪个美人儿的床。

    谢南嘉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从床上坐起来,一言不发地穿鞋下地,整理好衣衫,往门外走去。

    “哎,你别走呀!”一个女孩子跑过去拦住她,“二公子去晨练了,你等他回来再走吧!”

    “让开!”谢南嘉顿住脚步,眼神陡然变得冷冽。

    那女孩子被她唬了一跳,却没有让开:“公子回来见不到你,会怪我们的。”

    “对呀对呀……”其他女孩子也跟过来。

    “那是你们的公子,不是我的公子。”谢南嘉冷冷道,推开她径直出了门。

    刚到门口,迎面碰上了赵靖玉,他穿着单薄紧身的白色练功服,手提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踏着朝阳大步而来,宽肩劲腰大长腿,阳刚之气取代了平日的妖娆,看得人移不开眼。

    “醒了?”他十分自然地走过来和谢南嘉打招呼,就像谢南嘉八百年前就住在这里一样自然。

    谢南嘉认为这是他女人太多的缘故,应付女人早已成为习惯,怎么可能不自然。

    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沉着脸从他面前走过,走得头也不回。

    赵靖玉愣在那里,看看她,又看看那群女孩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女孩子们纷纷摇头,其中一个眨着无辜的眼睛猜道:“可能是起床气吧?”

    赵靖玉:“……”


………………………………

第七十七章 隐秘

    这个起床气几天都没消。

    一连数日,谢南嘉都躲着赵靖玉,要不在老太太院里陪四小姐侍疾,要不就去小公子院里和画楼密谈,晚上去给侯爷送宵夜,总要叫上素荷与她同行,总之绝不给赵靖玉单独见面的机会。

    人前见着了,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赵靖玉若故意找茬挑衅她,她二话不说就下跪,她一跪,他就没脾气。

    赵靖玉为此感到非常郁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那天晚上他可是拼命控制住心里的小怪兽,把自己的床让给她,独自睡在了客房。

    自打入住西跨院,那是他头一回睡客房,还因为择床大半夜都没睡着。

    如此君子之风,比柳下。惠也差不到哪去吧?谁知她非但不领情,还莫名其妙生了气。

    裁云说她是起床气,可这起床气持续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莫非是生气他当晚没把她送回去?

    他原是想送她回去的,后来转念一想,与其让人看到她半夜三更在西跨院喝醉酒被他抱回去,还不如在他那里歇一晚第二天大摇大摆离开,被人看到,完全可以说是一早过来替四小姐传个话。

    他从来没这样处心积虑为谁打算过,连卫钧都说他想得很周到,唯一不周到的就是没征得她的同意,但这也不能怪他呀,她睡得那么沉,叫都叫不醒,他只好等到第二天再和她解释。

    可她倒好,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带着一脸杀气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受委屈的明明是公子我好吧,这女人实在太让人费解了。

    赵靖玉百思不得其解,去找程志业请教。

    他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事,谎称是一个朋友的烦恼。

    程志业道:“咱俩从小玩到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赵靖玉嫌他抓不住重点:“你管认不认识干嘛,我是让你帮忙分析分析,那姑娘到底为啥生气?”

    程志业道:“你自称京城第一多情公子,自己不会分析?”

    赵靖玉摇头叹息:“奈何,多情总被无情伤啊!”

    程志业越发觉得不对劲,一面对着镜子往鬓边插花,一面试探地问道:“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赵靖玉硬着脖颈死不认帐,“素来只有女人为我相思成疾,你几时见过我为女人发愁?”

    程志业还想要追究,赵靖玉已然恼羞成怒:“你说不说,不说就赶紧滚!”

    “可这是我家。”程志业说道。

    “……”赵靖玉起身就走,程志业连忙拉住他,“别别别,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你说的那姑娘吧,我分析极有可能是吃醋了。”

    “吃醋?吃什么醋?”赵靖玉慢慢坐回去,“你说详细点。”

    程志业道:“你想啊,人家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去看望你,那肯定是对你倾慕已久,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去的,结果你啥事没干,就跟人家在亭子里干喝酒,完了还把人灌醉了……”

    “不是我,是我朋友。”赵靖玉强调。

    “对对对,你朋友。”程志业也懒得揭穿他,“你这个朋友真是无趣之极,把人灌醉也就算了,你好歹干点啥呀,结果把人家一个人晾在房里一夜独眠,第二天还搞了一大群美人儿去围观人家,什么意思,显摆自己女人多吗?”

    赵靖玉:“……我,我朋友不是那意思,他只是叫其中一个去看看人醒了没,谁知道她们都去了……”

    程志业:“呵呵!”

    赵靖玉:“……”

    好吧,经姓程的这么一分析,他觉着自己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话说回来,不让袖儿一个人睡,难道陪她一起睡吗,程志业根本不懂袖儿,袖儿可不是那种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若真的陪她一起睡,那才是捅了马蜂窝。

    他思来想去,认为事情坏就坏在裁云她们身上,肯定是袖儿一醒来看到他房里这么多女人,生气了。

    他眼睛一亮,笑意浮上唇角,程志业说得没错,袖儿是在吃醋。

    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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