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无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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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成人礼

　　　　吴延觉永远也忘不掉这个的眼神。

　　　　直到她满十八岁生日的前天一天，他还在梦里梦到她言笑晏晏，紧张又羞涩地问他这句话。

　　　　他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封顾翘的成人礼十分盛大，在旧金山封家操持下，现场请来几乎聚集了国内与美国的各界上层名流，香车美人，国家级的大师现场演奏开场音乐当背景板，论起奢华程度当数旧金山史上前所未有的铺张。

　　　　封顾翘揉揉眉心，实在没想到家里会给她操持的这样盛大。

　　　　看着这豪华的快把她这个蜜罐子里泡大的人惊的快怀疑人生的成人礼现场，封顾翘不由感叹她这次的成人礼，父母可真下了血本。

　　　　惊吓归惊吓，很快封顾翘便释然，想来上次她作为主角的宴会应当还是她的周岁宴，时隔十七年，虽然有些盛大的离谱，但总归是让她最后只剩下唏嘘和感激。

　　　　封顾翘优雅从容地致完辞后，宴会的第一支舞便开始了。

　　　　作为她的准未婚夫，吴延觉自然首当其选成了她的男伴。

　　　　大厅洋溢着悠扬美妙的乐章，近在咫尺的少年朝她伸出手，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大厅的灯尽数暗了下去，只留中央他与她站的地方，追光灯朝下打下来，衬的吴延觉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更加精致深邃。

　　　　封顾翘呼吸一滞，只觉着周围的声音都离她远去，全世界只剩眼前的这个少年。

　　　　吴延觉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浅浅笑意，他的手白皙纤长，骨节优美好看的仿佛被上帝吻过，温柔的声音响起，醉人低沉的撩人：“安安。”

　　　　少年经过商场磨砺，已经如一枚璞玉，隐隐蜕变成沉稳内敛的男人。

　　　　封顾翘抬眸，望着他的目光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她微微一笑，在众人瞩目中纤纤玉手搭上吴延觉的掌心。

　　　　舞曲悠扬，聚光灯下般配极了的男女配合默契，舞步优雅缓慢，偶有目光交汇，眼中绵绵的情意任谁都看的见。

　　　　人群中，有一人缓缓垂下眸子，再没勇气去看舞池中央琴瑟和鸣的那对璧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抽的什么疯，明知道来了看到是什么，他却还是来了。

　　　　他一直盯着聚光灯下那张美丽的小脸，近一年未见，她好像又长高了些，也更漂亮了，或许是今天上了精致的妆容，她看起来比过去更美，一颦一笑都极赋尊贵优雅，夺足了人的眼球，他身边不知有多少初见她尊容的年轻男士看痴了她，他们说，还从来看过这么漂亮的东方女人。

　　　　听了这话的他心中更加酸涩，那般耀眼的女子露出所有的柔情却都是对着另外的一个人，一个，他一生也争不过，不能争的人。

　　　　顾源眼眶涩的厉害，他再也在这样的场合待不下去，趁着光线昏暗，他悄悄地退出人群之外，一如他来时。

　　　　他退出人群中的动作极轻，可有一人还是看到了。

　　　　南望蹙眉盯着那道远去消失的背影，心里轻嗤，对顾源的落寂不做同情。

　　　　在他眼里，喜欢一个人断不会喜欢的这么理性克制，尤其那人还有心上人的情况下，顾源的这番做派摆明了要被淘汰出局。

　　　　在南望心里，其实他还是挺希望顾源和吴延觉争一争的，看兄弟两人争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他也有意思，他也不介意多看几场戏。

　　　　想一想，都是挺有趣的事。百；镀；一；下；“；翘首无风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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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不能吃亏

　　　　宴会已经进行到高潮。

　　　　封顾翘和吴延觉在灯光下一站，男的俊女的美，单看两人身上的气质，便妥妥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数不清的名流绅士朝她举杯，恭贺封家的这位小公主迎来人生中重要的十八岁成人礼。

　　　　许多人朝她敬酒，她适当的小酌了两杯，便不在多喝，替她挡酒的活落在了吴延觉身上。

　　　　其实大多数人与封顾翘不熟，老一辈认识的人同封家长辈里聊在一处，朝她敬酒的最后多是小一辈年岁相近的宾客。

　　　　这些宾客里，年轻女性居多。

　　　　封顾翘本就长得极美，今日的精心打扮下可谓更光彩照人，艳压四方。

　　　　但上流社会的通病约摸着和皇帝的新装差不多意思，要是赶上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被下面的人唬着夸捧吹嘘，难免真生出几分不同寻常的优越感来。

　　　　哪怕女性敬酒的多，最多也只是中规中矩的和封顾翘交谈两句，近距离看下英俊疏离的吴延觉便觉得心满意足，全了念想后依旧有规有矩的短暂告辞，再去别处找熟人扎堆去了。

　　　　于是少数几个不长眼的千金毫不意外的凸显出来。

　　　　封顾翘怎么说也混迹过不少说不得的场所，别人不知道，吴延觉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眼清楚，封顾翘看起来典型的世家名媛，礼仪周到，优秀又自律，其实骨子里住着个小恶魔，她要是不开心，有的是法子让惹她的人更不开心。

　　　　封顾翘为了这场成人礼准备了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不说别的，单就宾客资料，她就记了好些个日夜，是以这些人就算不熟识，随便抓来一个人她也能叫出这是哪家的少爷千金，或者是夫人老爷。

　　　　找她的麻烦，封顾翘面上不显什么，却也能不痛不痒的回着，叫来人接不上她的话，让她们哑口无言的觉着是自己碰上钉子。

　　　　要是以为她会就这么轻易饶了这些在她成人礼上的无知挑衅行径就错了。

　　　　来给她找麻烦的，不是她将麻烦挡了回去就算了了的，在这一点上吴延觉有目共睹，她从不掩饰她属睚眦那一挂的脾性，惹她，不收回利息不算完。

　　　　之于今天她的盛大生日宴，她小惩大诫，手段温和不少。

　　　　背地里使些上不上台面的小绊子，让人失足掉进泳池，或是不小心酒水撒了衣服，总是出个丑就能还了她的利息的。

　　　　看着宴会上噗通落水，瞬间成了落鸡汤的的那位小姐，场面小小震荡的同时，吴延觉开口了，声音很低，低的像要融进他背后的黑夜似的。

　　　　“安安，如果狠心可以让你少受伤害，那么，就狠心吧。”

　　　　哪怕像个刺猬缩起来，竖起满身的刺，也……千万不要心软。

　　　　“你……在说什么？”

　　　　“我的安安，不能吃亏。”吴延觉浅笑着回她，“不管任何时候。”

　　　　这句我的安安，冠上他的名头，听在耳里如同仙乐，好听极了。

　　　　封顾翘看了眼远处被人抬走的那位小姐，又回过视线看他，最后笑着点点头，“当然不会，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百；镀；一；下；“；翘首无风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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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神经质

　　　　“祝贺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封顾翘寻着声源回头，身后的南望拿着酒杯缓缓走近，唇边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

　　　　“谢谢。”封顾翘微微扬唇，“玩的愉快。”

　　　　客套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佯做环视一周，南望露出失望之色。

　　　　封顾翘觉得他大概在憋什么坏招。

　　　　还没张口找借口搪塞，南望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响在耳旁：“总跟在你身边的那小子，不像会缺席你的十八岁成人礼。”

　　　　吴延觉目光落到南望身上，视线意味不明。

　　　　封顾翘眼神闪烁了下，很便快镇定下来，她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好像不是互相慰问的关系，还有一点，你的好奇，应该问当事人才对，我怎么会知道别人的事？”

　　　　“应该问他吗？”南望笑着耸了下肩，“可他走得太快了，我来不及抓住问，看来真的是就来看一眼，说起来，他偷偷摸摸的，我差点以为这里进了小贼。”

　　　　南望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他眼里丝毫不掩饰对封顾翘此刻的好奇，玩味地审视着封顾翘为之微变的神色。

　　　　封顾翘看着南望，久久凝视。

　　　　“这么严肃地看着我，难道你以为我没事糊弄你玩吗？”

　　　　南望扯唇，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你和你身边这位跳开场舞的时候，有一个人可是黯然退场了呢，顾家的……小少爷。”

　　　　“你好奇别人的事礼貌吗？”封顾翘皮笑肉不好。

　　　　“怕你没看到，提醒一下。”南望好脾气地微笑，可那微笑在封顾翘眼里却更像是挑衅，南望悠悠笑道：“谁让我是个心善的人。”

　　　　“南望。”吴延觉淡淡开口。

　　　　被点名的南望挑了下眉，终于出声了。

　　　　南望口吻轻佻，带着几分讽刺：“吴大少爷，有何指教？”

　　　　“用力过度可能把人越推越远。”吴延觉语速极慢，似乎含着重重深意，“你选的不是一个好方法。”

　　　　南望和封顾翘同时看向他，皆诧异万分。

　　　　下意识地，封顾翘以为他会警告南望，却没想到他提的，居然是中肯的建议。

　　　　南望笑容僵了一瞬，几秒后才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最后吴延觉眼中深沉的光让他不适万分，南望将目光转向封顾翘，“他是不是酒喝多了？”

　　　　封顾翘呼吸微滞，她僵硬地扯了抹笑：“可能吧。”

　　　　说着，她将吴延觉拉走。

　　　　南望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露深思。

　　　　有些……不对劲。

　　　　一如九月末旬的运动会上，那股心慌突如其来再次纷至踏涌，她几乎如同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一次是巧合，这次竟又是这股怪异的感觉，两次，哪里有这么巧合的第六感。

　　　　满堂宾客，眼看临近深夜，宴会到了尾声。

　　　　封顾翘手指冰凉地摩挲着额头，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他：“吴延觉，你为什么这么说？”

　　　　吴延觉薄唇紧紧抿着，去拉着她的手，却被她一根根抽开手指，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吴延觉的一颗心也跟着沉沉地往下坠。

　　　　“到底是我神经质还是你真有事情瞒着我？”百；镀；一；下；“；翘首无风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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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胆小怕事

　　　　吴延觉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白净俊美的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这么聪明，果然他一点的反常，她就察觉到了。

　　　　她那样在乎他，事到如今，又一次微妙的态度就足以让她清醒。

　　　　这就够了。

　　　　吴延觉在心里喃喃告诉自己，这就够了。

　　　　吴延觉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微微抬眸，眼角眉梢都渗着料峭寒意。

　　　　目光相触，封顾翘只觉得那道目光化作利刃直顺着血液钉进她的骨头里。

　　　　封顾翘呼吸都停住了，她红着眼眶收回目光，“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吴延觉沉默了一瞬，然后伸手，温热的手指触上封顾翘细嫩莹白的小脸，“安安，宴会结束后跟我回国，我什么都告诉你。”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淡雅的笑容里透着不可言喻的明灭，“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不要这么笑。”封顾翘说话时眼泪倏地从眼眶滚落，她抖着唇狠狠偏过头，“你不要这么笑。”

　　　　他笑的太淡太浅，太云淡风轻，他越这样笑，她越害怕。

　　　　她害怕，他这一笑，从此将隔开楚河汉界，从此，她便再也拥有不了他。

　　　　“安安，外面宴会快结束了。”吴延觉从休息室里翻出一套衣服，放到封顾翘面前，“换好衣服，我们这就走，我在门口等你。”

　　　　封顾翘眼含水雾，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吴延觉心口一动，他竭力压下这股情愫，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啪嗒——

　　　　泪珠砸在他的手背上。

　　　　吴延觉睫毛微微颤了下，他猛然抽身，转身走的决然。

　　　　直到房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封顾翘才脱力地跌进身后沙发。

　　　　原来……

　　　　一直以来，不是她敏感，而是确有其事。

　　　　到底瞒着她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回国？

　　　　封顾翘脑袋里乱成一团，所有的不安幻化成黑暗中的野兽幽幽地窥伺着她，她不知道黑暗里下一刻冲出来的会是一头什么。

　　　　她隐约猜到，不管冲出来的是头什么，她都会被撕个粉碎，什么也不剩。

　　　　封顾翘觉得窒息，她问他，问他瞒着她的是什么，等着她的又是什么？

　　　　或许……

　　　　眼泪颤颤巍巍地像落在城楼上的一片孤叶，只风一吹，它便吹下去，随着风儿跌落，直直地跌下去。

　　　　看他的神态就知道，就算她今日拒绝，也拦不住他的摊牌，他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然哪里来的飞机票，哪里来的隔着人海遥遥的那一眼。

　　　　他早做好了准备，或许，是早等着这一天。

　　　　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诀别。

　　　　封顾翘只愿是自己吓自己，自己成了胆小怕事的胆小鬼，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一直缩在象牙塔里不去面对他瞒着她的事，不去面对还没面对就觉得胆战心惊的残酷，不去面对……他。

　　　　可她又知道不可以，吴延觉叫她面对的事，不是她不想他就罢手了的，追问着到底瞒了什么是她，她也早该想到能瞒着的事情，断然不会让她好受到哪里去。

　　　　事到临头，哪怕她再害怕，再退缩，她也要咬着牙去面对。百；镀；一；下；“；翘首无风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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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给个说法

　　　　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拉拉链的手都是颤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几根黏在一起，她一低头，几串泪珠倏地落在外套上，在精致绒面上滚出一趟痕迹。

　　　　封顾翘出来时，吴延觉正往这边走过来，看见她收拾好装束，吴延觉眉目微动，他停下脚步，缓缓站定在几步之外的走廊中央，哑着声音唤她：“安安。”

　　　　“…………”封顾翘仰头，努力忍住落泪的冲动，几息之后才笑着看他，“宴会结束了？”

　　　　“结束了。”

　　　　吴延觉淡淡应着她，“我打过招呼了，安安，我们走吧。”

　　　　他站在原地没动，封顾翘朝他过去，只觉得每一步都又沉又重，她却还是走着，一步再一步。

　　　　他们走出封家，一路上几乎没碰上一个人，封顾翘现在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连人都少了，她喉咙里一直哽着一句话想问，不上不下，像一根鱼刺，一点点磨着她。

　　　　去最近的机场，车程不过三十左右分钟，封顾翘站在机场外面，跟着吴延觉往里走，大半夜的机场冷冷清清，放眼望去一大片空旷的白瓷砖白天花板，蓝色的指引盘冰冷冷地反射着幽幽的冷光，封顾翘拿着登机牌指头越发觉得冰了。

　　　　吴延觉手机里，躺在草稿箱一月多余的短信，在飞机起飞前发了出去。

　　　　而后他按下关机。

　　　　从这一刻起，铺天盖地的舆论便酝酿起巨大的龙卷风暴，蚕食瓜分封家与吴家的一切。

　　　　机场外，一辆限量版的豪车里，俊美无涛的男人轻轻推上卡在鼻子上的墨，遮住狭长漂亮的墨眸，唇角悠悠上扬。

　　　　好在，没让他失望。

　　　　国内现在还是白日，铺天盖地的消息砸下来，瞬间在网上砸出巨大的水花，吴延觉短短30秒的视频一下被炒的火热。

　　　　封顾翘成人礼，为表重视，吴家一家四口全来了旧金山庆贺，宴会虽散了，吴家的人却还和封家一些外亲留宿在封家本家。

　　　　吴延觉突然爆出这样的消息实在让整个圈子震了一震，并以光速通过自有渠道传到了国外封家。

　　　　封启同得到消息时已经闭灯歇下了，他叫人先压住网上的这些视频，而后也顾不得在换身衣裳，直接怒气冲冲地敲开吴家夫妻的房门。

　　　　吴父比封父早一步接到消息，他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一个电话打给吴延觉，电话里却只传出机械的关机语音。

　　　　“关机了！”吴父正咬牙切齿，房门被突兀地敲响。

　　　　吴父心里一紧，暗道封启同问罪的够快，连忙披上件衣服给他开了门。

　　　　“出来说。”封启同沉着脸看了吴然峰一眼，在吴然峰关上门后，封启同才沉声道：“他怎么回事？”

　　　　“他这个时候回国干什么？踏上飞机之前爆出的这条消息，他存的什么心？”

　　　　封启同脸色铁青，“还拐走了安安！”

　　　　“他怎么说的，给安安一个惊喜，这就是他说的成人礼惊喜？！太不像话了！”

　　　　“你先别生气，我派人拦住他，一下飞机就押他回来给你和安安负荆请罪。”吴父说这话时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要不是视频里真真切切看着是他吴延觉，我恐怕要以为这是谁在陷害，吴然峰，这件事，你们吴家必须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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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想过后果

　　　　岩城下着小雪，洋洋洒洒春日棉絮一般飘舞着，刚下飞机，迎面兜头挂在脸上，封顾翘不禁被吹的一个冷颤。

　　　　身后一把伞撑了过来，封顾翘僵了一下，眼眶酸酸的。

　　　　“天气预报有雪。”吴延觉修长白玉的指节握着撑杆，好听的声音如同玉珠落弦，清冽低沉。

　　　　封顾翘抿了下唇，点了下头，这才随着人流走进通道。

　　　　他们之间，被照顾的人从小到大一向是她，有他在身边，她几乎什么都不用操心，天气下雨还是下雪，该添衣还是减衣，他都替她想着，没想到越走越近的他们，还是有他对她摊牌的一天。

　　　　出了机场，封顾翘站在四处飘雪的广场上，看着四方川流不息的车辆，远处银装素裹，天地间皆融进一片白色，封顾翘低下头，将冻得发凉的脸蛋埋在大衣领里，“可以告诉我了吧。”

　　　　飞机上的这十几个小时她度日如年，哪怕她困得实在撑不住不小心睡着了，还是会在刚刚入睡后便惊醒，醒来发现还在飞机上，她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慌。

　　　　这么多个时辰熬下来，她眼底微微染了些青黑，神色疲倦低迷，“我害怕知道，想问又不敢问，可到了这里，我真再没有继续自欺欺人的勇气了。”

　　　　“告诉我吧，你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安安，对不起。”

　　　　吴延觉沉声道歉，他倾身，握着伞轻轻给了封顾翘一个拥抱。

　　　　“你是对不起我，你这样着急。”封顾翘垂下眼睑，眼中的水雾慢慢遮盖住视线，“连承诺过的都没做到。”

　　　　“你答应过我，成人礼后在美国和我领结婚证，可现在你却带我回国。”

　　　　吴延觉抱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他低声道歉，低低哀鸣的声音像从胸膛里发出的，他还是重复：“安安，对不起。”

　　　　“我们不能结婚，你回来……”封顾翘缓缓从那个怀抱退出来，双目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个像被抽取一半精魄的少年，竭力忍着声音中的轻颤，“是跟我说分手的，对吗？”

　　　　吴延觉的心被这句话化作的重锤猛然砸出一个豁口，他闭了下眼，艰涩开口：“安安。”

　　　　周围世界好像静了，车水马龙她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跟前的这声。

　　　　“我猜对了。”

　　　　封顾翘踉跄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退到他撑着的伞外，风雪迎面吹来，吹起他大衣的衣角，吹起她乌黑的长发。

　　　　“为什么呢？”

　　　　她哽咽着问，她能隐约猜透他要做什么，却猜不透他为什么这样做，明明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她不明白他又为何要做的这样不留余地。

　　　　不远处商场巨大的LED灯上，一贯播着广告的荧幕，恰到好处地开始播放一则短片，主人公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吴延觉，他在上面，说：退婚。

　　　　与封家的联姻，单方面取消，他说：不会娶她。

　　　　可笑的是下面的字幕，那么清晰，清晰到让她站在街对面的她看的清清楚楚！

　　　　封顾翘只觉得瞬息之间天旋地转。

　　　　“吴延觉，是什么让你选择把我架在舆论之上，让别人对我从艳羡变成嘲讽？”封顾翘的眼睛被风吹的又酸又涨，涩涩的让她想直流眼泪，可她努力忍着不哭，她努力忍着。

　　　　她单薄的身体，在风雪中站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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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如你所愿

　　　　“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吴延觉撑着伞，站在原地，幽深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