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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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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天下……好一个家国天下……”面上的笑容越大,眼底的泪水就越汹涌,此刻的桃夭,犹如是把自己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冷静理智,一个疯狂崩溃,却又都对着高仙芝露出了同样无望的神情,站在漫天的落花里显得冰冷而凉薄,连春日的暖阳都无法再给她一个温醇的轮廓:“好,太好……既然你心中已有了决断,那我李奴奴,从此再不会对你提出任何要求,以后,也永不会再见你一面了。”
说着,她自袖中取出一方纯白的绢帕,隐约可见其上绣着的点点桃花和墨色字迹,手一扬,那帕子就被卷入了风中,瞬间吹去老远:“高仙芝,你自由了。”语毕,她再不停留,转身就朝着小花园的出口行去,虽然脚步略显踉跄,可还是很快就消失在了纷纷扬扬的花雨之中,匆忙的,宛如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梦。
“夭儿……”徒劳地伸出手去,却心知再也挽不回那一个人。高仙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连这漫天的飞花都仿佛成了她方才的泪,每坠一片都砸得他生疼。
喉中涌上一阵腥甜,高仙芝猝不及防之下,一口鲜血喷出,霎时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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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大病
从镇国公主府回来之后,桃夭就病倒了,而且病势汹汹,发烧发到几度陷入昏迷,就连太医看了都只有摇头叹息的份。红芙急得团团转,可除了衣不解带地照顾和用药,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的想。
小郡主和高公子相约见面那天,她为了给主子打掩护,是特地留在揽月殿没有离开的。是以,她根本不清楚在镇国公主府都发生了些什么。小郡主回来之后只是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就直接生病了,她私底下派人去找太平公主打探过消息,却发现对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都谈了点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小郡主和高公子当时是不欢而散了。因为大约在前者离开了半柱香之后,后者才一脸失魂落魄地跟着出来,据说还差点在门口跌倒。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公子那样的人会做出的事情,所以,红芙确定,这一次的会面绝不简单。只可怜了小郡主,到现在都还昏睡不醒,眼见着就这么一点点地消瘦了下去,再这么着可还怎么了得。
“红芙姑娘,老夫已经按照郡主的病情改了几次方子了,可是郡主始终都不见好转,依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为了显示自己的慈父之心,这几次奉命前来为桃夭诊脉的都是太医院资历最深、年纪最大的徐太医。这人的医术的确不错,可年纪大了似乎就喜欢啰嗦,一句话每每含在嘴里,非得绕多少个圈子也不肯说明白,直听得红芙一头汗:“徐太医,您有话就直说吧,我家小郡主到底怎么样了?”
“依我看,郡主这病可大可小,还得下一剂猛药啊。”捋了捋雪白的长须,徐太医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我这就回太医院,和院长他们商量着开个方子出来,再给郡主试一试吧。若到时候不成……”
“怎么会不成呢?”红芙慌得连连给老者躬身:“徐太医,郡主不过是偶染风寒,以您老的医术,一定可以将她治好的!对吧?”
“唉,风寒倒的确是风寒。”长长地叹了口气,徐太医转头看了眼帐幔之后沉沉睡着的少女,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悲天悯人的了然:“只是郡主心思郁结,无法释怀,这才导致病根迟迟未去,缠绵病榻,非寻常药石可医啊。”
红芙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太医,您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郡主这一次病成这般模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心病。”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连连摇头,徐太医的语气也很是无奈:“红芙姑娘,恕老夫直言,若是郡主始终得不到开解,那就算这几日勉强医好了,以后也少不得要落下个病根。郡主现在还如此年少,长此以往,怕是于寿数有所妨碍啊。”说完,他似是也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跟红芙告了个辞就拎着箱子往外行去:“这人一老啊就容易多嘴多舌,姑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郡主的风寒之症,老夫定会竭尽全力便是。”
“是,那就有劳徐太医了。”在宫中待了这么些时候,什么东西可以露在面上,什么东西应该埋在心里,红芙早就摸得门清了。因此之下,哪怕明知太医的话别有深意,她也还是装作没有听懂,一脸焦虑且恭敬地将徐太医送出揽月殿,她回身关上殿门,走进内室,坐在桃夭的床前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郡主,太医的话您可都听见了么?奴婢不管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可您得好好活着啊,哪怕不是为了谁,只想着自己,您也得好好活着!”伸手替桃夭掖了掖被角,红芙触着那额头上滚烫的热度,泪水就变得越发汹涌:“为了那么些人,您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孤零零一个在宫里熬到现在,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了,那您前些年受的苦楚算什么?若是高公子真的负了您,那他也不值得您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一个薄情寡信的男人罢了,咱们这些年见的还少么?无论如何,您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啊,小郡主,奴婢知道您听得见,算奴婢求求您,不要再这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纤长的羽睫轻颤,犹如一对将飞未飞的蝴蝶,桃夭紧闭着双目,眼珠却在不停地转动,显然是在昏睡中也并未得到过片刻内心的安宁。
“红芙姐姐,红芙姐姐……”好像是睡梦中的呓语一般,她干裂的双唇微微蠕动,引得红芙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耳朵去听:“我错了红芙姐姐……我真的错了……”
语至最后,几乎已经带上了哭腔,活像一个做了坏事却又委屈到不行的孩子。
红芙吸了吸鼻子,却控制不住更多滚滚而下的眼泪。她将桃夭揽起,半靠在自己怀里的同时轻抚起了少女瘦弱的脊背:“小郡主乖,小郡主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咱们快点醒醒好不好?神都的牡丹花可都开了呢,太平公主殿下过几日就要开赏花宴了,您说过要带奴婢去开开眼界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这是桃夭小时候生病之时,刘氏曾经拿来哄她的招数,基本都是百试百灵的,当年光是站在旁边看着,红芙就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从她被派到小郡主身边起,这个孩子就懂事得让人心疼,也从来不给自己添任何麻烦,以至于到了这几年,自己已经变得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了。红芙还从没想过,这一套居然真有用在成熟理智地近乎妖怪的小郡主身上的一天。
“要是您不爱看牡丹,奴婢就陪您去神都郊外看桃花。奴婢听宫中的人说过,京郊有十里桃林,是武皇早年间命人栽种的,每逢春季,桃花盛开,美得跟人间仙境一样。”以一种轻柔的语调缓缓述说着,红芙像是在给人讲故事,那字里行间描述的场景生动异常,光是听着就已经能让人生出无限的向往了:“奴婢想啊,这可不就跟长安一样嘛。好些年没有回去了,还怪想念的,小郡主您赶紧醒醒,等您身子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啊。”
“桃花……”一滴热泪自桃夭紧闭的眼角滑落而下,瞬间就消失在她漆黑如墨的鬓发之中,再难找出以往的任何一点印记:“好,我们一起……去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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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尘埃落定
神龙三年四月,大唐皇帝李显亲下谕旨,进封养女李奴奴为金城公主,并赐婚于吐蕃赞普尺带珠丹,与吐蕃永结盟好,共享太平盛世。
这道旨意一经下达,历时弥久的和亲人选之争便落下了帷幕。前朝后宫,有人喜就有人忧,如韦氏和李裹儿之流,巴不得早点将桃夭这号碍事的人物给远远地打发了,而如霍国清阳等人,则是在轻松于自己不用远嫁之后又忍不住对桃夭泛起同情之心,至于剩下的太平公主一派,除了感叹和惋惜之外,也是再没有了回天之能。这么多的人、这样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半个神都的显贵都在拼了命似的给揽月殿送礼物,仿佛他们这些欣喜、愧疚和遗憾的心情都只能用如此方式才能表达个淋漓尽致。因此之下,原本无人问津的揽月殿最近变得格外热闹,便是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也绰绰有余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批礼物了,是相王妃派人送来的,这是礼单,公主您看一下。”虽说李显进了桃夭的封号,也另派了不少宫人和嬷嬷过来伺候,但红芙作为桃夭的心腹,揽月殿中的大部分事宜依旧是由她经手的:“这份礼可送得不轻呢,奴婢粗略看了一下,就发现有东海明珠和上好的珊瑚摆件,可见得是下了血本了。”
一身浅蓝色衣裙的少女大病初愈,面色犹自带着虚弱的苍白,恍如一朵在风中瑟瑟摇曳的梨花。她正半倚着轩窗看着一本医书,听见红芙的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道:“不用看了,你盘点好了就让他们收在库房里吧。以后的礼物也都这么处置,不要再特意跟我说了。”
李旦这是为了当初的做法来表示歉意来了,可他做都做了,不让女儿远嫁的目的也达成了,现在再来送礼安慰又有什么意义呢?给一巴掌再赏一个糖枣,这一招对付小女孩还行,用在她身上,就只会让她当作笑柄了。
“是,奴婢知道了。”自从这位主子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默寡言,等到李显的赐婚诏书下来,她更是连日常对话都能省则省了。红芙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却也配合地什么都没有过问,除了更加细心地照顾少女以外,她连殿门都不太出了。平日里陪着桃夭一坐就是一整天,主仆两个相对无言,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计,直看得后来的老嬷嬷头皮发麻,经常送完茶点之后就再不敢进来,倒是让红芙少操了很多心。
“参见公主殿下。”正拾掇着占了殿里大部分地方的一堆礼盒,就有一个小宫人在门口朗声行礼:“殿下,皇后娘娘那边派人传信,说是明日一早尚衣局的少监就会过来给您量身,以便制作之后的各色礼服,还请您做好准备。”
“公主……”红芙闻言,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眸带担忧地望了望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说实话,虽然和亲之事定下来了,但在具体的婚期出来之前,她还是心存侥幸,以为事有转圜的余地的。所以,这些天来,她从不在桃夭面前提起任何一个有关嫁娶的字眼,一是为了不让主子堵心,二则是出于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可现在,连量身做衣都在流程里了,她是真怕桃夭听了受不了。
“知道了,去回个话,让皇后娘娘放心就是。”轻轻地翻了一张书页,桃夭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就好似在回答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
“是,奴婢这就去。”小宫人脆生应着,退离宫门不远就小跑着朝皇后寝宫而去了。公主殿下真不愧是皇室血脉啊,就算明知要远嫁也不哭不闹的,着实是大气又端庄,难怪陛下如此器重,特意早早地就将她收为义女了呢。
即便她没有说出口,可透过她毫不遮掩的表情,也足够让红芙看穿她的内心了。低低地叹了口气,红芙杵在外室许久,终于是下定决心走到了桃夭跟前:“小郡主,这是奴婢最后一次这么喊您,您难道真的决定就这么嫁过去了?”
握着书卷的手轻颤了一下,桃夭闭了闭眼,语调更轻:“不嫁过去又要如何呢?君无戏言,圣旨已下,红芙姐姐莫非还要我抗旨不成?”
“可您明明有机会的!”低低地喊出声来,哪怕是在这样质问的时刻,红芙也还记得不能让别人听见任何一点异动:“只要您拿出那一道密诏,您完全可以拒绝,陛下会换别人去的,不是么?!”
“是啊,是可以。”终究是阖上了手里的书,桃夭转头看向红芙,看向或许是这世间唯一关心着她的人,一双灵动的桃花美目中第一次蕴满了浓浓的悲色:“可是红芙姐姐,我纵然拒绝了又能如何呢?公然以武皇诏意违抗今上,就算陛下面上不显,可他心里当真会毫无芥蒂么?”
“这……”红芙根本没有考虑过拿出密诏之后会怎样,此时听桃夭这么一说,竟是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毫无芥蒂,那些原本就视我如眼中钉、急不可遏要赶我出神都的人会眼睁睁地错失这样的好机会么?”桃夭的头脑一如既往的冷静清晰,哪怕她眼中的情绪已如打翻了的墨汁似的翻滚不停,她沉稳的嗓音也丝毫未变:“他们不会的,而因着我的缘故而不得不嫁出爱女的相王也不会,在我背离了圣心、失去了庇护之后,谁还能护得住我呢?我们回不去长安,也离不了皇城,面对着这些豺狼虎豹,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太平公主虽然看重自己,可也只是因势利导,若想着要她竭力相护,那可就太过天真稚嫩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红芙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密诏背后是如此绝望的真相,眼中的光芒明暗不定,却也还是不肯放弃:“那,将军府呢?”只要能嫁给高公子,或许,不会这么糟糕的吧?
“将军府……”桃夭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终于是起了变化,可她却是带着悲声笑了出来:“我们跟那里,再无瓜葛了。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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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神秘来客
两国联姻,绝非儿戏。且大唐公主远嫁番邦,乃是自太宗时期文成公主以后就再没有过的盛事。是以,两国各自见礼、准备,一晃就是几年的光景,直到景龙三年年末,才诸事完备,而吐蕃的迎亲使团,也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神都,带着满车满驾的聘礼,诚意十足地来迎娶他们未来的王后。
“今年的雪可下得够早的,往年这个时候还没这么冷呢。”一边踱着脚抖落身上的雪花,一边将外面裹着的斗篷脱去,红芙连连呵气,直到把身子稍稍捂暖了才抬脚往内室行去。
“这么大的雪还出去,不冻你冻谁呢。”一身浅紫色的雅致袄裙,桃夭斜倚在香笼边,正拿着一支银箸在小小地拨弄着炭盆里燃烧的炭火:“上官婉儿不过是要个花样子,你随便找个谁给送过去不就行了,非自己跑一趟干什么。”
红芙笑着靠过来取暖,面对主子的揶揄是半点儿都没放在心上:“上官昭容如今在宫中的势头可越发旺了,连韦后都有被她强压过去的趋势,我可不得跟她打好关系,万一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除非她还能把手给伸到吐蕃,否则啊,红芙姐姐你就是白费心机。”不甚在意地放下银箸,桃夭拍了拍手,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自从和亲的日子定下来,她对宫里的事情就越来越不上心了。太平公主、上官婉儿,还有武三思和韦氏母女,这些人的明争暗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一个即将要离开这里的人罢了。就好像李季姜,当年在宫中那般作威作福,也没少在韦氏和李裹儿那里蹦跶,可一朝出嫁,成了韦捷的嫡妻,她竟是再也没有踏进过皇城一步。听说那韦捷在婚后也仍旧没有改了以往的混账性子,而李季姜那样飞扬跋扈的人居然也没跟他多作计较,自打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守着孩子和自己的陪嫁安稳度日,便是韦捷养了再多的外室和小妾也从不过问。反正她是公主,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钱财富贵也从不欠缺,只要她自己能想得开,日子总还是能好好过下去的。
“一日还在宫中,一日就不能松懈啊,这不是公主殿下您教导过的嘛。”红芙扯了扯嘴角,直接用话来堵她:“而且,如果不是奴婢走了这一遭,恐怕吐蕃使节团的内幕您还不知道呢。”
“哦?能有什么内幕?”这些年来,红芙对外的时候已然是个利落果断、滴水不漏的大女史了,可在自己面前,她像是没有改变分毫,依然是那个长她几岁、行事体贴却活泼异常的小姐姐。她身边几乎已经没有留下太多过去的痕迹了,所以她很眷恋红芙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熟悉感,因此也就由着她去了:“红芙姐姐好的不学,光是学会卖关子了。”
“这次吐蕃派来的迎亲使团规模极大,以大臣尚赞咄为首,足足有一千余人。”红芙嘻嘻一笑,开始认真地向桃夭转述她所探知的消息:“据说,吐蕃的臣民都很盼望您这位王后早日嫁过去呢。”
“是盼望我还是盼望大唐的繁荣强盛,这一点,世人可都心知肚明。”桃夭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依旧是一副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她本就最惧严冬,且对这桩婚事从来不报任何少女的幻想,所以很多时候都宁可一针见血,也决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沉沦:“当年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给吐蕃带去了多少珍贵的陪嫁之物,若不是她给吐蕃带来的发展机会,他们又何以能在多年之后和大唐有一战之力?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清。”
红芙重重地叹了口气,连带着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一抹幽怨:“殿下,您就不能稍微往好点儿的方向想想吗?哪怕就一点儿也行!”现实冷静到这种地步,她是打算怎么嫁去吐蕃啊?冷着一张脸做新嫁娘,那可是大不吉利的,她说什么也得把这人给掰回来。
“好好好,我尽量想想,这总成了吧?”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桃夭实在是拿红芙没辙。她懂她的意思,也听红芙不厌其烦地强调了很多遍,可是长久以来的心性又哪儿那么容易改变,她也不过是敷衍着就过去了:“你也别给我绕弯子了,赶紧说吧,那吐蕃使团里究竟出什么猫腻了?”如果只是规模大一点、聘礼备的丰厚一些,那是不至于用内幕来形容的。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从上官婉儿那里传来的,这就说明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了。
清了清嗓子,红芙这才正了脸色继续道:“原本使节团报上来的名单里,那个被吐蕃太后没禄氏最为器重的大臣才是核心人物,也就是尚赞咄。听上官昭容的意思,那群人里应该是再没有一个比他身份更高、地位更尊崇的了。”
“嗯。”桃夭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迎亲使团而已,又不是什么太需要决断的任务和场合,派个信得过的大臣来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吐蕃直接放了个贵族王爷之类的进去,那才是有些隆重得过了头呢。从这个角度来看,上官婉儿的思路无疑是正确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红芙接着道:“上官昭容奉陛下之命,和梁王一起前去招待了使团,在宴饮的时候,她发现使团里有个年轻男子很有几分古怪。他是一直跟在尚赞咄身边的,看着像是那个人的亲信,然而尚赞咄对他的关注和照顾都远超寻常人。这样的待遇,可绝不是一般的朋友或者宠臣能够具备的。”
“你是说,上官婉儿怀疑那个男子的身份有异?”桃夭直到这时才来了点兴趣,半托着下巴就陷入了思索之中:“使团呈上来的名单里没有他么?”
“上官昭容回去后特意一一核对过,那个男子表面上只是个小文官。”
“所以,他的身份就是假的了。”桃夭眨了眨明眸:“比太后亲信还要贵重的人啊,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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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见
虽然搞不清楚吐蕃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但桃夭还是略微留了几分心思,及至李显开宴款待吐蕃使团,她也就格外注意尚赞咄身边之人,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仿佛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
他身着吐蕃服饰,满脸的络腮胡须,看似恭敬地低眉垂首,安静地立于尚赞咄身后,可他那过于高挑挺拔的身姿和不时暗中逡巡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侍从小官。桃夭看得虚眯起了一双眸子,对上上官婉儿暗示意味十足的视线之时便微微一笑,兀自低头饮起了酒。尽管她是今天这一场宴会的主角,可现在这里明显是没有她发挥的余地的,还是老实认命地做好一个花瓶,反正她的表现如何,也没有人会关心。
一轮歌舞过后,酒已半酣,吐蕃使团大多被招待得眉开眼笑,就连一直谨慎小心的尚赞咄本人都露出了几分悦色,端起酒杯就朝上座的李显和韦氏致意:“多谢大唐陛下和皇后娘娘盛情款待,令我吐蕃有幸一览大国风采,着实绮丽非常,气度不凡,也使我等心神俱往、倾慕至极啊!”
“使节过誉了。”李显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盛装打扮的韦氏接了话茬,一派雍容**之风:“远来是客,更何况诸位乃是带着拳拳盛意,为了迎娶我大唐公主而奔赴神都,就算冲着这一番情意,我们作为东道主,也该礼数周全,万不能怠慢才是。”
“皇后娘娘客气了。”面对着这一番外交辞令,尚赞咄应付得游刃有余:“只是当年两国定下婚盟之后,相隔遥遥,竟是再不曾见过公主殿下一面,太后每每提及,都甚是遗憾。如今婚期将至,也不知陛下和娘娘是否方便让我等一睹公主尊容,也令下臣可以提前修书一封,以慰太后她老人家的渴盼之心?”
在吐蕃,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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