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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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有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

　　　　邵冬父母离异，父亲压根当他这个儿子不存在，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石楠，她根本没有父母，她被扔在这个偏僻的山庄，独自生活。

　　　　他们的秘密基地是后山的一块大石头。

　　　　村子里的人都说，那是外太空来的石头，叫陨石。

　　　　石楠从来没听说过陨石，觉得新奇又惊喜，从此就爱上了那块石头。

　　　　她喜欢躺在石头上睡觉，笑容灿烂的对邵冬招手，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白净的脸上，有一块块细小的光斑在她脸上摇晃。

　　　　邵冬的心都会随着她每一次银铃的笑声，而微微悸动。

　　　　白天，他们躺在石头上，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两人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晚上，看着头顶那片星空，灿烂夺目，想着自己变成天上的星星，静静地发呆。

　　　　“哥哥，石楠花是什么啊，为什么他们听到我的名字都会笑的很奇怪，石楠……不是花吗？花不是都很漂亮吗？”

　　　　女孩清甜又带着迷茫的声音，让邵冬微微一愣。

　　　　“不用管他们，石楠花很美，听说是挪威的国花。”

　　　　“哇，我就说嘛，他们一定是嫉妒我的名字。”石楠侧目看邵冬，“石楠花的寿命长不长呀？”

　　　　“嗯。”邵冬揉揉她的头发，当然很短，他又撒谎说：“石楠花在春天发芽，夏天开放，冬天枯萎。”

　　　　“啊。”石楠失望了叹了口气。

　　　　“怎么了楠楠？”

　　　　“唯独没有冬天呢，可是我喜欢冬天啊，因为哥哥的名字里有冬天。”

　　　　邵冬心头一软，轻轻凑近她，在她发丝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石楠的脸红彤彤的。

　　　　邵冬笑了，耳边是她软糯糯的声音。

　　　　“哥哥教我写我的名字吧，我叫石楠，是一横一竖那个十嘛？”

　　　　“啊，是石头的石啊，我不想当石头，我就要一横一竖的，我叫十楠好不好？”

　　　　“好，你喜欢什么都好。”

　　　　传销组织的兴起，让村子里的人变得一个个疯狂，眼睛发红，满脑子都是成为富豪，远离这个偏僻的穷苦地方。

　　　　殊不知，白日梦，终究是白日梦。

　　　　不踏踏实实的努力，只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未来。

　　　　天下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邵冬对母亲的记忆是模糊的，只知道是个强硬的女人，强硬的离开父亲，再也没有回过头。

　　　　再次见到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裙，白的亮眼，开着一辆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的车，干净的锃亮，跟这个破村庄格格不入。

　　　　她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向他，高跟鞋的声音清脆的刺激着他的耳膜，眼神里没有一丝柔情，语气冷漠的根本不像是对自己的儿子说话，“邵冬，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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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邵冬也不明白这么优秀的妈妈，当初是怎么看它爸的，他也懒得去想。

　　　　他是纠结的，离开，肯定是想的，他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

　　　　唯一顾及，是石楠。

　　　　自己离开了，石楠一个人，该怎么办？

　　　　指望跟自己的妈妈说，把那个女孩也带走吗？

　　　　他临走时找到石楠，揉着她乌黑的长发，“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回来娶你。

　　　　石楠拉住他的胳膊，双眼闪烁着慌乱的泪光，“哥哥你要去哪里？”

　　　　邵冬握住她的小手，抬头望着天，“楠楠，这小村庄，容不下我。”

　　　　我的野心，从来不是在这里。

　　　　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

　　　　他第一次，紧紧抱住石楠的身子，跟他想象中一样娇小脆弱，他哑了声音：“等我，知道吗？我一定会回来。”

　　　　石楠纵然千万不舍，但是面对邵冬那越发明亮的双眸，她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邵冬跟着妈妈来到城市，现实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妈妈冷漠的告诉他，她看了他的成绩，一向很好，所以勉为其难的把他接到城市里上学，如果他继续保持成绩，就可以留下来，如果成绩不好，那么，他将会回到他原来的村庄。

　　　　妈妈来到村庄，显得格格不入。

　　　　邵冬来到城市，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一心只有学习，拼了命的学习。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

　　　　连带着一向冷漠的妈妈，都对他和善了不少。

　　　　他以为一切都会很好。

　　　　毕业后，他进入了妈妈的公司，然后得知了妈妈的另一个孩子的存在，他的成绩特别烂，永远在倒数，人也吊儿郎当的，每天只知道喝酒飙车泡酒吧。

　　　　但妈妈就是对他万般宠爱，和颜悦色。

　　　　邵冬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疼的厉害。

　　　　他走过来，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知道吗，土鳖子，这家公司以后是我的，你以后也只能是我手下的人。”

　　　　邵冬的情绪一瞬间被他激起来，直接一拳打上去。

　　　　最后，是妈妈一把把他推在地上，那张冷漠的脸终于狰狞起来，对他嘶吼，“谁给你的胆子对他动手，滚远点！！！”

　　　　然后她细声细语安慰声凌迟着他的耳朵。

　　　　他烦躁透顶，他以为美好的未来，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

　　　　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吗？

　　　　就在这时，石楠来了。

　　　　她看到他，眼里都是惊喜的笑意，一如往常在大石头上对他笑着招手。

　　　　“哥哥。”她上来怯生生的拉住他的手，松了一口气，“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为什么要来？我不是让你在村子里等我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笑意。

　　　　楠楠，我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

　　　　石楠僵住。

　　　　她的声音有些忐忑，“哥哥，你……不开心看到我吗？”

　　　　“不开心，你回去吧。”邵冬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石楠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她问了好久的路才到了这里，她好几天没吃饭真的很饿，这里真的很大很漂亮，还有……真的好想你。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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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当邵冬收到石楠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时，他当时已经新的事业开始发展稳定，很快，他就能把石楠接到自己身边。

　　　　告诉它当时的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有多爱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完那封信，他快要疯掉。

　　　　他无法形容当时是什么感觉，似乎不愿意相信，又似乎深信不疑。

　　　　随后，他机械的坐在会议室里，对面是最大的单子合作人，这个单子只要签下，他的事业就能如日中天、蒸蒸日上。

　　　　成功，已经不仅仅是他的目标，那是他的信仰。

　　　　他如同往常一样侃侃而谈，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合作计划，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合作人听得认真，不停的点头，发出赞赏的回答，最后一个字落下，合作人欣喜的看他，却怔住了。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木然，空洞，毫无感情。

　　　　“邵先生，你……没事吧？”

　　　　邵冬眼里慢慢聚焦，“……没事。”顿了顿，他的身子开始发抖，指尖在发颤，“我没事。”

　　　　我一点事也没有，我的心它也不难受。

　　　　“邵先生……”合作人又叫了一声，邵冬木愣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看到合作人担忧的眼神，才发现，有什么湿润从眼里流出来。

　　　　触手，却是满脸泪水。

　　　　他终于绷不住，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如果说我有野心，那我只是不甘心永远待在那个弹丸之地。

　　　　可比野心大的，是你。

　　　　我所向往的，不过是和你过上那种能抱着你醒来的日子。

　　　　我的未来规划里一直都有你。

　　　　我也从未想过，你会离开我的未来。

　　　　没有你，邵冬他也将没有未来。

　　　　……

　　　　他开始着手调查石楠的死因。

　　　　从岳芳芳下手。

　　　　越深入，他越崩溃。

　　　　那是我的女孩啊，是我那么想保护一辈子的女孩啊。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到城市里，真的好大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楼，都快跟天一样高了，跟棉花糖一样的云彩一样高，我好像到最上面看看啊，是不是能摸到云，是不是有很大的风，我会努力的，我一定站在最高的楼上，把云彩掰下来一块，送到哥哥收集，哥哥一定会开心的，就不会不理我了……”

　　　　邵冬一共收到两封信，这是那天他离开后，石楠送过来的，当时的他还在焦灼愤怒的状态，他没有回信，把这封信一直放在抽屉里。

　　　　他不是不理石楠，他只是……梦想在他眼前破碎，实在说服不了自己，用这么狼狈的模样来见最爱的女孩。

　　　　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

　　　　在烈焰燃烧中，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浓浓的解脱，一直绷在心上的弦，终于松动了。

　　　　恍惚间，他看到石楠站在自己对面，她坐在大石头上，对他招手，笑容灿烂的一如往常般灵动。

　　　　“哥哥，快过来，楠楠好想你。”

　　　　在他动手的那天，他就听到石楠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不用担心，现在是夏天，石楠花盛放的季节。

　　　　尽管我们都是被神遗弃的孩子。

　　　　但是始终要相信，夏，永远是爱你的。

　　　　“石楠，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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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黎瑾手脚逐渐冰凉，刺骨的寒意快要将她吞噬。

　　　　她握住卡片的手，越发用力，就像要将这一张纸捏碎。

　　　　他真的无处不在吗？

　　　　在她身边，在不起眼的某个角落，永远注视着自己。

　　　　黎瑾跑到监控室，查询了监控，看到清洁工在自己走后就进入了公寓，她心口一跳。

　　　　她不确定放卡片的人是不是这个清洁工，但如果真的是她……

　　　　当时如果自己没走，又或者走的慢一点，是不是，就会跟他撞上去。

　　　　碰面后，她又会对自己做什么？

　　　　黎瑾出了监控室，身子猛的一颤，清洁工……会不会，岳芳芳死亡现场也有一个清洁工。

　　　　只不过一个是家政，一个是清扫马路卫生的。

　　　　不，应该不是。

　　　　他是装作清洁工，可牛新华是真的只是清洁工而已。

　　　　……

　　　　顾清余醒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大伤，也没抢到重要的部位，长时间静养，不要有剧烈运动，安静等他长好就行。

　　　　黎瑾给他买了白粥，虽然一条胳膊残了，不过另一条还是可以活动的，顾清余很淡然的喝粥，面色有些苍白，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疼痛的迹象。

　　　　“顾队长，我们的人已经把木林商场里所有的炸弹都运了出来，在一个不起眼的仓库里，发现了……炸弹的遥控器。”邱仁义推门而入，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黎瑾垂眸，邵冬他……根本就没打算伤害木林商场里所有无辜的人。

　　　　顾清余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邱仁义笑了一下，“顾队长，局长说给你放假，让你在家里好好养伤，这次的动静太大，一时半会平息不了，后续工作由我们来跟进就行。”

　　　　“好，我知道了。”顾清余淡淡应道。

　　　　邱仁义点点头，“那我先走了，黎瑾小姐就麻烦你照顾顾队长了。”

　　　　黎瑾应了一声。

　　　　邱仁义走后，黎瑾坐在一边安静的刷手机，也不知道在刷什么，心不在焉的，点进去退出点进去退出。

　　　　“我吃好了。”顾清余说道。

　　　　黎瑾起身，准备帮他收拾了。

　　　　刚走进，顾清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黑眸沉沉的望着她。

　　　　男人温热的手掌紧贴她的冰凉的胳膊，黎瑾微怔。

　　　　她问：“你干嘛？”

　　　　挣脱一下，又没挣脱开。

　　　　黎瑾无奈，这男人怎么就喜欢抓别人的胳膊？她又不敢太用力，怕拉扯到它身上的伤口。

　　　　“你怎么了？”顾清余依旧不放手，轻声问。

　　　　“我没事啊。”黎瑾笑了笑，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卡片的事先不告诉他，让他找养伤再说。

　　　　“你有心事。”顾清余静静的凝视着她，她今天看起来很憔悴，素净的脸上粉黛不施，却依旧有种沉静的美。

　　　　黎瑾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顾清余：“是因为邵冬的事吗？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她皱眉，她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吗？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一丝笑意，说：“那你怎么了？坐在那里跟个雕塑一样，双目无神，你觉得我会信你没事吗？”

　　　　黎瑾静默片刻，反问：“你不是，也有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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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黎瑾说完，看向他握住自己手腕上的手，轻声说：“放开。”

　　　　他却不放。

　　　　顾清余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已经开始学习怎么推理了吗？”

　　　　黎瑾老实回答：“没有。就是感觉而已。”

　　　　他没再说什么，放开了她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上，又是一圈红痕，他眼神落在黎瑾的手腕上，轻轻颦起眉头，恍若自言自语，“我没用力啊……”

　　　　黎瑾顿时觉得一阵尴尬，不习惯别人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立马收回来，装作无事的搓了搓。

　　　　顾清余移开目光，往后一靠，靠在背后垫起来的枕头上，“是啊，我是有心事，这件案子的疑点太多了。”

　　　　“嗯？”黎瑾惊讶，“不是……已经破案了吗？”

　　　　顾清余望了她一眼，轻声吐出几字，“邵冬有帮手。”

　　　　黎瑾：“谁会愿意帮他？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行踪啊？”

　　　　“首先，邵冬一己之力能不动声色的在木林商场放那么多炸弹，本身就很困难，他手里还有两个被绑架的人，还要费功夫把他们运到天台，邵冬他，是三头六臂吗？

　　　　再者说，他一个普通人，上哪里弄这么多炸弹？足以炸毁木林商场的份量，还有三朵玫瑰会所，像之前的，用黑火药自己兑吗？肯定不可能。

　　　　还有就是，他让我分心的那句话，下一次六月天，松城必有一场雪。”

　　　　这些都是顾清余的心事。

　　　　“是那个人吗？送卡片的那个人……可是，他又凭什么帮邵冬，他跟三朵玫瑰也有仇？”

　　　　黎瑾说着，突然顿住了。

　　　　她看向顾清余，缓慢的吐了一口气，“可能……真的有仇，我昨天回去，看到公寓茶几上又出现了卡片，上面写着，岳芳芳，钱明生，方欢名，常回秋，他们该死。”

　　　　黎瑾省略了瑾那个字。

　　　　她原本以为顾清余会被惊到，谁知，他只是对她笑了笑，“这就是你今天忧心忡忡的原因？”

　　　　黎瑾不说话。

　　　　他继续说：“不用害怕，他越是频繁的送卡片，离他暴露就越近。”

　　　　黎瑾抿了抿唇，说：“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顾清余，他知道我们查邵冬，所以，他就帮助邵冬复仇吗？”

　　　　顾清余摇了摇头，“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原本就想帮邵冬，只不过刚好撞上我们而已，不然，以他的性格，这么频繁的送卡片，有些不同寻常。”

　　　　“他认识你，也认识我，可是我们之前…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黎瑾还是想不明白。

　　　　顾清余静了静，“我无法推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否与他有关，但好消息是，新的卡片。

　　　　已经暴露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慢慢的，我会做出他的完整画像，然后在茫茫人海中把他揪出来。”

　　　　黎瑾望着他，尽管他现在受伤了，脸色苍白脆弱，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里透着厚厚的白色绷带，透露着浓浓的疲惫，那双眼睛，却依旧泛着清润的光泽，清澈如透亮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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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顾清余在医院养伤，黎瑾不辞辛劳的给他每天送饭，风里来雨里去的，她还从来没对谁这样上过心，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敬佩顾清余的，敬佩他对正义的执着，对凶手怜悯却依旧坚持维护法律。

　　　　黎瑾承认，她不是没想过，让邵冬完成仪式。

　　　　了却邵冬的心愿。

　　　　只是，真的不能。

　　　　邵冬所坚持的执念太深，就成了偏激。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那是楚予然给她发短信让她自己去赴约的日子。

　　　　是……楚絮然的祭日。

　　　　黎瑾换上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得体大方，深沉，把一头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挽起来用一根木簪子固定，端庄优雅，像是高贵画报里高冷的女郎。

　　　　她乘车来到墓地，脑海里都是楚予然的那句，你最好自己乖乖过来，我没那个闲工夫去请你。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机淡雅素净的白菊花上，司机是个和善的大叔，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惆怅的模样。

　　　　“姑娘，是祭奠故人吗？”

　　　　黎瑾淡淡点了点头，“是啊。”

　　　　楚絮然，我的故人，如果我知道，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我一定，会阻止你，我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你终于满意了，你说了，你要让我一辈子记住你。

　　　　你太过分了。

　　　　我真的，永远也忘不了你。

　　　　“姑娘，节哀，人啊，终有生老病死，看开点就好了。”大叔也不忍看这位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心的劝解道。

　　　　黎瑾笑了，清淡的点了点头，“谢谢您。”

　　　　看不开的。

　　　　黎瑾抬起手，放在左胸上，哪里跳动的心脏，是那个优秀又温柔的男人的。

　　　　怎么可能看得开，除非楚絮然活过来，不然黎瑾这一辈子，都看不开的。

　　　　墓地有不少人都在，都是楚絮然生前的朋友，又或者亲友、长辈。

　　　　他们个个红着眼，在看到黎瑾的一瞬间，每个人都沉默了。

　　　　说责怪，肯定是有的，因为她，他们失去了楚絮然。

　　　　可是却又无法责怪。

　　　　这是楚絮然自己的选择，黎瑾毫不知情。

　　　　他们沉默着，没有人跟黎瑾打招呼，他们都在悄无声息的忽略她。

　　　　黎瑾不在乎。

　　　　她看到了楚絮然的母亲，以及……楚予然。

　　　　她变了。

　　　　她变得越发漂亮了，美艳的脸颊越发精致迷人，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气质，听说她现在过的很好，除了，没有了哥哥之外。

　　　　“伯母。”黎瑾直直走到楚母面前，乖巧礼貌的叫了一声。

　　　　“小瑾……”楚母的眼里都是泪水，在看到黎瑾的一瞬间，眼里的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

　　　　她伸手，轻轻抱住了黎瑾，身子在微微发抖，哽咽着：“絮然他，一定很想你……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替他抱抱你。”

　　　　黎瑾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伯母……您……您要好好的。”

　　　　黎瑾看到楚予然背过身子，擦着眼泪，她缓缓闭上双眼。

　　　　楚絮然，黎瑾这一辈子，都会怀念着你，每一分每一刻，你终于满意了吧，以后，我为你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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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天气明亮又炎热，温热的光照在黎瑾黑色的裙子上，透出柔柔的浅金色，没有一丝微风吹起，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没有人离开，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黎瑾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她的目光停留在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男人俊秀的脸上有着浅浅的，儒雅的微笑。

　　　　楚絮然的五官生的特别精致，一笔一划都像精心雕刻而成的作品，他一笑，你就觉得，全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黎瑾平时是不会想起楚絮然的，她总是下意识的，不去想。但每次来到这里，那回忆就会如波涛汹涌的泉水澎湃而来。

　　　　我一直以为，我不去回忆，就不会伤心。

　　　　原来，我一直都好思念你。

　　　　“小瑾，过来，别生气了。”楚絮然一身白色的休闲服，黑发垂落在白净的额头，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坐到她旁边。。

　　　　那时的黎瑾，还是个娇纵的女孩，任性，顽皮。

　　　　“你放我鸽子了。”黎瑾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瞪着他，楚絮然害得她在大雨里等了他一个小时，生日当天，变成了落汤鸡，挺好。

　　　　“我临时有事，已经很努力的赶过去了。”楚絮然伸手想揉揉她的头顶，却被她躲开了。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你看，我到的时候多拉风，一**警追着我跑，我横闯了整个松城的红灯。”

　　　　黎瑾噗嗤笑出声，转眼又忍住了，冷着脸，“我不管，你就是让我等了好久。”

　　　　“好～我的错。”楚絮然永远只会纵容着她，“那我的公主，你想怎么惩罚我？”

　　　　黎瑾想了半晌，故意说：“你也去淋一个小时的雨才公平。”

　　　　楚絮然怔愣片刻，笑着点头，“行。”

　　　　当天的天气很给面子，楚絮然也竟然真的冲到雨里，任雨水打湿他的头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