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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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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晖相映……
今天真正欢喜的人,恐怕只有老来得子的宇文昊天和丽昭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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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母子失和
翌日辰时宇文晔依礼进宫,按规矩先去昭阳宫向皇帝请安,不料扑了个空,原来皇帝一大早便去丽昭仪的寝宫探视八皇子宇文晖。宇文晔只得先到坤宁宫拜见他母后仝氏。
从除夕到今天初三连着日夜操劳,仝氏颇感疲倦,暂且免去后宫妃嫔来坤宁宫晨昏定省。此时她正站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紫铜镜前,双臂舒展,任由数位宫女替她整理华服。
“娘娘,太子殿下在偏殿等候多时。”品儿出言提醒道。
仝氏抚了抚鬓角边垂下的白玉流苏,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不急。”
待衣裙整理完毕,仝氏这才扶着品儿的手不紧不慢从寝殿移步至暖阁。宇文晔已经在暖阁等候她许久,茶过三献,若非嫡亲母子,只怕还以为仝氏故意撂脸子让他坐冷板凳。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拱手作揖行过家礼,今儿宇文晔头戴式样寻常的青玉冠,虽然不若金冠耀眼夺目却平添了温润。
仝氏居高坐于凤椅上,笑容端庄如常:“怪母后不好今早起迟了,让晔儿你久等。”
宇文晔不以为意,淡笑道:“儿臣与您是亲生母子,自然体恤母后操劳诸多年节事宜的辛苦,为保您凤体安康理应多休息,儿臣坐等一时片刻不要紧。”
仝氏接过品儿递来的铜制手炉,戴着猫眼石护甲的玉手轻轻摆弄手炉内的银炭,若有所指:“你似有心事,在本宫面前你从小就藏不住事,不妨说来听听,本宫替你开解一二。”
嫡亲骨肉,他的心事忧虑,她怎会不知道?今日仝氏刻意大妆打扮笑靥如常,便是在告诉宇文晔,丽昭仪母子无足为惧,只要她中宫之位稳若泰山,宇文晔的储君宝座同样无人能撼动。
“八皇弟昨日出生,父皇龙心大悦当即赐名告知各府,只怕接下来很快该晋升丽昭仪的位分。”宇文晔不咸不淡陈述着,极力克制情绪。
“本宫昨日已劝说陛下,晋封丽昭仪至妃位,陛下心中明明也有此意,嘴上偏说不着急。”说着,仝氏勾起唇角,口脂颜色和她身上霞绯色金凤络云绉纱锦裙的颜色一致。高绾着天仙髻,斜簪一支玲珑碧玉钗,再饰以鸾凤缧红珊瑚金步摇和珍珠珞花扁簪,行动时袅娜蹁跹,摇曳风流却不失属于皇后的高贵威仪。
尽管丽昭仪一举得男,眼下圣眷正浓,仝氏仍没放在眼里。她清楚唯一能威胁到她后位的女子已经去世,所幸辰贵妃这些年野心未露,最关键是方家没落在朝中声望远不及仝家,故而皇帝不曾动过废后改立的心思。不废后也可以有副后,譬如辰贵妃生前住阙宁宫,后宫中唯有历代皇后居住的坤宁宫和最奢华精致的阙宁宫两座殿宇含“宁”字,寓意天玺朝国泰安宁。阙宁宫内许多陈设布置皆是逾矩,赤金孔雀图腾几乎遍布每个角落,再比如用上等紫水晶混合硕大均匀的东南明珠串成珠帘悬挂……无一不暗示主人身份之矜贵殊荣,毫不逊色于皇后的待遇。除了辰贵妃方柔,遥想先帝在位时,先帝最宠爱的容妃也曾入主阙宁宫。
“父皇如今宠幸丽昭仪和贤妃,开春又逢选秀,母后与父皇夫妻多年相敬如宾,切莫因为一时嫉妒失了分寸。”宇文晔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倒是逗乐了仝氏。
“本宫活了一把年纪,用不着你来操心教导。”放下手炉,仝氏笑骂一句后正色说,“说来你也老大不小,膝下至今空虚,你父皇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儿女绕膝。你和太子妃成婚半年,本宫耳朵里听见不少闲言碎语不能不理会。”
提及子嗣,宇文晔不若从前那样抵触,相反俊容悄然晕起肉眼难以察觉的羞赧,垂眼唤了声:“母后。”
仝氏凝眸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张口,语气不悦:“叶氏甚少入宫,听闻她也很少出府露脸,先前你又说她病了,若非除夕夜进宫赴宴,本宫还以为她被你休了。”
闻言宇文晔面色不佳,抽了抽嘴角几乎面无表情:“母后亲自挑选的贤良淑妇,又有父皇圣旨赐婚,儿臣不敢轻易休妻。”
“叶氏是京城第一美人,出身累世书香门第,连太后都称赞过她的美貌和才情,如此佳人尚且不能入你的眼?可惜本宫虽是皇后,也不能命令七仙女下凡嫁给你。”语罢,仝氏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慈母心肠此刻倒是不掺假。
不料他竟然扬眉一笑,玩味道:“儿臣已经遇见七仙女。”这笑容一闪即过却格外真挚温柔,像是在言说两情相悦的甜蜜。
仝氏的眸光快速变幻,先是涌起一丝欣慰,而后变成有所准备的凌厉和无奈,最后全然褪去眸底的慈爱之色。末了,她挥手屏退宫女,唯独留下心腹品儿伺候,沉下声故意问他,只为确认她心头预料到的答案:“是哪家的姑娘?”
“勇义侯之女白沐莞。”
宇文晔迫不及待回答,漆黑的星目瞬间晶亮,眼神中闪耀灼灼光华流转不及。
果不其然。
尽管早有准备,仝氏仍旧怔了下,旋即勉强笑问:“晔儿竟然喜欢那样的女子?”
她苦苦怀胎十月的儿子可真像极了他父皇年轻时,不喜温柔娴雅文静端庄的闺秀,颇好那类桀骜不驯离经叛道的女子。
宇文晔郑重其事地点头:“是,沐莞胸藏文墨怀若谷,拥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胆识,儿臣与她两心相许,期盼厮守到老。”
仝氏表面稳着不动声色,唯独红唇紧紧抿起,整个人下意识绷紧。她明明早就猜中他的心思,但是从没想过有一日不近女色的宇文晔居然会郑重地说起他和一个少女两心相许渴望厮守。而他口中的少女乃是将门虎女,既令天子倚重又难免忌惮其父兵权。更何况白沐莞多么神似仝氏这辈子嫉恨得差点发狂的女人,触碰到她心底那根刺,她无法容忍!
不过有些话,她不能对儿子直抒胸臆。
“晔儿,不知你听过一句话吗?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仝氏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往下说,“从古到今越是忠勇善战的将门变数也越大,往往结局令人唏嘘。来日一朝变故,牵连之广闻所未闻。你想娶将门新贵之女,眼下看似得到漠北二十万大军支持,实则远水解不了近渴,漠北离京城遥隔几千里地,真要有突发状况压根无用。再说了这二十万兵权,白家也不可能牢牢掌控一辈子。何必为了虚名惹来你父皇无端猜忌?”
宇文晔呼吸一窒,不自觉摇了摇头。原来仝氏认为他是因为白展毅的缘故才想纳白沐莞,原先他确实想过白展毅战功赫赫镇守一方,能有这样的岳父如虎添翼,助他的储君之位坚如磐石。距离白沐莞进京弹指挥间整整半年过去,现下他甚至不在乎白沐莞出身何家,他信任她、欣赏她、爱慕她,乃至习惯有她陪伴身边。未来可期,他希望她能一路扶持他走下去。
宇文晔依稀记起幼时便听他父皇说过,倘若想让一个女子陪伴你长长久久,最好的办法便是娶她。
起身离开座位,只见他掀开锦袍笔直地跪在仝氏跟前,目光坚定不移,口吻从容不迫:“依照母后的说法,只会让忠臣良将寒了心,倘若再遇战事谁去应战杀敌?儿臣自知从出生时父皇母后就寄予厚
望,都说皇家薄情寡义,儿臣身在其中了悟身不由己的滋味。父皇是一代明君,儿臣相信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冤屈任何一位文臣武将。即便来日白家突遭变故,或是如方家因没有出色后辈而没落,儿臣都不在乎。今时儿臣心悦白沐莞,无关她是谁家的女儿,只是倾慕她而已。”
谁知仝氏霍然站起,凤眸圆瞪,眸中隐有熊熊火焰燃烧,口中斥责道:“你是堂堂太子,竟然为求娶一个女人而下跪?那个白沐莞除了会舞刀弄剑,便只剩下伶牙俐齿!她是太子妃的表妹,论辈分你可是她的表姐夫,如此不知检点勾引狐媚你的女子难怪是野在漠北长大。当日白家亲族在京城无人,陛下隆恩特许她借住东宫几月,不料竟然把你弄得鬼迷心窍!瞧你这般不分轻重,本宫这辈子的心血莫非要付之东流!”
“母后言重了。沐莞文韬武略,她本该是儿臣的良配,如果她早些回京,儿臣誓死不娶叶氏。”宇文晔冷着俊脸漠然讲出这番话,唇畔的笑淡到让人不寒而栗,修长的身形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在他心里从没把叶诗莹当成是妻子,所以他压根不会考虑什么辈分伦理。
品儿见状疾步走过去,准备搀他起来,不料手刚触碰到宇文晔的胳膊,就听见他冷冰冰两个字:“滚开!”
品儿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跪地,她是仝氏身边最得脸的掌事宫女,从未见过仝皇后对太子这般疾言厉色,太子也冷漠坚定,母子僵持互不相让的情景。奈何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三个人,品儿少不得硬着头皮相劝:“殿下,娘娘慈母心切,一心为您着想,您快些站起来给娘娘赔个不是,别因为不相干的外人弄得母子失和。”
外人?听见这两个字,宇文晔冷然扫视品儿,眸光尽是不加掩饰的危险之意,她登时噤若寒蝉。
看着这一幕幕仝氏何止是愠怒,简直气得发抖,忍不住指着他怒斥道:“宇文晔,本宫不许你和白沐莞再有牵扯瓜葛,她连当侍妾都休想!”
尚未喘息一口气的功夫,殿外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高瞻尖细暧昧的嗓音高八度响起:“陛下驾到——”
很快宇文昊天大步走入暖阁,他身穿明黄色吉字回纹锦袍,外罩紫貂皮大氅,只戴寻常金冠束发,皂靴上一对金龙祥云图案彰显他九五之尊的身份。他脸上洋溢笑容,虽然多了几分和蔼,周身气度威仪却不减。
仝氏已然换上高贵温雅的笑面,半点找不出她方才发怒的痕迹。宇文昊天亲手扶起欲要下拜的她,又转身道:“都平身。”
“陛下今日这么早来坤宁宫,臣妾尚未及准备接驾,多有失礼之处倒让晔儿看笑话。”说着,仝氏故意半含嗔怪地笑了笑。
自从昨日喜获八皇子,宇文昊天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这会儿越发乐呵呵道:“哪有儿子笑话亲娘的道理,再者朕与皇后是夫妻,繁文缛节皇后不必太放于心上。”
“陛下说得极是。”仝氏矜持地陪笑,余光悄然扫了眼径自站在下面不言不语的宇文晔。
“正值新年宫里又添喜事,皇后辛苦了,朕今日给皇后带了好东西。”说罢宇文昊天斜睨高瞻,高瞻忙会意颔首,连连击掌向外面示意。
只见两个宫女小心翼翼地抬着一盆巧夺天工,精美绝伦的盆雕走进来。这是一盆以珊瑚为枝干,翡翠为叶子,红玉为花瓣,再由金线缝制重叠而成的牡丹盆雕,另有七彩宝珠镶嵌,算是稀奇灵巧世间罕见的宝物。
只闻宇文昊天笑说:“宫里新制盆雕三样,朕把一盆墨菊送去宁安堂孝敬给太后,将樱花赏给丽昭仪,至于这国色天香的牡丹盆雕非皇后莫属。”
“臣妾多谢陛下,这牡丹盆雕甚是好看精巧。”仝氏面上笑得欢喜,实则内心冷意不绝。盆雕的制作极其复杂,宫中妙安坊花费整整一年时间才能制成寥寥几盆,往年新制的盆雕宇文昊天总会全部赐给辰贵妃,从无例外。今年后宫没有辰贵妃,他才想起她这个嫡妻。又想起辰贵妃,她忽然思及另一件事。
“陛下,宫里新添小皇子是桩大喜事,虽是早产倒也白胖康健。臣妾心里有一主意,想着能够喜上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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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表妹仝瑶
宫女用乌木托盘端上描金茶盏和几样点心,宇文昊天随手拿起一块佛手酥放入口中咀嚼,瞥向身旁巧笑的仝氏,徐徐说:“皇后有何好主意,但说无妨。”
“年前旭王入宫那次,晔儿偶然提起凌峰胥将军十分中意慕柔,不惜苦等多年。过了年慕柔十七岁已到婚嫁之龄,凌将军的年纪更是不能再等。陛下向来厚待臣子,凌家几代英勇忠烈,依臣妾之见倘若陛下命凌将军尚公主,既能让凌家心怀感念忠贞不二,慕柔觅此驸马得了好归宿,慰藉辰贵妃妹妹在天之灵。不正是喜上加喜一举多得的好事么?”仝氏边说边小心观察皇帝的神色,见他笑容微顿,不禁暗自一喜。
那日宇文晔言及此事时,皇帝明明满意凌峰胥为驸马,但是神色无奈踌躇隐有不快,可想而知宇文慕柔心中是不愿意的。
“那日之后朕曾私下召见凌峰胥,他确实对慕柔心存倾慕之情,不过民间尚且不提倡盲婚哑嫁,公主婚嫁更应慎重,改日朕闲下来问过慕柔的意思再行定夺。”宇文昊天浓眉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又补充道,“想不到皇后心里记挂慕柔的婚事,朕心甚慰。”
依旧是推脱言辞,仝氏在心底冷哼,强压下心头的讽刺。唇角扬起适宜的弧度,她照旧端起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臣妾膝下的清霞还未及笄,离出嫁尚早。宫中嫔妃姐妹所出的子嗣同样是臣妾的孩子,臣妾理应一视同仁为皇子公主们的婚事多费些心。说来除了大皇子府育有一位熙雅小郡主,陛下至今还未有皇孙。”说完,她暗中给品儿递去眼色,品儿会意悄然退去。
此时宇文昊天的目光恰好停留在宇文晔身上,闻言不禁半开玩笑说:“朕没有皇孙,该是被太子拖累!他不肯早娶,一来二去连累老三也无法娶妻生子。”
仝氏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不为皇帝这句玩话,而是为着方才宇文晔坚定不移要纳白沐莞的决绝。
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宇文晔少不得引来皇帝注意,虽知太子平日沉着稳重且冷傲少言,但不至于沉默寡言至此。只见他安静坐于下首,神情凝重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眼神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薄唇更是紧紧抿着,宛如一尊雕塑。
大过年又逢喜得幼子的宇文昊天看着他嫌扫兴,忽而抬高嗓音唤道:“太子?”
“儿臣在,”恍若刚回过神,宇文晔起身拱手问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宇文昊天轻轻叹了口气:“朕吩咐你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身为储君除了要有治世才能,还需子嗣丰厚,这样方能攘外安内,无人敢轻易动摇国本江山。”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宇文晔话音未落,耳畔便闻仝氏细巧婉转的嗓音再度响起:“陛下,昨日臣妾兄长之女仝瑶入宫请安,奈何臣妾忙于料理丽昭仪母子的事,哪里顾得上她。偏偏那孩子心眼实,竟然眼巴巴留在坤宁宫等着臣妾回来,后来天色已晚宫门下钥,臣妾只能把她留在宫里宿一夜。”
仝氏语气平直,薄笑盈面,好似无意间谈起家常话,宇文晔却隐约察觉其中古怪。
宇文昊天微微眯起龙目,顺口道:“承恩公的女儿,朕记得她小时候常随她母亲进宫陪晔儿玩耍。”
“父皇,儿臣幼时除了仝表妹,勇义侯和威远侯家的嫡女也都常入宫。”宇文晔冷不丁接话。
不方便单独提起白沐莞,他只能稍带上威远侯府的姚希琳,如此也不算失礼。
听见他故意说这话,仝氏险些怒气上涌,碍于皇帝在场,只得笑嗔:“你这孩子糊涂了,外面那些臣子之女如何比得上你嫡亲的表妹。”
宇文晔垂下眼帘,不咸不淡地接话:“母后有所不知,儿臣身体欠安,头脑的确昏沉糊涂。”
宇文昊天瞧出他们母子间今儿隐约不对劲,便插话道:“病了就留在东宫歇着,外面天寒地冻,一路走进宫当心再着凉。近来你身子总不见好,年纪轻轻如何使得。”
“陛下说得对,晔儿年轻不懂照顾自己,仅一个太子妃不够,他身边缺几个温柔体贴的人儿平日伺候着起居。”仝氏话里有话。
不待宇文晔出言反驳,已有仝氏的贴身宫女迈着碎步入内启道:“仝小姐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仝氏笑望着宇文昊天,只见他广袖一挥:“传她进来,朕许久未见承恩公的爱女,如今恐怕也长大了。”
其实并非很久未见,前几日除夕夜仝瑶刚随父母入宫赴宴,只不过宇文昊天是天子,能真正入他龙目的人少之又少,当日他未尝留意仝瑶罢了。
少许功夫,宫女领着一个纤细婀娜的年轻女子莲步而入,随之一阵清雅独特的香风袭来。
来者一袭藕合色丝锻锦边隐花湘竹裙,宽幅银丝腰带上戴着并蒂莲香囊,云鬓半卷,明眸微饧,停住脚步盈盈下拜:“臣女仝瑶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
细细打量片刻,宇文昊天朗声笑起来:“朕早闻承恩公精心养育嫡女,从不轻易示人,藏得比蔡家二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瞧见果真是芙蓉花似的美人。”说罢大手一挥,示意她免礼平身。
仝氏登时来了兴致,娇笑应道:“兄长娇养女儿十几年,今日能担陛下金口玉言一句称赞,也不枉兄长花费心力教养她。”
宇文昊天一双龙目下意识看向宇文晔,又若有所思地问仝瑶:“你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回陛下,臣女年芳十七,尚未婚配。”言及婚配二字时,仝瑶垂着头双颊羞红,别有一番韵味。
仝氏心知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忙把想了多时的话笑吟吟讲出:“陛下,臣妾有桩私心,外头王公大臣之女再好,心里还是偏袒外甥女。除夕宴与娘家嫂嫂商议了几句,瑶儿自小倾慕晔儿,两人也算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臣妾想做主让瑶儿入东宫做侧妃。”
昨日把仝瑶留下,显然是仝氏故意为之。她原本想着此事由宇文晔主动提出,以青梅竹马表兄妹的名义,皇帝也少几分猜疑。没想到今日皇帝驾临坤宁宫之前,母子俩为了一个白沐莞闹得互不相让。仝氏深知宇文晔的倔强,倘若不是皇帝做主,他绝对不会答应仝瑶入东宫。
至于仝瑶嫁入东宫的好处数不胜数,不仅能让东宫和承恩公府关系更加紧密,扶持仝氏的娘家,还能巩固宇文晔的储君地位,亲上加亲一举两得。
宇文昊天沉吟片刻,慢悠悠感慨:“朕记得当日迎娶太子妃不久,蔡荃便多次上奏意欲将其次女嫁入东宫为侧妃,朕感念蔡荃劳苦功高,不忍其次女居于侧室,故而迟迟没答应。如今皇后也有此心,朕不妨听听太子的意思。毕竟太子已经成家立室,这点小事不必过问朕。”
仝皇后和承恩公府打得如意算盘,宇文昊天怎会不知?所幸仝氏识趣又知道避嫌,先前择选太子妃时她没有挑仝瑶,而是选了才貌更胜一筹的叶诗莹。她憋到今日才提出让仝瑶入东宫,宇文昊天也不会从中作梗刁难。毕竟仝家乃是百年勋贵,承恩公嫡女完全配得上太子侧妃之位。
可是按祖制太子侧妃只能有两人,宇文昊天随口提起蔡荃次女,显然话中有话,等于变相告诉仝氏和宇文晔,他属意蔡丽婉为侧妃,否则大可以直接叫蔡荃打消念头。而另一位侧妃人选,可以是仝氏的外甥女仝瑶,也可以是宇文晔心之所向的白沐莞。话已至此,宇文昊天无非是把这个难题还给宇文晔而已,白沐莞和仝瑶,端看他如何取舍。
“父皇,您知晓儿臣心有所属,屈居妾室已经很委屈她,这侧妃之位儿臣定要为她保留一席之地。”宇文晔浓密的睫毛煽动,遮住眼底的怨怼和不甘,“既然仝表妹钟情于儿臣,不妨封为良娣纳入东宫后院,儿臣养得起她一世。”
仝瑶闻言吃了一惊,她看清了他的轻蔑,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俊美非凡的冷漠容颜,垂于身侧的葱葱玉指下意识握紧嵌入皮肉。她怔在原地出神,直到仝氏的声音轻飘飘传来:“瑶儿,你还不快谢过太子。”
只要宇文晔肯松口允仝瑶入东宫,其余事仝氏不妨徐徐图之。
“谢殿下。”仝瑶定了定心神,恢复如常神色,福下身子朝着宇文晔行一礼,抬眼时她分明又看见他唇畔那抹戏谑。
在天玺朝良娣视为太子贵妾,相当于庶妃。居于太子妃、侧妃之下,能入皇家玉碟,却无需举行婚嫁典仪,更无需圣旨赐婚,挑个吉日入东宫行册封礼便好。
“瑶儿得偿所愿,晔儿身边又添一位知书达理的俏佳人,本宫命礼部挑个好日子,让瑶儿风风光光过门。”仝氏着实沉得住气,依旧笑容满面。仝瑶虽然被封良娣看似委屈,一旦太子登基,那时仝家少不得再出一位皇妃。
“母后不必劳烦礼部,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就让仝良娣入东宫。”说罢,宇文晔似笑非笑,一双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子底下波涛汹涌。
仝氏被他的话哽住,一时竟然下不来台。尤其“仝良娣”三个字从他口中讲出,分明有种不屑讥讽的意味。仝瑶将头深深埋下,脸孔羞恼得通红,掌心被水葱似的指甲抠得几乎血肉模糊。
伺候在旁的高瞻愣是打圆场接过话茬:“明日确实是个大好吉日,殿下神机妙算说得真准。”
殿内气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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