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中央等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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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吴未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她深深藏在心里的人。

　　　　应良。

　　　　那天的风和煦柔软，吴未快速拨通那个自己熟记于心的号码，手指紧紧握住听筒，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它捏碎。

　　　　“喂？”应良的声音有些许疲惫，这个时候他应该完成一天的课程，准备骑自行车回家吧。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那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夜晚，吴未鼻子忽然有点酸，僵硬的握着电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几秒钟，那边像是猜到什么一样，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吴未？”

　　　　跑出去很远的思绪立刻被拉回来，吴未揉揉鼻子，轻轻“嗯”了一句。

　　　　“你怎么样？最近好吗？要高考了紧不紧张？”应良也有些激动，一连串问了吴未三个问题。

　　　　“应良，程庆宇不见了。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他联系过你吗？”吴未打断他混乱的关心，淡淡的问。

　　　　那边本来有些激动的声音小了一些，过了一会，应良才说：“他前两天找过我，没说什么事，但我应该可以猜到他在哪里。”

　　　　吴未心里一紧，像是找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她央求应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大家都找他找疯了！”

　　　　应良声音微微苦涩，问她：“那么你呢？你也疯了吗？”

　　　　吴未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接话。那边的应良仿佛都能看见她傻傻的样子，又连忙给她解围：“今天下午我学校没事，我过去找你。”

　　　　吴未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然后急匆匆挂掉电话，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两抹不可分说的深红，就好像刚才拿得是一块烙铁而不是电话。

　　　　D市离A市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可应良到的时候，吴未还没有吃完午饭。郭木佳最先看见食堂外面四下查看的应良，她拿筷子敲敲吴未的碗边：“哎哎哎，你看，那不是上次B中的那个人吗？”

　　　　吴未正吃不下饭戳着自己碗里的鸡翅玩，听见郭木佳说B中，她猜就是应良来了，顾不上擦嘴，连忙跑出去。

　　　　“你到的好早，不是说下午来吗？”许久没见，应良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吴未抬头看他都有些费劲。

　　　　应良半开玩笑的说：“那不是怕你着急么。”

　　　　吴未脸上表情一僵，应良也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扭过头，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庆宇奶奶前两天去世了，我猜，他不见，应该和这个有关。”应良语气平和，眉毛微皱。

　　　　“应良，我们真的需要赶快找到他。”

　　　　应良见她一脸认真地样子，点点头，带着她出了校门。

　　　　程庆宇奶奶的家，在A市的郊区，需要转好几趟车才可以找到，本来中午没吃多少又有些晕车的吴未，再换乘第二辆车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在这休息，我自己去，很快就回来。”见她毫无血色的脸，应良有些心疼。

　　　　吴未摇摇头，硬撑着坐上了车。

　　　　吃了晕车药的吴未没一会就开始昏睡，车窗外阳光刺眼，应良看看身边紧皱着眉头的人，把自己的手背朝上，挡住有些热切的光，好让吴未休息的好一些。

　　　　大概喜欢就是这样，你心甘情愿的付出所有，哪怕那个人努力跑向别人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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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程庆宇失踪（二）

　　　　两人是快傍晚时到的程庆宇奶奶老家。

　　　　安静古朴的小乡村，田间沟壑纵横交错，偶有一两只或吃草或半打盹的黄牛。吴未最喜欢这样诗情画意的乡间，只可惜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程庆宇，她也没了那个欣赏的雅致。

　　　　程庆宇奶奶家在村子的最后边，两人还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弄堂，那时天色微微有些擦黑，大概是听到异样响动，各家各户的护院狗一深一浅的开始嚎叫起来，吴未看看那有些幽静意味的弄堂，神色有些害怕。

　　　　“别怕，有我在。”应良将她脸上的那点胆怯看个满眼，轻声安慰。

　　　　吴未的心，莫名的就空了一整块。

　　　　天色又黑了一些，脚下鹅卵石小路让吴未走的磕磕绊绊，她又不敢声张，生怕应良觉得她累赘。

　　　　“牵住我的手吧。”说来神奇，每次吴未有点什么想法，应良总是像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般，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曾经期许过的少年，挺拔地站在她眼前，绅士地伸出自己的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梦幻呢？

　　　　吴未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她顺从的握住应良温暖而干燥的手，一步一步走的从容又踏实。

　　　　程庆宇奶奶家是一座复试的小别墅，大门刷着经典的赤红色，两个金色铁环显得庄重而肃穆。大门没有锁，应良轻轻推开，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精心打扫过。

　　　　应良和吴未试探着往屋里走，快到门口时，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吴未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应良将吴未往身后挡了挡，自己往屋里探了探脑袋，两人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程庆宇蜷缩在地上，黑色的衬衫皱巴巴的，胸前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湿过，有很大一片十分明显的水渍。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烟头，要不是程庆宇躺在地上，吴未真的以为自己到了一个什么被遗忘的垃圾场。

　　　　吴未走过去，柔声喊他：“程庆宇？”

　　　　程庆宇毫无生机的转动眼珠，他这样躺着已经很多天了，转过头甚至还有点费劲，长时间没有见光的眼睛，看见吴未时，下意识拿手挡了挡。

　　　　吴未心里难受极了，明明那么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怎么一夜之间颓废成这样？他眼里那一大片巨大的灰色，　就像风暴里要灰飞烟灭的小船。

　　　　“庆宇，是我，应良。还有吴未。”应良最先反应过来，他蹲下，将程庆宇扶起来。

　　　　程庆宇茫然的看了一眼应良，又转头看看眼眶通红的吴未，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嘴唇因为长时间脱水，微微一扯动，就会冒出猩红的小血珠，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然坐在地上安静的笑。

　　　　“程庆宇，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所有人都在找你，都很担心你，你跟我们回去，好不好？”吴未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水杯，用纸巾沾了一点水，轻轻擦拭程庆宇干裂的嘴唇。

　　　　程庆宇摇摇头，嘴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声音干涩沙哑：“我没事。哭什么，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吴未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强忍着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啊！”

　　　　程庆宇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又怕自己弄脏她白净的脸，指腹使劲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慢慢开口：“我奶奶去世了。全世界对我最重要的人，不要我了。”

　　　　程庆宇语气悲伤，他微微垂着头，像极了被人丢弃的玩偶。

　　　　“行了庆宇，你先从地上起来。”应良蹲的腿有些麻，站起身松了松腰，又回身将地上的程庆宇扶到凳子上坐好，想了想，开口说：“庆宇，奶奶去世，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真的很让人着急。要不是吴未今天找到我，我还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程庆宇抬头抱歉的对应良笑笑，沮丧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甚至无法说服我自接受这个事实。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世上唯有亲人的离世会将人上的措手不及，所有的道理都明白，但还是会因为一个熟悉的物件，一个熟悉的转角，一件带着过去气息的外套，在某个深夜崩溃不已，溃烂成殇，久久不能愈合。

　　　　应良又转头看看吴未，不再开口说话，默默拿了门后的扫把，开始收拾屋子。

　　　　吴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程庆宇，找了两包面条，问了厨房的位置，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饭。许是都饿了，一大锅面条，三个人吃的十分干净。吃饱喝足，身心疲惫的程庆宇很快沉沉睡去，剩下毫无困意的应良和吴未，两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静静欣赏宁静的夜空。

　　　　看了许久，应良忽然扭头看着吴未，笑着说：“庆宇以后，可能还需要你多照顾了。”

　　　　吴未不敢看他的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句，算是答应了。

　　　　“吴未，要不是庆宇失踪，你还会主动联系我吗？”应良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她揉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应良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

　　　　他就像一瓶酒，轻轻松松将他灌醉，可有时候，他又像一杯太浓的黑咖啡，会让她失眠彻夜。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应良，还是不是像从前说的，是最好的朋友。

　　　　“那么以后呢？吴未，以后，你还会找我吗？”应良在夜色里苦笑，他的这个问题简直愚蠢至极，可是，眼下，他在看到她为程庆宇难过掉泪的时候，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想要个答案。

　　　　尽管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答案是否会伤了自己。

　　　　吴未沉默良久，淡淡开口：“应良，如果我们还会是朋友，那么我们一直会是。以前纵使有千般万般好，可是你和我都十分清楚，不会再有时光倒流，不会再回到过去。现在的我们，可能就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那程庆宇呢？你喜欢他吗？”

　　　　“他像你。”

　　　　那天晚上繁星点点，月光皎洁，院子里树影婆娑，吴未和应良都在认真地听对方说话，谁也没注意，站在他们身后听到全部对话的程庆宇。

　　　　听到应良问吴未是否喜欢自己时，程庆宇整个人紧张的有些发抖，他又怕又兴奋。可当吴未转头笑着对应良说“他像你”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被扔进了一座寒风呼啸的冰山，寒冷之际。

　　　　原来，只是像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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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程庆宇失踪（三）

　　　　第二天早晨，因为应良要回D市，和他们俩不是一个方向，到车站就要分别。临上车时，应良把程庆宇叫到一边，认真地对他说：“庆宇，你要坚强起来，别再让她担心。”

　　　　程庆宇倒是没觉得什么，冷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应良还是放心不下，走到吴未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的号码不会变的。”

　　　　吴未甜甜一笑，似乎经过昨晚，她和应良之间的隔阂已经变得没有像之前那般严重，她使劲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快走吧，太晚就赶不上这班车了。”

　　　　应良这才放心的乘车离开。

　　　　吴未一直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转头却再也寻不到程庆宇的影子。她以为程庆宇去卫生间了，找了一个座位，膝盖微微并拢，乖巧的等待。

　　　　过了一会，程庆宇拿着两杯奶茶出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嬉笑着，好看的桃花眼妖气流转：“吴未，你也太没良心了，我不见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啊？”

　　　　吴未熟练地向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一把抢过奶茶，QQ弹弹的珍珠在嘴里调皮的跑，她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就你这样的，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程庆宇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脸上却还是那副贱兮兮的笑容：“也是也是，我怎么能和应良比呢，你刚才那样子我就应该给你拍下来，就跟孟姜女告别丈夫似的，要不是你还要回学校，恐怕你早就跟上去了吧？”

　　　　吴未被程庆宇调侃的脸颊发烫，她从椅子里跳起来，作势要打他，程庆宇一边灵活闪躲，一边冲追不上她的吴未做鬼脸，两人你追我打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乘务员大喊上车。

　　　　大概是刚才打斗过于激烈，吴未一上车就像泄了气的小皮球一样软软窝在座椅里，任凭程庆宇再怎么逗她，她都不做任何回应。

　　　　“哎，吴未，我问你一个问题啊？”程庆宇消停了一阵子，忽然将脸放大到她眼前，神秘兮兮的问。

　　　　吴未实在是太累了，眼皮都没抬，挥挥手示意他有什么话赶紧说。

　　　　“你说，要是你找到我的那天，发现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那天的天气有些闷，潮湿的空气使人的皮肤黏糊糊的，穿着黑衬衫的俊朗少年一脸认真地问已经有些看不清表情的少女，少年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的神色，手却仅仅抓住自己衣服一角。指关节泛着惨淡的白。

　　　　良久都没有听到吴未的回答，只见她低垂着眼，左手不停抠着右手食指的指甲。程庆宇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好没有意思，大咧咧伸个懒腰，本想揉揉她头发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慢慢握成一个拳头。

　　　　“你不会死。”吴未抿抿唇，满满的坚定：“程庆宇，你不会死。你的灿烂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可能会死。”

　　　　程庆宇笑得灿烂，停在半空的手轻轻揉了揉吴未柔软的头发，是啊，他的灿烂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怎么可能会死，更何况，那个为他带了光芒的人，还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吴未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大概是睡得不舒服，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程庆宇伸手揽过她的脑袋，手垫在她的脑后，生怕硬邦邦的椅子磕着她的脑袋。吴未睡的舒服极了，像一只餍足的小猫赖在程庆宇的肩膀上稳稳安睡，程庆宇心里一片明朗。

　　　　到学校的时候，程庆宇的父母已经在等着了，见到程庆宇平安无事的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激动无比的上前紧紧抱住程庆宇，向来走独立酷帅拽路线的他，顿时被热情勒的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看见他身后睡眼惺忪的吴未，夫妻俩又转战到吴未那里，一把握住她的手，千恩万谢，就差当场跪下磕两个响头。吴未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为了同学这么做应该的。最后脸都快笑僵了，使劲朝程庆宇使眼色，才被完好无损的放开。

　　　　站在一旁全程观战的郭木佳连声称奇，她搭着吴未的肩膀，悄悄问：“你上哪去把程庆宇这个神经病找回来的？”

　　　　吴未笑而不答，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找了一本书认真的看。

　　　　郭木佳最烦别人玩好奇心这一招，她使劲抱着吴未的胳膊晃，细声细气的磨她：“吴未，我的好宝贝，你就告诉我吧！”

　　　　吴未被她的硬核撒娇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伸出食指，朝她勾了勾。

　　　　郭木佳立刻狗腿般的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吴未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吴未！你变坏了！”郭木佳单纯的小脸忽的变红，葱白细嫩的小手直捶吴未的肩膀，吴未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你和她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程庆宇刚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笑的花枝乱颤的吴未和一脸娇羞的郭木佳，不用猜也知道是吴未又在捣乱了。

　　　　“你问她吧，我都说不出口！”郭木佳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语气里满是嗔怪。

　　　　程庆宇好奇的看向吴未，她无辜的摊手：“我什么也没说啊，木佳问我，我从哪把你找出来的，我告诉她，是从我心里，这有什么错吗？”

　　　　程庆宇闻言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也十分好看，干净爽朗，像是沙漠里那弯清澈的月牙泉。

　　　　“吴未真的没骗你，我是在她心里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我奄奄一息。”程庆宇随声附和，语气里满是深情，就连刚才还在开玩笑的吴未也被他这一番话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们俩、、还真是绝配！”郭木佳作势搓搓自己的胳膊，为了不再次被这两个人的深情伤到，她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临走还不忘瞪正在傻笑的吴未一眼。

　　　　吴未见郭木佳走远了，不轻不重给程庆宇一下：“你刚才都在瞎深情什么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可别毁了我清清白白的好名声，以后还要找好看的小哥哥呢！”

　　　　程庆宇眯了眯眼，危险靠近，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吴未耳边炸开：“我不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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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高考来临（一）

　　　　程庆宇回来后的日子像被谁摁下了快进键，仿佛还没来得及哀叹飞快逝去的昨天，新的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来临了。让所有高三生紧张又兴奋的高考也如期而至，学校为了缓解他们紧张的心里，统一放了两天假，本来觉得的没什么的吴未，这样一空闲在家，她反倒有些坐不住了。同样坐不住的还有郭木佳，她趁自己家大人不在家，悄悄约了吴未出来。

　　　　吴未找到那家甜品店的时候，郭木佳已经到了有一会了，点的芒果千层蛋糕已经被吃掉了一小半。

　　　　“吴未！在这里！”郭木佳见她四下寻找的身影，冲她摆摆手。

　　　　“你选的这个也太偏僻了，我按照导航走才找到。”吴未揉揉有些酸痛的腿，轻声抱怨。

　　　　郭木佳调皮的伸伸舌头，赶紧给吴未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我在家都快闷死啦，再不喊你出来透透风，我这祖国的花朵都快要凋零了！”郭木佳美美的品尝着甜品，秀气的脸上却写满了苦恼。

　　　　吴未也十分能感同身受，要是在学校，和同学们之间打闹一阵时间也就过去了，自己也不会太想着高考这件事情。一放假在家，耳边全是妈妈的各种叮嘱和监督，这次出来还是找了一个去同学家复习这样没水准的烂借口才得以逃出来放放风。

　　　　“吴未，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考哪所大学？”郭木佳咬着吸管，满眼期待的问埋头吃甜品的吴未。

　　　　“有啊，A大，听说那里的冬天十分漂亮。放眼望去全是白雪皑皑的，多浪漫。”吴未是典型的南方孩子，从未见过整个都是白色的世界，她从小就向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地方，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了选择的机会，A大，自然就成了她的首选。

　　　　郭木佳无奈撅嘴，她是一个十分恋旧的人，很希望自己可以和吴未一个学校，可奈何她从小就怕冷，她声音有些沮丧：“冬天都是下雪的话、、、很冷诶。”

　　　　吴未笑着摇摇头，谁还不是为了去圆自己心中那个小小的梦想呢？

　　　　两人说说笑笑，一下午转瞬即逝，临走还打包了一块妈妈最喜欢的水果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满心欢喜，觉得妈妈看见一定会很喜欢自己买的蛋糕。

　　　　可惜，她想错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吴未就听见了屋里剧烈的争吵声音，以及瓷器被狠狠在摔碎在地上破裂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又刺耳，仿佛长长的指甲在一块木头上刮来刮去，吴未的头皮开始发麻。

　　　　“你不能走！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个小妖精，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不管！”

　　　　“她怀孕了，我得去照顾她！”

　　　　“那小未呢，小未就要高考了，她知道会崩溃的！”

　　　　后面父亲说了什么，吴未已经听不见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是见不到父亲的身影，原来，她的父亲，她最亲爱的人，已经选择抛弃她了。她紧紧抓着蛋糕的包装袋，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十分淡定的走进屋子。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她也不惊讶，只是举起手中的蛋糕，高兴地冲母亲晃晃：“妈妈，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水果蛋糕，你过来尝尝，可好吃了！”

　　　　吴母深知自己的女儿心思细腻，看她这样子，多半也是听到了刚才的争吵。她走过去，弯下腰，慢慢环抱住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

　　　　吴未还是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将蛋糕拆开，拿勺子插了一小块递给母亲，笑容极其甜美：“妈妈，你尝尝这块蛋糕，真的很好吃，真的。”

　　　　吴父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发妻和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小未，爸爸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是爸爸不对。爸爸很自私，但有些事情，你长大了，或许就能明白了。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吴父不忍再看，说完便拿着自己的行李箱转身走了。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女儿眼里大片灰色的绝望正在一点点蔓延开来。

　　　　那一天，吴未自己都忘了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妈妈哭了很久很久，最终也没有吃她买的水果蛋糕。好像也是那天起，她开始讨厌一切甜品。

　　　　离高考还有三天，本来对什么都好奇的吴未，仿佛脱胎换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整天都是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就连郭木佳过来和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

　　　　“吴未这是怎么了？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郭木佳不知道吴未发生了什么，连碰了几次壁之后，她开始尝试着问程庆宇。

　　　　程庆宇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才放两天假，怎么吴未就变得一副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他应该是最先觉得吴未不对劲的人，碍于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差别，他一直忍着没问。不过看吴未对郭木佳冷淡的态度，他莫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吴未，放学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程庆宇一把抓住准备背书包离开的吴未，认真地问她。

　　　　吴未没所谓的点点头，继续自顾自往前走，程庆宇连忙跟上。

　　　　程庆宇走了两步，看她还是那个毫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