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无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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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里到外一点利益都没沾着，听着秘书每天早晨报告的股盘走向，加上这段时间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吴父的脸一天比一天沉。

　　　　吴氏现在人人自危，人人恨不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工作，生怕一个不小心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吴父这次气得狠了，非要关吴延觉个十天半月，好好治一治他被爱情冲昏了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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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迟来的审判

　　　　同时，吴父心里也无比清楚，这些都成不了目前最困扰他的问题。

　　　　刚才叫过小儿子前来问话，毫无意外地得知那封查不出来头的神秘邮件还在继续，坚持每天一封准时准点发到甫渊邮箱。

　　　　他又看了一遍邮件的内容。

　　　　看着与上次一模一样重复的那些话，叫吴父烦怒到极点偏又生不出任何解决方法。

　　　　对手孜孜不倦，又藏的太深，他手上的人都对付不了，做的所有措施自然无济于事。

　　　　最近不顺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加上那封邮件里，单独列出的‘很快’这两个字，实在如同魔音绕耳，让吴父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征兆。

　　　　难道……

　　　　幽冷的暗夜里，吴父沉吟着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

　　　　说是封顾翘请，最后还是南望绅士的付了款。

　　　　封顾翘全程很少出声，南望没有别人的配合照样能天南地北的讲一通，许多奇闻趣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自成一派言语魅力。

　　　　从国外名人鲜为人知的背景密辛追溯到各地看起来古怪的奇葩美食，南望讲的越来越贴近封顾翘感兴趣的点，最后几乎不跳脱在封顾翘兴致盎然的话题内。

　　　　不知不觉认真听了他大半个小时歪理邪说，封顾翘被逗笑，端起酒杯时才发觉原来南望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实际上是一个很健谈又心思极为细腻的人。

　　　　他讲话时她很少回应他，他却能从不着边际到摸清楚她心思整个过程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且不耗费过多时间，当你发现你一直陷入认真聆听的时候，才会在某个瞬间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好像已经摸清了你许多的心思。

　　　　从餐厅出来时，外面稀薄的飞雪早就停止了，地上因薄雪消融，斑马线与周围的深色柏油路颜色比平日显得更为清晰深厚。

　　　　空气透着潮湿冰冷的湿濡感，封顾翘一踏出饭店，直接被刺激的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南望幸灾乐祸地扑哧下笑出声。

　　　　封顾翘吸了吸瞬间堵塞不通的鼻子，带着闷闷的鼻音跟他别过，“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唉，等等——”南望拉住她胳膊。

　　　　“还有什么事？”封顾翘看着他，抬用手背碰了下发痒的鼻尖。

　　　　“我送你。”

　　　　封顾翘动作顿了下，抬眸看他，“……你有驾驶证？”

　　　　南望撇了下眼，有点嫌弃，又有点洋洋得意，“这你放心，小爷我什么证都没有，也不会没有驾驶证。”

　　　　从兜里拽出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南望冲封顾翘得意一笑，“试试？”

　　　　封顾翘摇了摇头，一下浇灭南望大半的斗志。

　　　　“开车最快一个半小时，来回三小时，我还是不耽误你了。”

　　　　“耽误我？”

　　　　南望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随后抿唇笑开，嗓音低低地开玩笑道：“把时间都花你身上我都乐意，三小时算什么？”

　　　　封顾翘望着不远变换的红绿灯，看着行人和车流熙熙攘攘地缓缓涌动，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又不间断。

　　　　天色暗的很快，一个红绿灯的时间便灰蒙蒙地像蒙上了一层布，街边的路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给城市夜景渡上一层旖旎光彩。

　　　　身前而过的人步履匆匆，封顾翘眯了下眼，市中心的这里在下午快要黑天之前交通总是要拥堵上一两个小时，现在正是前奏开始的时候，封顾翘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开始堵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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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普林斯顿小师妹

　　　　小心思骤然被人揭穿，南望反而神采奕奕地眉目舒展起来，伸手搂了下她的肩，“正好聊聊哇。”

　　　　自从认识他以来，她就知道他是个脸皮厚自来熟的，如今算是知道他这门邪教功法已经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个人脸皮点厚成什么样，才能在被人揭穿时还笑嘻嘻地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南望笑着睨向她，漆黑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她清透漂亮的小脸。

　　　　“小顾翘，你老那么拒人千里多伤人心。”南望薄唇微勾，眼里流转的星光像是银河更迭的星辰。

　　　　“你这么优秀身边要好的同性，一点目的都没有的应该不存在，男性……”南望嗤笑一声，表情有些嘲讽，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也足够表明他的意思。

　　　　“我虽喜欢你，但我的目的仅限于单纯的追求与喜欢，说实话，结果当然期待好的，可你和我现在岁数都不算大，结果什么的离我还太遥远。”

　　　　说到这里南望顿了下，蹙起了眉，似乎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歧义，便解释道：“我指的是真正意义上完美的爱情，所以……在美国，拿我当你第一个好朋友吧，顾翘。”

　　　　封顾翘对南望这种狡猾狐狸的开诚布公十分惊讶，她面上不显，环臂抱胸的白皙纤长的指尖轻轻扣了扣，“我没有与喜欢的男生做好朋友的癖好。”

　　　　“你不是说让我撞南墙吗，距离不足够进，不了解你，怎么撞的上？”南望狭长的桃花眼里含着浅笑。

　　　　封顾翘微微挑眉，“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近一步，你不敢？”

　　　　“好朋友也不是说是就是的，拿什么当好朋友，嘴吗？”封顾翘摘下他的围脖还给他，抬步向前走去，“以后见面再说吧，我回家了。”

　　　　“你跑什么啊？”南望捧着围巾追上她，不由分说地强制性地搂住她的肩膀，把围巾再亲手围到脖颈上，“天都黑了，你不嫌冷。”

　　　　跟第一次一样，南望过程过很少与她肢体接触，做完这些很快与她拉开距离，叫封顾翘拧着眉头想说又觉得讪讪。

　　　　南望看着她复杂的脸色，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他咧嘴一笑，“小顾翘，要是以后我们会天天见面呢？”

　　　　封顾翘偏过头去看他，彻底暗下的天空，都市繁华霓虹浓成阴影打在少年过分好看的脸上，将少年唇畔的笑都显得愈发勾人了几分。

　　　　她一顿，迟疑地问：“什么意思？”

　　　　除了家里，她以后会最常在的地方……

　　　　南望眉眼弯起来，白皙的肤色细腻的好似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少年唇红齿白，嗓音低沉好听，“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在……普林斯顿上学？”

　　　　封顾翘大吃一惊。

　　　　普林斯顿作为全球排行上赫赫有名的大学，在美国录取上仅次于麻省理工学院，录取学生不看家庭经济状况，而是要求学生的真才实学，对待招生这一项，普林斯顿大学尤其严格，这也是普林斯顿与其他大学最区别开来的一点。

　　　　一句话概括，能进入普林斯顿大学的人，必须要有真才实学。

　　　　吊儿郎当的南望，竟然这么优秀吗……

　　　　“是啊，小学妹。”

　　　　“没想到吧？”南望愉悦地扬起眉梢，“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美国那么多有名的大学，你去哪所不好，偏偏与我上同一所，小顾翘，咱们两个还不够有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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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黎明的云

　　　　对于缘分一词，他们的每次相遇与邂逅，都充分淋漓地展示了无意中微小几率重叠的可能。

　　　　这一点封顾翘不置可否，她敛下眼，连同情绪一起，随后她昂起头，朝他微微一笑，“那学校见。”

　　　　转身时风扬起她耳畔一缕黑发，在满街霓虹中扬起轻柔纤长的弧度。

　　　　南望站在原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

　　　　……

　　　　吴延觉订了去旧金山的机票。

　　　　有吴甫渊的帮忙，加上他积攒下的一些人脉，机票很快送到了他的手上。

　　　　是去旧金山最近的一班机票。

　　　　经济舱里，吴延觉望着窗外天边即将破晓的黎明，能想象到明早父亲发现他不见而大发雷霆的样子。

　　　　忤逆父亲这件事，他已经做的太彻底了。

　　　　飞机轰隆隆中缓缓飞离地面，地面闪亮的高楼标志迅速消逝，城市变成地图册上的一隅版块，飞机缓缓升上云端，最后只剩下方依稀透了光亮的云海。

　　　　吴延觉垂下眼，细碎的刘海垂在额间，在飞机充盈的灯光下苍白的面容几近透明，他干裂的唇瓣轻翕，缓缓吐出一字无声的……

　　　　安。

　　　　封顾翘整夜的失眠因为今天在外吹了冷风发了高烧，晚上难得的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夜。

　　　　这一觉说到底算不上睡的多好，只不过是她最近唯一一次没有黑暗里突然惊醒或哭醒的一晚。

　　　　汗水黏糊糊地裹着丝绸睡衣，一晚上不停的说梦话，比起之前岩城的那次高烧还要严重。

　　　　有些人看着理智克制，心里却有一角脆弱的如一块毛玻璃，压不住的事堆积在心里，受不了磨难，便非要生一场大病。

　　　　边易声象征地敲了两下，推开门，看着封母守在封顾翘身边大半夜，果不其然眼睛都熬红了。

　　　　“小姨，去休息吧，安安这里我来守着。”

　　　　封母拄着额头摇摇头，另一只手掖了掖被角，“没事，我守的了，安安的烧还没退呢。”

　　　　边易声直接迈步走进来，怕吵醒封顾翘，声音压的很低，“姨夫电话打到我这里，让我接你的班，您回去休息吧。”

　　　　“他电话怎么打到你这里了？”

　　　　封母无奈埋怨，回头看了眼女儿，犹豫片刻后起身，不放心地跟边易声嘱咐道：“床头的温度计你时刻给安安测一下，她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要是温度在烧起来，赶紧去叫我。”

　　　　“嗯，放心吧。”

　　　　封母听罢微微一笑，拍拍边易声的肩膀，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门合上，边易声拿起温度计的探头往封顾翘脸颊上一抵，液晶屏上立刻显示的三十八摄氏度，边易声无声叹了口气，收回温度计。

　　　　试了试封顾翘额头湿毛巾的温度，边易声蹙了下眉，拿起毛巾去洗手间淋湿再拧干，冰冰凉的敷到封顾翘额头，嫌弃地冷嗤一句，“真能折腾。”

　　　　“延觉…吴延觉……”

　　　　一声清呢从睡梦中人口中呢喃而出，封顾翘紧闭着眼睛，眼皮下眼珠不安稳地转动，明显陷入到什么梦境中去。

　　　　显而易见的，她梦中的人，是远在岩城关禁闭的吴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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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散心

　　　　边易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置于精瘦的腹部，黑眸沉沉地盯着一点波折就变得脆弱不堪的封顾翘。

　　　　良久，昏黄的一盏壁灯下，传来一声似是沉吟，似是无奈的叹，“安安。”

　　　　“执着用到这上来，要是知道吴家存的心思，该怎么面对他？”

　　　　回应他的是四周无边的寂静，沉沉的夜，以及偶尔封顾翘不安稳的梦呓。

　　　　坠入梦中的封顾翘抓着被单的手心满是湿汗，用的力道越来越大，“吴延觉！”

　　　　她猛然惊醒，惊恐的余韵盘旋，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昏黄的壁灯将周围的一切都渲染的昏黄，远处是光源不及暮沉沉的黑暗，她惊魂未定地转头，边易声“啪——”下将床头灯打开，清冽的眉眼自昏暗中暴露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醒了。”

　　　　“你怎么在我房间？”封顾翘下意识问，一开口，嗓音却似沙子滑落纸张的干瘪粗砺。

　　　　“你要是争气点，谁都不会大半夜出现在你房间。”

　　　　边易声说着微微起身，将她起身时掉下来的冰毛巾拿起来搁在一旁，顺势拿起温度计又给她量了下温度，见温度比之前将了些才缓缓道：

　　　　“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要看看多少人担心你，小姨在这看了你大半宿，刚回去休息。”

　　　　封顾翘揉了揉发沉的头，闭目哑声辩解：“我也不想生病。”

　　　　“养病这几天准备一下去日本的东西，五天后我有一个日本的行程，你跟我去。”

　　　　“公事带我？”封顾翘倏地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边易声头疼地皱眉看她，语气冰冷，“带你你还不愿意？”

　　　　“…………”封顾翘咬了下唇角，讷讷地回：“好奇还不行么…”

　　　　“爷爷奶奶让我带你出去散心，但凡你与其他兄弟姐妹处的好一点，都不会把你推给我。”边易声毫不留情地揭她伤疤。

　　　　“咱们两个不也是兄弟姐妹吗？”封顾翘恹恹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干涸的喉咙里水流滋润的感觉格外舒服，封顾翘这才继续小声道：“兄弟姐妹那么多，各有各的心思，哪那么好相处，相处的来你一个就够了。”

　　　　够……辛苦了。

　　　　说到最后一句，封顾翘抿抿唇，示好地朝边易声龇了下牙，却一不小心扯裂缺水起皮的嘴唇，疼的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封顾翘舔了下嘴唇渗出的血迹，尴尬地朝边易声继续笑。

　　　　虽时常遭边易声无情摧残，但她知道面冷心冷的这人虽然对她看着不怎么友好，心里其实把她这个妹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从来都不贪多，兄弟姐妹中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她已经知足了。

　　　　边易声牵动唇角，皮笑肉不笑，“是啊，所以一起去吧，日本。”

　　　　“可……”封顾翘眉目打结，哑然了半晌，“公事顺便带上我，也算带我……出去散心了？”

　　　　封顾翘可算知道私下从来没有带过她出去玩的边易声，为什么在公事上准备带上她。

　　　　合着她就是他顺手带过去，表面上他遵从嘱托带她出去散心，实际上一到日本就准备与她一拍两散，他忙的他的工作，她自己在日本瞎逛，各忙各的吧？

　　　　微妙的语气让边易声掀起眼皮，他坦然地在她求证的目光中点了下头，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不想去可以不去。”

　　　　“那我不去了。”封顾翘回过头，闷闷道：“不麻烦你了。”

　　　　左右各玩各的，日本她也没那么想去，还不如不去。

　　　　“呵。”边易声一声冷笑。

　　　　“出去散心推不了，你的心情家里人了解，不可能再在家里拘着你，不跟我去日本，你就等着爷爷奶奶找几个保镖陪你去国外。”

　　　　封顾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边易声望着她，浓眉微掀，最后一锤定音，“跟我去日本。”

　　　　“…………”

　　　　“我自己一个人去别的地方也可以的。”封顾翘不满地硬着头皮讷讷把话说完。

　　　　边易声有些烦了，拧着眉毛冷言冷语地下最后通牒，“你再说一遍？”

　　　　“我……”

　　　　对上边易声没有丝毫情绪波澜的眼睛，封顾翘低头抓了把头发，彻底认怂，“我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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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想不明白

　　　　“你回去吧，天还没亮呢，还能继续睡会儿。”

　　　　封顾翘把靠垫拉过来搁在身后，拄着胳膊靠在床头，她不打算再睡了，旁边也用不到人守着，这些天她身边一件事接着一件，边易声日理万机，腾出时间陪着她来回折腾，公司事务那边少不了要他决断筹划，他两头兼顾本就极耗心力，要是连生病这点小事都在拖着他，她实在没脸在见他了。

　　　　看出她不打算再睡，边易声点了下头，“去冲个澡换件衣服，浑身都是汗。”

　　　　封顾翘只觉得自己热的难受，嗓子被灼干，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自己睡这一觉出了一身的汗，经边易声提点，她抬手摸了下后脖颈，摸了一手湿濡濡的汗渍。

　　　　封顾翘盯着指尖在灯光中晶莹的湿汗，喃喃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怎么这么迟钝了。”

　　　　“我等你出来再走，快去洗澡。”边易声催她。

　　　　封顾翘纳闷抬头，“？”

　　　　边易声被她目光看的无奈，“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速战速决赶紧冲个澡出来，我等你。”

　　　　“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又不泡澡。”封顾翘觉得边易声大惊小怪，嘟囔着起身，拉开卧室的灯，随便找了件新睡衣，临进去时她回身扒着门框道：“等我十分钟。”

　　　　边易声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闭目嗯了一声，懒得掀开眼看她。

　　　　热水澡冲完，乍一遇到常温的空气，封顾翘冷不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吹风机吹的半头发披在脑后，她吸着鼻子拉开浴室门。

　　　　“我洗完了，你回去吧。”

　　　　边易声扫了一眼她脸颊上因冲澡发热蒸出的红晕，淡淡收回目光，起身，“药在桌子上，觉得头晕先测一下温度计，发烧吃一片，不管用再找我。”

　　　　“知道了。”封顾翘乖巧地点头。

　　　　走到门边，边易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来，“如果想睡觉，先叫人，没人在旁边守着不行，清楚？”

　　　　封顾翘又点点头。

　　　　边易声眉目这才舒缓，压下门把手推门走了。

　　　　封顾翘走过去把卧室的灯关掉，躺回床上，周围安静的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封顾翘抚上早已恢复正常跳动频率的胸膛，回忆着刚才让她心有余悸的那个梦。

　　　　梦境已经拼凑不成完整的画面，她只隐约记得吴延觉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吞噬他的悬崖，周围像是陷入一个黑色时空虫洞的场景，狂风肆虐，像是电影场景里的世界末日，唯独的，这样的末日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来不及抓住他，他就已经走远了。

　　　　梦境里乌云遮日，雷雨倾盆的场景让她害怕，最让她恐惧的是失去吴延觉，哪怕只是一个梦境，亲眼看着他被黑暗吞噬，亲眼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由心脏最深处席卷来的钝痛却是真实的，甚至这种惶恐会因为梦境的残酷比现实中的分别还要让她锥痛万倍。

　　　　封顾翘知道，吴延觉在她心里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她越喜欢他，心里越放不下，连梦境都是。

　　　　颓废地捂住隐隐烧起来发烫的脸，封顾翘无力地将头埋在被褥，她想不明白，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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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最服封顾翘

　　　　她自以为足够了解吴延觉，而当退婚的事发生时，几乎一瞬便全盘推翻她的认知。

　　　　至今她都不清楚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严重到直接让他用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方式来毁掉这个他亲口做出过承诺的婚约。

　　　　胡思乱想中时光过得飞快，天快亮的时候，她彻底又烧起来。

　　　　封顾翘蹙着眉吞了片退烧药，药片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她咕咚咕咚喝了好些水才把药片从嗓子眼顶下去。

　　　　不过退烧药好像不怎么管用，最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她烧的实在不清醒，便忘了边易声警告的那番话。

　　　　她没躺在床上，就那么靠着靠垫半梦半醒地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头一点一点的打盹，远看着随时都可能大头朝下的怼到被褥里。

　　　　边易声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他一下被她气笑，走过去直接拎着她后脖领，将她冲下的脸仰过来，他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她滚烫的小脸，冷声冷语：“封顾翘？！”

　　　　迷迷糊糊的感觉脸一阵疼，她嗫嚅了下唇瓣想睁开眼睛，可眼睛却像是黏着胶水，无论她怎么睁都睁不开，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耳朵里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下意识觉得好像有人在叫她。

　　　　边易声从来没这么服气过谁，封顾翘是第一个。

　　　　明明白白告诉过她，困了想睡一定要先下去叫人，她可倒好，真不怕自己一觉睡成个傻子。

　　　　天从蒙蒙亮到彻底亮开，边易声扛着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封顾翘直接将她扔进后座，而后快速驱车赶往附近最大的医院。

　　　　他守着她时她的烧一直持续往下退，他本以为就算他不在，照着这个趋势她退烧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会儿自动退下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没成想封顾翘反反复复的高烧，她又不自己上心，要不是他进去看她，没准她这烧要烧多长时间才能被人发现。

　　　　边易声抱封顾翘进急诊室时浑身的煞气吓得值班的护士一时谁也不敢上前，还是边易声冷冷扫了一眼，大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询问了征兆后麻利地给封顾翘测体温挂药水。

　　　　看着体温计上趋近于三十九摄氏度的体温，边易声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深一口气，才压下心中几欲燃成飓风的怒火。

　　　　封母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即便晚上休息的再晚，早上该起来的点也从不赖床，她一早醒来，穿戴完毕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开封顾翘的房门，却意外地扑了个空。

　　　　在楼下见到正在监督准备早餐的管家，“见到易声和安安去哪儿了吗？”

　　　　“天亮的时候易声少爷抱着小姐去医院了，现在应该正在医院就诊。”

　　　　“安安又发烧了？”

　　　　封母沉吟几秒后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熬一些小米粥，在做一点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