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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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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盈怏怏不乐,一路沉默不语。她想着,既然祖母给的那幅画就是这里,那线索一定在这屋子的某个地方。该仔细翻找一下的。

    可是她要去找什么,却完全没有头绪。

    想着想着,就到了城门口,青彦忽然开口问她:“阿盈,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

    冉盈抬头看着他。他几番救了自己,按说是该信任他。可不知为什么,冉盈总觉得青彦似乎怪怪的,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见她不说话,青彦叹了口气,说:“阿盈啊,我这样对你,你还是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青彦……”看着他失望的神情,冉盈觉得有些歉疚。是啊,他一次次地出手相救,为她甚至失了一只眼睛,她竟还在防备着他。

    青彦却转过身,朝她挥了挥手,说了句:“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他转身大步离去。

    冉盈正要转身再回那山上的小屋去仔细找一找,却见独孤府的一个仆人急匆匆地朝她跑过来。到了面前,只见他满头大汗,满脸焦色,说:“阿盈女郎,可找到你了!阿燕女郎派我们出来到处找你!”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冉盈诧异。什么事要急得满城寻她?

    那仆人抬手擦了一把汗,说:“夫人难产了!”

    冉盈跟着仆人急匆匆跑回独孤府,只见里面忙成一团,后院里传来凄惨的叫声。

    如罗氏正在生产。侍女嬷嬷们进进出出乱成一团。

    见如罗燕正站在后院门口急得团团转,她连忙赶上去:“夫人怎么样?”

    如罗燕一见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阿盈你去哪里了!我快要急死了!阿姊她难产了!”

    一听到“难产”二字,冉盈觉得头里面轰了一声。她的母亲就是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母子俱亡。

    如罗燕拉着她哭着:“阿盈,我该怎么办?你想想办法救救阿姊啊!”

    “独孤大人呢?”冉盈没见到独孤如愿,连忙问。

    “他还在府衙里,刚派人去请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听着里面传出的惨叫声,如罗燕六神无主,急得直哭。

    冉盈一个未嫁的女孩,此刻也没了主意。难产是什么样子的?她记得那时候母亲难产,嬷嬷说人不行了,却不让她进去看母亲最后一面,说是未嫁的女孩不能进产房,不吉利。小小的她被拦在产房外面,哭着喊着,可始终没能进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此刻听到如罗氏难产,她只觉得那种天旋地转、无助绝望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握拳透爪,浑身颤抖,感到呼吸困难,头目昏沉。

    如罗氏的惨叫声又一声接一声传了出来。

    “阿盈!阿盈!”见她只在发呆不说话,乱了方寸的如罗燕只会拼命拉着她哭。

    这时一个嬷嬷跑出来,发丝凌乱,神情惊恐,说:“不行啊,孩子是脚先出来的,卡住了,卡住了!”

    如罗燕更慌了,只一壁问冉盈:“阿盈!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呀!!”

    “大夫呢?快去请大夫呀!”冉盈大叫。这种时候还指望嬷嬷有用么?

    一个下人立刻转头冲了出去。

    冉盈拔脚就往产房里闯。

    满手是血的嬷嬷一把拦住她:“女郎不能进去!不吉利呀!”

    冉盈一把推开她骂道:“人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吉不吉利!我和阿燕不进去,你能保证夫人母子平安吗?!”

    嬷嬷被骂得一时语塞,冉盈拉着如罗燕就闯了进去。

    一进产房的门,冉盈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快步走到床前,见如罗氏仰面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周围围了四五个侍女嬷嬷,都束手无措,急得团团转。

    “你们怎么不接生啊!”如罗燕哭着问。

    “小女郎,生不下来呀,卡住了。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说话的嬷嬷急得直跺脚。

    冉盈一眼瞥见床边一只铜盆里满是血水,几条浸透了血的白绸无力地挂在上面。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似乎都认定了如罗氏大势已去。

    冉盈想起独孤如愿和如罗氏琴瑟相和的幸福模样。如果独孤如愿回来要面对渐冷的尸体,他该多么伤心绝望。

    是不是这世上,渴仰着幸福的女子总是不得善终?

    冉盈抬手擦了一把溢出的眼泪,大喝一声:“你们都愣着干什么?!都去把热水烧起来!夫人不会有事的!”

    虽是个梳着双螺髻的小女孩,却双眼通红,气势骇人,一脸不容反驳和质疑的凛然。嬷嬷侍女们一时都忘了她只不过是寄住在独孤府的一个小女孩,又惊又惧,赶紧又进进出出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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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母亲(六更)

    冉盈跑到如罗氏的头边,轻轻唤她:“夫人,夫人。你怎么样?”

    如罗氏微微张开眼,见了她,费力地问了一句:“郎君回来了吗?”

    “他快回来了。”冉盈回答她。

    如罗燕见到阿姊这副苍白垂死的模样,忍不住大哭起来:“孩子还活着呢!我阿姊还活着呢!你们赶快救她呀!!”

    如罗氏轻轻抬起手,示意冉盈到她跟前去。她在她耳边说:“阿燕胆小……你……你帮我。”

    冉盈愣住了。她一个未嫁的女孩,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如何帮她?

    “夫人,我不会。”她畏惧地摇着头。

    她不会,可是她非做不可。

    如罗氏说:“你……你帮帮我。”

    冉盈仍是摇头:“夫人,我不敢。我怕伤着你和孩子。”

    如罗氏轻轻一笑,声音更轻了:“我没事的。你别怕,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不怪你……”

    话未说完,已陷入昏迷。

    冉盈站起身,头目森然地走到她的脚边。她想起昔日在晋阳,家中有一头母牛,她曾偷偷看过祖母为那头母牛接生的情形。

    她抬起头看着如罗燕:“阿燕,我要为你阿姊接生。你把眼睛闭上。”

    如罗燕害怕地抓住她的手:“阿盈,你行不行?”

    冉盈心里紧张得要命,却仍然对着她笑了笑:“放心。”

    她走到如罗氏的脚边,努力回忆了一下祖母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

    如罗氏猛的哼了一声。

    冉盈只觉得一阵阵心悸。她强忍着心理上巨大的不适,使劲喘了几口气,紧咬牙关,抬头看了一眼如罗燕,抖着声音说:“孩子在动……孩子还活着……”

    如罗燕紧捂着嘴,面色惨白。她转过身不敢再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响起了冉盈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

    她睁开眼,见到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孩子已稳稳地滑到了冉盈的怀里。

    如罗燕见了立刻喊了一声:“阿姊!阿姊!孩子出来了!”

    如罗氏躺着,喘着粗。气,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冉盈张着嘴惊恐地喘。着气,难以置信孩子已经出来了。她低头去看自己怀中那软绵绵的还带着胎脂和血的孩子,只觉得四肢瘫软,浑身汗湿。一众嬷嬷涌过来,她将孩子递给嬷嬷,就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茹罗燕顾不得去看一下那孩子,奔到如罗氏头边,见她闭着眼一动不动,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黏黏地贴在脸上。

    如罗燕一急又哭了:“阿姊!阿盈,阿姊她怎么了?”

    冉盈抬头看了如罗氏一眼,说:“大概是太累了。大夫来了没有?赶紧叫大夫进来看看。”

    孩子在嬷嬷的手中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这时,听说妻子难产的独孤如愿也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一进门,知道妻子终于化险为夷,母子平安,激动得不知怎么是好,他顾不得冉盈一身的污物,抓着冉盈说:“阿盈,谢谢你!你救了他们!我独孤如愿从此以后任你差遣!”

    这天晚上,冉盈将自己浸在浴桶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那股子血腥味始终萦绕在她的鼻子里驱散不去。如罗氏难产给她带来的恐惧太大了。做母亲多么惨烈啊,拼命挣扎,向死而生,都是为了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当初母亲生她的时候,费了多大的气力啊。

    在这一刻,多年来对于母亲的怨都化于无形。母亲虽不在乎她,一心扑在阿英阿兄身上,但是她当初生下她的时候,也是这般舍生忘死啊。

    阿娘……冉盈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中。你一定也是很爱阿盈吧……

    她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祖母,想念兄长阿英。离开他们的这么多多日日夜夜,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脆弱,这般地想要有人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地安慰。

    她以后也会这样吗?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拼了性命地去生孩子吗?

    她想到了宇文泰。

    心猛的抽痛。痛楚,害怕,又煎熬。

    她多想宇文泰此刻在她的身边,有他温柔地安慰,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泪水都化在了水里。

    时已暮春,夜晚的风仍有些凉。冉盈披着湿湿的头发坐在庭院里发呆。

    整个宅子安静着,所有人忙乱了一天,都沉沉睡去,只有值夜服侍如罗氏的几个侍女还不时地进进出出。

    已是子时了。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一个好听磁沉的声音说:“你这样湿着头发吹风是会受凉生病的。”

    冉盈回过头:“大人。夫人怎样了?”

    独孤如愿轻轻一笑,说:“她刚刚醒了一会儿,看了孩子,此刻又睡下了。大夫说并无大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你为何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

    “你——可是白天吓着了?”他问。她一个未婚的女孩,让她接生,确实太勉强她了。

    冉盈微微一笑:“夫人母子平安就好。能为你们做点什么,阿盈觉得很高兴。”

    独孤如愿说:“阿盈,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谜。”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他却有些看不懂她。她同其他那些十五六岁的女孩不一样,她的白净沉静的脸上写满了故事,眼神中却没有幻想。

    那日她问起宇文泰的事,独孤如愿有些费解。此刻,他想找一个答案。宇文泰是他自小的挚友,但是近两年,他越来越不懂他了。

    冉盈扭过头不看他:“大人请不要问,阿盈不想说。”

    “阿盈。”独孤如愿轻声问:“你认识黑獭?”

    冉盈抬头看着他。毫无预兆地,心事被他轻易看破。

    独孤如愿见到她的表情,心中已经了然。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要喜欢他,喜欢他太危险了。”

    若不是她救了他的妻儿,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说这些话。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下。冉盈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肩膀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独孤如愿伸手轻抚着她微湿的头发,怜爱地说:“黑獭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他从来都将利益置于个人情感之上;又有那么多高门望族盯着那个位置。对你来说,他太危险了。就算勉强跟了他,要跟随他一起在朝局中翻滚也太辛苦了。你这样好的女孩,该寻个良家子,过安稳平顺的一生。黑獭不是你该托付的人。”

    冉盈低着头,拼命压抑着哭声。每个人都这么告诉她,她也早已接受这样的结局。可是,却没有人能教她,要怎么才能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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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弘农杨氏(七更)

    这天如罗氏出了月子,刺史府给新诞的孩子办满月酒,本地的官员、高门和豪绅纷纷列席。

    因是庆贺长子出世,独孤如愿兴致极高,席上笙歌鼎沸,热闹非常。冉盈和如罗燕坐在如罗氏的下首,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小声聊着天。忽然,冉盈用手中的团扇轻轻一指,说:“你瞧,你的李郎在那儿。”

    如罗燕顺着冉盈手中团扇的方向看去,见李昺坐在对面第一排席的中间,正好也傻头傻脑地往这边看,脸一下子就红了:“你讨厌!”

    “我讨厌有什么关系,李郎不讨厌就行。”冉盈那团扇捂着嘴笑。

    两人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却看见坐在李昺旁边的一个清瘦的少年不时地和李昺交头接耳,眼睛还一直往冉盈她们这边看。

    如罗燕眼珠一转,拈着手中的团扇遮住嘴,凑到冉盈耳边悄悄问:“阿盈,你觉得李郎身边那个少年如何?”

    冉盈看过去,那少年长相一般,眼睛小小的,鼻梁倒是很挺拔,所以看着有几分英气,十七八模样,瘦瘦的。正好他也朝冉盈看过来,两人甫一对视,冉盈迅速将目光移开。

    偷看别人反被对方发现,冉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没有如何啊,看着很一般。”

    如罗燕附在她耳边说:“那是杨氏的五郎,他们家是弘农杨氏的旁支,当年的杨震公之子杨里这一支下来的。他的长兄杨润如今是太子少傅。三兄杨渡任国子祭酒。这个杨五是杨公的老来子,打小爱读书,最得杨公喜爱。”

    弘农是杨姓的郡望之一,始自西汉丞相杨敞。杨敞的玄孙杨震在东汉光武帝时官居太尉,因品行高洁,人称“关西孔子”。其时有人给杨震送礼行贿,被杨震所拒。对方说:暗夜无人知。杨震凛然道: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清白之名遂流芳于世。

    后来杨震之子杨秉、孙杨赐,重孙杨彪,皆能继承震公遗风,且都官至太尉,四世三公显赫了整个东汉朝。东汉之后,从西晋三杨到本朝孝文帝时的杨播兄弟,无不是赫赫扬扬。

    “你不是喜欢李氏二郎吗?怎么对杨氏的公子也这样熟悉?莫不是见异思迁了?”冉盈揶揄道。

    如罗燕白了她一眼:“你别胡说!你不记得了,上巳节那天,他也在。他……”

    正说着,只见对面李昺和杨五郎起身,并肩朝她们走过来。到了面前,先是李昺开口了:“阿燕,我有点事同你说,你出来一下。”

    如罗燕望着冉盈神秘地笑了一下,起身跟着李昺走了,留下了冉盈和杨五郎。

    杨五郎落落大方,举着手中的酒杯对冉盈行了个平礼:“冒昧打扰一下,可是冉盈娘子?在下杨淙。”

    冉盈连忙还礼:“公子客气了。小女子正是冉盈。”

    杨五郎一笑:“我果然没有认错。上巳节那日在漉水边只匆匆一见,刚才见了,我还担心认错人了,还特意去问李昺兄。”

    说着,他很自然地在如罗燕的位置上坐下,和冉盈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起来。

    那边如罗燕跟着李昺刚出宴厅就问:“你老实说,你将我遣走,是不是杨五想要结识阿盈?”

    “你也知道的,上巳节那天回去他就一直缠着我问阿盈是谁,三天两头来我这里问,我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才答应今天给他留个机会。”

    “我说呢,从一落座就一直盯着阿盈看,痴痴傻傻的。”如罗燕叹了口气,又有些欣慰地拿着团扇扇了几下,说:“不过也是,阿盈也到年纪该考虑婚嫁的事了。她总不能一直惦记着长安的那个人吧?”又问李昺:“你跟阿盈认识得早,你可知道阿盈惦记的那个人是谁家的子弟?可有杨氏显赫么?”

    李昺面露难色:“这我可不知道。我跟她再相熟,毕竟男女有别,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李昺说着心里就有些且喜且忧。喜的是杨五这个人体贴乖巧,虽少了些大男子气概,却很有小儿女情怀,若阿盈真能和杨五在一起也算是好事。忧的是虽说冉盈和宇文泰的事儿黄了,可她毕竟是宇文泰喜欢的女子,若是今晚真的玉成了杨淙,将来哪一天被宇文泰知道了,他李昺还要不要混了?

    可是这话他又不能告诉如罗燕,只能自己愁在肚子里。

    如罗燕倒是很欢喜:“杨五郎倒是不错呀,家世人品学问样样都好,阿盈嫁给他倒也不委屈。虽说样貌不算顶好,不过男人嘛,也不看长相……”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李昺。

    李昺不乐意了:“你说这话看我做什么?我长得丑了?”

    “没有。”如罗燕拿团扇捂住嘴,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小儿女之间的话,转身回宴厅,却正好撞见杨淙和冉盈并肩走出来。

    李昺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们这是……”

    杨淙一笑:“里面太吵了,我陪阿冉出去走走。”

    冉盈站在他身边,唇边微微带笑,倒未说话。李昺和如罗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俩出去了。

    如罗燕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这便好了。这杨五倒是真对阿盈上了心,若是阿盈也有意就好了,还是早点忘了长安的那个人才好。”

    长安的那个人如今日子不太好过。冉盈走了他本来就不开心,还要隔三差五地被高平公主骚扰,简直是度日如年。

    一阵和煦的春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了手边的书页,哗啦啦地翻着。宇文泰撇眼一看,那本是冉盈最爱的世说新语。自冉盈走后就一直放在那儿没动过。

    他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看到里面有冉盈随手写的几行批注,字体娟秀中带着几分潇洒,脑子里便又冒出那张狡猾又淘气的俏脸。

    心里一阵烦躁,拿起书扔到了书架的角落里。

    他移目到窗外。窗外春…光正盛,院子里的几株西府海棠都开了,粉中泛着洁白,如烟如霞,甚是娇艳。风中都裹挟着丝丝的香气。

    可这季春的美景,他却无心观赏。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那些飘飞的花瓣,低低地说:“她已走了一百多天了。”

    一旁的贺楼齐语塞。他没想到,宇文泰一直默默记在心里。他会记一辈子吗?一天天地数着阿盈离开的日子,一天天地望着这个她再也不会出现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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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严禁成双成对(八更)

    自从冉盈走后,宇文泰整个人仿佛也被抽空了。他去过小天地,去过璞园,去过郎宅,也在这相府的庭院里长久地伫立。可是没有她,这些地方都空空荡荡失去了灵性。阿盈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所有和她有关的这些地方的生机。

    小天地芳醇晶莹的葡萄酒无人共饮,璞园假山凉亭里的棋盘无人对弈,郎宅书房里的广口壶无人再投。

    璞园的那些小侍女还曾悄悄地问贺楼齐,阿冉为何再也不来了,郎君为何来得多了,却看上去郁郁寡欢。

    他为何郁郁寡欢?他仿佛等待着严寒冬日的海棠树上开出满树最盛大最绚烂的花朵一般,等待着她永远都无法成真的归期。

    更魔怔的是,如今成双成对的一切都成了宇文泰的眼中钉,都能猝不及防地让他冒出无名怒火,继而大发雷霆。

    那日不知哪里飞来一对野鸭,在璞园的湖里追逐嬉戏。他路过见了,莫名地恼火,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他原以为那对野鸭受了惊,就会嘎嘎地飞走。谁知那偏偏是两只脾气很暴躁的野鸭,嘎嘎地叫着、扑棱着翅膀就朝宇文泰冲过来。

    “啊——!”

    ……

    等侍卫们赶来的时候,两只野鸭正扑在宇文泰的身上,那两对大翅膀扑棱扑棱地对着他的头没头没脑地扇过去。

    宇文泰又惊又恼,两手乱挥。终于一手一只抓住了两只野鸭的脖子,一用力,两只鸿蒙开辟以来最勇敢的野鸭断了气。

    他狼狈得发髻也松了,发簪也歪了,满头满脑的鸭子毛,两眼喷火满脸通红,腰带在挣扎间脱落在地,华美的衣服垮在身上,一只靴子松脱了,半挂在脚上。

    闻讯赶来的侍卫侍女一见他这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样,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一个个惶恐无比地跪了一地。

    宇文泰火冒三丈,将两只死鸭子狠狠摔在地上,骂道:“你们这园子是怎么管的!这些畜生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是外面飞进来的……”一个没眼力的小侍女结结巴巴地答他。

    立刻有其他侍女偷偷扯了扯她,示意她闭嘴。

    宇文泰在原地喘着粗气炸了一会儿毛,觉得自己这狼狈样实在是不像话,方才热烘烘的脑子此刻也有些冷却下去,便想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刚走了一步,松脱在脚上的那只靴子掉了下来。

    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这下可不得了,他只觉得砰的一声,整个肺彻底爆炸了。

    他勃然大怒,弯腰捡起地上的靴子狠狠砸进湖里,咆哮道:“孤不要这破园子了!给孤一把火烧了它!!”

    跪倒一地的侍卫侍女们不敢言语,只默默地趴得更低了,唯恐被他盯上了会跟那只靴子一样被他扔到湖里。

    宇文泰尤未解气,抬手脱下另一只靴子狠狠摔在地上,又看到地上那两只死鸭子,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晚上把这两只鸭子给孤烤了!以后孤在的地方,方圆五里之内不准出现鸭子!!”

    说罢光着一双脚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

    见他离去,众人这才从地上抬起头,小心地回头去看他,都觉得仿佛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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