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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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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知道,这晚会令她终身难忘。
………………………………

第五十章 珈公子

    苏绰见冉盈满面春风兴致极好,问:“阿英如今一切顺利吗?听说丞相送了宅子给你,想是非常看重你了。那宅子非常好吧?”

    冉盈点点头,装模作样地笑而不语。她总不能告诉昔日同窗,她进了那宅子就被宇文泰罚抄奏折抄了一个多月吧。

    这时众人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夹杂在喧闹的丝竹之声中分外清泠。冉盈抬头一看,琴声是从岸边的一个红窗绿格挂满灯笼装饰华美的乐坊中传出来的,那琴声铮铮泠泠,转韵似曾相识。

    冉盈猛然觉得有一些抓不住的回忆,随着那琴声飘飘荡荡,无着无落。仿佛一根细密柔软的羽毛,在轻搔着她心里最深最深的角落。她茫然地想要去抓住这种感觉,可是这感觉却如一阵似有似无的轻烟,伸手一抓,顿时无影无踪。

    王懋见她抬头听着那琴声发愣,提议说:“那是这灞河沿岸最负盛名的方思楼,今日碰巧遇到阿英,我们一同去逛一逛吧。”

    几个少年兴起,纷纷拍手叫好,纵是冉盈反对,也被他们拉着,一同在那乐坊旁靠了岸。

    冉盈一脚踏入方思楼,仿佛坠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奇异世界。楼内灯火辉煌,饰物璀璨。金杯银壶,玉器玛瑙随处可见,盛美酒的是水晶杯,裝瓜果的是鎏金盘。兽型铜香炉丝丝袅袅往外飘着蒸腾迷醉的香气,墙壁上绘满了色彩鲜艳的壁画,春嬉图,马球图,饮宴图,目不暇接。楼上下四处挂着洁白的轻纱,如梦似幻,几个年轻秀美的少女在那些轻纱间来回追逐,穿梭嬉戏,咯咯咯的嬉笑声回荡在四周。

    冉盈叹为观止,只觉得无数的艳丽的色块在她的眼中迅速地膨胀。

    “阿英,你看!”王懋一拉她的袖子。

    顺着王懋手指的方向,冉盈踮起脚透过重重的人群,看到一楼的大厅中央,一个穿着绚丽胡服妆容妖娆的舞姬正在跳着胡旋舞。

    胡旋舞是近年刚从西域传进来的舞蹈,如今在长安的勾栏瓦舍颇为流行。只见那舞姬穿着异域风情的彩色大摆长裙,紧身上衣,短衣袖,露出洁白如藕段的手臂,那手臂像蛇一般灵活柔软地扭着,头发披散着,衣裳和发间都缀满了色彩艳丽的松石玛瑙的饰物。那舞姬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各色的花瓣在空中翩然飘摇,又象轻盈的蓬草迎风飞舞。

    鼓声越来越快,那舞姬也越转越快,快得宽大的裙摆飞散成一朵绚丽妖冶的花。她的长发随着快速的旋转飞扬着,头上长长的发饰也飞扬着,手上和脚上的银铃叮铃作响。冉盈一时看得眼花,竟觉得连那舞姬的脸都模糊了。

    围在周围的客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纷纷鼓掌叫好。

    就在这时,密集的鼓点声中忽然加入了一阵阵快速滚拂的琴声。

    琴本是汉人的乐器,但这一阵阵越来越快的琴弦滚拂之声加入胡旋舞的节奏中,竟没有丝毫的突兀感。反而因为琴声那特有的清冷感,而使热烈艳丽的胡旋舞多了几分诡艳的端庄和疏离。

    能想到这样伴奏的,绝对是个摆弄乐器的高手。

    这时看客中有人激动地高喊:“珈公子!那是珈公子!”

    这样看着,那些熟客纷纷抬头,看向二楼高台上那个琴声传来的方向。

    冉盈也顺着众人的目光向上看去。

    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逸少年,身穿宽大的白袍,赤脚盘坐在汉白玉制成的高台之上,半披着长发,手指疯魔般快速地划过琴弦。他下巴微抬,紧闭双眼,如痴如醉。

    冉盈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一抓,差点疼得叫出来。

    那是子卿!

    为何会是他?他为何这副模样,出现在这烟花迷醉之地?

    其他几个学子也认出他来,俱面面相觑,惊愕得不知所措。于子卿一个世家公子,如何在这风月场中放琅形骸到这般模样?他不是娶妻了吗?

    苏绰拉着一个客人问道:“那人是谁?是这楼里的琴师吗?”

    那客人直直地伸着手掌用力地拍着,两眼发亮,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他根本无暇去看苏绰,只如痴如狂地望着高台之上的少年,兴奋地说:“你居然不知道?那是珈公子!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自称珈公子,两个多月前突然出现在这条街上,便成了这条街上的常客。他每每喝到兴起就会奏琴。他的琴艺出神入化,很多人每天都在这条街上不同的楼里寻他,就为了这一刻,能听他这样出其不意地弹上一段!”

    他兴奋得脸颊通红,咧着嘴看向那高台的方向,使劲鼓掌,口中喊着:“好!”

    苏绰等人目瞪口呆。王懋呆呆地看着高台上的子卿,轻声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回过头来,看着冉盈:“阿英,他一向是最洁身自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冉盈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我……我不知道……”

    这还是那个清朗明月下、在漫天飞舞的梨花雨中为她弹奏《凤求凰》的白衣少年吗?这还是那个用如秋水般温柔沉静的目光看着她的子卿吗?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时鼓声和琴声戛然而止。这支胡旋舞结束了。

    那跳胡旋舞的舞姬接过一壶酒,身段轻软地款步走上高台,在子卿身边依依坐下,将酒递给他。

    他仿若完全没有看见高台之下那些仰望着他的人群,眯着醉意朦胧的眼睛,仰起头,将壶中的酒尽数倒入口中。

    晶亮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流过他的下巴、浸入他的衣矜。

    舞姬媚如烟丝的双眼温柔地看向他,贴近他的耳边,不知在对他说些什么。

    冉盈一行人的身旁,两个手执纨扇的舞姬嫉妒地议论着高台上的两个人。一个不满地说:“冬灵又缠着珈公子。哼,会跳胡旋舞就了不起。”

    另一个翻着白眼怪腔怪调地说:“就是。珈公子说不好什么时候才来方思楼一趟……真是讨厌!”

    前一个摇着手中玉柄绣金的团扇,抬起眼朝高台上那个跳胡旋舞的冬灵瞥去:“她还跟绿萤她们炫耀,说是珈公子亲口跟她说,她的眉眼长得有几分像他喜欢过的女子。”

    第二个掩口弯腰笑起来,口气不屑:“哼,她自己编的吧。在这条街上,得到珈公子鼓琴伴奏的又不止她一个,难道个个儿眉眼都像?”

    两人解气地咯咯笑着。
………………………………

第五十一章 子宁不嗣音?

    舞姬刻薄的对话飘入冉盈一行人的耳中,恁的刺耳。她们在谈论的,真的是那个含霜履雪、志洁行芳的于子卿吗?

    “子……”王懋已愤怒了。堂堂于府的公子,怎么可以如此放琅行事。可他还未喊出名字,已被苏绰一把将嘴捂住。

    苏绰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声张。若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传扬出去,他即使不被他阿干打死,也会被逐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于氏一门从此在长安,也再抬不起头来了。”

    王懋和赵度听了,都安静下来,只拿担忧的眼睛,去看那高台之上醺然半醉、旁若无人的子卿。

    这时子卿又搬过琴,手指轻轻一挑。

    琴錚地一响,下面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许多人等了一整晚,就是在等这一刻。

    子卿轻轻地、缓缓地拨动琴弦,张口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下面静悄悄的,整个乐坊里的丝竹声都停了,高高的大厅里上下回荡着子卿清冷的、带着醉意的吟诵声。

    他吟的是魏武帝的《短歌行》。这首乱世英雄感慨人生吐露志向的慷慨之词,到了他的口中,经过他的演绎,竟变得如此缠绵悱恻,催人泪下。

    他身边的舞姬痴痴看着他白净瘦削的脸庞,是迷醉,是爱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半睁醉眼,扫过台下,忽然,定在了冉盈的身上。

    他看见了她!

    只见他双唇狠狠一抖,凄凉的吟诵停了下来,哀婉的琴声也停了。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皆仰头望着他,无人出声。

    半晌,他的手指间忽然调子一换,从缠绵哀伤,变成了撕心裂肺。他抖着双唇,指尖的旋律忽而撕心裂肺,忽而激越昂扬,忽而泣血控诉,直听得赵度都抽噎起来,看向他们说:“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何这样伤心啊?”

    冉盈远远望着他,只觉得眼底潮热,鼻子发酸,死死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紧紧握着拳头,不知不觉的,指尖深深地掐进掌心里,几乎要掐破手掌,却浑然不觉。

    忽然,琴声又停住,四下一片死寂。

    大厅里、楼梯上站立着的众人如痴如醉,皆翘首半张着嘴,期待地看着子卿,等待着他们的珈公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调吟出“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期待着他用手中的五根弦弹出旷古未有的绝响。

    四下没有声响,连呼吸声都是冒犯。

    只听见高台之上,那个俊逸又颓靡的少年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纵不往……子宁……不嗣音……”

    两行泪,突然滚下了他的面颊。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中,久久不散。

    观众一片死寂。这巨大的感染力令在场的每个人都真切感受到一种漫天彻地的悲伤和绝望。所有人都被动地沉浸在这种伤痛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随即,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子卿在高台之上放琅不羁的姿态和令人迷醉的才华横溢又颓靡不堪的风采令众人疯狂,仿佛见到了晋时的风。流名士再世重现,激动得无法自持。

    魏武帝《短歌行》中的那两句,本就是化用了诗经郑风里的诗句。他于此处,忽然转向诗经,情绪上在大合之后陡然大开,如金日贯海,生辉万丈,简直是神来之笔。

    我纵不往,子宁不嗣音!

    在喝彩声唏嘘声此起彼伏的大厅里,只有冉盈知道,这两句,分明是吟给她听的。

    他深怨着她,无法释怀。他对她朝思暮想,几欲成狂。无奈深困高墙,和她今生相负,每每想来,只觉痛断肝肠。

    冉盈仰头望着子卿,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宇文泰从李虎府中赴宴回来,喝了点酒,此刻有些想见冉盈,便从秘道到了郎宅,见费连迟守在书房门口,问:“她人呢?不在府中?”

    若在府中,费连迟当值夜守在她卧房门口才是。他在这里,应该是在等她回来。

    费连迟说:“长史晚上说是去灞河上泛舟,不让我们跟着,此刻还未回来。”

    宇文泰皱了皱眉,抬头见斜月渐西,回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莫那娄说:“已经过了四更天了。”心里也不免埋怨,这个阿冉,有时候确实没有分寸,过于放纵。她一个未嫁的女孩,明知道宇文泰在意她,还在外彻夜不归,不是故意撩着宇文泰发脾气么。

    宇文泰非常恼火。已近凌晨,天都快亮了,她为何仍然独自未归?长安城里灞河之上只有长街那一个去处,她为何去了那里久久不归?

    “跟着她的那些暗卫呢?召一个回来。”他冷声说着,大步踏进书房:“我们就在这里等郎长史喝完花。酒回来吧。”

    片刻,一个一身黑衣的暗卫匆匆赶来,见了他满脸愠色,有些惶恐,倒头便拜:“丞相,女郎此刻在方思楼。”

    方思楼是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乐坊,宇文泰自然是去过。他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几乎要拍案而起:“这么晚了她还在方思楼做什么?她和谁在一起?”

    “女郎在灞河上遇到了昔日书院的几个同窗,一起拉她去了方思楼。只是……”那暗卫欲言又止,他们这些近侍皆知此事是宇文泰碰不得的隐痛,犹犹豫豫要不要说出来。倒是一旁的莫那娄沉不住气了,追问:“丞相正在心焦,有什么话就直说。”

    暗卫说:“女郎在方思楼遇到了于子卿。”

    宇文泰听了,心中一瞬间怒不可遏。难怪一夜不归,原来是遇到了他。看来叙旧叙得难舍难分啊。

    “他怎么会在哪里?”莫那娄连忙问。听说于子卿一向品行端正,怎么也流连乐坊伎馆?

    暗卫说:“听说他婚后几乎夜夜在灞河一带留宿,连家都不回。”

    “他们两人在一起?”宇文泰脸色阴沉,只觉得一股股无名怒火在身体里乱窜,咆哮着寻找出处。

    暗卫顿了顿,说:“不是……于子卿已经在方思楼就寝了……女郎独自在楼外的街道边徘徊不去,似乎是在等他出来,已从二更天等到现在了。”

    宇文泰顿时大怒,一阵烈焰轰的冲上头顶,将手边一张立着花樽的小几狠狠一掀,怒喝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

第五十二章 长相思,摧心肝

    宇文泰只觉得冲天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无法自控。

    于子卿在伎馆里形骸放蒗眠花宿柳,她却像一只狗一样蹲在外面等他?那于子卿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作贱自己?!

    小几被生生掀飞到墙上,又砰地摔落在地,那小几上的白瓷花樽摔在地上,锵地一声脆响,碎成了几片,里面的清水和几支白色的夹竹桃洒落了一地。

    屋子里的三四个侍卫吓得纷纷伏倒在地,都知道他的极度愤怒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莫那娄深伏在地,连声说:“丞相息怒!为一个不知分寸的女子动气伤身实在是不值得啊!”

    宇文泰却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他钢牙一咬,双手用力一握拳,大步往门外走,吼道:“莫那娄,走!”

    他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他要亲自去将她抓回来!

    天边渐渐泛起了青白色,天就要亮了。灞河沿岸的灯火一盏盏次第熄灭,声音也渐渐平息和消失。又一个醉生梦死的夜过去了。

    子卿从方思楼出来,踏着微醺的步伐走在空荡无人的街头。脚步声凌乱,踩碎了凌晨的寂静。

    这夜的酩酊大醉中,他又一次梦见阿盈了。他梦见自己带着阿盈离开了长安。他梦到他们坐在华丽明亮的马车里,雄健的骏马带着他们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驰,暖煦的春风从车窗里吹进来,裹着鲜花和草木的香气,吹乱了阿盈乌黑的长发。他梦到他们牵。手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明快的笑容,他和她甜蜜地相视而笑。头顶的阳光照下来,强烈得耀眼。他梦到他们盛大的婚礼,天地间扬扬飞舞着雪一般的梨花瓣,万人簇拥下,他心爱的新娘雪白纱裙,金扇遮面……

    这才是他想要的一生啊。

    醒来时,四周如死沉寂,窗外冷月半残。他的眼角微湿,心中怅怅落落。

    “子卿。”

    冉盈在身后轻轻唤他。

    同窗们已经带着唏嘘和伤感回去,而她在这里等了一夜。伤心和疲惫折磨着她,令她看上去凌乱又憔悴。

    子卿的身子一顿。她怎么还在这里?他睡在方思楼柔软的床榻上时,她就在这里等了他一夜?

    她明知他在里面荒唐,还在这里等他?为什么要等他?为什么要见他这副模样?!

    他缓缓回过身,对她一笑:“你一直在等我?”

    “子卿……”冉盈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脸,恍惚间竟想不起他曾经纯真的样子。

    是啊,她一直在等他。可是为什么要等他?她想同他说什么?此刻见了他,只觉得心中翻绞。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

    心里有一刹那的后悔。既已同他诀别,他过什么样的生活又与她何干?她不该等他。

    子卿转身朝她一步一摇地走过来,一边语气轻薄地说:“那日,我问你,我们是否还能再见面。你同我说,我已使君有妇。为何现在又特意等在这里,拦我的去路?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郎长史如今很随心所欲啊。”

    他脸上的笑寒冷又轻薄,冉盈从那笑里,完全找不到那个在梨树下弹琴的白衣少年的影子。

    “子卿……”冉盈此刻只会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时常梦到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是扛着多少痛苦,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子卿看着她丝毫未变的脸,痛苦地想,她已不是梦里的那个阿盈了,她已是宇文泰的女人,她已成了权力的俘虏!

    她走后,他的世界空了。他想要忘记她,可是每日每夜分分秒秒,都在不自觉地收集着她的消息。

    听说,他新婚的第二天晚上,她就留宿在了宇文泰的璞园。

    听说,她在广阳杀了高敖曹,以郎英之身被封为丞相长史。

    听说,宇文泰赐了她新宅。

    听说,她甚是勤勉,每日去丞相府聆听教诲。

    听说,她被人绑架,宇文泰大动干戈四下搜捕。

    ……

    她的桩桩件件,都与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有关。可宇文泰肯对她用心,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他应该感到很安心很快乐,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得到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垂爱,成了他的枕边人!

    他轻浮地笑着,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何要在这里等我?是在宇文泰的榻上睡不着吗?长史大人。”

    每每想象那些漫长而静谧无人的夜独属于他和她,每每想象他和她夜半私语,共剪灯花,他就觉得有一把钝刀在狠狠地割着自己的心,他觉得自己嫉妒得要疯了。

    还在他的婚礼上,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在他家的花园里偷偷相会。她不肯跟他走,却转身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子卿,你不该这样。”冉盈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子卿恶毒的挑衅。她在这里等了他一夜,不是为了向他解释澄清,也不是为了和他重温旧梦或者相拥而泣。他是白衣胜雪,志洁行芳的于子卿,他的心里应该装下更大的天地。

    听她这样说,笑容从子卿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刻的恨意:“那我该怎样?一个被你抛弃的无能的男人,你希望我怎样?你们是不是都希望我守着家中的娇妻美眷,安稳地、认命地、继续做一个连怨恨都学不会的傻子?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他人夺走,还要笑着鼓掌,真心地恭祝你和他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她看着他,眼里心里都是伤痛。面对他的诘问,她迫使自己冷静,然后平静而坦然地说:“我没有被谁夺走……子卿,我只是接受了现实。你是于氏的嫡子,你连婚姻都是至尊赐的,我没有办法。除了放弃你,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拼命地忘记你……”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悲伤,一点温暖的潮热也涌上了眼底。她立刻垂下眼眸,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光,轻声说:“子卿,我不配喜欢你。”

    两行泪滚落了他的脸颊。

    “阿盈!”

    一阵温暖袭来,融了秋日凌晨的寒意。

    宇文泰的脸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可子卿身上残留的酒气笼着她,她忍不住地颤抖。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也因为渴望。

    她惶恐地想,就这一次,只这一次,在这静默无人的凌晨时分,忘掉他们两人的身份,只让子卿和阿盈,放肆这仅有的一回!
………………………………

第五十三章 再一次选择

    莽莽天地仿佛越缩越小,小到只剩下他们两个。这茫茫无涯的洪荒宇宙,这洪荒宇宙中的无边黑暗,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是两个孤独无措的孩子,被抛弃在无垠的时空里。

    子卿看着冉盈的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阿盈……你呀……那你何必还要来见我。见到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冉盈紧蹙着眉头,又一次红了眼眶。她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也曾真心喜欢过他的呀!

    那么那么喜欢,是真心想要把一生托付到他手中的呀!

    “子卿,你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愿你这样。”

    他垂下眼眸,沉默了良久,又抬头轻声问:“阿盈,是我不够好吗?”

    他又恨又怨,纠缠在这个痛苦的梦里,久久不愿醒来。

    “子卿,你怎么会不好……可是我不敢赌。对不起,是我不敢赌……”冉盈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子卿是一个那么好的郎君,他那么善良柔软,温。存多。情,他怎么会不好呢?她又怎么舍得放弃他?

    可是一道诏书将他们生生撕裂,若不放弃他,她还能怎么做?违抗天颜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她那么矛盾,那么懦弱。同他单纯执着的爱相比,她是那样的瞻前顾后,左顾右盼。

    他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想要的只有爱情。

    可她不敢赌,她没有底气。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最下不及情呀!

    他的心一阵阵剧烈地疼痛,痛苦地说:“你不敢赌……可我又何尝愿意生而为于氏的子弟……你那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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