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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投喂手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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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骇人,姚拾面色深重,一时难以相信。“天子在永城?你想叫我寻人吗?”

    沈霄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替他抚平衣衫褶子,嘴角一勾淡淡道:“不必,天子的事我一人就成,我找你是因为王爷说过你可信。不久后,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两人合计,一招引蛇出洞已然有了初步的谋划。

    偏厅内的声音太低,故小虞什么也没听清。刚站起身扭扭酸痛的腰挎,却撞上沈霄正好开门踏出来。

    “呃,谈好了?”故小虞挺直了腰板发问。

    沈霄别过眼,冲身后站定的姚拾点点头:“今日就此别过吧。”

    接着,两人就从王府离开。

    沈霄一路目光沉沉,似乎着急所以走得极快。故小虞腿短却跟的紧。

    快到赵府前,两人一前一后停下。

    沈霄不慌不忙转过了身,冲着故小虞道:“你不是想带我回京?现下就可以传消息回去,让郭卜亲自来永城接我。”

    郭卜一出京,行刺的幕后之人必有所察觉。自己送上诱饵,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挖出那人。能在永城解决麻烦,比回到京城好得多。

    故小虞一愣,两眼眨巴眨巴,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候,大门里走出一个着鹅黄直袖衫的丫鬟,站台阶上左右张望,猛然间发现了沈霄,立马喊道。

    “沈九,你怎么出去这么久?”

    “找了间食肆,耽误了一会。”

    两人对话熟稔。故小虞看着常喜面颊圆润,眉眼一弯笑的可喜人了。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低声问:“原来,你是因为她才不想回京的?”

    沈霄猝然一噎,回眸不冷不热的瞟了她一眼,“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行走江湖的?”

    “。。。。。。”故小虞嘴角一抖:“算了,我先传消息去了。”说罢,利落地转身融入人群。

    常喜还在琢磨那道纤瘦背影,眯了眯眼问向沈霄:“哟,你来永城没多久,都交上朋友啦?”

    沈霄敷衍扯扯嘴道:“不是,问路的。”

    常喜没往深处想,直接转了话头,脸上溢了笑道:“小姐在午睡,我进去叫上几个人,咱们速去速回!”

    ~

    此时的赵晏久,正对着窗外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发呆。密密的枝叶延伸到了屋檐一角,既挡住了窗口一半光,也挡住了灌进来的风。

    外头是两厅一排排端坐长案的学子,他们或与先生辩解,激昂得体;或做着文章,墨香晕开。

    从街市回到学院后,赵晏久脑子里似乎挥之不去那苏阿娇的脸。几番遇上,都是一幅清而不俗的小怂包模样。说是惦念也不对,说是好奇倒是多一些。

    若他有心打听,很快就能知道苏阿娇与苏康安的关系。

    “咚咚咚。”有人在门外敲门。

    “进来。”赵晏久收敛心绪坐回书案前。见进来的是陆昀,肩膀瞬间松垮下来,轻挑了下眉。

    “公子。”陆昀将一叠册子和卷子放下,恭敬地退一边道:“学子的厚衫袍服都已做好,只待下发。”

    赵晏久颔首,惯例将学子的名单册子和论卷一一翻阅。

    “这些生员大多寒窗苦读只为谋一条往后的出路,所以秋试尤其重要。他们天资不差,品行也没有不端,不管中举后能不能再进一步,你平日多照拂就是。”

    “是,公子。我一定从旁帮忙。”陆昀顿了顿,抿了抿嘴角迟疑片刻,又道:“其他学子不论,王珏公子倒是天赋异禀,连先生都说他若是肯用心必是解元之名,他日春闱也大有所为。”

    赵晏久牙疼似的啧了啧声:“他呀,志不在此。”
………………………………

第五十五章 监察案来了

    赵晏久待在学院的时辰里,监察案一行官吏已经入了永城。

    知府童大人站在衙门口亲自相迎,遣差人在门口的一条道上敲铜锣开路。

    两辆宽篷马车“笃笃”地前后停下。车夫也是差吏,放下张踏脚后撩开了帘子。车内人头戴乌纱软翅帽,紫绸曲领官袍,束腰锦绶带。一张脸三十来岁,本就眉目疏朗,平添沉稳内敛。

    他甫一出来,众人立马躬身弯腰作揖:“恭迎大人!”

    柏周初初站定,眼观四周轻轻皱眉,手虚扶一下的言笑晏晏道:“不必多礼了。”真是官威赫赫又气度不凡。

    稍后的乌篷马车上也下了一个人。此青年形姿挺拔如松,玄青缎袍衬得眉目清雅端润,走动间露出侧边衣摆飘逸。不是季允礼又是谁呢?

    他慢慢踱步到跟前。柏周侧身看他一眼,顺势给童知府介绍了一下。

    “童大人久违。这位是季允礼,本官的幕僚。”

    童知府顺势望过去,一时不知这季允礼的底细。但见他露了一抹善意的笑来,暗道此人既然被看重,自然不能怠慢,连忙称呼:“季先生。”

    “知府大人折煞在下了,在下不授官职只是平头百姓,唤我名字就好。”季允礼温温和和的说完,眼角泛起一层浅浅的褶子,将满身锐气都裹藏了起来,只给人一种错觉,他天生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三人不再门口停留,举步纷纷朝衙门里走。

    等到了大厅,童知府招了师爷上前,附耳吩咐着安排今夜的接风宴,还刻意叮嘱了不要铺张浪费,但要别有些小心思。。。。。。

    师爷是个明白人,细细记下后,与座上的各位告了个退就出门了。

    童知府略微酝酿了一下,拱手道:“听说柏大人在固州剿了一帮水匪,还查出了与官府勾结一案?等呈案的报上去,陛下定会嘉奖大人,相爷有子如此,真是世家大兴啊!”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溜须拍马,但也是事实。

    柏周挑了挑眉稍,敷衍的一笑,故意摆了摆脸色道:“童大人,本官与你一样,皆是在做分内之事。固州知府以身试法自该论罪,当然,想必童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童知府听出这话里的敲打之意:若是他犯了事被捉到把柄,一样会被革职查办。

    这监察案大人才坐下聊了两句,就把他吓得惴惴不安,视线一转,端起了手边茶盏送到嘴,慢了慢道:“大人喝茶,季先生喝茶。”而后咕噜下肚,鬓角竟冒出细密密的汗来。

    幸好啊,童知府是个胆小的,宁可不作为也不想做错事。

    ~

    夕阳落下,暮色渐起。清湖岸边停泊几艘画舫,不时传出燕语莺声。对岸的街坊牌楼掌了灯,远望是一片流光,人影憧憧。

    赵晏久带着常欢,被师爷一路相引来到了此处。正高兴走着,耳畔却飘来旁的船上人起劲的对话。

    “哎哎哎,那边船上有好戏看呢!”

    “什么呀?”

    “钱大公子包了一艘画舫,今晚放了话,他要拿下风月楼的亦歌。嘿嘿嘿,怕是一会要成事咯!我也好想尝尝朱唇的滋味啊……”

    “他有那能耐?我可听说亦歌是清伶,性子又冷又傲着呢。”

    “切,出身淤泥就不染脏了?你瞧着吧!”

    清月当空,赵晏久前一刻还带笑的脸,已经变得冷冷淡淡。

    他慢下了脚步,前头的师爷有所察觉,回过头来催促道:“赵公子,就是前头的那艘画舫,你得快些,监察案大人和童知府都已经入内了。”

    赵晏久略沉吟,眼神微妙的一变,勾起唇道:“师爷,我先到那头去瞧一眼。”

    “且慢。”见他当真要拐弯,师爷急忙先一步拦住道:“赵公子,为了小事得罪那种人不值当。童大人受了你的情,才会为你引荐给监察案大人,你要是今夜错失良机,可就——哎!”

    他闪过惊诧,望着赵晏久带着常欢直接离开的背影,蹙起了长眉。

    ——原以为商人懂分寸,知进退,结果赵晏久生了颗仁义心,非要管这种闲事。罢了罢了,人已经带到这里,进不进也随他。

    思量完,师爷进画舫复命去了。

    风吹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月色从一扇半开的窗子透进来,照的舱内大半明亮。

    亦歌坐在琴桌前抚着琴弦,脸上薄施粉黛,装束清淡素雅,虽不惊艳也绝对叫人过目难忘。

    都说面骨清瘦的很难富足,这钱大公子就长的酒色财气凑了一脸,真乃多金的典范。

    他趴在桌沿上,执起酒壶畅饮,眼眸却直勾勾盯着亦歌,脸色只显孟浪浮躁。

    琴音一止,亦歌拂袖慢慢起身。裙纱裹着她曼妙的长腿,略一走动就摇摆着纤细腰肢。看的钱公子膝盖骨顿觉发软,眼睛瞪的发热,腹部有些绷紧。

    他神情开始放肆,顶不住酒劲的上去一把按住了亦歌的肩膀,嘴里喷着酒气开始胡言。

    “我请你作陪喝酒,你不乐意,让你跳个舞,你也不乐意。怎么?清伶不是卖笑?小爷喜欢你的脸蛋和身段,你别飘的不知自己是哪里出来的!告诉你,小爷今晚要定你了!”

    说罢,他竟真的扑上来要逞凶。

    拉扯间,亦歌已是香肩半露,花容变色的左闪右避,跺了跺脚,用力挣脱他的手。两人就这么开始围着一张圆桌,你追我跑,亦歌的绣鞋惊慌中还掉了一只。

    “砰!”一声响,惊得舱内两人动作一滞。

    接着回头去看门口,只见赵晏久方才一脚踹开了舱门。眼风分明如刀凌厉,却眨眼间变了柔和,不知真假的带几分醉意,脚下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进来。

    “你哪来的?滚出去!敢坏了爷的好事——”钱公子嗓音粗噶的一吼。他心急着没吃上肉呢,就有人来捣乱。

    “哟,钱公子啊!你们这是?哈哈哈,我懂我懂。”赵晏久佯装是个醉汉,非要上来一把揽住那钱公子,却顺势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钱公子厌烦的想要睁开他,却发现赵晏久暗暗使力往下压着。又听他在耳边絮叨:“来来来,哥哥我跟你说两句。这美人易得美人心难得,你可不能这么硬来啊!”

    “关你屁事啊!爷我就是看中她的皮囊!爷想怎么来都行!”那钱公子干脆撸起袖子,恶相毕露。
………………………………

第五十六章 谁惹桃花债

    真是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那吃醉了的钱公子见赵晏久非要多管闲事,立马变了怒相,扬起拳头朝着他俊朗的面上抡去。

    赵晏久笑意顿生寒,眼见着拳头就要落到自个鼻尖却不躲开,旁边的亦歌看的心颤胆急,出声惊呼。门口的小厮正被常欢挡着,见他强壮结实的块头不敢硬碰,只得拉长脖子往里瞧。

    下一瞬,拳风扫过耳边直接偏了过去,就见赵晏久已经一脚踹中钱公子的肚子,差几寸就到了命根子上。

    钱公子憋红的面容一下扭曲,因为痛楚而脖子上暴了数条青筋,嘴唇颤着呼呼吸气,捂着肚子哪还有方才的得意劲。

    他眸光阴鸷,正欲踹回去,却被赵晏久先近一步猛地手肘撞来,他人一下失了平衡连连倒退,恰好把一旁桌椅撞的晃动,茶杯就斜斜滚掉了地,水也泼了出来。

    月色在木板上投了一道剪影,湖风徐徐地吹进来。汗珠顺着额头鬓角慢慢滑落,悬在赵晏久紧绷的下颌,他薄唇一张:“钱公子,点到为止吧。你可知,今夜还有谁来游画舫了?”

    钱公子被他教训一顿,酒意稍醒,生出一分理智,挺直腰板停了要动手的意图。

    亦歌立马凑到赵晏久跟前,去看他有没有受伤。赵晏久尴尬的避开视线,继续慢条斯理道:“闹大了,赵某人倒是无所谓,可是你老爹做生意欺行霸市惯了,若被我告上去查一查,只怕——”会怎么样,他就不说了。

    “你以为我会怕吗?”钱公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莫不是童知府来了?他爹可是叮嘱过,在外怎么胡闹都行,别搞去官府就成。

    他内心挣扎一会,才又凶又怯的道:“哼,小爷今夜放你一马,可姓赵的你记好了,这笔账留着慢慢算!”

    恶狠狠的放完话,钱公子就灰溜溜的捂着肚子出了舱门。

    别个画舫的人在瞧热闹,半身懒懒趴在栏杆上打趣问他:“哟,方才动静好大啊!钱公子成了没啊?怎么这么一会就出来了?莫不是平日里被掏干了,哈哈哈哈……”

    “胡说!”小厮怒目争辩。

    钱公子今夜吃了闷亏,怒火登时全发在了小厮身上,直接回身踹他一脚,再冲着画舫上的人冷嗤一声,脚步加快的离开了岸边。

    画舫舱内,亦歌水眸柔柔一转,绵言细语道:“你倒是来得巧,晚一些我就打算投湖了。”

    赵晏久松了松筋骨抖了抖肩,一贯的没个正经道:“活着可比什么都重要啊!以你在风月楼的名头,老鸨怎么还叫你出来接这种活?”

    亦歌淡淡一笑,面上染了一层凄苦的愁容。“我是风月楼头牌名伶,可也终究是个玩物。妈妈收了钱公子三百两银子,这么来看,其实我还挺值钱的呢。”

    她视线一转,心中带着某种期许,目光灼灼了盯着赵晏久:“赵公子,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已经攒好了赎身的银两,只需你一句话,愿不愿带我回赵家?我不求做妻,只是做妾我也甘愿的。”

    赵晏久当场怔住,神情变不知所措的慌张。虽然一直知道亦歌对他的心思,可他也一直婉言拒绝着。眼下,亦歌是要摊牌了啊,就看他还能怎么躲。

    思忖再三,他强自镇定下来但仍负手站着,拳头掩在袖下慢慢攥了攥,指尖掐的掌心泛白。

    语气是斟酌后的,一字一句却戳了人心:“亦歌,你要想离开风月楼,我可以帮你;你若想找个好人嫁了,我也可以帮你。只因为,我是拿你当了朋友的。”

    ——他不提身份地位不般配,也不提是不是另有欢喜的人,却说把她当成了朋友。这一瞬,亦歌的心真如坠了冰湖般,又冷又痛。

    不知怎么才缓过了神,她忍着满目的伤心,面上强撑着最后一丝骄傲,扯出笑来道:“你赵公子结交一个风月楼名伶,想来也是可笑。日后……日后,我可不能痴心妄想了。”

    说到最后,竟是自嘲了。

    赵晏久硬下了心肠,不多言就折身离开了画舫。出门走远几步,在昏暗处就抬手朝自己嘴巴上轻掴了一下:叫你长得太俊吧!平白惹了一身桃花债。

    身后的常欢一言不发,其实他在门口听着挺同情亦歌的。

    等赵晏久再想登上童知府的画舫,发现船已经飘到湖中央了。行舟推波澜,波光似锦缎,微风拂澜衫。他立马垮下神情,一阵无奈叹气。

    粼粼水波倒映着月光清辉,映照在亦歌的面容上。赵晏久走了,她还沉浸在浑噩中,神情一度恍惚,有那么一瞬看见她的眸子略有波动。

    亦歌慢慢走出舱门,却停在了船栏边望着湖面不动。有风月楼的下人抬了一顶纱幔轿子在岸边接她,瞧她神色不对接连唤几声,差点急的冲上画舫来。

    她冷冷淡淡地开口:“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然后,莲步轻盈迈开,换上楼里贯见的那种艳丽笑容,心死的情绪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

    沈霄原想着一顿吃食是小事,哪知常喜和府中几个下人一直撺掇着他喝酒。这倒也还好,只是常喜这丫头一高兴喝多了几杯,直接拉着沈霄过去耳语。

    说什么沈九你要大胆向小姐表白,赵家小姑爷的位置非你莫属。

    沈霄拍开她的额头,只道她纯属多管闲事。

    一行人天黑了才回到赵府,沈霄发现赵清淼竟然不在家中。等在走廊上撞见了钟管家,忍不住问道:“钟叔,小姐呢?”

    钟管家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笑了笑答:“小姐喊了顶轿子,午后自己去了王家。算算这时辰,也该吃完饭回家了。”

    沈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借走了钟管家的灯笼,拱手道:“那我去接小姐回来。”

    出了赵府大门,沈霄是越走越快。灯笼晃着,昏黄的光始终投在脚边寸许,他不知自己在焦急什么,却是一刻不敢耽误,生怕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赵清淼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话说赵清淼午后一觉睡醒,身边没了多嘴的常喜,也没了寡言的沈九,倒是生出一丝的不适应来。她思量一下,拿起一盒祛风湿的膏药,乘上轿子就往王家去。
………………………………

第五十七章 沈霄又欺人

    话说赵清淼午后一觉睡醒,身边没了多嘴的常喜,也没了寡言的沈九,倒是生出一丝的不适应来。她思量一下,拿起一盒祛风湿的膏药,乘上轿子就往王家去。

    庭院月光疏影,屋内香炉熏暖。

    赵清淼坐在矮榻沿上,神情淡淡柔柔,一袭淡紫色团花对襟衫,下着白底绿叶纹褥裙。她微躬着背,从瓷瓶中取一勺药膏放在掌心慢慢揉搓,然后敷到王老爷子的膝盖上,一遍又一遍的捏着穴位。

    王老爷子半倚靠在扶枕上,觉着腿上生出了一股暖意,舒意的微仰着头。连那张平日里严肃惯了的脸上,也浮起慈祥的笑意来。

    他喉咙里呵出一口气来,悠悠道:“我这双寒腿啊,一入秋就骨头里泛酸疼,折磨了我半生。清儿,这种事还是叫下人来做,你歇一歇,一会坐府里的轿子回去。”

    身后立马有下人端上来一只铜盆,赵清淼便就着盆伸下手去洗,沥了几下水,末了接过布巾擦干。她无意的抬了一眼,恍然发现面前的下人有几分面熟,脑子飞快一转,就想了起来:不就是上回,从兄长房内走出来的那个人么?

    疑惑和探究都先压了下去,赵清淼若无其事的撇开视线,瞧瞧窗棂外月色越来深重,便起身冲着王老爷子盈盈一福身。

    “外祖父,可要记得叫人每日擦这药膏才有效,清儿这就回去了。”

    没听到回应,赵清淼疑惑抬头,发现王老爷子已经阖着双目打盹儿了。

    赵清淼笑了笑,走到门槛,状似不经意的朝那个下人随手一指:“你来,送我出门。”

    那下人觉不出有什么不妥,拿起一纸灯笼,恭敬的垂首沓肩提灯引路。

    赵清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月悬半空,她目光清冷。等从走廊出院门时,她才忽然出声叫住。

    “慢着。”

    那下人立马回过身来,面上不明所以的发问:“赵二小姐怎么了?”

    赵清淼拢了拢袖子里衣,眼皮一抬摄去几分厉光:“前几日,你来过赵府?”

    那下人一听,神情当即变得很不自然,眼珠子左右游移,嘴唇翕动了下,内心挣扎的还想否认:“没,小的没有去过赵府啊。”

    赵清淼冷冷的瞥看他:“可我那日分明看见了。怎么,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么?看来,我是要去请外祖父了,看他能不能叫你说实话。”

    “别!”那下人激动地挥舞灯笼阻挡,又慌忙的收回,左顾右盼后发现四周无人,才稍稍松了松神经。

    他拧着眉头哭丧脸,紧张的反复捏着灯笼竹柄,眼眸中亦带着些恳切,压低些声道:“赵二小姐别啊,小的的确去过赵府,可那回都是赵大公子逼得啊……小人想给家中爹娘买个小户安顿,可做下人的月钱不过几两,一时动了歪脑筋偷了王家的物件去当铺,好巧不巧就被赵大公子给逮住了。小的当时求他不要报官,不要告诉王家的人,他却要我办一件事才肯答应。”

    赵清淼凝眸细细端倪,他神情懊悔不似有假,但一提到赵晏久心中划过隐隐不安,压下嘴角继续问:“兄长叫你做什么?”

    “叫小的去老爷子书房偷一封信。”那下人咽了咽唾沫,如实答来。

    这秘密吐露出来,心中顿觉轻松不少。他觑看着赵清淼,不放心的道:“赵二小姐,那封信小的可没看啊,直接就交给了赵大公子。你若是有什么想问清楚,还是回去找大公子吧。但小的求你千万、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啊!”

    赵清淼舒了眉头,叫他自行离开。那下人张了张口但又不敢多言,只好躬个身作揖就回去了。

    依稀的,传来后宅的一些争吵声,不知王氏又在和舅舅争执什么。

    赵清淼此刻无心去管,只管一路闷头走在青石板上。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街市,沿街商铺有的早已打样,有的还亮着一豆烛火。

    她目光深沉,慢腾腾走在屋檐下,脚步声清晰的落进耳中,夹杂着深巷里传来野狗野猫的叫声。

    凉风拂面,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哥哥为什么要偷信?那封信上究竟有什么?

    走了一会,临近自家铺子的地方,有一班人正围着方帷,张了灯烛,旁隔着一口桃木戏箱,前头搭着两张方桌,坐着不少人在看皮影戏。有布衣直缀的平头百姓,也有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师傅几人吹拉弹唱,挑线的配合默契,演绎着一出好戏,得来连声喝彩。

    赵清淼被这波热闹搅了神,竟驻足了默默观看。

    半晌一出戏完,赵清淼垂了眼皮,面上依旧提不起精神。她折身想走,目光里看到一双男子黑色布鞋靠近跟前,鞋尖上还沾着一点灰土。

    赵清淼自然的想要避开,哪知对方就像是故意一般,你往左他便向左,你拐右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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