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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簪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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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一齐打开那两个箱子,里头竟走出来两位身披薄衫的娘子,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出落得也极是标致,细看她们的穿着打扮,想来也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士族女郎。

    那两位娘子穿的一靛一蓝,一同步至堂前,又一同俯身行礼,齐声道:“子昭(启微),见过太子殿下。”

    萧赜与萧嶷皆已愣住,倒不是被这两位娘子的美貌惊住,只是没料到那两个箱子里竟装着两个大活人,且还是世家贵女,萧映留心了萧赜神情,却以为他是贪恋美色之人,依次介绍道:“这位是太傅庾元规的孙女庾子昭,那一位,是司农卿陆惠林之女陆启微。我知大哥后院仅有太子妃一人,并无侧室,可大哥毕竟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没有个三妻四妾,怕要遭人笑话,弟弟斗胆,献上此二女,以充大哥后院,大哥觉得如何?”
………………………………

第二十一章 启微

    一听萧映提及那两位娘子的出身,萧赜心里头便提防起来,他有意走上前去打量着那两位娘子,佯装一副欣赏的姿态,而后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只说道:“三弟有心了,你我今日所谈之事,我已应允,至于这两位娘子,你还是领回去吧。”

    萧映愣了一下,诧异道:“怎么?大哥是觉得这两位娘子姿色欠佳?”

    他一向喜好美色,自然也分得清什么样的姿容为绝色,什么样的姿容为丑陋,这庾娘子和陆娘子的玉容,在建康城中乃至整个南朝,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至于入不了大哥的眼吧。

    “这倒不是,”萧赜笑了笑,说道:“眼下大业未成,何谈纳妾之事,何况,家有娇妻朝夕相伴,本也无需考虑此事。”

    “大哥,可这两位娘子…我既已将她们送到这儿了,又怎么好再退回去,如此,岂不叫庾、陆两家难堪?”

    萧嶷忽冷笑一声,“庾、陆两家未过三书六礼,擅自将女儿送来,本就已失了脸面,如今退回,倒算是给了他们台阶下,怎么到你嘴里,就是给他们难堪了?”

    干卿底事!萧映暗暗剜了萧嶷一眼,可他仍不死心,继而又劝说萧赜:“颍川庾氏和吴郡陆氏可都是士族,大哥今日接纳了这两位娘子,日后必有利于仕途,可若是就此将她们送回,恐怕……恐怕就是与之为敌啊!”

    “照你这么说,我还非得把她们留在身边不可了?”萧赜面色冷淡,朝萧映走近,颇有步步紧逼之势。

    萧赜之言,已近乎揭穿萧映来意,这两位娘子,皆是萧映欲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毕竟,颍川庾氏和吴郡陆氏,皆是效忠萧映的,可笑萧映愚笨,偏偏没有听出萧赜言外之意,反而说道:“这样吧,今日正好二哥也在,不如弟弟我将这两位娘子,分送于两位哥哥,大哥留着庾家娘子,至于陆家娘子么,就赠予二哥好了,华姬嫂嫂都过世两三年了,二哥也该续弦了。”

    堂中几人闻言皆有些震惊,未料想萧映为在萧赜身边安插耳目,竟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且不说方才之言,就是他今日擅自将这两位女郎送到府上来,便已极为失礼了。

    萧嶷有些坐不住了,当下就站起身来,轻斥:“三弟,你这样说就欠妥了!”

    “如何欠妥?”萧映向来狂妄自大,这下被萧嶷训斥,他便也没给好脸色。

    萧嶷说道:“这两位娘子皆自名门士族出身,是良家女子,并非姬妾奴婢,即便是要娶,那也需过三书六礼,你左一句赠予,右一句赠予,还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岂非是轻贱了人家?”

    见豫章王与临川王起了争执,一旁的庾娘子立时跪地,低头轻声道:“豫章王殿下,您言重了。”

    而陆娘子却仍站立在旁,未有动作,庾娘子侧首见她还站着,暗暗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裙,她这才满不情愿的跪下,却只字不言。

    萧映见她们如此,只冷笑一声,极是轻狂的说:“轻贱了就是轻贱了,在南朝,兰陵萧氏才是主,纵是士族又如何?还不是要臣服于你我?”

    他说罢,又走到那两位娘子跟前去,言道:“今日是你们跟随本王来此,本王愿将你们赠予何人便赠予何人,你们可愿意啊?”

    庾娘子未敢言语,陆娘子却是有些傲气,冷若冰霜的说:“愿意或不愿意,还不是听凭殿下您一句话么。”

    “你……”萧映本就有些怒气,如今被一个小娘子恶语相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竟要对其动起手来,幸而萧赜呵斥一声“住手”,陆娘子方能免遭于难,萧映明知自己失礼,却并不惭愧,反倒还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萧赜怒斥:“三弟,这儿是太子府,不是临川王府,你在这儿出手伤人,便是给我难堪!”

    萧映极不服软,本是想要顶嘴反驳的,却又顾忌什么,便住了嘴,萧赜继而道:“我已言明,这两位娘子,我是决不会强要的,你也休要多言了。”他说罢,便吩咐尹略护送庾子昭和陆启微回府,萧映随后亦是告辞。

    “三弟愈发狂妄了,”萧嶷尚未消气,萧赜恬不为意,“他自来狂妄,你我早该习惯了。”

    “他受颍川庾氏和吴郡陆氏庇护,却如此羞辱其门庭,也不知他是真的不知礼数,还是有意如此。”

    “管他做甚,放任自流好了。”

    萧映已回到临川王府,才一进王府大门,其府中主簿迎上来点头哈腰的,谄媚的笑道:“殿下回来了,此去太子府,议和之事谈得如何?”

    只见萧映满脸怒意,他说道:“谈倒是谈妥了,却受了不少气,一想日后,本王还需对他卑躬屈膝,就更来气!真不知母妃为何执意要本王向他低头!”他拂袖,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太子手握重兵,极占优势,贵嫔娘娘如此安排,自是为殿下您好的。”

    “去,派个人进宫去给母妃传个口信,就说事已谈妥了。”

    “是。”

    彼时在华林园,谢贵嫔正率几个妃子游园赏花,身后那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编排着罗淑仪,以此向其表忠,谢贵嫔虽知她们几个皆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可听她们如此非议罗淑仪,心里头还是万般舒畅。

    后头有个小宫女一路小跑着追上来,到谢贵嫔身旁,附在她耳边同她言语了两句,而后便见谢贵嫔洋洋得意的笑容,只听她道:“吾儿真不负我所望!”

    身后一个妃子奉承道:“看娘娘如此开心,想必是临川王殿下又立功了?”

    另一个接着道:“那还用说?有娘娘教导,殿下立功,再正常不过了。”

    忽闻一阵美妙歌声,众人不免防备起来,循声找去,只见一身披素衣,长相却颇是出众的妙龄女子,正站在前面的亭子里唱歌,如此温婉细腻的嗓音,便如莺歌燕语般动听,亭子外的女人们,无一不嫉妒得面色铁青。

    一个道:“那不是邶美人么,她怎么在这儿唱起歌来了?”

    另一个道:“陛下常游华林园,她跑到这儿来唱歌,不是明摆着就想勾引陛下么!”

    “这是《关雎》?”谢贵嫔率众走到亭子前,只问了一句,还算和善。

    邶美人闻声方知谢贵嫔来此,当即停嗓,走到亭子外,朝谢贵嫔行了礼,应道:“是。”

    谁知谢贵嫔却冷笑一声,言道:“郑卫之音,邶美人,你可知,这是亡国之音,你在这儿唱这等淫词艳曲,到底是何居心哪,莫非,你也想做秽乱宫闱的妖妃?”

    邶美人吓得脸色发白,浑身直冒冷汗,当下就跪地:“妾不敢!贵嫔明鉴,妾出身低贱,书读得少,不知这是亡国之音,只是听旁人唱过,觉得好听罢了……”

    谢贵嫔身后一个妃子紧跟着骂:“见识短浅,果真是个下贱胚子!”

    邶美人浑身发颤,低着头不敢吱声,。

    谢贵嫔垂眸睥睨,颇具威严,“本宫奉陛下之命掌管六宫,自有权处置你,你说,本宫该如何罚你?

    邶美人仰头望着谢贵嫔,当下就落下两行泪来,哭得梨花带雨,道:“妾自知有错,但凭贵嫔处置。”

    谢贵嫔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嫉妒,厉声道:“好!那本宫就罚你跪在这儿,从日落跪到日出!”

    她说完便气鼓鼓的领着一群人离开,邶美人却连连磕头,哭着喊:“谢贵嫔娘娘开恩!谢贵嫔娘娘开恩!”

    带谢贵嫔走远,邶美人身后宫娥近前来将她扶起,道:“美人,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邶美人抬起头,望着谢贵嫔走远的身影,目中竟现出一丝狠厉,她道:“不怪她们,弱肉强食,只怪我出身庶族,无权势可依傍。”
………………………………

第二十二章 暗访

    夜已至,萧赜放下手头的事,避过了守卫,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太子府,他特地穿了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在漆黑的夜晚,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沿着青溪,一路往西南方向,途经东府城,最后到永修县侯府方才停下。

    侯府大门紧闭,萧赜走到一旁的墙脚下,轻轻一跃,便由墙外翻进了墙内,侯府守卫并不森严,萧赜自前院摸索到后院,这一路上都没碰到过几个把守的部曲,听闻桓陵尚未娶亲,按理说,侯府本该没有女眷,可后院的正房以及东西厢房却都上着蜡烛,至于谢徵……桓陵曾说她是一位故交的妹妹,那便是客人,既是客人,理当是住在客房的。

    萧赜跳到东侧游廊顶上,本想寻寻客房在何处,却无意望见一个丫鬟捧着衣物从西耳房出来,穿过长廊走到正房外推门入内,萧赜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丫鬟,是白日里跟在谢徵身后的使女。

    莫非…谢徵住在正房?

    眼望着那丫鬟进了屋,萧赜也飞檐走壁去到了正房的屋顶上,竟果真在此听到了谢徵与丫鬟说话的声音。

    彼时谢徵正仰卧在浴桶中洗身,玉枝捧着干净衣物进了西次间来,谢徵随口问:“怎么取件衣服去了这么久?”

    玉枝解释:“不知是谁,把耳房的门给锁上了,奴去找钥匙便找了许久,这才耽搁了,”说着,就将手中的衣服挂在浴桶旁的架子上,而后转身将放在案台上的龙脑香点上。

    谢徵歪着身子,倚靠在浴桶的一侧,右手扶额,显得有些慵懒,她看着玉枝,突然问:“玉枝,你多大了?”

    玉枝才点好香,转过身来,回道:“奴今年刚好二十。”

    “二十……真是桃李之年,”谢徵心中悲戚,她像玉枝这样大的时候,正被她的亲姑姑和表舅安排着嫁给她素未谋面的沈文和,她轻叹:“我大你四岁,已二十四了。”

    玉枝凑上脸来,小声道:“错了,娘子今年十九。”

    她说完,冲谢徵露出一笑,谢徵亦被她逗乐,她差点忘了,她如今借用的是会稽谢氏娘子谢徵的身份,自然是十九岁。

    屋顶的萧赜此时只听得屋里两人的窃窃私语,却完全听不清她们二人说的是什么,他为听得仔细,本能的微微挪动了身子,不想竟无意将脚下砖瓦踩出一丝轻微的声响,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谢徵已然听到,她在浴桶中,警惕的坐直了身子,玉枝伸手沾了沾桶中的水,随即道:“水有些凉了,奴去吩咐她们加些热水来。”

    玉枝正要走,谢徵当下就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玉枝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佯装平静,说道:“不必了,在这桶里坐久了,我这腿都酸了。”她仰头看了眼屋顶,玉枝方知屋顶有人,于是赶紧为她穿衣。

    “娘子在屋里小心待着,奴出去会会那刺客,”玉枝压低了声音,谢徵道:“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玉枝一愣,“娘子知道是谁?”

    “是你我今日所会之人。”

    “太子?”玉枝极是惊诧,谢徵说道:“他来此是为了试探我,咱们便将计就计,消了他的疑心。”

    玉枝会意,这便提高了嗓音,“天色不早了,娘子也该歇息了。”

    谢徵朝门口走去,佯装厌烦,说道:“这才几时。”

    说着,就走到了门外,果不其然,她才走出来,萧赜便挥剑向她袭来,谢徵背对着他,装作浑然不知,自顾自的走到院子里,而玉枝紧随其后,光明正大的替她接了这一招。

    谢徵听到身后的打斗声,这才回头,望见玉枝与刺客厮打在一起,面露大惊之色,大呼:“有刺客!快来人哪!有刺客!”

    玉枝果然不敌萧赜,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瘫倒在一旁,萧赜紧接着又朝谢徵杀去,谢徵佯作惊恐,连忙跑向院子外,而后又故意绊倒,摔在台阶上,当她回头看萧赜时,萧赜已将剑直指她的脖子,只差一指之长,便抵喉咙。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侯府!”谢徵呼吸急促,显得更为慌张。

    玉枝也呼道:“若是为了钱财,给足了你便是,千万不可伤了我家娘子!”

    萧赜冷声说道:“我不为钱财,只为取你性命。”

    “为什么?”谢徵仰着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从未与人结怨,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

    “我要你与我过一招,不论你是输是赢,我决不伤你丝毫。”

    谢徵皱着眉,眼看就要落下泪来,“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你的对手,倘若真与你过招,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萧赜不由分说,当即向前迈了一步,将剑架在谢徵的脖子上,一副立马就要抹了谢徵脖子的架势。

    谢徵双目汩汩,哭得梨花带雨,萧赜本就只是为了试探她,并无杀她之意,却见她如此落泪,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忙扔了手中剑,近前去伸手擦拭了跟前泪人儿脸上的眼泪,说道:“我并无恶意,你莫哭了。”

    话音未落,谢徵陡然抓住萧赜的手臂,在他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萧赜闷哼两声,却并未挣扎,任由她狠咬。

    直至谢徵松口,他才收回手,他望着谢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我两清了。”

    说罢,他便像来时一样,跳上屋脊,飞檐走壁,离开侯府,却像落荒而逃一般,连丢在地上的剑也顾不上拿了。

    玉枝急忙跑来,将谢徵扶起,问:“娘子,你没事吧?”

    谢徵抹了抹眼泪,弯起了唇角,露出洋洋得意的笑,而后看着地上的剑,道:“把这把剑收好,不出意外,他明日会光明正大的过来找我。”

    距离谢徵呼救已过了许久,这时才有几个部曲三三两两的赶过来,玉枝有些恼火,“刺客都跑了,你们才过来!”

    那几个部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吱声,玉枝又问:“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县侯傍晚的时候,带着好些人出去了,府上人手不够,我们都在前院守着,所以没能及时赶过来。”

    玉枝诧异的看向谢徵,谢徵思忖了会儿,也未多言,只将他们遣走,便回房了。

    “玉枝,今晚的事,莫让县侯知道。”

    “是。”
………………………………

第二十三章 明查

    已是次日晌午,院中的亭子里,谢徵侧身凭栏而坐,她单手扶额,双目紧闭,似有些倦意,玉枝以为她已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她却睁眼,略显疲惫的问:“玉枝,县侯还没回来么?”

    “是,”玉枝回。

    谢徵似乎有些来气,起身道:“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个口信儿都不留。”

    正说着,忽见一个部曲急匆匆朝这儿跑来,谢徵欣喜,以为是桓陵回来了,于是也迎面走过去,却不料那部曲却禀道:。“太子来了。”

    闻知是萧赜到访而非桓陵回来,谢徵一时间喜也不是,忧也不是,玉枝看着她,笑道:“娘子料得不假,太子果真来了。”

    谢徵犹豫了一下才说:“去把昨晚那把剑拿着,我先去客堂,你拿上剑,在外候着,听我吩咐。”

    她说完便赶往客堂,走到客堂外,只见萧赜站在里头的案台前,似乎正打量着案台上燃着的香料,他是一个人来的。

    谢徵入内,“殿下到此,就只是为了琢磨这龙脑香?”她脚步轻缓无声,萧赜背朝门外,尚不知她进来,直至听到她说话,方知她已到此,他转身,疑道:“龙脑香?”

    “正是。”

    萧赜回头看了一眼那块香料,随后说道:“这可是世间罕有的奇香。”

    谢徵笑而不语,只是指向茶几前的胡凳,“殿下请坐。”

    待他落座,谢徵提着茶壶,近前为他斟茶,言道:“县侯外出未归,殿下此来,恐怕得败兴而返了。”

    萧赜说笑:“什么意思?逐客令?”

    谢徵亦笑了笑,她放下茶壶,轻语:“德音岂敢!殿下是太子,日后将是大齐之主,德音不敢轻易冒犯。”

    萧赜闻她此言,抬眸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他道:“孤今日,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做甚?”谢徵脸上露出戏谑的笑,“该不是又把我当作谢大司马了吧?”

    萧赜看着她,没有说话,细想昨晚他假扮刺客刺杀谢徵,原想试探她身手如何,可没想到她竟毫无还手之力,而阳侯自幼习得一身好功夫傍身,这个谢徵,显然不是她。

    可她与桓陵在孔家茶舍有意设计引他至此,让他进入圈套“无意间”与她初遇,实在是别有居心,若说她是对手派来接近他的,可她又屡次在他面前提及谢昱,还曾暗示他,他在朝中处境危险,故意惹他怀疑……萧赜对她的来意,当真是毫无头绪!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萧赜有些窘迫,他拎起茶壶,往自己跟前的茶盏里添了茶水,谢徵闻言付之一笑,直言:“依我看,殿下今日是来索要东西的。”

    萧赜愣了一下,谢徵侧首看向门外,唤:“玉枝!”紧接着便见玉枝捧着一把剑走进来,谢徵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直接将剑放在了萧赜面前,而萧赜此时已然怔住,谢徵说道:“其实殿下若要找德音,便像今日这般,从侯府正门光明正大的进来便是了,不必假扮成刺客深夜到访。”

    “你都知道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谢徵眼中带笑,佯装是套萧赜的话才得知刺客是他,萧赜深信不疑,谢徵看了眼他被衣袖遮住的手腕,问:“殿下手腕上的伤势如何?”

    如此关切,轻声细语,竟很是温柔,听罢只觉得酥软入骨,萧赜心头一荡,握住带着齿痕的手腕转了转,笑道:“无妨。”

    谢徵佯装心怀歉疚,微微低下头,莞尔一笑,言道:“我也是一时情急,这才伤了殿下,何况,我原也不知那刺客就是殿下,若是知道,下嘴便不会如此重了。”

    萧赜一愣,“言外之意,你即便知道是孤,也会下嘴狠咬一口?”

    谢徵莞尔一笑,“危急关头,自是保命要紧。”

    萧赜被她这样的耿直逗笑,却又认真起来,坦言:“其实孤昨晚,真的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殿下一是为了试探我究竟是不是谢大司马,二是为了打探我的底细,”谢徵言至此,忽的美目一转,带着一丝戏弄与挑衅的说:“殿下…怀疑我是武陵王和临川王派来的,对么?”

    谢徵如此一说,萧赜便愈发看不透她了,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那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谢徵啊,仅此而已。”

    话音落,萧赜沉默,谢徵看着他,心下思量着,前些日子玉枝塞在他马鞍里的那个锦囊,莫非他没有看到?也罢,他本已暗中调兵埋伏在建康,十分的谨慎小心,自也无需她再提醒了。

    谢徵打破沉寂,问起了那把剑,“这把剑,对殿下似乎很重要?”

    萧赜拿起剑,紧紧握着,似乎极是珍爱,“这是阳侯赠予孤的,”他不再避讳,如实说了。

    谢徵闻之似笑非笑,言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谢大司马虽为女子,然少年出仕,身经百战,亦当如此,可惜,她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陛下的猜忌之下。”

    “你亦相信她没有谋逆之心?”萧赜望着她,目中满怀祈盼。

    “纵是我相信又如何?既是陛下要杀她,那她的是非对错,便也不重要了。”

    萧赜心底荡起了一丝涟漪,单凭她方才这一席话,他便已视她作知己了。

    这世上,有几人相信阳侯是清白的?又有几人会为她惋惜?

    屈指可数!

    谢徵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言道:“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倘若大司马当初主动交释兵权,不知,是否能保全性命……”她说罢,轻叹了一声。

    她有时当真会这样想,倘若她当初在帮萧道成打下江山后便请旨辞官,拒授大司马之职,成为一个对皇权斗争毫无利用价值的普通人,那之后的种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萧赜亦起身走至她身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阳侯战功赫赫,功高盖主,父皇多疑,早已忌惮她,她便是交释兵权,怕也难保周全。”

    “怪只怪大司马鸿鹄之志,不甘做燕雀,”她虽出身陈郡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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