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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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变，飞机失事。

　　　　她变成了孤身一人，从云端坠入地狱。

　　　　哦，还有重病的奶奶陪着她。

　　　　一辆豪车横在她的面前，车窗降下，是一张丑陋又油腻的脸，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游离在她姣好的身躯上，他自以为笑的很潇洒帅气，常回秋的心里都在隐隐作呕。

　　　　那是第一次见到钱明生的样子。

　　　　“我注意你很久了，要不要打算跟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困难，所以今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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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常回秋是怎么回答他的，她依旧是那高贵的模样，“麻烦离我远点。”

　　　　钱明生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把一张名片从车窗递出去，“你会需要的。”

　　　　常回秋转身，冷笑，纵然是找富二代包养，她也不会找看起来这么恶心的男人。

　　　　可是她不了解钱明生，这个丑陋又不择手段的男人，他想要什么，都会不顾一切的拿到，只求结果，无论过程有多么阴险狡诈。

　　　　他放肆的宣扬她是他的女人，整个高校圈都知道，她被钱明生包养了。

　　　　甚至传到学校论坛上，某大学女生献身丑陋富豪，堪比美女与野兽，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

　　　　可能是在经受父母离别的巨大哀痛下，她撑不起这个破碎的家，撑不起奶奶高昂的医药费，以及所有人对她的巨大舆论。

　　　　每天都有人不停地对她指指点点。

　　　　就连过去的朋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也都选择转身离开。

　　　　甚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怜悯又失望的望着她，“回秋，就算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你很缺钱，很难过，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

　　　　她只是冷冷的笑了。

　　　　高傲如孔雀的她，妥协给了钱明生。

　　　　但她是聪明的，她跟钱明生的那段日子，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小白花，她悄无声息的插手钱明生的工作，用尽一切方法得到了三朵玫瑰会所的工作位。

　　　　钱明生也很诧异她的交际能力，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一步一步的，把常回秋从一个手下只有几个人的小主管，捧成现在的大堂经理。

　　　　黎瑾微怔，突然明白了，常回秋的上位史，她是怎么一步一步上去的，因为交际。

　　　　她过去是富家小姐，纵然家道中落她依旧有着高贵的气质，她的交际能力很强，但她的骨子里依旧不是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的。

　　　　所以，她能上位是因为她的交际对象，都是女孩子吗？

　　　　把岳芳芳带入三朵玫瑰的，是她？

　　　　为了印证了她的猜测，常回秋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悲哀的神色。

　　　　没错，岳芳芳是她带进来的。

　　　　并且，岳芳芳是一个例外，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她第一次见到岳芳芳的时候，这个女孩很柔弱但又很倔强，她甚至有种错觉，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惯用的手法是温和的和这些女孩们聊天，聊自己悲惨的过去，一步一步引诱她们，再让她们看如今的自己，高贵，成功。

　　　　她们大多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又或者是负债累累的孩子，目光都带着胆怯，看着她的模样有些退缩还有些期待。

　　　　起初，所有人都是拒绝的。

　　　　常回秋只是笑笑说，“三朵玫瑰从不强人所难。”

　　　　可是慢慢的，她们疑惑的目光都落在这个优雅的女人身上，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万种风情。

　　　　她们踌躇着说：“我能，变成和你一样吗？”

　　　　每当看到这样的目光。

　　　　常回秋就知道，自己又成功的为三朵玫瑰会所添一位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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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岳芳芳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她穿着最廉价的衣服，却踩着一双白的发亮的球鞋，她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永远是倔强的。

　　　　她直视着她，语气带着不确定的问：“你们的招聘广告是真的吗？月薪五千到八千，那么多吗？”

　　　　常回秋打量着这个女孩，她给人的感觉虽然不一样，却又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金钱而来的，就像当初的她。

　　　　其实说起来，她妥协于钱明生，为的不过也是恢复当初高傲的生活，她做不到每天吃着几块钱的泡面，过着永远低谷的人生。

　　　　“是啊。”她淡淡笑了一下，回答。

　　　　岳芳芳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语气中有些浓浓的不确定，她眼里闪烁着，说：“我没有文凭。”

　　　　常回秋嗤笑，回答：“服务员要什么文凭。”

　　　　她点头，干脆直接，声音清亮：“我加入。”

　　　　常回秋又笑了笑，觉得这个十分干脆的女孩有些奇怪，但有些事我还是要告诉她，“你要做的，除了服务员之外，还有其他的事。”

　　　　她皱起眉头，白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什么事？”

　　　　等常回秋说完。

　　　　她冷冷一笑，转身留下一句话，“打扰，当我来错地方了。”

　　　　这句话很傲。

　　　　这样的场景常回秋经历太多，完全习惯了，有的人走了之后还会回来，有的人走了以后，再也没踏回三朵玫瑰会所。

　　　　她想，这个倔强的女孩，想必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事实不如人料。

　　　　岳芳芳转身出门便撞到了钱明生。

　　　　常回秋一怔，隐隐约约的，她听到女孩清亮的道歉声，以及钱明生戏谑的调戏声，她心头一跳。

　　　　钱明生最喜欢清秀倔强的女孩。

　　　　越是冷硬高傲，这个变态越心动。

　　　　后来的发展趋势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钱明生强硬的带走了岳芳芳，当着所有人的面，但是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再次见到岳芳芳，这个女孩苍白着一张脸，那张原本朝气蓬勃的脸，像是被亲手掐断的花，再也没了鲜活的色彩。

　　　　岳芳芳加入了三朵玫瑰会所，常回秋其实是有点心疼她的，平时也会开导她，对她也很照顾。

　　　　常回秋发现，岳芳芳真的跟过去的自己很像，同样隐忍又不甘堕落。

　　　　渐渐的，她让岳芳芳接手了她的工作。

　　　　这个女孩似乎渐渐享受起来了这个工作，她不是一味的放任自己像一个工具，反倒是在那些男人们贪婪的目光中间游刃有余的生活。

　　　　常回秋找到她，让她只负责拉新人这一条路，服务员的工作让她可以不做。

　　　　就像现在的她，似乎跟钱明生达成了某种协议，每次都有不同的女孩送到他手里，从而保全了自己。

　　　　岳芳芳很有手段，她甚至比常回秋都懂女孩的心。

　　　　但唯一另常回秋不解的是，岳芳芳明明已经脱离苦海了，却依旧游走在富豪们之间，她放任日夜堕落下去。

　　　　常回秋只是尊重她的选择，从来没有干涉过。

　　　　只因为，她们都是同样悲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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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顾清余和邱仁义两人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一篇一篇的把岳芳芳的日记看过去。

　　　　岳芳芳是个心思很细腻敏感的女孩，每天她做了什么，每个人对她的看法，他都会一一记录下来。

　　　　电脑里甚至记录了她小时候的事，可能是她后来又添上去的，她喜欢完整，纵然日记也是一样。

　　　　从懵懂无知到在社会中生存。

　　　　对父爱的渴望，到失望。

　　　　对未来的憧憬，到失望。

　　　　一次次的期待，现实又一次次给她重重一击。

　　　　岳芳芳，你别做梦了。

　　　　小时候，她总是渴望父亲能抱抱她，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父亲会把她放在肩头，感受春天的暖暖风。

　　　　可是，从来没有过。

　　　　她有时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毫无原因的就会被自己的亲人所讨厌，爸爸，我是你的女儿啊，不是陌生人，不是仇人，我是你的亲生孩子，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后来，失望攒够了，也就不再期待了。

　　　　她来到这个陌生又新鲜的城市，以为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她满怀期待又信心十足。

　　　　最后，却换来噩梦般的一天。

　　　　她躺在从未见过的豪华大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丝绸般的华丽窗帘，身下是很软很舒服的大床，是她从来没睡过的大床，上面柔软丝滑的床单划过她的肌肤，可是她一点也感受不到。

　　　　惊慌，从未有过的害怕。

　　　　“求求你，放过我……”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把自己不停的往后蜷缩。

　　　　可是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解开衬衫的扣子，她听到皮带扣“叮”的一声打开，就像脑海中绷紧的一根弦，被人无情的扯断。

　　　　他肮脏的手摸遍她的每一寸皮肤，她瑟缩着身子，撕裂般的疼痛，从最深的心底里撕心裂肺的传到身体各个部位。

　　　　泪水成串的往下掉。

　　　　她有多害怕，就有多绝望。

　　　　没有传说中的王子来救她，也没有帅气的骑士。

　　　　她不是公主，她什么也没有，无论她怎么哭喊求救，没有人救她，直到嗓子沙哑的发不出声音。

　　　　最后她只能像死尸一样无力的躺在床上，疼痛，席卷了所有的感官。

　　　　岳芳芳的日记里如实写道。

　　　　“说来也是悲哀，我连一个恋爱都没经历过的女人，就这样丢掉了最珍贵的东西。”

　　　　邱仁义猛的深吸一口气，看到当事人心底的想法，身为警察的他，实在难以忍受。

　　　　感受到顾清余正看着他，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我突然觉得钱明生死有余辜。”

　　　　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被他残害过多少无知少女。

　　　　“死有余辜……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交给法律解决，而不是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顾清余嗓音如同寂静夜里的幽琴，沉稳又动听。

　　　　邱仁义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邵冬。

　　　　一定要亲手了结那个人，才能抵消你心中的仇恨吗？

　　　　之后的日记记录的，是岳芳芳决定成为三朵玫瑰的服务员，她没有选择报案，因为常回秋告诉她，钱明生在松城的势力很大，她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她又一次的见识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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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好在钱明生有喜新厌旧的习惯，加上常回秋有意护着她，那种令人窒息而死的感觉，她也只经历了那么一次。

　　　　后来呢，是她一步一步不甘心当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跟着常回秋慢慢成长起来的故事吧。

　　　　她开始变得圆滑，变得世故，会调情会勾引，与常回秋越发相似。

　　　　每当她把男人玩的团团转，让他们甚至甘愿娶一个小姐做妻子的时候，她总是有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你看，你还是有人爱的，纵然，是不是真话谁又知道呢。

　　　　一直到她遇到张智勇，张智勇是一个很暴躁很钢铁直男的人，是她先招惹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她总是爱答不理，甚至骂她离自己远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张智勇越是讨厌她，她越是有兴趣撩拨他。

　　　　我不是花心。

　　　　只是我的心它碎成了很多片。

　　　　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这个男人，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起，他却认了真，到最后，她也没弄明白，张智勇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她是一个那么破败的女人。

　　　　直到看到这里，日期已经是前两个月了，岳芳芳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记录出来。

　　　　一直到日记的最后一篇。

　　　　开篇满满都是对不起。

　　　　有的对不起之间是有标点符号的，有的则是直接串联起来的，甚至还有很多空格。

　　　　不难看出当时电脑的主人打下写一段话时，她的心情有多忐忑，情绪起伏有多大，有多……慌乱，害怕，愧疚。

　　　　一直到后来才正常。

　　　　对不起啊，最可爱的你。

　　　　小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每次莫名被父亲骂，偷偷躲到后山哭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你，你总是坐在那个高高的石头上，晃动着白白小小的脚丫，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上，总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你轻盈的跳下来，柔柔的小手擦过我的脸，带去苦涩的泪水，留下温暖的甜甜的香，清甜的说：“姐姐，别哭了。”

　　　　随后歪着脑袋，一双明亮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大，她一直都是亮晶晶的，说：“姐姐，虽然你爸爸对你不好，但是你至少还有爸爸哇，我连我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总是那么天真烂漫，纵然说着这么悲伤的话题，你也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一直想，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呢。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啊，我已经不是山庄里那个大姐姐了。

　　　　我求你，别用那双眼睛看我好吗？

　　　　我像个罪恶的犯人。

　　　　为什么多年过去，它还依旧清澈如明星，而我，却怎么也清明不起来了。

　　　　我想染指它。

　　　　我被自己的这样想法吓到了。

　　　　是啊，我一直是个胆小的恶人，欺软怕硬的人是我，嫉妒丑陋的人也是我。

　　　　我在黑暗中翻滚沉溺，我渴望见到光明。

　　　　对不起。

　　　　希望下辈子，你别再遇到我。

　　　　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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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日记的最后一篇结束。最后还留了一句话。

　　　　不管白昼多么漫长，黑夜总是要来临的。

　　　　岳芳芳其实最后一篇写的很隐晦，又或许她删掉了很多内容，她预料到这些最后都会被别人看到，很多事，都没有说。

　　　　顾清余只能从她的最后一篇日记中推断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邱仁义也同时看完，他的目光有些幽深，还有些不可置信，他轻轻动了动嘴唇，还是轻声问：“岳芳芳杀人了吗？”

　　　　顾清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是。”

　　　　邱仁义吸了口气，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从其中的几句话推断出来的，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希望你下辈子别遇到我。

　　　　“但是无法确定是直接杀人还是间接杀人，目前最大的可能，岳芳芳是从犯。”顾清余将电脑关上，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邱仁义有些没弄懂他说的话，“凶手有好几个人？”

　　　　顾清余看他一眼，率先往前走，“钱明生，方欢名，岳芳芳，他们都是凶手。”

　　　　风带着顾清余清冷的声音传到邱仁义的耳朵里，炎炎夏日，他却莫名一股恶寒由内而生。

　　　　接过电话，邱仁义紧跟上顾清余的身影，一路小跑，“顾队长，鉴定处传来消息，查到了那跟头发的资料，和照片上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顿了顿，他望向路边种着大片大片的常见植物，树形如伞，开着朵朵娇嫩的白花，春夏的清新空气中，夹杂着树上开花的味道，那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隐隐作呕。

　　　　“她的名字，叫石楠。”

　　　　……

　　　　……

　　　　常回秋手突然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她的手指被自己捏的泛白，她颤抖着嗓音，似乎是不忍回忆。

　　　　黎瑾知道，她即将要说出的故事，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真相。

　　　　“那个女孩，叫石楠。”

　　　　她的语气变得特别不稳，猛的捂住自己的脸，想到那个女孩，她心头越发压抑难受，泪水从指尖滑下，“黎警官……你说，人犯了错，还能被原谅吗？”

　　　　“什么错？”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黎瑾还是轻声问。

　　　　她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名指上名贵的钻戒闪着耀眼的光，她的声音逐渐沙哑哽咽。

　　　　“我们……害死了她。”

　　　　黎瑾心头一震，“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每个人见到石楠的第一面，都会被她惊艳到，包括常回秋也不例外。

　　　　石楠生的像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干净纯粹，像是不染尘埃的小天使，见到谁都喜欢甜甜的微笑。

　　　　岳芳芳第一次带着她来三朵玫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算在两个成熟性感的美人面前，石楠依旧丝毫夺目，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太纯净了。

　　　　她怯生生的站在岳芳芳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那双大眼滴溜溜的转，好奇又害怕的打量着每一个人。

　　　　岳芳芳见到常回秋，笑着拉了拉石楠的胳膊，“楠楠，叫秋姐，这是我的顶头上司。”

　　　　石楠看着常回秋，羞涩的笑了笑，嗓音软糯清甜，“秋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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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这么可爱的女孩，谁都不忍心欺负她，爱屋及乌，常回秋对石楠很是亲和。

　　　　岳芳芳告诉她，石楠想找个工作，以后石楠就留在松城市里生活。

　　　　常回秋一怔，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女孩不适合来三朵玫瑰会所，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孩很难得，对男人很有诱惑力。

　　　　势必会对三朵玫瑰的发展有利，基于三朵玫瑰考虑，这个她工作了快十年的老地方，她同意了让石楠加入。

　　　　岳芳芳到底也是爱护石楠的，她提出，石楠来三朵玫瑰只是单纯的做服务员的工作，打扫房间卫生之类的，其余的一概不管。

　　　　听了这话，常回秋是不悦的，既然来了就得遵守规则，三朵玫瑰又不是她们开的，就连常回秋也不能擅自这样决定。

　　　　“芳芳，这不合规矩，没有这样的先例，她也不能一个人特殊化，否则我们手下那么多女孩，你要怎么给她们一个解释？”

　　　　岳芳芳似乎也是经过考量的，她立马回答：“每个月的薪资，只给她一半不行吗？”

　　　　常回秋只是摇头，拒绝了她的要求，“规矩就是规矩，如果其他的女孩来找我，也只要一半的薪资，你要我怎么回答，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做这个行业，芳芳，我如果答应了你，三朵玫瑰以后还能继续发展吗？”

　　　　岳芳芳沉默了。

　　　　常回秋的眼神落到她身后的石楠上，她也明白两人是因为她起了争执，垂着头不敢说话，乌黑的发丝映着雪白的脸颊，黑白分明。

　　　　她轻轻抬了一下头，看到常回秋正看着她，她脸色有些难堪的涨红，觉得是自己给她们带来麻烦了，她拉了一下岳芳芳的手，声音柔柔糯糯的，“芳芳姐……算了吧。”

　　　　常回秋冷着脸，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了，留下一抹妖娆又高傲的背影。

　　　　后来，岳芳芳又来找过常回秋一次，说真的不能在通融一下，只要不说出去就行。

　　　　常回秋也是被烦的不行，直接狠狠的拒绝了，让她想都不要想，如果被上头发现，她们都得滚蛋。

　　　　岳芳芳说，石楠是她老家的小妹，虽然不是亲生姐妹，但是关系特别好，她不忍心看着小妹步入自己的后尘。

　　　　“秋姐，她才十七岁，她还是未成年……你让我怎么告诉她，她以后得工作是……”

　　　　岳芳芳难以启齿的表情，则是瞬间刺痛了常回秋的心，如果不是不得已，谁又愿意做这样低廉的工作。

　　　　你一边享受着它带给你的荣华富贵，又嫌弃它带给你的耻辱。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没有人逼她来，芳芳，你若是觉得这工作丢人，就不要让她来，外面的工作多的是。”

　　　　岳芳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那天，原本明朗的天空，则是乌云密布，天边的惊雷一道道落下，似乎劈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石楠换上三朵玫瑰会所的旗袍，有些无措的站着，常回秋诧异，这个女孩穿上旗袍竟如此美艳，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结，耳边垂落几根发丝，轻幽幽的晃动，撩的人心尖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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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她有些羞涩的拽着裙摆，“芳芳姐，你可以帮我拍一张照片吗？我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想给哥哥看。”

　　　　岳芳芳点头，爽快的回答，“好啊。”

　　　　常回秋当时有点诧异，如果这小丫头有哥哥，怎么会来三朵玫瑰会所。

　　　　岳芳芳给她的解释是，“不是亲哥哥，他们小时候玩的比较好，那人考上了有名的大学，前途似锦。早就不管她了，她倒是痴心妄想的追过来，孤身一人的，要不是遇到我，估计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常回秋望向石楠捧着手机看照片的脸，微风吹起石楠的碎发，石楠的脸上满是醉人的笑意，脸颊微微泛红，像晕开的晚霞照在脸上。

　　　　这样全心全意为另一个而活的感觉，她可能永远也体会不到。

　　　　透过阳光照射下的三朵玫瑰大厅，金黄的地板光洁耀眼，在细小的尘埃浮动中，常回秋看到了岳芳芳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带着妒意，带着悲哀。

　　　　忽然间，常回秋有些晃神，芳芳嫉妒石楠吗？

　　　　为什么？这个女孩已经如此可怜卑微了，为什么还嫉妒她呢？

　　　　这是她们让石楠接客的第一天。

　　　　也就是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哗啦啦的雨声不停，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沉寂中。

　　　　那个男人是松城阔少，常年流连在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