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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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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嗓音清亮悦耳,传入姚谌耳中又是一阵销魂,观他此刻已经神志不清。

    白沐莞踏出厢房,只见香云半搀半抱着一个少女。该人已陷入昏迷,大半边身子倚靠在香云身上才勉强站住。

    “小姐?”香云眸光晶亮,等候白沐莞示下。

    白沐莞毫无犹豫,低声吩咐,利落果断:“将她扔进去。”

    香云也没迟疑,利索地打开房门屏住呼吸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丢了进去,而后匆忙出来。

    “小姐不出您所料,二楼所有的丫鬟都被人刻意支走,隔壁几间厢房也无人。奴婢方才看见平宁郡主在门口徘徊,一直神色慌张地盯着这屋里的动静。她随身的两个侍女在楼下‘拖延’碧珑姐姐。”香云颇为气恼,“小姐,她真是太歹毒了,如此算计小姐!”

    自以为是的司马宁命两个贴身侍女想办法拖住碧珑,不让碧珑上楼相救。殊不知,她不仅带了碧珑,懂拳脚功夫的香云也跟来了。现在倒好,该是碧珑反过来拖住那两个侍女了。

    想至此,白沐莞蹙紧的黛眉又舒展开,轻声相询:“你动手时没留下痕迹吧?”

    这是问司马宁身上有无外伤。

    香云立刻摇头,自信道:“小姐放心,打晕她轻而易举,绝不会留下伤痕。”

    她自幼习武,虽然身手远不及白沐莞,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宁简直小菜一碟。

    白沐莞略一点头,彻底放下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马宁,今天让你尝尝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白沐莞走下二楼时,发现一袭嫩绿色复纱罗裙的姚薇央,浅笑盈盈立于不远处等候她。走近时,见她轻施一礼:“白小姐金安。”

    白沐莞不动声色,语气相当友善:“姚姑娘不必客套,私下唤我沐莞便是。”

    有心人自会留意姚薇央不同以往,譬如嘴角恬静的浅笑,神情也不像从前那般卑微怯懦:“您抬举薇央了,若不嫌弃,以后也请直呼我闺名才好。”

    “如此甚好。”

    听见这四个字,姚薇央眼底多了一丝喜悦。

    她虽是庶女,亦出身威远侯府,是堂堂正正的侯门千金。

    再者她从未做过恶事,对不起任何人!

    她何必自卑怯懦?

    那天白沐莞说得极对,她和生母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唯有靠自己挣出一份前程。

    白沐莞把她的变化尽收眼底,话音中透出赞许:“侯爷今儿见了你没?若是见了必定眼前一亮,觉着多了位美丽大方的女儿。”

    姚薇央到底脸皮薄,白瓷般的容颜染上绯红,低头娇羞一笑:“父亲今日有公务,晚些才会过来。”

    她也期待威远侯惊讶称赞的目光。

    仔细盘算一番,嫡母与她没有血缘,一向拼命打压她,即使小心讨好也无意义。威远侯则不同,往日她如履薄冰,不敢掐尖出头,生怕惹怒了嫡母嫡姐。换而想之,假如她多得几分父亲的顾惜,如那些庶出兄弟般也不至于全无依靠。

    “若不是你告诉我,你嫡母近来替姚谌相看妻室不顺,我也不会早有防备。”白沐莞把目光落在姚薇央嫩绿色的裙摆上,那里盛开着白色的茉莉,清新隽永,让人心旷神怡。

    “是我该谢谢你。”姚薇央轻轻摆头,十分动容。

    姚谌在京城名声不佳,到了婚配之龄,想寻门当户对的人家十分困难。哪家勋贵都看不上这样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人当女婿。中低层官员家的女儿又入不了威远侯夫妇的眼。

    于是当姚希琳提起白沐莞时,威远侯夫人很是欣喜。白展毅夫妇远在漠北,京中白展淙虽是长辈,却与白沐莞伯侄关系微妙。等白展毅得知女儿在京城声名尽毁,为保颜面只得应下这门亲事。遑论姚谌纨绔名声在外,不怕再出丑一回,攀上漠北大将军当岳父,对于威远侯府有利无弊。

    不过,她们母女的算计,注定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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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请自来

    大堂内已经开席,威远侯夫人亲自游走于席间招呼客人,身后窈窕姣美的姚希琳紧紧相随。母女二人皆以圆滑伶俐著称,当下一个满面春风,一个笑语晏晏。俩人愉悦的心情在看见白沐莞悠然走来时,顿时消失。

    “沐莞来迟,请夫人恕罪。”

    少女微微福身,唇畔勾起。

    紧接着另一道女音也响起,乖巧而温顺:“薇央见过母亲。方才陪白小姐闲话几句家常,不想误了时辰,望母亲恕罪。”

    姚薇央的声音中含着歉意,却不似平时怯弱。

    姚希琳母女来不及顾及她的变化,她们惊疑的是白沐莞不应该被姚谌拿下了吗?

    当着一众贵妇宾客的面,威远侯夫人不便给庶女颜色看,只得挤出笑容:“无妨,来得也不算迟,你们快入席。”

    姚希琳避开白沐莞审视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才刚刚开席呢。”

    其实她心头疑虑更胜过她母亲一筹,毕竟此事由她亲手谋划,母亲只是假作不知罢了。白沐莞安然无恙立于此处,说明姚谌失手,现下他人呢?今日贵女如云,他该不会又盯上别家小姐……

    姚希琳强行平静心绪,默默祈祷花间浪子般的兄长能收敛一点,千万别捅出大篓子。

    同时,白沐莞和姚薇央四目相交,各自随丫鬟入席。威远侯府擅长表面功夫,将白沐莞安排在年轻女眷的头席,这桌坐的全是天玺朝最顶尖的闺秀。

    一桌十人,这桌空出两个位置。一个她坐,另一个肯定是给司马宁准备的。

    白沐莞刚坐定,便见同席居中而坐的少女优雅举起酒盏,楚楚笑言:“想必这位便是小白将军?百闻不如一见,你和令尊都是天玺朝的英雄,明珺仅以此酒略表敬意。”

    原来是盛亲王爷的爱女,宇文明珺。

    不同于司马宁和上官汐月之流目空一切、乖张跋扈,也不似叶诗莹林雨儿出身书香门第清高自持。这位郡主粉袖白裙,眉目如画,唇角微扬,眸光潋滟,堪称秀外慧中令白沐莞眼前一亮。

    皇家郡主,主动敬酒示好,她岂能不回敬一盏?

    “郡主金口夸赞,沐莞愧不敢当。”言罢,少女仰头饮尽银盏中佳酿,重新落座。

    见状,宇文明珺也尽数饮下。她的酒量不及气定神闲的白沐莞,两盏酒下肚,气色更显红润,宛如含苞待放的荷花。

    年龄相仿的少女初次相见,少不得互相打量相貌。宇文明珺忽而嫣然一笑由衷道:“早知晓小白将军身手不凡,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美人,让我等自惭形秽。”

    “郡主美丽从容,远胜我们一众同龄少女,说来上官公子真是有福气。”最后半句听来玩笑,实则有试探之意。

    骤然听人提及她的未婚夫婿,宇文明珺脸上红晕加深,娇羞得低下头。今儿有许多人拿上官益同她玩笑逗趣,脸皮薄的她小脸也一次比一次红得厉害。

    由此可见她并不反感这门亲事,笑容含羞也甜蜜。假如她不情愿,只怕盛亲王夫妇对宇文晔这个张口保媒者心怀怨愤。

    简单试探一回,白沐莞放下心笑颜更真挚,爽快举杯,再次仰头饮完:“怪我冒昧拿郡主取乐,在此自罚一杯。”

    一来一回两盏酒,引起周围闺秀暗自艳羡。

    宇文明珺被盛亲王夫妇养在王府深闺,金枝玉叶从不出府做客,便是历年百花宴也称病不去,直到定下亲事才不再过分拘束她。她们有心结识宇文明珺奈何没机缘,好不容易今日得见将她围聚在中间。可惜人家始终不温不火,明明含笑相对,内心却拒人千里之外。

    现在居然主动向白沐莞示好?

    连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姚希琳也暗自咬牙,实在太气人!

    沈芙乃是魏国公的嫡孙女,无人敢怠慢,自然而然也坐了这桌。她与白沐莞交好,俩人紧挨着坐,凑到对方耳畔说悄悄话,不会被旁人听见:“白姐姐你真是好运道,明珺郡主对你好热情,瞧瞧那些人羡慕得眼热。”

    白沐莞不以为然,戏问:“那你呢?眼热吗?”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沈芙一下子急了,“我当然不眼热!你才是我的闺中好友,我们最投缘,旁人比不得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白沐莞略略侧头,心里涌起感动,微笑道:“我与你开个玩笑,你不必着急。”

    来到京城得遇沈芙,彼此性情相投,情谊也日渐亲厚。魏国公府门第清贵,她也算在京城这是非之地有了位知心好友。

    同是闺阁少女,即使她们亲昵随意,低声耳语也无人在意。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高呼:“三皇子殿下到。”

    席间众人俱是一愣,连忙凝眸望去,果真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远处款款走来。

    他身穿银色长袍,襟摆和袖口处绣着回形纹,头戴淡色玉冠,腰间垂下一枚青玉佩。如此简单的装束,低调而不起眼,若非众人识得那张清俊的脸孔,丝毫猜不出来者是帝王之子,天潢贵胄。

    不待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向他行礼,他便抢先道:“诸位夫人小姐免礼。此番我不请自来,唯恐多有叨扰,还望威远侯夫人莫怪。”

    于理而言不合适,放眼望去席间全是女客,其中还有许多未出阁的少女。宇文景冒然走进来,确实不合适。

    于情来说他的嫡妃人选尚未确定,即将纳进府的两位不过侧室。上元节他虽言明暂时不选嫡妃,席间不缺待嫁的闺秀跃跃欲试。譬如姚希琳,在看见三皇子赏心悦目的面孔时,少女心扉倏然敞开,一颗心随之悸动。

    威远侯夫人忙起身相迎,口中含笑说:“不敢不敢,三皇子殿下屈尊前来令此处蓬荜生辉,妾身喜不自胜。”

    “这是本王为夫人准备的生辰贺礼,还望夫人笑纳。”说着,宇文景转头命人呈上礼物。

    随从当众打开锦匣,露出里面的贺礼,当即一阵惊叹称赞响起。

    原来,匣子里是一对美丽的仙鹤。色彩斑斓的羽毛迎风可颤,鹤眼用极品的褐色宝石镶嵌,散发幽幽的光芒。鹤顶镶着一块夺人眼球的红宝石,尖长的鹤嘴由赤金打造,看起来巧夺天工。

    姚希琳收到母亲递来的眼色,看似不经意间低头,实际是为了呈现自己最美的姿态。唇边含巧笑,伶俐道:“这份礼物贵重又精巧,三皇子殿下太有心了,母亲欢喜得难以言表。”

    宇文景点点头,目光掠过她娇美动人的俏脸,不禁眉心一动。威远侯府嫡长女也算闺秀中的翘楚,若非宇文程式微,近来他颇得皇帝器重,只怕威远侯还瞧不上他这个无所依靠的皇子当女婿。

    他需要强大的岳家成为助力,要么是将门嫡女,要么是名门闺秀。尽管他对另一个少女更有兴趣,也不得不两手准备。

    突然,宇文明珺百灵鸟般的嗓音传来,颇为意外地喊了声:“三堂兄。”

    “看来今儿凑热闹的不止本王一人,珺堂妹也来了。”宇文景笑着回了一句。

    虽为堂兄妹,他们却不亲厚。话说盛亲王怎会让掌上明珠亲近一个不得宠且存在感稀薄的堂兄?这些年他宇文景低调做人,表面上依附他的大皇兄,为其马首是瞻,不过是在羽翼丰满前苟且平安。

    年前他只稍露锋芒,在皇帝面前得了些脸面,朝中风向也变了不少。等来日大展宏图,任何人皆是他的踏脚石。

    教养极佳的宇文明珺和气应道:“母妃总算允许我出门,说来我也好些年不曾出府做客,真叫人笑话呢。”

    笑话?事实上谁敢笑话她?

    威远侯夫人始终是以笑示人,很难猜透她的真实情绪,此刻同样如此:“今日三皇子殿下和郡主皆赏脸前来,是我们威远侯府求之不得的福气。来人,快给殿下单独设一席。”

    宇文景含笑应了。他身为男子,席间众人全是女子,无论与谁同桌进食都不合宜。何况他身份贵重岂敢怠慢?

    落座前,他放眼望了望四周,视线扫过白沐莞时停顿了片刻才移开。

    原本气氛和谐喧闹,一个神色匆匆的丫鬟小跑至威远侯夫人身边,诚惶诚恐地跪下,依照事先姚希琳的吩咐,故意大声说:“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大公子在二楼厢房出事了!”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变得微妙又惊诧,姚大公子还能出什么事?莫非又强占了纯良少女?想到这儿席间女眷下意识紧张,急忙张望自家女儿在不在此。

    威远侯夫人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肉眼可见她的怒火,旁边姚希琳更明显慌张。白沐莞安然无恙,显然算计失败,那么姚谌究竟碰了谁?

    “请夫人快去看一看!”

    前来禀报的丫鬟没看见姚希琳拼命阻止的眼色,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姚希琳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甚至不知所措。

    事不关己又爱看戏的宾客饶有兴趣,看来她们没白来春熙楼。

    唯独白沐莞冷眼旁观这一切,仿佛真与她毫无关联。看清楚威远侯夫人、姚希琳,甚至离得较远的熘西王妃闪过惊慌时,少女杏眼中冷意渐深。

    好戏终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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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闺誉尽毁

    夫人,不妨我们一同前去瞧个究竟。”

    宇文景此言一出,满心期待看戏的众人纷纷附和。

    顿时让原地踌躇的威远侯夫人如梦惊醒,再善于伪装情绪也只能勉强讪笑:“犬子年幼不省心,今儿不知又惹出什么岔子让诸位见笑。”

    话中意思显而易见,不愿外人跟去看热闹。

    承恩公夫人向来心直口快,立马接话说:“都是小孩子家,我们同去看看或许能帮上一把。”

    她话音刚落,旁边几位颇有体面的贵夫人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威远侯夫人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率先朝二楼走去,姚希琳急忙扶住母亲的胳膊。母女二人顾不得仪态矜持,一路健步如飞,恨不得把好事者远远甩在身后。

    被白沐莞尽收眼底,她心头的冷意汇聚,面上神色如常,跟在众人后面,不疾不徐的上楼等待好戏开场。

    走上二楼只见接连一排雅间紧闭,唯独第三间厢房门敞开,守门的丫鬟瑟瑟发抖。威远侯夫人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迅速环顾四周,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紧接着姚希琳发出一声尖叫,更让落在后面的女眷面面相觑,然后加快脚步,急着一探究竟。

    雅间内香烟缭绕还未散尽,衣衫不整的姚谌木然坐在地上,两眼发直表情呆滞,貌似魂魄全无。

    离他不远的少女横躺在地,面无人色,昏睡不醒。她几乎未着片缕,被扯烂的锦衣罗裙丢弃在旁。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淤青斑驳,惨目忍睹……

    作为过来人的威远侯夫人只消瞥一眼就清楚,姚谌又毁了一个鲜花似的少女。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躺在地上那张面孔,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那是熘西王偏爱的小女儿,颇得萧太后欢心的平宁郡主——司马宁。

    眼前这一切当然要得益于屋内迷香的功力!

    否则姚谌指天发誓,绝对不敢轻薄熘西王府的平宁郡主。所以当他的头脑逐渐清醒时,知晓自己闯下大祸,于是就这样坐着装死。

    威远侯夫人忍住呕血的冲动,痛心疾首:“谌儿!你太糊涂,那是平宁郡主啊!”

    姚谌仍是呆滞不语。此前香云早趁其不备解开他的哑穴,因迷香作用头脑断片,眼下他压根无从说起。

    恰在这时熘西王妃闯进屋内,乍然听见“平宁郡主”四个字,她下意识放眼看去。惊怒之下耳畔嗡嗡直响,未及多思已经扑了过去。慌乱中脚步酿跄,身形摇晃险些摔倒,好在身后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她。

    “宁儿,宁儿!”矜贵无匹高高在上的熘西王妃此刻也丢了魂,疯狂扑到女儿身畔,伸手便狠狠摇晃她。

    很快司马宁悠悠醒转,可惜她醒来也无济于事。比起清白被毁,更可怕是堂堂郡主这副不堪模样被那么多人撞见。此后她还有什么闺誉可言?

    “母妃,我这是在哪儿?您怎么哭了?”司马宁虽然辗转醒来,头脑仍是一片浑噩,睁眼看见熘西王妃含泪又含怒的眼睛十分不解。

    熘西王妃掩嘴哭泣,口中低声痛呼:“宁儿,宁儿你命苦……”

    与此同时司马宁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花容失色。震惊之余难免又惊呼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立刻贯穿所有人耳膜。

    “王妃请放心,我们定然给郡主一个交代。”威远侯夫人已经定下神思,一连串吩咐,“来人,快给郡主披上衣裳。拾掇一间屋子,扶郡主去歇息。”

    生养了姚谌这种不肖子,今日之事她本该不足为奇。去岁元日到坤宁宫请安时,姚谌胆大妄为的行径已丢尽威远侯府的颜面。比起上回欺辱宫女,这回事态更加严重!威远侯府固然颇得圣眷,终究惹不起开国功臣,辈辈世袭王爵的熘西王府。

    “呦,里面被辱的不是平宁郡主吗?好端端的金枝玉叶,可惜被糟蹋了。”

    “这姚大公子胆子也忒大,竟然敢打郡主的主意,八成是活腻歪了!”

    “少年人情难自控,你们怎知平宁郡主对他无情无义?说不准俩人是在此私会呢!”

    “我看着不像,瞧郡主到现在还没清醒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心甘情愿。再说这屋里有股奇怪的香味。”

    “听闻熘西王爷视幼女如宝,这回威远侯府惹上大麻烦了!”

    ……

    一群长舌贵妇目瞪口呆之后,不知由谁先带起头,众人从窃窃私语逐渐演变成高谈阔论。照此发展下去,不消等到明天,此事就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暂时被人忽略的宇文景没有凑在最前面,不过今日多是女眷,凭借男子的身高优势,他的视线轻松跃过亦洞悉雅间内的情况。这出戏确实出人意料!

    威远侯夫人也算临危不乱,命令几个丫鬟牢牢守住门口不许人进来,又赶紧打发人去请威远侯。

    姚希琳平日嘴皮子厉害,这会儿却手脚慌乱,捂着心口能感受到胸膛里一颗心脏怦怦直跳。事情发展至此不受控制,原先她们设想中躺在里面任人耻笑的人应该是白沐莞,而非谋划者之一的司马宁!

    现下威远侯府不仅丢脸丢得一丝不剩,更触怒了熘西王府,意味着他们侯府上下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祈祷此事能够善了,祈求熘西王夫妇不要太过迁怒侯府。

    忽然宇文景开口神色如常,对着宇文明珺温声道:“出了这等腌臜事,珺堂妹尚未出阁不宜待在此处污了眼,本王先送你回府。”

    宇文明珺一贯不喜看热闹,故而走在最后面,雅间内究竟如何她并未亲眼目睹。从周遭女眷议论的言语听来,便也猜出里头发生了何等不堪入目的丑事。她继续留在春熙楼毫无意义,天家郡主不屑于这等热闹!

    对上堂兄温润无波的目光,宇文明珺略一点头:“有劳三堂兄相送。”

    “你我本是堂兄妹,不必这般见外。”说完,宇文景又转身向仍在七嘴八舌的女眷们规劝道,“这顿宴席怕是吃不成了,本王和郡主先行一步,不如诸位也各自散了。”

    威远侯夫人此时无暇出面遣散宾客,在场众人以三皇子为尊。他既然发话,在场的女眷出自名门,到底讲颜面懂规矩,自然不便再停留看戏。

    姚希琳见众人三三两两散去,被寒意包裹的内心终于感受到一丝暖融。看向宇文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稍加思量她主动上前,福身一礼:“多谢殿下解围!殿下之恩泽,希琳来日定当报答。”

    宇文景淡淡瞥视盈盈下拜的姚希琳,忽视她眸里噙着的水光,肃容正色道:“令兄闹出这等荒唐事,本王三言两语怕是难以解围。姚大小姐冰雪聪明,得空还是好好考虑如何撇清家中不堪的兄长,免得被其拖累。”

    是了,今日闺誉尽毁的是司马宁,声名俱毁的却是姚谌和威远侯府。尚未定亲的姚希琳首当其冲被胞兄连累。她何尝不想撇清关系?谁让打断骨头连着筋。

    想至此,姚希琳垂下眼帘,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宇文景倒没留意那么多,不动声色的从她身边走过。他被不远处少女的身影所吸引,那个一直牵动他的身影。

    宾客悉数散去,唯独白沐莞静静站在原地动也未动,美丽的杏眼流露不加遮掩的讥讽。若非她暗中笼络姚薇央相助,若非她早已察觉防备,遭受鄙夷唾弃的人就会是她白沐莞!

    她算计了司马宁,可以预料司马宁的未来注定黯淡无光。要么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要么忍气吞声下嫁给姚谌,无论选哪条路都是人生被毁。

    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当然也不值得被同情。

    宇文景在距离她一步之处停下,眯眼含笑,若有所指:“发生这等倒人胃口的事情,白小姐好像心情颇佳。”

    也许是敏锐的直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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