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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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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室里转了两圈,出来时正遇见贺楼齐。贺楼齐说:“阿冉今天正午时分走的,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嗯。”
“她也真是的,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拼命。”
“她有其他女子没有的才能和胆色,若只当个闺阁女儿那样养着,也是可惜了。只是……让她这样辛劳奔波,孤着实不忍,每次也都提心吊胆。”
贺楼齐见他眉宇间有郁郁之色,安慰他道:“世间之事皆有得失。阿盈不是呆在笼子里唱歌的金丝雀,柱国能让她从心所欲是十分难得的,也是她的幸运。”
宇文泰淡淡一笑:“有时候,孤还真希望她不要那么有志向。”
这时门口的侍卫来报,门外有尔朱夫人的侍女求见。
贺楼齐看看宇文泰那张瞬间黑沉的脸,问:“何事?”
“她说,尔朱夫人有东西要转交给柱国。”
“让她进来。”
片刻,一个小侍女进来,手里托着一只锦盒。她在宇文泰面前行了礼,说:“这是夫人要转交给柱国大人的。”
贺楼齐连忙接过来递到宇文泰手中。
宇文泰打开一看,里面一枚精巧的白色香囊,绣着一只初绽海棠。那海棠吐蕊初绽,惟妙惟肖。
她还记得他最爱海棠。
“夫人这是何意?”他冷声问。
小侍女在他面前有些战战兢兢,说:“这是夫人亲手做的。”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多年后重逢,玉楼想旧梦重温。可宇文泰已经变了。
他关上盒子,又递到小侍女面前:“带回去。”
小侍女抬脸惊讶地看着他,见他一脸沉肃不悦,不敢多言,捧着锦盒又退了出去。
贺楼齐看着那小侍女有些惊惶的背影,说:“达奚氏的事,柱国预备如何处理?看这样子,她想同柱国言归于好,也不会轻易罢休。阿冉那个小醋坛子可没那么好糊弄。”
宇文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孤何时糊弄她了?”
贺楼齐自知失言,嘿嘿一笑:“我是说,别因为达奚氏又让阿冉吃醋,满屋子撒泼打滚的,谁吃得消啊。”
宇文泰皱了皱眉,他和玉楼哪里还有同归于好的可能。
他要在冉盈回华州之前将这件事做个了断。他不想冉盈再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第二天,宇文泰去找了玉楼。为免引人注意,他身着普通的粗布胡服,梳着索发,如一个北方街市上最普通的鲜卑人一般,只带了贺楼齐便去了。
当初尔朱氏被高欢所灭,男子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连男婴都一并杀死。女眷都充入官府为奴。
众人都觉得玉楼算是运气不错,先是被充入了官府,后来听说她娘家出巨资给她赎了身,将她送到华州安身,每月接济。
虽是如此,一个独居的寡妇,身边只有两个娘家派来的侍女照顾,生活依然非常的寂寞和艰难。
她住的是一个两进的独院里,宽敞舒适。庭院里植被葱翠,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
想来她的生活虽然寂寞,倒也安逸。
前一天晚上送出的香囊被原样退回,玉楼本来十分伤心。此时见到他来,玉楼喜出望外,又开心,又紧张,连忙让侍女去烧水煮茶,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好果子招待他。
宇文泰见了她这副欢喜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用忙了。我还有事,说几句话就走。”
听到宇文泰没有自称“孤”,玉楼欣喜地抬头看着他,静静地等他开口。
宇文泰沉默了一会儿,沉着声音开口说:“玉楼,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能怪你。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都同从前大不一样,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你,自己好好过吧,你还年轻,若有合适的男人,就写信同你阿父说。你一个女人,不能这样守一辈子。”
玉楼没料到他是来说这个,呆呆地愣了半晌,忽然一笑:“守?你以为我在守着尔朱兆那个混蛋吗?我是在等你啊……”
心心念念盼了七年,两千五百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等来的竟是他的一句“自己好好过吧”!
若是没有他也能好好过下去,她又为何要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又为何要卑躬屈膝地去找他?!
侍女刚煮好了茶,小心地端过来。
玉楼见了,一把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尖声叫道:“宇文泰!你以为我当年悔婚去投奔富贵所以将我恨之入骨!可你知道我过的是怎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吗?!尔朱兆他每日每夜地殴打我折磨我,几乎要将我打死!我一心等着,盼着,我等着你回来找我,把我救走!可是你在哪里?”
她的嘴唇颤抖着,肩膀也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抖动。
她抽噎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昨天去找你,是知道你被加了柱国,我便想要回头攀附于你?是啊,我日盼夜盼,哭得眼睛都要瞎了,也没有把你盼来。明明你人就在不远的长安,可为什么对我来说,却像完全不存在一样?!你只记得自己被辜负,可你是个男人,你可以去建功立业,毕竟还有出头之日。而我呢?我被迫嫁给尔朱兆,被迫收没官府,我是个女人我什么决定都做不了,到最后还要被你嫌弃和羞辱,说我是个不贞的女人!但我又能怎么办?是不是当初我就该拿着全家的性命抵死不从,或者以死抗争,才能让你觉得舒服和痛快?!”
她筋疲力尽,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哭着,喘着气,双眼绝望地,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盏。
宇文泰有些难过。
那毕竟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多年以来他一直都知道当初玉楼并不情愿。他是厌恶那时候弱小的自己,洛生被杀,他无能为力;玉楼被抢,他也无能为力。
那个懦弱的、无能的他,暗暗发誓,要强大起来,有一天,能够统御天下,能够保护那些重要的人。
玉楼根本不知道,达奚氏早已放弃了她,对她不闻不问。
她被充入官府,他们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掏,是宇文泰借着达奚氏的名义重金将她赎出,又将她安置在华州,每月贴补用度。
如果昨天她不去找他,他会这样暗下里养着她直到她改嫁或是终老。
至于婚姻,若是没有遇到冉盈,他大概会在合适的时间,用自己的婚姻做一桩非常划算的政治交易。反正,可以轻易反悔的东西,也没什么神圣的。
可是如今都不一样了,他有他的阿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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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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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君为清路尘,妾为浊水泥
宇文泰蹲下身,蹲在她面前沉着声音缓缓说:“玉楼,你没有任何错,错的人是我。当初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可是已这些年过去了,我们都同从前不一样了。继续沉溺在往事里也没有任何益处。我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地活下去。”
玉楼仍旧低着头低低地啜泣:“那时我阿父写信来说要将我安置在华州。我知道他们是不愿我回乡去给他们丢了脸面,可是我却非常欢喜。因为你也在关中。我日日夜夜地等着你,盼着你来接我……”
她仰脸绝望又不甘地看向他:“四郎,你答应过我,会一生一世护我平安喜乐……你答应我的……”
宇文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少年时给过的誓言,她还记在心里,傻傻地等着盼着,以为能苦尽甘来,破镜重圆。
可是当初他没能护她周全,如今,也无法给她平安喜乐。
“玉楼,我……我心里有别人了,我已不能再给你什么。”
听到这句话,玉楼仿佛被雷劈中,浑身一抖。她呆呆地看着他。
宇文泰仿佛看到,在她的身体里面,有一样东西,随着他的话,坍塌了。
玉楼痴痴看着他不再充满爱意的双眼,伏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造化弄人呀,再厚重的思念,都抵不过时间无情的冲刷。再浓烈的爱恋,都熬不过命运恶毒的摧残。
她想起尔朱兆残忍地虐待她的每一个夜晚,想起在掖庭被人打骂的每一个时刻,想起自己一次次跑到井边想跳下,又一次次哭着离开,想到她流的每一滴泪,流的每一滴血。
每次都念着最后一点希望,四郎还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人间好好地活着呢,她也要活下去,也许有一天,还能见面的。他们的那些天真美好的日子还能再回来。
尔朱氏已经覆灭了,她的四郎会回来接她的。
只有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支撑着她度过了一个个生不如死的日子。
然而现在他同她说,他的心里有了别人。
玉楼哭着哭着,笑了。
她将无力的身子从地上撑起,凄凄地笑了。
“四郎……你对我再也没有半点情分了吗?”
宇文泰直视着她,沉默无言。
她垂下眼眸,又问:“是她吗?”
宇文泰一愣。
玉楼抬眼望着他,凄然问:“昨天……那是个女子,对吗?”
笑容在她的脸上扭曲得很古怪。
她昨天便已起疑。四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玉楼太熟悉了。
他也曾无数次拿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呀!
“你为了她,着急地要打发我走……”
“玉楼……”宇文泰避开她的目光,不愿多谈。
玉楼却一把抓进了他的衣袖:“四郎,你告诉我吧。你既是变了心,我总想知道,你把自己托付给了什么样的人——是她吗?”
宇文泰蹙眉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泪汹涌而下,她终于确信了。那不是他拿来搪塞她的谎言,他是真的心里有人了。
那个扮成男装的少女,她是那样年轻明媚,像花草盛开的春天,充满了希望。
他们会成婚,一如这世间所有恩爱的夫妻一般,琴瑟相谐,生儿育女,相守到老。
他真的已经同她无关了!
她还能再说什么?末了,还是要保有一丝尊严。难道还要继续腆着脸面求他的怜悯和慈悲?
不必了。不必了。她了解宇文泰。喜欢的人,他予取予求;不喜欢的人,他分文不舍。她这个早已经过了时的旧人,何必还要跪在他脚边摇尾乞怜?
也是个绝情的郎君啊。
早知如此,又何必苦苦熬过这些年……
她红透了眼,哀哀戚戚,不知是在同宇文泰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尔朱氏亡了,你就会来接我,可是你没有……我以为我在华州,你会来找我,可是你没有……我以为我去见你,你就会原谅从前的事情,可是你没有……四郎,我真是不了解你。”
“我原谅了。我早就原谅了从前的事,原谅你的父亲,原谅了你,也原谅了我自己。”
“可是你不要我了……”声音越来越低。
宇文泰沉默。
玉楼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痴痴地看了很久,轻声说:“四郎,你再抱我一抱吧……就这最后一次……”
宇文泰看着她,似是难以启齿,半晌,低低地说:“她……她不喜欢。”
玉楼一愣,呆呆地看着他。这时才惊觉,他真的和少年时不一样了。连一个拥抱她都已失去资格,他的一切都已不属于她了。
他已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心里已有了另一个女子。
他已往前走了那么远,只有她还抱着往日的回忆留在原地幻想和悲戚。
真的回不去了呀。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痴心妄想。
泪自玉楼的眼中决了堤。她伸手抚着,他的脸,轻声说:“君若清路尘,妾……似……浊水泥……”
他新欢在怀,怎么还会舍得用眉间眼角看一下苍老颓败的她?前方自有那个海棠般明媚、柳枝般妖娆的女子在守候他、期待他。
他心里有人了!
眼中泪空了。
“你走吧。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宇文泰站起身,无言地站立良久,确实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转身欲走。
“四郎。”她在身后唤他。
他站住脚,回过身来看她。
她对着他一笑——再怎么厌弃她,这一生,至少要记得她的这个笑吧?
“你去吧。”——
年少时,他每每来找她,分别时,她总对着他依依不舍地说:“你去吧。”
宇文泰的心被狠狠挠了一把。生疼。
隔天一早,贺楼齐来告诉他,玉楼悬梁自尽了。
“侍女今早看她久睡未起,推门进去才发现的,人半夜就没了。”
宇文泰沉默良久,哑着声音说了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他静静地坐在榻上,脑子里始终回荡着她最后的那句“你去吧”。那时他就知道,她在同他道别。
年少时的每一次道别,都是她在身后看着他离去。
而这最后一次,她却让他看着她走。
不知何时,眼角溢出一滴泪。
他抬手将它擦去。
却猝不及防的,另一颗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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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废后乙弗氏
冉盈走时雇了辆马车,在官道上走了三天,总算是到了东夏州。她一刻不歇,直接赶往乙弗氏在城外修行的如济院。
这是个私人寺院,山门紧闭。冉盈上前拍门。半晌,一个侍女前来开门,见了她,一脸的警觉:“女郎找谁?”
冉盈开门见山:“我是从长安赶来的,有要紧事见妙胜师父。”
侍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色犹豫,说:“你且等一会儿。”说完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依然是那小侍女,问:“客人可有名帖?”
冉盈说:“来得急不曾带在身上。请通报皇太子,我是皇太子的密使。”
她是故意不带名帖。她女装出现在妙胜院,若是用了名帖,无疑是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那侍女一听“皇太子”三个字,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请稍候。”
门又关上了。
这次冉盈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甚至在想,乙弗氏难道不信皇太子会派密使前来,根本就没准备开门见她?
太子是皇帝和乙弗氏所生的长子,她以为假借太子之口说这事,才能说得动乙弗氏。
等得太久,冉盈都准备要翻墙进去了,寺院的门忽然打开了。
刚才那小侍女走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女郎请入内。”
冉盈欠了欠身子,大步走了进去。
寺院内植被葱郁,檀香悠悠,既雅致,又清幽。看来武都王事母至孝,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侍女将冉盈引到客堂,里面的席上端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她身穿比丘尼的灰色袍子,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她不施粉黛,眼角和唇角有细细的纹,脸上有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
但五官生得很美,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头上,已蓄起了浓密的头发,长达双肩。
冉盈暗暗想,看来至尊密令她蓄发,准备接她回宫的传闻是真的。
她同元宝炬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听闻她性情简朴,端庄贤良,皇帝十分爱重她。
可惜的是,她为皇帝生了十二个孩子,却大多早夭,只有太子元钦、武都王元戊和昌邑公主活了下来。
为此,皇帝也一向怜惜她,敬爱有加。
若不是柔然的婚事,他们一定会成为一对留下千古美名的帝后吧。
她端步走进去,对着乙弗氏行了个稽首礼:“小女拜见皇后殿下。”
乙弗氏微微张开眼,平静地说:“我如今法号妙胜。尘俗间的事情已于我无关了。”
冉盈微微一笑:“只怕红尘纷乱,殿下无可逃遁,也不舍逃遁。”
“放肆!”见她说话直白,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大声斥道。
冉盈直截了当:“若皇后真的要断绝红尘,为何又要听命陛下,蓄起长发?”
乙弗氏的嘴唇抖了一下,半天才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她问:“皇太子一向可好?”
“所谓母子连心,殿下不好,皇太子的好又从何谈起?”
“我如今远离宫禁,吃斋念佛,我有什么不好?”
冉盈说:“关于皇后蓄发准备回宫的事情,如今的皇后郁久闾氏已经知道,而且在皇城中和陛下闹得不可开交,陛下不胜其扰,已经去离宫居住了。”
“什么?”乙弗氏有几分惊慌。
“更糟的是,柔然目前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据北方的探马来报,柔然国内近日在大规模调集军队,似有军事行动。朝中如今议论纷纷,都说柔然调集军队和这件事情有关。”
乙弗氏听了,有些慌,兀自强撑:“荒唐!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个出家人就发动大军?”
冉盈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就是想让乙弗氏慌。
人一慌,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见她慌了,冉盈趋近身子,对着她说:“郁久闾氏生性善妒,又性情剽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宫中不光是妃嫔,便是皇子公主都对她退避三舍。她得知陛下准备悄悄让殿下回宫,写信给她父亲哭诉将被抛弃。她在柔然本就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公主,柔然可汗面对爱女的哭诉会毫不反应?可是他居然没有写信给至尊,却大举往边境调集军队。殿下认为是什么原因?”
她一口气说着,完全不给乙弗氏思考的时间。
乙弗氏果然慌了,慌乱无法掩饰。
她避开冉盈咄咄的目光:“军国大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因为殿下回宫,柔然大举入侵,殿下就是天下的罪人了。皇后殿下,这是涉及到千古功过的大事,一旦行差踏错……”
窗外夕阳斜下,正有一缕金光从雕窗斜照进来,照在冉盈的身上,给她镶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她上前一步,大声问:“殿下你说,此事已关系到了你的生前身后名,太子他……又怎么能好?”
乙弗氏的嘴唇剧烈一颤。
她知道此事的份量,当然也不愿意成为后世口中祸国的妖后。
然而她不甘心。
困守在此多时,好不容易收到皇帝的密诏,要她蓄发回宫,她不愿失去这个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这件事绝不可行吗?”
冉盈嘴角勾起笑:“一旦柔然入侵,我国大军就需往北调派,东面必然薄弱。高欢如果趁虚倾全国之力而来,三天就可直捣长安。皇后殿下想拿元氏的天下冒个险吗?”
这话说得夸大。
就算柔然此刻大举来犯,宇文泰被迫迎敌,以沙苑之战之后国内的兵力,也不至于令东面空虚薄弱。
冉盈不过是欺乙弗氏是个久居深宫的女流之辈,夸大其词地唬她罢了。
乙弗氏坐定不藕丁,闭上双眼。半晌,仿若入定。
冉盈继续说:“如今邺城和长安都在倾全国之力互为攻守。在这场持久的拉锯战中,关中一带因为物产不及东边,本就劣势,若是北边再不稳定,陛下的江山如何坐得稳?何况,不止是陛下,高欢也娶了柔然的公主,邺城也和柔然通婚以求同盟。若是高欢和柔然联手,长安倾覆只在旦夕之间。我想这点,殿下应该很清楚。”
夕阳更斜了。光照在乙弗氏不再年轻的脸上。
终于,她缓缓睁开眼,却自眼中淌下两行清泪。
想起最后的牵挂:“太子呢?”
冉盈一笑:“太子说,他苦劝陛下,陈以利害,可是陛下太思念殿下,完全听不进去。因此太子只能派我来转告殿下,近日如果接到陛下的诏书接殿下回宫,请以一心向佛为由,千万不要回去。这是避免在这个不利的时候发生战争的惟一办法——也是,保住殿下性命的惟一办法。”
乙弗氏一听,眼泪便簌簌滚落下来:“我是不是一生都不能再回到陛下身边了?我真的十分思念陛下呀!”
冉盈驱身上前,将乙弗氏的手紧紧抓住,说:“皇后,且请再忍耐一段时间。退避柔然不是长久之策,朝中也一直在商讨制约柔然的办法。只是如今四周都是强敌环伺,我们还需要韬光养晦。”
……
“等柔然垮了,陛下自然会赐死郁久闾氏,迎皇后回宫。皇后,您现在需要的是活着,等着和至尊夫妻团圆、和太子母子重聚的日子。”
……
乙弗氏不再说话。整间屋子都沉寂下来。
她十四岁嫁于元宝炬,跟随他几番沉浮,颠沛流离。
可是两人的感情从未因为外界的交相逼煎而有所减损,反而随着日久,愈加醇厚。
然而天子也有为难的时候。当废后的诏书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第一次明白,她在她丈夫的生命里,永远成不了第一位。
华美的宫城,是绝路。
寂静的寺院,也是绝路。
她万念俱灰。
她透过泪眼看着冉盈的脸。只觉得沐在金光中的这张脸美得如同佛窟里彩绘的飞天。
乙弗氏看着她,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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