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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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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昊天冷哼了几声,口中正色道:“朕不是不辨是非之人。”

    他相信,他寄予厚望的太子,他托付江山的太子,不会做出这等杀君弑父的荒唐恶事。

    坤宁宫的夜已经习惯了寂静,宫女内侍大多在各自房中睡下,除了少数守夜的宫女掌灯。

    寝殿里仝氏卸下累人的妆容,如同洗净日复一日端庄持重的高贵假面。再如何保养精细,她的眼角也攀上了细细的皱纹,白天被脂粉遮掩住,夜里却显得格外刺目。

    品儿瞧出仝氏的怅然,用银簪挑起一点珍珠玉粉放在她掌心,又用玫瑰水慢慢化开,末了才含笑恭维:“娘娘比起同岁人,已经年轻许多了。”

    仝氏轻嗤:“年轻有何用?当年真正年轻貌美时,陛下也不曾怜惜。”

    “奴婢耳闻今日入宫的命妇纷纷称赞陛下与您携手同行,夫妻伉俪。”品儿说着开始替她梳发,仝氏一头浓密的青丝宛如少女。

    正在这时,高瞻一声尖细的“陛下驾到——”打破了静谧。

    仝氏有些意外半夜三更皇帝为何会来坤宁宫?眼下也来不及更衣梳妆,只能简单整理一番,确保接驾不失仪。

    “皇后免礼。”一抹明黄色身影闪入殿内,天子温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仝氏拢了拢鬓角碎发,陪笑说:“陛下深夜前来,臣妾惶恐。”

    宇文昊天径直坐到她的凤榻上,口吻平静却多了显而易见的冷漠与防备:“皇后莫怕,熹妃走得突然,朕心中狐疑,想和皇后一起连夜彻查此事。”

    “什么,熹妃走了?”仝氏愣住,心里跳漏了一拍,转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品儿,“本宫为何不知?”

    品儿也同样一脸震惊,不知所云。

    宇文昊天冷眼瞧着她们主仆,睥睨的眼神中跳跃着从未有过的寒意。良久,他口吻极淡地说:“皇后就是这样打理后宫的?熹妃生前育有一女,入宫十几载并无大错,如今突然撒手人寰,皇后竟然不理不问!难道在皇后眼中,熹妃的死活无关紧要?”

    仝氏听得胸口发紧,心知此事蹊跷,只能先跪下请罪:“今儿上元节事多,臣妾疏忽大意,请陛下恕罪。”

    “陛下,熹妃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整日精神恍惚,兴许是因为太过思念和新公主,上苍怜悯允她们母女团聚。”品儿这席话尚未说完,就被宇文昊天踹了一脚,顿时吓得磕头求饶。

    仝氏看得心惊,品儿是她身边最得脸的宫女,等闲哪里受过这种责罚。宇文昊天自诩仁德天子,甚少疾言厉色,亲自对宫人动手脚只怕是气到极致,方才那一脚品儿是替主子挨了才对。

    “皇后的宫女如此不分尊卑,满口胡言,拖出去掌嘴三十!”宇文昊天冷然吩咐。

    高瞻立刻将品儿连拖带拽弄去殿外受罚,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天玺朝至高无上站在巅峰的夫妻。

    望着仝氏的容颜,他强忍怒火,悠慢的语调藏着锋利:“熹妃是中砒霜而死,有人在那盘紫苏茶花卷里掺了砒霜。”

    来坤宁宫的途中,高瞻命人找到那个今日将东宫食盒交给他的小内侍。此人是御膳房的新人,声称太子亲手将食盒递给他。除此之外再无旁人碰过糕点。

    “陛下怀疑臣妾和晔儿?”

    惶惑的仝氏凄然笑问,凤目中隐约闪烁着泪光。二十载夫妻,她明知他不爱她,不敢想象他们的夫妻之情淡漠到如此不堪一击。相敬如宾这些年总该有几分亲情,怎料帝王的疑心逐渐消磨了对她原有的信任。

    有人假借太子之名,把一盘掺了砒霜的糕点送至御前,如若暗算成功,受益者必然是太子。可是一朝天子得上苍庇护岂能那么容易死掉?但凡察觉糕点有异,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人就是太子。即使暗算成功,朝野非议百姓不服,头顶“弑父”罪名的太子也难以登临皇位坐稳江山。设局者心思之深沉,令人毛骨悚然。

    宇文昊天行至她面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鄙夷道:“你当皇后是不是当腻了?假如朕死了,太子顺理成章当上皇帝,你就是权柄在握的皇太后。”

    帝王威压之下,即使沉浮宫中游刃有余的仝皇后也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一抹笑容绚烂绽放于她的唇畔。不似寻常她高贵温和的笑,此时的笑透着嘲弄和凄楚,还有无奈辛酸。

    他沉声问:“你笑什么?”

    “臣妾笑陛下糊涂了。”说着她仰起脸,目视皇帝。

    “朕糊涂?”他不明所以。

    仝氏自嘲地说:“陛下方才也说了,等您百年殡天,这江山名正言顺是太子的,臣妾也理所当然成为皇太后。眼下何必铤而走险背负千古骂名?”

    是啊,等他死了,朝阳殿的龙椅迟早是宇文晔坐。宇文晔怎会好端端生出弑父弑君的想法?不过熹妃吃下紫苏茶花卷后中毒离世是铁证,这盘被仝氏亲手拦下,差一点点就入了他的口……

    “朕查问了负责试毒的内侍,他交代因是太子亲手递来的糕点,不想伤了父子情,所以擅作主张没有验毒。”宇文昊天徐徐松手,避开仝氏哀戚惶然的眼神,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仝氏急忙怒斥:“这种奴才胆大包天活该打死!”

    “朕已吩咐杖毙。”

    气氛稍稍缓和,片刻间宇文昊天变了副面孔,亲自扶起仝氏,握着她微凉的手,他终于问出心底深藏的疑惑:“皇后,朕今日在武陵春色又想起阿柔,御医说她死于长年累月的忧郁不安。朕想不明白,她原本活泼明媚的性子,究竟为何会把自己折磨至死?”

    萦绕他心间的怀疑,是方柔之死与眼前他的结发妻子密不可分。尽管这个怀疑无中生有,甚至有些荒谬。

    “陛下问臣妾,您的枕边人为何如此,臣妾也不知。”仝氏咬重枕边人三个字,积蓄了多年的不甘和委屈差点无法克制。

    “你是朕的皇后,为朕生儿育女,也算贤惠大度,所以朕一直容忍你,努力顾着夫妻情面。”宇文昊天叹了口气,“朕为了你和太子的颜面,并没追封阿柔为皇贵妃,其实朕很想追悼她为皇后。那样慕柔便与清霞一样,拥有嫡公主的身份。”

    果然,即使那个女人死了,他依旧念念不忘,依然打算追封为皇后,依然想给予他们的女儿更加尊贵的嫡公主头衔。

    “陛下满心所念,无不是您的阿柔,臣妾实在无话可说。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臣妾的闺名?”她的泪晶莹如珍珠,一滴接连一滴,静落无声。

    她姓仝,闺名玉婵。

    这是一个温柔悦耳的名字。

    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了。

    “朕最终还是忍住了,而你呢?太子呢?是你们辜负了朕的苦心!”说罢,他转过身大步离去。

    转身的瞬间,他忽然忆起从前,红烛摇曳成双的那刻,他也真心期盼过,这位贤淑温柔的名门闺秀可以与他举案齐眉,相伴一生。

    仝玉婵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当他掀开金线绫罗鸳鸯红盖的初遇,诚然被她的美貌所惊艳。她也柔情似水地说:“妾身愿以承恩公府的百年荣光相随夫君左右,为夫君生育儿女,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他对她只余失望和不满还有怀疑。那么她呢?她哀戚悲凉的神情,同样让他为之心弦颤抖。

    今夜过后,也许他不会再追究熹妃之死,可是帝后离心注定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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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梦魇之夜

    夜半三更,东宫书房里宇文晔被噩梦惊醒。坐起身时,他恍然发觉身上寝衣被冷汗浸透,豆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五官淋漓。

    值夜的小贵子听见动静慌忙跑进来,双手递上温热的安神茶,关切道:“殿下可是梦魇了?快喝点茶水压压惊。”

    宇文晔此刻神思未定,惊惶不安地自语:“我梦见父皇亲手杀了母后。”

    这下换成小贵子冷汗直冒,忙不迭道:“殿下糊涂了,这等话岂能乱说!”

    “真的,父皇他拿剑刺向母后的心口,那把剑就是王风……”宇文晔神志不清,双手握拳不停颤抖,星子般的眼眸布满血丝。

    小贵子吓得不知该当如何,正在犹豫时,王权闻声而入。

    “殿下,您清醒一点,梦是反的最不可信。皇后娘娘与陛下恩爱和睦,您别多心。”说着王权掏出一方干净的锦帕,小心翼翼替他擦拭额角的汗水。

    小贵子也道:“是啊殿下,王风剑就摆在您的书房,您快别多心了。”

    宇文晔缓缓从梦中清醒,使劲摇头想要摆脱困扰他的梦境,只觉头痛欲裂,下意识问:“莞莞呢?”

    王权耐心回答:“白小姐早歇下了。”

    这个时辰不适宜再去请白沐莞前来,如今东宫后院住着仝瑶,不得不顾忌旁人的眼光。

    “那我去青云阁。”话音未落,他掀开被子就准备往外走。

    小贵子连忙弯腰替他穿好绣着金蟒图腾的皂靴,心知阻止不得,自然不敢多嘴。

    王权眼看着宇文晔快步而出的背影,忙扯住小贵子,仔细叮嘱道:“殿下今夜梦魇跑去青云阁的事你知我知,绝不允许第三人知晓!”

    “总管您放心,奴才心里明白轻重。”答应罢,小贵子匆匆忙忙追上宇文晔的脚步,可惜出了殿门便没看见人影。

    事实上宇文晔并没有去青云阁,他跑到后花园,寻了处假山坐下,夜风的寒凉足以让他醒神。耳畔响起一阵琴音,弹的是《凤凰于飞》,渐渐安抚住他内心的痛苦。

    这样深寒的夜,配上这么凄清的琴声,若非心志坚韧的人,只怕会潸然泪下。四下无人他可以哭,不过他的眼眶好像没有泪水,这些年所有的悲苦愤懑积压于心,早习惯了隐忍。

    不知隔了多久,琴音越来越低,最终停止于夜雾中。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搭上他的双肩,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能感觉到肩头这双手没什么温度。这不是他的莞莞,他的莞莞掌心温热如暖阳,可以捂热他这颗冰冷孤寂的心。

    他懒于回头也不想睁眼,阖着眼淡淡问:“你是谁?”

    “是妾身。”叶诗莹的声音。

    宇文晔随口应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在这?”

    叶诗莹如实说道:“妾身每晚难眠,常常在附近抚琴。”

    方才她在弹琴时遥遥望见他孤独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最终鬼使神差她走到了他身后。

    终于,宇文晔侧身一把握住她刚准备抽离的玉手,似笑非笑道:“我有日子没见太子妃了,不如今夜我陪太子妃回秋水阁吧?”

    实际上今夜是上元节,于情于理他本该宿在秋水阁陪伴嫡妻。

    闻言叶诗莹的心绪没有不宁,既无欣喜激动也无抵触不悦,平静地点头:“好。”

    如果可以,她也想为他诞下嫡子,完成皇室嫡系传宗接代的重任。这是她身为太子妃理所应当的责任,是他一直没给她这个机会。

    “好什么?”宇文晔的目光恍若一汪深潭,深不见底,“等回秋水阁岂不是耽误了兴致?及时行乐如何?”

    及时行乐四个字一入耳,叶诗莹顿时羞臊得红到耳根,几乎呆若木鸡。

    下一刻她的娇躯已被他顺手带入怀里,寒夜薄衣他却如被点燃的烈火,炽热的感觉浑身蔓延。很快他伸手解开怀中人衣领的琉璃盘扣,叶诗莹潜意识紧紧护住前胸的双手被他用力按在头顶。他冰凉的薄唇落在她的肌肤上,几乎带着啃噬,令她的身体一阵阵颤栗,逐渐凉透。

    叶诗莹深切感受到疼痛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加深,若非十几年的教养,她真想发疯尖叫。可是她不能叫也不敢喊,她害怕被人发现。尽管他们是夫妻,可是这等事在假山旁如若被人撞见,亦是她的屈辱。

    “你不愿意吗?你可是我的太子妃,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他如同着了魔,压抑情绪的嗓音很沙哑,“你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如果不履行你的责任,倒不如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

    叶诗莹眼睫轻颤,拼命强忍住泪,樱桃唇微张,带着凉意的寒气呼出。

    “殿下请自便。”

    宇文晔却停住动作,翻了个身坐直身体,头脑清醒了些,放开她道:“你走罢。”

    ……

    与此同时,皇宫东南角的宁安堂里,萧太后捻着碧玺玛瑙佛珠跪在五彩金丝线鸭绒蒲团上,双眸闭合口中念着佛经。

    罗嬷嬷弓腰走过来挨着萧太后跪下,细声道:“禀太后,陛下今夜冲去坤宁宫与皇后娘娘不欢而散。”

    “他们这对夫妻本就貌合神离,哀家略施小计刺激一下皇帝那颗多疑的心罢了。”萧太后勾唇一笑流露得意,“方柔的死,皇帝迟早会查到,哀家手头缺个替死鬼,既然皇帝怀疑是皇后所为,哀家刚好顺水推舟。”

    罗嬷嬷听得神色一敛,忙问:“太后打算何时安排?”

    “不急,哀家想重新正位慈宁宫,需要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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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白琪娶妻

    熹妃胡氏被害之事被皇帝一力压下,宫内知情人本不多,原先伺候熹妃的宫人全部被打发出宫。对外则称熹妃暴病而亡,皇帝仁慈念旧下旨恩赏了她的母家。熹妃失女失宠一蹶不振,胡家人对她本无什么指望,如今“病逝”也没人生疑。

    且说上元节过后,朝中六部恢复如常,连带着过年期间堆积的事务,竟是比往常更加忙碌。

    正月十八,仝皇后下懿旨将何家小姐何慧慧、方家次女方娜一并赐给三皇子宇文景为侧妃,另皇长子府也准备办喜事。婚期分别定于三月中旬和四月上旬,正值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时节。

    先一步办喜事的是白沐莞的堂兄白琪。他和方怀远之女方淑的喜日子定在二月初一。

    过了个年,金氏的病慢慢有了点起色,或许同宫内白明暖获宠有关。现如今白明暖已是妙婕妤,除却生下麟儿的丽昭仪,九嫔中她一枝独秀。

    一晃今儿是白琪娶新媳妇过门的大好日子,白展淙原本只打算设宴男女各三十席,不料因着白明暖进宫得宠,许多同僚不请自来。再譬如荣国公府、魏国公府等显赫世家也派人送来贺礼。一时之间,白家主仆忙得脚不沾地,幸亏云氏擅长料理家务,管家谢九也是老手,这才勉强应付。

    “老爷,旭王府赏赐绫罗锦缎二十匹,金玉麒麟一对。”

    “老爷,三皇子府送的贺礼也到了,是翡翠送子观音一尊。”

    “老爷,六皇子遣人送来并蒂莲花盆景和白玉如意一柄。”

    ……

    白展淙一身官服立于门前,听着小厮跑来飞报,他脸上的笑容神采飞扬。

    瞧瞧,若非他女儿在宫里伺候皇帝又得宠,白琪娶妻还不知场面如何惨淡。如今好了,连旭王和诸位皇子都上赶着遣人送贺礼。

    其实白家今日门庭风光,与远在漠北的白展毅息息相关,不乏勋贵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抬举白琪。当然这点被白展淙下意识忽略,他十分得意,三句话不离宫内的女儿,就差以国丈自居了。

    今日白家的热闹,白沐莞是躲不掉的。虽说她姗姗来迟,到底帮着白展淙在前厅待客。原本她该留在后院女客间行走,谁让她顶着朝廷命官的身份,陪同白展淙招呼六部官员也合情合理。

    一袭红色罗裙,绣着栩栩如生的巨大芍药娇艳欲滴,从腰际蔓延至裙摆尾端。薄如蝉翼的披帛也用银线勾勒着芍药纹样,在日光下闪耀出光霞。衣裙被梨香熏染过,无论她走到何处便有幽香袭来。

    盛装明媚的少女,面含微笑,落落大方,来往于宾客之中有条不紊受人称赞。

    临近吉时,府外鞭炮声响彻云霄,远处四个身材健壮的轿夫抬着一顶花轿缓缓而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把新媳妇抬进了二门。

    喜堂内,金氏被两个丫鬟颤巍巍扶着坐在上首,白展淙坐在她身边。她原本不想露面,又不愿云氏越俎代庖,只得强撑着病体迎接新妇。

    三拜之后,堂外宾客吆喝喧嚷着揭开红盖头一睹新妇芳容。按照规矩红盖头需等入了洞房再掀开,白展淙却不想扫兴,于是递了个眼色有心让白琪破例。

    可惜白琪兴致缺缺,自从定下亲事他心思郁结,终日又忙于侍奉病重的金氏,着实清瘦许多。大红喜服穿在他身上,反衬一张俊脸苍白,不见多少喜色。

    谢九眼见白琪傻愣在原地,连忙从喜娘手里接过喜杆,出言提醒道:“二公子,快些掀开盖头。”

    白琪木然点了点头,双手微颤,用喜杆轻轻掀开厚重的盖头,那盖头上绣的鸳鸯相依相偎,他却不忍直视。

    “夫君。”是他的新嫁娘,方淑柔媚的轻唤。

    她侧身站着,侧影很美,此时带了楚楚笑意,面部温柔的弧度令人沉醉。

    若非经历之前那些难以启齿的谋算,白沐莞会觉得堂兄娶了位温柔娴雅的娇妻。即使她门第次些,到底也美丽娇柔。可惜了,白琪与她大概不会幸福……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真诚接纳一个算计他、逼迫他的女子,何况她害得他失去迎娶高门贵女的资格。纵然答应婚事娶她,恐怕也仅仅是娶回家放着。

    白琪刻意避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咸不淡地回应:“娘子。”

    周遭宾客此时情绪激昂到极致,有人大肆夸赞新妇的美貌,有人直道他们是郎才女貌。仿佛不久前他们不曾嗤笑、诋毁过白琪。

    白沐莞静静伫立在白萧和白川中间,心里暗暗想着,将来有一天她也会身穿喜服,嫁给那个如天神般高贵俊美的男子。这样想着,她的唇畔浮现出比方淑更美上百倍的甜笑。

    一对新人对视良久,终被喜娘引去新房歇下。所谓新房不过是把白琪日常起居的屋子简单翻新一遍,添置了几样如梳妆台等女子专属的物件。

    掀了盖头的方淑被丫鬟搀扶着坐在垂挂红绸的床榻边,她抬眼环顾四周,会心一笑。她总算是如愿以偿,往后她就是白家妇,彻底脱离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爹娘。虽然她用尽手段才嫁进来,日后她会好好伺候夫婿,争取早点生儿育女站稳脚跟。

    白明暖不在,作为白家唯一正经的同辈女眷,白沐莞少不得在新房坐上片刻陪伴新妇。她来时白琪已经去前厅待客了,屋里仅有一个年约四旬的喜娘陪着方淑。

    方淑看见她,表现得很是热情亲热:“莞堂妹来了。”

    她似乎选择性忘记白沐莞怒怼她亲爹的场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不过想起方家人的卑劣行径,白沐莞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同她亲厚唠嗑。随意地扫了端坐在榻边的方淑一眼,淡淡说:“我来是做给外人看的,白家再丢不起人,我也不想别人胡乱嚼舌。”

    方淑见状收起笑容,紧张忐忑道:“莞堂妹莫非还在气恼从前之事?”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你我无需多言,我坐上片刻就离开。”说完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沐莞神态自若,方淑则心情复杂如坐针毡。

    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庞,让身为新娘的方淑瞬间黯然失色。

    直到红衣少女离开,她才蓦然松了口气。方淑虽是小门小户,却也耳闻过白沐莞的芳名,此刻心下除了自愧弗如,更有一股苦涩溢满胸腔。

    白沐莞从新房出来,径直从后门翩然离去。她知道那里有辆马车等待她,马车外观有东宫标记,她跃上马车扑进那人温暖的怀抱。一瞬之间好似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晔哥今儿下朝真早!”她脸上是一派毫无掩饰的幸福笑容,水茸茸的杏眼凝视着他。

    宇文晔眉眼有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郁,薄唇难得上扬:“不早,天色已经很晚了。”

    白沐莞抬头凑上去亲吻他眼下的乌青,心疼道:“你太累了,今晚早点歇下可好?”

    他垂眸不语,剑眉不经意间蹙紧。

    自从上元节以后,皇帝对他好像有了隔阂芥蒂,相反开始器重宇文景。闲时也不再召他下棋品茶,每日把最棘手的政务丢给他处置,稍有不合宜便当众叱责。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东宫太子唯恐恩宠不保,愈发当得艰难。

    “莞莞,我不累。”他不由揽臂将她抱得更紧,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梨香,心头愁绪瞬间消散大半。

    白沐莞无声叹气,她知道他有心事瞒着她。从他逐渐减少的食欲,难得露出的笑容和常常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猜到朝中一定有大事发生。

    他问:“好端端为何叹气?”

    少女伸手抚平他的眉心,略显撒娇地说:“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你。”

    宇文晔果真陷入沉默,有些事捕风捉影,他自己尚且不能确定,怎能诉之于口?

    想了想,他转移话题:“前天听元宣说,近来有个角儿很受追捧,能入他眼的人应该不差。明儿我告假一天,带你去春熙楼听戏如何?”

    白沐莞不以为意:“你不是不喜听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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