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中央等你-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应良捏拳，手指间嵌进掌心肉里，他深深的呼吸稳定情绪，转头定定的看着程楷。

　　　　向一涵大大方方的倚着桌子，冷笑。

　　　　那冷笑，伴着由远及近、应良极为熟悉的声音，将这一刻浇筑为应良此生最难堪的几个镜头之一。

　　　　只见程楷轻轻点头，低声说了句：“我知道，她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别告诉你。”

　　　　“你说真的？她真的走了？”他惊慌的喊，转身就往楼下跑，在最后四五个台阶时崴到脚，一下子跌坐在扶手下面。

　　　　向一涵低呼一声，返身去扶。应良猩红着双眼，仿佛软了身骨一点力气都没有，瘫坐。

　　　　程楷大概是听到响动，从教室走了出来。看见狼狈不堪的应良跌坐在地上，校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露出半个肩膀，他搓搓手，默不作声。

　　　　应良此时和向一涵大概隔了二十步的距离，他直勾勾的盯着她，想从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里看出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而他左手用力拽着银灰色的不锈钢扶手，右手撑着地，却没有一丝的力气站起来走向她，说一句——哪怕只是简单的询问。

　　　　向一涵微张嘴，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她垂下头去。应良眼里开始有绝望的灰色蔓延开来。

　　　　“你不要紧吧？摔着哪里了？”向一涵对应良这道命定劫数，完全是束手无策的，“站起来活动下试试看……”

　　　　应良不理睬她，他眼里只有元旦晚上，被他说到魂飞魄散的吴未。

　　　　向一涵漂亮的脸上飞掠过疼痛表情，松开他，她转头向程楷，冷声斥：“程楷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赶紧过来把他扶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扭伤。”

　　　　本来就有些手足无措的程楷，听见向一涵的话连忙跑过去准备把他扶起来。

　　　　应良却重重挥开来人，跌跌撞撞走出学校，径直朝着吴未家的方向急速奔跑，寒风一股脑灌进敞开的校服里，远看着，像是一双努力挥动的翅膀。

　　　　一阵狂奔之后，他在曾经熟悉无比的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被询问要找哪一栋业主时，他沉默的答不上来。嘴里的血腥味渐浓，他顺着墙根慢慢滑落在地上，想起自己对吴未说过的那些话，像是一整盒锋利的刀片，将自己的心划的鲜血淋漓。
………………………………

第十四章　转校生（一）

　　　　应良后来大病一场，再次回到学校，所有人都觉得他变了。眼神里一丝期待的光都没有，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读书机器，除了教室上课，下课去卫生间，他便静静坐在座位上，哪里也不去。

　　　　“应良，你出去走走吧，你很久没有和程楷他们一起去打球了。”向一涵通过这几天对应良的观察，她很是为他现在这种丧到极度的状态感到担心。

　　　　应良没有抬头，眼神空洞，声音十分平静：“我不去。”

　　　　他从上次之后就一直都是这样：面无表情，问他什么都说没事，看上去正常的很。

　　　　向一涵还想说什么，被程楷的眼神死死压下去：“应良不想去就不去，你也别逼他了。”

　　　　程楷看应良这样，他也十分担心，可这毕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良需要的时候。除了吴未，谁也不可能再把以前那个青春洋溢的应良找回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应良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好起来。

　　　　谁的青春里不曾下过一场暴雨呢？眼看着冰冷的雨滴将心泡的发白，而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祷这场雨快点过去，默默祈祷时间把一切治愈。

　　　　相比痛不欲生的应良，吴未也没好哪里去，只是她细心将过去那些闪闪发光的回忆妥帖收好放在心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她每时每刻都在逼迫自己去接受眼下这个陌生的新环境。

　　　　吴未的新学校是A市最好的高中，以极高的升学率著称，她去的第一天，老师甚至都没有留给她自我介绍的时间，急匆匆将她安排在一个男孩子座位旁，就开始分析卷子。

　　　　“喂，你是新来的？”趁着老师写板书的功夫，吴未旁边的男孩子戳戳她的胳膊。

　　　　吴未的同桌叫程庆宇，顶着一张坏坏的笑脸，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着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阳光帅气中透着一丝不羁。

　　　　吴未下意识就在心里把他划在了坏学生那一行里。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啊？”吴未脸上的警惕神色逗笑了程庆宇，他再次伸手戳戳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姑娘。

　　　　吴未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默默把胳膊往桌子另一边挪了一点。

　　　　程庆宇更乐了，这是个什么宝藏新同桌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程庆宇故意将凳子拉的离她很近，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喂，你叫什么？”

　　　　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漂亮的梨涡，眉眼之间，似乎有点像某个人。

　　　　“你别不是傻的吧？怎么我一跟你说话你就发呆啊！”程庆宇见她毫无动静，拿手在她眼前使劲挥了挥。

　　　　吴未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叫吴未，口天吴，未来的未。”

　　　　“吴未，好名字。我叫程庆宇，是这个班的班长。”程庆宇大咧咧伸出手，好看的桃花眼笑意温柔。

　　　　吴未听到他是班长的时候，心里暗自诧异，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能做班干部？心里虽嘀咕，手还是很实诚的灰握了一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像命运交错一样，轻轻握在一起。

　　　　“你是D市哪个学校转来的？”

　　　　“B中”

　　　　“B中？！那你认识应良吗，他是我堂弟。跟我同岁。”

　　　　听到应良的名字，吴未正在收拾桌子的手稍有停顿，然后又低头继续收拾，只是心里乱糟糟的，一本书反复的抽出来放进去。

　　　　“我不认识。”吴未吸吸鼻子，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程庆宇当然也发现了她的异样，还以为触及到了她什么伤心往事，连忙岔开话题：“以后在这，就由大哥我保护你了！跟着大哥走，吃喝咱不愁！”

　　　　吴未心里刚有的那点阴霾，被程庆宇突如其来的社会语句逗的烟消云散，她笑得十分可爱：“大哥，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是打算一会就要扔下小弟跑路吗？”

　　　　程庆宇一口气差点没被吴未噎回去，嘴里嘶嘶倒抽着凉气：“刚才我还以为你傻乎乎的，攻击起人来原来这么厉害。那你记清楚了，大哥只说一次，我叫程庆宇，记住了没？”

　　　　吴未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得十分深刻。

　　　　程庆宇用一种‘孺子可教’的口吻告诉她：“记住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找我。在你转过来之前，老师也找过我，听说你数学不太好啊~”

　　　　吴未刚吸进嘴的牛奶，差点喷在程庆宇那张俊美的脸上，脸上有了一丝娇羞之色：“是有那么一点不好。”

　　　　程庆宇笑的幸灾乐祸：“那你惨了，咱们班班主任就是教数学的，你要多保重。”

　　　　吴未两眼一黑，完全能预感到以后悲惨的高中生活。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的！”程庆宇十分讲义气的拍拍吴未的小肩膀，没心没肺的笑。

　　　　程庆宇是个信守诺言的好孩子，在后来无数个吴未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包括，自己的心。
………………………………

第十五章　　转校生（二）

　　　　几天的相处下来，吴未很快和周围的学生打成一片，有一个叫郭木佳的女孩和吴未家一个方向，加上兴趣爱好又相同，两人迅速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就连上厕所，两人也要手拉手一起去，对此，一向有钢铁直男称号的程庆宇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女生的感情。”吴未听到程庆宇的疑惑时，默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程庆宇一时还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只好举白旗投降。

　　　　吴未刚想得意，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抱着前两天刚测试的数学卷子，黑着脸走进来，吴未似有预感似的，把头埋得很低。

　　　　“咳，”数学老师清清嗓子，将卷子分成三份，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这次测试，咱们班还算稳定发挥，但是有极个别同学，这个数学成绩简直不堪入目，生生扯了咱们班的平均成绩。我说了很多次了，数学这个东西一定要多做多练，怎么有些同学就听不进去？特别是一些转校生，你们以前是什么学习方法我不管，到我这，就得按照我的教学方法进行，话我就讲到这里，下面报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卷子。”

　　　　数学老师开始一个个点名，有的还会严厉的说上两句，吴未坐在位子上忐忑不安，她怎么都觉得，刚才老师那番话里，明里暗里都有在说她。

　　　　“吴未，你很紧张？”程庆宇早就拿到了自己的卷子，刚想和吴未分享一下他可喜的成绩，转脸却看见他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同桌，此时像被什么绑架了一般，埋着头，两手交叉紧紧握在一起，原本粉扑扑的小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吴未倒是没否认，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再不搭理程庆宇。

　　　　眼看着老师眼前的卷子越来越少，吴未的心跳的更快了，像是有一万只羚羊在里面奔跑。

　　　　“吴未”终于叫到她的名字，她站起来的动作有些大，把后面的同学的书都碰掉了一些。吴未小跑着过去，双手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老师拿着卷子，扫了一眼成绩，又深深看了一眼吴未，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个成绩，在我的班上，还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既然转学到这边了，就不要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

　　　　话虽不伤人，吴未的脸却像是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有些辣辣的疼。

　　　　后来一直到放学，吴未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郭木佳不忍见她沮丧，跑去最近的KFC买了两只原味甜筒，又快速跑回来，把自己左手里的递给吴未：“其实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啊，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以后努力就好了。”

　　　　吴未叹气：“我在以前那个学校的时候，就是数学不好，后来有所进步，没想到在这里，还是一样的差。”

　　　　她重重咬了一口甜筒，细密绵柔的冰淇淋很快在嘴里化开，她突然想起，也是那个沮丧的放学后，她为了不被应良嘲笑，每天都努力做数学习题。而现在，没有应良的嘲笑，她依然需要做那些可恨的习题。

　　　　“咱们班主任就是教数学的，难免对这一科会严厉一点，你别怕，以后我会帮你的。”郭木佳甜甜的笑

　　　　吴未啃完最后一口甜筒的时候，两个人就要分别了，吴未的家，还需要穿过一个小小的巷子，她挥手跟郭木佳告别，若有心事的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一阵嘈杂，似乎是一场男孩子之间的暴力斗争。

　　　　吴未满心都是数学，根本没有心思去管闲事，无奈她又必须路过那里，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路过时，还是忍不住往里瞥了一眼，人头耸动间，她似乎看见了程庆宇。

　　　　她停住脚步，略提高声音：“程庆宇？”

　　　　被围在里面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却没有人回应，吴未以为自己弄错了，连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抬腿就走。

　　　　“吴未！”

　　　　真的是程庆宇。

　　　　吴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身便服的程庆宇，嘴里很多词混在一起，含含糊糊的，最终还是一句也没说出来，但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程庆宇见她又犯傻，忍不住笑起来：“没事，小打小闹而已。”

　　　　吴未虽被眼前的事情震住了，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她才不信程庆宇说的小打小闹，她可清楚看见程庆宇身后那个人脸上的一摊醒目的红色。

　　　　“你干嘛打别人啊？”吴未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程庆宇和在学校的程庆宇相连起来。一个是虽不羁却优秀的书生，一个是血腥的暴力狂，这确定是一个人吗？

　　　　程庆宇有意往右侧站站，好挡住吴未探究的视线，脸上的笑意却是温柔：“我没有，真没有，就是闹着玩而已。”

　　　　吴未不置可否，勉强点点头，：“那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程庆宇见她真要走，连忙说：“那个，我送你回去吧，正好，你不是有两道数学题不明白吗？我可以教你！”

　　　　吴未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程庆宇，半挑着眉毛看向他身后乌泱泱的一群少年。程庆宇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走进一个高个子身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少年们都各自默契拎着书包迅速消失在巷子里，要不是吴未刚才亲眼所见，她可能自己都要怀疑刚才那些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领导呢。”吴未语气不善，刻意拉开了自己与程庆宇的距离。

　　　　“真不是，都是平时一起玩的，这不正好被你看见了么？”程庆宇向来有自己的个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吴未看见自己这一面。

　　　　吴未耸肩，表示自己不需要多知道，顺便还搬出老师，劝解程庆宇不要再打架了。

　　　　程庆宇双手抱胸，嘴角含笑，静静听完吴未堪称楷模的教导：“你在关心我？”

　　　　吴未一愣，顿时黑了脸，匆匆丢下一句神经病，迅速逃离让她尴尬万分的巷子。

　　　　程庆宇看着那个慌慌张张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巷子拐角，笑意逐渐扩大，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你就是在关心我。”
………………………………

第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吴未怎么也没想到程庆宇会在自己家门口等着。

　　　　因为离学校不远，吴未不再有人接送，刚出门，便看见程庆宇背着书包，两手插着口袋里，站在香樟树下安静地等待，晨光熹微，程庆宇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十分温柔，吴未忽然想起之前在书里看见的一句诗：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早啊。”程庆宇早早就在这里等候，看见吴未出来，伸手冲她打招呼。

　　　　吴未很显然不想回应，她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立刻低下头，假装没有注意到程庆宇的存在，抓紧书包上的背带，快步往前走。

　　　　程庆宇看她这副避之不得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快跑两步，一把揪住她的校服领子，故意吓唬她：“跑跑跑，小心我打断你的小短腿！”

　　　　吴未澄澈的大眼睛恐惧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住不说话。

　　　　“吴未，你可真行，我也没惹你啊，至于这么对我吗？怎么说我也是你同桌。”程庆宇知道，吴未肯定是把他归类成坏学生那个行列了，他要是不解释清楚，这姑娘估计再也不会跟他说话。

　　　　果然，吴未只是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肯对他说。

　　　　“昨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只是小打小闹。”程庆宇松开被他抓的皱巴巴的衣领子，语气满是无奈。

　　　　吴未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再说，你当我是傻子么？

　　　　“你相信我，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庆宇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实在搞不懂这姑娘为什么这么倔。

　　　　吴未听见他的话，本来快速的步伐，停了下来，转头盯着他墨黑的眼睛问：“你是怕我跟老师告状？”

　　　　程庆宇这下彻底沉默了。

　　　　吴未没来之前，老师们都知道程庆宇的事情，奈何他成绩优秀，还拿过市里数学竞赛一等奖，只要不闹到学校里来，老师们对程庆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么苦心积虑的解释，无非是不想让吴未觉得他是一个坏人，没想到这傻姑娘却领会错了意思。

　　　　程庆宇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放低：“对，那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吴未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开出自己的条件：“那你以后要无条件辅佐我的数学。”

　　　　程庆宇一听，歪着头乐了，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发觉的得意：“没问题！”

　　　　如果吴未知道接下来几天，程庆宇都像魔鬼一般在她耳边督促她在做数学卷子，她一定不会开出那个现在看来十分愚蠢的决定。

　　　　“这道题你前天错过一回，这次怎么还错了？”程庆宇玩了一会魔方，伸过脑袋看了一眼正在苦苦演算的吴未。

　　　　吴未这几天一有空就被他抓着做题，夸张的时候，他还会自己编几道题让吴未做，一旦做不出来，程庆宇还煞有介事的把吴未带来的水果打着惩罚的名义，干干净净消灭掉，以至于有好几天，吴妈妈对吴未带回家空空如也的餐盒觉得奇怪。

　　　　“你让吴未休息会吧，你看给她累得，都透不过气了。”郭木佳看不下去，出声阻止，吴未抬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程庆宇其实也不想那么严格，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大手一挥，示意吴未可以休息一会，得到允许的吴未立刻将卷子胡乱一折，使劲塞到书包的最里面。

　　　　程庆宇和郭木佳看她苦大仇深的可爱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D市的B中和咱们联合搞了一个什么交流会，听说会来几个优秀的代表。吴未，说不定，你可以看见你的老同学哦！”郭木佳和吴未聊了几句娱乐八卦之后，忽然想起前两天看见的公告，满心欢喜的告诉自己的好朋友。

　　　　吴未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B中，大概，应良也会来吧。

　　　　程庆宇和郭木佳都发现了她脸上的不对劲，还以为又勾起了她什么感动的回忆，连忙小心的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吴未摇头，却早也没了闲聊的心思。

　　　　如果应良真的来了，她该怎么面对他呢？那一声声严厉的斥责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甚至有些沮丧，明明自己都多的这么远了，怎么还是可以遇见他？

　　　　小时候，我们都不相信缘分这种奇妙的传说，后来经过时间的层层筛检，我们才似懂非懂的明白，世界之大，该遇见的人，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仿佛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他。

　　　　“喂，我看你这样，也是有什么心事吧？”趁着郭木佳不在，观察她半天的程庆宇凑过来问。

　　　　她神色哀伤，根本没有一点要和老同学重逢的喜悦之情，反而有点、、、怎么说呢、、逃避？

　　　　吴未还是摇头，过了一会，她突然抬头问程庆宇：“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程庆宇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反问：“那你有吗？”

　　　　“有，又没有。其实我也分不清是不是喜欢，只是他冲我发火的时候，我会很伤心。像被全世界抛弃的那种伤心。”吴未笑着说，眼睛里却有一种程庆宇都分不清的哀伤神色。

　　　　被全世界抛弃的伤心，那她一定很难过吧？他虽不曾体验过这种感觉，但看吴未的眼睛，他都能想象到过去的那段日子，她有多难熬。

　　　　可是，他也好羡慕被这个傻姑娘喜欢着的那个人。

　　　　程庆宇收起玩笑神色，不自觉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现在呢？还会喜欢吗？”

　　　　吴未笑得格外好看，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让程庆宇看的有些醉：“有些时候，有些事，未必要做到。”

　　　　程庆宇不再继续追问，原本他没有觉得吴未会将自己真心话告诉他，在他眼里，吴未只是一个被数学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竟会对他全盘托出，语气淡然，神色毫不慌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他忽然有些心疼，看了一眼又继续趴在桌子上认真写习题的吴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

第十七章　　　不能说的秘密（二）

　　　　当应良知道自己学校和吴未所在的学校有联谊活动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自己的父亲，也是自己的班主任，应文志。应文志正忙着备课，见自己的儿子踌躇不定的样子，心里猜到了大概：“有事？”

　　　　应良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如实回答：“爸爸，我想参加咱们学校的那个活动。”

　　　　应文志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因为那个小姑娘？”无论是作为他的父亲还是班主任，他都能感觉到应良这些天的变化，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可以理解现在的应良，但是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可以正确引导儿子。

　　　　“是的，我想见见她。就算是远远看上一眼，我也愿意。”应良从小和父亲的相处状态就是亦师亦友，他向来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应文志停笔，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如果我不同意呢？你知道的，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我不希望任何事情让你分心。”

　　　　应良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您可以同意，我愿意答应您说的任何条件，绝不反悔。”

　　　　应文志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性，带着默许性质的挥挥手：“我可以帮你向学校申请，只是，应良，有些事，你需要自己明白。”

　　　　那应该是吴未离开后，应良最开心的一天，好像连无边的日子都有了些许盼头。

　　　　出发的那天，应良特地在校服里面穿了一件黑色T恤，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