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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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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破不说破,眉眼愈发温润如玉,毫不介怀地笑道:“来者是客,哪里存在叨扰,姑娘不必多虑。”
听见他这么说,白沐莞定了定心神,莞尔一笑:“我叫白沐莞,家父白展毅。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沈钰。”
方才惊鸿一瞥他就觉得眼前少女非同寻常,她自报家门倒是不令他吃惊。这般直爽坦荡的性子,黛眉杏眼间掩不住的英姿妩媚,确实与众不同。
“原来是沈公子。”白沐莞笑容真诚,“早闻公子才华相貌皆是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没失望。你的箫声吹得极好听,我虽不通音律也觉得悦耳。”
原来他就是魏国公府嫡长孙沈钰。
白沐莞暗自思量,眼前少年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只消看一眼便知道是世间少有的少年郎。难怪之前外祖母动过撮合他们的心思。其实何止是荣国公老夫人动过心思,连宫里的仝皇后也有意让他们结亲。若非她已然倾心宇文晔,今日见过应该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这样美好的少年郎,即便他们无缘做夫妻,也可以闲话几句聊些无关风月的词句。殊不知,许多年后她回忆起今天时,后悔不已……
“我吹得这曲是《凤凰于飞》,姑娘谬赞。”沈钰浅声叹气,苍白的唇角勾了勾,面上流露她可见的自嘲,“在下一介闲散之人,终日在府中吟诗作画消磨时光,此生无心功名,倒是枉费祖父悉心教诲多年。”
闻言,白沐莞淡淡一笑:“沈公子志不在此,倒也无需勉强自己踏入官场。”
如此听来他们不是一路人。白沐莞垂下眼帘不再看他的脸孔,怪她刚才太不冷静,被他的模样气质震惊后头脑不清。她常常感慨自己是女儿身,胸怀大志也唯恐报国无门,连随父亲出征战场也要引来世人的讥讽不屑。眼前少年一身才气却无心仕途,着实令她惋惜。
当然表面上她没再表现出情绪:“今日贵府老夫人过寿,我本是前来赴宴的,到园子闲逛也有些时候,先行一步。”
沈钰点点头,笑容万分和煦,如沐春风:“白姑娘无需拘束,在魏国公府做客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白沐莞礼貌性地答应,转身离开。
望着渐渐消失的倩影,沈钰忍不住扬眉淡笑。不知为何她的眉眼笑容,皆能触动他心弦?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握紧手上的紫玉箫。
突然,一道清冷却掩不住惊喜的嗓音传入他耳中:“沈钰,你还记得我吗?”
少年未及多思,望了眼面前穿着青色锦裙的人,连忙拱手作揖:“在下沈钰见过和慕公主。”
“免礼。”宇文慕柔扬起嘴角,连眸中都盈满笑意,“我央求父皇今日出宫来见你一面,你别声张,不用扰了客人。”
今日出宫宇文慕柔打扮得相对低调又不失夺目风华,褪下繁杂饰样的公主华服只穿寻常罗裙,青色云锦上用银线绣着花鸟图案。一头柔顺乌黑的发用赤金八宝簪轻轻绾起,景泰蓝耳坠和红宝石项圈彰显她的高贵。
眸光淡淡扫去,沈钰并没太欣喜,唇角轻轻扬了扬,宇文慕柔以为他是碍于礼数,再者男女有别。他们一个是皇家公主,一个是名门贵公子,皆是知礼数懂规矩的人,不敢轻易逾矩。
他再次作揖颇为疏离:“有劳公主殿下记挂,沈某不胜感激。”
宇文慕柔微微皱眉,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碍于我公主的身份处处拘礼,我明儿就告诉父皇,这个公主我不当也罢。”
“这等玩笑,公主还是不要乱说为妙。”
虽然他和宇文慕柔只有几面之缘,不过聪明如他,怎会看不穿她的心思?她倾慕于他未曾过多掩饰,只是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再者沈钰心知肚明,天子并不属意他为驸马。别人也许不知情,但洞悉一切的皇帝不可能不晓得宇文慕柔的心事,俩人眼下皆到适婚之龄,宫中没传出半点风声,只能说明天子没有让他尚主的想法。清高淡泊如沈钰,断然不会生出攀龙附凤的想法。
“你会吹箫?”宇文慕柔眼珠一转,眸光停留在他手中握着的紫玉箫上。
沈钰自谦道:“略通一二。”
“本公主也喜欢吹箫!如果你不见怪,不妨拿给我一试?”宇文慕柔扬起声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好看的白衣少年。
“公主如果不嫌弃就请自便吧。”他话音刚落,她已经一把夺过玉箫,迫不及待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宇文慕柔毫无平日的桀骜清冷,只剩下满腔欣喜和柔肠百转。
沈钰看在眼中,眸光一闪,隐隐有些无奈。
世人皆知天子最疼爱和慕公主,倘若将来缠不过她一朝赐婚……那么恐怕他此生将注定留在京城,和自己渴望的人生渐行渐远。
独自摆弄了一会儿玉箫,宇文慕柔见他兴致淡淡,不禁也没了刚才的兴趣,讪笑着把玉箫还给他。
到此,两人相视无话。
“本公主来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打算邀请我至书房小坐片刻?”尽管眼前少年是她的心上人,此刻宇文慕柔依然暗暗懊恼。她自问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平常她连仝皇后都不放在眼底,今日她屈尊绛贵来魏国公府总不能受他怠慢太久。
“公主金枝玉叶,怪我招待不周有所疏忽。公主这边请。”说着,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宇文慕柔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心花怒放不在话下。
………………………………
第三十二章 仗势欺人
今日魏国公府女眷如云,远远便能听见待客花厅传来的喧闹声,白沐莞独自一人悠然信步闲逛花园,在池塘边顿住脚步。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一个少女尖声叫嚣,口吻颇为盛气凌人:“你是哪家的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居然敢踩本小姐的靴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这声音听起来略有几分熟悉。
白沐莞出于好奇正打算上前一探究竟,余光就瞥见沈芙带着姚希琳等几位闺秀稍慢她几步也打算前去。
待走近瞧时,只见年纪不大的粉衣少女双手叉腰满脸娇怒:“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定睛一看,发怒之人正是上官汐月。她身穿粉色软甲,头发束成圆溜溜的髻,脚上穿着及膝的鹿皮软靴,一双修长的美腿笔直有力。这身不同于京城闺秀娴静温婉的打扮,彰显她与众不同,她就喜欢这种别具一格。
至于被她骂得不敢吭声的年轻女子则是白沐莞今天刚见过的威远侯府庶女姚薇央。
姚薇央此时孤身一人,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纤弱的身形微微颤抖惹人怜惜。
上官汐月见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开口,愈发恼怒起来。蛇鞭轻敲掌心,接着居然转身对自己丫鬟下令:“翠儿,狠狠掌嘴!”
有其主必有其仆,显然上官汐月的丫鬟翠儿也很是跋扈,领了命便冲着姚薇央猛地扇去一个耳光,红通通的五指印顿时出现在姚薇央白皙的脸颊上,疼痛加羞愤惹得她泪水如断线珠子般争先恐后落下。
翠儿高扬着头,一脸不屑地道:“赶快给我家小姐下跪认错,否则今天有你好看!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乃是当朝丞相爱女。”
姚薇央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张口:“我不小心踩了你的软靴,是我的错。赶明儿我赔你一双新的,你们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上官汐月冷笑起来,立马出言讥讽道:“你一个小小庶女,这种场合居然还敢跑出来丢人现眼!今日你惹怒本小姐,本小姐出手教训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你知道我这双鹿皮靴子值多少银子吗?把你卖去勾栏瓦舍也赔不起!”
这番难以入耳的话竟然会从上官汐月这样的名门千金口中讲出,着实不可思议。她未免也太飞扬跋扈。
“上官小姐今日这阵仗让沐莞长见识了。”悦耳动听的女声乍然响起,紧接着白沐莞赫然出现在上官汐月面前。
眼前明艳又不失英气的脸,令上官汐月心头不是滋味。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羡慕白沐莞,她必须靠软甲戎装来衬托自己的英姿飒爽,而白沐莞不用。即便是一袭飘逸的绯裙,照旧掩不住白沐莞眉眼的英气。
“我这会儿忙着收拾那个下贱坯子,暂且没功夫搭理你,识相的话赶紧滚开。”上官汐月充满敌意地瞪了白沐莞几眼,希望以此震慑住对方。
“从前听闻上官丞相极重视家规礼仪,胸襟海纳百川,如今见过你几回深感传言有误。”说着,白沐莞唇角似笑非笑,一双惊艳闪亮的水杏眼饱含讽刺,“姚姑娘不过是无心踩了你一脚,无心之失,你居然敢纵仆打人。”
“我打人如何?白沐莞,我告诉你,在京城没有我上官汐月不敢的事情!”此言一出,上官汐月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言语放肆,毕竟周遭人那么多,母亲嘱托过她不能在外惹事。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气势上不能被人小觑。
白沐莞走到姚薇央前面,将泪流满面的单薄少女挡在身后,然后扬眉冷声道:“你脚上的鹿皮软靴确是上品,但也不至于绝无仅有,我替姚姑娘赔给你。至于你的丫鬟方才当众打人着实没规矩,这一巴掌必须打回来。”
翠儿终究只是个丫鬟,狗仗人势也就一时半刻。如今见白沐莞气势逼人眸光如刀,下意识后退几步,企图得到上官汐月的庇护。
上官汐月扬起圆润的下巴,鼻孔朝天,嗓音又提高几分:“白沐莞,你今天唱的这出戏可是英雄救美啊!我劝你识时务一点,赶紧滚到旁边,我上官汐月的丫鬟轮不到你教训!”
直到刚才白沐莞说到“当众”二字时,上官汐月才环顾四周,恍然发现围观者颇多,尤其威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姚希琳也在场。上官汐月素来娇生惯养自视甚高,她当然不会把其余闺秀放在眼中,但是白沐莞刚才的话太打她脸面,这口恶气她必须出。
白沐莞杏眸一横,颇为咄咄逼人:“上官汐月,你仗势欺人也要适可而止!今日大家都是来魏国公府做客,纵然你不给姚姑娘面子,也该给主家魏国公府颜面。否则你纵仆打人的事情一旦传开,只怕你父亲上官丞相会被御史弹劾教女无方,声名受损难以在朝中立足。”
听见她又提到父亲,上官汐月心里生出一丝畏惧。虽然上官丞相老来得女,非常娇惯她,可是上回百花宴她闹着和白沐莞比试又输了的事情已经惹得父亲不愉,罚她在祠堂抄写女则。
“你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父亲!”恼羞成怒下,上官汐月竟然准备扬手打白沐莞,正当围观者看得深吸一口气时,上官汐月抬起的胳膊已经被白沐莞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自知今日颜面扫地,上官汐月气得连连跺脚:“你放开我,快点放手!”
“你指使丫鬟掌嘴侯府闺秀,居然还敢跟我动手。”白沐莞面上含着薄怒,心底早已冷笑千百遍。看来之前百花宴上没把她摔疼,还不长记性。
眼看就快要打起来,沈芙必须上前劝解:“白姐姐别生气,想来上官小姐只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姐姐行侠仗义这份胆识让我等惭愧。”
于心而言,沈芙心里也很讨厌上官汐月。这些年她仗势欺人,连沈芙等名门嫡女她也没正眼瞧过,更何况姚薇央?因为和姚薇央本不熟悉,沈芙懒得多管闲事,没料到居然越闹越凶,今日魏国公府贵客如云可不能弄出乱子。故而直到此时,作为主人的沈芙才硬着头皮上前。
白沐莞已然放开上官汐月,略微整理袖口,漫不经心地说:“也罢,打人的丫鬟过来给姚姑娘道个歉。”
翠儿低头看向自家主子的神情,却被上官汐月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小蹄子道什么歉!”
见状,气氛立马又僵持起来,白沐莞冷眼旁观,上官汐月高傲跋扈到不肯让丫鬟低头。最尴尬的自然是主人沈芙,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
终于,收到姚希琳递来眼色的姚薇央身子一抖,慌忙擦干眼泪,对着白沐莞说:“今日多谢白小姐仗义执言,薇央心里感激不尽。只是……薇央不敢强求上官小姐的丫鬟道歉,这事还是算了。”
刚才姚希琳递眼色时,被白沐莞尽收眼底。她对这个儿时玩伴,昔日小姐妹愈发觉得心寒。
一个姓氏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纵然私下再有不对眼的地方,今日一同出府做客哪能眼睁睁见自己妹妹受委屈,连半句话也不肯维护。凭借姚希琳的伶牙俐齿,只消三言两语就能轻松灭掉上官汐月的气焰,可惜她不愿意为了庶妹开罪上官家。
站在一旁的林雨儿实在看不下去,也插话管回闲事:“白姐姐,既然姚姑娘都说算了,那么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到如今白沐莞又不傻,自然不会恶人做到底。其实于心说她瞧不起姚薇央这等懦弱无能的人,旁人好心帮她,她却自甘忍气吞声。若非看不惯上官汐月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做派,她也不会主动跳出来当恶人。
收起唇畔的冷意,绯衣少女淡淡道:“也罢,既然沈妹妹和林妹妹都好心劝话,我如果继续揪着不放就讨人嫌了。”
姚薇央深深注视着白沐莞,心里很有歉意。
正当众人一齐松口气时,不远处传来阵阵掌声,抬眼望去走来几位美少年。
为首之人年约十五岁,银袍玉冠,面容极为英俊。
方才还怒气冲冲蛮横无理的上官汐月瞬间变得乖巧,笑眯眯喊道:“表哥!”
白沐莞看怔住,身侧沈芙好心解释道:“为首的是六皇子,上官汐月的母亲出自萧家,与六皇子的生母萧嫔是堂姐妹。”
原来如此,难怪上官汐月称呼六皇子为表哥。不过瞧着她这副欢喜娇羞的模样,恐怕心里爱慕六皇子也未可知。白沐莞又忽然想到上回太后召见时,宁安堂里坐着上官汐月,说不准萧太后也有意亲上加亲让六皇子娶上官汐月为妻。只不过俩人年纪都还小,谈婚论嫁起码要再等两年。
比起上官汐月呼之欲出的热情,六皇子宇文晋倒是少年老成,不过淡然一笑:“上官表妹原来在这儿,方才让你哥哥好找。诸位小姐也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来魏国公府祝寿而已。”
“汐月,你刚刚是不是又惹祸了?”开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量中等,月牙白锦袍裹身,腰间系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羊脂玉佩。长浓的眉毛,清亮的眼睛,鼻梁高直,论容貌并不逊色于六皇子。
上官汐月闻言小嘴一嘟,红着脸扯谎:“我没有,大哥别总是冤枉我!”
“你是什么脾性,我最了解,谁告你状都不会冤枉。”穿月牙白锦袍的少年无奈地蹙眉,身为上官家嫡长子上官益,他摊上这么个妹妹也没话说。
话音刚落,上官益又冲着白沐莞作揖行礼,满含歉意:“这位姑娘,家妹年幼无知,倘若言语冒犯之处,还望您多多见谅。”
斯文儒雅,彬彬有礼。这才像是上官丞相教养的孩子!
白沐莞怒气消散,无心再据理力争,只淡笑道:“无妨,女孩子间常有口角,上官公子不必自责。”
然而眼看着这幕的上官汐月心里并不爽快,相反她有点怀疑白沐莞突然泄气,是否因为爱恋上她大哥的俊美容貌?不不不,她上官汐月绝对不允许讨厌的白沐莞当大嫂……
这时候,作为主家公子的沈钰含着温和笑容张口:“时辰不早,约莫寿宴也快开始了,诸位请随我去花厅饮宴。”
众人知道眼下无戏可看,纷纷跟随沈钰朝花厅走去不在话下。
………………………………
第三十三章 棠梨甜粥
日落时分,前去魏国公府赴宴的白沐莞总算回到东宫。今日除了上官汐月和姚薇央的小插曲以外还算完美,毕竟像沈芙、林雨儿等人都是各方面不错的贵女。
“小姐,您今儿累了一天,早点回青云阁歇息吧。”碧珑见白沐莞打算往书房方向走去,忍不住关心劝阻。
少女回以一笑:“我不累,今日还没探望殿下,有点不放心。”
碧珑和香云对视一眼,继而同时偷笑起来。
虽然服侍白沐莞时间不长,但是碧珑打心眼里很喜欢这个爽快明朗的新主子。不说别的,单说太子解毒这段时日,白沐莞陪在他身边日初至日落归,几乎寸步不离。太子也青睐她,她轻描淡写劝说两句比任何人谏言都管用。底下人怎么看都觉得白沐莞行事作风更像东宫的女主人,远胜过事不关己又备受冷落的太子妃。
待主仆三人走到书房门口,香云和碧珑很识趣地留在外面看门,白沐莞独自推门而入。
最近几日宇文晔已经渐渐习惯痛苦的解毒生活,虽说不是生病,整个人也被折磨得像大病一场。
“殿下,奴婢再喂您一口。”
娇柔的嗓音,令人骨头酥软。
白沐莞走进内室,映入眼帘就是跪在床榻边粉面桃腮的云熙,正一勺接一勺地喂宇文晔喝粥,不忘用手帕随时帮他擦拭嘴角。
见她走来,宇文晔倒是一如既往地扬眉展露笑容:“莞莞,你回来了。”
此刻白沐莞心里莫名感觉难受不悦,总之她不太喜欢一个美貌的妙龄侍女如此殷勤地侍奉他。自打宇文晔中毒以来,但凡喂药喂汤之类,皆是她亲力亲为,不假旁人之手。
转念又想到仝皇后特意派遣这样一位容貌出众的侍女入东宫近身伺候他,分明别有用意。太子不好女色人尽皆知,所以至今膝下没有子嗣,仝皇后这个当母亲的肯定焦急上火。恐怕是想趁现如今太子解毒期间意志薄弱,最经不起温柔多情女子的关怀备至。如果这个云熙有福气能被收为侍妾,甚至诞下一儿半女也是件喜事。
想到以上种种,白沐莞的神色越发变得黯淡,唇畔笑意逐渐稀薄。
宇文晔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显然坐不住了,吃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眉宇尽是焦急:“莞莞你怎么不讲话?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见他坐起时十分吃力,云熙倒是有心扶他一把,不料被宇文晔沉着俊脸斥道:“男女有别,你离我远些!”
云熙顿时低下头窘迫不已,眼中似有水光闪烁,看起来颇为委屈。
冷眼看戏的少女忽然翻了个白眼,淡淡吩咐:“你先退下。”
云熙连忙应了一声,很识时务地行礼告退。只是她临走时,有意无意地朝宇文晔抛了个媚眼。
宇文晔当然不会留意一个侍女的小动作,他此刻略显不安地望着白沐莞,终于盼到她开口:“殿下以前不是只许内侍近身伺候么?怎么今日使唤起年轻侍女了?”
她短短两句话,听着不咸不淡却让他哭笑不得。原来她是吃醋了,他真没想到她醋意那么大,居然还跟一个侍女置气。
宇文晔非但没有不悦,相反一下子心情大好:“看来小白将军的心胸也不过如此。云熙是母后赏赐的宫女,我少不得给她几分体面,再者解毒期间没什么胃口,唯独她做的棠梨甜粥能勉强喝半碗。”
白沐莞见他坦然自若,反倒暗自嘲笑自己大惊小怪。不禁乖乖走到他身边,先扶着他坐稳,这才缓缓轻启朱唇:“我刚才进来打扰你用膳,肯定没吃饱吧?我再喂你几口。”
说完,她便伸手端起方才云熙留下的半碗棠梨甜粥。碧绿的翡翠碗里装着米白色的稀粥,米粒配着碾碎的春日梨花花瓣,香气清幽,确实色香味俱全。
宇文晔眸中洋溢起一点戏谑和浓浓的宠溺,嘴上玩笑道:“小白将军亲自伺候,我就算吃饱了也不好拒绝,只能再多吃两口。”
白沐莞无奈地含笑瞪他一眼,命令道:“赶快张嘴。”
他依言咽下一口。
“还想吃吗?”
他再次张嘴。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很快剩余的半碗甜粥全部下肚。白沐莞松了口气,这几日他的胃口总算开始好转。不过说来也有点奇怪,他似乎只想吃云熙做的棠梨甜粥。
早膳是棠梨甜粥,午膳也是棠梨甜粥,晚膳依旧如此。
连续几天皆是这样,她隐隐发现不妥。可是云熙每日在厨房做粥时,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她,她不可能有机会动什么手脚。再者她是仝皇后亲自派来的侍女,底细焉能不干净?
因此即使白沐莞心生疑团,但抓不到把柄也不能随意让云熙停止烹制棠梨甜粥,毕竟宇文晔日日点名要喝。
没等她思考清楚,他已经悄悄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白沐莞羞红脸颊,眸光却仔细端详他日渐消瘦的俊容。短短不到十天,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容貌自然不如从前丰神俊朗,可是在她眼中依然觉得他俊美无双。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打破暧昧的沉默。
白沐莞轻声说:“我在想上官丞相的幼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着实有辱家门。”
宇文晔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莫非她敢欺负你?”
见他如此关心自己,白沐莞不禁心中一暖,微笑着摇头:“那倒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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