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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簪缨-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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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才下过雨,山路不大好走,夫人可要当心些,”谢徵收回手,冲卢代辛莞尔一笑。
卢代辛适才惊魂未定,直到谢徵开口,她方才缓过神来,于是就向谢徵行了个点头礼,笑道:“多谢这位娘子出手相救,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谢,”谢徵并不提及自己的身份,也并未言说大名,她今日到鸡鸣寺“偶遇”卢代辛,不过是想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本不愿暴露身份,这便也是她乘坐普通马车来此的原因。
提及谢氏,在建康,没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陈郡谢氏,卢代辛亦然,她问:“是陈郡谢氏?”
“是会稽谢氏,”谢徵说罢,紧接着又问道:“夫人怎么称呼?”
卢代辛笑答:“我姓卢,范阳卢氏。”
女子出嫁,往往随夫姓,即便不随夫姓,出门见客,也该自称是某家夫人。
卢代辛虽并未与沈文和成婚,可她身怀有孕,如今又已显怀,连谢徵都声声唤她“夫人”,她即便要说自己本家是范阳卢氏,也需多加一句夫家的姓氏。
可她这样一答,却叫谢徵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她了,莫非要唤她“卢娘子”?
谢徵佯装诧异,看了看卢代辛的肚子,又看了看她尚未挽髻的一头青丝,试探般唤:“卢娘子?”
卢代辛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怔怔的不知还如何接话才好,旁边的阿槐倒是机灵,赶忙告诉谢徵:“我家郎主姓沈。”
“哦……”谢徵假意讪笑了一声,言道:“原来是沈夫人。”
“呃……是是是,”卢代辛颇是难为情,亦是讪笑着应和。
卢代辛说完,便尴尬的转向去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谢徵问:“沈夫人今日,也是来上香的?”
“是,为我腹中孩儿祈福,”卢代辛说着,就伸手摸了摸肚子,谢徵笑道:“那正好,你我可以结伴同行。”
“好啊,”卢代辛一向是没什么心眼的,加之谢徵适才又救了她,她对谢徵,自然不会起什么戒心,二人这便结伴搭伙的往大雄宝殿去上香了。
卢代辛与谢徵先后跪在佛像前,阿槐也跟随玉枝一道去捐了功德钱,卢代辛诚心拜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谢徵跪在一旁,却是不时侧目看她两眼,待卢代辛拜完佛,费力起身之时,谢徵又过去扶了她一把,二人这便往殿外走去。
“多谢,”卢代辛说话声极轻极低,显得尤其温柔,她打趣似的询问谢徵:“谢娘子拜佛,是为了求姻缘,还是求平安?”
谢徵不及思量,便开口答话:“沈夫人似乎年轻于我,如今已觅得如意郎君,又有了身孕,而我至今未能将自己嫁出去,眼下最紧要的,可不就是求姻缘么!”
卢代辛闻言,不禁掩面噗笑,说道:“像谢娘子这般,长相出众,又颇有才情的士族女郎,将来要嫁的,必是人上人,如今也急不得,许是缘分未到罢了。”
“那就借沈夫人吉言了,”谢徵满面春风,笑得似乎甚合心意,卢代辛继而又道:“我听说东府城后面,有一棵银杏树,上面挂满了姻缘签,都说那棵树叫姻缘树,但凡是男女同去求姻缘,必能结为连理,谢娘子,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谢徵本只是敷衍的答她几句,谁料想卢代辛这般心善,谢徵只得应付着回道:“倘若真有这么灵验,那我说什么也得抽个空子过去求一求。”
二人正站在大雄宝殿外说说笑笑,彼时玉枝与阿槐捐好了功德钱,也走了出来,一行四人这便往山门口走去。
待走到山门外,卢代辛就同谢徵说道:“谢娘子,天色已晚,我该回家去了,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玉枝早已将卢代辛的马车打发走了,谢徵听卢代辛说到这话,就回首同玉枝对视了一眼,而后才回卢代辛,“沈夫人路上当心。”
卢代辛轻轻颔首,便走下山门,左右扫了一眼,才知马车竟没在此等候,她惊道:“阿槐,你有没有叮嘱车夫在此等候?”
阿槐不见马车,亦是诧异,一脸茫然的回话:“奴叮嘱过他在此等候的。”
这主仆二人站在山门下,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见马车,眼看时候不早了,卢代辛便有些心急。
谢徵还走在她身后,见机就阔步走到她身边来,关切道:“沈夫人怎么了?”
卢代辛指了指外头只停了两三辆马车显得空荡荡的山门口,不大好意思的说:“适才来时属意车夫在此等候片刻,可如今人却不见了……”
“怕不是拿了钱就溜之大吉了,”谢徵帮着说了一句,紧接着就问:“沈夫人家住何处?”
卢代辛愁容满面,道:“城西白杨街。”
“倒是巧了,我也住在城西,距离白杨街倒是不远,不如沈夫人同我一道走吧。”
卢代辛讪讪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不妨事的,我也不着急回去,”谢徵说话间,就掺着卢代辛寻到自家雇来的马车下,搭了把手扶她进去,几人同行,一道往白杨街去了。
鸡鸣寺距离白杨街倒是不远,未多时便到了,卢代辛下了马车,见天还亮着,便同谢徵道:“谢娘子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如随我进去喝杯茶再走。”
“既是沈夫人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徵一脸笑意,跟随卢代辛一道往府内走去。
几人一路前往客堂,谢徵都暗暗打量了这前院布置,并不简单,反倒颇是用心。
白杨街地处城西,幽静而不偏僻,依山傍水,最是养人,建康可有不少商贾在此购置房产的。
谢徵弯了弯唇角,看来沈文和为了金屋藏娇,果真费了不少心思。
卢代辛扶着肚子走到客堂里,当即就给谢徵斟下一盅茶来,递到谢徵跟前来,笑道:“今日真是多谢谢娘子了,要不然,我还不知该怎么回来呢。”
谢徵接过茶盅,喝得是心不在焉,左边扫一眼,右边看一下,却不见沈文和踪影,她也未敢多问,只是放下茶盅,接了卢代辛的话,笑道:“沈夫人客气了,我也只是顺路罢了,何况你我今日在鸡鸣寺碰到,我倒觉得咱们颇有缘分呢。”
卢代辛莞尔:“谢娘子这一说,你我倒真是有缘。”
二人坐在客堂里,又是一番闲聊,直至聊够了,谢徵方才已天色将晚为由辞别卢代辛,她却在临走时暗暗将自己随身的锦帕掖在胡凳下,只露出边角。
谢徵前脚走了,后脚沈文和便回来了,卢代辛迎他到客堂外,问道:“沈郎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散骑省近日诸事繁忙,沈文和对付了公事,还需回将军府应付双亲,而后才能到这儿来,沈文和深感疲惫,轻轻叹了一声,只说道:“早上去了趟江宁,来回跑可把我累坏了。”
沈文和说罢,就越过卢代辛,走到客堂里头,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了一只茶盅,正要倒水,却见茶几上摆了两只茶盅,他这心里头“咯噔”一下,当即回头望着卢代辛,问道:“方才有客人来过?”
想他与卢代辛住在这宅子里头,二人“深居简出”,可是将这儿当作秘密之地了,又有哪个客人会来此……
不管这位客人是来找他沈文和的,还是来找卢代辛的,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卢代辛走进客堂来,笑道:“有位会稽谢娘子来过,是我在鸡鸣寺碰到的,她曾救过我,我便请她进来喝杯茶。”
“会稽谢娘子?”沈文和心中忐忑,莫不是谢徵?他忙又追问:“她可曾同你说过名讳?”
卢代辛思忖道:“这倒是没提起过。”
见沈文和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卢代辛忙问:“怎么了?”
沈文和顿了顿,即刻装作坦然,摇头道:“没什么。”
他侧首,忽见胡凳的软垫下,压着一块锦帕,便弯腰拾起,卢代辛见状,惊道:“诶呀,这定是谢娘子落下的,她才走没多远,阿槐,你速去追她。”
“不必,”沈文和细看了看这锦帕,已猜到卢代辛口中的会稽谢娘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了,他于是说道:“我去追她。”
谢徵留下这锦帕,不就是在威胁他去找她么……
………………………………
第一百五十章 决裂(中)
沈文和牵了一匹骊马来,快马加鞭的追向谢徵,他心中惶恐,生怕谢徵将他与卢代辛的事泄露到萧道成跟前去。
谢徵已乘坐马车回到侯府,她下了马车,正带着玉枝往府内走,正巧沈文和也追来了,他跃下骊马,追到侯府门下,疾呼:“山阴县主留步!”
彼时谢徵刚踏进侯府眨眼功夫,正走在前院,听身后这一声唤,便停了下,她勾了勾唇角,转身果然就见沈文和站在大门口,两个门房正将他拦着。
谢徵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沈文和,却并不上前,她对门房呼道:“让他进来吧。”
门房让了路,沈文和即刻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只从袖中取出那一方锦帕,问:“这锦帕,可是县主的?”
“我还道这帕子丢在哪儿了,原来在沈郎君那儿,”谢徵伸手将锦帕扯来,她并不急着开口同他提及卢代辛的事,换句话来说,只要沈文和不提,她便也不说。
谢徵将锦帕拿回来,却是将手伸到玉枝跟前,玉枝会意,便将锦帕接过。
沈文和缓了口气,便皱着眉头,强装冷静的问:“你看见代辛了?”
“代辛?”谢徵故作不解,怪声怪气的问:“代辛是何人?”
沈文和也知她并非不知卢代辛是何人,只是在讽刺他,他便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你适才去过城西白杨街沈府。”
“哦……”谢徵有意拖长了尾音,她似笑非笑,道:“原来沈郎君口中的代辛,就是那位范阳卢氏娘子,卢代辛。”
沈文和这心里头,原就忐忑,如今谢徵这般威胁,他自然更是焦躁,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故意接近代辛,混入我的私宅,还留下那块帕子,威胁我来找你,究竟是何用意!”
谢徵一声冷笑,带着轻蔑与戏谑,她也不再演戏,直言:“沈郎君真是好大的胆子,既身为义兴公主的禁脔,竟还敢在外头养姬妾,也不怕让陛下知道了,到时怪罪下来,你与卢娘子都没有好下场。”
驸马素来有一个不大好听的称呼,叫禁脔,“脔”乃是肉,这“禁脔”,便是禁止她人染指的肉。
既是她人不得染指之物,便没有人可以与公主一同分享驸马,驸马自然也断断不可纳妾。
不过驸马纳妾,也并非没有先例,晋明帝之女南康公主,就曾容许自己的驸马桓温,纳成汉末帝李势的妹妹为妾室。此一事还被前朝刘义庆写进了《世说新语》里,正是赫赫有名的“我见犹怜”。
沈文和若想纳妾,倒也并非完全不可以,只不过,他需得获萧易夫允准,可如今萧易夫却是被蒙在鼓里头,什么都不知道的。
“代辛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沈文和沉默了半晌才接话,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
谢徵闻言,分明愣了一下,沈文和说卢代辛什么都不知道是何意?难道她不知道沈文和的身份?
她未语,沈文和便接着说道:“她不知我是驸马,也不知我有家室。”
谢徵愣住,难怪!她还道卢代辛出身范阳卢氏,可是正儿八经的士族女郎,又寄居在荀伯玉府上,本是门庭显赫,何以这般作践自己。
“她可是荀伯玉的外甥女,你不怕荀家知道了,到时与你为难?”谢徵戾气不再,态度此时已温和了不少,她说话间语气虽是冷淡,可总归不带刺了。
“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暂且瞒着,等义兴公主禁足期满,我便与她和离,给代辛一个名分,”沈文和垂头丧气的,看起来尤其颓废。
谢徵哂笑:“你要同义兴公主和离,这话说得出来,恐怕做不出来吧。”
当初是谁为了娶萧易夫,模仿她的自己,伪造书信,设计将她害死,如今竟扬言要与萧易夫和离,真是可笑!
沈文和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缄默不言,谢徵于是不再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她又竖起满身的尖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暂时不会抖露出去,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我如今手中握有你的把柄,倘若有朝一日,你做出什么对我不利之事,我便不会再替你保守秘密了。”
并非谢徵愿意替沈文和保守秘密,而是她实在不忍利用像卢代辛那样无辜的丫头,要不然,她可是巴不得萧易夫与沈文和闹翻的,只要他们两个掰了,武陵王便等同于失去了沈家的倚仗。
沈文和欣慰的笑了笑,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对谢徵说道:“多谢。”
他说完,这便转身要走,可走了两步忽又回头,一丝不苟的说道:“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沈郎君请说,”谢徵见他这般严肃,她便也颇是认真。
沈文和目不转睛的望着谢徵,心里头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提防桓让。”
谢徵微微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狐疑的追问:“你说什么?”
“提防桓让。”
谢徵已然僵住,沈文和继而又道:“武陵王的人,在博陵找到了你兄长谢缕的下落,如今已派刘放去请,希望你千万小心。”
此时的谢徵站在沈文和面前,已是瞠目结舌,早已顾不上接他的话了,沈文和又道:“我是站在武陵王那边的,今日本不该同你说这么多,告辞。”
沈文和已走远了,谢徵仍然杵在院子里,试想沈文和提醒她提防桓让,无非就是说桓让已经臣服于萧晔,而她是谢昱的事,无疑也是桓让向萧晔告发。
怪不得他未得桓陵与李叡举荐,却能获中正推举入仕,原来他早已臣服于萧晔!
所以,玉枝曾看见他去往东郊园墅,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去水街布施,而是去武陵王府了!
桓让啊桓让!你可真是好手段!
“娘子……”玉枝站在谢徵身后,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像是试探,又像是提醒,她见谢徵一言不发,委实琢磨不透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谢徵被玉枝这一声轻唤拉回思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吐出,她此刻似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杀气,她淡然的转身,方知原来桓陵一直就站在身后。
得知桓让已被萧晔收买,桓陵的神情竟颇是坦然,他脸上并无丝毫震惊,谢徵见他这副脸色,便也猜到了些许,她冷冰冰的说道:“你早就知道仲璇被武陵王拉拢了!”
桓陵沉默,他闭目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又睁开双眼与谢徵相视,并不为自己辩解,也不为桓让辩解。
谢徵满腔怒火,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让你杀了他?”桓陵面无表情的望着谢徵,谢徵脸上却满是捕捉得到的怒意,她目中尽是不可置信,怔怔道:“你同他是一伙的?你也这般设计我!”
话音未落,桓陵便争辩道:“我没有!”
“那你便纵容他害我!”谢徵几近怒斥。
“我……”桓陵无可反驳,哑口无言,谢徵苦笑:“说到底,我于你们兄弟来说,不过就是个外人,在权势与利益面前,你们可以将我推向刀山火海,是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桓陵终于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他道:“我原只是怀疑仲璇私下与武陵王来往颇多,可我并不知他竟联合武陵王设计害你……
谢徵冷笑出声,反问道:“是么?那我问你,他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
桓陵语塞,谢徵又质问道:“他是武陵王的人,而我是太子的人,我们本就处在对立面,日后势要倒戈相向,他如今想在武陵王面前站稳脚跟,必然与我针锋相对,这你也不知?”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明快的呼喊:“我回来了!”
是桓让回来了,谢徵仍站在桓陵跟前,听闻桓让回来,不禁咬紧了牙,攥紧了拳头,胸口更是此起彼伏,她正强忍着怒意。
桓陵望着桓让走近,眉头亦是皱得愈发深邃,桓让看见,自然狐疑,他慢慢走近,看着桓陵,费解的轻唤:“大哥……”
谢徵心知桓让就站在她身后,便再也忍不得满腔怒火了,她于是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剜视桓让,桓让被她这样凶狠的眼神震慑住,吓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才吞吞吐吐的问:“德……德音姐姐,你这是作甚……”
“你是武陵王的人!”谢徵盯着桓让,良久才道出这几个字。
桓让怔住,他当即看了桓陵一眼,见桓陵沉默,便笃定是桓陵向谢徵透露此事,他并未辩解,反倒是大方承认了,只对谢徵轻蔑一笑,而后就阴阳怪气的说:“真不巧,让你知道了。”
谢徵并不意外,只道:“看来真的是你联手武陵王设计害我!”
桓让挑起眉,云淡风轻的说道:“是又如何,是你自己不当心同大哥说起此事,让我听到了,你也知我这张嘴,一向藏不住事的。”
“我谢徵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反而将你当作亲弟弟一样照顾,我不求你记着我的好,可你竟这般设计我!”
“谢徵?”桓让一番讥笑,讽刺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自称是谢徵?反贼,你的名字叫谢昱,谢昱!”
话音未落,桓陵陡然冲上来,甩起一个巴掌扇在桓让脸上,桓让毫无防备,便也没站稳脚,一下子就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桓家何时出了你这样的无耻败类!”
“你桓家?”桓让放下原本捂着脸颊的手,他噗嗤大笑,点头道:“对,是你们桓家,而我,我从来就不是你们桓家的人。”
桓陵听到这话,尤其恼火,他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我不是你们桓家的人,我只是你们养在身边的一条野狗,高兴了就赏我两口吃的,不高兴了就冲我甩脸色!你们桓家,可曾把我当人看!”
桓陵听到桓让这番话,着实震惊了,想想桓让自小养在嫡母身边,不论是母亲,还是他这兄长,可是从无一人亏待过他的,可没想到,他内心竟如此阴暗,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实叫人伤心!
“自小父亲便厌弃我是歌姬所生,对我漠不关心,我的身份低贱到就连府上的下人都可以使唤我!而你呢?你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长子,父亲偏爱你,给你名利,给你权势,可我什么都没有,他给我的,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我生来低人一等,甚至连名字,都远不及你,你是玉,而我只是璇……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我娘是个歌姬?你们便要如此轻贱我!”桓让说至此,顿了顿,语气也陡然就冷静下来,却是尤其无奈的苦笑道:“倘若你们真的看不起我娘,当初为何要强纳我娘为妾室?又为何逼迫我娘将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衬托你们的高贵吗!”
璇,美石次玉。珉,石之美者。瓒,三玉二石也。瑛,玉光也。——东汉·许慎《说文》
桓家四子一女,嫡长子桓陵,字伯玉;庶次子桓让,字仲璇;嫡出的三郎字叔珉;庶出的四郎字季瓒;嫡出的六娘小字少瑛。
不得不说,桓父肃之在为几个儿女取表字时所表现出来的偏心和偏见,尤其的明显。
哪怕是桓肃之当初像“司马八达”那样,给五个儿女的表字取作伯玉、仲玉、叔玉、季玉、少玉,桓让心底的恨,想来也不至于如此深刻。
“母亲视你如己出,我待你亦是与叔珉、季瓒无差,或许下人曾对你无礼,可我与母亲却是从未轻贱过你的,”桓陵说得极是恳切,他亦是真心待桓让好,谁料想这养了二十一年的弟弟竟是一只白眼狼,桓陵一时间难以接受,心中阵阵刺痛,难以言表。
桓让仰天大笑,嘲讽道:“桓陵啊桓陵,你老是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事到如今,你这戏还没演够吗?你不累吗?你不累,可是我累啊,我累啊!”他说着,又激动的抬手拍了拍胸脯。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裂(下)
桓陵此时已是脸色铁青,他板着脸说道:“仲璇,你扪心自问,我何时亏待过你,母亲又何时亏待过你!”
“你们这一个个,都自诩待我不薄,可哪一个不是人前待我好,人后处处刁难我?”桓让冷笑出声:“府上的下人为何不把我当主子看?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每次他们欺负我,你们都只是说教两句,可曾动过粗!”
桓李氏心慈,桓陵对待下人亦是和善,这是不假,可恶奴欺主,他们母子又岂会轻饶!桓让口中的“说教两句”,不过只是他看到的两三次而已,真正动粗时又怎会让他一个小孩子看见。
没想到如今到了他口中,就成了纵容!
“你们桓家没一个好东西!”桓让伸手指向桓陵,而后又指了指谢徵,恶狠狠的说道:“还有你,谢昱,你也是个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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