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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劫了又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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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小便是命薄之人,出生时差点克死娘亲,在乡间长到十岁才被接回云府,享了几年爹爹宠,娘亲疼,哥哥姐姐护着的日子。只是我这煞星果然命硬,从山崖摔落都没死,倒是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们皆被我克死,连花樱,绿桃,白溪,赤水,闻九也因我而死。

    待我死后再去地下赎罪,我深知这种滋味不好受,断不能让哥哥也背负这些。你问这道问题,我不会回答,不到最后一刻,我也绝不放弃我哥哥。”说罢,云玥正想离开继续去翻阅古籍,霁琰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不必选择,已经有人为你做了选择,你哥哥没事了,早点歇息。”说完,霁琰便若有所思回去了。留云玥一脸震惊,傻傻呆站在原地,难不成是孟北已经?

    霁琰走在路上,心里说不上来是何滋味,先前孟北的作法已经够让他肉跳心惊的了,刚才玥玥的那番话又轰得他心神俱散。这般看来他倒不是人了,竟逼得她说了那样的话。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心中又对云玥生了几分愧意,刚刚还明朗的新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这下夜黑风高,倒有几分寂静,霁琰猛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又回到刚才与玥玥谈话的溪流旁一瞧,那小傻子果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要是遇上个不正经劫色的,看她怎么办!不对,应该是看她如何出手自保,该担心的应该是欺负她的人才对。

    霁琰在云玥身后不远处寻了棵树抱手靠着,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她。

    翌日,云枫悠悠睁开了眼,胸口似乎不那么闷了,四肢也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起身,他发现自己竟能坐起来了。抬眼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他忽然想起病中好像见到了玥儿,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他还记得阿北一直在他身旁守着,那阿北又去哪了?

    云枫寻了件袍子披上,不知为何躺了这么久身子竟这般灵活,他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瞧见了门前睡着个人。

    墨玉一听见声响,醒了过来,望着开门出来的人,他使劲揉了揉眼,再一看去,竟是枫少爷!

    “枫……枫少爷!你醒了?”墨玉几乎从地上跃了起来。

    “你是墨玉?”云枫惊道。

    “枫少爷!是我!我得赶紧去告诉小姐!”说着,墨玉便要拔腿跑。

    “等等!你可瞧见这几天守着我的那位白衣公子了?”

    “孟公子?”

    “是他。”

    “孟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

    “他去了何处?”

    “我也不知,不过应该过会就回来了,他们见到您醒来,必定欣喜!我这就去寻他们!枫少爷您在这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罢,墨玉便直径出了客栈去寻云玥。
………………………………

第三十七章兄妹情意深

    云枫回到屋子里,绕着屋子静静走了一圈。他已许久未这般细细打量屋子里的物拾,抬手摸去,他又久久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鲜活的生命仿佛就在他手心里流淌。

    他又走到窗前,推开窗,山川水色尽收眼底,微风徐来,深吸了口气,原来活着是件如此幸运的事情。

    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云玥呆站在门口,声音微颤,轻轻唤了声:“哥哥!”言语中带着点哭腔。

    “玥儿!”云枫回过身来,同样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云玥。

    “哥哥!玥儿好想你!”说着云玥小跑到云枫身前,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让你担心了。”云枫轻轻抚上云玥的头,柔声说着。

    “哥哥以后再也别丢下玥儿一个人了!”

    “我哪舍得丢下你呀,明明是玥儿半路弃的我。”

    云玥知道云枫在说她为引开追兵将他藏掩在树林里,不由得噗嗤一笑。

    云枫凝视着怀中的玥儿,眼底闪过一丝涟漪,道:

    “我们玥儿变了,长大了。”

    “哥哥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是啊,一切都变了。”

    “嗯。”

    两人静静相拥,沉默良久。

    “哥哥!”

    “嗯?”

    “哥哥!哥哥!”

    “我在。”

    “我要多叫叫你!”

    “傻丫头。”

    “哥哥,你快同我说说,自城外树林一别,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云玥挣脱云枫的怀抱,将他拉到窗下的案桌前。

    “我在城外被阿北救了回去。”云枫说完静静望着云玥。

    “没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来说说玥儿你吧。”

    “我不信,哥哥还没说是怎么受伤的。”

    一提及此时,云枫便默不作声了,眼底充满戾气,这般眼神是云玥从未见过的。

    “是跟陷害爹爹的人有关吧?”云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还真是瞒不了你。”云枫苦笑道。

    云玥有些急了,道:“哥哥为何要瞒我?”

    “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哥哥,我若是不能亲手报仇,那还不如当初随着爹爹娘亲一同去了!”云玥眼眶里早就兜不住眼泪了,连成线地落下来。

    “玥儿!”云枫不似先前般温和,声音稍稍大了些。

    云玥不吭声,哭得更委屈了。

    “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云枫抬手为她拭去小脸上的泪水。

    云玥小脸一别,不理他,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好好好,我同你讲。”

    “这还差不多!”云玥自己胡乱擦了擦眼泪,眼巴巴地望着云枫。

    “你这小丫头,我竟着了你的道!”

    “哥哥可不许耍赖!”

    “两年前,爹爹安插在夜郎国的探子传回来一封密信,那信是襄王写给夜郎国国主的长安城防守布图。从那以后,爹爹便开始着手调查襄王与夜郎国勾结的证据,不曾想这竟是襄王那狗贼给爹爹下的套,呈给圣上的文书却成了爹爹勾结夜郎国的证据。”云枫早已双眼通红,恨不得将襄王千刀万剐,焚尸鞭骨。

    “人命关天,圣上什么都不查就这么信了吗?”

    “人命?对他们皇家而言,人命不过蝼蚁。圣上本就生性多疑,宁愿错杀一百,也不肯漏杀一个。再说人证物证俱在,爹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辩不了。”

    “既是这样的君主,爹爹还忠他作甚?”

    “玥儿你错了,爹爹忠的是大唐,忠的是自己的心。”

    “可我们云府上下三十几口人就白白冤死了吗?”云玥语气有些激动。

    “不会白死,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是不是襄王伤的你?”

    “嗯,襄王用你做饵,引我前去。”

    “真是个卑鄙无耻小人!哥哥你竟还信?”云玥拍桌骂道。

    云枫望着云玥笑了笑道:“这有何办法?他说他捉了我的宝贝妹妹,我便坐不住了,知道是圈套也得往里跳。”

    “哥哥!”云玥握住了云枫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又往下淌,道: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害了你。”

    “好了傻妹妹,以后不许你说这种话了,你既是我妹妹,我拼了命也会护住你。不过,你这爱哭的性子,还跟以前一样!”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只见霁琰在门口喊道:“玥玥?玥玥?”

    “是世子,我去开门。”云玥说着便要去开门。

    云枫拉住了她,轻声问道:“等等?哪个世子?”

    “李二世子李霖芫,哥哥怎么了?”

    云枫身躯微微一怔,严肃道:“你可知他父亲是谁?”

    “难不成是襄王?”

    “是他。”

    “哥哥莫急,这几日相处下来,世子对你并非有任何敌意,或许他并不知情,不然你我也不会安然活到现在。”

    “嗯,留个心眼,不可轻信。”

    “玥儿明白。”云玥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开门。

    此时,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住了。

    云玥开门一瞧,世子竟还站在原地。

    “玥玥!你可算出来了。我听墨玉说,你哥哥醒了?”霁琰笑眼盈盈望着云玥问道。

    云玥神色有些冷漠,微微侧身让路道:“世子进来说话吧。”

    “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哥哥。”说罢,霁琰便迈步进去了。

    云枫早早便站起身来,见到霁琰,拱手行了个礼,道:“世子。”

    “云兄大病初愈不必多礼,坐下说。”

    说罢霁琰同云枫对坐在案桌前,霁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画扇,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云枫,笑道:

    “云兄身子可好些了?天天听玥儿念叨着你。”

    “多谢世子关心,我身子已无大碍,只是有些好奇,不知小妹是如何同世子相识的?”云枫迎上了霁琰打量的目光,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中了毒,玥玥为我解了毒,便相识了。”

    “哦?我竟不知小妹还会解毒了?”云枫向一旁的云玥望去,语气里尽是宠溺。

    “我还未来得及同哥哥说,世子便来了。”

    “玥玥这般伶牙利嘴,这么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霁琰打趣道。

    “我哪敢啊。”

    “既然云兄已无大碍,我也不便打搅了,明日回城事宜诸多,我先去安排。”说罢,霁琰起身告辞。

    “恭送世子。”

    待霁琰走后,云枫若有所思道:“玥玥,你对这李二世子了解多少?”

    “世人皆说他废物,可我不这么认为,他的心思远比我们想的要深沉得多。”

    “玥儿你明白就好,听他刚才的语气,你与他甚是熟络,我担心你……”云枫没再说下去。

    “哥哥放心,玥儿还不至如此蠢笨。”

    “那就好,他毕竟是仇家的儿子。”
………………………………

第三十八章启程回长安

    霁琰下楼时碰见楚子矜夙期等人正要离开,夙期瞧见世子竟还活着,着实吓了一跳,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后退着,大叫道: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霁琰慢悠悠走下来,笑道:“呦,难不成花孔雀亲眼瞧见我死了?”

    “可你明明掉下去了!”

    “我是掉下去了,还好命大福大,挂树枝上了,捡回了一条命,只是……”

    说这话时,霁琰离夙期仅有一步之遥,道:“夙公子为何这般怕我?难不成心里有鬼?”他声音极低,透着冷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你……你胡说!我没有……”夙期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还望世子见谅,夙期因昨日之事吓着了,有些胡言乱语,我们还要赶路,恕不奉陪。”说罢,楚子矜将夙期扶了起来,领着众人出了门。

    霁琰望着楚子矜离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门外驭马声响起,车夫赶着马朝长安城的方向驶去了。

    马车里,夙期惊魂未定,骂骂咧咧道:“这废物世子还真是命大!”

    “事到如今,你竟还觉得他是废物?”楚子矜颇有兴致地望了夙期一眼,嘴边扬起一抹嘲讽。

    “他本来就是废物,这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夙期不敢正面驳了楚子矜的话,只得小声嘟囔着。

    “你刚才差点让他套了话。”

    “那是他吓唬我!”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楚子矜语气冷上了三分,眼神有些凌厉。

    夙期一听,便不敢吭声了,只得低着头。

    见夙期不说话,楚子矜又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来这伏虚山是为了什么?”

    “在伏虚宫安插探子。”

    “你既知道,为何还找人半路对李二世子下手?”

    “一个不得宠的世子罢了,我还怕他不成?”夙期底气有些不足,的确是他让安插在伏虚宫的探子跟在后边,找机会除了李二世子。

    “此人不简单,你日后也别去招惹他。”楚子矜说罢便闭目养神,暗自思索。

    眼下伏虚宫的探子已经安排进去了,伏虚伏虚,这伏虚宫下埋着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云枫在客栈里整整等了一日,也不曾见孟北回来。待到傍晚,云玥敲了敲门,隔门问道:“哥哥可要下来用饭?”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云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玥儿你可见到阿北了?”

    云玥身子一怔,道:“我自昨晚便没见过他,听墨玉说他早晨就出去了,或是有事先回去了。”

    “也罢,待到回去,我再去寻他。”云枫笑道。

    “哥哥……”云玥心头一紧,欲言又止。

    “玥儿怎么了?”云枫微微侧头,笑容还挂在脸上。

    “你脸上有脏东西。”云玥终究未把孟北之事说出口,哥哥已经许久未笑了。

    “哦?那妹妹帮我擦一擦。”说着,云枫微微俯下身,将脸凑近云玥。

    云玥一愣,撑起袖口,朝着云枫脸上擦去。

    晚饭过后依旧不见世子,这几日净顾着哥哥的事,云玥还不曾问世子是如何从山崖间掉下去得救的。

    寻了半天,云玥在昨晚与他谈话的溪流旁见到了他。

    此刻的世子躺在溪流边的青石板上,双手枕头,右脚高跷在左膝上,不时地晃两下,嘴边还哼着小曲,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他也没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玥玥来了。”

    云玥一惊,道:“你怎知是我?”

    霁琰站起身来,望着云玥笑道:“女子的脚步声本就比男子要轻些。”

    “我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你说。”

    “你昨日掉进崖间是如何得救的?”

    霁琰一听,朗声笑道:“那玥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玥玥到底是来关心我的,还是来试探我的?”霁琰一步步逼近云玥。

    “我……我自然是关心你。”云玥眼神闪躲,不自觉往后往后退着,脸色有些躁红。

    她的确是来探他底的,不知为何,这样的世子,她从心底生出些恐惧。

    世子这人,她看不透,明面上对人温和至极,却总是无意中透露着疏离感。

    别人欺他,他从不恼,对谁都好,也对谁都不好。他那双眼眸,亮如星辰,让人瞧了只会放松戒备,却又幽似深渊,稍不注意,便会被吸进去。

    云玥有些后悔了,当初为报家仇,答应做他三年谋士,只怕是条不归路吧。

    “瞧把你吓的,原不是些不可说的,我掉下去之后正好挂在半空的树枝上,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灵蛊又是……”云玥追问道。

    霁琰把手中的扇子一合,笑道:“我回来路上正好瞧见一只灵犀兽,掰了它的触角带回来的。”

    “世子对哥哥的恩情玥儿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云玥自是不信他那套说辞,那山涧幽深,常年不见太阳,岩壁疏松,怎会平白生出棵树来刚好挂着他?

    再说那灵蛊,原本她就有些疑心这灵犀兽的触角里怎能生虫,况且之前也是见过的,那灵犀兽凶猛无比,他又是如何击败它,掰了它的触角?

    他不愿说便罢了,云玥心底又生了几分戒备,只能暗自祈祷,他将来可不要成为敌人才好。

    第二日清晨,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朝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

    刚至长安城门口,云枫便叫停了车夫,跳下马车,对着云玥嘱咐道:

    “妹妹,我先不与你们回城了。”

    “哥哥要去何处?玥儿日后也好去寻你!”

    “我去寻阿北,你若有事便到阿北在城郊的宅子来。”

    “哥哥万事小心!”

    “妹妹也需小心谨慎些。”说罢,云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云玥拉下帘子,坐回到位置上,瞧了一眼身旁的世子,道:

    “孟公子想必已不在城郊了吧?”

    “是啊,依阿北的性子断不会再见你哥哥的,那你为何不劝住他?”霁琰抬眼问道。

    “这件事没法劝。”若哥哥知道孟北为他所做的一切,怕是宁愿自尽废蛊也要保全孟北吧。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晏竹早早就守在门口,神色有些焦灼,不停地门口踱步,一见到马车,隔着帘子,晏竹急道: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我不在这些日子发生了何事?”霁琰掀帘下了马车,云玥紧随其后。

    “王爷……他回府了,正派人四处寻你。”
………………………………

第三十九章世子受鞭刑

    “寻我?那老东西怎的想起我来了?”霁琰眉眼一挑,提脚跨过了门槛。

    “公子不如先带上这个,我瞧着王爷脸色不太好,怕是……”说着,晏竹从身后拿出两块护膝,递给了霁琰。

    “还是阿竹贴心!”霁琰莞尔一笑,接过护膝。

    云玥跟在霁琰身后默不作声,手心紧紧攥着袖角,暗自思索着,她该如何接近襄王拿到那封密信?

    “玥玥,你先回去歇着,不必陪我。”霁琰回头望了一眼云玥,见她脸色不太好。

    “是。”

    云玥微微一愣,世子竟让她回去?也罢,她现在这副样子,见了襄王只怕是会引起猜疑。

    霁琰独自来到正厅,玉塌上靠着个玄衣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右手扶额,似有头痛症。

    襄王听见脚步声,微微抬头,瞧了一眼霁琰,又闭上了眼,用着极其缓慢的语调,道:

    “去哪了?”

    这声音里透着渗人的寒意,让人听了只觉压迫有些喘不过气。

    霁琰战战兢兢站在堂下,手脚有些发抖,颤声答道:

    “回……回父王,前几些日子听人说南疆有个狩猎场,我便去……瞧了瞧……”霁琰说话的声音弱了下去。

    “瞧瞧你这副胆小样。”襄王怒眉骂着,顺手将案几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又道:

    “你个废物,真是事事都比不上你哥哥,领了罚禁足思过去。”

    襄王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仆人,将霁琰拖至院落里,按跪在地上,抽出那牛皮编成的皮鞭,胳膊抡足了力气,往下一挥。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传回大堂,塌上躺着的男人此刻嘴角才露出一抹笑。

    霁琰的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的印子染红了他的白衣。

    这时,大堂屏风后才走出个人,此人一身华服,步态慵懒,雍容贵气尽写脸上。

    “父王惩罚二弟的花样又多了些。”

    “萧儿今日可去看过你母亲了?”襄王语气温和,眉目慈祥,不似先前般阴沉。

    “早些时候给她请过安,这会子怕是又睡下了。”

    “她最近身子不大好,你有空就多陪陪你母亲,另外,再过半个月便是太后生辰,你提前备着。”襄王说着头痛症又犯了,双手放在太阳穴处揉了揉。

    “萧儿明白,早早备着呢,父王可是头痛症又犯了?”

    “老毛病了,无碍,下去吧。”

    “父王保重身体才是。”

    襄王挥了挥手,李齐萧便不再多言,只得退出大堂。

    此刻院中刑罚已经结束,但霁琰还跪在地上,外头日头正大,不知是晒的还是疼的,他发际两额的汗珠成线似的滴在地上。

    李齐萧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言道:

    “果然,什么样的贱胚子便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我若是你,早早便一头撞死在外边,你活着便是王府莫大的耻辱。”

    “大哥是在说父王是贱胚子吗?”霁琰强忍着疼痛,讥讽说道。

    “你!你竟敢骂父王?”李齐萧气得手抖。

    “二弟可不敢,这话原是大哥说的。

    李齐萧哑口无言,自知理亏,瞧得地上的二弟这般落魄样,心下又舒坦了许多,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从小他在言语上便争不过二弟,不过那又如何?谁能得到父王的宠爱,谁才能笑到最后,况且父王最讨厌的便是二弟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了。

    待李齐萧走后,霁琰眼眸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直起了腰,不似向前般唯唯诺诺,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直至日头下山,晏竹才扶着满身血痕的霁琰回到院落中。

    “王爷对公子下手愈发狠了,原先只是罚跪,如今连鞭子都抽上了。”

    “不过是些皮肉之苦,我还受得住。”

    “世子怎么了?”云玥刚踏进前院,便见到了一瘸一拐的霁琰,连忙过来扶着他。

    走近才瞧见他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血衣紧紧粘着烂肉,一牵一动便钻心的疼。

    “玥玥去拿些药过来给我敷上吧,可别留下疤才好。”霁琰扯了扯嘴角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嘴上虽这么说着,云玥却转身疾步回房取药了。

    敷药前须得将血衣与烂肉分离,云玥将院落寻了个遍,也不曾见一味能使人无感的草药,只得拿着了几瓶仅有的金疮药匆忙赶来。

    “公子稍等,我去外边的药材铺买。”说着,晏竹正要离开。

    “不必了,越痛我才越清醒。”霁琰叫住了晏竹,又回头对着一旁的云玥示意道:

    “玥玥莫要顾虑,只管动手……”

    霁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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