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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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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盈心下想,开什么玩笑?这是哪里来的富贵闲人,是闲极无聊吗?居然在街上遇着个读书人就要为他举荐。

    脸上却诚惶诚恐,起身推却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是学生并无心入仕。”

    “哦?”宇文泰眉毛一挑,手中似百无聊赖一般摆弄着腰间的白玉禁步,目光斜斜地瞥向她,声音变得阴沉,似是不悦,“那些学子日夜苦读,只恨没有门路无人举荐。如今一条终南捷径铺在郎君面前,郎君竟然对孤说,无心入仕?”

    孤?冉盈一愣。

    能自称孤,必是地位极高之人。他到底是谁?

    冉盈小心翼翼,唯恐激怒了面前这个不明身份的权贵:“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只能辜负公子美意了。”

    宇文泰哈哈一笑,表情却恁的阴森:“昔日太史慈曾说,大丈夫生于世,当持七尺剑以升天子之阶。你既入学青松书院,当是有心入朝为官的,为何在孤面前又如此退缩畏手畏脚?你可知,若由孤举荐入朝,从此前途不可限量。”他凤目一转,瞥向她,“这可是你那些同窗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冉盈感到他话语间的步步紧逼,似是试探求证着什么,心中一转,忽然有些惶恐地跪伏在地柔声道:“请公子恕罪,学生其实……是个女子。”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头,坦然地迎向宇文泰的目光。

    她釜底抽薪,看他如何再逼。

    她的话一下出乎宇文泰所料,他不禁盯着她看了良久。这雪白的小脸,瘦弱的身子,竟藏着如此大的一颗胆。虽然那日在官道旁远远看着就已识破她是女子,却没想到她在这样被动的境况下竟敢出此险招。

    聪明啊。完全拒绝了他的试探。

    说到底,不过是个顽皮的小女孩学着祝英台女扮男装出来上学,他能把她怎么样?

    想及此处,宇文泰沉着声音呵呵一笑:“原来是个女子……那可就有点麻烦了……”他低头摩挲了几下手中的禁步,又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你就这般和孤同乘一辆马车,有点儿说不清啊。”

    他也一下掐住她的死穴。孤男寡女同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当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若是传扬了出去……女子的名节呀,不要了吗?

    哪知冉盈微微一笑,也抬眼望向他不怀好意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在这马车里,谁又知道学生是女子?天知,地知。”

    还有你知,我知。

    可你如此显贵,地位尊崇,会无故到处张扬,毁了一个清白女孩的名声吗?岂不是下三滥?

    宇文泰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这小女孩,既胆大,又聪明。简直是有点……狡猾?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车外的贺楼齐听到车里传出的笑声,想,尚书令今日心情很好呀,不知同那少年谈什么谈得如此高兴。是春和日丽的关系吗?

    宇文泰慢悠悠地伸手微微拨开车窗,望向等在车外不远处的子卿。只见他扬着脖子望着马车这边的动静,一张白皙的脸被春日的暖阳照得微微泛红,看上去手足无措,焦灼不安。

    见到宇文泰似是要打开窗子,连忙往这边挪了两步,欲进又退。

    宇文泰手指又一拨,将窗子关了回去,回眼看着依然跪在他面前的冉盈,懒着声音悠悠道:“只怕那少年也知吧?”他放下茶盏,探身靠近冉盈,盯着她问:“他可是梁山伯?”

    冉盈知道他说的是子卿,顿时脸一红,低头道:“不是。”

    宇文泰沉静地看着她迅速转为绯色的小脸,淡淡说:“那就好。”

    冉盈却一惊,抬眼去看他。这三个字耐人寻味呀。

    宇文泰似是倦了,靠在软榻上半闭上眼,说:“你去吧。”

    “是……”冉盈小心应着,说:“那……学生告退。”赶紧猫着腰钻下了。

    子卿等在外面早已心焦如焚,见她出来,几步跨上来,捉着她一壁追问:“怎么进去那么久?那里面是什么人?同你说了什么?”

    冉盈摇摇头,这时才觉得背后一阵汗湿,腿一阵阵的发软,轻声说:“回去再说。”

    那究竟是什么人?看着那样年轻,也不过二十来岁,给人的压迫感却是那样强烈。但是冉盈本能地感觉到,那人,似乎对她又没有什么恶意。

    回到书院,冉盈将车中的情形同子卿细细一说,子卿无比担忧。

    “照你这么说,那人必是皇室贵胄了。”在这个时候,子卿觉得自己无比的势单力薄。腰系螭形禁步的人,官职定在父亲之上。难道真是皇室的人?

    冉盈叹了口气:“也不知我胡诌的那些话有没有把他骗过去。”她又想起他说的“那就好”,看着子卿,隐隐不安。

    “阿盈,”子卿说,“你别怕,我近日就找机会同我阿干提,将你娶进门可好?这样,至少还有整个于氏给你撑腰。”

    冉盈的眼睛一亮,又黯淡下来,说:“你阿干会不会同意?他会不会已经为你挑选了门当户对的对象?”

    子卿急了:“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只娶你!”

    冉盈温柔地看着他。这个多情的小公子,他的心思那么单纯,出生就已在顶层,自然不懂往上仰望的滋味。

    她轻声说:“可我须得先找到祖母交代的那件东西。之后才能谈论婚姻。”

    子卿重重地点头:“我记得。你要做什么,我都等你。阿盈,我这一生,总是要交代给你的了,生死都绝不负你。”

    冉盈一笑,眼角有些湿,装作困倦一般,抬头揉着眼睛。

    子卿却看得真切,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信誓旦旦:“阿盈,我只是个无用的书生,可是一两年之后阿干便可央人举荐我入朝为官,到那时……我会等你,你也要等我,好不好?我会为了你去求取功名,为了你去建功立业,绝不让你矮于人前,好不好?”

    冉盈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
………………………………

第六章 要搅黄他们!

    尚书令府的书房中,宇文泰斜靠在小几旁,贺楼齐站在他面前,向他汇报着近日打探的情况。

    书房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飘荡着蜡烛燃烧的烟味。

    “东边有了消息,那阿英确是冉氏后人,叫冉盈。阿英是她的同胞阿干。高欢之前花大力气收买了一个冉氏族人,那人供出阿英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高欢为了得到玉玺,对阿英用尽了酷刑,以致他惨死狱中。只可惜,高欢也一无所获。听说那阿英至死未发一言。”贺楼齐简单又快速地将探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哦?”宇文泰倒是诧异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逃出了高欢的天罗地网。

    “那个同她颇为亲近的少年呢?是谁家的公子?”他又问。

    “那少年名叫于子卿,是于谨的阿奴,当初是随于谨一同来长安的。从于氏迁入长安以来,他一直在青松书院读书。听说,冉氏是于谨写了手书,推荐到书院去的。”

    “当真?”宇文泰又一诧异。今天贺楼齐带来的出乎他意料的消息实在太多了。冉氏去青松书院,居然是于谨推荐的?

    难道这个于子卿接近冉盈也是有什么目的?

    “传国玉玺有消息吗?”他又追问。

    贺楼齐说:“现在没有新的消息。应该也不在冉氏身上。属下会继续查探。”

    “嗯。”宇文泰点头表示认同,说:“盯紧了她。那阿英至死一言不发,颇不正常。冉氏既是他的妹妹,没准也知道玉玺的下落。一定要盯紧了她,不能让她落到任何人手里。”

    至死一言不发,是个硬骨头。那姿态,倒真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秘密。

    “是!”贺楼齐应道,眼珠一转,又说:“尚书令,最近在打探那冉氏的底细的时候,我还得知了一件颇为有趣的风月事,但是想来想去,这事也许另有关窍。”

    听着贺楼齐神秘的口气,宇文泰方才紧张的心思顿时放松下来。他从蒲方上直起身子,咧开嘴一笑:“说来听听。”

    贺楼齐掩口一笑,说:“于子卿钟情于冉氏,这个事情尚书令应该看出来了。”

    宇文泰白了他一眼:“孤没那闲工夫管这些少年的风月事。”

    贺楼齐一噎,顿了一下,接着说:“前几日于子卿同冉氏说,要娶她进门。”

    “什么?!”宇文泰一皱眉,细细地琢磨起这件事情。

    这个混账的于谨,居然拿他阿奴使美男计?若是于子卿真的将冉氏娶了,那她可真是带了好大的一副嫁妆进门啊!

    他皱眉喃喃道:“莫非于谨也盯上了玉玺……”

    这也不难判断,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若是于谨同意,那就是意在玉玺。若是他反对,那就是尚不知情。

    只不过若是等到那时候,恐怕就太晚了。宇文泰自然还有其他的想法。

    贺楼齐道:“于谨目前还未松口同意,似是不知道玉玺之事。不过他自小疼爱他这个阿奴,就怕禁不起软磨硬泡。”

    “冉氏居然同那个于子卿私定终身?”宇文泰淡淡地自言自语。他有些不满,这些个少年整日不思好好读书,尽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必须要把这桩婚姻的小火苗彻底扑灭。

    宇文泰这样想着,眼前浮现出那日在马车里,那女子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那双狡黠的眼睛。

    天知,地知?

    宇文泰的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隔了几日,放学之后冉盈独自进城去买笔墨,走到兴关街的一家买文房四宝的铺子前,来回仔细挑着。

    这宣城的狼毫笔,千阳县的漱金愉麋大墨、歙县的银光纸和青瓷珠足辟雍砚,选料讲究,做工精细,实在是样样都好……可她一样也买不起。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子卿买好了给她,可前几日子卿忽然被家中接回去了,至今也没有回到书院,也不知家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来来回回看了一会儿,看得摊主都要不耐烦了,她才草草地选了两支最便宜的本地小狼毫。

    装作没看见店主嫌弃的眼神,冉盈正要付钱,忽然觉得身后忽然有人靠近,直直地挡住了照在她背上的阳光,将她笼在阴影里。

    冉盈本能地回身,一见背后那人,浑身一僵。

    这不就是那日马车里的神秘贵人么?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他梳着一条条细细的辫发,整齐地扎在脑后,这是鲜卑人特有的索发。他穿着粗布的翻领胡服,腰间系着牛皮蹀躞带,带上扣着很多銙环,脚上穿着一双牛皮靴。

    特意乔装打扮,一如这街市上走过的那一个个强壮挺拔的胡人一般。

    冉盈有些诧异。他是偶然路过?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自从孝文帝改制推行汉化以来,虽有人还着胡服,却已经很少有人还这样郑重其事地梳起索发了。

    原来是个鲜卑权贵……冉盈暗暗想。

    还未等冉盈开口,他却瞄着她选好的笔先开口了:“啧啧啧,青松书院的学生竟如此寒酸,买这样差的笔,真是丢了青松书院的脸面啊。”

    店主听了,忍不住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哪知冉盈白了他一眼,大言不惭地说:“诸葛武侯曾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如何能因家大业大就铺张浪费,挥霍无度?”

    哟,真是伶牙俐齿。

    “德?”宇文泰斜着眼睛打量着她,慢悠悠道,“我看你经史子集各种典故张口就来,看样子是在书院学得不错呀。那么说到德,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东汉那位极有德行的班昭?”

    冉盈脸一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将伸出去付钱的手又缩了回来,对店主说:“对不住,我改日再来。”

    他同她提起班昭,旨在提醒她妇德而已。班昭写《女诫》流行至今,别说汉女,就是鲜卑女子如今也跟着学呢。

    班昭说: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

    班昭说: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

    班昭说: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为妇德。

    他是在嘲笑她女扮男装,嘲笑她牙尖嘴利,嘲笑她同他共处一车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天知地知。

    眼看冉盈猫着腰就要溜。却听见那人在身后说:“店里最好的笔墨,给这位小郎君来一套。”

    冉盈诧异地回头,见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颗不小的银锭子,啪的扔在店主怀里。

    惊喜从天而降,店主欢喜地忙不迭取来最上等的诸葛笔和李廷珪墨,用油纸仔细地包好,噔噔噔跑出来,笑容可掬地双手递到冉盈手上:“这位公子出手阔绰,小郎君可拿好了。”

    冉盈脸一沉,捧着那油纸包走到宇文泰面前,双手往他面前一递,说:“无功不受禄,学生不能要。”

    急得一旁的店主赶紧对宇文泰说:“公子,小店的东西售出不退的!”

    宇文泰看都不看他,只含笑看向冉盈,说:“瞧你这寒酸劲儿,这点小东西也算得上禄?”

    冉盈黑着脸低着头,闷声道:“反正我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

    他笑眯眯地看了她一会儿,弯下腰,探在她耳边轻声说:“若你非想立功,孤给你个机会。”
………………………………

第七章 孤近日吃斋,不宜杀生

    宇文泰带着冉盈离开兴关街,步行绕过两条街,走到一家店门口才停下。冉盈抬头一看,那小楼上挂着一个镶金的匾额,上写“小天地”三个字。

    宇文泰在抬头也看那匾额,对她说:“我平日烦闷,便会来这间酒馆。这家的葡萄酒举世无双,你可尝过?”

    “葡萄酒?”冉盈知道,那是汉时从西域传进来的玩意儿,因为稀少,价格高昂。即使是到了现在,也不是人人都喝得起的。想到这里,她一挑眉:“听说葡萄酒极为昂贵,我连支好笔都买不起,可没钱为公子付酒钱。这功我立不了。”

    宇文泰听了哈哈大笑:“酒钱我付。我今日无聊烦闷,你陪我喝两杯便好。”

    明知她是女子,还让她陪酒。冉盈大不悦,将手中的油纸包往宇文泰怀中一塞,退后两步,拱手行了个礼,说:“阿英不是酒肆的舞姬,不会陪酒。告辞。”

    说着转身就往回走。

    嗯……好像对一个女孩这样说是不太合适。

    宇文泰在心里小小地反省了一下。

    不过她对他竟敢如此放肆,说走就走,他宇文泰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好不好,谁还不要个面子?他当真拿捏不了她吗?

    他沉声开口唤道:“冉盈。”

    冉盈浑身一顿,停下了脚步。额上已冒出了冷汗。

    这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缓缓回过头,见宇文泰立在明媚的阳光中,虽一身粗服,却掩不住一身的高贵峻拔之气。他立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回头,一言不发地踏进了酒馆。

    冉盈咬了咬牙,也只得抬步跟了进去。

    酒馆内装饰得绚丽多彩,用的是西域人喜欢的饱满色调,摆放陈设也都是西域来的物件。此时店内寥寥数人,皆衣饰不凡。

    有伙计迎了上来,见了宇文泰,仿佛早有准备一般:“郎君来了。房间一直为郎君候着。”

    宇文泰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由那伙计带着上了楼,一直走到走廊尽处的一个房间门口。伙计推开门,里面干净素雅。

    宇文泰走进去,回头对伙计说:“我今日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多拿一瓶酒。”

    伙计应了一声:“郎君稍候。”轻轻带上门走了。

    冉盈暗暗称奇。这家店的伙计,竟不像旁家那样大声吆喝,反而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而且看他的态度,竟像是早就知道这郎君会来一样。

    见伙计出去,她正色问他:“你是什么人?”

    宇文泰嘴角一扬,漫不经心地说:“哟,现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冉盈沉着脸又问:“你为何认识我?”

    宇文泰缓步走到小案后面的蒲方上坐下,说:“这天下有孤不知道的事吗?孤还知道,你身上,带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冉盈浑身一滞,顿时面色惨白,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她盯着宇文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恨不得拔脚而逃。

    宇文泰看着她的反应,几乎能够肯定,玉玺一定在她身上!

    正在这时,那伙计推门进来,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两只肚大颈细的玻璃钟,钟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伙计将两只酒壶并两只小巧的琉璃杯轻轻放在桌上,反身退了出去。

    宇文泰伸手取过玻璃钟,将两只琉璃杯斟满,说:“尝尝。这酒是孤的至爱。”说着,取过一杯,啜了一口。

    见冉盈不动,他说:“你大可放心,孤对那件东西并无兴趣。”

    冉盈觉得喉头发干,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问:“那你为何……”

    宇文泰见她这副又紧张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鼻子里哼的一笑。那日她在马车里面对他的逼问釜底抽薪,难道这招他宇文泰就不会吗?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起身缓缓几步,踱到她的面前,说:“孤虽没兴趣,但有兴趣的人大有人在。这个东西一旦现世,恐怕会引起极大的纷争,到时候,连孤都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所以,你最好守住了它,让它随着你的家族长埋地下,永远不要让它重现天日。”

    冉盈举棋不定,不知道对面这个神秘的人是何目的。他竟然叫她守住那个秘密?她问:“人人都想得到它,你不想吗?”

    “得到它有意义吗?”宇文泰勾唇一笑,反问,“始皇帝得到它,秦朝二世而覆;孙坚得到它,转眼为它而死;袁术得到它,也死得很快。乃至你的先祖,就算拥有它,还不是被慕容氏所杀。”

    他说得不徐不疾,却掷地有声:“天下从来都是马背上得来的,是鲜血和白骨堆成的。不是靠着一块刻了字的漂亮石头,就会有人把天下拱手相让。”

    冉盈听了他的这些话,无比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从小,家人就告诉她,全天下的人都想得到这颗玉玺,得到这颗玉玺,就可以君临天下。家人说,当年先祖冉闵怎么也没将玉玺交给慕容儁,就是希望有一天后人还能拿着这块玉玺号令天下,临朝称制。

    这是全族人一百多年来用性命守护的东西。

    可是眼前这人,却说这玉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宇文泰见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又说:“这件东西如果重新现世,会让孤多出很多麻烦。不光高欢在找它,如今至尊也在找它,恐怕暗中也指使了其他人去探访消息。因此,往后你须处处多加小心。”

    “你既无心得到那件东西,而那件东西现世对你又有诸多困扰,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让这个秘密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天日?”对方的气势太强,冉盈直觉得面对的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说出这句话,已令她觉得上气不接下气,额上微微地冒出了汗。

    宇文泰轻啜了一口酒,微笑道:“孤近日吃斋,不宜杀生。”

    见冉盈的表情又是一愣,宇文泰沉沉地笑了。今天她是怎么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伶牙俐齿的劲儿哪儿去了?

    他端起冉盈面前的琉璃杯递到她面前,说:“尝尝吧,这酒别处喝不到的。”

    冉盈举起酒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小口,这酒又甜,又有一丝涩。丝丝果香萦绕在口中,久久不散。

    宇文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忽然问:“阿冉啊,青松书院可好啊?”

    冉盈不知他为何忽然换了话题,问起书院的事,便点了点头。

    宇文泰垂目望着她,淡淡地说:“那就好好念书,可不要随便答应某些孩子不负责任的求婚啊。”

    冉盈心里惊了一下,忍不住抬眼望着他。为何连这事他都知道?

    宇文泰看着她,知道她此刻内心翻滚又煎熬。他慢悠悠地接着说:“那些孩子都是世家子弟,出身高贵,有些甚至出自八大姓,更是天生的人中龙凤。他们的人生自出生起就已经被定好了——也包括他们的婚姻。所以,即使他们当中有人对你轻许承诺,也是无法兑现的。”

    陡然的,冉盈感到眼底有些潮热。虽然面前这人说的这些她早已知道,但是听到这话从一个身居显位的人口中说出,仿佛盖棺定论一般,还是令她非常难过。

    她和子卿根本就不可能!

    她将目光瞥向别处,闷声说:“你多虑了。”

    宇文泰慢步踱到她面前,垂首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看着她。半晌,他抬手轻抚着冉盈柔软的乌发,低声笑道:“冉氏,其实比起那些年轻幼稚的学子,你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冉盈抬起头看向他。他看着她,抿唇不言,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兴味十足地等着她领悟。

    蓦地,冉盈红了脸。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她红了脸,宇文泰修长的手指轻轻滑下她的头顶,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和娇挺的鼻梁,一直滑到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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