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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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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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亡命之约（1）

　　　　时值盛夏，走在街上滚滚热浪袭来让人的心情很是烦躁，在这样炎热的天气时又赶上交通高峰期，北海市刑侦大队重案组的法医陈妍熙不得不拎着勘检箱一路奔袭赶赴案发现场。

　　　　“丫的，重案组是有多缺人，放个假都不让人消停。”陈妍熙边跑边抱怨着。

　　　　半个小时后，陈妍熙赶到了案发现场，此时她觉得她的脑子和腿都不是她的了，已经完全不受支配，她如果现在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放到阳光底下暴晒一定能立起来，这一辈子的汗都在今天出完了。

　　　　将证件挂在脖子上，看守外围现场的民警撩起警戒线让她走了进去，刚走进楼道一股能刺鼻的尸臭味儿就扑鼻而来，漫天飞舞的蚊蝇令人作呕吐。

　　　　二楼的楼梯上分布着大片的血脚印，但是脚印的尺码不一，看来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了。根据现场外的出血量来看死者的伤势一定不会轻。

　　　　沿着血迹来到了位于三楼的案发现场，门口俨然已经成了蚊蝇的天下，一团团的蚊蝇将楼道内洁白的墙壁弄得污浊不堪。

　　　　挂着相机的技侦处技术员刘洁正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了陈妍熙就直摇头，陈妍熙无奈的笑笑说：“惨不忍睹啊！”

　　　　“何止。。。。。。”话音还未落刘洁便后着口鼻开始作呕，陈妍熙摆摆手让她赶紧下楼，处理一下身上的味道，看来今天中午队里的香菜和柠檬又要被包圆儿了。

　　　　从门口带上口罩和鞋套，穿上了防护服，陈妍熙沿着墙根儿走进房间，当看到客厅的惨状时，她都忍不住想要吐了，自从毕业分配到队里来，已经近六年的时间，见过的尸体也不在少数，可是这样的情况她还是头一次见。

　　　　“来了，辛苦了，处理一下带走吧。”年近四十的重案组组长陈立看着现场颇感无奈。

　　　　有人觉得做刑警很牛掰可以拿着枪摆出各种炫酷的造型，可是做刑警十多年，对于这份职业他只能用无奈来形容，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做一个平凡的人，他宁愿失业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幕布悲剧的发生。

　　　　“这时是居民楼，这么热的天气，楼到里那么多血，死了没有几个小时就有尸臭味儿了，怎么会等到出现了巨人观才有人报案。”陈妍熙不解的问。

　　　　“很不巧，这栋楼里除了这一家的被害人于小美是和公婆一起居住的以后，其他楼层的住户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包括这家的老人前几天一起携伴去参加了一个老年游，尸体也是今天早上他们从外面回来以后发现的，这才报了案，老太太看到儿媳妇的惨状当时就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其他楼层的住户有好奇的进来看死者，好几个都被吓进了医院，毕竟年龄大了嘛！”陈立解释说。

　　　　“初步判断被害人的致命伤是颈部，根据颈间的绳索类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并没有利器伤啊，走廊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根据现在的气温和室内温度，死亡时间应该在三至五天以前，这个天气三五天，完全可以形成巨人观现象。死者的背脊和臀部已有尸液渗出，但是血量完全达不到门外的血量，这里很可能有第二个人也受了伤，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由于出现了巨人观现象，在死者的面部上看不到其它的变化，但是从死者乌青的痕迹来看，能印证我的判断。至于地上的这个胎儿，应该是巨人观发生以后由于子宫在巨大的气压冲击之下破裂后产下的。”

　　　　“对，我也想到了窒息性窒息死亡，现场我们发现了一截绳索，房间内滴落和血迹大部分都被死者的体液覆盖，但是从走廊里的血迹不难看出现场应该还至少有第二个人受了伤，但是没有找到伤人的凶器应该是被凶手自己带走了。”陈立接着说道。

　　　　“死者生前和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头顶上有一束新鲜的撕裂伤，头皮青紫，头发都被拽下来了，其他的没有了，可以带走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活儿了。”陈妍熙站起身来，整理好勘检箱，准备撤离现场。

　　　　“等会儿。”陈立叫住了她。

　　　　“干嘛陈大队长，这么大味儿，有什么事儿出去说不行吗？我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尸体高度腐败后产生的气体和味道，这对于人的感官和心理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就算对于她这个专业的法医来说也不例外。

　　　　“我是想说回去后别离开队里，下午局长要来开会。”陈妍熙隐约感觉陈立言语中像是在和她透露着什么信息，但是屋子里浑浊的气息让她来不急思考，随便的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现场。

　　　　离开现场后陈妍熙觉得自己周遭的空气并没有好多少，因为从高度腐败的尸体停留的屋子里呆过一会儿以后她的身上也遍布了这种浓重的尸臭味儿。

　　　　当她坐到技侦处开来的车上时，车上的司机和小刘洁都用纸巾捂住了鼻子，前面的司机说：“熙熙，你这身上也太臭了，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你为什么相亲百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了，他们一定以为你有严重的狐臭。”司机不怕死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滚，消停儿开你的车，不老实信不信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妈，我嫁不出去就嫁给你，认让你说我有狐臭，影响到我个人的声誉了。”这句话戳中了陈妍熙的痛点，她今天原本要去相亲的，被陈立一个电话叫来了现场，估计今天晚上她又要睡单位宿舍了，要不然晚上回家又得被她老妈上一堂政治课。

　　　　被临时抓来当司机技术员小王不以为然的笑笑：“熙熙，你如果肯嫁给我，我宁愿天天闻尸臭味儿了，你眼界儿那么高，能看上我就怪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妈电话，不知道我告诉你。”

　　　　陈妍熙照着他的后脑就拍了一下：“快点走吧，别在这儿污染空气了，回去我还得做尸检。”

　　　　小王一脚油门儿，车窜出了老远，刘洁无奈的翻着白眼儿，就这个陈妍熙告诉她多少遍了，叫她有点女人味儿，偏偏就跟个假小子似的，全队上下可能就她能和所有的男性同事保持最纯洁的友谊了。

　　　　陈妍熙环着臂坐在后座上休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你们提取到物证了吗？除了陈队说的那段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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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亡命之约（2）

　　　　“没有，现场除了比较凌乱的足迹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可疑的物证，刚开始看到楼道里的血脚印的时候我们就怀疑到了有第二人受伤，你没来的时候，我们都找了一圈儿了，什么都没有。”刘洁回答说。

　　　　“把你拍的照片给我看一下。”陈妍熙说。

　　　　刘洁把相机递给陈妍熙，她仔细的看起来，她看着照片上的血脚印说：“我觉得当时受伤最重的应该是那个凶手，也许是激烈的搏斗中死者误伤了凶手，凶手一气之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那段绳子勒死了被害人，否则解释不通屋里屋外的那么一大滩血迹啊。”

　　　　“但是血迹从楼道门口就没有了，这很奇怪。”陈妍熙满脸的疑惑。

　　　　“你是说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他们有交通工具，现场的第三人把凶手接走了？”刘洁脑海中隐约了有了些答案。

　　　　陈妍熙把相机还给了她，随即又闭上眼，拦下了她后面的话，她可不想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这就是大老陈的事儿了，我就不管了，我只管开膛剖肚的事儿。”

　　　　天气炎热，回到刑警队以后陈妍希就开始了验尸工作，站在门口，深呼吸几口，说实在的陈妍熙也不是很敢面对这样的场面啊。

　　　　突起的眼球，外翻的嘴唇，爆裂的腹部，全身布满了腐败静脉网，还有那个由于巨人观现象产下的死婴，如果能有人早一点发现，于小美也不至于在死后还遭受这样的噩运。

　　　　尸体的解剖工作很快便完成了，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了致死原因，所以解剖过程并没有太大的波折，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胀破的肚子已经无法提取胃内溶液，陈妍熙只能把从现场提取来的尸液送去做了理化测试，结果是死者生前所服用的食物内并不含有毒物质，于小美的死因只是单纯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下午，内勤的同事来通知陈妍熙去办公室开会，刚结束解剖工作的她脱下了防护服就去了办公室，一路上遇到同事看到她都跟见了鬼一样，没错，她是刚和鬼打了交道，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也真是够鲜的了。

　　　　重案组的办公室本也就不大，又坐满了前来开会的干警，陈妍熙前脚刚迈进去，就听他们局长同志说：“那个小陈啊，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会议内容我让别的同志给你转达，实在不行，我给你再开个小会也行，这也太呛了。”

　　　　这下换成陈妍熙不干了，她在那儿忍着臭气干了半天的活，他老人家还嫌弃上了：“老陈头儿，你这是职业歧视，你不能卸磨杀驴啊，让我去现场的时候怎么不说怕我身上弄臭了呢！”

　　　　“哎，去吧，去呢，熏得我脑仁儿疼，回家去啊，回家让你妈炒一盘儿猪大肠，给你补充点营养，回家我再给你开会，快走吧，呛死了”陈勇富摆摆手让他闺女赶紧消失。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炸了锅，周围的同事都在那儿掩着嘴偷笑着，话说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他们看到局长的千金和局长在办公室里面闹意见了，这局长大人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让让人家小同志，哎，丢人啊！

　　　　气走了闺女，陈勇富看了一眼这群没大没小的孩子，一起共事多年，他拿他们就当是自己的孩子和兄弟一般，对于他们的举动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他也忍不住要揶揄一番。

　　　　“差一不二儿就得了吧啊，说她跟没说你们似的，你们身上也没香哪儿去，都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把我刚发给你们的文件认真读一下，然后自行分组开始，安排好新的工作，我先走了，这么热，我都要呛晕了，回家吃炒大肠去，想吃的，洗好澡都来。”

　　　　“他是故意的吗？刚看完了巨人观，让我们去吃猪大肠，上次也是，看了爆头就请我们吃豆腐脑，他是存心要削弱我们重案组的战斗力啊！太调皮了。”陈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摩婆着下巴说。

　　　　“姓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最终重案组的同志集体得出这么个结论。

　　　　陈妍熙在浴室里用香菜和柠檬搓了半天，还是觉得身上有味道，于是又把自己关进了桑拿房蒸了半天，最后顶着一双兔子眼回了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炒大肠的味道，她怎么会有这么个爹，女儿白天刚见了巨人观，他晚上就吃炒大肠，他的良心哪里去了。

　　　　想遛回房间，却被他老人家逮个正着：“闺女，吃完饭再去睡觉，爸有话和你说。”

　　　　陈妍熙无力的捶下了肩膀，看来她是难逃一劫了，慢慢吞吞的走到餐桌前坐下：“什么事快说，你吃猪大肠也不挑个日子。”

　　　　“正因为挑日子了才吃的，你今天刚做了解剖，今天吃没人和我抢。”这个理由绝对给力，陈妍熙想还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陈妍熙白了他一眼，开口说：“有什么事儿快说，再呆一会儿我就吐了。”

　　　　陈勇富收起了玩笑的调子，一本正经的说：“今天的小会你没有赶上，大体上就一件事，根据局党委研究决定，要在你们重案组成立试点，原本在二三线工作的技侦，法医会参与到一线工作当中去，直接参与案件侦破，把你们最直观的想法和判断和办案人员一同交流，在第一时间做到信息共享，在最快的时间内理清案件思路。”

　　　　陈妍熙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起身来，指着他老爹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讲：“陈勇富，我现在知道了，我不是你和李霞美同志亲生的，你们祸害起我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说完，她气乎乎的回了卧室，仰头倒在床上回味着她老爹的话，其实她倒是挺希望自己能到一线工作的，这样的话她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刑警。

　　　　陈勇富看着女儿气嘟嘟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的女儿在他心里还是最优秀的，平时说说笑笑，斗斗嘴已经成了父女俩生活中的调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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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亡命之约（3）

　　　　第二天一早，陈妍熙提着个空肚皮就去上了班，亲生的和捡来的区别就在这儿，人家吃早饭从来不叫她。

　　　　一股熟悉的韭菜味儿窜进她的鼻子，陈妍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办公室，抢到了最后的两个韭菜包子，豆浆是没了，来点开水也是好的。

　　　　吃着吃着她发现一个问题：“大老陈呢，平时他不都是以队为家，从不迟到的吗？”

　　　　语毕，办公室里面突然安静了，气氛变得沉默，陈妍熙觉察出了异样，放下了手中的包子问：“到底是怎么了？”

　　　　“大老陈调走了，去警察学院做教官了，今天会有新任的队来报到。”重案组的警员李铎回答。

　　　　“怎么没人告诉我。”如果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要去送一下的，毕竟那是她的恩师，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是他带着她成长，让她一步一步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法医，一个优秀的刑警，虽然所学专业不同，但是陈立将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她，在她的心里陈立亦兄，亦父，亦是她最亲密的战友。

　　　　“他谁都没说，陈局下了调令以后，谁都不知道他具体离开的时间，我们早上来的时候说看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留了一封信，是陈队长留给我们的。”重案组的另一个警员徐若媛说。

　　　　陈妍熙没有来得及拆开信件就飞奔出了办公室，在交通早高峰时间，她只能选择一路狂奔，用了跑武装越野的速度跑了近十多公里，来到了北海市公安警察学校，她一眼就看到了训练场上正带队出早操的老队长陈立。

　　　　她大喊：“师傅”

　　　　陈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望去，看到了陈妍熙后立刻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训练，自己跑到训练场一边的跑道上。

　　　　陈妍熙跑得太急，汗水一串串的从额间掉落，陈立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递给她：“队里的五公里越野你从来就没及过格，今天竟然突破极限跑了十四公里，不错，突破生理极限了。”

　　　　陈妍熙没有心思和他胡侃，看着昔日的恩师，忍不住湿了眼眶：“师傅，你还没教会我那些本领，为什么就调走了，回去好不好，局里要成立试点了，我们法医也要上一线了，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了。”

　　　　陈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静下来：“小不点，正是因为局里成立了试点，师傅才不能留下了，师傅身上有旧伤，继续留下只能拖队里的后腿，刑侦工作容不得懈怠，上面已经安排了更优秀的同志接替我的工作，回去吧，好好的，好好工作，好好去相亲，师傅的红包攒了好久了，就等着随份子呢！”

　　　　已成定局，陈妍熙无力改变上级的决定，看着师傅走回训练场的背影，她站在道跑前看了师傅的背影很久，最后还是被陈立叫来的督察‘请’了出去。

　　　　来的时候耗费了太多体力，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高峰，陈妍熙在路边拦了辆车回了刑警队。

　　　　下车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没有半毛钱，人民警察坐车不给钱，像什么话，没有多想，她直接拉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战友，同志，麻烦你帮我付五十块钱车钱，一会儿回去我给你。”

　　　　慕皓然看了一眼这满身狼狈的女人，出于同情，他从兜里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司机，找了钱以后，就转身走进了刑警队的办公楼。

　　　　陈妍熙跟在他的后面，不禁腹绯，这个男人好拽啊，警服都能穿出总裁范儿来，厉害！

　　　　只是她不知道，她拉着给她付车费的男人正是她的新任上司，敢让老大给她付车资，她陈妍熙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着实为陈小姐的智商担忧啊，一起进的门，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姑娘竟还大摇大摆的杵在人家前面，纵使这么多人对她使眼色，她还是没有察觉。

　　　　“陈法医，老大来了。”李铎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切，怎么可能咧，他在警校当教员呢？”这妮子还真是不懂得不作就不会死这道理啊，这么明显的提示都看不出来。

　　　　组里的内勤杨小菲一个劲儿的朝她眨巴着眼睛，然而今天的陈妍熙完全不在状态，智商更是不在线，她还特意的走到杨小菲跟前拨了下她的眼皮儿：“你眼睛怎么了，昨天又看韩剧了，没睡好吧，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杨小菲和李铎叹了口气，恨不得把这丫头送到水池子旁边给她洗洗脑子，暗示不懂，就直接伸手指了指她身后告诉她有危险，可是陈大小姐却会错了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咦，你不是刚才的好战友吗？正好，我把车钱给你。”

　　　　陈妍熙从桌子上的包儿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慕皓然：“给你车钱，剩下的五十请你吃麻辣烫了。”

　　　　杨小菲和李铎果断放弃了她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大家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正当她也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工作时就听见门口飘过：“法医和技术部门赶紧投入到新的角色当中去，和新任队长尽快磨合，晚上下班前开个小会，想到认识一下。”

　　　　卧槽，陈妍熙的怎么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看了看那‘战友’的肩章，二级警督，再看看他手中的小红票儿，她这五十块钱算不算是行贿啊？

　　　　“他是新任的队长？”陈妍熙白痴的问办公室的同事。

　　　　办公室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所有人都送了陈妍熙一个一路走好的表情，此时他们多么想说不认识这个笨蛋啊！

　　　　陈妍熙一脸谄媚的看向‘好战友’，颤颤巍巍的说：“队。。。。。队长好。”

　　　　慕皓源轻扯嘴角，扬了扬手中的小红票儿：“重案组法医向主管领导行贿五十元，现对脏款进行扣留，现对其进行处罚，扫一个月厕所，外加一个月的清晨五公里越野。”

　　　　“你整我哦，大比武也没说让跑一个月啊，你刚来就给我立威，拿豆包儿不当干粮啊！”陈妍熙谄媚嘴角垮了下去，这么多年她五公里都没及过格，跑一个月还不弄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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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亡命之约（4）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把昨天案件的资料给我准备好，主管法医和技侦部门准备好和我出现场。”此时的慕皓然像是开了挂，整个一个大写的雷厉风行。

　　　　慕皓然转身进了另一间办公室，屋子里的人都围到陈妍熙身边，李铎将昨天巨人观的卷宗递给她：“姐，一个人死总比大家都陪葬的好，昨天是你和刘洁出的现场，要不你再牺牲一回？”

　　　　“你们也是没有良心哦，顶炸药包的事儿总让我去，午饭不想吃食堂，你们自己看着办。”陈妍熙是这个案子的主管法医，自知难逃一劫，但是也绝对不能放过这帮幸灾乐祸的家伙。

　　　　还没到三分钟慕皓然就回来了，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警服，只着一件纯白的棉质T恤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休闲皮鞋，比起刚才穿着警服的模样少了些许凌厉。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出现场。”

　　　　技侦组的刘洁和陈妍熙一脸懵逼的跟在慕皓然身后上了车，一路上她们俩都没有说话，刘洁几度都想开口问前面的慕皓然他知道不知道案发现场在哪儿，可是陈妍熙一直按着她的手，摆明了是想让他出丑。

　　　　天呢，一个局长千金，一个队长大人，这俩人较上尽了，能不能别把她放中间当夹心饼干呢！

　　　　“是在东方花园小区12幢3单元302吗？”这俩丫头的心眼儿算是白玩儿了，人家早就把路子摸透了。

　　　　“知，道了还问。”自打他让自己扫厕所那一刻起，陈妍熙就对他完全没了好感。

　　　　慕皓然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开着车，没多一会儿就到了东方花园小区。

　　　　车子停在案发现场的单元门前，从车窗的缝隙中飘过来的气味中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尸臭味儿还是没能散去，即使物业的人用消毒水清了很多遍，可是尸胺的味道还是令人作呕。

　　　　慕皓然关上了车窗：“把防护服穿上吧，尸胺是有毒气体，别伤到自己。”

　　　　陈妍熙和刘洁楞了一下，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违和，和他高冷的气质完全不搭啊！

　　　　下了车慕皓然并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在楼门口徘徊了很久，他指着地面说：“我听你们老队长昨天晚上提过，你们怀疑案发现场出现过第三人，而且卷宗里提到血脚印在楼门口外就没有了，监控和车辙印有没有提取。”

　　　　刘洁拿着手中的卷宗回答：“这个小区属于棚户区改造住房，刚刚落成一年，很多附属设施还没有上，昨天同事们都走访过了，附近几个摄像头都是摆设，什么都没有拍到，还有您也看到了，小区门口的路面铺设的是理石板，经历小区住户的踩踏，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