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无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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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她。”

　　　　顾源看见她被冻的煞白的脸色时眉心顿时狠狠一跳，不容分说将大衣脱下来给她裹住：“你怎么也不穿外套。”

　　　　大晚上到江边吹冷风，还是他害的，封顾翘自然不跟他客气，拢住衣服指了指孙颂妃，封顾翘忍着脾气：“给你三秒，让你的人放开她。”

　　　　顾源头疼地挥了挥手，两边的手下会意松手，孙颂妃惊吓过度没了支撑瞬间跌倒在地。

　　　　封顾翘见此，犹豫了下，还是过去蹲在她旁边，默默替她解开绑着的绳索，最后替她撕开嘴上的胶布。

　　　　“顾翘……”

　　　　孙颂妃嘴上的胶布一撕开便忍不住带着哭腔地叫了声封顾翘的名字，而后紧紧地抱住她。

　　　　怀里带着冷香的身体浑身冰凉，还在隐隐发颤，封顾翘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推开她，将自己身上顾源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却是没在抱她。

　　　　孙颂妃哭声渐弱，抽噎着看着她，静了几秒，封顾翘才抬眸：“颂妃，这段日子，你的想法，变了吗？”

　　　　她知道她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没了她的庇护，她追求吴延觉简直是做了件全校女生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而且她还是顶着曾经她好朋友的身份，做着追好朋友未婚夫的行径。

　　　　亲近她的人因为这层遭人唾弃的原因，或许又是大家想讨好她封顾翘，不敢跟她作对，都纷纷倒戈向她这边。

　　　　现在的孙颂妃，在这所学校里，根本没了朋友，孤身一人的她，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却因一招棋错，落得个天差地别的待遇，吃尽了苦头。

　　　　孙颂妃看着封顾翘，眼泪珠子一般从眼眶滚落，高架桥下江水翻涌，这样冷的天气，她要是真被顾源捆住手脚扔进江里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刚劫后余生的她听到封顾翘这样问，这段时日遭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就此哭掉所有委屈。

　　　　友情虽是走到了尽头，但终究朋友一场，曾经那个美好的她存在她回忆里已经挥之不去，她到底曾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封顾翘微微红了眼圈，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颂妃，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对不对？”

　　　　她不答，封顾翘默然，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出国吧，等你足够强大，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放不下他，你就回来。”
………………………………

第11章　实在不像话

　　　　那日之后，孙颂妃没几日便办了转校手续，听人说是出了国，跟着家族里一位学医的表哥一同学医去了。

　　　　校内云云说她不作为，任孙颂妃骑到她头上之类的话消停了下去，现在流传的尽是封顾翘如何如何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一时间对吴延觉抱有幻想的女生全匿了踪迹，倒是人人自危的模样大有一副孙颂妃的出国全因她逼迫的架势。

　　　　封顾翘看着顾源眉飞色舞说这些八卦，好笑地塞了一把瓜子给他，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学校里风言风语日渐减少，除却偶尔些零碎的小事件，封顾翘日子过得可谓舒坦至极，每日吃吃喝喝，请个假翘个课，羡煞无数同级校友。

　　　　眼看月考临近，学校到处漫布浓郁的书香气，一派平静祥和的氛围下一则消息突如其来砸下，瞬间在校论坛激起万丈波澜。

　　　　学校官网是如此通知的：

　　　　鉴于封顾翘同学学习成绩优异，在校期间为学校斩获国内外数十座奖杯以及荣誉，经校委会商议，最终决定同意封顾翘同学的跨级跳级申请，特此声明。

　　　　万众哗然，议论纷纷。

　　　　封顾翘直接跳过高三进到直属大学部，不用高考不说，连前不久令人度日如年的大一军训一同巧妙避过，让多心的人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的。

　　　　有几个家世优越且看封顾翘不怎么顺眼的女生不满学校这如同开后门的行径，老师在讲台上直接一句话就怼了回去，说你们要是有封顾翘那成绩别说大一，大二都给你们转。

　　　　几个女生听了，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若说封顾翘，那还真是个中事迹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非要一句话概括的话，封顾翘就是正经八本的天之骄女，样样出类拔萃到连她们这群千金小姐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封顾翘的升学手续是自己办的，期间各级领导给开了一路绿灯，没怎么费事，只一下午手续就办成了。

　　　　因为这件事回家的时候吴延觉还多看了她好几眼，封顾翘察觉到，明知故问地笑着问他：“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长花了？”

　　　　吴延觉闻言目光索性停在她脸上，“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

　　　　封顾翘拄着下巴，葱白好看的指尖点了点脸颊，故作思考地沉吟了一瞬，才笑眯眯道：“想离你近一点算吗？”

　　　　话一出口，换来吴延觉凉凉一眼，封顾翘顿觉悻悻：“学校里没什么意思，每天在那里耗着还不如换个新地方，好歹还有几天新鲜劲儿。”

　　　　听了这个答案，吴延觉撇开眼望着窗外，当初她死活不愿意跳级提前迈进大学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不想过早循规蹈矩主攻金融专业是其一，更多的是她不愿抛下孙颂妃这个朋友，孙颂妃成绩固然好，但却够不上跳级资格。

　　　　二者加之，封顾翘更是想方设法地找理由进行千般拖延，没想到如今，她倒是自己妥协了。

　　　　这其中有孙颂妃的几分缘故吴延觉心里清楚，想问她难道孙颂妃对她来说打击就那么大，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问。

　　　　他推开车门下车，对里面的封顾翘伸出手，眉目紧锁，“大学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封顾翘偷偷撇了下嘴，将手搭上去，顺着他的力道从车里钻了出来，仰头冲他讨喜地笑：“不是还有师哥你在，全靠你啦。”

　　　　她笑着说完便自然地低下了头，吴延觉默然，收回手时封顾翘却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他，“对了，吴延觉。”

　　　　手被突然扯住，吴延觉垂眸看了眼她紧紧拉着他的那只手，而后抬眸，视线望着她那张欲语还休的小脸，“刚才不是还叫我师哥？”

　　　　封顾翘噎了一下。

　　　　“你……就是…就是那个围巾，我昨天在你房里看见了。”

　　　　封顾翘心里发虚，有些不敢直视吴延觉此刻凝着她的那双眼睛，她为了捉弄他才那么说的，不过是一时玩笑话，没想到他答应下来，现在骑虎难下反倒的变成了她。

　　　　她打起了退堂鼓，试探道：“要不，还是别织了吧？”

　　　　在他房间那堆与他气质截然不符的花花绿绿的毛线团子，还有旁边那些不知道尝试了几次的半成品，连着电脑桌面存着的都是各种织围巾的小视频，当时封顾翘看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扪心自问，她送他的礼物，不过是些随手买来昂贵又冰冷的物件，没在里面花过半点心思，她却总是要求他做着做那，手工针织这样心灵手巧的活儿她都做不来，却要求他一个手长脚长的男生做，实在有些不像话。
………………………………

第12章　丑丑的小花狗

　　　　最后吴延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封顾翘望着他的背影暗自琢磨半天，终于一锤定音这事应该是就这么算了。

　　　　他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非要较真的性子，不回答应该就是同意，毕竟那一堆让人看着就头疼的毛线实在太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力，吴延觉是个有毅力的人，却不见得在会把他的毅力坚持在这种耗费光阴的事上。

　　　　这么想着，封顾翘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开始猜吴延觉到时候会送什么给她。

　　　　……

　　　　晚饭时候迟迟不见吴甫渊下来，封顾翘这才忽地意识到今天就没见那小子回来，视线探寻地看向吴延觉，吴延觉瞥了一眼客厅中央，微微扬起下颚，身旁佣人立刻会意拿过家里无线座机递到封顾翘面前。

　　　　封顾翘下意识对上吴延觉的目光，他看了一眼她，眼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封顾翘无奈地压了下唇角，很快又扬了起来：“好吧，我打就我打。”

　　　　她拿起电话快速拨出吴甫渊的号码，等了几秒，直到那头传出的机械女声让封顾翘脸色变了变，“关机了。”

　　　　“司机回来了吗？”封顾翘问向身后的佣人。

　　　　“没看见老张回来。”

　　　　“司机也没回来。”封顾翘沉吟皱眉，视线落在听筒上，停了几秒道，“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说着她就要拨号码，却手指悬在键盘上时停堪堪住，封顾翘抬手头疼地揉揉眉心，回头向佣人问道：“小甫渊司机电话是多少？”

　　　　佣人猝不及防遇到这样的问题，额头冒着冷汗，在封顾翘灼灼的注视下还没来得及说去给她找找，旁边的吴延觉便径直抽过封顾翘手中的座机听筒，在上面行云流水般摁了一串数字后还给她。

　　　　“打吧。”好听清朗的声音淡淡响起，语气没什么波澜。

　　　　佣人立刻感激地看了一眼吴延觉，吴延觉脸上表情不变，眼里却积蓄了几分冷意，“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是你职责之内该做到的事，这一条，你来的第一天应该就有人跟你说过。”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却见佣人生生打了个冷战，脸色唰地白了下去。

　　　　封顾翘听着电话那头待接听的长长嘟嘟声，又见眼前佣人羞愧煞白的脸色，烦躁地挥挥手，“先下去。”

　　　　在即将自动挂断之前，电话总算被人接通，司机惶恐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听筒一端传来：“喂？”

　　　　封顾翘眉心一凝，“你们在哪儿？”

　　　　听出封顾翘的声音，司机忐忑道：“封小姐，我在学校附近，二少爷…二少爷他甩开我自己跑了，我没来得及追上二少爷，现在正在找他。”

　　　　封顾翘眼眸抬了抬，“为什么瞒着？”

　　　　距离放学已经将近快一个半个小时，司机没有再第一时间拦下吴甫渊，就该上报到，到时家里自然会派出更多人手去寻，这么长时间的空档，以吴甫渊的身份，每单独在外多一分钟便多一份危险。

　　　　“先问他甫渊走时有没有拿手机。”一旁的吴延觉淡淡开口，封顾翘听了，黑着脸照着着跟司机问了一遍。

　　　　“没拿。”封顾翘凝着吴延觉，脸上带了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担忧。

　　　　吴甫渊平时被管教的极好，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活脱脱就第二个吴延觉那般少言寡语性子，没想到这刚赶上吴父出差，吴母家里有事回了娘家，这吴甫渊就闹出这样的事。

　　　　就在封顾翘再要开口之际，远远便听到门关响动，接着听到佣人恭敬地叫了声二少爷。

　　　　封顾翘眉心重重一跳，“啪！”下重重放下听筒，起身从餐厅出去。

　　　　大厅里，吴甫渊刚走到一半，就见封顾翘从餐厅里出来，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的火药味。

　　　　“甩开司机，还不拿手机，小甫渊，这是晚上，你是不是觉得外面都和你家里一样安全，招呼也不打，你觉着没人关心你是吗？”

　　　　吴延觉跟在她身后，淡淡望着客厅里被教训的弟弟，神情寡淡，没有半分替他说话的意思。

　　　　噼里啪啦数落了一大堆，封顾翘见他一副沉默听训的模样心顿时软了，气连着也跟着消了大半，其实说的疏离点，她不过是借住在他家的客人，着实没必要像现在如此这般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训斥他，可到底她同吴延觉一起长大，她没什么弟弟妹妹，他又是吴延觉的弟弟，她早把他视做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他做出这样出格让人担心的事，她还真是从没训斥过他。

　　　　见他一张脸脏兮兮的，校服上还沾了不少灰，头发更是乱糟糟，怀里抱着一个纸盒子，显然是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封顾翘努努嘴，“怀里的什么？”

　　　　吴甫渊闻言，见她不生气了，上前几步直接把盒子塞到封顾翘怀里，“你帮我养吧。”

　　　　封顾翘低头，一块碎布盖在圆圆的凸起上，她将布拉下来，底下赫然一只熟睡的小花狗，小小的，恐怕她一只手掌就能将它托在手心。

　　　　封顾翘碰了碰它的脑袋，小家伙闭着眼睛往后下意识地挪了挪，然后继续毫无防备的呼呼大睡。

　　　　“小甫渊，你别跟我说你今天闹这么大动静就为了这一只小花狗？”封顾翘目光盯在小家伙被黑眼圈包围了一只眼睛的脸上，又凉嗖嗖地补了一句：“还是一只丑丑的小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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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甘不共苦

　　　　小少年表情淡然，显然没觉得这点胎记算的了什么，还是那句话：“你帮我养吧。”

　　　　封顾翘扬眉，这事上他倒是聪明，知道如果是他养，吴母回来一定不会同意，索性直接交给她来养，她不是吴家的人，养狗又只是种无伤大雅的小事，长辈谁也说不到她的头上。

　　　　而这狗，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他。

　　　　看在今天为了一只宠物他都要豁出去的份上，封顾翘将怀中的盒子交给一旁的佣人。

　　　　“成，帮你养可以，前提今天的事不许再发生第二次，你能保证吗？”

　　　　“可以。”

　　　　“不是跟我，是跟你哥保证。”封顾翘瞥了眼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吴延觉，“你哥连着你司机电话都记着，他那么关心你，你总怕他干什么？”

　　　　小少年快速睨了眼吴延觉，小声嗫嚅反驳：“没有。”

　　　　……

　　　　家里之前没养过狗，没有现成的用具，封顾翘派去的人采购速度很快，不消一小时，她房间关于狗狗使用的东西便一应俱全，一一摆在地上。

　　　　安置狗窝，水，狗粮，还有拌好的奶粉，封顾翘兴致勃勃地照着百度上的步骤按部就班地倒腾着。

　　　　说起来，她从小到大唯一养过的不过是只乌龟，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是长寿的动物，到她手里偏生没活过一个月，这种挫败感让她对养宠物的心思淡了下去，这么多年下来，便没再养过其它。

　　　　这只憨憨懒懒的小花狗，现在算得上是名正言顺地登上她历史宠物记录榜，那么小小的一只，她手摸着它时，能感到它皮肉下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小小的生命体，带着勃勃生机。

　　　　封顾翘琢磨了琢磨，这小东西丑是丑了点，但那一只熊猫眼瞅着瞅着她反倒还觉得它丑的挺可爱的。

　　　　只不过这狗狗身上外带的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封顾翘愁眉不展地看着熟睡的小花狗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定心，抱起它，去隔壁敲了吴延觉的房门。

　　　　当吴远觉穿着浴袍，发丝还滴着水打开门时，便看到封顾翘眼眸亮晶晶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狗崽。

　　　　吴延觉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站在门口没动，下一秒直接关上门。

　　　　料到他不会轻易妥协，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把她拒之门外，这还是从小到大的第一次，封顾翘错愕地盯着门板，直到传来咔哒一声响后才反应过来，她生气地拍了下门。

　　　　“吴延觉！”

　　　　半响里面都没有动静，封顾翘扁了扁嘴，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不给她开门。

　　　　封顾翘踟蹰了会儿，将全身重量都靠着门板，恹恹地将头抵在门板缝上，委委屈屈地隔着门缝跟他道：“吴延觉，我没给狗洗过澡，同甘共苦，你帮帮我还不行嘛。”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封顾翘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半响，最后确定，他还真是打定主意给她关外面。

　　　　怀里的小家伙哼唧一声，缓缓睁开如水雾般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的表情就像受了委屈似得，封顾翘心疼地摸摸小家伙的头，“你醒啦？小家伙。”

　　　　越看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封顾翘心里越柔软的一塌糊涂，便更觉得赌气。

　　　　“走，他不给你洗我给你洗，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没他我就洗不成。”封顾翘气鼓鼓地掂了掂怀中的小东西，不忘恩威并施：“不过你一定要乖乖的啊，乖了给你吃好吃的，不然就不要你了。”

　　　　因一时冲动较劲，顶着满腔热血的封顾翘在给狗狗洗澡的时因为业务不熟而导致状况连出，个中状况，简直不是一个惨字概括的了的。

　　　　吴甫渊踏进封顾翘房中时，封顾翘正坐在地上，两只手跟抓活鱼似得抓着小花狗，小花狗哼哼唧唧地低低嗷嗷着，瘦小的身子就跟有使不完的劲儿似得使劲想要挣脱魔爪。

　　　　吴甫渊表情凝固，站在门口不知如何下脚，整间房子就像是被泡沫覆盖，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泡沫，地板上，沙发上，床上，还有封顾翘…脸上。

　　　　“小甫渊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它一个劲儿的跑，别看小胳膊小短腿，跑的倒挺快，我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冲个水它就干净了。”

　　　　封顾翘抓着小花狗对着吴甫渊笑眯眯地举了举，小花狗一个鲤鱼打挺尾巴又甩了她一身的泡沫，封顾翘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泡沫，脸色臭了下来，看到吴甫渊还在门口站着，她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道：“还不快进来。”

　　　　“哦。”

　　　　吴甫渊应了声，关门进来，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封顾翘，印象里她一向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他还是第一次见封顾翘这么狼狈，一个没注意，吴甫渊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大摊泡沫，顿时脚下一空，一个趔趄，然后就听“咚——”

　　　　封顾翘吓得闭上眼睛，这声响听着简直叫她心脏都跟着颤了颤，虽不忍直视，可她又有不能坐视不管，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只见地上吴甫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手后脑勺，表情好不痛苦。

　　　　封顾翘深吸一口气，忽然就脑补出吴母知道了以后对吴甫渊的各种嘘寒问暖，以及对她的各种欲语还休的温柔凝视，虽然吴母现在不在，但听刚才那么大一动静，封顾翘真不知该磕出个多大的包来。

　　　　在吴母心里那金贵的脑袋瓜，就这么在她房间光荣地受了伤，封顾翘只觉得揣揣忐忑，本来这孩子在学习方面就资质平平，这要是再磕掉几百个几千脑细胞，岂不是…

　　　　顶着愧疚，封顾翘弱弱地问了句：“那个…小甫渊啊，你，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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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

　　　　“没…没事。”吴甫渊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惨白的。

　　　　吴甫渊这一摔身上衣服沾了不少泡沫，头上也蹭上了一点，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确定？”

　　　　封顾翘捧着小花狗腾不出手，但看吴甫渊的状况怎么都觉着不能太好，虽然心下惋惜好不容易来的这么一个帮手生生折在半路，也只能道：“那什么，小甫渊你还是回去吧，我其实自己也能搞定。”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

　　　　见他拒绝，封顾翘眉心抖了抖，“真没事？”

　　　　她再三确定。

　　　　“嗯。”

　　　　有了吴甫渊的加入，终于顺利地结束了小花狗的洗澡历程，将吹干毛的小花狗往吴甫渊怀里一塞，封顾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今天晚上你收留它吧，我房间是不能住人了。”话落封顾翘觉得不对，故作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句，“狗也不行。”

　　　　等到吴甫渊抱着小花狗走远后，封顾翘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卧室，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还真是……

　　　　史诗级的灾难啊……

　　　　再次敲响吴延觉房门时，吴延觉看她满身狼狈还有沾着泡沫可怜兮兮的小脸，默了片刻后侧开身。

　　　　封顾翘一喜，刚要进，吴延觉又挡在她面前，看着她灌了水的鞋，他薄唇紧抿，“鞋脱了。”

　　　　“…………”封顾翘二话不说在门口脱了鞋，光脚踩进来，“吴延觉，狗我洗完了。”

　　　　“你收留我吧。”

　　　　吴延觉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惨兮兮的样子也猜出个大概，遂点了点头，道：“去洗澡。”

　　　　生怕吴延觉反悔似得，封顾翘一头扎进浴室，看着浴室亮起来的灯，吴延觉才想起这里没她能穿的衣服，叹了口气，他来到封顾翘房门口。

　　　　里面两个佣人正在打扫，手上拿着抹布拖布，地上满是泡沫水渍，吴延觉蹙可下眉，本来想让她们给从柜子里拿套睡衣的想法熄了下去。

　　　　最后吴延觉还是打了通电话给楼下，自楼下上来一个女佣，进了封顾翘的房间将她的睡衣拿了出来。

　　　　“吴延觉？”

　　　　回来的时候，从浴室里正传出封顾翘叫他的声音，吴延觉敲了敲浴室门，“开门，给你睡衣。”

　　　　浴室滑门拉开，一截带着水珠的胳膊伸了出来，吴延觉将睡衣递到她手上，里面清亮好听的女声撒娇道：“谢谢啦。”

　　　　“睡沙发还是睡床？”吴延觉顺势问道。

　　　　滑门拉上，里面传出的女声小了些，显得闷闷的，却还是听得出语气里的不满，“睡床！”

　　　　吴延觉没在答话，转身去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

　　　　封顾翘擦着头发出来时，往沙发上瞄了一眼，抱枕还在沙发上整齐地摆着，她颇为奇怪地看向吴延觉，心里纳闷，还不收拾，难不成打算通宵？

　　　　直到她将头发吹干，一回头，写字台没看到吴延觉，倒是在床上，吴延觉缓缓合上书，抬眸看了她一眼，“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