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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簪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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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老道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身后两个小道亦是急急忙忙的摆设祭坛。
如今恰巧是正午时分,萧赜也已下朝,一回府便向丫鬟询问裴惠昭病况:“今日陶弘景可曾过来为太子妃诊脉?”
“陶先生来过,可娘娘先出去了,他便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她出去了?她去哪儿了?”萧赜诧异之余,还略显担心。
丫鬟挠了挠头,思忖道:“奴也不知……今日邱姑姑带了几个道士来,娘娘便跟着出去了,奴好像听到娘娘说什么……捉鬼?”
“捉鬼?”萧赜愣了一下,而后陡然反应过来,忙不迭回头往外跑去。
………………………………
第六十二章 厌胜
萧赜匆忙赶至侯府,站在大门口,果真就见里头有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道挥舞着桃木剑作法,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凳,裴惠昭端坐一边,而谢徵与桓陵则是坐在另一边,侯府不少家奴部曲都站在他们身后观看,却像是看戏一般。
他疾步走进院子,谢徵不经意侧首,正巧望见他带着尹略走过来,她只漠然的瞧了他们一眼,便又转过脸看着老道。
正当此时,那老道不知是使了什么戏法,莫名其妙的点燃了一张符,他挥动木剑,燃烧的符紧接着就朝谢徵飞过来,谢徵这边才转过脸,自然没有防备,她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玉枝就走到她身旁来,迅速的端起她跟前的茶盅,浇向那张符。
火被浇灭,老道正要开口,玉枝抢先说道:“你这老道,休想伤我家娘子!”
裴惠昭拍案而起,指着玉枝破口大骂:“牙尖嘴利,该打!”她说着,便转头看向邱氏,却也因此望见萧赜走过来,她怔住,“殿下……”
萧赜满面怒色,指着祭坛,指了指道士,最终又指向裴惠昭,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都疯了吗!”
“妾这是请了道士来捉鬼啊,”裴惠昭离席,走到萧赜跟前去,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
“捉鬼?捉什么鬼?惠昭,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萧赜倍感无奈,指着谢徵,对裴惠昭怒吼道:“她不是阳侯!”
自始至终,谢徵都从容的与桓陵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闻萧赜所言,她像自嘲一般冷笑了一声。
“她就是谢昱!殿下你看清楚,你看看她那张脸,她就是谢昱啊!”裴惠昭说着,拉扯起萧赜的衣袖来,萧赜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她推开,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嘶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裴惠昭一个踉跄,二人推拉搡扯间,忽有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自她袖中掉落,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布人,仔细一瞧,那布人上似乎还贴了张黄纸,背面亦如是。
这分明是厌胜之术。
萧赜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布人,裴惠昭亦然,却多了一丝恐惧。
玉枝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才看清那布人正面黄纸上的字,她也是一惊,谢徵看着她,本意询问她黄纸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她却只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便言说。
萧赜僵硬的弯腰捡起布人,入眼的是“谢昱”二字,而背面黄纸上写着的则是“己亥甲戌癸巳庚申”,这是谢昱的生辰八字……
裴惠昭浑身微颤,已然是怕极了,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萧赜却握着布人步步逼近,质问道:“阳侯已经走了三年了,逝者已矣,你还要以这等邪术害她!你扪心自问,她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对她当真恨之入骨?”
谢徵闻此言方知那布人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她立时就忍不住要站起来,玉枝眼疾手快摁住她的肩膀,轻唤:“娘子!”
桓陵亦是低语:“德音,这不关你的事。”
谢徵苦笑,对,这是谢昱的事,自然不关她谢徵的事!
裴惠昭潸然泪下,凄楚的凝视着萧赜,呜咽道:“我,我……”
萧赜撕下两面的黄纸,怒将布人摔在裴惠昭脚边,极冷淡的对裴惠昭说道:“你已无药可救了……”
他说罢便拂袖而去,裴惠昭哭喊着追了两步,却不慎摔倒,她趴倒在地上,伸手朝向萧赜,欲乞求怜爱,哽咽道:“殿下!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可萧赜却不曾回头。
邱氏蹲在她身旁,欲将她扶起,心疼的唤:“娘娘……”
谢徵起身缓缓向她走去,站在她身侧,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将袖中丝帕递去,冷冰冰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完就张开手,任由丝帕飘然荡下。
她非圣人,此举自然也不是原谅,可怜她仅仅只是为了羞辱她,以她的气度不凡,反衬出当朝太子妃的心胸狭隘。
裴惠昭被邱氏扶着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回过头来与谢徵对视,她双目通红,满脸泪痕,尽是窘态,谢徵却是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意三分示好,七分挑衅,相比之下风光无限。
此时的裴惠昭毫无气势,似乎已甘拜下风,她转身落寞离去,谢徵讥笑:“娘娘慢走,恕德音不远送。”
待裴惠昭一行五人走后,桓陵走来拾起地上的布人,看得出神,似在斟酌着什么。
谢徵眼望着裴惠昭消失在视线里,方才转身,见桓陵握着布人,她便也走近细瞧,桓陵索性将布人递给了她,谢徵皱着眉,脸色极差。
玉枝言道:“这个太子妃,看着倒是面慈心善,没想到心里头竟如此阴狠!”
“我同她曾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就连她当初见死不救,我也只是埋怨了几句,我视她如亲姊妹,可她竟这般待我!”
“人心难测,”桓伊轻叹。
“从今往后,她若再与我为难,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谢徵咬牙切齿,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手中布人扯成了两截,丢在地上,而后愤然离去。
玉枝紧随其后,桓陵给曾琼林使了个眼色,而后也忙跟去。
旁边围观的家奴不少,曾琼林正儿八经的说道:“今日之事,大家看过也就忘了,万不可宣扬出去,县侯适才说了,在场所有人,统统有赏,晚些时候,一一到账房,挨个去领,每人,五贯钱,”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指头,略显浮夸。
一众家奴欢呼雀跃,纷纷叫好。
裴惠昭回到太子府,闻知萧赜正在书房,她立马便寻了去,可走到玊园内,却是犹犹豫豫不敢向前了。
彼时萧赜正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她忐忑的走进去,迟迟道:“殿下,她不是阳侯,对么?”
“对,”萧赜仍没有回头,他异常的平静,显得极是冰冷,令裴惠昭不敢靠近半分。
“妾知道了,妾告退,”裴惠昭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书房。
………………………………
第六十三章 求和
天蒙蒙亮,正是五更头,太子府的下人已劳作许久,萧赜此时也已起身,准备进宫上朝,临出门时,却听裴惠昭温柔似水的唤:“殿下!”
他微微一愣,就回头循声看去,只见裴惠昭定定的站在那里,她今日盛装打扮,甚为得体,邱氏手提着灯笼站在她身侧,在微弱的烛光之下,眼神也颇为清澈,萧赜见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今日的惠昭,似与往日有些不同。
裴惠昭莲步轻移,走到萧赜跟前,轻声细语:“殿下今日可否早些回来?”
“有事么?”萧赜仍在为昨日的事置气,故而显得格外冷淡。
“妾有意在府中设宴,邀永修县侯…还有谢徵娘子,来此吃酒。”
萧赜心中后怕,迟疑了一下,赶忙问:“这是何缘故?”他本想询问裴惠昭又想干什么,可细细思量,这个问法略显凶恶,实在不妥,只怕要伤了她的心。
裴惠昭微微低头,“这些日子,妾神志不清,疯言乱语,中伤了他们,尤其是谢娘子,妾昨晚想了一夜,终是知错了,所以今日请他们过来,也是想为之前的事,当面向他们赔不是。”
萧赜犹豫,半分信半分疑,他顿了顿,只说:“你安排吧,孤还赶着去上朝。”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却是带着宽慰的笑容登上了门口的牛车。
日上三竿,天已大亮,谢徵与桓陵才起身吃早茶,两人坐在偏厅,吃过后有说有笑的,玉枝疾步而来,禀道:“娘子,线人那边有消息了。”
谢徵当即来了兴致,忙问:“怎么说?”
“说张苟和惠氏昨天下傍晚的时候又在那家客栈私会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又一前一后的出来,却在里头待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他们说,四天前的下昼,那两位也都去过那家客栈,想必也是偷欢去的。”
“四天前……”谢徵掰了掰手指头,思忖道:“上回我在街上看见他们,已是七天前的事了,与四天前那一次算下来,这前后似乎都是隔了两天。”
玉枝也心算起来,桓陵坐在谢徵对面,悠哉游哉的喝了口茶,说道:“莫非,他们是每隔两日私会一次?”
“想是如此了,”谢徵点着头,随即又问玉枝:“那家客栈叫什么名字?”
“叫福来客栈。”
谢徵冷笑,“叫他们再去客栈打听打听,不要打草惊蛇。”
“是。”
桓陵手执茶盅,胳膊肘抵在食案上,佯装打量茶盅,却戏谑道:“那两个人可真会玩,一玩就是两个时辰。”
闻言,谢徵忍俊不禁,笑过才觉得不对劲,她反应过来,自觉难为情,转脸看了桓陵一眼,随后就紧忙起身离开,待走到厅堂外,桓陵却也紧追不舍,似笑非笑的说:“我前几日丢了一把折扇,听说你新得了一把,可否拿出来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丢了的那把。”
谢徵讥笑,“县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我若说了,你可不能与我置气。”
“那是自然。”
“那我问你,顾郎君是谁?”
谢徵诧异,难道上回玉枝没有同他说清楚?不告诉他也好,免得日后麻烦。
“顾郎君就是顾郎君,县侯就非要知道他是谁?”
“你不说我也知道,”桓陵睨了她一眼,谢徵自知桓陵诓人的本事厉害,断不会中他圈套,便将计就计,冷脸道:“既是知道,何需再问。”
桓陵没辙,索性问:“他可是吴郡顾氏的郎君?”
谢徵不语,桓陵又道:“那…是武陵顾氏?”
谢徵依然不答,桓陵诧异,“都不是?”
“我不过就问他要了把扇子,原本没什么交情,县侯偏要这样刨根究底,好像我同他有什么不光彩似的,”说好的不置气,谢徵到底还是同桓陵置气了,她已被问烦了,索性扬长而去,可才走下长廊,忽见门房拿着张请柬匆匆而至。
门房停在长廊下,正好就站在谢徵右手边,谢徵垂眸,见那是张朱色请柬。
“县侯,”门房将请柬递上,禀道:“这是太子府命人送来的,说是请您和谢娘子过去吃酒,您过目。”
桓陵接过请柬一看,顿时拧紧了眉心,“太子妃?她又想搞什么名堂!”
谢徵怔怔的走上来,靠近桓陵看着请柬,而后与其相视,不知在斟酌着什么。
“我去换身装束,”谢徵说罢,就又走下长廊,往后院去。
未几,谢徵褪下衣裙,换上一身长袍,束起青丝,头顶玉制的小冠,羽扇纶巾,显得儒雅温厚,再次出现在桓陵眼前时,她就那样站在院子里,俨然一副士子模样。
“太子府耳目众多,不得不防。”
桓陵颔首,便与她走到府外,牛车早已备好,二人这就赶往太子府赴宴。
到了太子府,裴惠昭亲自出门迎接,见谢徵着男装,心中便有些羞愧,她极和善的同他们笑道:“两位今日能赏光前来赴宴,本宫着实欣慰。”
桓陵只向她行了点头礼,并未作揖,谢徵则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随桓陵越过她,径直朝府内走去。
萧赜走在府内,亦前来迎接,桓陵与谢徵当即向其行礼,裴惠昭在后面看得颇不是滋味,邱氏低语:“真是无礼!”
“你少说两句!”裴惠昭轻斥,随后就见萧赜请桓陵和谢徵进偏厅,她也忙快步跟上。
四人入席,谢徵见满桌的山珍海味,珍贵佳肴,又见裴惠昭不时冲她露出微笑,看似和善客气,可在她眼里,此人却像是笑里藏刀。
她轻蔑一笑,直言:“娘娘今日设宴,不单是叫我们过来吃酒吧?”
裴惠昭低头,显得有些难为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本宫请你们过来,是想为之前的事,向你们当面赔个不是,之前…是本宫糊涂,误将谢娘子当作故人,怀恨在心,故而冒犯了两位,都是本宫的错,还请你们见谅,”她说话间,给自己斟上酒,说完便起身向桓陵与谢徵敬酒,看似诚意满满。
桓陵起身碰杯,言道:“娘娘言重了。”
可谢徵却仍端坐席上,未有动作,裴惠昭尴尬得很,与一旁的萧赜对视一眼,她赶忙又道:“本宫自知失礼,先前多次冲撞谢娘子,实在抱歉,今日摆下宴席,也是真心诚意想同谢娘子化干戈为玉帛的,相信谢娘子宽宏大量,不会与本宫计较的。”
谢徵哂笑,“娘娘都这么说了,我若再计较,岂不成了小肚鸡肠之人?”她说罢,也端起酒盅,不急不忙的站起来,同裴惠昭碰杯。
裴惠昭讪笑,“本宫先干为敬,”随后一饮而尽。
桓陵也小酌了一口,谢徵却是一口没喝,便意味着她不接受裴惠昭的道歉。
萧赜坐在一旁,尽数看在眼里,他亦起身举杯,“谢娘子,孤也敬你一杯。”
“若是为娘娘致歉,那就不必了,”谢徵颇是不屑,“我已吃饱喝足,多谢娘娘盛情款待,告辞!”
她离席而去,桓陵也忙辞别,萧赜放下酒盅紧随二人出去,裴惠昭受了气,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盅,邱氏再次煽风点火:“这个谢娘子,当着殿下的面,频频给娘娘施下马威,分明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你闭嘴!”裴惠昭气极,竟冲邱氏发起火来,邱氏一惊,不敢再多言。
萧赜跟着桓陵和谢徵走到府门口,又同谢徵说:“德音,惠昭是真心…”
“我已原谅她了,殿下不必再为她说情,”不等萧赜说完,谢徵便打断。
萧赜愣住,谢徵不再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继而说道:“还有一事,后天下昼,借用殿下少许空闲,请殿下带着周仆射和杨使君前往御街福来客栈一聚。”
“你可是有什么安排?”萧赜斟酌了一番。
谢徵讥笑:“有什么安排,殿下到时自会知道。”
………………………………
第六十四章 施计
这一日下昼,萧赜果真就带上周绪乙和杨庚秀前往福来客栈赴宴了,尹略随行护卫,谢徵亦带着玉枝同行,因是东道主,便先一步赶到了,她正坐在进门的地方等候,玉枝站在一旁,低声说道:“那两位已经到了,就在楼上,天字一号房,隔壁正好是个雅间,奴已包下了,等太子他们一到,咱们就直接上去。”
“线人呢?”谢徵问。
“他们依照娘子的吩咐,在对面开了两间房,正对着雅间的那间门开着,另一间对着天字一号房,门一直都关着,等会儿咱们上去,就能接应上。”
“门闩可动过手脚了?”
“适才奴已吩咐过了。”
“动作要快,”谢徵再三叮嘱,玉枝应了一声,道:“是,奴再去催催。”
她说完便要上去,谢徵一转头,不巧就见萧赜一行四人已到了门口,她忙又将玉枝拉住,低语:“回来!”
说罢便起身走到门外去迎接四人,并向萧赜行礼,萧赜笑道:“临出门的时候有事给耽搁了,叫你久等了。”
“殿下这是哪儿的话,德音邀请殿下前来小聚,殿下能来,还是德音的福分呢,”谢徵说着,就让开路,请四人入内,自己则是带着玉枝紧随其后。
周绪乙走到玉枝跟前停了一下,打量了她一眼,玉枝未解,心下却是不安。
“德音已在楼上包了个雅间,几位楼上请吧。”
杨庚秀云淡风轻的说:“谢郎君准备得还真是周全。”
“那是自然,”谢徵似笑非笑。
一行六人走到楼上,谢徵与玉枝又快步走到雅间门外,请他们四人进去,言道:“请。”
待四人入内,谢徵侧首,果真见对面那间房门开着,里头有个小生,坐在桌前,正对着房门口喝酒。
小生与谢徵相视,冲她轻轻点头,谢徵会意,向他露出满意一笑,而后便进了雅间,玉枝殿后,将门带上了。
谢徵与萧赜同坐一边,玉枝和尹略站在二人身后,周绪乙及杨庚秀坐在对面。
玉枝逐一为四人斟茶,周绪乙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向谢徵打趣:“谢郎君生得体面,没想到身边的小厮竟也长得这么眉清目秀的。”
谢徵笑了笑,并不理睬他,只说道:“前些日子,永修县侯托人从交州运送过来些果子,不单果肉可以食用,就是果核,也可以拿来煮茶,德音便问他讨要了些。”
杨庚秀端起斟好的茶,轻轻嗅了嗅,道:“这到底是什么果子,闻着倒是香甜。”
“听说是叫神仙果。”
“神仙果?”萧赜来了兴致,“宣明镇守九德郡,距离交州倒是不远,他先前来信,似乎也提到过这神仙果。”
“交州与九德郡,俱是多年前的南越国境地,这神仙果,恰好就是南越独有的特产,”谢徵说着,也捧起茶盅啜了一口,继而又说:“这果核煮的茶,不仅闻着有清香,喝起来也甚是甘甜,诸位可以尝尝。”
几人先后品尝了杯中茶水,谢徵仍捧着茶盅,却暗暗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周绪乙,见周绪乙饮下茶水,嘴角便情不自禁上扬起来。
杨庚秀喝了茶,却恬不为意,“谢郎君今日,就只是想请殿下喝茶?”
谢徵付之一笑,便直入正题,言道:“上回在前湖,曾听周仆射说,府上收藏了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可是真的?”
周绪乙一听这话,心里头就忐忑起来,生怕那抢来的高雅之物再被旁人要去,他点头,犹豫道:“自然是真的。”
“实不相瞒,德音向来也喜欢收藏这些字画古玩,自上回听说周仆射府上有《快雪时晴帖》,心里头便一直挂念着,”谢徵还未说完,周绪乙便是一脸汗珠,几人都看在眼里,谢徵亦然,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德音也知,周仆射对此物定然是极为钟爱,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几日思前想后,还是向周仆射开口,那幅《快雪时晴帖》,可否借德音拿回府中观赏几日?”
她才说完,周绪乙忽然手捂腹部,面露难色,艰难的站起身来,只道:“我身子不适,去去就来,”说罢就匆忙跑了出去。
杨庚秀忍俊不禁,“看来周仆射是当真钟爱字画啊,一说到要借走几日,他就借口跑了。”
谢徵看着对面的茶盅,暗暗冷笑,她命玉枝斟茶时偷偷在周绪乙的茶中做了手脚,如今这巴豆果真见效了。
周绪乙急急忙忙跑出去,临走还不忘带上门,他转身之际,无意瞥了一眼对面,而后匆匆赶去如厕。
待他走后,对面的小生即刻拎着酒壶和酒杯跑到隔壁去敲门,只见里头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小娘子让出房间,小生即刻走了进去,与先前一样,坐在桌子前,对着大敞的房门喝酒。
小娘子紧忙走到对面来,对调了天字一号房和雅间的门牌,而后折回,却是进了小生的房间,关紧了房门。
未几,周绪乙如厕回来,脚步轻盈,想是适才一泻千里,如释重负,他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口,余光瞥见对面的房门敞着,便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眼门边挂着的门牌,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却见里头摆设布置与适才的雅间全然不同,耳边亦传来一阵阵男女打情骂俏的嬉笑声,他狐疑,莫非是走错房间了?可适才看到门牌上写的就是雅间啊,对面也是个小生开着门喝酒……
他知房内有人,亦知自己走错了,赶忙要出去,可走到门口时却听到了极熟悉的声音,一声“张郎”入耳,这样的亲昵娇嗔,竟像极了他的爱妻。
耳边充斥着欢笑声,仿佛夫人就在跟前,周绪乙望着被帷幔遮住的床笫,鬼使神差的走近,榻上的男女正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竟全然不知有人靠近,对门的小生拾起盘中的一粒花生,轻轻一弹,花生敲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沉浸在欢愉中的男女。
“谁!”帷幔里探出一颗头来,周绪乙与之相视,一个震惊,一个惶恐。
“张苟!”周绪乙咬牙切齿,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帷幔,果真就见惠氏惊慌失措的拿被褥遮挡住自己寸丝不挂的身*******夫**!奸夫**!”周绪乙额上青筋爆满,指着张苟和惠氏破口大骂,惠氏顿时泪如雨下,忙不迭抓住他的衣袖,哭喊道:“郎主……妾知错了,妾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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