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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簪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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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句丽王孙也迟缓的站起身来,向谢徵回礼,“佩服!”

    谢徵付之一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齐泱泱大国,人才济济,而谢某,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无名之辈,棋技高于谢某的,大有人在。”

    “怎…怎么称呼?”

    “在下会稽谢徵。”
………………………………

第七十八章 棋士

    “谢郎君,受教了,”高句丽王孙说罢,随即就伸手捂着心口,佯装剧痛,踉踉跄跄的要跌倒,两位使臣即刻就一左一右的将他扶住,文臣而后向萧道成禀道:“王孙殿下自来有心痛之疾,今日突然不适,急需回驿馆歇息,皇帝陛下,还请您见谅。”

    “不打紧,不打紧,”萧道成朝殿外的羽林监招了招手,呼道:“来人,护送使臣回驿馆。”

    使臣一行人告辞,萧映却偏要在他们跟前出个风头,待他们走到大殿门口时,他便阴阳怪气的呼道:“王孙可别忘了方才的承诺啊。”

    高句丽王孙仿若未闻,一行人就此离去。

    谢徵仍站在大殿之上,待望见使臣已走出太极殿,她便立即回过身来,噗通一声跪地,低头道:“谢某有罪,请陛下责罚。”

    众人诧异,萧道成亦如是,他愣了一下,随后便笑问:“你何罪之有啊?”

    萧晔坐在席上,小啜了一口茶,斜着眼打量谢徵,冷笑了一声,讥讽道:“这个谢徵,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谢徵言道:“谢某棋艺不精,然高句丽王孙谈及对弈,谢某非但没有回绝,反而挑衅,丝毫不顾国之体面,此为罪一;高句丽王孙以朝贡为赌注,谢某不甘示弱,因而言辞附和,实在狂妄,此为罪二;方才对弈之时,谢某私以为必能得胜,故而疏忽大意,险输朝贡,此为罪三。桩桩件件,皆不可轻饶,请陛下降罪!”

    她说罢,顿时伏首在地,那一瞬间,唇边却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萧道成连忙亲自走下来将她扶起,朗声笑道:“快起来,快起来,朕可不觉得你有罪。”

    谢徵被萧道成扶着站起身来,萧道成继而又笑眯眯的说:“你胜了高罗云,替朕赢得朝贡是小,为大齐争光是大,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陛下过奖了,”谢徵言谈间颇为谦逊,丝毫没有和高句丽王孙说话时的高傲。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萧道成问。

    “谢徵。”

    “谢徵?是哪个徵?”

    “宫商角徵羽的徵。”

    “哦?”萧道成似乎有些惊喜:“看来你还懂音律?”

    谢徵莞尔,只道:“略懂皮毛,难登大雅之堂。”

    萧道成抬手饶有兴致的指了指谢徵,“谢郎君真是太谦逊了。不过,朕一向赏罚分明,你适才立了大功,应当重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谢某但求无过,谈何赏赐?”谢徵抬眸与萧道成对视,嘴上虽说不要赏赐,可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她想要的,萧道成怕是给不了!

    萧易夫古里古怪的说道:“谢郎君好不识趣,父皇既问你要什么赏赐,你直说了就是。”

    一旁萧晔又紧跟着讽刺道:“你懂什么,人家这叫欲迎还拒,放长线,钓大鱼,心里头啊,可还在盘算着多要些赏赐呢。”

    萧道成心中不悦,当下就剜了萧晔一眼,令萧晔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谢徵却是淡然一笑,只道:“倘若当真要说求什么,那谢某只求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哦?”萧道成有些意外,“想不到谢郎君年纪轻轻,还有忧国忧民之心,朕可是愈发欣赏你了。”

    谢徵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萧道成想了想,紧接着说:“不如这样,你既是精于棋艺,那朕就封你个棋士当当,散官,没事的时候进宫陪朕下下棋,如何?”

    做棋士的每日清闲自在,唯一需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传召进宫陪宫里的主子们下棋,也许一年到头都进不了几次宫,每月还照样可以领俸禄,倒真是个好差事,也算符合谢徵如今这“闲云野鹤”的状态。

    “听凭陛下安排,”谢徵顿首,萧道成旋即就吩咐曲平:“曲平,传令中书省,叫他们即刻准备委任状,朕要封谢徵为棋士。”

    “是。”

    “好了,天色不早了,高句丽使臣也已走了,今日这宴席,就撤了吧,”萧道成略显疲惫,朝众人摆了摆手,众人于是行礼告退,谢徵亦然,她正跟随桓陵走向太极殿外,萧赜与之并肩,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恭喜了,谢棋士。”

    三人正要走到殿外,萧道成忽又将谢徵叫住:“谢棋士,你留下,朕还有一事要问你。”

    谢徵只得退回来,轻唤:“陛下。”

    “朕问你,适才与高罗云对弈之时,你最后使的那招‘围歼孤棋’,是何人教你的?”

    谢徵心中一顿,萧道成常说棋局如战局,多年前她领兵打仗时,在军营里,萧道成亲自将这个招式教给她,倘若这招式有不少人都会倒好,可那偏偏是萧道成自己悟出来的,还就只教了她一人,想必这世上,会走这步棋的,便仅有她与萧道成了。

    如今萧道成问起这话,可当真难住她了。

    方才对弈之时,她一心只想着要赢,何曾顾虑过这些?

    “围歼孤棋?”谢徵故作不知,反问了句。

    彼时棋盘尚未撤走,萧道成索性走过去,指着谢徵下的那枚棋子,言道:“就是这步棋,是谁教你的?”

    谢徵佯装难为情,讪笑道:“没有人教过下官,是方才事态迫在眉睫,下官一时情急,故而剑走偏锋,才走了这步棋,本以为输定了,没想到,却因此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哦……”萧道成心不在焉,谢徵自知他心中疑虑,故意关切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下官那步棋走得不对?”

    “呃……不是朕觉得你这步棋走得非常好,朕也许久没有下棋了,改日得空,朕要召你进宫来,与朕切磋切磋。”

    谢徵迎合着萧道成,笑道:“是。”

    “没事了,你下去吧,”萧道成又冲谢徵也摆了摆手,打发她出去,谢徵识趣的退下。

    萧道成眼望着谢徵朝殿外走去,待她走到门口时,他陡然又唤:“谢棋士!”

    谢徵心里头一咯噔,生怕萧道成又看出了什么端倪,她回首,又拱手唤:“陛下。”

    萧道成打量着她,许久才接话,却是将她打发了,“没事了,你退下吧。”

    “下官告退,”谢徵总算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太极殿,此时桓陵仍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这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谢徵低语:“萧道成两次将我叫住,恐怕已经对我起疑了。”

    “这么回事?”桓陵也担心得很,谢徵长舒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出宫再说。”
………………………………

第七十九章 访客

    萧易夫与萧晔离开了太极殿,并未出宫,却是跟随罗淑仪去了华林园,兄妹二人跟在罗淑仪身后,萧晔不满的问道:“你今日为何要对桓陵投怀送抱?是母妃指使你的,还是我指使你的!”

    “桓陵?”罗淑仪愣了一下,继而问:“就是那位永修县侯?”

    萧易夫如今有些怯懦,只点了点头,应道:“是。”

    罗淑仪竟露出欣慰的笑容,“桓陵位列一等列侯,手里头有兵权,若是能拉拢过来,自然再好不过了。”

    说着,罗淑仪忽又轻叹一声,她瞥了萧易夫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惜啊,我只有一个女儿,我若是有两个就好了,一个嫁给尔聃,另一个,就嫁给桓陵。”

    罗淑仪话里有话,萧易夫怂眉耷眼,自然是听懂了罗淑仪的意思。

    萧晔却是不悦,“母妃有所不知,桓陵早已臣服于太子,谈何拉拢?”

    “此事当真?”罗淑仪既惊讶又惋惜。

    萧晔剜了萧易夫一眼,接着埋怨道:“自然是真的,所以儿臣才怪易夫对他投怀送抱,他若是没有和太子勾结,儿臣早吩咐易夫拉拢他了,还会等到现在?”

    “可我看他与太子,似乎并无交集,”萧易夫嗫哝道。

    “他是没有,可他身边的那个谢徵有!你可知,那个谢徵,设计害死杨鸣之,害我丢了尚书省不说,就连之前张苟和表舅的那个案子,也是他设计的,你说说,他住在桓陵府上,这些事情,难道没有桓陵一份?”

    “你说什么!”罗淑仪不可置信,追问道:“你说这一切都是那个谢徵设计的?”

    “是,母妃,此事儿臣早就想告诉您了,只是担心叫母妃心烦,才一直自己扛着。”

    罗淑仪思忖了一番,言道:“这谢徵竟如此可恨!方才在太极殿,本宫看他倒还算谦卑恭顺,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狠辣的角儿!”

    说着,罗淑仪又面露狠厉之色,继而说:“看来此人不除不快,宣照,杀了他!”

    “儿臣也想,可他住在桓陵府上,整日与桓陵同进同出,实在不好下手。”

    “那就找机会下手,”罗淑仪心中郁郁不平,便始终都皱着眉头。

    萧晔颔首,萧易夫忙快步跟上罗淑仪,挽住她的手臂,试探的问:“母妃,那桓陵呢?”

    罗淑仪睨了她一眼,言道:“还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你少去招惹他,当心引火烧身。”

    “是,女儿明白,”萧易夫似乎有些失意,暗暗叹了口气。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华林东阁下边,却见一个穿着素净的年轻妇人蹲在假山下采花,这年轻妇人侧首见罗淑仪过来,忙不迭上前行礼,“妾邶氏,拜见淑仪娘娘。”

    “邶氏?”罗淑仪打量着她,道:“哪个邶氏,本宫可从未听说过你。”

    邶美人尴尬一笑,“妾是美人邶氏,原是宋顺帝的妃子,宋廷覆灭,陛下放了妾一条生路,留妾在宫里……”

    “哦,原来是前朝遗孀啊,”罗淑仪一声冷笑,斜着眼睛轻蔑的看了邶美人一眼,随后就带着身后的兄妹二人走了,对于邶氏,说好听些,叫前朝遗孀,若说难听些,那就叫前朝余孽,总之,对她来说是毫无利用价值的。

    待罗淑仪一行人走远,邶氏当即丢了捏在手里头的花,一旁跪着的宫娥江女史起身走来将她扶起,她还远远望着罗淑仪的背影,叹道:“没想到她们口中的拉拢,竟是指使义兴公主献身,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哥哥。”

    江女史似乎见怪不怪,笑了声,说道:“在那些高门士族之间,这种事情可是多了去了。”

    “细珠,你可听过义兴公主三度易夫之事?”邶美人压低了声音,已极小心的向江女史打听此事,江女史却还是谨慎得很,她将手指头竖在唇边,冲邶美人“嘘”一声,示意她噤声,而后便四下里仔细扫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同邶美人说道:“美人可当心隔墙有耳。”

    江女史这一番提醒,瞬间扰了邶美人的兴致,她只道:“罢了罢了,还是回临光殿吧。”

    说罢,主仆二人就离开了华林园。未多时,萧易夫也出了宫,她登上来时乘坐的牛车,刘女史站在车外,待亲眼看见萧易夫坐好后,她便吩咐车夫道:“回公主府。”

    熟料萧易夫这时却道:“不,先去永修县侯府。”

    刘女史愣了一下,透过几寸小的车窗,怔怔的看了萧易夫一眼,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方才在华林园,淑仪娘娘特地叮嘱了公主,不可招惹永修县侯的,怎么如今……

    车夫已驱赶牛车前行,刘女史只得跟着。

    桓陵正惬意的喝着茶,忽听闻萧易夫来了,一想今日在太极殿,萧易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投怀送抱,他心中顿时万般羞耻,匆忙告诉前来通传的门房:“你去回了义兴公主,本侯今日喝多了,身体抱恙,不便见客,改日必定亲自登门致歉。”

    他本想紧忙逃之夭夭,未料这话还没说完,萧易夫竟已经走到前院来了,二人这一番对视,他便知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

    “县侯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啊?”说话间,萧易夫已走到客堂里来,桓陵只好迎她,“不知义兴公主驾到,有何贵干?”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萧易夫说着,就拉住桓陵的衣袖,桓陵转身去斟茶,借势自然的将她的手推开,讪笑道:“侯府大门敞着,公主自然是随时都可以来。”

    萧易夫心花怒放,毫不客气的落座,笑道:“本宫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县侯。”

    “公主请说,”桓陵却不敢坐下,生怕跟前这位再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他示意曾琼林将茶递到萧易夫跟前,随后只听萧易夫道:“世人皆夸赞本宫姿容姝丽,美貌绝伦,不知桓郎如何作评价?”

    桓陵听得发笑,却也忍住了,他道:“公主乃是天下名姝,姿容自是绝世,只是…美则美矣,却太过艳丽,恐怕不能免俗。”

    “本宫若是不艳丽,怎么能让那些男人都拜倒在本宫裙下呢?”萧易夫说着,忽然就站起身来,一个劲儿的往桓陵怀里扑,桓陵忙不迭闪身躲过,“公主请自重,桓某并非好色之徒,也决不敢玷污公主清白。”

    萧易夫秀眉一皱,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桓郎这是何故?你是天下名士,本宫亦是名姝,你我这样般配,倘若配成对,哪个不说咱们是金童玉女?”

    “桓某只是个小小的县侯,不敢高攀公主,何况,公主如今已有婚配,桓某横刀夺爱,岂是君子所为?”

    萧易夫嗤笑,“已有婚配又如何?本宫三次休夫,何惧第四次?”

    桓陵不知是被她尖锐的笑声吵得,还是被她放荡的性子惊得,只觉得无言以对,他愣了半天,才回:“公主生性豪迈,倒真是不拘小节。”

    这话说出来,可当真就是骂萧易夫水性杨花了,萧易夫失了脸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给刘女史使眼色求助,刘女史会意,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同桓陵说:“公主今日进了酒,怕有些糊涂了,方才说了些胡话,县侯莫往心里去。”

    桓陵讪笑:“不妨事,不妨事。”

    说罢,刘女史向桓陵行礼告辞,这便扶着萧易夫离开,待走到府外,萧易夫即刻就将她推开,未等她站稳身子,又紧接着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刘女史惶恐,当即跪地,“奴婢方才多嘴了!”

    萧易夫不过是拿刘女史出出气,她仰头望着永修县侯府的牌匾,忿忿道:“这个桓陵,居然敢羞辱本宫!”
………………………………

第八十章 上香

    今日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碧空如洗,谢徵便又带着玉枝前去鸡鸣寺拜佛,主仆二人一道进了大雄宝殿,谢徵吩咐过玉枝去捐功德钱,随后便走到蒲团前跪下,闭目参拜。

    玉枝早早的捐好了功德钱,见谢徵仍在拜佛,她便站在旁边等着,待谢徵参拜好,她即刻就上前将她扶起,谢徵上了香,二人这便要离开,才走到门口,正要出去,忽听身后传来极温厚仁慈的声音,“姑娘似乎很浮躁。”

    谢徵愣了一下,回首只见是个白眉老和尚,她微微一笑,只问:“大师有何高见?”她并未反驳,全因她自己也知道,她的心,的确静不下来。

    老和尚慈眉善目,也冲谢徵笑了笑,言道:“依老衲愚见,心浮气躁,乃是中了三毒,即为贪、嗔、痴。”

    “如何能解?”谢徵倒是来了兴致。

    老和尚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说道:“佛曰:‘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

    谢徵轻笑,似乎并不能苟同,她云淡风轻的说:“信女所求不过是家人身体康健,何来贪嗔痴?”

    老和尚侧首看了一眼大殿内的佛像,同谢徵道:“佛祖面前,不可妄打诳语。”

    谢徵心中诧异,打量着跟前这老和尚,思忖他怎知她说了谎,莫非真是个得道高僧?

    “这么说,大师是知道信女所求了?”

    老和尚笑而不语,谢徵知他意思,便问:“既是如此,那敢问大师,信女所求,究竟何时能如愿?”

    “错了,你该问老衲,你所求究竟能否如愿,而不是何时能如愿。”

    谢徵心中一凉,这老和尚言外之意,她心中所求,竟是不能如愿了。

    玉枝倒不像谢徵这样好脾气,当下就愠怒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娘子常来鸡鸣寺拜佛,可没少给你们添香油钱,你怎么也不说几句好话来听听,反倒还说这种话来给我家娘子心里头添堵!”

    老和尚冲玉枝笑道:“真话,可是这位姑娘自己要听的。”

    玉枝忿忿:“你……”

    “玉枝,不可无礼!”谢徵轻斥,打断她的话,随后便问老和尚:“大师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你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谢徵长舒了一口气,“大师倘若知道我是谁,便该理解我了。”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可违逆。”

    “倘若我执意违逆呢?”

    老和尚轻叹一声,没再说话,谢徵继而又道:“我本就不信命的,何况佛祖也说过,命由己造,佛祖既然让我侥幸活下来,就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大师,您说是么?”

    “天意不可违啊,”老和尚轻轻摇头,谢徵淡淡一笑,只问:“还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阿弥陀佛,”老和尚再次行合十礼,微微低下头来,道:“老衲法号慧远。”

    “慧远大师,我虽不认同您的想法,可也多谢您今日这番教诲,告辞,”谢徵也向老和尚行了个合掌礼,随后便转身踏出大雄宝殿。

    老和尚忽又道:“天要下雨,姑娘备着伞。”

    谢徵闻言微微一愣,她仰头看了眼天,思忖了一下,这才回头向老和尚道谢,主仆二人走得远些了,玉枝才道:“瞧这天好得,哪有要下雨的样子。”

    玉枝说着,就阔步跟上谢徵,与她肩并肩走,言道:“娘子,方才那老和尚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在骗你,指望你多捐些功德钱呢。”

    不提倒还好,可玉枝这么一提起来,谢徵心里头就更不爽快了,“我既已听到耳朵里了,又如何能不放在心上?依我看,那位慧远大师所言,不像是假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他方才还说今天会下雨呢,娘子觉得这雨能下下来?”

    正说着,就有一粒豆大的雨珠滴落在玉枝额头上,玉枝尚未反应过来,她摸了摸额头,才知这雨是真下下来了。

    她怔怔的杵在原地,看着指尖湿润的雨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谢徵仰头望着天,喃喃自语:“难道都是真的……”

    侯府的马车停在山门外,此时二人正巧已走出山门,玉枝看着谢徵,唯恐她乱了心神,当下就将她拉着朝马车跑去,呼道:“这雨怕要下大了,咱们还是紧忙走吧。”

    雨点大,雨势小,二人倒还没淋湿,可才上了马车,眨眼功夫,雨势陡然变大,只听马车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便知今日这是一场暴雨。

    车夫顶着雨驱车才走了几丈远就停下了,回头冲着马车里头呼道:“谢娘子,这雨势凶猛,怕是走不了了,要不还是不走了,今晚就歇在鸡鸣寺吧,您看如何?”

    谢徵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她本也打定主意要留宿在鸡鸣寺了,未料竟望见沈家的马车疾驰而来,也停在寺外,坐在前面辕座上的是孙淝,车内的必然就是沈文和了,看今日这雨势,沈文和今晚必定也要留宿鸡鸣寺,那她又岂能留在此地?

    “走!快走!”谢徵赶忙放下窗帘,车夫拗不过她,便只得遵照她的意思,驱车离开。

    沈文和车上倒是备着伞,孙淝支开伞站在马车下,搭了把手搀扶着沈文和下来,二人便朝寺内走去,走过山门,沈文和忽又回头,只因望见一位貌美的士族女郎站在山门的檐下。

    他打量着那女郎,身上穿的是锻面罗裙,脚上踩的是嵌珠的绣花鞋,精致又小巧,脖子还挂着镶嵌宝石的璎珞,十五六岁的年纪,巴掌大的小脸蛋粉雕玉琢,额前一缕短髦,显得极稚嫩,一看便知是个未出阁的娘子。

    看这小娘子同随行的丫鬟站在檐下,似乎是没带伞,他便从孙淝手中夺了雨伞,走到那小娘子面前,替她撑伞挡了雨,温文尔雅的说道:“看今日这雨,一时间怕是不会停了。”

    小娘子粉面含春,羞得脸蛋通红,忙就后退了一步,离沈文和远远的,她扭头与丫鬟互看一眼,而后就回过头来,却是低着头,不敢与沈文和相视。

    “在下吴兴沈尔聃,未请教娘子芳名?”沈文和有意不说自己的名字,只报了表字。

    “小女子卢代辛……”她抬眸娇怯怯的看了沈文和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

    沈文和思量了一下,便问:“娘子姓卢?可是范阳人氏?”

    “是。”

    沈文和看了眼大雄宝殿的方向,言道:“我正好要去大雄宝殿拜佛,娘子若不介意,可与我同去。”

    “我……我……”卢代辛说话间吞吞吐吐的,自是不好意思与跟前这个男人撑同一把伞,沈文和见势,不由分说就拉过她的手,将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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