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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要娶的盛世白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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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如何能和陛下比。”

    “怎么比不得,我记得永和六年,朕命你和朕比摔跤,你可是把朕结结实实的一个过肩摔就撂在了地上。”

    “陛下记性真好。”

    “当然记得,害得我躺在床上好几天,耽误了功课,被父皇骂。”

    “陛下要不现在再试试?老奴也敢奉陪。”

    “哈哈哈。”

    “陛下,起风了,咱们还是做车吧……”

    宫墙高高,晚风起。只见一黄一红二人身影,明黄的那个手搭着红衣那个的手肘,漫步而行。

    仿若天地间只有二人。

    皇帝宫内行走的车撵仪仗在后远远跟随。

    晚风凉飕飕的,阿团给沈媛又披了件衣裳。

    “早点用饭吧,我饿了。”沈媛吩咐说。

    这就饿了?白天不是在外面逛街的时候吃了好多……而且带回来分给丫头们的,姨奶奶又跟着吃了不少。

    这会儿还饿?

    胃口好是好事情,阿团忙吩咐准备晚饭。

    嗯,早点吃晚饭,吃完早点睡觉。

    姨奶奶今天出门累了,早早的闭门睡下了。

    丫鬟婆子也跟着早早熄灯歇下了。阿团念叨着这样吃完就睡会发胖,可还是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之后就沉沉的睡去。

    外面是劫法场也好,戒严也好,并不影响她们的安稳日子。

    沈媛轻轻起身,倚靠床头。

    夏夜贪凉,留了一扇小窗没有关。透过床上的纱幔,能看到外面的夜色。

    黑漆漆。

    月黑风高,是个好天气。

    她要等的人比她预想来的还要早。

    翠姑扶着受重伤的刘老大夫,还能翻过侯府这么高的院墙,躲过护卫。

    异教的少女,劫囚的暴徒,孙子的姘头……

    沈媛心说,老侯爷你的侯府就是个筛子。

    “从法场逃出来我们就分头行动了。其他人已经都顺利出城,收到消息,只剩下我们。”

    “城里戒严,我们逃不出去了。”翠姑也受了伤,胳膊上挨了一刀,袖子已经破烂,伤口上糊着不知是什么的杂草烂泥。泥已经干了,血还没完全止住。

    “刘老大夫伤的太重,贸然闯出城,一旦碰到官兵,我怕他挺不过去。城内又搜查的厉害,而且……”

    而且什么?

    翠姑一指窗外,“王大人也受了伤,就在外面……”

    沈媛面对这一老一少咧咧嘴,果然是你们!
………………………………

第十七章 急翠姑逼良为贼 忠纯臣闺房论今

    你们行事,一向这么……沈媛歪着头,找不出合适的词,一向这么无法无天毫无章法的吗?

    王老大人是忠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沈媛咬紧下唇,低头无话。

    她不能把人赶出去,出去了,他们就是死。

    她本来想存一大笔钱,给白莲教众人做遣散费,都散了吧,大家安家度日,不是比这种亡命天涯的日子好。

    可是近日看下来,白莲教是不缺钱的。沈大老爷的药铺,金二老爷的钱庄……他们不是没有钱才做这样危险的事,他们是因为信仰。

    信仰……这事儿就难办了。

    “你下手轻一些。”翠姑走向阿团,沈媛忙拉了下翠姑的衣袖。

    “只是点了让她昏睡的穴位。教主放心。”

    教主失忆之后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过去,她可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这可能也是今晚无路可去的时候,翠姑直觉认为可以冒险想来见她的原因吧。

    其实如果她的直觉错了,也不损失什么。

    死在官兵刀下,还是让教主一声令下自裁,反正都是死。

    从前的教主总是说,无用的人活着也没有用,只是拖累。

    可是他们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教主面前,教主果然不一样了。

    事情变的很麻烦。王尚滇身上也有刀伤

    幸好沈媛从屋里找出阿彩备下的日常药箱。里面有干净的剪刀和棉布,还有两小瓶止血药粉,和一盒祛疤药膏。

    门窗紧锁,小阿媛昏睡。

    这个屋子在天亮前暂且算安全。沈媛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现代急救方法。

    剪刀剪去衣袖,清理伤口,没办法消毒,直接撒药粉,棉布缠好。帮翠姑换上一身干净的婢女衣服。

    在刘老大夫一副“死也不要”沈媛剪他衣服检查伤口的表情中,沈媛笨拙的勉强帮刘老大夫止住了血。好在他本身就是大夫,给了很多口头上的指点。

    “不要一副我要玷污了你的样子!”我在救你们的命!

    沈媛也没有好脸色。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天使。她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刘老大夫和翠姑马上一惊,教主还是教主,还是不要惹的好。

    王尚滇的刀伤不重,只伤及皮肉。他很配合,沈媛点点头,表示满意。

    而显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

    当年见过公主容貌的臣子并没有几个,有些见到了,也是远远的看到一眼,并不见真切面容。

    翠姑他们也不会随便说。

    事实上,他谁的身份都不知道。

    “多谢姑娘。”王尚滇俯身对沈媛施礼。

    沈媛也没多言,屈膝还礼。

    “姑娘深夜解我危难,其胆量老夫实在佩服!”

    不必,沈媛心里一直在问候祖宗八代。

    都找上门来了,这不叫我有胆量,这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恕民女愚昧,敢问大人一句,听闻大人身为大学士,王家更是数代忠良,到底所谓何事到今日田地?如今看起来国泰民安,怎听得大人说是宦官弄权?”

    “呵呵,国泰民安,如今在你等妇人眼里,的确还是国泰民安。但长此以往,我大周朝必然国将不国。”

    “怎么讲?”

    “姑娘可听过,始皇致乱之道,在用赵高。

    宦官始于内廷,其弄权,势必外戚跋扈,里外联合独揽朝政,如此结党营私之风愈盛,进而把持朝政,贻害地方。必将虐遍天下,民不堪命啊!”

    “可是皇上并没有听信于大人,反倒说大人祸国殃民?”沈媛猜测。

    王尚滇低头无语。

    当今皇上自幼并没有被当做太子教养,他的父母,对他的期望也只是一生做个富贵闲散的王爷。

    或许这才导致如今不务正事,一心专注诗词歌赋,求仙之道……

    王尚滇不禁想起另外一位从小被当做皇储教养的人,虽然他没有近身见过。

    “若是先帝,或是……帝姬仍在……”

    “王大人觉得帝姬若在,当如何?”

    沈媛纯属于好奇,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帝姬。真的那位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穿越到现代去代替沈媛……

    三年前宫变之后,对外声称帝姬病故。

    “若帝姬在,自当清君侧!或传位之,还我大周朝堂清明。”王尚滇道。

    “王大人也觉得帝姬才是正统!”翠姑急急道,这下好了,这人果然没有白救。

    “这倒不然。若是当今太子是帝王之才,也未尝不可。”

    翠姑脸顿时一白,讪讪的坐下,好失望。

    沈媛微微一笑,接口道,“王大人的意思是,既然皇帝无心朝政,那就皇家子嗣中,挑选贤能者皆可。但不可皇权旁落宦官之手。”

    “姑娘聪慧。”王尚滇亦是微微一笑。

    “若是他们不愿呢?”沈媛顺势问。

    王大人一愣,可能是没有料到面前这位姑娘会这样问。肃容答道:

    “自幼生于王庭,享百姓供俸,万事自然皆以天下为己任,怎可弃天下百姓之不顾?姑娘不闻昭君出塞,南宫殉国。身为皇嗣既然承了这份尊贵,就也要担起天下为先的责任。和亲是,殉国是,成为君王,亦如是。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

    此一番言论沈媛听的怔怔,然又如五雷轰顶。

    他并没有拥立公主,而是站在百姓的角度,认为应该有更加贤能的人来统领朝政。而面对无心朝政的君王,不管是身为公主还是现在的太子,都应该有责任站出来,而不是全权交给一个宦官。

    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而是身为皇室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哈,沈媛无奈的点点头。

    可惜她并不是真的公主,前十几年的万民拥戴她可没享到。

    于是再次屈身一礼,“晚辈受教了。”

    “过奖,过奖。没想到,这怡康侯府的内宅之中,竟然有如此见识且侠义之人。今夜老夫实属冒犯了。”

    说着又再一礼,“也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跟姑娘如此相谈甚欢,让老夫有机会畅所欲言一番。”

    朝堂之上,实在没人听,也没人敢听。

    “老先生不要如此悲观。”沈媛出言安慰,却见王尚滇转身对着翠姑和刘老大夫,

    “多谢二位义士,还有其他人的舍命相救。”王尚滇再次施礼,这次是一拜。

    翠姑连忙还礼,刘老大人也想还礼无奈伤势太重无法起身。

    “只是这样做有违国法,实不应该。”

    “国法就是国法,怎可因老夫一人之冤屈而罔顾国法。”王尚滇道。

    “等天明,我就去自首。”

    我日……

    沈媛瞪大了眼睛。

    老大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

    o zuo

    o die 呀!
………………………………

第十八章 月黑风高花解语 春暖良宵灭口时

    沈媛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听过,在历史上有这样一种臣子,他们并不是忠于某一个人,而是忠于整个国家的礼教和法度。

    就算对皇上,他们听命和维护的是皇权,而非皇帝本身这个人。

    宦官则不同,宦官完全依附于皇帝,说是皇权,还不如说是手握皇权的这个人。他的喜好就是宦官的执行准则。

    王尚滇显然也是前一种臣子。

    然而不管如何,沈媛还是要抓紧思索剩下的事。

    “你们不要出城了,还是回医馆。既然留在城内,那就还去做自己身份本来就应该做的事。”

    沈媛低头沉思,要镇静。

    “就说我夜里突然不舒服,然后我会叫管家去请城中的几位大夫,最好把城中十几家大夫都请过来。。

    我一个老侯爷的宠妾,身子不爽是了不得的大事,多请几家大夫来府会诊。

    到时候看完病,闹闹哄哄,出去的时候多了刘老大夫一辆马车,也不会惹人注意。

    路上如遇到官兵盘查,只说一早让萧府请来给内眷看病就行。”

    至于王老大人……跟着马车出侯府是不行的,可是留在府里……难啊,却只能就留在府里。

    找甄姑姑吧。在侯府,她是被请来教规矩的严嬷嬷,我只能问她想办法。至少她不是能易容吗……

    至于现在,沈媛抬头看从窗子到地下的血迹。抬头问翠姑,“你不会一路流血直到这里来的吧。”

    翠姑连忙摇摇头,“只是在侯府翻墙而入,又要带着两位老先生,才撕裂了伤口。”

    那就是府院内也可能留下血迹了。沈媛叹气,起身。

    去掩盖血迹这件事只能连夜她去干比较合适。

    问清楚了翠姑来时的路线,“都呆在房内好好休息,我做完很快就回来。”

    又嘱咐几句,沈媛走出,门在身后轻轻掩上。

    一阵冷风吹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沈媛无奈抬头看天,无月。

    从小院里找了把平时小丫头打理花草的锄头,沈媛缓缓向黑夜走去。

    血迹并不多。果然是从西面高墙处翻进来,然后又走了几步的距离。断断续续,一小滩,洒在草丛里,并不明显。

    沈媛拔掉沾了血迹的杂草,用锄头刨了个坑,把血迹掩埋了。可是看着太明显,就又索性把周围一片地都用锄头翻了。

    幸好是墙根杂草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注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男声在背后响起。

    沈媛身子一僵。

    握着锄头把儿的手紧了紧。

    不动,片刻。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世子听过这首诗吗?”说着,沈媛缓缓转身,莞尔一笑。

    少女一身轻纱薄装,手持锄把歪着头笑,带着跟她身份不符的俏皮。

    “深更半夜,你这是在做什么?”萧辰逸再次开口,语气缓和许多。

    哦?没听过……沈媛心中一乐,却换上一副多愁的神态。

    “世子不知,春尽夏至,眼看这一地落花……嗯,草,散落在地,任人践踏。委实心中不忍。就想在畸角处建一个花冢,将这落花……嗯,没有花……草呀,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

    “白天太惹眼了,我害怕……”

    沈媛说着哀叹一声。她本就长着一张美艳无双的脸,此时悲悲切切,似是连风中都含着哽咽。

    原来是怜花惜草啊。白天又不敢,或者怕府上不允许受到责骂,或是怕被人看到受嘲笑。

    萧辰逸忍不住上前一步。

    “我听你刚刚吟了两句诗词甚好。”萧辰逸道。他本不好诗词,可是想为着引她说点别的,这葬花葬草的,悲悲切切总是不好。

    “世子想听?”沈媛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无意的引萧辰逸往旁边小路走。

    “只记得最后几个字,红消香断有谁怜,觉得极好。我不善诗词,不知是谁的?“

    “不怪公子不知,这本是……本是小女子我闲来无事所作。”

    柔和的月光悄无声息探出云层,泼洒在园中这对少年少女身上。

    “可还有下文?”

    背是背不下来的,幸好还能唱出来。

    “有,可以唱的,世子想听?”

    一小块被新土掩盖的杂草之地就这样被远远甩在身后。

    “这么晚了谁在园子里?”当值巡夜的小护卫驻足。

    “怎么了?”领班的跟着望过来。

    “那边有人。”新来的小护卫指了指。

    “是世子爷,和……”领班的远远望了望,确定是世子,和一位姑娘……

    “和谁?”新来的小护卫探头,跃跃的八卦语气毫不掩饰。

    “和谁都不关咱们的事。”领班的挥挥手,“那边不用过去巡视了。不要扰了主子兴致……“

    凉凉夜色中,萧府世子果然好兴致。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沈媛唱歌并不擅长,只唯独这一首,高中那会,他们班文艺表演,可是练过小合唱的。

    女子清冷的低声吟唱,在午夜时分尤显凄凉。

    萧辰逸怔怔的听着,竟有些痴了。

    料着她在府中的日子不好过,却不想原来难至于此。

    没有显贵的身份和家世,无依无靠,的确连落花都不如,落花尚且还有她深夜怜惜。可她自己呢?又有谁怜?

    待听到最后一句花落人亡,萧辰逸忍不住轻轻伸手拉了下沈媛的衣袖,“不要再唱了。”

    沈媛抬头看他,似是询问。

    刚刚他伸手拉她,在古代已算逾越。

    “这词曲太过伤悲,不好。”萧辰逸说。

    想了想,又似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道,

    “我既然当日没有拦住,让你进了门,你就是萧府的人。你不用觉得无依无靠,也不用为以后担心。总之既然是我,我萧府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沈媛连忙转身,心说打住吧,连“你放心”这句都让人家说出口了。再演下去我担心会遭雷劈呀。

    也没有开口告辞,于是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只把萧辰逸一人还留在园中,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

    “嘘——”沈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我容易吗?抬头问天,天不应。

    前面的路黑漆漆的。刚刚跟萧辰逸攀谈信步走了段距离,此时回去的路和来时不同。

    稍微远了些。

    已经耽搁不少时辰,翠姑等还在房中,今夜不能再节外生枝。

    沈媛抄近路,沿着湖边一条小迳快步穿行。

    呼啦啦,湖边的荷花叶刮着衣裙,露珠滚落打湿了鞋子。路面湿滑。

    “黑泥白水黄干道。”沈媛默念,小时候走夜路,老妈总是这样说。

    “咕咚!”

    有双手突然从身后草丛中伸出,一把狠命的把沈媛推进了湖中。

    这水真冷啊!这是沈媛丧失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

第十九章 念前生游园惊梦 拨心弦暗夜惊魂

    终于可以睡了。

    这一大晚上闹的。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场企业发布会,突然有人冲上台去拿瓶矿泉水就往CEO头上倒。

    这太乌龙了。

    就说,让Sa

    dy在发布会之前,带团队都去紫安寺拜拜,她不听。

    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年轻还是大意了啊。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阵现场拟新闻稿,要短!平!快!

    抢在媒体发声之前,给到官方口径。

    要快,要冷静,要理顺声明中所有语句,符合逻辑。

    一晚上都没有睡,困死了。

    沈媛迷迷糊糊扣上笔记本电脑,就这样睡去吧。

    “不许睡,不许睡,醒醒!醒醒!”

    不要吵啊。好容易可以安心的睡觉。

    “醒醒!”

    萧辰逸用力托着沈媛,女子周身湿漉漉的紧紧贴在他胸前,双目紧闭。

    沈媛刚落水的时候,萧辰逸并没有在近前,只远远的听到湖这边“噗通”一声。他心里隐隐的是不好的预感,急急的赶过来。

    等看到湖中泛起的涟漪,萧辰逸毫不犹豫纵身跳入湖中。

    “这个丫头,就知道她会想不开!”萧辰逸心中一痛。

    侯府百年,当年开园辟府之时是依着这个天然湖建造而成,并不是人工开凿。所以不但是活水,而且深浅无底。

    萧辰逸在水中拼命寻找。夏季湖底深水依然刺骨冰冷,冻的人发抖,与此同时还有抑制不住的内心恐惧。

    他自小在侯府是被捧上天的太阳,霸道惯了,从来没有经历过害怕失去某件东西、或即将失去某个人的恐惧。

    哪怕是当街跟其他富家子弟打了群架,也不过是害怕父亲的责罚。因为知道有祖母和母亲庇护,于是那种害怕也不过尔尔。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刚刚还站在树下对自己巧笑盼兮的女子就此不见,害怕再也听不到她清冷的低声吟唱,害怕真的就此花落人亡,两不知……

    直到当他看到她还在不断下沉的身体,那一刻他竟然在湖底湿了眼眶。

    她身上的纱裙在水中散开,犹如天女。他却并没有看见,只拼劲全力游去,迅速将她托起。

    人还有气,只是昏了过去。

    确认她还活着,他控制不住的欣喜。紧紧拥着她,如同失而复得的宝贝。

    落水,听到声响奔来,湖中救起,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萧辰逸却仿佛像经历了三生三世。

    等萧辰逸抱着沈媛上岸,周边已经有护卫赶过来。因为之前有意离的远远的,所以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还是后来听到萧辰逸在湖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

    一见竟然是世子,吓得所有人都慌了神。

    此时世子浑身湿透,半跪在湖边,怀里拥着祖父新纳的、昏迷不醒的四姨奶奶,目光焦灼,神情关切……

    领班护卫一个哆嗦,连忙先报了管家。

    管家匆匆赶来,本来也没有睡。

    遇到法场遭劫,整个永安府晚上大搜查。虽不至于盘问到萧府来,但这样的大事大家都久未经历过,安奈不住兴奋,难免夜间也要凑在一起。

    酒是不敢沾的,不过打牌喝茶,听白日亲眼见的者侃侃而谈。

    听得兴致正浓,突然来人报出事了。

    急急跑来远远看到世子,无事,管家心微微落地。

    世子顽劣,自幼可上天,爬树掏鸟蛋;可入地,下水捞虾鱼。只要人最后无事,在这府内闯下多大的祸都不奇怪。

    再走近见其怀中抱着的女子……

    我的祖宗啊!管家心里再次哀嚎。

    世子大了,闯下的祸不一样了!

    凉凉夜色,管家抬袖擦汗。

    …… ……

    最开始沈媛本能想呼救,然而大头冲下跌入水中,刚张开口就灌入湖水,猛地呛了两口水,人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烦人的梦,断断续续,都是上一世现代工作时候的事情。

    发布会,客户,下属……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高高的台阶上,刚刚跟客户看完场地,拿着电话要给老妈报一声平安。

    电话打过去,还没有接通,耳边滴滴声,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脚踏空,身子后仰跌落。台阶一瞬间又变成了悬崖峭壁。

    后来连这些又都消失不见了。

    周身开始形容不出的疼痛,像是被架在火上烧,又像是体内有无数个虫子在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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