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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息尚余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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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雾朝也扮作这个样子,和自己一同过去。考虑到不能太显眼,所以她把云屏、月桥留在了自己房里,为的是尽量对除叶荣以外的人掩饰自己又双叒叕出将府的事实。

    余温走到后门,亮出令牌,守门的二位侍从虽然有些讶异,还是让他们出去了。雾朝见状,塞给他们各人一块银子道:“夫人这般出去是和将军请示过的,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侍从们收下银两,点头称是。

    京城衙门离将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余温在御糕坊处转弯,然后走过三五个作坊与宅子,再转个大弯就可以看见衙门的那金字牌匾了。

    不过现在可没人看阳光下金灿灿的招牌,许多百姓在鸣冤鼓旁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余温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面使劲踮脚,她就看见鸣冤鼓在被人击打。

    又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谭大人负心!还我阿妹命来!宰相你个负心汉!欺我妹妹纯良,骗得她日日忧思,为你而死!宰相你还我阿妹的命来!”

    声音之凄厉,表情之可怜,人群中的几个妇人已经在抹眼泪了。

    余温知道这是被陆白衣易容过后的欢酒,说是与当年陆欢衣样貌有一半相似。自从知道了他俩名字相似后,余温就问过不下一次欢酒他们是不是兄妹,然而得到的却是模糊的答案。

    “谁知道呢,我年幼时因战乱,家人四散,骨肉分离。我自个儿还是婴儿就被辛城一个烟柳之地的女人捡起来,哪里还记得有没有个哥哥。”欢酒不以为然。

    不过现在在那里哭喊的欢酒倒真像是有个亲生的妹妹一般,或许她本身就是在把自己以前没有发泄出的情感好好宣泄出来了吧,纵然不能以她本人的名义。

    一阵喧闹后,才有衙役走出来,让欢酒进堂上接受审问。这事情关乎当朝重臣谭大人,所以由京兆尹直接审理。

    “此女何人?”

    “辛城陆氏。”

    “有何冤屈?”

    “十二年前,谭大人与我小妹陆欢衣私定终身,考中后却抛下誓言,在京城娶妻纳妾。两年前她来京城寻人,却被宰相的人打个半死不活,回到辛城便没气了!”

    欢酒说着又抹了两把眼泪,看来是用上了自己之前给她的改良版小型催泪弹。

    “有谁可以证明?”

    “奴家可以。”陆白衣扮作如琴样貌,一步三扭腰地从门口人群中走出来。他知道了这个计划后,自荐要充当暂时空缺的证人。

    陆白衣挥动绣帕,向京兆尹跪下,姿态婀娜:“当时在街上不省人事的陆姑娘是奴家救起,送回辛城的。”

    平日里美艳不可方物的如琴落泪,大多数围观人群都看直了眼,京兆尹严肃的脸色亦是缓和了几分。

    欢酒拿出怀里的半块蹩脚的玉佩,呈到案上:“此物为当年在辛城时谭大人给我小妹的信物,欢衣来京城被毒打之后,玉佩就碎成两半,另一块找不到了。但是大人请过目,上面还有一个‘谭’字。”

    “这……”京兆尹与两边副手交换眼神,难道要立马把宰相传来问责吗?

    “还请大人明鉴,还我妹妹一个公道。”欢酒响亮地磕了一个头。陆白衣附和道:“是啊,大人,请给陆姑娘一个说法吧。”

    京兆尹眉头紧锁:“刘少尹,烦请你去相府请谭大人过来。”坐在他右边的官员起身行礼,走到门外乘车,不能够更慢地驶往相府。

    余温是不在意,能让宰相心烦意乱就好。

    欢酒和如琴上演两刻钟的梨花带雨后,刘少尹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回来了。

    听过他自我介绍后,是相府的副管家邓氏,只听他说:“谭大人说自己不知道什么陆欢衣姑娘,也不明白十二年前在辛城私定终身的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但是谭大人说这个信物有些印象,何不交予在下给谭大人过目,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欢酒全然没有云中楼头牌的样子,好似个泼妇:“胡说八道!不认识怎么会记得这个玉佩?还给他看,怕是一旦交给你就再也拿不回来了吧!”

    她站起来,双手叉腰,一手指着副管家的鼻子道:“叫那负心汉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放肆!”京兆尹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如此泼闹胡来?!陆氏速速跪下!”

    欢酒狠狠瞪了那管家一眼,跪了下去。邓管家似是被这不要命般的欢酒惊到了,结结巴巴地说:“大人的意思是……”

    京兆尹叹了口气:“还是请谭大人来一趟吧。”

    “是。”邓管家微恼,拂袖离去。这次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说:“谭大人说,自己从不认识陆欢衣,请京兆尹大人无事休要再扰相府安宁。”

    京兆尹听他这话,似乎被拂了面子,言辞也少了之前的恭敬:“兹事体大,还请谭大人过来一趟。毕竟这事情闹大了,对他自己的名声也有所毁损。”

    欢酒火上浇油:“你回去跟那负心汉知会一声,他今日若是不来,我等会便跟大家一块闹到相府去!”

    “大人,宰相已经说了……”

    “我以京兆尹的权利,请谭大人过来与陆氏当面对质。”京兆尹的声音陡然增强,邓管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飞快离去了。

    余温暗笑,相府人吃瘪令她无比爽快。谭夫人的所作所为算是让她知道了相府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如何不择手段、胆大妄为,是一家出三相的骄矜么?

    她捏了捏袖中的令牌,一旦宰相想要重演两年前的不公,她就会站出来,用将府夫人的名义让京兆尹把这个事件坚持查明白,给欢酒寻回一个公道。
………………………………

第三十七章 争持

    将府春仲,空影浮光掠云屏,碧湖如明镜。

    将府的马车过来的时候,门口的百姓中已是人声沸天,还有几个性格火爆的直接大声骂道:“想不到谭大人竟然是一个负心汉!”

    跟随来的家丁粗暴地隔开人群,让宰相下车走入堂上,京兆尹站起来与他行礼。宰相还算给面子,虚扶一把京兆尹,然后站到跪着的二位女子身旁。

    他看了一眼欢酒,面色毫无波澜:“你便是陆姑娘?”

    “是,我今天来就是要为我妹妹申冤。”欢酒跪在地上,恨恨地瞪视他,“她所言非虚,你却让人把她当成闹事的来毒打,害得她在如花般的年纪就……”

    欢酒的声音哽住了,余温在人群中看着她,心疼不已。欢酒现在所表达出来的情感,一定是真实的。她每次说“我妹妹”“她”的时候,都是无比艰难的吧,要回到过去看着那个可怜的自己。

    “这位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吧。”宰相皱皱眉头,像是很不满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展现这么强烈的情感。

    “谭以桓!我妹妹为你而死,死前还在念叨你的姓名,你怎可如此绝情?”欢酒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胆!怎可直呼谭大人名讳?”

    欢酒字字悲切:“大人,奴家的小妹在年幼时便因战乱与我失散,两年前才与我相会。可是这第一次会面,竟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

    她看了宰相一眼,继续说道:“小妹在咽气前把什么都和奴家说了,她失散后被一个青楼女子捡起来,从此一直在青楼长大,后来成了辛城小有名气的歌伎。

    “在十二年前,她刚成名不久,一个正要赶春闱的少年谭以桓对她一见钟情,遂日日来青楼听她唱歌,表露心迹。小妹资历尚浅,马上坠入情网。二人私定终身,结发为誓,赠玉为信,情真意切。

    “少年走之后考了好功名,从此在官场平步青云,十二年内官拜相位。可是他不知道欢衣为了他不再接客,在青楼备受冷眼,熬不住了想到京城来寻找当年的那个谭以桓。

    “可是对方说不认识她了。”

    欢酒踉跄走到宰相旁边与他直视:“可是谭以桓说,他不认识陆欢衣了。”

    宰相后退一步:“姑娘实在是误会了,在下没有……”

    “谭以桓……”

    “不许直呼宰相大人的名……”

    这三句话几乎同时说出,电光火石间,余温只觉得欢酒含泪的眼睛迸射出来的光芒能瞬间杀死那个破坏气氛的京兆尹。

    欢酒继续用她颤抖的声线询问:“谭以桓,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本相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本来围观人群都在对谭大人指指点点,说他的不忠;可是宰相来了之后一直很平静,一点也不慌张,所以百姓们也在猜疑会不会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好个问心无愧。”欢酒拿出方才京兆尹还给她的半块玉佩,“我问你,你敢对着这块有你姓名的玉佩说,你问心无愧吗?”

    宰相从容地抚了一把胡须:“陆姑娘莫要胡搅蛮缠,本相已经重复多次不知道陆欢衣了。”

    “你可敢发誓?”

    “本相为何要因一个陌生女子的污蔑就随便起誓?”宰相嗤笑道,“陆姑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欢酒气结:“谭以桓你……”她说着要去扯宰相的袖子,谭大人躲避不及,与她拉扯,僵持不下。

    这边京兆尹看宰相受到威胁,叫两边的衙役上去把欢酒拉开,围观众人也是不停在讨论,场面一片混乱。

    “相府夫人到!”人群后出来一座抬轿,谭夫人由侍女牵引下来,姗姗地走进去。

    她不慌不忙,行到正与宰相拉扯的欢酒旁边,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欢酒被打得松开谭以桓袖子,倒在地上,嘴角洇出血色,左脸一个鲜红的一个五指印,可见谭夫人下手多重。

    谭夫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冲被她吓到的京兆尹微笑行礼:“大人,事关我家大人,怨不得妾身冲撞公堂了。”

    她站到宰相身边,温顺地问道:“相公可被那泼妇所伤?”宰相仍然是不咸不淡地回话:“未曾,多谢夫人体恤。”

    陆白衣看不下去了,把欢酒小心扶起后对京兆尹说:“大人,且不提谭以桓是否负心,只凭两年前他放纵守城士兵踢打无辜女子导致其伤亡,又该当何罪?”

    京兆尹答道:“主使者罚银十两,杖责二十下;从犯罚银五两,杖责十下。”

    宰相应道:“本相从未做过,为何要罚?”

    “奴家亲眼看到的。”

    “仅凭青楼女子的言语,不可信。”

    围观百姓里一阵骚动:“为什么不可信?不把青楼女子当人看啊?”余温回头瞧去,是那日弹琴的凌霄。她继续喊道:“那你们就不要来青楼左拥右抱啊!”

    “凌霄!”她旁边的一个女子捂住她的嘴,把她从人群里拖走了。可凌霄这么一喊,百姓们也炸开了。

    “如琴娘子可漂亮了,美人说的话一定是实话……”

    “想不到当今宰相大人不能公允对人,大抵是心虚不敢接招了吧。”

    “我站出来帮腔的话,如琴会不会愿意与我风流一晚嘿嘿嘿……”

    一个老妇人走出来:“大人,老朽也是目睹欢衣姑娘被活活打晕过去。”

    又一位农夫高声说道:“我记起来了,两年前我好像看到过一个女的被一群士兵打。”

    当年的事情看到的人本就不多,记得的更少,愿意出来作证的便只有包括陆白衣在内的三个人。

    宰相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老人昏智不可信,那位农夫看到的也许并非欢衣姑娘。”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欢酒的语气如霜雪冰冷,“谭以桓,你今日若是能在公堂之上发誓说从未负心,我就回辛城守着我妹妹棺木过一生,再也不来京城。”

    谭夫人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蛮妇休得要挟,以为胡言乱语一通,相公就能以性命为你起誓了吗?”

    京兆尹拍拍惊堂木,清过嗓子后威严道:“物证、人证俱全,谭大人请勿平白无故浪费时间。本官……”

    “大人且慢。”欢酒打断他的宣判,“谭以桓,我不需要你拿银两、也不想看你受责,只要你一句誓言,从此以后再不纠缠。”

    宰相似乎暗暗松了口气,与谭夫人对视一眼,然后伸手起誓:“我谭以桓不曾认识辛城陆欢衣,从未负心,若违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欢酒脸色发白,跪下对京兆尹磕了一个头:“大人,大概真是民女搞错了,万分抱歉。”

    她又对谭以桓一字一顿地说:“谭以桓,是我低估了你。自此辛城陆氏,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然后欢酒就像一片纸一样,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飘出公堂。

    陆欢衣死了。
………………………………

第三十八章 过渡

    将府春仲,蔽日旌旗随风动,纸鸢争高空。

    余温没有赶上去找欢酒,她手足无措。我做对了吗?她一遍遍问自己。

    欢酒突然转变了态度,原本咄咄逼人的就想讨回公道的一副样子,到后来宰相一次次否认,她要了个誓言便走了。

    她以为欢酒是想让宰相偿还当年的债,没料到欢酒只是要确认宰相是否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对她的愧疚,或是微不足道的爱意。

    知道了谭以桓如此绝情之后,欢酒想必心如死灰了吧。围观的、参与的人们四散,余温鼻子发酸,与已经哭出来的雾朝一同回去了。

    “我何其有幸,能得阿荣。”余温迈进将府朱门,对着雾朝感叹道。

    “是。”雾朝附和,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夫人,奴婢最近发现……奴婢好像有心上人了。”

    要不是余温的嗓子因为默默流泪而糊住,她会惊叫出声:“谁谁谁?将府的吗?”

    “是。”雾朝看余温从面色如灰变成闪烁着兴奋光芒,连忙住口,“奴婢是不会告诉夫人的。”

    “诶——”

    “至少要等到上巳节。”雾朝羞涩地笑道,“那天我就可以赠与他香囊了。”

    “噢,上巳节!要送礼物的。”余温被提点,她还没有准备呢。香囊?腰带?同心结?

    无论哪一个,她都不会做。

    “今日如何?”云屏迎上来,“除了将军以外,奴婢想,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夫人出去了。”

    “好。”余温一边在屏风这头换衣服,一边朝那边说,“宰相不认陆欢衣,欢酒心灰意冷放弃了。”

    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云屏才说:“情苦最苦,放下了也就罢了。”

    “嗯。”余温换好衣服出来,雾朝也刚换了一身,从门外走进来。

    月桥呈上来茶水、点心,余温尝了一些:“这桩事算是结束了,就看明天二皇子是否可靠了。”

    “啊呀!”雾朝惊叫起来,“那女子是欢酒?!”

    余温一头雾水:“不然呢?”

    “原来欢酒就是陆欢衣的姐姐啊。以前不觉得,今日一看,和当年陆欢衣真有几分相似。”雾朝啧啧称奇。

    知道真相的余温和云屏对视一眼。云屏记得夫人说过,不要把欢酒就是陆欢衣的事情和其他人说起来。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可还是照办了。

    “是啊,那天我和云屏去青楼一看,才知道欢酒是陆欢衣的姐姐。”余温笑道。

    余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会易容术的陆白衣。若是大家都了解她认识一个擅长改变样貌的人,之后有什么事情也可能会怀疑是她易容之后做的。

    明天是三月朔月日,要到云中楼去的。嗯,就说自己是去安慰欢酒的吧。

    等到熄灯时,余温刚把发髻放下来,王顺进来传报:“夫人,将军那里来人了,说是想让您过去。”

    “好。”想着叶荣肯定不是叫自己去做快乐事的,余温没有沐浴,就披上一件披风随侍从走了。

    夜深露重,余温快到目的地时打了个哆嗦,走到叶荣住处时才感受到一阵暖意。

    叶荣趴在床上看书,余温想悄悄走近,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叶荣察觉,迅速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瞪着自己。

    余温反而自己被吓到了,对方却展开笑容,放下书本打手势道:“你来了。”

    “你今天恢复得怎么样?”余温问道。

    叶荣回答:“与昨天差不多,扯到伤口就疼。”说罢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像是暗示余温过去抚慰他。

    余温严重怀疑他是在卖弄,因为之前依稀记得叶荣和自己说:“我这么身强力壮,哪里会痛?只当是挠痒痒罢了。”唔,好像是上次被打板子的时候。

    她好笑地走过去,坐在叶荣身侧:“噢——好像真的没有好转呢。”看到叶荣像个孩子一样偷笑,她朝一个血痂稍重地按下去,叶荣立马抖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将军一脸怨念地转过头,这表情配上他英俊的脸庞甚是好玩。

    余温笑道:“以前听阿荣说自己是身强力壮、不怕痛的,我方才就是要试试啊。”

    叶荣的手伸到后背摸摸那块血痂,再一伸就正好把余温的手捉过来。

    “喂!”余温赶紧抽回手,“别闹,你的伤还要过几天才好呢。”

    这个喜欢在夫人面前卖萌的大将军打手势道:“一看见你我就疼了。”

    “胡说八道。”余温笑骂。

    叶荣若有所思:“我是真的不怕,倒是你最怕疼了。”

    嗯?这是原主的特点吗?看来以后磕着碰着都要挤点眼泪出来啊。

    “我记得有一次你只是轻轻碰到瓷枕,碰撞的声音都没有,眼泪就掉了一缸。”叶荣的表情夸张。

    余温应和:“是啊,你以后可不要让我受伤了。”

    “不会的。”叶荣自信地保证。

    灭掉烛火、灯盏之后,余温帮叶荣更衣,自己再脱到只剩亵衣为止,钻进被窝。他们的姿势很奇怪,一个正仰着头朝上躺,一个则趴在床上。

    一脸一背,手握在一起。

    慢慢地,叶荣微微举起胳膊,右手揽过余温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余温还没有进入深眠,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察觉到变化之后,哑然失笑。

    反正叶荣怀抱这么暖,不用白不用,她往他怀里深处钻了一点,二月春夜的寒冷全都抛之脑后。

    我何其有幸,能得阿荣。

    第二天醒来之后,叶荣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又是要求余温给他穿衣服,又是让余温给他喂白粥。

    “你啊你,哪里还有烛息大将军的样子。”余温无奈地说。

    叶荣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他打手势说:“可是现在大家都说我是个卖国贼,连圣上也不信任我。”

    未等余温开口,他又比划:“到时候我要是洗不清了,被圣上降罪,你不要为我洗刷冤屈,趁早改嫁吧。”

    “是了,我应该先写一封和离书。”叶荣打完手势之后站起来。

    余温连忙把他按住:“等一下,说不定今天朝议之后会有转机呢?”

    正说着,一个看门的小厮冲进来,满面喜色:“将军、夫人,适才二皇子封府来人了,说是他已经证明将军是无辜的了!”

    直到现在,余温才松了一口气。
………………………………

第三十九章 平反

    将府春暮,邻里妯娌话短长,儿童斗草忙。

    听小厮细细地说了一遍过程,余温放心地了解到秦时钺全部按照她说的做了。

    “那个过来的人说,当时二皇子要把信件泡水里的时候,宰相他们都极力反对。谭大人想要夺取信纸,二皇子堪堪躲过,被他撕了一角。

    “但是二皇子没有慌乱,宰相还没有醒悟过来自己拿的只是一小部分的时候,他就把剩下的纸全部扔进水盆里。

    “这一搅拌,水里除了墨色,还出现了银光闪闪的东西。再用厚纸滤过一遍,那细银粉是谁都看得分明!”

    小厮想必是过于激动,手舞足蹈地给叶荣和余温转述。

    “然后圣上大怒,责问宰相,谭大人只说这是一个士兵给他的,圣上便把那个士兵扔到牢里,说是过几日要当众凌迟处死。

    “还不止,圣上体恤将军,就把之前罚的俸禄、田产双倍赏给将军。最后他说,将军一旦康复,请入朝殿继续参与朝议。”

    余温高兴不说,叶荣更是一把将余温拥入怀中,亲吻她的鬓发。

    那小厮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无声地退出去,任由叶荣与余温卿卿我我。

    “够了吧?”余温从叶荣的怀抱里勉强出来,“还不好好养伤,尽快堂堂正正地去参加朝议?”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晚上溜出去听的那场戏吗?”

    “噢那个,我们听了一个片段。”余温回忆,“什么清风入怀,是一个武生唱的,然后出来一个旦角,说甚么相守陪伴之类……”

    看余温回忆得这么辛苦,叶荣站起来带她走到书房,飞快提笔蘸墨,写下戏文:“郎君莫道事无常,那官家却信有清霜。孤零零一人毋忧愁,奴伴郎君至白首,相守到白头。”

    “对!就是这个!武生和旦角同台的时候,他们在唱这一段。”

    叶荣那双春水泱泱的眸子把余温的身影包容进去:“我重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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