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无限娇-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的心一阵阵剧烈地疼痛,痛苦地说:“你不敢赌……可我又何尝愿意生而为于氏的子弟……你那时为何不愿和我走……我想要舍弃一切的,只要同你在一起,不用你去赌,我去赌啊!可你连这样的机会都直接否定了!你是真的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可是该怪她吗?造化弄人呀,为什么陛下会给他赐婚?为什么他要生在那么高的门第身不由己,也让她无法企及?

    想及这些,子卿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疼。为什么他要生在于氏?!

    他忽然痴痴地问:“阿盈,若是现在,我要你同我一起走,你会答应吗?如果再选一次,我们还有机会吗?”

    冉盈抬起头看着他,他要带她走吗?现在,放弃一切,只抓住彼此吗?

    这个问题曾在她心里辗转了千万遍。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暗暗地后悔那次的拒绝,她千万次地想过,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同他走。

    悲伤的少女忽然感到一丝甜蜜。在这无亲无故的乱世里,有这样一个少年,愿意用瘦弱的肩膀为她担起整个人生。

    她的心底忽然涌起盲目的感动。

    什么前途,什么将来,不去想了。只想在这一刻,紧紧抓住他,走到天边,走到地角,哪怕走到黄泉路,也再不松开。

    万般的理智,终抵不过一刻的心动。

    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忽然滑下了脸庞,她点了点头:“好。”

    子卿的心中猛的泛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两行泪又一次滚落而下,他猛地捂住脸:“阿盈!阿盈!你为何不早说!我如今成了连自己都不齿的人,我还怎么有资格同你在一起?我要怎样再坦然地做你的夫君?!我不配了,我已毁了我自己!”

    冉盈愣愣地看着他,想要靠近,脚下却后退了两步。

    她曾经那样接近渴仰的幸福。这个如此在乎她的少年,却已坠入无底的深渊。

    人生中从没有任何时候如此刻这般追悔莫及,当初为什么没有同他一起走?!到了如今,很多事情已经无法倒转、无法回头了!

    不要回头了!!

    她忽然轻轻一笑,抬手擦掉自己脸上滚落的泪珠,坚定地说:“子卿,这一生已然如此了。我们各自都还有事情要去完成。乱世未平,你生在于氏,不管是对你的家族还是对着天下,你都还有责任。”

    她抬头看着天边隐现的红光,喃喃道:“这漫漫长路,我们都还要继续走下去。”

    子卿愣愣地看着她,忽然绝望地哈哈大笑:“看来宇文丞相将长史大人调教得不错呀……”

    笑着笑着,泪却又绝了堤:“可是阿盈,我的一生已无处交代了……”

    这一生终是错过了!

    唯一的愿望,只希望这一刻被拉长、再拉长,只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个能够亲眼见着她的时刻,希望那些绝望的夜晚永不再来。

    他舍不得移开注视她的目光。她呀,终究会嫁作人妇吧?可他们的人生终究和彼此无关。

    她嘴上说着要继续往前,可眉眼里全是忧伤——

    是因为我吧?她终于为我,伤心了一回。

    她喜欢过他的,子卿终于确信了。

    冉盈望着子卿温柔的双眼。那个为她弹奏《凤求凰》的少年回来了。

    “子卿。”她轻唤了他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想要说的,他懂了吗?

    子卿看着她,又欣慰地、温柔地一笑,轻轻将她腮边散落的碎发绕到耳后,轻声说:“阿盈,若有来世,不要再负我了……”

    冉盈点了点头,秀眉一蹙,生生忍住了。

    这样好的郎君,今生终是负了他!

    他退后两步,最后用他那双浓墨点染的漂亮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冉盈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泪终于一串一串地滚落下来。

    他的白色的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了长街尽头的拐角处。

    不知在原地望了多久,天际隐隐泛起了一丝玫瑰色。

    冉盈擦了一把眼泪,转身正要往回走,却猛的看到宇文泰站在长街的不远处看着她。

    不禁浑身一颤。

    大概是太过悲伤,她和子卿都未察觉他是何时到来,又在这里注视了他们多久。

    宇文泰站在晨风里。七月的晨风吹在身上非常舒爽,可是宇文泰竟然觉得凉到了心里。

    他从未见过冉盈如此悲伤和痛苦。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花样百出举重若轻,她那样潇洒又冷静地一次次拒绝他的爱意。可是在那少年面前,她却这样脆弱,原来眼泪都留着给她的子卿。

    她比他知道的还要喜欢那少年。

    冉盈两眼通红,眼角还有残留未拭的泪。她朝宇文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眼神冰冷,双拳紧握。

    他在生气吗?她同一个有妇。之夫在无人的长街上泪眼相对,重温旧梦。他是见到这情景生气了吗?

    他是虎视天下睥睨苍生的宇文泰,她不肯相从于他,却和一个有妇。之夫在凌晨时分相会,他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冉盈自己也觉得好笑。她明明从未回应过他什么呀。她明明已经拒绝了他,为什么他还一副被背叛的表情?

    罢了,也无所谓了。这世间的事,也不过是你负我,我负他而已。又有说什么可反驳和解释的。

    冉盈嘴角一翘,冷笑了一下,垂下双眼,一言不发地越过他,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宇文泰见到她唇角的冷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他双眼一眯,胸中一团怒火如干草遇着火星,嘭地一下燃起来了。
………………………………

第五十四章 是谁不懂谁?

    方才看到的景象令宇文泰嫉妒和疯狂,匈中的火愈烧愈烈,无法自控。他一把拉住她,压低着声音对她吼道:“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冉盈闭上眼别过脸去,默不作声。她累了,不想辩白。

    宇文泰被激怒了,失控了,狂暴了。他伸手一拳朝她挥去,却在要砸到她的时候猛地收回,又不甘心地狠狠捶在墙上!

    居然被他看见,他那么在意的女子和她已经娶妻的旧日恋人在深夜的长街上相拥而泣,她还答应同他走!!他们居然曾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商量过要一起偷偷逃走?!

    他愤怒得居然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不与天子为妾,却与他人的夫君私会?呵……哈哈哈……长史确实很随心所欲啊……”

    他放开她,无法自控地大口喘着…气,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不知所措地四下乱转,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情景。

    她是谁?那少年又是谁?

    忽然间再一次无法自控地暴怒,他大喝一声:“你居然答应同他逃走?!”

    冉盈一怔,泪水又涌了出来。走?早已走不成了。

    她愣愣地望着他,泪一行行落下。

    他何故如此作态?

    宇文泰一怔。

    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过。她既不认错,也不解释,也不辩驳,也不求饶。她没了伶牙俐齿,没了聪慧狡黠,她就这样默认了她内心里对于子卿无法割舍的感情!

    那他宇文泰是什么?!他对她所有的示好算什么?!

    他低吼道:“他有什么好?他惟一的本事就是多情!”

    莫那娄远远地站着,看着宇文泰陷入失态的愤怒之中,心忧如焚却又不敢上前劝阻。堂堂一个丞相,生死间走过多少回的人,却对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嫉妒成这样。

    就那么喜欢阿冉?

    她看着他,忽的凄然一笑:“我又有什么好,值得丞相如此?”

    她明知道!

    宇文泰雷嗔电怒,又一拳狠狠打在墙上,咬牙切齿,一双凤目中透着决绝的狠戾:“冉氏,你胆敢将孤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原以为,他这般纵容她宠爱她,任她撒娇耍痴予取予求,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对他只有一点点的喜欢,她总是有的吧?

    可是她给他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幅景象!那个如同烂泥一样的少年!!

    冉盈愣愣地看着他,似是在努力思考他的话。半晌,说:“我玩弄丞相?……可我并不想靠近你啊。”忽然之间,泪又落了下来:“宇文泰,你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人,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宇文泰一愣。

    她要他放过她。

    “你们的门第和地位都那么高,你们都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还要来招惹我……宇文泰,你才是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

    他再好,她都不敢心动。再也不敢了。

    宇文泰愣愣的,只觉得她的话不寻常,脑中混乱无法细想,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问:“我对你来说是这么大的负担吗?”

    心里有些悲伤,又有些不甘心。他怎么竟成了她的负担。

    冉盈又是一怔。

    她遇着他是开心的。她既小心翼翼,又深得乐趣。仿佛是一场对弈,既要统观全局,又揣摩着对方的心思,走一步,算三步。棋逢对手,妙不可言。

    那不是负担。

    可一旦动了心,却又是一场伤筋动骨的折磨。

    天边正变得鲜红,两人心中俱有无限的凄怆辗转反侧。

    冉盈看着他,双眼盈泪,无限哀戚,轻轻开口问:“要怎样才能不喜欢一个人?丞相可以教我吗?”

    宇文泰陡的如一盆凉水从头泼下。

    这个问题的答案,此刻他也很想知道。

    冉盈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天已大亮。她倒头往床上一趴,将脸狠狠地埋进枕头里。伤心和懊悔占据了她的心。

    那么温柔多…情的子卿,那么温润如玉的子卿!

    若不是那个雪夜他打开了那扇角门救了雪地中将死的她,到现在他该还安享着平稳富贵的生活吧。一个出身世家的优秀子弟,自有人举荐入朝,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举案齐眉,安度一生。庭院葱翠,岁月无惊。

    她毁了他!是她毁了他!

    她捏紧了拳头,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捶在床沿上,手从疼痛,逐渐变得麻木。

    她蜷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被褥,狠狠地,将嘶哑的哭声埋在被褥里。

    宇文泰回到府中,在书房里一直坐在天色擦黑,什么也没做。

    长街上的情景一幕幕在脑中重现,他只觉得心中发凉。

    他这样用心地对她,百般宠爱千般呵护,可她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那个于子卿!

    他对她那样好,却被她视为天大的负担。

    她居然要他放过她!

    想想都好笑,宇文泰忽然间觉得丧气。曾经觉得自己一向求仁得仁,却偏偏在她的身上吃够了瘪,栽足了跟头。

    他越想越觉得挫败。

    要怎样才能不喜欢一个人?

    侍女进来轻声说:“丞相,该用膳了。”

    他阴冷着声音说道:“不吃了,撤了吧。”

    小侍女有些惶恐,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丞相从早上回来就一直这样面无表情地坐到天黑,灯都不让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那娄走进来,伸手将房中的烛火都点燃了,用眼神示意侍女出去。他转身对宇文泰说:“阿冉从早上回去,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听他们说哭了一整天。丞相……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他依旧冷冷的,口气却掩藏不住的失落,“大概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便是孤了。”

    他默默想,当初他拆散他们,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在她被逼着放弃于子卿的时候,就已经被剥夺了这一生所有的期待和快乐?

    为何他宇文泰不能成为她的期待?

    他忽然抬头,看着莫那娄,眼神有些迷茫地问:“青山,孤对阿冉不好吗?她为何觉得孤是负担?孤如此待她,她为何却丝毫不为所动?那个于子卿,就那么好?比孤好?”

    莫那娄有片刻的沉默。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最让他意外的不是于子卿和冉盈情不自禁,不是冉盈答应和于子卿走,也不是宇文泰出离愤怒失去理智。

    最让他意外的,是冉盈说出了那句“你才是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说:“丞相的心,阿冉总有一天会懂的。”

    可他的心里在问,阿冉的心,丞相你还不懂吗?
………………………………

第五十五章 世家子弟的婚姻法则

    宇文泰闷闷不乐,兀自沉默不语,莫那娄继续叹息道:“没想到于子卿……一个堂堂的世家子,竟为了一个女子堕落至此。”

    那个少年俊雅凤流,才华横溢,确实可惜了。

    宇文泰哼了一声:“性情懦弱,不堪大用。”复又轻叹口气:“可细想来,他落得如今这样,却是孤间接造成的。”

    莫那娄未说话。他自然明白宇文泰说的是他当初为了断绝于氏娶阿冉的可能,向皇帝建议了于氏和李氏的联姻。

    莫那娄道:“丞相别这样想。他那样的出身,便注定要接受那样的婚姻。李氏本就是和于氏门当户对的良配,这件事完全不是丞相的责任。”

    是于子卿自己,生在顶级门阀,享受着家族资源带来的高尚地位和优渥生活,却不愿为延续和巩固这种地位做出任何牺牲。

    别说于氏,放眼历朝历代,世家子弟不都是遵循着这样的婚姻法则吗?所谓士庶有别,良贱不婚。通过门当户对的联姻强强联合资源互通,自古就是保住地位增强实力的捷径,连皇家都必须要遵循这个法则不能免俗,何以他于子卿就如此不懂事?

    也正是因为默认着这样的豪门的婚姻法则,宇文泰虽是很喜欢冉盈,也有意要给她富贵,可是再喜欢,也没有想过要娶她为妻。

    包括他身边所有的亲信,也从来没有人认为宇文泰中意阿冉就必须要娶她。不管是世家子还是世家子的家臣家奴,遵循的都是同一套法则。

    甚至文成帝时都曾明令皇族、王公候伯及士民之家,不可与百工、伎巧、卑姓为婚。妻室和血统和利益都紧密相关,岂能随便喜欢了哪个女子就要娶她为妻?

    可是于子卿,却让宇文泰心里这道密不透风的墙出现了裂痕。

    他愣愣地想不通,觉得自小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一些想法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怎么会有一个世家子弟将一个女子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他何苦如此?

    莫那娄正要说点什么安慰他,刘武小跑进来,神情有些慌:“丞相,出事了,于府刚传出消息,于子卿……死了。”

    “什么?”宇文泰一惊,一下子弹起身,“怎么死的?”

    “今早回去之后,忽然吐血数升,听说情状疯癫,忽哭忽笑,于谨急得进宫去求至尊,将御医都请到府上了,可依然束手无策,于子卿他一个时辰之前断了气。”

    “可是有人下毒?”莫那娄追问。只怕是于谨怕他早晚惹出事来,丢尽于府的脸面,狠心下了杀手,也是可能的事情。

    刘武摇摇头:“大夫已经验了,说是饮酒太多,身体早已伤透,又……陡然过于悲伤……此刻于府已乱作一团,老夫人极为悲伤,已昏厥数次。李氏,也伤心不已……”他的声音渐渐低哑,又加了一句:“李氏……大夫诊断出,刚有了身孕。”

    声音越来越轻,似是不忍心说下去了。

    宇文泰愣了片刻,说:“莫那娄,去于府看看,问问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抬头厉声说:“快去吩咐那边,不要让阿盈知道这个消息。”

    话音刚落,费连迟又匆匆忙忙跑进来:“丞相,刚才李昺进了府!”

    “混账东西!”宇文泰狠狠一拍桌子,拔脚就往外走。

    莫那娄和刘武面面相觑。

    明明刚刚还在意兴阑珊地想着要对冉盈收了念想,此时想到她知道于子卿的死讯会伤心欲绝,却又忍不住地要立刻赶到她身边去。

    等宇文泰赶到郎府,只看到冉盈坐着影壁后面右边抄手游廊边,失神地望着眼前葱翠的庭院。

    李昺站在一旁焦急地唤她:“阿盈!阿盈!你说句话呀!”

    可她一动不动,似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宇文泰见状,大步走过去。李昺回头,见了他,忙行礼:“丞相。”又看向冉盈:“她听说子卿去世,就一直这样了……”

    心知肚明,却又不能明说。

    宇文泰心里又急又恼,不待他说完,径直走到冉盈面前。

    却是莫那娄轻声对李昺说:“请武卫将军先回吧。丞相会处理一切。”

    李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宇文泰,随即跟着莫那娄离开了郎府。

    空空的庭院,只剩下两个人。

    他看着她。她倚在廊柱上,眼神非常非常的空洞,没有神采,空无一物,仿佛已经死了。

    可是她的脑中,不停闪过的是子卿那清俊的脸,舒眉朗目,温润如玉。她忆着他,一桩桩,一件件,只觉疼入肺腑,心如刀割。

    他对她说,阿盈,若有来世,不要再负我了……

    子卿啊,我曾经想和你共度此生,却没想只能和你谈论来世。

    冉盈觉得心被细密的痛苦啃噬一空。是她害了他吗?她终归还是不了解他。

    她原以为,子卿娶了妻子,即使难过,一段时间以后,也会日久生情,同李氏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地生活下去。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他们都没有想到,他那样文弱的少年,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抗争。

    宇文泰看到她空空的两眼连泪都流不出来,心中十分担心,唤了一声:“阿盈。”

    她终于眨了一下眼睛,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却一见他,浑身豁然一抖。

    他又唤了一声:“阿盈。”

    冉盈缓缓将目光移到天空。这夜冷月孤悬,几缕淡云游荡着浮过月亮的身畔。

    明知她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宇文泰却心疼她这副样子,将她轻轻缆住,说:“哭出来吧。”

    可是这一次,她未像上次一样痛哭一场。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哭不出来……”

    她也很想哭啊。可是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她怎么都哭不出来。

    当李昺跟她说,子卿突然故去了,她竟然没有震惊也没有怀疑,她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仿佛在子卿同她说“若有来世,不要再负我”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觉察到了悲剧的迫近。

    宇文泰也抬头去看那天上的月亮,默默想,那少年竟痴情至此,为了一个女子吐血而亡?由此可见,他宇文泰,对阿冉实在算不上情真意切。

    他能给她的都不过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不管什么珍奇古玩或是静雅小宅,他想给多少就能给多少。

    而于子卿想要给她的,却是对抗整个时代礼俗的婚姻。

    于子卿被赠侍中、中山郡公,并以九卿之礼厚葬。或许是出于内心深处那几分隐秘的愧疚,宇文泰让他身后享尽哀荣。

    于府二公子的哀荣很快传遍了长安,人人都议论,宇文泰此举是为了拉拢于谨,可是这其中有多少曲折的思量,只有宇文泰自己知道。
………………………………

第五十六章 秦州行

    冉盈自于子卿死后,一直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府中,每日不是坐在庭院里,就是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仿佛她的灵魂随着子卿的死被抽走了一般,仿佛对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一概没了兴趣。她总是痴痴地看着某处出神,仿佛那个白衣少年,还能穿越生死,从另一个世界里回来。

    宫里的陈御医来看了,说是由于打击过大、心气郁结造成的。陈御医六十多岁了,须发皆白,见惯了权力斗争之后那些漩涡中的人表现出的种种疯状。

    宇文泰问:“既是病,那便能治了?”

    御医捻着胡须说:“心病无药可医。带她出去走走,游山玩水,见见不一样的人和事,让她哭一哭,笑一笑,或可打开心结。”

    “无药可医?便是有所缓解的药也没有?”宇文泰追问。哭一哭?是了,自知道于子卿的死讯之后,她一滴泪都未流下,想来,大夫说得也极有道理。

    御医捻着花白的胡须说:“药并不是万能的,丞相不可心急。女郎并无任何病症,可是她经历了伤心欲绝的事情,是以对这世间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不愿去听去看。这人呐,总是困囿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就会把一些事情无限放大。她需要的是陪伴和时间。”他呵呵一笑,“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丞相,你可懂么?”

    宇文泰考虑了一天,便安排了一下朝中的事情,将十二铁卫中的六个留在长安收集各种消息,另外六个人随他一起,带着冉盈出远门了。

    他的目的地是秦州。

    传说伏羲娲皇兄妹和轩辕皇帝都出生在秦州,秦州自古在关陇一带就地位尊崇,这里同时有长江和黄河流过,河谷盆地肥沃,水草丰茂,自古就是牧马养畜的好地方,也因此自古就是关陇富庶繁华之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