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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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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耀见她没反应,继续往下说:“这情郎仗着自己是名角儿攀上了熘西王府,熘西王亲自去京兆尹府投名帖,保着他状告旭王。”
许久没听见熘西王这个名字,白沐莞沉下俏脸:“平宁郡主的婚事办妥了?怎么熘西王有闲心替旁人费神?”
“平宁郡主闹了几回自尽未遂也罢了,迟早是威远侯府的媳妇,已无人敢蜚语。”徽耀眼珠子一转敏锐道,“您莫非忘了,熘西王是春熙楼的东家,他保自家角儿状告旭王也合情理。”
任艺竟选择和熘西王府走到一起,司马筠谦怎会好心帮他?明知深陷泥潭,仍执着不放,可见他对舒菁儿感情深厚。
白沐莞不禁失笑:“旭王是帝后的心头宝,陛下疼他更胜几位皇子,告旭王品行不端夺人未婚妻,总是让陛下蒙羞。”
“若仅是如此简单,属下也不用千里迢迢跑一趟。”徽耀喘了口气,“京城时疫流行,旭王被此事困扰,悲愤之下去秦楼楚馆喝花酒,不幸染上了时疫。”
听见时疫二字,她心里便有不妙预感,没想到是旭王得了时疫。
宇文晔失踪不在这儿,否则他得知旭王感染时疫,他该多么焦急担忧。他们是那样兄弟情深,他很在乎旭王,珍视这份难得的手足情深。
少女站起身,试探问:“京城现在时疫成灾了吗?”
徽耀下意识说:“那倒不至于,多是贫苦百姓感染。”
真是无巧不成书,既然京城还没有因时疫人心惶惶,可见并不严重,而旭王去喝顿花酒恰好染上了时疫。
“白小姐不必担心,陛下派了几位御医去旭王府医治,旭王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见她神情郁郁,徽耀赶忙宽慰了几句。
然而区区几句,她不能安心。如果旭王得时疫不是意外,那么下毒手的人不会让他有惊无险。
可怜旭王闲云野鹤,一向不与人相争,权利非他所爱也难免被卷入纷争!只因为生在皇家,流着所谓高贵的血脉,便要承受灾祸。
白沐莞深觉可悲又无趣,打定主意,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京城还有什么消息?”
“您吩咐属下盯着宫内,虽然艰难险阻,如今也能稍稍探听些消息。”言至此,徽耀四下张望确定无人,随后压低嗓音,“陛下独宠妙婕妤白氏有一阵子,小姐承蒙入选分去了婕妤的恩宠,婕妤近来十分郁闷。”
白明暖已是威远侯府的棋子,这条路是她亲自选择,白展淙也乐见其成,她入宫过的好坏与白沐莞并无关系。
因此听到这儿,白沐莞仅是轻轻一嗤:“湄妃呢?可有获宠?”
徽耀清楚湄妃是白沐莞的表姊,忙斟酌道:“湄妃出身贵重,陛下待她很是宽厚。”
由此可见不是盛宠,当然碍于家世,不会太受冷落,可惜了李湄若的眼高于顶。
“倒是皇后娘娘与陛下不睦,离心日久,陛下把后宫诸事交给太后了。”这才是重点!
宇文昊天当皇帝不是三两日,只要能互相制衡,他不介意多与萧太后“和平”相处几天。仝氏与他离心离德并无好处,若她中宫之位不稳,宇文晔也深受影响。
又想起宇文晔,她心里一阵酸楚,挥挥手示意徽耀告退。
“香云,去把凌二哥请来。”
香云不敢耽搁依言去请,很快凌峰尘端着一碟蜜饯梨花酥和一盅牛乳燕窝出现。
见她独自坐在那儿,凌峰尘含了微笑上前,俯下身蹲在她旁边,温和道:“小莞,你好几天没用膳了,吃点牛乳燕窝。还有你最爱的梨花酥,特意叫人加了蜜饯。”
少女睨了眼梨花酥上金黄的蜜饯,撇了撇嘴:“梨花的香甜足够,何必多此一举?”
凌峰尘见她虽不满意,倒也肯说两句了,不禁喜悦起来:“好好好,下次我嘱咐人不放。”
白沐莞接过燕窝尝了一口,牛乳的浓香袭上味蕾,燕窝虽不是雪燕,还算挑的雪白干净。于是就着小银勺吃了半碗,方道:“旭王遭了灾祸,不仅感染时疫,侍妾也不安分。诏令已至,过两日你押送陶玉宏回京,我随你同路。”
原本她说留在苏州郡等宇文晔归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她断不离开。眼下突然改变主意,凌峰尘也是吃惊:“你想好了吗?”
她点头:“想好了。”
“那也好。”凌峰尘微微叹气,太子凶多吉少,她留在这儿也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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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命恩人
这些天,方闫带领五百兵士把宇文晔坠崖的地方翻来覆去找了几遍,祝彦清也派遣许多人手帮忙,只差掘地三尺。
江南树木广茂又值春暖花开,云雾缭绕的山间竹屋清雅宜人,宛若世外桃源。
周遭一片黑暗冰冷,他将王风剑对准无怏,声嘶力竭:“滚开,我要寻莞莞!”
她无奈的笑靥如即将陨落的桃花,美得哀婉:“我死在苏州是为国尽忠,而你不能,你的责任是有朝一日主天下……”
不,若无莞卿相伴,他宁可不要天下。
曾几何时?情根深种,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当宇文晔苏醒已是数日之后。
“咳咳……”他努力睁眼让自己清醒,拼命挣脱梦境中即将吞噬他的黑暗,终于迎来朦胧光亮。
映入眼帘便是一个小小少女的玉面,烟笼寒水似的眉眼,大约只有十二岁,穿件娇嫩的浅粉色绣凌霄纱衣,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公子您终于醒了,师父真厉害,他说您今天会醒,果然醒了。”她眼中一亮,旋即命丫鬟去请她师父过来。
许是昏睡过久,宇文晔头脑迟钝,缓缓问道:“你是谁?”
小少女不答反道:“公子先别问我是谁,七日前您跌下悬崖,是我师父救了您。”
“你们怎知我摔下悬崖?”说着他欲坐起,可惜浑身的伤口痛得他动弹不得。
“公子别急,您伤势过重,师父交代了不宜起身。”她觑出他的意图连忙阻止,又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取出一粒棕色丸药递给他。
宇文晔接过药丸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香气传来,像玉兰又像合欢,混合天然草药纯馨,气味特殊。
刚准备询问是何药,转念又想人家好心救了他,此时防人显得不知感激。况且以他现在的情况,即使真有人存心害他,他又能如何?
偏他眼中的顾虑被她察觉,她似乎明白。最初的回避与羞怯褪去只剩笑意盈盈,眉目濯濯。她用娇柔嗓音,细心解释道:“这是用五百年人参配当归、黄芪等药材,拿玉兰、合欢等鲜花调味,精心制成的丸药。濒死之人一颗可以续命,您内伤颇重,还需再服用几日。”
百年人参已是难求,何况是五百年的人参?便是御医院的库房也为数不多,普通江湖大夫怎可能用此炼药。
宇文晔下意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玲珑精巧的红木高床,床幔是安国进贡的波斯绸。这种绸缎不易得,在安国仅王室中人可以使用,每年进贡天玺朝不过十几匹。
莫非救他的人是安国王室?很快,他否认了这个答案。安国王室不会出现在天玺朝国土,更不会出现在风暖雨柔的江南。
不容他多想,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阔步走来,身后跟着丫鬟替他提药箱。
小少女端端正正行礼,是标准的天玺朝女子礼:“师父。”
“曦儿,你先下去。”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少女有点失望,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临走前又偷偷瞄了眼榻上俊美的男子。屋内丫鬟也随她出去,房门砰一声关上。
“鄙人姓邓,名棕。行医十数年,在此地薄有微名。”他主动介绍自己,“七日前外出行医,偶然发现公子躺在悬崖下的水潭边,命随从将您背回来医治。”
宇文晔目光从上到下迅速扫视眼前男子,口中忙道谢:“多谢邓大夫救命之恩。”
“公子不必客套,不知你尊姓大名?”说话间他已经伸手搭上宇文晔的脉搏。
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能暴露,即便对着救命恩人也必须隐瞒。
想了想,他随口说:“我姓夜,单名一个阳字。”
夜阳……
邓棕垂眸一笑,仿佛看穿什么又仿佛真的相信这个化名。
之后屋内陷入长久的安静,静到仅能听见彼此的绵长呼吸。
突然,邓棕打破了静谧:“公子曾经是不是中过毒?”
宇文晔一怔,可以确定眼前来路不明的邓大夫医术不弱,寻常大夫压根诊不出他中过断心草毒。
“的确。”
邓棕略显意外他不否认中过毒的事实,缓缓移开手指,叹了口气:“先前为公子解毒的大夫医术高超,可惜再高超的医术也挽回不了您心脉受损。如今你我有缘相遇,若你信得过我,我便替你重新疏理脉络。”
这么说来眼前人的医术不亚于李琛?宇文晔将信将疑,他这条命三番五次遇险,如今捡回来多亏这个大夫。
思及此,他微微点头:“有劳邓大夫。”
之后邓棕没有过多停留,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隔壁屋子里,粉衣小少女坐在长条黑木桌前捣鼓药材。她名唤曦儿,是邓棕唯一的徒弟,丫鬟敬称她为“曦小姐”。
见邓棕走进来,屋里几个丫鬟自觉告退,临走前不忘替主人关好屋门。
小少女慌忙站起身,迫不及待问:“师父,他当真是天玺朝的太子吗?”
邓棕不答反问:“你不信为师?”
“我相信师父,只好奇天玺朝太子怎会在这儿?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小一张美面黯淡。
前几日他还没醒,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她倒没留心他的相貌。当他睁开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精雕玉琢的五官顿时鲜活,小少女的心扉豁然一震。在此之前她极少接触年轻男儿,何况宇文晔的俊美举世无双。
方慕少艾,情窦初开,大概就是这样。
“曦儿?”邓棕是过来人敏锐犀利,立刻察觉不对劲。
“曦儿!”
第二声明显抬高了嗓音,她才缓过神。不敢看师父的神色,她眉眼低垂。
“曦儿虽比天玺朝太子小十岁,却是和亲第一人选。他是你未来的夫婿,你合该喜欢他。”邓棕满是爱怜,温和抚摸她的头发。
被师父戳破心思的小少女满面通红,摇了摇头惴惴不安问:“咱们安国历来不是嫡长公主和亲吗?”
邓棕笑了一笑,压低声音道:“若华公主年长但性情飞扬,国主早发话,她不适合和亲。”
安国公主和亲有旧例可循,否则他也不会带她来天玺朝生活,提早适应这里的衣食住行风土习俗。
闻言她勉强安下心,终究年纪还小,又急切追问:“师父,我们何时回国?”
邓棕和蔼道:“曦儿不急,等你满过十五岁生辰我们就回去。”
十五岁回安国,再有一年时间待嫁,等四年后她十六岁就能嫁到天玺朝和亲。
她似很是满足转头跑出屋去,仰头所望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澄澈如她纯美笑容。
这样天真无邪的小少女,如一颗珍珠落入平静无波的湖面,在宇文晔心里溅起涟漪。没人能预知未来,如若可以,他也许不情愿自己被她和邓棕所救这段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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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名医邓棕
白沐莞准备随凌峰尘回京的前一日,方闫将萧练惨目忍睹的尸首运会郡衙。祝彦清已查清了萧练的真实身世,他父亲原是衡国公萧武的远房堂弟。因是旁支庶出家道中落,身份又被人故意掩盖,所以先前没查出名堂。
“衡国公应该早知他身份,派人悉心教授他武功,有朝一日为己所用。那年萧练参加武举为避免暴露身份,衡国公暗中捣鬼使他犯规,否则也没今日。”祝彦清徐徐说着,泛红凸出的指骨不经意间叩在膝上。
白沐莞捻着几朵梨花坐在他对面,清爽的广玉兰花样长裙裹身,珍珠小簪绾发髻,淡淡一叹:“幸亏他没成武将,否则来日掌握兵权更让人心惊。”
“你来是客,可惜别院简素没好茶招待,只有茉莉梨香蜜茶凑合。”听见身旁小银炉子咕嘟响,祝彦清忙拎起银壶倒了一盅给她,琥珀小盏晶莹好看触手不烫。
白沐莞拿在手里把玩,芬芳茉莉氤氲搭配她最爱的梨花,胜过茶叶万千:“祝大哥有心了。”
她喜欢便够他不怕费心配制,见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趁机道:“太子那个暗卫统领倒忠心,那日拼死捅了萧练数刀,直至血肉模糊。”
“你说无怏啊,他的身手很不错。”白沐莞忍住从喉舌底端泛起的悲苦,“多谢你安置他。”
无怏身份特殊,他是宇文晔亲信,暗卫的身份又不便昭然若揭,不能随锦衣卫在郡衙养伤。再者宇文晔下落不明,他极度愧疚,若非祝彦清阻拦,险些自尽殉主。
祝彦清伸手去抚她的鬓发,声音和缓:“小莞别再伤心了,皇室争斗你不该被卷入,回京后切记顾好自身。”
她微摇螓首,心里除了难过更有愧疚,那晚若非她执意让无怏带他走,也许此刻他们正含笑相对。
“祝妹妹入宫获宠,这次你又立下大功,何不一同进京?想来陛下会给封赏。”少女望着他,穿透他平静的神色想窥出一丝蹊跷。
从前她以为祝彦清和沈钰是一路人,清隽闲逸,不屑官场。直到亲眼所见他执刀杀敌,那股狠劲她不会错辨,刀光血影中他的身影几乎与白展毅重叠。某一瞬间,她险些失神喊他爹爹。
这样的祝彦清不该甘心当一介商人身无功名,他的气魄才华应当替朝廷效力,领军出征保家卫国。
其实这何尝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不能,或许永远不能……于是他自嘲:“听许伯说那晚你来别院探我?不幸得了那磨人的病,何谈报效朝廷?便是京城的气候也不宜久居。”
想起那夜他的情状,她也觉黯然,不禁相劝:“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祝大哥无需讳疾忌医。”
祝彦清只笑:“我有好大夫,已让人去请。”
白沐莞略有兴致:“是你先前说的那位名医吗?”
他还未回答,就见小厮领了一位年约四旬,青衫飘飞的端正男子入内。
祝彦清略略欠身相迎:“在下犯了旧疾身子不适,有劳邓大夫亲自跑一趟。”
来人径直放下药箱,搭脉前扫了眼白沐莞,道:“还请这位小姐回避。”
闻言祝彦清挥手阻止:“不用避,她是我义妹。”
说来也巧,来人正是前些天顺手救下宇文晔的邓棕。他轻哦了一声,随即道:“姑娘好。”
平静无波的脸孔,既无鄙薄也无逢迎,目光从她脸上刮过分明有一丝戒备。他的五官稍稍迥异于旁人,眼角长而深邃,鹰钩鼻,皮肤细腻少见皱纹。
为表礼貌,白沐莞叫了声邓大夫。
接下来邓棕便开始专心为祝彦清诊治,其间翻卷起他的衣袖和裤子,仔细查看关节红肿,最后留下药方并嘱咐他静养。白沐莞看得出俩人关系匪浅,言谈较为随心,不似寻常医者与病者。
譬如祝彦清不知想到何事,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这些日子邓大夫可忙?”
“忙也不忙,不知祝少主意欲何为?”邓棕答话时闪过玩味的笑意。
“我有位朋友去浙州途中遇劫不幸坠崖,那儿离你的居所不远,闲暇可否帮忙找一找?”祝彦清语气沉静,听不出丝毫破绽。
邓棕停下准备离去的脚步,转头应道:“医者仁心倘若被邓某碰见定出手相救,但若要邓某寻人,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祝彦清不以为然,随意抚了抚酸痛的膝盖,慵懒一笑:“随口一说罢了,邓大夫不必放在心上。”
“这原是小女子的朋友,邓大夫妙手回春,若有缘遇见,还请全力相救。”说罢,白沐莞拔下绾发的珍珠发簪递到邓棕手中。
这支簪子虽然样式简单,但镶嵌的南海珍珠硕大圆润,又用纯金镂花点缀。民间少说能卖三五百两银子,寻常医者不会拒绝。再者是东宫的能工巧匠打造,宇文晔见了不会不认得。
大约是女子的直觉,她觉得邓棕会碰上宇文晔,即便碰不上也无妨,她总是要赌一赌。
邓棕瞧见她眸里的期盼,犹豫半刻,终是接下了她的发簪。
末了,有人送邓棕离去,却闭口不提诊金。
少女背后响起祝彦清的低哀轻叹:“小莞,你何苦?”
事到如今即使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赌,当真是有些疯魔了。不过他实在舍不得责怪她,顶多暗自羡慕宇文晔的福气。
她转首莞尔:“祝大哥,你不懂……”
……
人间四月芬芳尽,江南的木棉花开得繁盛,远比京城好养活。
在邓棕师徒的悉心照料下,宇文晔的伤势逐渐恢复。尽管这次伤得极重,他自幼底子好,邓棕又是杏林高手。
掬一把流泉小溪泡松梅茶,采了野果混合鲜蔬果腹,这般自然闲适的惬意生活,宇文晔从没敢幻想过。如今忽然实现了,若再有他的莞莞相伴,宁可一辈子不回京城。
医术高明的邓棕雅好琴棋,摆在屋中的古琴亦是佳品。宇文晔问过他的家世,他只说出身富贵,因姻缘与家人决裂,于是隐居山中悬壶济世。理由不一定是真,却让人挑不出假。
至于邓棕的徒弟,那纤美若临花照水的小少女,着实让他炫目。他向来不喜欢叶诗莹的柔弱,身形太单薄又过于畏惧他。而今他才发现,有类少女外表纤弱,内心的娇俏同样饱满可爱。
此刻她笑盈盈跑来,婉声说:“夜公子,曦儿想听你弹琴。”
暖阳下单衣薄袍的宇文晔宛如夏日骄阳,他的气质与神采未被伤痛减损,近来反增一缕恬淡,少些高高在上。
“好。”他应了一声,用邓棕的琴缓缓弹起《高山流水》。
曦儿喜欢跳舞也精心学过,木棉花开盛的时节,她一袭白裙翩翩起舞。风吹过,万红丛中一点白,如雪如梨,豆蔻年华的小少女怎不惹人爱怜?
从山下归来的邓棕远远望见他抚琴她起舞的情景,不禁握紧手中的珠簪。
今日在祝彦清别院所见的少女是他昏迷时呼唤的莞莞吗?如果是,曦儿将来的对手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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